不棄原鄉,桃源鄉反對劃定特定區域

由重建會推動的桃源鄉「劃定特定區域」諮商會已巡迴部落結束,目前桃源鄉各部落確認,全部反對劃定特定區域,也反對政府「不劃定就不安置」的違背人道政策模式,族人要在不棄原鄉的基礎上,推動安置與重建。

 一、從桃源鄉全面反劃定區域,看重建政策

災後第160天,對於莫拉克風災受創極深的桃源鄉與那瑪夏鄉親而言,「行政災」延續著風災而來,並且徘徊不去;「不劃定,就沒有安置」之陰影,一直威脅著祖靈所在的原住民傳統領域。居民感嘆,政府只想推動「特定區域劃定」,卻對真正的家園重建議題沒有興趣,「行政院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乾脆改名為「劃定特定區域推動委員會」算了。

據消息來源指出,高雄縣長楊秋興答應吳敦義院長,1月31日之前,要能有保證慈濟蓋的杉林大愛屋可以有200名災民入住。很尷尬的是,至今只有通過永久屋審查的災民只有130戶,所以縣府除了大幅放寬申請永久屋者的資格限制之外,更私下以「沒有民間團體會幫忙你們了」的說法,施壓茂林鄉受災鄉親20餘戶遷進永久屋。

目前尚待核定的永久屋申請有116件,還有200多戶後續申請中,而劃定特定區域的說明書也開宗明義指稱,劃定特定區域的目的,就是讓房屋沒有毀損、但是認為自己的家鄉不安全的民眾,可以藉此取得政府的安置,因此許多居民都被迫在「獲得安置」與「離鄉棄守祖靈地」的兩難中做選擇。

繼上週在那瑪夏鄉三個村推動特定區域劃定吞下零分的「鹹鴨蛋」之後,本週四(1/14),被戲稱為「行政院劃定特定區域推動委員會」的中央重建會,契而不捨地班師桃源鄉,進行兩天三場劃定特定區域的諮商會,分別是1月14日10:00在六龜鄉的活動中心、1月14日14:00、1月15日上午10:00在桃源鄉公所二樓會議室;分別是舉辦「寶山部落、二集團部落、舊藤枝部落、新藤枝部落諮商會議」、「桃源鄉勤和村特定區域諮商會議」與「拉芙蘭村樟山部落、阿其巴部落與梅山村梅山口部落特定區域諮商會議」。

重建會希望透過鄉長在行政程序上的配合,再嘗試說服部落居民是否願意同意將原鄉土地劃歸為特定區域,並且願意搬進月眉農場的「慈濟林大愛屋」,讓入住居民的人數能再好看一些。

重建會過去在推動桃源鄉「劃定特定區域」的過程中,早在12月10日已被被勤和部落攔路阻擋嚴厲拒絕。後來重建會官員開會修正了「莫拉克颱風災區劃定特定區域說明書」,將現勘作業以「原民會及經建會等已完成現勘,其中經評估結果不安全,若於辦理現勘作業時已邀請政府機關、相關單位等參與者,得由特定區域劃定機關評估採認,毋須重新辦理勘查作業」作法省略,並且將原住民區域的劃定方式由原先的集體決改變成為可以比照漢人區域的一戶一戶自己決定;

順此脈絡,重建會官員告訴村民「依據『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特別條例』規定,經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劃定為特定區域(這是必要之法定程序,以協助災民),依法政府對區內的居民有責任,提供一個更安全的環境(包括基礎設施改善及緊急應變機制之強化等)及進行適當的安置(安置住宅(永久屋)提供等)」(資料來源:說明書第1頁)

重建會對「如何劃定特定區域」的行政命令一改再改,至今僅剩下唯一功能為「以劃定特定區域換取政府安置」。問題是,以「劃定特定區域換取政府安置」的條件說,完全違反國際對於遭受緊急危難者的安置準則,是趁火打劫的反人權政策。

甚至有法律人士認為,整個劃定特定區域的作業完全是行政命令,其法源所謂的莫拉克重建條例第20條只說「得」劃定特定區域,以副執行長陳振川為首的工程會背景官員,卻硬生生解釋成「必須劃定」才能安置,此是公務人員不當的行政擴權。

原住民部落由於過去國有林地政策、國家公園徵收等歷史經驗,知道國家覬覦原住民族傳統領域的初步驟,都是丟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會影響原住民山上的生活」之正面說帖,等到原住民簽了同意書,後續的行政限制手段就會以國家鐵腕實施。因而族人這次對於官員口稱的「現在劃定特定區域只是幫忙大家安置的手段」,抱持著懷疑與不信任的態度,所以,桃源鄉這兩天的劃定特定區域諮商會議,全數被部落族人打回票,並且受到嚴重的質疑。

結果,高雄縣桃源鄉寶山、二集團、新舊藤枝、勤和、樟山、阿其巴與梅山口等部落皆反對劃定特定區域,並且要求重建會不要只會當「劃定特定區域委員會」,應該趕快做重建工作了;抗議政府以劃定特定區域與安置掛鉤是脅迫災民,族人也表示,漢人主導的政府藉機破壞災區原住民的部落共識原則與傳統領域完整性,是違反國際公約的霸權行為。

觀諸今天行政院重建委員會在高雄的表現,劃定特定區域政策在幾經阻擋之後,已經是強弩之末,行政部門不得不面對,這項政策實難以強推,甚至被認為是愚行的尷尬處境。目前高雄縣從那瑪夏鄉到桃源鄉各部落,皆異口同聲地要求政府修正「以劃定特定區域換取永久屋」的作法時,重建會官員除了表示「要帶回去研究」外,似乎對安置與重建沒有其他的準備。

但事實上,只要內政部願意將「莫拉克颱風災區劃定特定區域安置用地勘選變更利用及重建住宅分配辦法」中對於重建住宅申請資格的規定,將申請資格除了現行的被劃定特定區域、房屋毀損或土地被徵收者之外,增加一項「所居住部落被勘查為危險、安全堪虞者」,就可以解開目前雙方對峙的僵局,讓真正需要照顧的居民,不需要背著離棄原鄉的壓力,就能得到安置,居民莫不期盼政府能放下劃定特定區域的框架,讓安置與重建能夠以最單純的人道協助為依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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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所門口迎接官員的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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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線仍為沙河路,居民希望政府不要只重視劃定特定區域,要真正重視重建問題

二、桃源鄉三場諮商會議重點節錄

(1)寶山部落、二集團部落、舊藤枝部落、新藤枝部落諮商會議

時間:01月14日10:00

地點:六龜鄉義寶村活動中心

此行官員包括行政院重建會綜合規劃處處長張恒裕、原民會副主委夏錦龍、高雄縣原民處谷縱處長、水保局宋簡任工程師(勘查機關)、內政部工程師、林務局人員等。聽到消息自行到場關心的村民約80餘人。

會議一開始,族人就先質疑究竟主持人是鄉公所還是重建會,以及會議紀錄者為誰。重建會綜合規劃處處長張恒裕自任「臨時主席」之後,被點名報告的專家又被指出根本沒有到過寶山部落做現勘作業,無資格說明,於是全場進入村民直接發表意見的百家爭鳴狀態。

寶山村重建委員會發言代表:「寶山村重建委員會已經有決議了,我們要求宣讀委員會的會議紀錄」。反對劃設特定區域,已經是該村重建委員會的決議。「寶山村重建委員會成立了,桃源鄉的重建委員會也成立了,號召鄉公所請尊重寶山村重建委員會」。

由於有村民被縣政府灌輸一個概念說,因為有村民反對劃定才造成房屋沒有全毀的人無法申請永久屋,寶山村重建委員會今天指出:「要去永久屋的我們的鄉親,重建委員會也想幫妳們,但是不要說要劃定特定區域才能拿永久屋,造成我們鄉親之間的困擾,好幾戶都再同一個房子,大家都要劃,結果我們要留在家裡的人怎麼辦?你讓我們家人吵架咧」!

任職於國小的文主任說:「我們的族人被撕裂了」。

張處長說:「接受永久屋的人,不能回到原來的地方居住,可是政府不會強制徵收。這是你接受政府的協助,將來會用契約限制(使用原住屋的權利)」,村民反駁:「這個不是政府的錢喔,這是善心人士要捐給災民的,不是政府的喔,你應該是在雨季來的時候給我們避難空間嘛,為什麼要這樣子呢?」

針對張處長說:「針對颱風的部份只有這個特別條例,有這個程序才可以幫忙。房屋毀損的,本來就可以接受政府安置;特定區域是讓房屋沒有毀損的,也可以接受政府的安置。」

文主任反駁:「你們不要在欺騙我們了,口說無憑,你敢不敢寫,我畫了你的地,你就可以拿永久屋?我不畫,你就不能拿永久屋?你要注意,法律是寫『得』(意即可以劃定特定區域為取得安置手段,但是並非說「應」劃定才能進行安置)。我相信到永久屋的人也不要劃定啊,不要再騙人了」。

「我們有族人需要永久屋,但是我們要留在家鄉的人也需要啊,我們到永久屋跟留下來的人都堅決反對祖靈地被劃。」

最後做成會議紀錄如下:

高縣桃源鄉寶山、二集團、舊藤枝、新藤枝部落諮商會議決議:

一、每位原居住者意願都予以充分尊重。

二、今天與會原住居者意見如下:

1. 依據寶山村重建委員會99年1月9日第3次會議紀錄:本村堅決反對劃定特定區域。

2. 上揭委員會議建議有申請者無條件取得永久屋。並於38甲地興建中繼屋或避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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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各處可見反對劃定特定區域的布條,圖為寶山村二集團部落一景。

(2)桃源鄉勤和村特定區域諮商會議

時間:01月14日14:00

地點:桃源鄉公所二樓會議室

開完熱鬧滾滾的寶山村諮商會議,上述官員一行人以及水利署代表下午移師桃源鄉公所,進行由鄉長親自主持的勤和村特定區域諮商會議。到場關心鄉民約50人,包含想遷居樂樂段的人與堅持留守原鄉的勤合部落重建委員會會長、總幹事都出席。

由於聽聞當天稍早寶山場諮商會議中,鄉親對於鄉公所自行邀請重建會官員來開諮商會議的做法有所批評,鄉長一開頭即聲明他是「執行上級交代,走完行政院劃定特定區域的程序」。張處長也說:「說明書的主要內容有整本的書面資料,早上在『玉寶村』(寶山村之口誤)的說明會,也完全尊重大家的意見」。

鄉代會副主席到場發言:「既然知道是不安全的地方,就應當開放選擇永久屋,不需要劃定」。張處長回應:「這是我們努力的方向,不願意接受,我們會做工程,承諾不會做任何為反原住居者權益的事情」。

由於水利署主導的越域引水工程在地方上被視為造成嚴重災情的元兇,出身於勤和村的理斷牧師表示:

「今天是一個諮商會議還是說明會?(鄉長說:諮商會)我看到水利署在這邊我就一直不舒服,你們在興建越域引水工程之前,我們也花了很多時間對話,但是你沒有一句聽懂,今天造成了問題,你水利署不要說劃定特定區域啦,應當是要用你們的能力把村莊維護好,過去九年對話中,你們說沒有問題啊!水利署要把村莊弄好,是你的責任」。

「水利署做越域引水工程的時候就已經規避環評,現在應當停工」。他並且指出:「現在劃定特定區域的行政程序已經沒有意義啦,整個條例完全不符合原鄉的需求,要求政府,想要永久屋的就給他們嘛,就不要條件了。那個不是政府出的錢嘛,那個是善款。」

針對高雄縣政府至今仍然阻擋山上的中繼安置,理斷牧師說:

「政府騙人,鄉公所憑什麼說中繼屋不能做呢?根據哪一個條例說3年沒有就沒有了?有人說一年,是誰講的?政府不可以這樣子欺騙我們鄉民。這個是恐嚇!政府有責任協助人民」。

鄉長支吾其詞:「縣府有公文來,說中繼屋只能1年…」縣政府原民處谷縱處長:「我不知道」。重建會張處長:「條例適用期限3年。…」後來發現一年之說是縣政府建設處發文的筆誤。

水利署官員回應:「目標是明年汛期前提供基本上的安全,沖刷非常嚴重處就地取材以蛇籠保固,要求河川局濬深河道讓河水可以通過。道路是否施作也需要檢討」。他並且特別指出勤和村安全的主要威脅來自上游的土方。「今年下來4億土方,上面還有12億土方,所以成為潛勢地區」。

勤和村長回應:「雖然是危險,但是也不強制勤和村民遷村;但是前幾天縣長來說,劃定特定區域是要方便村民申請到永久屋裡面,我發現這是釣魚的魚餌,過了兩年,如果發現沒有辦法生活,難道還可以回到原來的土地上嗎?我要求中央不可以條件交換,讓需要永久屋、中繼屋、留鄉重建的人,自己選擇。現在交換房子讓我們去永久屋,過了兩年,發現不能生活了,難道可以在平地要飯嗎?要求直接用不安全部落來申請永久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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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署代表

對於村長提出的問題,張處長教導村民如何取巧:「契約上(註:指取得永久屋必須與縣政府簽訂一張不會回到原有房屋居住的切結書)確實有限制,只要接受政府安置,就不能回到原來的房子;三年後,就是回歸契約關係,你想回家,就放棄這個契約,可以回來啊」。有鄉民聽到這個創意回答,舉手請教:「那我可以試住嗎」?但沒有受到回應。

村長:「你今天沒辦法給我們一個答案,我不滿意。你們都是口頭講,過個幾年沒有人承認,今天你沒辦法答覆,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執行啊」。

理斷牧師繼續追問:「既然我們都可以輕易地放棄契約,為什麼不允許興建中繼屋呢?你乾脆告訴慈濟,這都是中繼屋,讓所有的鄉民都可以進去接受中繼安置,等我們結束認為可以了,就拋棄,回到原鄉」。「如果你們說那裡3年後契約可以拋棄回去,何不讓桃源鄉民可以每個人在那裡都可以有房子呢」?

針對這一點,張處長表示必須帶回去重建會跟上級討論。他說:「關於不要用劃定特定區域這樣的名詞(去取得申請永久屋資格),是否用安全堪虞就可以,必須修法」。

但居民表示,只要內政部修改其行政命令「莫拉克颱風災區劃定特定區域安置用地勘選變更利用及重建住宅分配辦法」中對於重建住宅申請資格的規定,除了現有的劃定特定區域、房屋毀損或土地被徵收者之外,增加一項「所居住部落被勘查為危險、安全堪虞者」就可以處理上述問題。

鄉代會賴代表沉痛發言抗議政府一再欺迫原住民:

「原住民從荷蘭人時代到國民政府,從我們最高山的傳統領域,被逼到只能住在半山腰,現在又劃定特定區,將來我們的子孫後代何去何從?今天政府應當作復健、安全維護,而不是去做(平地的)永久屋」。

「牡丹水庫當初說只要在你的地作水庫,後來變成只要500M以內都不能耕種,今天若桃園鄉寶山、樟山、阿之巴都劃為特定區域,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留給祖先?今天政府有誠意的話,可以設定一個地方做中繼屋,原住民不能離開自己的傳統領域跟傳統生活,寶來與勤和村,一模一樣的地形啊,他們一夜就做好護欄!再過5個月,就是颱風季節了,應該每一個部落的安全屋先做嘛,不然明年5月颱風的時候,我們都還在安置所啦。」

「應當給我們安置,在平地的郊區;在原部落,應當幫助補強。遷村有好處?原住民在平地,一定被邊緣化嗎。原住民到杉林,誰照顧我們?現在劃定特定區域的衝擊與負面,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然而,在劃定特定區域說明書中,對於畫定特定區域的負面性,隻字未提,顯然生計模式的變動與文化衝擊並不存在於由工程背景主導的重建會的思維當中。

眼見大家異口同聲反對劃定,鄉長猶作最後的努力:「今天要辦理諮商的,就請舉手;不要辦理諮商的,就不要舉手」。不過,當場未獲理睬。

最後,在眾人的要求下,重建會綜合規劃處張處長手書會議紀錄並經在場村民檢視確認後,雙方簽字承認內容如下:

桃源鄉勤和村特定區域諮商會議決議:

一、 每位原居住者的意願都予以充分尊重。

二、 今天與會原住居的意見列舉如下:

1.部落重建委員會反對劃定特定區,但不影響住民選擇永久屋之權利。

2.建議經勘察安全堪虞即可獲得政府安置措施。

3.請水利署加強勤和治理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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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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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代表發言

(3)拉芙蘭村樟山部落、阿其巴部落與梅山村梅山口部落特定區域諮商會議

時間:01月15日10:00

地點:桃源鄉公所二樓會議室

此行官員包括行政院重建會綜合規劃處處長張恒裕、原民會副主委夏錦龍、高雄縣原民處谷縱處長、水保局宋簡任工程師(勘查機關)、專家學者吳明淏等。今日到場村民僅20餘人左右。

鄉長開場白,念了樟山部落的陳情書,大意是桃源鄉樟山部落重建委員會主張只要勘查為不安全地區就應當可以申請永久屋,不應當以劃定特定區域為申請要件。

鄉長並且說明劃定特定區域的永久屋沒有任何限制,空間彈性非常的大。「如果你認為不要劃定特定區域,要留在部落也可以」。並且特別聲明:「政府絕對尊重大家的意願,也希望這個會議少數人不要綁架多數人,不要內部對立」。他認為,「要去住永久屋的人都不敢講話,要在部落重建的人聲音特別大」。希望大家都可以先聽學者專家的說明,「這是一個程序」。

重建會綜合規劃處長張恒裕:「特定區域是一個法定的程序,鄉親希望劃定特定區域不要和永久屋掛鉤,歷次會議紀錄都有把它寫進去,一定是尊重我們參加鄉親的意見,而且每一個人的意見我們都尊重」。

接著由高雄大學土木與環境工程學系助理教授吳明淏就初勘、複勘的結果作說明。結論是,樟山部落不安全有危險疑慮(部落西南側接近荖濃溪處建物基礎遭溪水沖刷流失)樟山國小附近邊坡與北側土石流需做整治。阿之八部落河床淤積30M以上,不安全有危險疑慮。

樟山部落重建委員會代表張新華指出:

不安全部落不應用劃特定區作為取得永久屋的方式,阿其巴應當用房屋毀損取得永久屋。樟山國小應當補強,水溝堵塞至今尚未處理;砂石應當疏濬,颱風季節當然砂石自然會往下流,也許過個幾年河道就會恢復原來的樣子,疏濬應當馬上作,重建委員會有責任」他呼籲「勤和以上河段應當馬上疏濬,這是政府責任,疏50年都沒有關係啊」。

張恒裕處長:「房屋毀損本來就可以申請永久屋,關於勘查安全堪虞的部落就可以配置永久屋的部份,我們往上提報確認。國小、水溝、疏濬的部份,疏濬部分請水保局簡工程師回應」。該工程師接棒說明:「疏濬主要以橋樑的部份來做,野溪的疏濬牽涉到土地部分,還要好幾年,坡角補強部份有在作」。

關切梅山口問題的村民想請專家說明梅山口,但是在場專家沒有梅山口的資料。

梅山口重建委員會顏會長表示:「應該放寬不得用劃特定區域綁永久屋。一直做諮商會議沒有意義,既然已經戡定危險,就要無條件的把永久屋可以給族人」。

鄉長:「沒有設定條件喔,只是不能回去過夜,如果在永久屋住得不習慣,就放棄永久屋,自己回來自己的房子」村民聽了喃喃不解:「可是申請永久屋就會簽約,簽約就會綁住了啊」。

樟山部落重建委員會代表張新華:「原民會在作什麼?沒有盡到把關的責任。修改行政命令就可以了嘛。」

原民會秘書劉世傑發言表示:

已經有提議要放寬拿永久屋標準,但是在審議中,還沒有結果。農地還是可以蓋農舍,沒有一定趕下山;你的農地還是可以蓋,以後農地就是你自己的,爭取在自己的農地蓋永久屋。屏東縣的人一樣下山蓋永久屋,可是我山上有鐵皮屋蓋農舍,所以如果你蓋鐵皮屋有三棟房子」。大家聽了有點茫茫然,不清楚這位善心人士建議大家蓋三棟房子要做什麼。

夏副主委解釋:

說明書修訂五次就是因為有很多不符合大家的需求,這部分我們會繼續把關繼續處理。制定條例中有一個附帶決議,土地沖掉農地不夠用,可以跟林務局商量放出土地使用,接下來會進行。莫拉克特別預算已經核定下來,縣政府、鄉公所的執行計畫也都有了,所以各位所擔心的坡崁、道路、飲水設施與產業重建,都會進行」。

拉芙蘭村社區重建委員會副會長吳清吉表示:

「阿其巴的問題,房子已經沒辦法使用了,還要劃定特定區域才要申請?應當不用畫為特定區,只要有意願申請永久屋的就答應他們嘛」鄉長也接著這個意見說:「以部落不安全作為申請永久屋的條件,會讓桃源鄉親感覺安全一點」。但他接口跟鄉民說:「要永久屋的,你們有意願的,可以到樓下拿申請書」。

由於之前已經有部落族人誤以為申請永久屋資格已經放寬到可以用部落被勘定為危險來申請永久屋,鄉長這一發言顯然有誤導族人的危險,考驗族人用國語開會已經很吃虧的語言能力。

最後,在衡量當場意見都是反對劃定特定區域之後,張處長又手書了會議紀錄如下:

今天的諮商會議取得以下的共識

一、每位原居住者的意願都予以充分尊重。

二、今天與會員住居者意見如下:

1.樟山部落重建委員會與梅山村梅山口重建委員會反對劃定特定區,並希望不影響族人申請或配永久屋之權益。

2.上述重建委員會建議勘定為安全堪虞即應可接受政府安置與補助措施。

3.希望相關單位加強荖濃溪疏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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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巴場諮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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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蘭村代表發言

莫名的信念─阿禮下部落遷村,上部落留鄉

今天,「管重建的」中央及地方官員,大陣仗的到安置所舉辦「特定區域」劃定諮商會議。阿禮居民當場要求完成劃定作業,有49戶簽字同意遷村在平地取得永久屋,房屋被允許放農具,不准居住或過夜。另外15戶拒絕遷下山。

前言:

昨日(1月16日)重建委員會至霧台鄉進行幾個部落的「特定區域劃定」,其中阿禮部落確定有49戶居民遷村,另有上部落15戶居民確認留鄉,以下為上部落居民古秀慧的紀錄(更多瞭解,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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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管重建的」中央及地方官員,大陣仗的到安置所舉辦「特定區域」劃定諮商會議。會後,阿禮居民當場要求完成劃定作業,有49戶簽字同意遷村在平地取得永久屋,原鄉完好的房屋被允許放農具,不准居住或過夜。另外15戶拒絕遷下山。

「建地、建物還是你們的啊,政府也沒有要徵收,你們到底在想甚麼?」「這些動作只是一個程序向上頭交待嘛。」「取得永久屋後,政府久了以後沒有那麼多精神管你們回不回去山上住啦。」來自會場外諸多的點化、暗示淺顯明白,真叫我們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道是很牛還是很漿糊?最後,還是沒能頓悟,堅持選擇連我們自己都不明白的道理─名正言順,理直氣壯的留居阿禮。

泰德說:「不管我們這樣的決定吃不吃虧,現在,我的心裡很踏實。」

15戶堅守家園的傻瓜,要為阿禮部落新的里程繼續奮鬥。莫名的信念,讓我們不能也不准在得失上想太多,撩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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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sumugu’s blog」)

孤寂的山中之國-魯凱阿禮感言

昨晚,將入睡恍惚中聽到泰德喃喃的說:「秀慧啊,為甚麼我們的日子總是在不安中喘息…」為了遷村問題,泰德像隻困獸般,風吹草動都讓他感覺危機四伏。意識如水擺蕩著,向繁華平地傾斜的人口,讓我們深感無力。

前言:

政府推動「劃定特定區域」的政策,將永久屋的取得與遷村合在一起,在部落內部引起許多震盪,也讓族人之間的關係面臨緊張考驗。

作者為屏東縣魯凱族阿禮部落媳婦,阿禮部落有兩部分,下部落於災後決定遷村,上部落則打算原地重建,延續災前推動的生態部落,希望在山上永續生活。

但部落內部因政策與推動者的作法,讓作者以及其他族人感受到莫名的關係變化,這不單是在阿禮部落面臨的情形,也是許多部落在八八災後持續面對的內部張力。

以下文章轉載自作者部落格,除有近日心情感想外,以及阿禮上部落族人希望推動的生態家園,更多阿禮部落與作者的訊息,請點選這裡閱讀。

孤寂的山中之國

每雙周逢二開自救會,我和泰德會從阿禮匆匆下山,最近,在安置所我們總是感覺熱絡的老人家變冷漠了,中年的哥兒們打招呼顯得客氣簡短。有人傳說我們的立場影響其他想遷村的人取得永久屋的權益和進度。還好這個遷村意願操作方式已從多數決,改成依個體戶行使自主權,很欣慰有了這個尊重少數意識的作法,也為我們從害群之馬的罪名中解了套。

昨晚,將入睡恍惚中聽到泰德喃喃的說:「秀慧啊,為甚麼我們的日子總是在不安中喘息…」為了遷村問題,泰德像隻困獸般,風吹草動都讓他感覺危機四伏。

那是我們聽到巴代表在他的家裡招集上部落第三、第四鄰的鄉親,宣揚部落遷村發展理念,是他一直積極推動及信仰的部落遠景。上部落未被標定為危險特定區域,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留下來,想要擁有永久屋的居戶也有選擇個別被劃定特定地區的空間,令泰德不安的是事情還在操作中演變。

意識如水擺蕩著,向繁華平地傾斜的人口,讓我們深感無力。因為,我們完全沒有優渥的表面條件挽回流失的心,而我們也鮮少以長篇道理意圖說服鄉親改變意念,撤離以來,遷村議題在阿禮不似其他族群的災區般風風雨雨,大概是阿禮沒有經濟農業的發展環境好眷戀,而我們推動的生態產業路途遙遠,鄉親無法想像和等待,也不符通俗社會追求的質與量吧。畢竟,人各有志。

就讓我們為阿禮人永遠守護台24線的暢通吧!

希望遷村的鄉親能在平地發展得很好,找到他們要的生活品質及生命價值。而我們留在山上寥寥釘子戶也能受上天眷顧,平安的擁有美好的山居生活和奮鬥的力量。

只是,我們真的很感傷,為這孤寂的山中之國,悠悠史詩裡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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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行空話重建

八八水災的當頭棒喝下,危機也是轉機,更讓我們認知地球資源不能予取予求。我們有信心建立一個節能減碳綠生活的典範社區,在生活機能、土地利用、地形特質、區域氣候、保育政策、國際環保趨勢及社區安全監控等等切身問題,再再都是居民今後應該更嚴謹配合與面對的新生活概念。

未來,除了公部門的基楚安全建設是社區的重建項目外,我們知道與大自然共舞是山居生活的常識,這也是過去一年多來我們一直努力營造的部落產業內涵,在屏東科技大學森林所美惠老師的團隊輔導下,取得林務局計劃性的持續支援,推動「社區林業計劃」生態保育休閒產業營造,以建立生態、生計、生產三生一體的山居部落的發展模式。

留在阿禮約4分之一的16戶居民,將形成更緊密的生命共同體,「留下」是一種對山林的依戀,是對生活質量取捨的堅持,也是對魯凱族在阿禮的先祖先賢們山居精神的仰慕與不捨。我們也將在這樣的願景下,維護自然資源,兼顧實用與美學,形塑部落產業。永續經營生態休閒產業,重新站起來。

天馬行空話重建,寒冷的夜晚,我們一面烤火,聊著山上的阿禮要如何永續經營。

一個夢幻生活圈於是成形─

1.環境綠美化:在地植物全面美化社區居屋周邊環境。

2.生態解說培訓:山林知識的解說能力培訓

3.共同生活機制:如部落共同廚房、飲用及灌溉水資源共管機制…以減少能源的浪費

4.生態教室:畫面、標本、影音、書本畫冊出版、模型設置…..對外開放及經營生態知識體驗及教學。

5.生態工法全面整頓:集取及清裡水災坍塌之落石用於水土保持、石階路網、圍籬、建築….. 找回山城因地制宜的生活特色。

6.在地植物資源應用:野菜、養生植物、染料、編織…應用於生活上及產品創意研發。

7.傳統文物館:

8.山林樂團:提供傳統歌謠欣賞,建立生態產業人文方面的深度。

9.農藝品展示小舖:小而雅的風格小舖,形成部落特色之一。

10.太陽能設施:在平日解決基礎電能需求,如照明、手機充電、熱水供應等等生活機能。颱風季更可以讓我們在自我防災機制裡,以最快的速度維持安全應變能量及恢復基礎生活作息。

11.資源回收屋: 垃圾減量、分類回收、再利用….

12.農特產品:酒窖設置,紅肉李露集中釀製,塑造在地味的農產品牌。

13.接待家庭整修:

14.戶外裝置藝術:魯凱傳統家名識別設置,教堂的在地印象、涼棚石桌椅設置….等

15.生活文化建構:推動友善、悠閒、知足的山居慢活風格。

16.居屋綠建築改善計劃:採光、通風、作息空間的環保設計。

17.節能減碳生活實踐:如日常器皿的選用及資源回收再利用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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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裡自生了四季蘭。

回憶災時─六龜三慧寺空律師父

回想救災那幾天真得像戰爭,但是六龜的人情味好濃。走在路上會有車子停下來問你要到那,要不要載你一程,開車的會相互禮讓,如果車子不小心陷入泥濘,看到的人會停下幫忙推車,想到這點就好感動。事後思考這次救災工作…

災難發生在家鄉 不盡力會遺憾

我家住新威,畢業於六龜國中,從小到大沒看過這幾年荖濃溪有這樣的大水。記得小時候,我阿公告訴過我, 他說他年輕時,荖濃溪河水寬廣到看不到對岸,像海一樣,,現在溪水平常很少,一來就來很大,所以有那麼廣的河床就表示曾有那麼大的水。

921地震發生時,我到過埔里賑災,那時的埔里像座死城;南亞海嘯發生時,我跟隨我師父第三天到達斯里蘭卡賑災,真正發生在自己的故鄉感受很不一樣。和仁宣法師聊到說,一輩子可能遇不到一次,真的遇到了就要盡力,不然會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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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律師父站在貨車上,指揮志工們(圖片提供/ 空律師父)

救災過程

8月7日下午在三慧寺附近觀察,只是水很大,雨一直下,到晚上雨水就像用倒的。8日開始刮起風,雨還是很大,想出去看看卻出不去。9日早上雨勢稍停,在寺裡周圍巡視發現三慧寺前方坍方,六龜大橋斷了,發覺情況不對,就騎摩托車出外巡視。看到妙崇寺後方山坡嚴重崩塌,隧道外環道斷的好徹底,感覺這次災害真的很嚴重。

下午在隧道口碰到仁宣師法師,當時只是簡單聊聊,沒有討論明確作法。後來去六龜分局詢問災情,警方一問三不知,出來又碰到仁宣法師,就討論可以作些什麼,決定去找救難協會。10日聯絡我師父,告之六龜災害是難以想像的嚴重,請高雄大願講堂準備救援物資。

11日早上六點送到一隧隧道口,當時新威志工隊還沒在隧道入口支援。我們還有仁宣法師所號召的志工們,徒步手搬過隧道,再用車送進鄉內。後來車隊進來,仁宣法師幫了我很大的忙,要送進來的物資,還有人力接駁,都由她幫忙調配車輛。

隧道便道搶通後,政府和民間物質開始進來,物質的救援就暫時告一段落,避免資源重覆,轉而詢問救難協會第一線救援工作需要的支援。

後來往新發的路通了,當天晚上我和賴代表開車進去,風雨過後,滿天星斗看起來很美,可是往下看地上都是石頭,水還一直流,每家都沒燈,昏暗的燭光在那一閃一閃,當時讓我想起921那時的埔里。後來我們在鄉野餐廳前廣場辦的一場超度法會,四十九天後在鄉立納骨塔辦滿七超度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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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圖片提供/ 空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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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難見真情

回想救災那幾天真得像戰爭,但是六龜的人情味好濃。走在路上會有車子停下來問你要到那,要不要載你一程,開車的會相互禮讓,如果車子不小心陷入泥濘,看到的人會停下幫忙推車,想到這點就好感動。事後思考這次救災工作,大家很有愛心也很發心,但多半投入在物資發送,較少注意救援工作。

像那時候我們想送物資給救難協會,協會拒絕而建議由鄉公所處理。我起初很納悶,不能理解為什麼,再跑一趟協會,才知道他們需要的是救援物資,而不是一般民眾所需要的物資。光前線救援工作就疲於奔命,沒有多餘心力及人力分配這些物資,我們因此提供他們汽油、電池。

這次水災不只造成許多人往生、還有動物、家園的毀損,大地也受到嚴重破壞,重建至少要十年,還有心靈的重建,路是漫長的,不可能是一、兩年就會好。住在山區的人一定要有危機意識,如果山區下雨,發現情形不對就應先徹離,畢竟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接下來春雨、梅雨、颱風都會是考驗,因為山坡地嚴重變形,河床堆滿砂石使河水改道更容易造成淹水,便道就會淹沒,這些都是讓人憂心的。

(作者為旗美社大六龜災區調查專案執行)

(本文轉載自「旗美社大部落格」)

抓不住你的手─南沙魯村年輕人的痛

小恩從來不想說在那一瞬間,他抓住了幾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可是他一直記得那一個他沒有抓住的堂弟!小恩心中的痛看在我的心裡,難過萬分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從莫拉克88水災之後,每次見到小恩,心都忍不住痛了起來!

12月26日大清早小恩兄弟分別從花蓮、霧峰,一起回到南沙魯村過聖誕節;同行的還有其他親人,包括媽媽、阿姨、姑姑、其他堂表兄弟姐妹們。

過去這些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雖然分散在台灣各地求學、工作,但是只要是假日大家都盡量排除萬難回家聚聚。以聖誕節來說吧,一回到家放下行李後都會先探尋哪些人已經回家了?小恩的習慣是一回到家,會先幫忙父母整理家中的雜物,再去找小二歲的堂弟一起切磋吉他樂理,因為他們想在未來學校畢業後,要在家鄉組織一個屬於自己的樂團。

去年(2009年)8月2日這一天我們在新店龜山教會做完禮拜,小恩還主動與我打招呼說:「阿姨,我要回南沙魯村採麻竹筍打工了,一天1,000元的工資喔!」原來是小恩從暑假前就不斷尋找打工機會,投遞了大專青年返鄉工讀履歷沒有訊息,眼見暑假就過去一半了,與父親商量想要返鄉白天跟著舅舅到山上採麻竹筍,晚上在教會一起幫忙青少年、兒童夏令營隊做輔導員。

上山麻竹筍還沒有完全成熟,所以小恩一顆麻竹筍都還沒有機會採收,就遇見莫拉克颱風要登入的訊息。聽部落的老人家說:「最嚴重也不過是大約十多年前的一個颱風,山上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對外聯絡,那時資訊也不發達,那瑪夏鄉就像一座孤島一般,無人聞問。」這些年來每每遇見颱風天,雖然偶有土石流亂亂竄,不過都還沒有太大的損傷。

8月9日這一天,大雨不斷偶爾停歇一下下;但是這並不影響小恩堂兄弟的吉他練習,反覆再反覆、不斷嘗試用不同的感覺去詮釋一首歌;突然間大水來的又快又急,還來不及應變「發生了什麼?」那直衝而來的大水,將二人沖散開來,小恩說:「想要抓住堂弟,但是堂弟的手卻被濕滑的泥水帶走;我為什麼抓不住呢?」

小恩從來不想說在那一瞬間,他抓住了幾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可是他一直記得那一個他沒有抓住的堂弟!小恩心中的痛看在我的心裡,難過萬分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12月26日,我們像往年一般回到那瑪夏過聖誕夜;早上大家陸陸續續回到南沙魯村都忙著清掃家園,下午堂姐小茹說:「帶我走一趟那幾天的逃亡路線!」因為小茹堂姐當天還在台北工作。

小茹說:「南沙魯村的民族國小曾經辦過民族舊社平台越野賽,就是從民族國小順著旁邊的山路跑到平台來回一趟;我還曾經是越野賽的選手喔!」

好不容易等齊了要走一趟「回到88水災現場之路」的成員,但是才走到登山口,小恩卻痛苦的說:「我要回家了!」看著小恩連頭都不回就轉身離去的背影,就像小恩爸爸說的:「給他時間吧!」

88水災迄今已五個多月,期待返鄉的村民都希望自己能夠快快走出陰霾,但這「抓不住你的手的痛」,何只是小恩一個人心中的痛;小恩的爸爸說:「信仰在我們家是很重要的力量,但是小恩一個人在花蓮讀書,離開事件現場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陪他、關心他、給他時間他會走出來的!」

是的,再次看見小恩應該會是寒假吧!什麼都別說,一起討論我們未來的夢想吧!

以下為2009.12.26.聖誕節,記者隨青年人返鄉,重回逃難路線之旅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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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台21線道變的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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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拋錨了還是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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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辛苦我們還是要回鄉,要回家過我們山上的聖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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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空地曾經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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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張照片)南沙魯村年輕人勇敢回到逃難時的舊社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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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恩離去的背影,讓人忍不住心痛。

附註說明:

那瑪夏鄉內竹林處處,每年的八至九月是麻竹筍的生產季節,那瑪夏鄉大部分的居民多以麻竹筍的收入來維持生計。麻竹筍是一種低熱量、高纖維蔬菜,可促進腸胃蠕動、幫助消化。因此,自古以來就是一種天然健康食物。麻竹筍經過去菁、浸泡、燒煮和密封發酵,最後曬乾成筍乾,過程雖複雜但清淡、爽口頗受遊客歡迎。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富山部落,災後小孩課輔

下午四點整,國小校車準時的停在部落入口處,小朋友下車後,背著沉重的書包一邊聊天,一邊不慌不忙的走回位於台九線旁的富山部落,準備他們一星期五天的課後輔導課程。

下午四點整,國小校車準時的停在部落入口處,小朋友下車後,背著沉重的書包一邊聊天,一邊不慌不忙的走回位於台九線旁的富山部落,準備他們一星期五天的課後輔導課程(富三部落的課輔活動,有架設部落格做完整紀錄,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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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放學回家

部落裡有的低年級的小學生們早己上完課輔,在家裡跟著鄰居的朋友們嘻戲,看到高年級的學生們回來,馬上走到路旁跟他們打聲招呼。原來富山部落的課後輔導是隨著年級的高低而有不同的時間,低年級通常在中午放學後就直接到部落的課輔教室,高年級的學生是等到下午四點後才會到課輔教室繼續他們的功課寫作。

富山自救會會長尤忠平表示,目前部落裡的課輔教室及老師宿舍是由部落族人提供住家來使用,學生人數有七人是小學生,3位是國中生。自從八八風災後,學生的部落課後輔導在一位有心的校長幫助下才順利開課,而且每週的星期一與星期四也會有台東大學的學生義務來到部落裡一起幫忙小朋友的課業,除了可以解決小朋友在學習上的困難,還可以利用時間讀些課外讀物,讓小朋友增加不小知識。

因為是課輔時間,所以小朋友們都很認真的拿起筆在寫作,就連坐在客廰的小孩即使口裡還吃著棒棒糖,也有樣學樣地仔細地看著圖畫書,完全不受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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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輔(下)小小朋友也愛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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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救會會長尤忠平說,風災過後四個多月,部落族人的生活己經慢慢恢復正常,就連小朋友們都己經忘了風災來時的可怕惡夢,靠著老師們認真的教課,讓部落族人放心不少,可以不用擔心小朋友們放學不知往那裡去,因為現在就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就是課後輔導的教室裡,讓他們從小就有良好的寫功課及閱讀的習慣。

由於部落裡的住戶加起來大約四十多戶,所以並沒有小學可以就讀,必須搭公車或校車到隔壁村的小學就讀,每天這樣來往,學生多少會累一點,不過這可是部落未來的主人翁,再苦也要他們認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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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山小朋友放學後在家

富山部落大人的情形

八八風災,造成富山部落裡有兩戶房屋被沖毀,其中一家就是自救會會長尤忠平的住家,雖然有臨時搭蓋的帳篷可以暫時住下,但是現在正值冬天非常寒冷,所以他選擇在車上睡覺,而另外一戶選擇到外租房子,目前還有六位族人仍暫住在台東市區馬蘭榮家,何時會回來都還不確定。

看著部落上方的危險潛勢溪流,直接對著部落的方向朝去,即使現在沒有溪水,但是回想起颱風那時的情形,仍然覺得非常害怕。部落每次遇到下大雨,族人都要有隨時撤離的準備,遷村己經談了好多年,到現在仍然沒有完整的時程表,部落族人都很無奈,現在只能期盼遷村的問題能夠快點解決,讓部落族人可以安心的生活。

富山部落在風災後成立了自救會,為了自己的權益不斷地的找尋可以解決的辦法,但是自救會的辦公室卻是由帆布臨時搭建的,即使沒有很好的辦公環境,自救會仍正常運作,就是希望可以讓部落裡的族人能夠覓得安全的家,小朋友們都知道他們將要面臨遷村的問題,但是這不是他們應該去負責的,因為現在他們應該要負責的就是好好讀書,未來為自己部落族人爭取更多的權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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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族人搭的帳篷(下)富山部落自救會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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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落潛勢溪流令人擔心(下)部落未來未定,生活還是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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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三部落的課輔活動,有架設部落格做完整紀錄,請點選這裡閱讀)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南沙魯村一致決議:我們不劃定特定區域

陳振川副執行長強調,「劃定特定區域」不會影響「想回山上的人」權益,不劃定則會影響「想申請永久屋的人」資格。但居民們一致表示,南沙魯村想申請永久屋的災民幾乎都已取得房屋毀損證明,所以大家都不明白…

1/8行政院重建推動委員會陳振川副執行長會同政府各部會官員,來到工兵營區向營區內的那瑪夏鄉南沙魯(民族)村民舉辦劃定特定區域說明及諮商會議。

南沙魯村是高縣受災區中,災情僅次於小林村的地區,村子毀損嚴重,是目前唯一不在高縣政府規劃的「1/21返鄉日」當日返鄉的村落,目前多數村民仍集中住在工兵營區,趁有空閒時回山上的家看看。

南沙魯村因受災慘重,曾在災後第一時間與小林村一樣,被重建會認定為危險區域,幾乎各戶人家都取得房屋毀損證明,並因而獲得了申請永久屋的資格,其中多數都在受災之初就申請了永久屋。因當初申請永久屋的條件是必須放棄山上的房子、不得回到原居地,導致災民強烈反彈,於是政策法令一變再變,永久屋切結書版本也跟著「推陳出新」,讓有意申請者一簽再簽,說明會當日已經簽了第三次。

陳振川副執行長反覆強調,「劃定特定區域」不會影響「想回山上的人」權益,不劃定則會影響「想申請永久屋的人」資格。但居民們一致表示,南沙魯村想申請永久屋的災民幾乎都已取得房屋毀損證明,所以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還要劃定?」陳副執行長聞言錯愕,後來居民以鼓掌方式,全體同意通過「不劃定特定區域」的結論。

以下為當日會議記錄,提供各界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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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村與別村不同的,多數人一進會場就先排隊簽永久屋切結書。據村民表示,為了申請永久屋,這份切結書已簽了三次。

申請永久屋要簽下的「切結書」(最新版本)。

陳:汛期前要完成安置、不劃定就沒有安置

陳振川副執行長首先為大家說明,劃定特定區域是為了方便政府界定「誰是災民?哪裡是災區?」他並表示劃定後「會尊重土地上一切自主權。」也不會強制徵收土地,「如果有人說,家被沖走了,可以徵收嗎?我們才徵收。」

劃定特定區域後,不剝奪土地和房屋所有權,只是會「限制居住」。但若劃定之後又申請到永久屋,就算特別條例三年失效,「限制居住」的規定也會因和政府簽訂的永久屋契約書而繼續生效。除非放棄永久屋,仍不能回到山上自由居住。

他表示「台灣是自由民主的國家,不是共產黨,憲法高於特別條例,尊重遷徙自由。」請大家不要擔心。但他也表示,一旦劃定特定區域,「災防法有這個法律,災難來了要撤離。」汛期來臨時,平時不願下山接受政府安置的居民,必須配合警報發布暫時撤離。並表示政府也會盡量在山上設置避難屋、安心屋供留在原居地的村民使用。

最後他向災民們說:「我們現在有很大壓力和挑戰。一個就是汛期,若這之前未完成安置,大家一定怪政府。二是外面的老百姓的眼光,會說怎麼重建這麼慢。」他認為現在「外面的老百姓動不動要對政府算帳,所以希望重建安置,要在4/30前完成。」


村民到場關心會議。但是大家都不明白,「劃定」和「取得永久屋安置」有何必然關係。

居民與政府官員的對話

副執行長說明結束後,留下時間讓大家發言提問。

呼頌鄉長怕族人對冗長的說明不夠了解,此時用布農母語簡短扼要的再為族人做一次補充說明:

(1)重建會這次來說明,就是要取得村民同意。

(2)如果不同意,就沒有永久屋。

(3)如果劃定的話,村落將受限制,房屋只能放農具,能不能就住不知道了。

(4)劃定的法律,三年就沒有了,那三年後有沒有其他條例也不知道。

(5)如果有其他條例,那到時會不會降限也不知道。

由於陳副執行長表示,劃與不劃,道路使用都不會降限,並會盡力維護水、電等基本設施。有疑慮的居民進一步詢問,「產業道路包括在基礎建設裡面嗎?」原民處谷縱處長說,這方面原民會有編預算做基礎建設,包括路、簡易自來水等。

「那電話、網路會不會盡力維持?」陳答說會盡力維持,「我們不會說不人道啦,你還是要看電視、要網路嘛。」

另有問及村子現用的水是山水,用水管到山裡接出的,是否有人把關衛生?政府不強制遷居,會做好汛期時的警監系統,那麼明年梅雨季前可否完成?陳均表示,相關單位應會做好,政府也會注意。

關於「限制居住」問題,副執行長沒有明確解釋限制範圍,只舉例「白天能住晚上不能住,那也算限制居住。」因此有村民詢問到底標準為何:「有人說可以回去午睡,有人說只能放農具……?」陳副執行長說:「那你就自行斟酌。」

村民有不少人兄弟姊妹都登記在同一戶籍之下,其實已各自成家,其中有的人想取得永久屋,也有的想留在原居地;因此不少村民都十分關心申請永久屋的戶籍問題。「我戶籍跟我哥放在一起,我哥要下來我不下來,怎麼算?」谷縱處長回應:「那就是申請到的(永久屋)面積扣除你那邊的人數,你可以留在原鄉。」

「我弟弟的戶口有我妹妹的名字,我弟弟要申請永久屋,那我妹妹要去哪裡?」

副執行長回答:「她可以在山上,尊重她。」

村民進一步確認:「我弟弟可以住永久屋,她留在山上?」副執行長表示「可以。」

村民們對於劃定仍充滿疑慮,關於取得永久屋的資格,有村民詢問:「沒劃定可以申請永久屋嗎?」陳表示:「房子沒壞就不行。」

村長希望重建會可解釋:「到底我們民族村安不安全?既然我們不安全要劃定,為什麼好的家(未通過屋損認定者)就不能取得永久屋?」認為既然政府已經認定了民族(南沙魯)村不安全,就應予適當安置,為何還設立「要劃定才有永久屋的」門檻?

村民們也認為村子是否「安全」,界定模糊不清,「和孫主委的不一樣。原民會第一時間帶專家去看,就和小林一樣說不安全,那時就可遷居永久屋。」

陳副執行長認為「安不安全是專業的問題。」所以要請專家學者來,「這不能用大家投票或再那邊喊就決定,所以這就是要諮商。」

村民表示「族人可以自己評估。」「你說的『尊重』,是尊重個人意見,還是多數人意見?」

陳回答:「我們說共識,就是尊重每一個人。」並請農委會說明水保局說明村子將被劃定特定區域的部分。

水保局祝簡任正工程師投影南沙魯村空照圖,指出經專家勘查村子多數範圍為不安全,詢問大家是否同意。村民們上前圍觀,對空照圖指指點點,認為專家提出的不安全範圍與村民自己所認知的都不相同。記者詢問祝工程師,這算是向大家說明,或算是與大家諮商?她含糊表示:「我們是要看大家同意不同意……同意的話,就看要不要是諮商。」

陳副執行長則一再強調「劃了還是很有好處的……劃了沒什麼不好,反而可以自由選擇,幫助你的同胞。」認為這樣可以協助想取得永久屋的村民如願。對於現場村民表示堅決反對劃定,他的回應是:「別這麼就說反對,大家要相信政府,幫助你的同胞。大家要對自己有信心,換個角度看,在美國,黑人都可以當總統了。」


村長:如果村子是經政府認定不安全的,為什麼要劃定才能讓居民有永久屋?


簡報南沙魯村空照圖,用紅線圈出專家擬定的劃定範圍(順便諮商村民的共識?)


此時村民都離座上前為觀,對專家的認定議論紛紛。

村民:我們已經可以申請永久屋,因為我們有屋損證明

村民們表示對於劃定的範圍不認同,無法達成共識。自救會幹部打亥質疑:「除了劃定,政府就不會幫我們做事嗎?你說要取得共識,我們不同意劃定你還是要劃,那就是違反條例。」陳避而不談:「這就不再去討論。」

由於取得永久屋的條件,是:一、災區房屋毀損不堪居住。二、劃定特定區域的遷村、遷居戶。村民謝老師問:「那如果不要配置永久屋,就沒有這個(劃定)問題?」在場自救會幹部提出:「房屋毀損的可申請,未毀損要通過劃定,那為什麼不用屋損申請就好?」原民會劉世傑秘書答:「如果有屋損證明,就不用劃了。」

於是村民表示:「我們每一戶都有屋損證明。」

陳副執行長並不鬆口,表示:「我們就是擔心有人沒拿到屋損證明。」並詢問現場:「有人沒拿到嗎?」在場村民沒有回應,無人表示未拿到屋損證明。

呼頌鄉長發言:「我們都拿到了。」並認為:「難道我們不是中華民國的一份子,要劃才有照顧?我身為鄉長,希望政府不要劃定也要照顧我們災民。」村民們全體鼓掌表示認同。

陳副執行長並不知曉南沙魯村多半已拿到了屋損證明,因此表示要先與其他政務官討論。

有村民在台下說:「你看看,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跑來了,來幹什麼的?」

最後陳副執行長向大家宣布:「那大家還有沒有意見?沒有就通過了,謝謝大家。」

村民認為到此就表示南沙魯村不會被劃定了,紛紛回答「沒有意見」,歡呼鼓掌散會。


自救會幹部打亥:堅決反對劃定。沒有劃定,政府就不會照顧我們了嗎?

回鄉村民:不劃定對我們比較有保障啦

因南沙魯多數村民都已申請永久屋,並簽下永久屋契約書,大家對於似乎「不用再劃定區域」都感到相當滿意。認為這樣就可以放心進住永久屋,不會失去山上的房子和土地。

至於「限制居住」、「山上的房子不能住、只能放農具」的規則 ,會藉由入住前與政府簽訂的「永久屋契約書」永久持續生效,同樣申請了永久屋的村長微笑說:「我們都知道,不用講了。不能居住,但偷偷住是可以的嘛!他們都說了(指政府官員及在營區服務的慈濟志工)」

而希望回山上居住的少部分村民表示:「這次他們規定改很多,有水電、有避難屋、有路,我們很開心。不劃定,對我們(想回山居住的)比較有保障啦。」

這位村民表示她的房舍已經倒塌,一開始也想申請永久屋;但因逐漸對政府所說的入住永久屋條件產生疑慮,最後還是決定回山上的家。「我山上沒有房子,我還是要回去。回去自然就有得住了。」

厚厚一疊、密密麻麻的「房屋毀損戶證明書」清冊,有了這個就可以申請永久屋,而不需被劃定為特定區域,限制子孫將來的土地使用權。

(本文作者之工作費用,由樹谷基金會贊助)
樹谷基金會LOGO

有九穹樹的地方─知賀生態園區

由排灣族人設立的知賀生態園區,內有超過300種原生種植物,是族人一起努力維護的生態休閒好去處。因莫拉克颱風影響,外界停止了前往的腳步,十分可惜,目前知賀對外道路以及內部都準備好了,歡迎大家前往!

從屏東縣一路開往台東縣,第一個到達的鄉鎮的就是達仁鄉與大武鄉,,這兩個鄉鎮是台東縣最南端的鄉鎮區,由於地理位置偏遠,所以鮮少有知名的觀光區成立,不過在近兩年,同樣是災區的大武鄉南興村,成立了一處生態園區,兼具了休閒、渡假、知識的好去處,不過去年的莫拉克颱風侵襲,影響了生態園區的推展進度,即使現在重新步入了發展軌道,但仍舊難以走出風災後的傷害,需要更多人的支持與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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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興部落在1963年由附近部落的排灣族家族遷居此地,排灣族地名為lugiagus,意思是指有九芎樹的地方。南興部落雖然位於台東觀光門戶,但長期以來缺乏整體規劃,景點特色稀落,由於傳統農業無法吸引部落青年的回鄉發展,所以部落產業也逐漸凋零。但在部落有心人士的規劃下,現在己有一處較完整的觀光地區,那就是由在地族人拔浪所成立的知賀生態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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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現排灣部落特色及原始風光的知賀生態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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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區內設有各種導覽工作,今年還特別增設了香草特用作物DIY製作計劃,用的全是南興部落在地的植物,因為香草曾是50年代時,部落族人的主要經濟來源,所以這次特別規劃了香草DIY製作,讓族人再次以香草做為經濟來源之一。

從去年開始,生態園區的有機生態計劃案得到了政府單位的補助,並且開始提供了達仁鄉與大武鄉在地族人工作機會,讓族人可以不必遠離家園,就可以找到一份工作。

可惜在莫拉克颱風來襲時,部落發生了零星災害,生態園區同樣也面臨了土地流失及道路毀損的困境,就連園區內的指示牌不敵強風的吹襲,都傾倒在地面上,不過因為有這群工作人員的幫忙下,園區裡很快的恢復以往的面貌,災害沒有持續破壞下去。

由於園區位於較偏遠的地區,相對地在園區裡的自然生態風貌保保存的較為完整,在族人共同的維護之下,20公頃的園區裡,除了朝向有機農業,生態體驗等方向發展,今年的香草DIY就是當地種植出來的有機農作物。值得一提的是,園區內約有3公頃的原始森林保護區。經學者調查,至少有300種以上的珍貴原生種植物,為此園區還培養專業的導覽人員,在不影響自然生態的發展原則下,帶領有興趣的民眾一窺這原始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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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園區很熱鬧,除了人活動,還有300種以上的珍貴原生種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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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區負責人拔浪表示,去年的生態計劃案只有一年的時間,所以許多一同工作的族人,都己經沒有在園區裡工作了。受到風災的影響,到現在還有很多外地的人都以為,來到園區的道路可能不通而放棄了到園區觀光的計劃。加上今年的企劃案因為延遅多時,提報的新方案都還沒有成果,但是只要是企劃案通過,將會重新雇用在地族人返回園區工作。

同時現在也積極地對外宣導道路可以通行的的問題,讓更多遊客可以進到園區來,親自體驗由香草提煉出的精油及清潔用品等多種用途。

風災過後,部落族人的心情一直低沉,尤其對原住民來說,要恢復以往的心情需要花費很大的心力及時間,因此透過園區發展出的部落特色產業,讓族人藉由工作可以忘記風災帶來的恐懼,讓外地遊客可以進到園區來,體驗全新的、想玩的、想學的、想吃的、想用的,應有盡有的生態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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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台東,請記得往達仁鄉的方向走。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原無疆界座談-當 [知識] 凌駕 [智慧]

政治大學民族學系助理教授打訝表示:專家學者可以很容易地,用專業知識判斷地質安不安全,適不適合居住。可是,災民被迫遷到平地之後,能不能好好生存、有沒有安全感、文化會不會流失,這些…

「從前有個林務局的巡山員在山裡迷了路,靈機一動,效法原住民燃燒狼煙,希望藉此讓搜救人員迅速找到他。結果,這名巡山員雖然成功燃起了狼煙,卻不 小心把整片森林也燒了起來,引發森林大火。最後,鄰近的原住民部落出動了好幾名村中的青年,才找到這名迷路的巡山員,並協助他從火場裡脫困。」

同樣是想藉由狼煙脫困,自小就習慣山林生活的原住民,懂得訣竅並非只是「燒東西」,還要能夠控制燃燒範圍;然而,漢人有樣學樣的結果,卻是讓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尤巴斯‧瓦但說,「這,就是知識與智慧的差別」。

台灣師範大學地理系日前舉辦莫拉克災後重建系列「原無疆界知識」座談會,政治大學民族學系助理教授打訝(官大偉)以《「大漢溪」上游泰雅族的水土治理與災害》為題發表演說,分享他個人在「追溯河流」的旅程中種種收穫。

大漢溪流域,由下溯上分別涵蓋泰雅族Msbtunux、Gogan、Marqwang、Mknazi等4大社群,打訝的演說,則以被漢人稱為「馬里光」的Marqwang為主軸,闡述泰雅族與平地漢人截然不同的河流觀念。

打訝認為,在Marqwang社群中,河流並不只是水與和漁獲的來源,而是進一步透過Lmuhuw,也就是「流動」的概念在看待河流。他認 為,Lmuhuw作為一種吟唱方式,分別具有「語意和比喻間的流動」、「吟唱者間的知識流動」、「知識透過語言傳承流動」,以及「祖先沿河流遷徙流動」等 4種概念,因此河流對Marqwang來說,不只是地理意義的河流,更是共同血緣、語言的象徵,也是提供資源分享、娛樂以及再生產的場所。

此外,打訝也分享了Marqwang對於gaga的定義。在日據時期時,外來研究者誤將gaga判定為「部落」或「組織」,晚近的研究者則發 現,gaga並不是固定的疆界,而比較像是超乎組織界線之外的「風俗」、「知識」以及「價值觀」。換句話說,好幾個部落如果對特定事物有同樣的認知,那麼 我們就可以說,這些部落都屬於同一個gaga。(相反地,同一個部落也可以有好幾個gaga)

透過Lmuhuw(流動)與gaga(共享),我們不難發現,河流對於Marqwang而言,是共享資源之流,也是共享血緣、語言與文明之流。

然而,當漢人以國家力量介入河流管理之後,一切都變得有所不同。

對Marqwang而言,過去河流具有上述多重的身份與功能,但在漢人眼中,提供平地水資源,則變成河流的第一優先任務。以河流哲學為核心的土地資 源利用,因為平地防洪與用水的需求,築起了層層限制與壁壘,開始被限制土地利用方式,至於河流資源的分配方式,也由過去的動態協商、共享方式,變成以地 理、族群、產業疆界,規範使用權力。

打訝以當年國民政府強力推動、宣揚「石門水庫」為例,表示水庫作為自然 / 文明的閥門,切割出平地與山林的二元論述。在經濟發展的邏輯下,雄偉的水泥建築切斷了河流的流動,也阻絕了閥門內外,資源的共享。自此,「知識」凌駕於「智慧」的時代開始了。

師大地理系教授汪明輝認為,當代西方知識容易淪為簡約化的知識,缺點是容易抽離生活與社會脈絡,更忽略實踐面向。很可惜的是,當前國家統治階層,就是以這種進步、發展的簡約知識觀,進行人民管理工作,側重的是如何以簡約知識對公共事物進行管理,而忽略族群、區域的異質性,更遑論對不同生活實踐智慧的尊重。

打訝以近來引爆爭議的莫拉克災區劃定特定區域為例,表示地質專家對於一個部落安不安全,自然有其專業看法,但這樣的看法,往往是用片面的知識,決定人民的命運。打訝強調,「專家學者可以很容易地,用專業知識判斷地質安不安全,適不適合居住。可是,災民被迫遷到平地之後,能不能好好生存、有沒有安全感、文化會不會流失,這些都要用智慧來解決,單靠知識是不夠的」。

參與座談的尤巴斯‧瓦但進一步指出,知識可以經由傳授方式習得,但智慧則需要依賴生活實踐累積,靠自己體會出來,無法被廣泛複製,因此更顯得珍貴。 尤巴斯以林務局巡山員使用狼煙,卻不慎引發森林大火的故事為例,突顯出漢人知識與原住民智慧的差別,強調知識並非治理山林之道,政府應多參考原住民與山林 相處的智慧。

打訝批評,政府雖然強調山林治理應保障原住民參與,但這些參與往往淪為勞務參與,無法發揮原住民的智慧,十分可惜。他強調,「政府對於原住民參與的認知錯誤,參與淪為片面的知識採集,學不到智慧,山林管理就永遠都會充滿矛盾」

對比現今莫拉克受災區域,「安全」與「遷村」爭議不斷,議堂之上的國土復育計畫又處處充滿偏見;人民與專家學者、官員的對話,似乎永遠充滿了落差。尤巴斯說,「遇到災難時,不能只依靠知識,而是要靠智慧」。但願我們的政府有足夠的智慧,不要再用偏狹的知識論述掠奪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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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影/ 鐘聖雄。原住民族的土地歷經政權更替,逐漸成為國家的屬地,可看不可觸及。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獨立新聞網)

瑪雅、達卡努瓦村民共識:我們拒絕劃定、諮商

針對瑪雅、達卡努瓦村的「劃設特定區域會議」,居民要求如實傳達記錄:一、每位原居住者意願都應予尊重。二、瑪雅重建委員會、村長、鄉長均表示反對劃定特定區域。三、民生村長受村民委託代表全村反對劃定特定區域。

1/9上午,行政院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偕同各部會官員,來到那瑪夏鄉的瑪雅村活動中心前的廣場,舉行「劃定特定區域諮商及說明會議」,說明對象包括瑪雅(民權)、達卡努瓦(民生)村民。

不過,整場下來陳副執行長只提及這是「說明會」,直到鄉長提到公文內容為止,在場居民都不知道本次會議有諮商性質;且會議進行到一半時,居民們也才發現並無專員負責現場會議記錄,令眾人十分憤怒,認為政府毫無誠意、欺人太甚,要求現場寫成會議紀錄,內容應如實傳達居民的決議和意見,並取得包括陳振川副執行長在內的諸位列席官員,及二村村長、瑪雅村重建委員會幹部當場簽名,影印保存。

行政院重建委員會委員、農委會水保局代表祝姓工程師承諾,這份記錄將列入公文,行文農委會(瑪雅村劃定特定區域會勘的負責機關)。

以下為當日會議情形,公開刊登於莫拉克新聞網上,作為當日發言記錄之公開見證。

瑪雅與達卡努瓦村民共識:反對劃定特定區域

當日與會官員除了陳振川副執行外,另有水保局代表祝簡任正工程師、原民會劉世傑秘書、原民處谷縱處長、那瑪夏鄉呼頌鄉長,水利署及內政部等相關部會也各派員陪同旁聽。

瑪雅村重建委員會已在前一晚召集村民開會,取得全村共識,反對劃定特定區域,要留在原居地不下山。

與會的瑪雅村民包括瑪雅重建會幾位委員,及零星留在仁美營區尚未回家、特地趕上山來參加會議的村民,加上已返回山上居住的村民,共數十人,會議前已在廣場上掛上白布條,表達「誓死捍衛家園」、「反對劃定特定區域」、「拒絕與政府諮商」的訴求。

有村民在會議中表示:「這些白布條上的字,八八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村民不會寫,風災之後就到處都看得到了,這對我們原住民來說也真是諷刺。」

達卡努瓦村僅村長代表出席,村長表示,已召集過村民,村民們以不出席方式表達無聲抗議,並委託村長表示大家反對劃定特定區域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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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地點瑪雅村民活動中心前的廣場,掛滿寫著村民訴求的白布條。圖中左方為重建會副執行長陳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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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帶著孩子到場關心會議、表達立場。 研究一下「劃定特定區域說明書」。


居民自嘲,白布條在八八風災後成為村內隨處可見一景,布條上的字,「有的人在八八前都還不會寫。」

大家要相信政府、痛苦而堅決的做決定?

會議開始,因為室外場所無法用簡報投影,陳振川口述了對於部落安全、劃定、永久屋的說明。重複強調劃定特定區域「不是要限制大家,政府是有誠信的。」

對於劃定時的安全認定方式,他認為「安不安全是很專業的,不能用投票作業。就像給醫生看哪裡有病痛,不能用投票的一樣。所以要專家學者去勘定,再由政府機關做劃設。」

雖然在前幾個場次的說明會中,陳一直表明要取得居民共識才會劃定,而所謂「共識」係指「每一個人的意見都尊重」,但今日則表示「所謂取得共識,要取得百分之百共識是不可能的,只有共產國家才可能。一定有幾成比例,比如30%要永久屋,有人要在山上,那以後土石來了呢?」他表示,既然如此,政府會把政策說清楚讓大家做決定,「政府說清楚以後,大家要痛苦而堅決的做決定。」

至於大家所擔憂的,莫拉克條例三年失效後,是否會有其他條例或法令繼續影響特定區域的效力,他說「其他法令的限制是其他,我們就是救災。」

並且表示,大家手上的劃定特定區域說明書都是經過和大家討論之後多次修改的,重建會資訊公開,「一切規則,土地、收入……等」都會放在重建會的網站上供大家瀏覽。

「這個民主時代、教養時代,應該相信政府,否則政府就無法運作。」

我們拒絕劃定、諮商,我們不下山

陳振川副執行長在說明完後,接著請水保局報告一下專家對村子的安全判斷。到此說明已過了三十分鐘,由於會議又晚了半小時才開場,時近中午,多數村民已感到不耐,瑪雅重建會委員表示:「你已經說了三十分鐘,講重點!」、「村民何時可以發表意見?」

水保局祝工程師詢問:「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專家說你們地區如何嗎?」村民一致回應:「不想!」於是祝工程師簡短說明:「你們經專家看,是危險的,請在汛期來時務必配合撤離。」

但村民們並不心服,表示那時專家來會勘時,「只是走了一圈」,未深入村子了解就下判斷;當時村民向專家表達「反對劃定立場」時,專家答說「只是報上去看看」,但最後被認為「危險」,導致村子可能面臨劃定。

瑪雅重建會委員說:「我們開過會了,我們反對劃定、大家決定全部留在原居地,對不對?」台下響應道:「對!」於是由重建委員代表發言:「好,那就列入會議紀錄,其他我們不多說。我們被騙太多次了。」

村民咸認為,專家說的不安全部分,都是人為因素,「外面的人進來種生薑…..、林務局的政策……」,是災前政府未善盡監督之責,災後則要讓村子面臨劃定特定區域。

鄉代副主席表示:「八八之後,政府釋出的好像都是善意,好像都是德政,但政府沒有照顧,只是講一堆話,一下遷、一下降限……如果政府有誠意照顧我們,為什麼不用更好的方式?」

瑪雅村民吳老師說:「我請問,三民鄉是不是中華民國一部分?我們是不是中華民國一份子?是的話,不要像日本時代當我們是殖民地、次等國民。我相信政府會照顧我們……我經歷過50年前的颱風,還有比這次大的。這次災害是人為,真正造成土石流的是林務局。」

對於村民一致認為人為破壞是造成風災如此嚴重的主因,陳振川則回應:「那些政策(若要改變)是要時間的,會有檢討改進。」

沒有「重建」,只有「劃定」的「重建委員會」

居民們認為,相較劃定特定區域,村子還有更迫切的問題待重建會解決。

農地流失、農路不通問題沒有相關處置措施,吳老師表示:「產銷班來跟我說,請你救救我們產銷班。」

「現在我們通訊了嗎?電話不通,我們都是在用手機……手機費很貴。」

達卡努瓦村長也說:「你剛剛說重建會把資料在網路上公開,你明知道我們沒有網路嘛。」

據村民說,瑪雅村目前網路不通;一周前電話線忽斷,至今未通,手機訊號也時有時無,隔壁的達卡努瓦村、南沙魯村未有這種情形;且時常停電,幾乎一下雨就停。

道路問題更是大患,山路在峭壁懸崖間彎曲顛簸,因為還沒鋪柏油,一下雨就會打滑;溪底便道有的路段一旦遇雨,溪水就幾乎漲及道路;曾在道路上發生意外的村民說:「昨天我去接我老婆,差一點死在後山上,路多危險!」

「如果你有誠意,馬上把南化的路開通。」

有的村民說:「說了這麼多,都沒有重建,都是說劃定,改成劃定委員會好了。」

瑪雅重建會委員也質疑,中央未給瑪雅村中繼屋選項,只提供村子劃定及永久屋的說明。「每次都提杉林永久屋,為什麼不提舊部落?」若如政府所言,劃定特定區域不影響留在山上的人的權益,「那你花這麼大力氣來幹什麼?」

重建會多次來到村落,但始終無實際的重建作為,鄉代副主席說:「執行長不能做決定嗎?每次都是副的……三民鄉也是人,有3500多人,小林才幾人?他們的國小都蓋在五里埔了。」

對此,陳振川回應道:「你也是副、我也是副,主席有授權都可以啦。」

村民於是表示「副執行長千里迢迢的來,你說話有效的話,請你簽切結書。」瑪雅重建會委員出示切結書,聲明瑪雅村村民反對劃定、不搬遷下山的決議,要求陳副執行長簽名。

副執行長則表示,切結書會提供給中央參考,但「你們要尊重我,我不會跟你簽什麼切結書。」


(上、下)雖說1/21留在仁美營區的村民也都必須返鄉了,村內仍隨處可見未及清理的土石、毀敗的屋舍。


處於「紅色警戒區」的三民國中,校園內還有清出堆積土石後草皮新植的痕跡。縣府已表示學校可以原地復校了。


通往那瑪夏三村的道路,溪水與路面十分接近,村民說,那是昨晚下雨的緣故。這條路,汛期來時還在嗎?


通往那瑪夏三村的道路。村民指,「這輛車是新(翻毀)的,我之前經過時還沒有看到。」

諮商會當成說明會?現場無專人負責會議紀錄

於是瑪雅重建會主任委員表示,將切結書內容念一遍給在場者聽,聲明全村對此次說明會的結論是「反對劃定特定區域、不下山、拒絕諮商」。

鄉長聽完後表示:「公文給我們是諮商會,不是說明會,所以不要把它改成說明會。簽不簽是副執行長的權利。我也不同意劃設。但今天也要有結論。」

村民聞言後都感到十分意外,因從開始到現在副執行長未提此行有任何「諮商」性質,大家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場說明會。

對於鄉長說會議必須做結論,陳振川表示:「那我提一下(結論)。一、每位原居住者都充分給予尊重……」說到這裡,表示「如果這是你們的意見(不要劃定),那我們就再諮商嘛。」

村民立即回應不需要再諮商,「會議就決議不劃定就好。」「就不要劃定,這樣的結論都不肯。」「很清楚就是不劃定了,你開一百次也不劃啊。」

陳振川則回應:「諮商就是要討論嘛。」

由於副執行長反覆表示,如果村民們對政府「劃定特定區域」沒有共識的話,政府有權可以再度諮商;村民則認為結論已經有了,就是「不劃定、不諮商」;鄉長即提議,在場村民聯署送中央表達訴求。但村民們強烈要求:「請現在就列入會議紀錄!」並希望親眼見到白紙黑字的會議記錄;在幾度詢問之下,才發現現場並無專人負責會議紀錄。

此時村民們的怒氣已勃發難抑。「任何會議都有會議紀錄,竟然會沒有!那我們剛剛說那麼多都是什麼?欺負我們到這個地步。」

陳振川回答,「我們會做成會議紀錄。」並希望在場表達意見的村民聯署,「我們請反對者簽聯署書,納入會議紀錄送行政院。」

村民反彈:「為什麼要聯署?我們就全部不同意了嘛。那別的村要不要聯署?同意劃定特定區域的要不要聯署?」

陳副執行長則解釋:「因為出席的人數比較少……」

村民認為已講得很清楚,這是全村開會決議的意見:「你怎麼這樣講話,什麼叫出席的比較少!」

陳副執行長於是改口說:「我是說民生……」

民權村民:「民生是民生,我們是我們。」

民生(達卡努瓦)村長也上前解釋,自己是受託於村民前來表達反對劃定。「我召集過(村民)了,大家表示不同意劃,不列席表示抗議……而且這麼多人講的只有兩點(不劃定、不諮商),連會議記錄都沒有。我們諮商會議不是碩士論文、博士論文在探討,你就寫說『希望把白布條當成諮商共識』。」

現謄會議紀錄請陳振川簽名,水保局承諾將此記錄行文農委會

陳副執行長認為在場出席的瑪雅重建會委員及村長、村民不能代表全村多數人意見,並堅持村民不同意劃定的話就表示沒有共識、下次可以再諮商,反覆的文字角力令村民們益加不解、不滿。

瑪雅重建會委員發言:「如果中央的重建會代表政府,為什麼我們瑪雅重建會不能代表村民?」取得全場鼓掌認同。

瑪雅村長指出:「副執行長一直強調尊重,但都只尊重要永久屋的,不尊重要回山上的。回山上的人其實是多數的。而且不管山上的人數多少,政府仍有責任保護我們。不要只保護永久屋的。」

另一位瑪雅重建委員會表示:「如果不是我們鄉長講公文這樣寫(今日會議為諮商會議),我們都以為今天是說明會。我真的感到很悲哀。」

村民們此時對政府感到失望及強烈不信任,要求現場做成會議紀錄,如實的傳達村民們此次「說明及諮商會議」的結論。雙方幾經對文字用詞往來角力後,由陳振川副執行長口述、水保局代表祝簡任正工程師手抄,完成會議記錄,其「說明諮商共識結論」共三點:

一、每位原居住者意願都應予尊重。

二、瑪雅重建委員會、村長、鄉長均表示反對劃定特定區域。

三、民生村長受村民委託代表全村反對劃定特定區域。

居民希望還要列入第四點「拒絕諮商」,不過陳副執行長堅持「這樣就可以了。」於是原民會劉秘書表示,諮商是政府方面的決定,村民不願諮商的話,不要出席諮商會議即可。

在場主要政務官、兩村村長、瑪雅重建會委員在這份「會議紀錄」上簽名,最後由陳副執行長將內容念一遍給在場居民們了解。現場將這份「會議紀錄」影印保存,並由水保局祝工程師承諾,此記錄會列入公文,行文至負責瑪雅村劃定特定區域會勘的農委會,並將這份資料,寄給瑪雅重建委員會留存參考。

村民們雖都表達不願再接受諮商,不過行政院重建會仍保留諮商權力。村民們表示「沒有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你們再來的話,我們就要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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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詢問「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是說明劃定,還是諮商請大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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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瑪雅重建會委員:「就決定不劃定了,你再來一百次也是不劃啊!」村民強烈表示拒絕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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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今天會議竟兼有諮商性質、現場又沒有專人即時做會議紀錄,村民們對重建會的做法越加質疑,紛紛起身離座,上前要求現寫會議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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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離座上前,留神凝聽陳副執行長口述的「會議紀錄結論」,是否如實傳達村民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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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水保局代表祝簡任正工程師協助抄寫並騰清。

以下為列席官員與瑪雅村主要幹部一一簽名,以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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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左)陳振川副執行長、那瑪夏鄉呼頌鄉長(上右)到場旁聽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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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左)瑪雅村長、瑪雅重建委員會主任委員柯正漢委員(上右)行政院重建會陳振川副執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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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名中途發現未寫會議名稱,拿回請祝工程師補上。比照公文所書的「瑪雅(民權)村及達卡努瓦(民生)村說明及諮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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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左)原民處谷縱處長
(上右)達卡努瓦村長。村長特別向陳副執行長聲明:「我簽之前,附帶一句話,『不要各個擊破。』我擔心陷我們不義,向要永久屋的人說,都是我們(讓他們不能取得永久屋),那就是陷人於不義。」取得陳副執行長答應後,村長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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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川副執行長應村民要求,將簽過名「會議紀錄」內容再複述一遍,讓居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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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留神傾聽複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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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保局祝簡任正工程師向瑪雅重建會委員表示,會將這份記錄那入公文行文農委會,並將之寄一份給瑪雅重建會。(附帶的…瑪雅村內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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