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淡水重建街到清水祖師廟前

端午節過後的那個週日下午,一群疼愛淡水老街的淡水人、淡水客、非淡水人再度聚集,這次不在重建街,而是和重建街命運攸關的清水祖師廟前,大家同樣在此拍照、留念、唱歌,用最溫和、委婉的方式表達對老街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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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淡水尾班火車開出前的那個年代,總愛和同學乘著火車到淡水一日遊。那時,淡水沒有所謂的「老街」或「漁人碼頭」,只知道淡水河邊可以搭渡輪、看日落,沙崙海邊可以戲水、撿貝殼,而走進中正路的羊腸小徑可以通往高地,俯瞰遼闊的淡水河口,我們說是「到山上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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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捷運的開通,以前的火車線沿路,開始出現了一棟棟大樓,「竿蓁林」成了水泥叢林,「中正路」和以前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公明路」被說成了「老街」,通往八里的渡船頭一帶,和「老街」一樣,成了小吃店、禮品店、遊樂場聚集,和人聲雜踏處。

「老街」已經不老,反像個新生兒、年輕人一樣,充滿活力、充滿新事物,就連街上的兩百多年老廟「福佑宮(媽祖廟)」,牆面也被整修得煥然一新。想在「淡水老街」找到一點歷史痕跡,大概只剩阿婆鐵蛋、淡水魚丸之類的包裝、招牌上面的「幾十年老店」字樣上去憑空想像了。

當然,以整個淡水來說,還是有許多古蹟或歷史建物的,例如大家耳熟能詳的:紅毛城、小白宮、牛津學堂、偕醫館、淡水禮拜堂、滬尾砲台、龍山寺、鄞山寺……等等,以及前述的福佑宮,光是已被勘訂為「古蹟」的就有 20處。對一個「小鎮」來說,這樣的成果絕對是輝煌的,而那也是因為淡水所擁有的獨特歷史,讓這個到現在還名為「鎮」的地方,容納了各種洋式、漢式、日式種種風格的老建築,不僅讓淡水人引以為傲,也讓外地人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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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淡水所擁有的「古蹟」絕對不只這些,不僅僅有洋人、大官、洋牧師留下的足跡,也不僅僅有幾間百年大廟足以見證漢人祖先移民來台的那段滄桑歲月,淡水的從無到有、昔日尋常百姓人家的生活痕跡,其實還刻印在幾條遊客鮮至的小街、小巷弄裡。

若不是最近「重建街」的拆遷新聞日漸頻繁,就連我這種已在淡水寄居多年的「淡水人」,都幾乎忘了這些真正的「淡水老街」;也或許像我這樣的人很多,所以「老街」始終保持她的靜默、她的悠然自得,直到命在旦夕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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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重建街拆遷」這事,早在我還在淡水唸書的時候就略有耳聞,而那已經是20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民意並不發達,政府說了就算,而且大家對於「建設」、「發展」也總是樂觀其成、想當然爾,從不會有人想過「該不該拆」、「留下來是否比較好」這類問題,一直到該拆的都拆了、不該拆的也拆了,居民的記憶漸漸模糊、發展的準則漸漸失焦,大家才終於意識到,祖先的遺跡、童年的印記,其實才是永遠的寶,但此時能追回的,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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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趕上5月底的那場「站滿重建街」大合照,但是去一趟重建街是勢在必行的,儘管可能只是去留幾張照片、去找尋幾段零星記憶,更也許對於她的去留我起不了一點作用,但就像那張我錯過的大合照一樣,照片中的人也只是希望藉由一個小小的行動,喚起大家對一條即將死亡的老街一個最後的記憶、保留一個最後的紀念,然後在有餘力的時候,在她還未闔眼之前,做一點小小的掙扎,也祈求是否奇蹟出現,更希望老街的「重建」一如她的初來乍到,因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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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考,「重建街」最早稱為「九崁街」,因為福建商人在這裡建立了九間店屋,一間店稱為一崁店,所以有了這樣的名稱;之後,18世紀末,一群遭受大洪水以及祝融之災的八里人移居來此,又取了一個這樣具有移民創業意味的街名──重建街。

這條街就位在媽祖廟後方,蜿蜒拾級而上,早期連結了媽祖廟前方的碼頭和山上聚落的居民,成了交通要道,也成了「滬尾(今淡水)」的第一條商店街。接著,又衍生出鄰近的「米市仔街」,顧名思義,這裡曾經聚集多家米店、土壟間(碾米廠),後來這條街在1932年因為建了「清水巖」,也就是祖師廟,所以又改稱為「清水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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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年端午節過後,重建街就要因為拓寬道路而被拆了,我趕在端午節當天,特地前往一探究竟,因為之前一連下了十幾天的雨,讓我不得不選在這天。拆的當然不會是街道,而是街道兩旁的街屋;但是話說回來,一條以階梯連結的街道,即使街屋被拆,她又如何因拓寬而行駛車輛?我有滿腹的疑問,即使到了現場,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僅我看不出來哪裡要拆,在場每一個拿相機的人,大家都面面相覷,互相探詢到底是要拆哪一段?拓寬道路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只為一個20多年前(也有說是40多年前)的既定、卻可能過時的政策嗎?那塊插在街邊、立於民國79年的「徵收道路告示牌」都已經倒在一邊、字跡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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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街上,其實大部分的房屋都已改建成水泥樓房,而且為了配合道路拓寬,新建樓房也都已經往後退縮;但是有幾間還留在原地的紅磚平房、洗石子面樓房,都別具特色,也聽說主人各個有來頭,有被稱為「其宗仙」著名中醫師陳其宗的家、有著名台語歌「阮若打開心內的門窗」作詞者王昶雄的家、有曾是淡水最大的金紙店「許順記」商號、有磚瓦皆來自大陸且保留完整的三座閩式古厝「鴻禧集」,還有一座已經被列為縣定古蹟的「布袋戲主題館」,以及聽說李登輝前總統就學時代居住過的房子也列居其中……。

據說,拓寬後的重建街,可以從中山路直接開遊覽車抵達清水祖師廟前,這裡便可以發展成另一條商店街,做進香客的生意;而為了克服這裡的丘陵地勢,某些有高低落差的路段勢必要填土加高,而那些既有的、比祖師廟年紀還大的、甚至已經有樹根盤桓的百年石板階梯、駁坎,將來只得永遠埋入塵土之中。另外,為了擴展廟埕好停放進香客的遊覽車,現在祖師廟前的樓房已被廟方收購,將來就是一個大平台,連帶現在還看得到的那些以人工切鑿、堆砌的近百年駁坎石塊,也都將不復存在。

每年農曆五月初六,是清水祖師爺的得道升天日,從初五這天開始,淡水就聚集了來自各地的進香客,不僅廟裡廟外熱鬧滾滾,整個淡水都比平常假日更加沸騰,因為祖師爺們、各地神明都會出門繞街,信徒們也會在自家門口擺起香案恭迎,此時可以很明顯地辨別出哪些店家、住戶是「老淡水」、哪些又是外來客。所以在淡水,端午節是不划龍舟的,因為清水祖師比屈原還重要;而初六這天也就是俗稱的「淡水大拜拜」。一位對淡水如此重要的神明,不知對此「六號道路」計畫(即重建街拓寬計畫)的看法是什麼?或許廟方可以擲筊問問看;可以確定的是,拓寬之後,廟埕將停靠更多車輛及攤販,把烏面祖師弄得更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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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過後的那個週日下午(6月20日),一群疼愛淡水老街的淡水人、淡水客、非淡水人再度聚集,這次不在重建街,而是和重建街命運攸關的清水祖師廟前,大家同樣在此拍照、留念、唱歌,用最溫和、委婉的方式表達對老街的不捨。

我問及是否想藉此阻止老街的「重建」,主辦方說:「應該是阻止不了了,但至少我們努力過了;而且希望能引起政府的關注,溫柔地對待老街,不要只是粗糙地拆路,該保留的還是要留下,包括那顆『青蛙石』,那是許多人的童年記憶。」他們同時也提出了建立「淡水歷史文化街區」的具體建議,串連重建街及清水街一帶的淡水三座老廟:媽祖廟、祖師廟、龍山寺,成為對祖先開基立業的追思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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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大合照,我依然缺席了,因為我在鏡頭之後,但是我帶了家裡的小朋友一塊去,他們代替我入鏡,或許他們不懂這次的拍照是為了什麼,但是總有一天他們會長大,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我們今天所做的每一件有關文化保存、生態環境保護的運動,其實為的都只是後代子孫,為了將來他們也能看到我們現在所看到的美好。

就像當我明白告訴他們,我用他們的名字買了白海豚的生活領域,好讓他們將來也有機會親眼目睹牠們的泳姿時,他們是以歡呼來回報我的。就連孩子們都知道這是美好、值得歡呼的事,為什麼我們大人卻要破壞這種可能的美好、消除過去美麗的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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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所有文字及圖片版權屬於作者,未經同意不得轉用)

竹南大埔,怪手挖田事件懶人包

以下為苗栗縣政府政府為開發竹科竹南基地,強制徵收大埔里用地,以及封路毀田事件之事件整理。包含文字與影音記錄與相關附件收集。本案事件緣起:郭台銘要地,劉政鴻緊急變更計畫強徵民地!大埔里緊鄰竹南科學園區…

0617增補:大埔的未來需要您的大力協助,自救會已經發起了連署,請點選這裡,並請大家多多宣傳,讓政府知道真正的民意。

編按:以下為苗栗縣政府政府為開發竹科竹南基地,強制徵收大埔里用地,以及封路毀田事件之事件整理。包含文字與影音記錄與相關附件收集。想瞭解更多大埔的事情,請參考竹科竹南基地徵收案之自救會facebook(請點選這裡)。

一、影音資訊:

以下有幾部影片,每部約十分鐘左右,網友也可點閱快速理解事件。

(1)狀告城隍爺(公視)http://www.youtube.com/watch?v=dWG_QlyKr6U
(2)當怪手開入稻田http://ppt.cc/WdEB(內有影片記錄)
(3)苗栗縣長,這是我們的土地! http://ppt.cc/9(p0

二、6月9日縣府毀田封路事件整理

五月底,苗栗縣議會通過謝芳紋提案:

為保障縣民財產權及文化權,提升都市規劃品質,關於「擴大新竹科學園區竹南基地週邊地區特定區(主要計劃)案」,縣府應依劉縣長「從優從寬補償」之承諾與居民達成共識後,方得進行徵收。(公文圖:http://ppt.cc/A9ky

然而六月八號,竹南大埔里的進出口被圍住。六月九日怪手開入竹南稻田──凌晨四點,兩三百名警力將大埔里團團圍住。怪手直駛至未繳權狀的人家,進入稻田,搗毀即將收成的稻穀……

民國九十九年六月九日,是苗栗竹南大埔居民永生難忘的一天。在這一天他們經共同歷了對國家機器暴力的恐懼、無助。儘管警察、挖土怪手已經隨著從未發生過的「整地」、「道路拓寬」一起離去,但居民們再也無法安穩地熟睡於自己的家園,隨時擔心著同樣惡劣且無道理的暴力,會不會再度地降臨?

相關連結:

(1)台灣有個「苗栗王國」? http://ppt.cc/sRlU
(2)哭泣的六月九日──竹南大埔圍城記 https://www.dfun.tw/?p=27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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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事件概述與大事紀──竹科竹南基地徵收案

(1)快速回顧:

請參考「反粗殘徵收──竹南大埔農民的怒吼!」http://ppt.cc/3eFR

(2)簡易大事記

時間 事紀
93-96年 都市計畫原地原配23公頃
97/3 群創光電陳情增地4.98公頃
97/4/1 都委會679會議通過群創案
97/5 公告區段徵收
97/6/3 竹南大南埔自救會成立
97/8/26 都委會689會議劉縣長允諾「從優從寬」
98/5/30-6/3 原來繳交土地所有權狀(公文不斷)
  康立委的協助發聲
98/7/3 陳監委下鄉遞陳情書(吃案)
98/11/10 都委會第718次密室會議(12/31前交權狀)
98/12/18 北上抗議-狀告城隍爺
99/4/3 說帖發至小地方新聞網
99/4/15 拆屋期限

(3)事件緣起–郭台銘要地 劉政鴻緊急變更計畫強徵民地!

大埔里緊鄰竹南科學園區。民國九十三年起,便有園區擴大徵收的計畫。原本的徵收條件是「原地原配」(開發完後,原本徵收的農地可以換配為建地),且原本預計徵收面積僅23公頃,劃及民宅、民地較少。

但在民國97年3月,因郭台銘旗下的群創光電(今奇美電子)陳情,建議擴大事業專用區,苗栗縣政府便超有效率地在短短一個月內,就草率將原先預計徵收的23公頃擴大為28公頃。整整五公頃的民宅、農地被大量劃入。(縣政府公告 http://goo.gl/FG3K.qr

在公展期間,適獲群創公司依法陳情調整園專區範圍(由23公頃調整為28公頃)經本府逕送內政部於同年4月都委會第679次會採納審定,並於同年5月辦理第二次再公開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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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程序走到哪?–劉政鴻以徵收價「從優從寬」矇騙居民

本案共經內政部都委會三次會議通過。

基本上,整個規劃案在2008年4月間第一次會議(679會議)便已通過,條件是劉政鴻答應居民必須以徵收價格「從優從寬」為原則作徵收。但整個過程多數地方居民並不知情。公告只貼在公所小小一角,說明會公告不彰,僅少數人家參加;行政命令為何可以納入「從優從寬」(根本可隨政府信口開河!)這種不具明確性的條件?也令人匪夷所思。

2009年4月,徵收在即。許多居民這才知道自家要被徵收,前往縣府、內政部抗爭。縣政府卻反而威脅居民必須在六月底繳交權狀,才可領取補償金,「否則想後悔都沒機會!」最後在七月底於內政部密室會議通過規劃案。自此程序走完。但居民聲音卻被屏除在外。

相關報導:

1、竹科竹南基地徵地案 申領抵價地今截止登記 (2009.06.03自由時報地方版)http://goo.gl/1ArA

摘要:縣府推動竹科竹南基地周邊地區區段徵收案,面臨部分地主抗爭,縣長劉政鴻昨天強調,申請核發抵價地,未來的利益遠高於領錢,提醒尚未申請的近300名地主,今天是公告登記的最後1天,逾期只能依公告現值發放補償費,「想後悔都沒機會」。

2、擴大竹科竹南基地》200多人反對縣府徵地(2009.12.19自由時報地方版)http://goo.gl/FqfS

摘要:縣府辦理「擴大竹科竹南基地周邊特定區計畫」,立委康世儒昨天帶領200多名民眾到行政院、監察院、營建署及縣府抗議,質疑徵地價格偏低,指責縣府黑箱作業、圖利財團。……

縣府並說,縣府辦理區段徵收,向財政部地方建設基金借貸,康世儒竟向財政部施壓不得撥款,阻撓地方建設發展,疑有「反商」情結,也違反他競選時,要繁榮地方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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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栗縣長劉政鴻及工商發展處長,照片來源:《自由時報》

四、事件爭議點──

(1)採區段徵收,徵收價格僅市價四成

事實上,縣府僅以公告現值(等於市價40%)徵收,遠低於鄰近地區(以公告現值加40%至60%)。縣府更矇騙居民,使多數居民認為能以100%的農地換回46%的建地,事實上以劉政鴻於縣議會答詢時說,每坪價格約為五萬(這個價格是如何來的,縣長並未說明,並且未加上利息與公共工程費用),實際上,可取回的土地面積平均值僅約 20%左右!

(2)良田變工廠,居民住墓地!

新版規畫書中,地主領回的土地並不是依法律原則位於原本的土地,而是在新規劃的住宅區抽籤取得。某些地主原本土地位於繁榮的大馬路旁,其他則為平坦的優良耕地,但是這些新規劃的住宅區位置偏僻,有些為三角形的畸零地,有些位於陡坡,有些更位於變電廠、墳墓上以及未來的工廠旁,不但位置比原本的土地差,也不適合居住。

這樣的徵收條件,豈能稱為「從優從寬」?

(3)科學園區設置必要性?

事實上,目前苗栗縣內的竹科銅鑼園區,就有274公頃的土地尚未開發,目前可使用的工商業用地僅十二公頃,其中真正動用的僅佔4公頃

再者,科管局早已表明不再主動徵收民地擴大竹南園區,除非縣府找到廠商進駐。而原先陳情要求擴增廠區的群創,在2009年合併了統寶光電後,廠房早已擴大,沒有擴增需求。苗栗縣府卻仍執意要徵收此地,動機令人費解。且徵收後土地將大量被重劃為住宅區,更引人轉賣土地、「炒地皮」聯想!

相關連結:科學園區用地率統計 http://ppt.cc/M8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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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規劃案中被規劃為住宅區的墓地,及群創光電廠房

(「新竹科學園區竹南基地周邊徵收地」自救會Facebook 網址如下, http://ppt.cc/ACGi,請大家持續關心聲援,感謝!)

【咱疼高雄】高雄的聚落發展與城市紋理講座

高雄的聚落發展與城市紋理:從荷蘭時代到國民政府時期,主講人:黃暉榮,高雄市文化導覽協會理事長,時間:6月20日,
週日晚上七時至九時(六時半自由入場),地點:武德殿高雄市鼓山區登山街36號。主辦單位:打狗驛古蹟指定聯盟。

高雄的聚落發展與城市紋理:從荷蘭時代到國民政府時期

主講人:黃暉榮

高雄市文化導覽協會理事長

時間:6月20日

週日晚上七時至九時(六時半自由入場)

地點:武德殿高雄市鼓山區登山街36號

主辦單位:打狗驛古蹟指定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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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竹科犧牲大埔─當怪手開進稻田中

一位婦人孤身站在怪手旁不肯離開,遭十幾位男、女員警包圍,僵持一陣後即被拉走,旁邊一台攝影機持續記錄整個過程,搜證員警好奇地問:「她是你的誰?」,只聽到一句男孩子微弱的聲音:「我母親!」

2010.6.9,相信對苗栗竹南大埔的居民絕對是個永難忘懷的日子。

以怪手紋身的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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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下午,縣府運來水泥拒馬阻斷大埔地區通外道路,並施行交通管制,當地居民發覺後,緊急連絡立委、議員前來協調,縣府態度強硬不予理會,直到傍晚才開放一條通道供民眾出入。

6.9凌晨三點多,警備車載來二百多名員警,同時到來的是二十多輛怪手、鏟土車,還有救護車,帶頭者按圖索驥,四處佈置警力與怪手,時間一到同時出動,令不及防備的居民手足無措,無法相互支援,接到訊息的媒體在外圍即被擋下不得進入。

怪手直接開進休耕或再一個多月就可收割的稻田,或開挖或推土,甚至只是在稻田裡繞幾圈就開走,部份居民隱忍不敢阻止,按耐不住的居民責罵員警和工程 人員,招致而來的是稻禾被鏟除得更徹底,及與員警在稻田旁追逐後,立即被優勢警力制服受傷,一位憤怒的農民提言要放火燒怪手,換來的是稻田被鏟成平地,幾 乎看不到還站立著的稻禾。

一位婦人孤身站在怪手旁不肯離開,遭十幾位男、女員警包圍,僵持一陣後即被拉走,旁邊一台攝影機持續記錄整個過程,搜證員警好奇地問:「她是你的誰?」,只聽到一句男孩子微弱的聲音:「我母親!」


求求你們!(大埔自救會)

在一陣狂風驟雨似的摧殘後,除了短時間不可磨滅的心痛外,有幾位居民受傷、一位老婦人昏倒、及已無機會收成的稻田。

6.8 晚間,縣府相關主管人員即已悄悄進駐自救會長家對街的民宅,好整以暇的在淩晨時分發號施令讓居民措手不及。

其實這兩天的「封路」、「整地」行動,縣府儘可對外宣稱「依法行政」,因為該走的行政程序都已走完,針對尚未繳交權狀的農民,縣府也將補償金提撥至專戶,只要農民改變心意即可領出,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縣長劉政鴻2008年在內政部都委會第689次會議上,當面向委員與民眾承諾將「從優從寬」補償,但至今卻以公告地價徵收民宅及土地,在民眾質疑未 兌現承諾及抗議聲中,2010.1.25仍強行舉行動土典禮,今年5.17,縣議會提案通過,在未與居民達成共識前,暫緩全部徵收作業,但在6.9即以整 地之名,示警意味濃厚地針對不願繳出權狀的農民而來,更是未遵照縣議會做成的決議!

自古以來,農民視土地為第二生命,而糟踏破壞作物更是被視為刻意挑釁,因為代表要讓農民無法收成、沒有飯吃,難道出身農家,強調為農業爭取權益的縣長劉政鴻忘記了嗎?


老農心痛的豈止一季收成?

附錄:一封寄給馬總統的信

總統 鈞鑒:

賤民陳張知妹,生於民前三年,住苗栗竹南鎮大埔里,婚後先夫即經政府徵兵遠赴大陸海南島服役,賤民攜子女前往大陸眷探,俟見局勢動盪先夫為堅守崗位 無後顧之憂,安排賤民與一子二女輾轉顛沛搭船返台,返台後先夫即音訊全無,賤民頓時失依靠,含辛茹苦將子女扶養成人均事業有成,前百歲時蒙 總統頒壽屏乙幅,深感徳澤,基此原可含飴弄孫安度晚年,

惟日前六月九日縣府高官調動二百餘員警力大軍壓境,動用機械將賤民子孫賴以維生及一個月後即可收成之莊稼剷除,如此蠻橫地方政府草率行為,視百姓生家性命如草芥,賤民至今仍惶惶不安,僅有上書勤政愛民 總統做主,因不知何日賤民淒風避雨的處所將變成斷垣殘壁,

懇請 總統能撥冗或派員前來傾聽民怨,否則屆時賤民將拖著孱弱的身軀前往總統府向 總統當面陳情!

陳情人:賤民陳張知妹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原文標題為「當怪手開進稻田」)

天堂有路回不去:達來部落生者與逝者的困境

選擇原地重建的達來部落,最急迫的就是24縣道的搶修計畫,此外,風災也沖毀了部落裡通往墓地的通道。達來村長指著這條坍方的路段說:「你看,我們部落現在逝去的親人,現在是天堂有路回不去。」

三地門鄉達來村的排灣族部落,在八八風災後選擇了原地重建,只有少數幾戶選擇搬到長治分台基地的永久屋。而目前在原地重建最大的威脅,就是面臨大雨來臨時,大量從山上奔騰沖刷而下的雨水。

選擇原地重建的達來部落,在八八風災之後,最急迫的就是24縣道工程的搶修計畫,而風災造成部落裡大大小小的坑洞路段,也更凸顯出小部落需要修築道路工程,維護最基本生命安全的的悲哀與無奈。

在八八風災發生後,也沖毀了部落裡通往墓地的通道。達來村長指著這條坍方的路段說:「你看,我們部落現在逝去的親人,現在是天堂有路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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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來部落裡通往墓地的路段,在八八風災後,便斷連了族人與過逝親人的連繫。

大雨時台24線的威脅

現在的達來部落在20多年前,從對面山區舊達來遷到現在的區域,雖然改善了族人生活以及工作求學的便利性。但面對大雨來臨時,部落緊貼著台24線夾帶大量雨水的威脅,讓部落族人在面對雨季或是颱風時,不免感到擔心雨害怕。

回憶起當時八八風災部落面臨莫拉克颱風,夾帶大量雨水所發生的情境,郭牧師氣憤的表示,當時雨水很大,一直一直不停的下,大家都嚇壞了。牧師跟村長帶著村裡的族人前往三地門鄉公所避難時,當時的鄉公所執行救災的承辦人員,還對他說,「鄉公所沒有叫你們下來,你們下來做什麼?」

郭牧師也表示,當時帶著部落的族人逃命,卻受到鄉公所不理不睬的態度,還對族人表示,沒那麼嚴重。面對這樣的情況,部落原地重建,目前最急迫的就是要趕快將24線道路段的防災設計,趕快做好,以確保族人的生命以及土地一直流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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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來村長表示,台24線的水溝,只要遇到大雨,便失去「排水」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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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來村長表示,當初不斷的向鄉公所反映,台24線的水溝,要重新設計。他表示,只要下起大雨,雨水便會滿出只有不到小手臂高度的水溝,所有滿出來的雨水便會直接沖刷到部落。

村長帶著族人逃命,鄉公所卻表示沒那麼嚴重,村長說:下次大雨再來時,危險的不止是常發生土石流的區域,更危險的是鄉公所的應變態度。(台24線沿線標示著「土石流,危險!」的警告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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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擋土牆顏色較深之處是原有舊的區塊,而新增之修補工程是顏色偏白的水泥區塊。圖面可以明顯看出右邊檔土坡塊裂痕仍就沒有修補,下方也明顯出現路基被掏空的跡象。

郭牧師表示,部落擋土牆在八八風災過後,鄉公所派人來修補,但是修補後風災後所導致的裂痕卻仍然存在,若是不立即處裡,下次大雨來時,誰可以確保族人的安全。

小部落的大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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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來村裡,坑坑巴巴的路面,是部落的「道路景觀工程」之一。

當天達來村長帶領記者,看了多處部落裡大大小小的危險路段。他表示,這些部分都一直不斷的跟鄉公所反映,卻常常得不到明確要修復的執行情況。而在幾年前剛擔任村長時,因為跟簡東明立委表示,這個部落的路段已經是坑洞到處有,也影響族人行駛的安全,因此才好不容易爭取到村裡2百多萬的修路經費。

台24線達來村路段的工程進度

在6月8日,郭牧師也親自到場來表示部落原地重建的孤兒心聲。他表示希望台24線可以分區段來施作,不要一切等到年底才一起發包。目前的處理階段情況又是如何?

重建會基礎建設處蔡志昌科長表示,目前在達來村部落的台24線路段,將於6月22日進行發包的作業。他也表示,此路段的工程設計都已經完成,等6月22日開標手續完成後,則會馬上進入下一步的施工階段。

另一條,回不去的天堂路

「天堂有路回不去」,不僅僅是反應了達來村民原地重建的道路安全問題,更是屏東原住民部落災區族人,一直擱在心裡擔憂的事。

霧台鄉吉露村的巴秀芬也表示,在八八風災過後至今,部落也有族人相繼過逝,她表示,「也不希望親人過逝以後,沒有一個安定的地方埋葬,甚至是被放在一個親人永遠不會去的地方。

在屏東災區的村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過逝親人的問題,是非常普遍的情形。甚至也有族人反應表示,若是像吉露這樣整體遷村的部落,遷至沒有墓地規劃的長治分台後,族人勢必要面臨對傳統埋葬方式的改變。

但是族人能接受這樣的改變嗎?山上的家已經回不去了,還要面對與過逝親人分割「兩地」的傷痛與埋葬親人方式的改變。

屏東縣長曹啟鴻曾經承諾,會再跟各村討論關於墓地用地的問題,未來屏東縣政府又將如何協助族人面對與親人分割兩地的困境?記者將持續報導。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再見!光州市場

十多年前,搬來國宅之後,每次經過台南市六分局旁的光州公有零售市場,總是門可羅雀,除了零星的肉攤、雜貨、菜販外,眾多的攤位都空無一人。前幾天,騎車經過時,發現市場的石棉瓦屋頂開始被拆除,幾台怪手…

民國七十年間,新興國宅初完工,台南市政府為吸引居民入住,因此在原地興建了一間公有零售市場,當時市場前的「光州路」尚未更名為「中華南路」,因此被命名為「光州公有零售市場」,沿用至今,才出現市場名稱與道路名稱不同的情形。

十多年前,搬來國宅之後,每次經過台南市六分局旁的光州公有零售市場,總是門可羅雀,除了零星的肉攤、雜貨、菜販外,眾多的攤位都空無一人。前幾天,騎車經過時,發現市場的石棉瓦屋頂開始被拆除,幾台怪手同心協力地將市場主體化為散落一地的鋼筋與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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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州市場02
光州公有市場

光州市場04 
動工中的怪手

希望毀壞是為了重生

由於附近人口不集中,買氣日漸下滑,市政府即使有意讓光州市場朝黃昏市場轉型,也力有未逮,只有每周二、五在停車場出現的小夜市,稍有人氣。同時期成立的金華公有零售市場,至今人聲鼎沸,生意興隆,兩相對比之下,光州市場的命運算是乖桀。今年六月,光州市場開始進行拆除,部分土地未來將成為南都里活動中心,鄰近中華南路的土地,將加以綠化,提供里民聚會、休憩之用。

「一里一活動中心」是台南市市長許添財上任後積極推動的政策之一。台南市目前總共有 223 個里,扣除地廣人稀的安南區外,其他行政區的里與里之間,往往緊密相連,這幾年,新成立的里活動中心更是替原本單調的市容增添了一絲驚喜。每個里都有自己 的活動中心,乍看之下,似乎是個良法美意,然而活動中心的使用率,以及在居民生活中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很令人玩味!

最常見的狀況是租借給民眾作為婚宴場地,不然就是開設各式才藝班,或是成為投開票所,里民大會也理所當然地在這裡舉辦。婚宴、選舉不是天天有,才藝班也不 是每個里都會開辦,因此,多數的里活動中心都處於閒置狀態,每個月固定的水、電費支出,長期下來也並非是個小數目,想必很多里長伯應該都在為如何加強活動 中心使用率傷透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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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里活動中心

德光里活動�心
德光里活動中心

招生旗幟
活動中心招生旗幟

雖然如此,但是未來的南都里活動中心其實有個絕佳的地理位置,往南可通往新成立的鯤喜灣文化園區、往西前往黃金海岸、往北可到達安平,屆時完工後,可考慮向市政府爭取經費增設旅遊諮詢便利站,提供外縣市民眾相關旅遊資訊。毀壞,是為了重生,再見!光州市場~

大雨大雨一直下(1):縣府怎麼想─高縣府的物資補助計畫

為瞭解縣府與地方如何因應汛期的物資補助需求,我們將陸續刊出針對縣府、公所、地方居民進行的採訪,確定居民是否於汛期有足夠物資使用。以下為縣府的想法,主要由高雄縣政府社會處救助科科長田禮芳進行說明。

編按:

為了瞭解縣府與地方如何因應汛期的物資補助需求,我們將陸續刊出針對縣府、公所、地方居民進行的採訪,並確定政府部門編列的預算或採買的物資,是否如期讓居民在汛期時能夠順利應用。以下為系列(1) 縣府的想法,主要由高雄縣政府社會處救助科科長田禮芳進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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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完善的避災物資準備,居民就得災難中翻山越嶺出外求援(圖片提供/樟山國小郭基鼎主任)一、縣府針對避難物資的經費編列模式

5月的連續幾場豪大雨,南台灣的山區災情不斷,在橋毀路斷的狀況下,交通受阻、農產品無法順利運送下山,學生的求學路也變得寸步難行,高雄縣包含桃源鄉、那瑪夏鄉、六龜鄉也都成為梅雨季節的受害者,桃源與那瑪夏的居民更是長時間處於「無路可走」的狀況,民生物資的缺乏也成為居民生活的難題。

高雄縣政府在莫拉克之後,考量災區道路中斷後,可能無法在7日內順利搶通,希望危險區域能先行準備2週至1個月的儲糧,特別在今年提撥預算供災區購買物資,補助範圍包含甲仙、那瑪夏、六龜、杉林、桃源、茂林六鄉部分村落,高雄縣政府社會處救助科準備了7百萬的經費將用於物資採買上。

救助科科長田禮芳說,在3月底時,縣府就已依據公所的評估向農糧署申請白米,米糧為每包20公斤的真空包裝,可存放一年以上,也都在3月份將米送至各鄉。

另外,縣府也提供六鄉危險區域每村20萬的補助額度,鄉公所可分批採購或者與商店簽訂開口契約,補助的村落與經費如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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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源鄉為例,補助總金額為160萬,共有8個村接受補助,田禮芳說:「我們這個錢沒有先撥下去,因為我們過去的經驗跟作法都是公所先提報要買的內容給我們,我們認為沒有問題之後它就去買,買了之後趕快跟我們作申請,其實裡面的東西滿多樣的。」

田禮芳表示,由公所去選擇需要購買的項目,較能符合在地的需求,「可是有時候我會想要知道他們到底買什麼,因為我的經驗是,有的公所會買罐裝的沙拉油,買的比例就很高,我認為我們的補助物資,其實如果以服務的狀況來講,我們是認定它應該是以有收容災民的時候為主。」

目前山區都出現道路中斷的情況,田禮芳認為,「不能完全只要道路中斷就靠我們的儲備物資,這樣應該都不夠用,路斷人數那麼多又不撤離下來,其實光靠政府買物資這樣每戶分,其實還滿難分配的。」

因此縣府方面希望這筆補助款同時能做到:

1. 加強防災宣導,民眾也備糧

2. 公所與當地商店溝通,希望商店在汛期時能提高存量

3. 由公所或縣政府補助的經費作物資採買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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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鄉居民汛期受困14天後自行接駁出來尋求救援(照片提供/樟山國小郭基鼎主任)

二、縣府或公所,應編列年度預算之1%為災害準備金

但田禮芳也提到,無論是縣政府或是鄉公所,都應編列年度預算的1%作為災害準備金,並非完全無經費且必須透過縣府的補助款,應該依照災害的風險去作因應。

在莫拉克之前,過去的災害狀況不若八八風災嚴重,補助金額也較低,縣府在八八風災後,認為必須提高補助額度,但也都在會議、公文中提醒鄉公所:「我們給你這樣的補助,可是你不能只靠我這個補助給你。」意即公所必須視「在地」的狀況作預算的編列,但這是指儲備物資的預算編列上,也就是災害發生之前就必須完成購買的動作。

當災害發生後,公所就可以調度這筆暫年度預算1%的「災害準備金」,田禮芳說:「我們也告訴它(公所),如果災害來的時候,可以趕快用這筆錢去調度使用,如果公所的這筆錢沒有了,其他的全部是由縣府來支應,但是這個的前提是災害發生了,如果災害沒有發生,就另外要編物資的錢,災害如果發生,它就可以動用災害準備金。」

災害準備金的用途也並非只用於物資採買,包含道路損壞、災害救援或是其他的救災需求也都可以動用這筆經費,公所的這筆災害準備金是「當下災害作緊急救災」的使用,縣府的災害準備金也是同樣的運用方式,一旦縣府的災害準備金用罄,可再向中央提出申請,但前提都是使用於「救災上必要的用途」。

三、以桃源鄉和那瑪夏為例來討論

(1)桃源鄉的情形

「我的看法是,社會處其實是災害協助的立場,基本上公所要先去就它整個鄉的規劃去作準備,因為我不那麼在地,所以我只能從旁去協助、提醒。」田禮芳提出自己的看法,並舉桃源鄉為例:

「比如說以桃源這個部分,我想任何人都非常清楚,這個地方道路中斷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如果民眾沒有防災的意識去準備必要的物資,完全只要路斷就要靠鄉公所、靠民間的資源去作物資的提供,我覺得那個永遠都做不完,

你會看到一群在人在路斷的時候在那邊用流籠送物資,我認為那個都是不對的事情,其實要互相搭配,我認為如果說今天你是一般的家庭,你自己要去作準備多一點,可是如果比方說它是低收入戶或是身心障礙家庭,這可能政府要照顧多一點點,

其實社區民眾自己要作一部分、政府作一部分,那我們目前的規劃是,如果它超過兩個禮拜以上道路還是中斷的,才用空投,空投就一定是我社會處負責,目前其實整個物資的運作跟規劃是這個樣子。」

記者詢問,部分道路中斷的狀況突然,經常出現一場小雨,涵管就被沖毀的情形,以那瑪夏達卡奴娃村為例,幾天前的一場小雨,溪水又漲至路面,淹沒了甫搶通的民生便橋,田禮芳回應:

「我認為規劃是規劃,我們雖然是按照這樣的想法來作處理,可是如果說今天民眾真的也沒有準備好就發生,政府當然要協助沒有錯。現在的問題應該是說,公所它在地,它比較了解那邊的情況,所以公所第一時間它要運作,如果公所它覺得哪裡有困難,那當然縣政府就要支援我的鄉公所。」

田禮芳說,過去曾經發生民眾要求空投,但當地商店仍有物資,卻連商店都要求要空投物資,「這些錢,其實都是社會大眾的錢,如果今天讓我們的原住民鄉的人他就是路斷就馬上提出物資的需求,那大家就會認為只要路斷就等政府啊,所以我認為應該是互相的,民眾要有一些防災的意識,自己要做一個準備,當然他遇到問題或者是我們之前講的災害是屬於不在規劃跟預防裡頭的,這時候救災就沒有分什麼時間跟原則了,就是救災了。」

(2)那瑪夏的情形

至於那瑪夏鄉的這筆補助款,在6月4日上網招標,預計11日開標,20日完成採購,但鄉民憂心,若在20日之前,再度出現道路中斷,民眾自備的物資也用完時,該如何因應,因而詢問是否可由民間自行作小額的採購,田禮芳說:

「如果依我個人的看法,我非常認同交由『社區』來作,基本上我的看法是,我以為社區共同的需求才是我們認為最幫忙的東西,可是問題是,你交給「民眾」,到底是交給誰才是具有代表性的民眾?我們現在其實有法令上的問題,我的意思是我願意,但是萬一如果沒有配置好,比如說社區有五六個團體,你給誰、怎麼分?我認為這樣作其實還要克服一些東西。」

「其實我都會要求公所,你們要買的時候,要去跟社區問一下,跟社區的一些主要的幹部或者是村長啊,去溝通一下說『我們買這個好不好?』,如果他覺得我們的需要就是買這個,那我們就來買這個,不要公所自己去弄一個跟社區民眾不符合的,也要避免說民眾提的是跟我們原來的想法是不太一樣的東西。」

社會處強調購買的物資是以社區民眾為需求,「民眾如果覺得有的他們可以處理的,他們比較缺什麼的,我們在政府的考量上我們覺得這個是可以的,我們就用這筆錢來買,有什麼不可?因為既然它是民生物資,就是要讓他們可以用啊,所以執行上我當然是認同這樣子作,你如果說今天大家取得共識了由你鄉公所來處理,那一樣我覺得還是達得到目的啊。」

對於那瑪夏鄉在本月20日預計要完成採購,田禮芳表示,

這項計畫在年初時就已通知公所:

「我記得年初應該就講了,我們都是要求他們盡快,我的作法是,我希望他們先告訴我他們要買什麼,我會擔心它買的不是最需要的東西,比如說我剛剛講的油,所以,當它提了這個(採買計畫)給我,我告訴它要調整一下,可能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覺得這個可能或許是公所跟我們縣政府之間的問題,可能要去克服的,確實以現在這個時間,我認為確實是真的比較慢。」

田禮芳坦言,自己也擔心在還沒採買就發生狀況,「如果在還沒有買之前,就可能預知的豪雨或者颱風會來,比如說公所如果它有些經費,緊急去買一些物資起來,明明知道這個狀況快要發生了,就作應變啊,就不是等這20萬的問題,就看怎麼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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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認為桃源鄉公所沒有盡到政府的角色,下山進公所抗議也不忘先採買物資,顯示山上缺糧的確嚴重(攝影/鄭淳毅)

四、原鄉的需求,應以鄉公所為主導角色

他也提到,在原鄉的詳細狀狀況與需求,縣府無法深入了解,必須依靠在地,而這筆每村20萬的執行進度上,他說:

我知道的杉林跟甲仙應該是比較快的,它們都採購了,就是有的有部分有買,有的是要採購的東西,過去可能這個問題比較小是因為過去的金額比較小,所以它很容易就直接用採買,就不用再上網去招標,那因為這次的量變大了,我自己縣府這邊的開口契約也流標了兩次(購買罐頭、水、盥洗包跟睡袋,總金額約一百六十萬,但主要是對其他鄉鎮或者是營區安置時的物資需)」

在公部門的角色分配上,田禮芳認為鄉公所是主導的角色,但資源不足時,就由縣府協助,「我去開會就告訴他們,今年的規劃是這個樣子,那夠不夠或者是有沒有問題,他們要提供給我具體的建議跟我可以做的事情,我的看法是說,你不能在那個節骨眼馬上告訴我,我必須去應變了之後,我的支援跟狀況不見得那麼的快,可是如果在我年初我們就已經在處理這樣的事情,如果它知道哪邊是有問題的,我們就可以先作業了。

米糧的需求上,縣府也已跟農糧署溝通,只要有需求,一周內就可以完成,田禮芳說:「目前桃源是說他們有需求,那瑪夏是告訴我們米暫時沒有需求。」

發電機與發電機用油同時也在補助項目中,田禮芳說,去年災後也有單位捐贈發電機,縣府也有要求鄉公所清查鄉內的發電機數量、保管人,包括中央災害防救委員會它也有一個補助計畫,提供每一個災民收容所十萬塊的設備費用,「如果實在是沒有,那可以就我們這二十萬彈性地去買。」

據記者了解,那瑪夏鄉南沙魯村返鄉重建的村民曾向鄉公所提出發電機的需求,但公所卻表示發電機送修,無法提供民眾使用,但那瑪夏鄉民代表李惠民在接受訪問時表示,鄉公所有新的發電機放在瑪雅村與達卡努娃村,詢問鄉內負責替公所維修電器用品的鄉民時,卻得知鄉公所在路斷了之後才欲將壞掉的發電機送修。

田禮芳說,若訊息確實,縣府會進入處理,提醒公所,「那個應該是公所可以去思考跟處理的事情,如果像你剛剛說的,民族現在有一群人是比較集中的,那這個我就同意是可以給他們有個代表,可以用,但是這個發電機,我的思考是,它絕對不是沒有電的時候可以一直整天發電在那邊用。」

「我記得桃源比較有去爭取,像我們衛生局也都有轉介其他單位捐贈發電機」,田禮芳在與那瑪夏鄉公所聯繫後,證實在這段期間,公所確實未提供發電機給鄉民使用,目前公所已回覆將提供兩台發電機給南沙魯返鄉的居民使用。

五、防災體系中NGO的角色

在整個防災體制上,NGO也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田禮芳說:

我們的期待第一個是協助我們作名冊的清查,知道一下實際住在山上的人數有多少人,這裡頭有沒有比較特別弱勢的、需要在災害來的時候,或者是預知有可能會發生危險的時候,是可以作優先協助的對象,這是第一環,對人的掌握的部分。」

第二個是對防災意識的宣導,比如說我剛剛講的是,大家都很清楚路斷的可能性很高,那除了政府的協助以外,民眾也要自救或者是自己作準備,所以這樣的觀念的宣導跟提醒,也是應該可以作的。我知道很多NGO它也會作,你看像路斷他們就協助送物資,都覺得怎麼會是這個時候才來送物資,如果NGO願意幫忙,應該提前去備災」

田禮芳表示,救助科會與NGO聯繫,若NGO願意幫忙存放米糧,只要提出存量需求、存放地點,縣府方面都會配合,物資的發放上,「如果是NGO的話,它不用看我,因為這個物資是他們規劃的,依照當時他們在山上的需求去視情況」

「我認為有時候比較困難的是說,公所還有民眾跟NGO之間對於災害發生之後的應變的狀況,有時候認知是很不一樣的, NGO因為它站在協助的角色,有時候它會認為只要有它可以發揮的地方,它就會很想去作,可是有的時候到底是民眾應該要有一點觀念跟自己要具備的能量,還是完全都要靠政府或NGO?」

「如果說我們把民眾養成是,它只要有災害,政府都從一要作到十,我覺得我們的民眾永遠不會有意識的觀念,所以怎麼樣去取得平衡,什麼東西是民眾可以自己來的、社區可以自己來處理的,什麼是NGO,什麼是我政府可以作的,但是這個平衡點我認為現在還比較拿捏不到,這是我認為應該要努力的部分。」

田禮芳也談到,縣府供應NGO提供山區米糧的需求是比較沒有問題的:

「因為農糧署它本來就有災害的政策,只要山上有這個需求,米都可以供應,這個米還有分災害米跟救助米,也就是說,我除了災害以外,我每一期都會給NGO提出申請,如果它有比較需要米的,就由NGO來把米載回去,由它去發放,只要交代清楚發給誰就好,所以米的部分是我目前比較可以給NGO的支援,那其他的經費可能就沒辦法我直接給,

目前我們的作法是透過社區,它如果有一個社區的防災計畫,它可能包括教育訓練,包括社工人力,或者包括它可能要做防災的課程,都可以涵蓋進來,但是我就沒有特別對NGO直接補助它物資的經費。」

「以現在紅十字會它在桃源就已經有設了備災倉庫,那瑪夏的部份,其實我們也都有跟公所講,如果它點找得出來,紅十字會也都願意在山上設置物資倉庫,只是那瑪夏我目前知道紅十字會還沒有把物資倉庫放進去,就是它的物資還沒有到位,但是紅十字會它們是有答應用現有的,跟未來甚至可能放貨櫃屋。」

包含那瑪夏、杉林都有NGO成立生活重建中心,對於生活重建中心的期待,田禮芳說:

「我覺得如果是以我的期待,我們有一個議題叫作社區防災,也就是說社區要怎麼去有災害的意識,第一個它可以在災害的時候有沒有救災的能量、設備,還是他們對社區的安全不安全的議題能夠有些討論,社區能夠成立合作或者是一個組織,方便在災害來的時候比較有效率的公私協力或者是民間社區跟政府一起搭配,去共同達到我們想要減少災害損失的目的,這個部份我們是希望我們的社區跟NGO一起來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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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6/10紅會協助提供備災物資給受臨時豪大雨影響而撤退至避難處所之勤和村民使用 (下)紅會針對汛期做了萬權準備(照片引用自紅十字會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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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災害來臨的民眾安置

未來在災害來臨的民眾安置上,田禮芳說,政府部門分為三級,鄉內的收容由公所負責,若撤離至營區,則由社會處負責,以那瑪夏為例,鄉外收容點是仁美營區。

「那瑪夏是目前對這個收容調查是比較具體的,它有給我們一份名單,初次調查有意願下來營區的人大概四百多個,我們目前跟軍方也都談好,只要開設,社會處的人就會進去,同時願意協助的NGO也會一併進去協助那一段期間政府的照料或者是管理的事情。」

縣府同時在4月份就開始進行各鄉公所備災狀況的瞭解,社會處處長會親自到各地作巡視,目前僅剩那瑪夏鄉尚未完成:

「因為他們要辦演習,演習完後是時間還沒有敲。我們上去的目的,當然第一個是想要知道他們的準備情況到底怎麼樣,有沒有他們評估出來的其他需求,是我們可以協助的部分。有幾次我們在縣府的會議的時候,有邀請那瑪夏的下來作山上一些報告,陸陸續續聽到他們的一些規畫,

那瑪夏目前看起來對規畫的狀況是比較清楚的,只是說執行的面向是不是都準備的那麼清楚,比如說規劃是一個部分,但是否真的把訊息讓村裡的組織、村裡的人都很清楚你公所到底做了什麼運作跟指揮,這個部份我們目前還沒有了解得那麼細。」

(系列待續)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苗栗大埔緊急求救,為徵收竹科竹南基地,縣府封路毀田(2)

苗栗竹科竹南基地在經歷昨天騷動後,今天似乎風平浪盡,記者無法實際得知離台北遙遠的現場發生什麼狀況,僅能藉由徵收戶持續傳出的資料探知一二:(1) 3名警察在稻田邊追逐1位婦人(2)年邁農民的女兒受傷,本人受刺激…

 前言:

苗栗竹科竹南基地在經歷昨天騷動後,今天似乎風平浪盡,記者無法實際得知離台北遙遠的現場發生什麼狀況,僅能藉由徵收戶持續傳出的資料探知一二:

(1)3名警察在稻田邊追逐1位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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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的婦人

(2)年邁農民的女兒受傷,本人受刺激,心臟異常送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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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縣府未遵守議會日前之決議

日前苗栗縣議員謝芳紋於議會提案:

為保障縣民財產權及文化權,提升都市規劃品質,關於「擴大新竹科學園區竹南基地週邊地區特定區(主要計劃)案」,縣府應依劉縣長「從優從寬補償」之承諾與居民達成共識後,方得進行徵收。

決議:照原案通過

由此看出,苗栗縣長「封路」、「毀田」之舉,根本就未遵照縣議會的決議而行!

苗栗縣議會對徵收案的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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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台灣有個「苗栗王國」?http://www.peopo.org/portal.php?op=viewPost&articleId=57743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魯凱好茶之《遷村戶數問題探討與旅外族人之訴求》

我們好茶村和小林村一樣,屬於全村被土石掩蓋的村落;從2007年8月13日後遷出部落,忍受政府所安排的一戶擠在2坪多空間,悽慘的安置生活,期待儘快進行遷村,沒想到盼來的卻是「切割式的遷戶」。

前言

我們好茶村在這次的八八水災中,和小林村其實一樣,屬於全村被土石掩蓋的村落;由於我們在2007年8月13日聖帕颱風之後,就遷出部落,所以沒有造成人命的傷亡。我們從那時候起,已經3年了,一方面忍受政府所安排的一戶擠在2坪多空間,悽慘的安置生活,一方面開始成立自己的遷建委員會,期盼遷村儘快進行。

這一次八八災後,我們經過許多次的開會,統計出自己的部落的戶數是186戶需要遷移,並申請永久屋。但是有許多人被政府排除,變成現在的115戶通過。負責審查作業的縣府雖說一切依法行事,但是族人反應是分配到的土地有限,現在連耕作地都沒有,而過去往農地去的道路和橋樑都沒有了,以後要怎麼生活?

也有人說NGO按自己的偏好,到底是資格審查作業過於嚴苛,或者還隱藏一些不能說的秘密?到現在還是眾說紛紜,筆者只能以自己的認知與判斷做以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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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沒的好茶村現場,只剩逃過土石流淹沒的土地界標與家屋的「頂樓」,族人認為,好茶需要「完整遷村」,而非分割式的「遷戶」。

《遷村戶數的問題》

一、戶籍外移的問題:

原住民社會都有一個共同的狀況,就是青壯人口在外地打拚,而為了在居住地得到相關補助,不得已,必須把戶籍外移,因此人口外流的狀況相當嚴重。但是這次辦理永久屋登記時,在外許多族人根本沒有被告知,而失去申請的機會。少數消息靈通還是大有人在,因此有人懷疑這根本就是黑箱作業,缺乏公平性。

二、永久屋資訊沒有完全公開:

的申請資格必須在籍,後來雖有放寬標準,但是因為審查作業程序繁複,又沒有公聽會或說明,因此造成族人許多抱怨,這些資訊沒有完全公開,族人不被尊重。

三、戶籍遷出後被剝奪參與部落事務的權力

旅居都市謀生的族人,為了在都市求生存將戶籍遷到居住地。一直以來族人雖在外地工作都會成立同鄉會,而保持與部落的連結,每到部落有重要事情一定義不容辭回鄉幫忙,但是,這次原鄉遷移的重大事務,我們這些旅外族人,卻因為戶籍已經遷出祖籍地,而無法參與,令人痛心。

據目前最新在99年2月9日修正的《民間團體興建永久屋之申請資格與分配》第三條條文中:「三、以上核配原則,縣(市)政府得與民間認養興建團體協商,斟酌實際情形後調整之,若經雙方協商確認有不宜核配之情形,得不予核配永久屋。」

在這個條文的說明中,因為各災區狀況不同,因此,營建署也給予地方縣市政府以及民間團體認養的NGO組織來做申請上適當的調整。從政府擬定申請的三個重要條件來看,災民只要有:1.受害事實、2.房屋的所有權、3.居住的事實,就可以申請永久屋。

那麼,這是否和戶籍戶政其實無關?

《土地與文化分離的問題》

所以,以上的「審核標準條件」只是針對居住於原鄉的族人所碰到的問題,其實更多族人,居住在都市成為都市原住民,因此族人碰到最大的問題是戶籍不在原鄉。這不只是我們好茶所遇到的問題,而是原住民部落普遍存在的事實,中壯年因為原鄉無法提供在地就業的條件,因此被迫離開原鄉到都市求生,為了顧及家人在都市的權益,而必須把戶籍遷到居住地。

我們可以發現一個事實,父母親還留在原鄉、在外的孩子卻無法回來。因為原鄉的戶籍通常是父親保留在祖籍地,而孩子們都在外謀生、結婚組織家庭。所以這個家也從原來的一戶變成多戶,一戶怎麼讓已擁有多戶家庭的孩子們居住、還限制他們的申請資格?造成的結果是這種父母與孩子分離的人倫悲劇,間接也是在外族人與原鄉族人被迫必須分離的主要原因。

「要求分戶」也是原住民長期面臨的窘境。台灣社會也許不能理解,會認為分家或分戶是個很正常的現象,而且會認為既然已經分家且離開部落,那當然就不符資格!但是這個問題必須從原住民社會來探討,甚至必須從國家對待原住民的政策,才能一窺問題的癥結。政府必須重視這個問題,否則原鄉人口必定大量流失。

如果「遷村腹地不足」的情況不解決,或者「限制在外的族人把戶籍遷回來」,那麼一樣還是無法解決《遷村戶數》的根本問題,因為一定又會在「資格的認定」上打轉。而這個「資格審查」是針對當初登記的186戶,至於為什麼不符合申請資格標準的高達71戶,從這點就已看出端睨,其實就是在外族人無法通過申請的明確證據,有更多在外族人不被告知的情形下而喪失了申請的機會。

許多人不明白為什麼申請的資訊不透明公開,甚至申請期限也非常急迫,難道並不想讓在外族人共同參與部落遷村,既然是以遷村做為重建的目摽,那應該是所有族人共同享有的權利,也是集體承擔家園重建的共同責任,不是嗎?

政府必須了解,好茶村的族人就算為了工作、就學以及家庭的溫飽,而將戶籍遷至都市或部落以外,大家仍然不會忘記屬於哪裡,總是要回去部落蓋自己的家,也是祖先的遺訓教導,是一輩子不敢忘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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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框內為過去的好茶部落,族人認為,原來屬於領域內的族人,都應能參與遷村事務,如果失去參與,就等於失去成為「好茶人」的機會(攝影/蔡敏男)。

《政府經費應用的問題》

如果政府願意承認這個事實,而且從族群生存延續的角度考量而打開心胸接納,保障在外的族人也能申請合格,我想這才是族人福氣,也是政府重視原住民的權益的最大的施政效益,是政府照顧原住民族的一大德政。

反之,無法遷回的族人永遠淪落在外,那不就是阻斷了與族群血脈相連的根源,那麼是不是又要造成「失根」流浪的民族成為流離失所的難民,同樣遭受族群文化的滅絕!如果一再忽略原住民族在現實上所遭受的困境,想想就算政府投入再多的經費作文化復振,我想不過就是浪費納稅人的錢罷了!

現在原住民各界都希望要求「自治」,這是原住民生存延續的唯一機會,然而如果因為自治層級低、相對所分配的資源有限,對原鄉的生存發展還是窒礙難行。

所以,如何符合原住民族對「自治」的期待,就必須從尊重原住民族自治權限的主體性,除了賦與法定的保障,更應該從原住民長遠的生存發展與族群永續來做考量,並且實際釋放山林資源給原住民族自主管理,這樣原住民族才有發展的機會,原鄉人口才有可能回流,對原住民來說才是救亡圖存之道。

《旅外族人對永久屋政策之訴求》

一、不能用法令限制旅外族人回原鄉造屋申請,必須同樣賦予《永久屋》的申請資格。既然是以遷村做為重建的目摽,那應該是所有族人共同參與部落遷村是共同享有的權利,也是集體承擔家園重建的共同責任。

二、不能以遷村腹地不足為理由導致部落面臨分裂,政府應設法透過瑪家農場四個村的協商做因應補救措施。尤其對瑪家和北葉的土地配置應以救災避難的安置為規劃,才能符合以受災事實為先決條件的公平原則。

三、政府必須承認在外族人的權益,在認定資格上應開放申請。而認定審查作業應經過部落會議及遷建委員會所判定符合資格的條件。在報請縣府和世展會之後,應依原住民族基本法第二十三條:「政府應尊重原住民族選擇生活方式、習俗、服飾、社會經濟組織型態、資源利用方式、土地擁有利用與管理模式之權利。」尊重原住民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所賦予的保障。

四、政府必須體認原住民族為求生存所面臨的困境,是因為原住民政策的種種限制而造成生存上的困難,其責任之歸屬政府無法避免必須勇於承擔負責,並且給予適當的權益補救措施,重視原住民人權還給原住民族公道。

五、永久屋政策是為了原住民族的生存延續,而不是造成滅族的危機。

六、為了代代相傳的族群生命,永續族群文化,我們不願意也不應該成為滅族政策所造成人災難民,永遠沈淪為「失根」流浪的民族。

(本文將發表於2010/6/10 於 部落論壇桃北分區串連座談)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海邊的綠色玻璃石

他們繼續在漫地的礫灘裡找綠色玻璃石,「小昱,真的有綠色玻璃石嗎?」風風姊姊問,小昱信誓旦旦。這片海灣的石頭,由於海浪回洗的力量,包含中央山脈或海岸山脈沖刷下來的變質岩、風化後的珊瑚礁群、工廠加工後….

這裡是花蓮縣新城鄉的康樂村。

風風姊姊走出門,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小身影站在門邊:「小昱,你怎麼來了?」五歲的小昱盯著她,沒有說話。「那……我們去海邊好不好?」風風姊姊說。

小昱領著風風姊姊,繞行平房旁的沙徑走著,他說那是他和阿嘉的秘密小路。「今天阿嘉不在啊……」「他住學校那裡。」「所以你很無聊齁?」「一點點……」

風很大,陰灰色的天空有厚厚的雲層。但小昱興高采烈地拉著風風姊姊走向海邊。「我們可以去找綠色玻璃石。」小昱一邊走一邊說。「綠色玻璃石?」「嗯,很漂亮喔!」

他和風風姊姊蹲在海邊尋找,不見綠色玻璃石,小昱說:「姊姊我帶妳去看我們的秘密基地!」他帶著風風姊姊到沙灘一處,上頭覆有幾支漂流木條。他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打開漂流木條,一隻白色的蟹躺在裡邊,還有幾條小魚,小魚身上沾滿沙子。「哇──是螃蟹耶!」風風姊姊蹲下來:「這是你和阿嘉弄的?」小昱用力地點點頭:「看到螃蟹,就把牠和小魚都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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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昱說這裡是秘密基地

這裡是著名七星潭風景區後的一片月牙灣,東昌定置漁場就在岸上不遠處,除了颱風季外,每天早午各有三次下海收網。海邊的小孩和漁場老闆也熟,經常在他們停留在岸上的膠筏玩耍,許多漏網的小魚會被小孩子發現。

圖二
膠筏上總是有漏網之魚

他們繼續在漫地的礫灘裡找綠色玻璃石,「小昱,真的有綠色玻璃石嗎?」風風姊姊問,她找不到,也不知道綠色玻璃石長什麼樣子。「真的!上次我們有看到,阿嘉撿了很多。」小昱信誓旦旦。這片海灣的石頭,由於海浪回洗的力量,包含中央山脈或海岸山脈沖刷下來的變質岩、風化後的珊瑚礁群、工廠加工後剩下的混泥石材……五顏六色都有,就是沒有綠色。

小昱在方圓百尺內不斷地跑來跑去,蹲下和站起來,他搔搔頭:「奇怪,沒看到……」瞥眼看到一旁有顆漏氣的排球,就玩了起來,他把手圍成一個小圈圈變成籃框,風風姊姊墊起腳尖投籃,球卡在籃框上,怎麼也掉不下來。他們站在浪前,玩鬼捉人和數字猜謎。這一天,他們沒有找到綠色玻璃石。「阿嘉的貝殼瓶裡面很多,等阿嘉回來妳就知道了!」小昱這麼說。

圖三
在海邊奔跑的小昱

星期六,小昱和阿嘉一如以往來到風風姊姊家,他們在風風姊姊的床鋪和地板間跳上跳下,玩起來驚天動地。阿嘉聽到風風姊姊想看貝殼瓶,咻──地一溜煙就跑回家,阿嘉家在巷口,是193縣道上的小雅檳榔攤。不到五分鐘,阿嘉在巷弄裡出現:「姊姊──」風風姊姊和小昱跑過去,阿嘉把貝殼瓶拿給風風姊姊,裡邊裝滿了水,有好多東西:大大小小的貝殼、石頭、沙子……

「這、這個就是綠色玻璃石!」小昱指著瓶子一處大叫。「這個也是、還有這個!」阿嘉也跟進。風風姊姊看著一堆小手指爭先恐後在貝殼瓶外指來指去,她看到了,一顆顆晶亮的綠色小石子浸在瓶子的水裡,「喀啦喀啦……」阿嘉搖著貝殼瓶,石子拉著石子一起敲打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響。

圖一
巷子口對面的小雅檳榔攤。每幾個月,阿嘉的媽媽會讓孩子把牆面重新刷白,再畫一個新的故事。

「可以倒出來看看嗎?」風風姊姊問。阿嘉把瓶蓋打開,水流了出來,混著淡淡的青苔。許多顏色的小石頭癱在地上,綠色玻璃石真的很漂亮,即使混在貝殼與石堆裡,依舊一眼就能認出,透明的青綠色,沒有一點雜質,陽光下閃動光澤。

風風姊姊把綠色玻璃石撿起,仔細觀看,發現形狀多不規則,不像其它石頭總有舒服的渾圓。「你們不覺得綠色玻璃石跟其他石頭不像是同一國的嗎?」風風姊姊問。「咦?」小昱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有同一國的!還有這個……」阿嘉翻找出一顆咖啡色的小石子,很小很小,同綠色玻璃石一樣,也是透明的純色,但咖啡石很少,只有幾顆。

不知道為什麼,風風姊姊心中浮現一種臆測,揣揣不安起來。「沒有其它顏色的玻璃石了嗎?」她問阿嘉。「沒有了!」阿嘉一邊說,一邊和小昱爬上漁場廢棄的黑色塑膠桶,在上頭扭打了起來。「姊姊,妳看小昱!」風風姊姊笑著搖搖頭,再次細心地檢視每一顆玻璃石。

「欸別打了,我相信海邊有綠色玻璃石!」風風姊姊跑過去,點著小昱的頭。「姊姊,那我們現再去找綠色玻璃石!」小昱又邀姊姊去海邊。姊姊還沒答應,阿嘉的媽媽就在巷口叫吃飯了。兩個小孩像是被啟動的發條兔子,跳下塑膠桶,咚咚咚地跑回家。

風風姊姊看著餘留一地的貝殼和石頭,殘餘的水印還在,她蹲下來,獨自一人默默地,一顆一顆地撿拾起。想著過往淨灘的經驗,想著要怎麼告訴阿嘉和小昱,綠色玻璃石其實是台灣啤酒玻璃瓶的碎片,被人們丟棄在岸上漂流到海裡,由海浪往復淘洗而成這個事實。她撿起咖啡色的玻璃石,苦笑,沒錯,這是保力達B。

她喜歡海邊村落的孩子們,因為生活條件有限,他們沒有五花八門的玩具,但大海就在身邊,總有自己構築的小小堡壘,和自顧自發明的遊戲。她經常從阿嘉和小昱不受控制和突發奇想的行動裡學到一些什麼,世界再不單純,小孩也能帶她看見另一種簡單的真實。

圖二
小昱在海邊打鼓

圖三
小昱說他很厲害可以站在鼓上

圖四
阿嘉說:「姊姊妳怎麼可以偷拍我!」

圖五
他們說要去屋頂上看海,阿嘉趴著,小昱跳起sorry sorry

風風姊姊搬家的時候,小昱不在,阿嘉躲在巷口的柱子後面,偷偷看著風風姊姊和朋友把家具搬上貨車,就在小雅檳榔攤對街,他的眼神很安靜,一點也不像平常瘋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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