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廢棄小學變成漂流木夢工廠

廢校多年的大溪國小多良分校,由清華大學曾清賢師生及前新興國小校長鄭漢文的共同促成下,變身為漂流木築夢工廠,族人將利用木頭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向陽薪傳木工枋動工展示活動

廢校多年的大溪國小多良分校,由清華大學曾清賢師生及前新興國小校長鄭漢文的共同促成下,變身為漂流木築夢工廠,在88風災週年及父親節到來時開工。

由清華大學網路基金會的接洽,和高雄一家家具業者合作,負責培訓族人製作木工家具技術,提共族人19位的就業機會,要打造一個夢幻工廠。目前也已接到來自澳洲10個貨櫃1000萬元的積木訂單。

利用廢校作為木工方的創作發展空間,協助災區族人重建家園,縣府及林務單位態度支持,林務局並提供200噸的二級漂流木。

照片 075

木工枋進行漂流木造形

對於如此美好機會,不過,業者也擔心族人在工作上的持續性,會是影響工廠的未來發展,但是擔任木工師父的當地族人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表示: 藉由漂流木築夢工廠的開始,讓許多族人可以透過漂流木的創作,抒發88風災時難過的心情,並且創作出不一樣的他的作品,利用木頭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活動中也邀請了災區的族人參與表演的演出,包括大鳥村的青年會,金崙 多良的青年會還有達仁鄉的土坂青年會,因為風災發生後,部落青年開始重視部落的團結精神以及部落安全,藉由學習傳統的歌舞,讓部落文化能夠紮根也讓青年學習早期部落合作的生活模式.

坐落在太麻里鄉多良村下方遭廢校多年的大溪國小多良分校,10年前馬總統擔任法務部長時,曾來過,並認養過一名小學童,不過,少子化的影響,仍難逃廢校命運。去年88水災產生了大量的漂流木,清華大學的到來,讓分校有機會變成提供族人就業積木工廠,在88風災週年及父親節的到來,族人感謝清華大學的幫助,讓他們揮別風災陰影。

照片 070
表演原住民舞蹈

災區小舞者,以舞蹈重見故鄉

這群孩子在老師的帶領下,從災後就持續地關心家鄉的變化,是種療傷,也是種孕育;是家鄉的變化,也是成長的轉化,小小心靈將莫拉克經驗化成感動用舞蹈紀錄下來,舞著自己家鄉的故事。

來自林邊佳冬災區的「翔藝兒童舞蹈團」受邀擔任屏東縣政府主辦的「莫拉克風災週年回顧展望影像展」的開幕演出,小小舞者伸展著小小的身體,隨著音樂舞動,沒 有精緻的道具、華麗的舞衣以及樣板式的笑容,只用簡單的舞蹈動作,舞出故鄉的故事,感動了現場的所有人,更有位原住民的藝術家,用炭筆現場為小舞者劃下美 麗的身影。

990816linbianou-400.jpg

00055[01-11-53]
白鷺鷥翩翩舞,新苗冒出土。自己家鄉的故事自己舞,故事中沒有惡水的恐懼,有的是從災後土地冒出的希望。

小孩關心村莊的力量

台上的小舞者們,都是八八水災的受災兒童。帶領他們的老師黃虹育說:

「前半年在排練這支舞的時候,在情緒上是非常多衝突的,有的孩子想到當時的情形會哭會害怕,有的不敢表達,在肢體的表線上就會顯得僵硬。但是現在他 們是越跳越快樂,而且他們也感覺到自己不只是媽媽的孩子而已,更是故鄉的一分子,他們已經開始會去關心:『我家隔壁發生什麼事。』、『我家村莊發生什麼 事。』」

黃虹育畢業於文化大學舞蹈系,畢業後沒有留在北部發展,回到林邊服務故鄉的孩子,而這長達九年的教舞經驗,黃虹育體會到,一齣感人的舞碼,絕對不會是決勝於編舞者的編排,更重要的,是舞者發自內心的力量。

00072[20-02-54]

將藝術扎根林邊,對家鄉有很多想法的黃虹育老師(圖左)

黃虹育利用孩子們的寒暑假,舉辦了兩次「行腳走庄」的活動,帶著孩子實地走訪想內各村落,讓孩子親身去觀察去體會,災後林邊不同時期的變化。她說: 「救災是當下,重建的路及村庄的變化,其實每天都在變,因為災後每個人如何面對未來的變化是會有不一樣的狀況,孩子也可以透過行腳走庄看見村庄的變化。」

image003
跳舞孩子走在村莊內,村莊的改變、村民的互動及內心的悸動,將是舞出生命力的重要元素

00012[20-09-26]
(上)老師帶著孩子們「視察」林邊溪(下)路途中,遇上了傾盆大雨,只好暫避路邊的小屋簷,雖然很狼狽,但是很開心。

00004[20-08-15]

透過編舞,觀察故鄉變化

走庄完之後的分享會上,孩子分享各自的看見及感受。一位家住在佳冬塭豐的孩子,覺得途中的一場令人措手不及傾盆大雨,造成路面上的一些積水,會使他 不禁擔心又會在淹水。另外,有孩子觀察到,在光林村以前本來是長滿雜草的空地,現在都變成了「開心農場」;也有孩子發現,災後有很多店都沒有再開了,但也 出現了一些新的商店。

黃虹育說:「孩子從觀察之中,自己也會改變。一次一次的行腳走庄,孩子已經會看到光明面了,這也是我們的目的。不要一直關在家裡,自己覺得很哀怨,一直覺得政府沒幫忙,怎麼只有當下的關懷,後續好像都沒有。」

她還補充說,孩子仍會回想災難當時的狀況,洗水溝水、吃臭酸的肉粽等等,但是現在孩子會把它當做是回憶一樣,講故事給別人聽,而講得口氣、表情變了,已經沒有像當初苦痛的感覺了。

這群孩子在老師的帶領下,從災後就持續地關心家鄉的變化,是種療傷,也是種孕育;是家鄉的變化,也是成長的轉化,小小心靈裡,看見什麼,哭泣什麼又 微笑什麼,便將莫拉克化成感動用舞蹈紀錄下來,舞著自己家鄉的故事。孩子這曲舞,名為「重生」,畫面裡不見惡水肆虐、災時的喧囂,故事裡述說著土地裡長出 的新苗,白鷺鷥翩翩舞,彩虹相伴,呵護著剛出生的蓮霧寶寶。

00041[20-15-16]
分享會上,師生圍著圈圈分享著彼此的心得與不同的災區經驗,家鄉土地的感動在孩子的小小心靈中萌芽
00057[20-13-29]

有位原住民的藝術家,被表演打動,用炭筆現場為小舞者劃下美麗的身影。
333

為了你滴下的汗水,我拍手

面對山區道路斷垣殘壁、公路的坍方及路基流失,第一線的工作人員沒有複雜的行政運作、沒有口號般的政治承諾,他們背負民眾的期待,他們在現場開始為台灣「恢復健康」!

莫拉克颱風於98年8月7日23時50分襲台,受颱風及西南氣流影響,多處地區降下超大雨量,刷新台灣地區降雨紀錄前十名。

名次 站名 時間 日雨量(mm) 颱風名稱
1 屏東尾寮山 98/8/8 1403.0 莫拉克
2 高雄溪南 98/8/8 1301.0 莫拉克
3 高雄御油山 98/8/8 1282.5 莫拉克
4 花蓮布洛灣 86/8/29 1222.5 安珀
5 嘉義馬頭山 98/8/8 1211.5 莫拉克
6 高雄新發 98/8/8 1190.0 莫拉克
7 嘉義奮起湖 98/8/8 1184.5 莫拉克
8 屏東瑪家 98/8/8 1180.5 莫拉克
9 嘉義石磐龍 98/8/8 1180.5 莫拉克
10 高雄小關山 98/8/8 1177.0 莫拉克

資料提供: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周年特展DM

修!修!修!修就對了!

風災後,災情陸續傳出;台9線太麻里到楓港、台27線新威大橋經茂林到多納、台18線與縣道169阿里山公路、台24線三地門經霧台到阿禮、台20線甲仙經荖濃到桃源埡口及台27甲線新威大橋到六龜大橋、台20線埡口經利稻到霧鹿、台21線水里經同富到塔塔加、台21線旗山甲仙到小林那瑪夏等地區、更形成八大孤島。

面對山區道路斷垣殘壁、公路的坍方及路基流失,第一線的工作人員沒有複雜的行政運作、沒有口號般的政治承諾,他們背負民眾的期待,他們在現場開始為台灣「恢復健康」!

公路人2公路人5
受災地區斷垣殘壁、公路的坍方及路基流失,是大自然對於人類的無限使用,終於強力反撲,希望告誡人類保育環境的真的「刻不容緩」!

以往,經濟生產掛帥,生活步調急促,用路人對交通的需求多以縮短行車時間為首要考量;但是現在大家重視慢活休閒的生活品質,觀光、旅遊、文化巡禮等休閒產業的蓬勃發展,讓交通對於用路人的意義不僅只是到達目的地的「工具」,好比「蘇花公路(觀景台)」、「北宜公路」的沿途美景,使公路本身也能成為旅遊重要的一個環節。

公路人6 公路人1

所以,公路復健不是短時間一蹴可幾的,在各項環境地質條件均不利的情況下,必須有長期的規劃與策略安排;多變的山區天氣,常常瀰漫著濃霧,能見度低影響了施工進度,也使得辛苦工作的公路人增添危險。公路人一滴滴的汗水,從兩頦滑落,我們該拍拍手,為他們鼓勵。

汗水,滴滴累積成為修復完善的公路(與前兩圖為重建前後對照圖)

公路人7 公路8
看著剛搶修完成的路段,過了一場午後雷陣雨又恢復泥濘不平
公路9
公路人面對再大的困難,也要揚起頭跟大自然宣告:「再修!」

本文圖片來源:交通部公路總局

(作者為參與重建之公務人員)

手作的力量,慢慢展開

「與其說是重建家園,不如說是重建自我,因為災後的這些工作讓我改變很大」,雅倫緩慢但卻堅定地說著。加入災後立即成立的志工隊那天…

2009年8月,一場如世紀末來臨的大災難,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大風大雨帶走了無數條生命,但同時也留住與拉回很多離鄉和異鄉的人。目前任職於六龜鄉重建關懷協會的郭雅倫便是其中之一。

IMG_0333
六龜鄉重建關懷協會的工作人員雅倫。

從家園重建到自我重建

八八風災前,已經計畫好要出外工作的雅倫,因為這場大風雨而留了下來,從加入志工隊協助救災工作,到目前投入協會的重建工作以來,雅倫緩緩道來這段期間對於自己生命的巨大轉折。

曾在都市中求學、工作長達八年,後來因為人際關係的適應不良與家中有生病的親人需要照料,雅倫回到故鄉六龜,這一待便也待了十年,陸續照顧了外祖母、祖父與母親,面對他們的一一離開,悲傷讓她不知何以為繼,生活失去重心,原本因照顧家人便鮮少出門的她,又更加地足不出戶,長期處於失落和傷感情緒中的她,決意再也不能這樣下去,就在她決定要走出家門、走出心牢的時候,莫拉克颱風來襲。

「與其說是重建家園,不如說是重建自我,因為災後的這些工作讓我改變很大」,雅倫緩慢但卻堅定地說著。

加入災後立即成立的志工隊那天,雅倫看見認識的慈濟師姐時,兩人緊緊的擁抱,那是一種找到夥伴和支持力量的喜悅。

「在協會,一群人一起在為共同的目標努力,讓我有夥伴的感覺。本來我和人互動溝通時,都不敢看別人的眼睛,但是在這裡工作,接觸到很多人事物,不斷地被磨、被挑戰,現在的我變得比較有自信,而且狀態比以前更好」。這場災難,讓原先打算出外工作的雅倫留了下來,並且重組了她的生活、她的生命態度。

IMG_0306

溫暖自己也溫暖他人

喜歡閱讀和手工藝,因為父親是廟宇彩繪師,所以雅倫從小便喜歡上塗鴉和動手作小東西,求學期間讀的是美工,喜歡透過閱讀來學習更多東西,像是嬰兒鞋的製作,便是她照著書,慢慢摸索出心得來,受到不少朋友的肯定。

為什麼喜歡動手做東西呢?她說那是一種很簡單的感覺,什麼事都不想,可以專心的完成一件事情,自己做的第一雙嬰兒鞋就是為了要送給同學的小寶寶,當她看見別人收到禮物時的開心,那是最滿足的事情。

喜歡下廚,因為那是一種回憶媽媽的方式。如果別人喜歡自己做的菜,就會有下廚的動力,自己種菜、養雞、做菜,溫飽自己的同時,也希望和人分享。

喜歡書寫,在協會的工作裡頭,她定位自己是記錄者的角色,想要寫下協會從災後成立以來,一路上的轉變。談到最想書寫的主題時,她說用自己的方式來寫六龜鄉誌是目前最大的願望,把發生在六龜裡的大小事情,都書寫成為故事,讓更多人可以看見、知道,讓六龜鄉誌成為每個人生活裡的記憶。

對於未來的生活,雅倫希望可以越來越簡單,在物質上,可以自給自足,將慾望降至最低。繼續閱讀、書寫、創作,讓這些過程給予自己力量,讓自己也能傳遞溫暖給更多人。

IMG_0319
雅倫辦公桌上的書。

「微地方」-柏靈頓小熊桌椅組的思考

這個實驗的第一個啟示是,假設建構災區的某個地方,需要299億元,有沒有一方面可以省經費,一方面又可具有地方感的可能,答案也許是存在每個災後餘生的居民默會(tacit)的個人知識(personal knowledge)的運用,或是…

……弔詭的是,為了使在地化得以發生,地方必須將自己投射到資本社會與現代性的全球尺度上。這不只是以基於地方的真實性來取代全球挪用,而是承認地方可以在超移動(hypermobility)的世界裡扮演策略性的角色。(Cresswell,2004)

990418berlintonbe-400.jpg

號稱最方便的好鄰居的知名品牌便利商店,每次購物結帳後給了筆者ㄧ些點數,稱之為集點兌換小熊的活動。當筆者將集點兌換的小熊帶回家,家裡的小孩看到這個贈品,非常興奮,然後更期待另外三隻小熊,我的二個小孩計畫著,如果有四隻小熊一齊喝下午茶,該是多麼棒的一件事。這樣估算起來至少要到「好鄰居」貢獻二千五百九十六元的消費再加上購買二百九十九元桌椅組合,來建構這個「微地方」。

然而在移動與全球化世界中,在房間與區域的尺度上,地方持續不變的重要性的意義在於:相對弱勢處境將創造了地方,且反制了全球化的負面效果。於是我將過年使用過後的紅包袋,交給我的小孩,再喚醒他們曾經學過的摺紙記憶,我們就省下了二百九十九元的消費,也創造了屬於個人尺度有地方感的「微地方」。

p2 p3

p1

地方知識─紅包袋的摺紙記憶

從小孩的行為出發,想到這麼嚴肅的「地方學」議題,也與筆者近日幾次進入災區的感受有關,看到災區重建的模式,居民對重建的期待。政府部門處理的方式如果只是循以往方式發包建設,地方因為能量不足,只能仰賴中央公部門資源挹 注,恐怕是小看了未來災難的規模與複雜性。當地方還來不及被復原,也許下次水患,又將雪上加霜。重建地方感的社會如何整備完成,以面對下個挑戰,恐怕才是迫切的存活課題。

想起Doreen Massey的論文〈全球地方感〉(A Global Sense of Place)廣為各界引述,呼籲一種新的地方概念化,視之為開放與混種──是互相連結的流動的產物──是路徑而非根源;加上最近與旗美社區大學工作夥伴討 論災區重建的課題後,感覺是這個存活課題是如此龐大,顯然必須透過他方的知識與異地的實踐,才能瞬間產生動能,讓地方得以合乎社會性的創造,於是所以產生 這個行動性的小實驗,期望能刺激大家藉由思考比「小地方」更小的「微地方」,是否對建構地方感有其啟發。

這個實驗的第一個啟示是,假設建構災區的某個地方,需要299億元,有沒有一方面可以省經費,一方面又可具有地方感的可能,答案也許是存在每個災後餘生的居民默會(tacit)的個人知識(personal knowledge)的運用或是根源於社區經驗知識體系的地方知識(local knowledge)運用。

第二個啟示是,災區居民最在意的經濟問題,需要將其內化的知識外顯化,並加以適切的包裝與行銷,居民能靠自己的經驗知識存活,才能重建有尊嚴的人生,進而才有可能建構具地方感的社區。

Bye-Bye莫拉克─台灣國際兒童影展開幕片

當莫拉克颱風遠離台灣,有五個年輕的電影工作者分別進行著一項紀錄片的拍攝工作,他們共同關心的是在那場浩劫後的少年和兒童們後來的生活和心理狀態,也記錄了藝術治療對受過創傷的兒童們的心理重建過程。

今年的台灣國際兒童影展已於4月1日開始上演,其中開幕片為以莫拉克災區孩童為主題的紀錄片─「Bye-Bye莫拉克」,於4/07(三) 19:00在台北市信義威秀12廳開演 ,關於演出與購票資訊,請閱讀這裡

以下文章原刊載於今日(4月4日)聯合報副刊,作家小野撰文介紹這部由5位導演共同拍攝的紀錄片──「Bye-Bye莫拉克」,轉載於此與更多讀者分享(原出處請點選這裡
─────────────────────────────────────────

莫拉克颱風給台灣帶來了和半個世紀前的八七水災相當的八八水災浩劫。不同的是五十年後的台灣在政治、社會和傳播方面都和五十年前不一樣,透過傳播媒體的集體力量,不但扮演了比政府更積極有效的角色,對政府而言更像是另一種土石流,將人民對政府的信任完全掩埋掉。當莫拉克颱風漸漸遠離台灣,當媒體不再那麼熱中報導莫拉克颱風遠離後的種種時,有五個年輕的電影工作者分別進行著一項紀錄片的拍攝工作,他們共同關心的是在那場浩劫後的少年和兒童們後來的生活和心理狀態,也記錄了藝術治療對受過創傷的兒童們的心理重建過程。

想念的方式


紀錄片《想念的方式》中少女玉米不斷寫信給在天堂的蚊子。 圖/「台灣國際兒童影展」提供

因為拍攝過邊緣少年騎獨輪車環島的紀錄片《飛行少年》,獲得極大回響和肯定的導演黃嘉駿,在甲仙鄉小林村的五里埔尋找到一個讀國中的少女玉米,發現她不斷的寫信給另一個住在小林村因為風災而喪生的好朋友蚊子。在一張國小的畢業照上,蚊子站在玉米的旁邊是那麼的青春洋溢,玉米指著照片中的一些女生和男生說,他們都在這次的水災中失去了生命。照片中的蚊子消失了,她放下了那隻伸著食指和中指的手黯然離去,導演用白色線條的動畫來處理這樣的畫面。

過了難熬的暑假後就要上甲仙國中二年級的玉米,和許多隔代教養的孩子一樣,都有著早熟的性格,她從來不願意在阿公和阿嬤面前表露出心事和悲傷,其實在水災過後她常常無法睡眠,每隔一個小時醒來一次。當她對著鏡頭述說這件事情時,坐在一旁的阿嬤還說:「要你去做工你就睡得著了。」玉米說蚊子的媽媽開了一家「超好吃」的早餐店,母女都很樂觀開朗:「我們能活下來是幸運的,可以繼續在人世間體驗很多感覺。可是蚊子一家人卻是幸福的,謝謝他們給了我很多東西,他們沒做什麼壞事,她們會上天堂。」這段話讓我們體會到玉米對一家人能相聚的嚮往。

更寂寞的玉米不斷寫信給在天堂的蚊子,告訴她說她們最近有和老師聚餐,也告訴蚊子說,蚊子的二姊要結婚了。玉米回去小林村的組合屋探望當時從災區搭直升機逃出來的朋友宜婷,宜婷的爸爸在水災中過世。早熟的玉米還會老氣橫秋的說:「她一直不願意去談這件事,她不去處理傷口,我們朋友當了九年多,我會協助她走出來。」

風災後半年失業的阿嬤決定在五里埔開一家可以讓人唱歌的麵店,玉米替阿嬤寫著招牌:「ㄚ枝卡拉麵店」。在蕭條清冷的店門口點燃了一串鞭炮,阿嬤說:「鼓起勇氣跟它拚了。」阿嬤要跟誰拚呢?是跟惡劣的環境和命運拚吧。玉米繼續寫信給蚊子說她現在很快樂,她用好好活著來表達對朋友們的想念。導演用動畫線條畫出蚊子來收玉米燒給她的信,並且靜靜的坐在玉米的對面,伸手撫摸著玉米的頭安慰著她。

流浪小森林


紀錄片《流浪小森林》裡孩子們想像著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躲貓貓的遊戲,朋友們只是假裝死了。圖/「台灣國際兒童影展」提供

雖然導演溫知儀選擇拍攝的對象也是住在小林村,但是他挑選的三個孩子都還在讀小學,而且是在災難發生當時被救出來的生還者,比黃嘉駿導演拍攝的國中少女玉米多了一份逃出來的驚恐,和對被安置的地方和學校的不安。

曾經以台灣新住民為主角拍攝過《娘惹滋味》和《片刻暖和》而得獎的溫知儀,用說童話故事的方式進行著紀錄片的拍攝。

兩個生還的女生翁靜雅、潘又嘉和她們的媽媽們暫時被安置在碧宮旅社,透過她們童稚天真的語言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悲傷的童話:「碧宮旅社像是山洞,我們就像小白兔一樣跳進了山洞,裡面有號碼 302、503……新的學校不屬於我們……就像地獄,上課還要爬樓梯找不到路……同學們都罵小林……他們不懂我們很悲傷的感情……我現在很想哭……我忍住不哭……有時候我沒時間哭。」兩個半大不小的女生背著鏡頭在陌生的操場上越走越遠,壓抑的哭聲卻越來越清楚,到後來成了放聲痛哭。導演用含蓄而收斂的方式傳達了孩子們的傷痛,一如她的表現手法般壓抑。

年紀更小的生還者小男生陳品華在上學途中還會學著豬哥亮的動作來逗其他女生笑,但是他內心真正的恐懼只有在和媽媽相處時表現出來。導演用更壓抑的方式來表現也是住在碧宮旅社的小男孩那種沒有任何語言的恐懼,拍他整個人把臉貼在床上跪著,拍他整個人縮躲在棉被裡面只露出一個呆滯恐慌的眼睛。品華的媽媽美香哭著說:「他說害怕睡醒後起來看不到你們……全班十四個人死了九個……原來以為只剩四個……後來又有一個從台北打電話說我還活著。」

從浩劫中生還的孩子們和大人在周末時回到已成廢墟的小林村,他們訴說著依稀還可辨認的家園:「那是一條常常被大水沖走的橋……那裡原來種香蕉……河流已經不見了。」有的孩子一下車看到已成廢墟的家園就哭了,但是卻告訴大人說是肚子痛。孩子們沿著廢墟在石頭上寫著記號,刻著一些字,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清悲涼,潘又嘉說:「我們好像在玩躲貓貓的遊戲,他們全都躲到土裡面去了。我找不到人,好像都死掉了……」

大人們在荒蕪的土地上撒下菜的種子,唯有這樣才能暫時忘掉悲傷,孩子們拔著已經長出來的菜,快樂的跑著笑著。他們想像著,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躲貓貓的遊戲,朋友們只是假裝死了。而她們只是在遊戲中扮演生還者,要大聲的笑著,表示還活著。

一條流到我家的河


紀錄片《一條流到我家的河》中老師帶領著孩子踏遍家鄉的土地,尋找「家裡的水來自哪裡」。圖/「台灣國際兒童影展」提供

就像當年拍《翻滾吧,男孩》一樣,林育賢並沒有去觸碰惡劣環境中的絕望和悲傷,他想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這些孩子們如何面對艱苦的生活和對未來的希望。

在莫拉克颱風肆虐台灣各地山林的那段日子,曾經有許多關於南化水庫的報導,關於上游沖刷下來堆積如山的漂流木,關於水庫淤泥造成水庫混濁已經影響了對台灣南部的供水。媒體關注的都是水庫本身和對水庫下游等待乾淨自來水的民眾和科學園區,幾乎忘了還有一群住在水庫上游平日沒有自來水可用、當颱風來時又首當其衝的居民和孩子。於是林育賢導演挑選了住在南化水庫上游,就讀於台南縣南化鄉關山村瑞峰國小的二十七個孩子作為拍攝的對象。

瑞峰國小六個年級加起來只有二十七個學生,其中有十四個人住在學校宿舍。導演挑選其中幾個孩子坐在小椅子上,面對著鏡頭說著學校的生活、說著莫拉克颱風來時的回憶、說著對水的感覺,孩子們的口氣裡有一種和前面兩部紀錄片不同的輕鬆。有的說已經忘記了颱風,有的人淡淡的說著小狗死了的事情,有的說神木倒在家門口可以坐六十幾個人,於是作了一個踩在神木上衝浪的美夢,不過,也有人夢到以為自己其實是死了。

這些孩子們沒有大人想像的悲情,當他們描述著自己天天喝的水像混濁的味噌湯時還笑了出來,當他們用混濁的水洗完澡後將衣服丟進洗衣機時還用灌籃和投籃的姿勢。他們早已習慣家裡和學校用的水是引自山上不同的河流或小溪,他們隨時要面對大水摧毀家園的命運。

學期末的學校作業就是要孩子們去尋找自己家裡所使用的水是來自哪裡,那些高懸在空中的水管一根接著一根,在叢林中穿梭如一條細細的血管。有個孩子說,他家的引水管是用了五百多根水管接起來才完成的。這些水管用了許多高難度的技巧,是一代傳一代的技術。每個孩子在畢業前都要由老師帶領著踏遍家鄉的土地,沿艱困的山路爬著,晚上搭帳篷過夜,他們對著山林快樂的呼喊,因為他們沒有悲傷的權利。

不過,那個最小的孩子還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想跟老天爺說,不要再下雨了。」

大雨過後的美勞課


紀錄片《大雨過後的美勞課》中,孩子們扮演各種不同的房子,演出「房子逃生記」。圖/「台灣國際兒童影展」提供

高雄縣茂林鄉萬山部落裡的居民以魯凱族居多,現在也有了外籍新娘。據說萬山部落的魯凱族祖先曾經和布農族及南鄒族的人通婚,所以他們發展出一種特別的語言和其他魯凱族部落的人不同,也因為在深山裡發現了神祕的史前岩雕,使得萬山部落成了考古人類學者感興趣的地方,林文龍導演和張淑滿導演決定在這個美麗的部落進行他們的藝術治療課程和紀錄片的拍攝工作。

張淑滿導演設計了幾個漸進的動畫課程,她先用簡單的動畫技巧引發孩子們的好奇心,讓他們對於自己說故事和創作的能力產生信心,然後開始分工合作,有人當導演,有人負責攝影,很自然的讓孩子們藉著創作來抒發他們在風災中的害怕和傷痛,讓他們接受了藝術治療,於是我們終於在美麗的山河和燦爛的笑顏之外,發現到孩子們內心隱約的哀傷。

像用剪紙放在白布後面表演的光影劇中,有的孩子敘述,因為颱風受困在家中,被直升機救出來,目睹房子被大雨沖毀的過程。武天威演出的劇情是這樣的:「兩個兄弟跑到村長家說,我們可以住你家嗎?村長說可以,我帶你們去房間。兩個兄弟對耶穌祈禱說我們好久沒有吃到食物了,可不可以給我新鮮的食物吃?耶穌說可以。表弟先吃魚,表哥吃雞腿。感謝你,阿門。」武天威做的耶穌有一對淡紅色的翅膀,在黑夜的深山裡閃著光芒。颱風過後的第一個平安夜,孩子們頭上點著燈,手中拿著蠟燭聚在教堂哩,部落的夜景美得像天堂。

當課程進行到「房子逃生記」時,我們才從鏡頭中看到當時大水沖走魯凱族人的祖墳的悲慘情況。孩子們扮演著各種不同的房子,他們頂著自己做的硬紙板房子走在被破壞過的河床和倒塌的屋子旁。有個小女生在她的房子上畫了一個愛心,導演追問她說,為什麼要畫愛心?她不願意說,旁邊的小男生立刻拆穿了她:「因為她已經有愛人了。」

最後孩子們終於要合力來完成一部黏土動畫了。他們用黏土做著各種有表情的房屋,也有小狗、白雲、石頭和河流,他們照著小導演的分鏡表移動著每個物件,小攝影師拿著遙控器一格一格的拍著,故事的結局是有一艘小船從水裡冒了出來,被大水沖走的房子們紛紛跳上了船躲過了災難。孩子們又重演了莫拉克颱風重創萬山部落的過程。

影片的最後是孩子們各自想像著他們心目中的萬山樂園:「我的樂園有很多茅草屋可以養很多的動物。這是一間石板屋,裡面有一隻山豬和山羌。山豬過年就會被殺了。」「我的樂園有雲霄飛車和摩天輪,動物園有我們魯凱族的百步蛇。還有斑馬和企鵝……」「我不要搬家,我喜歡這裡,這裡的山很漂亮,水也很乾淨,有我們最好的回憶。還有一個祕密基地,我們把過去拍的照片和收集來的糖果、石頭偷藏在那裡。」

鏡頭特寫那個說著祕密基地的魯凱族女孩,像潭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睛和天真無邪的笑容,讓你忍不住會祈求上蒼能保護她們的祕密基地。

按:《BYE-BYE莫拉克》這部影片是第四屆台灣國際兒童影展的開幕片,關於影展請點選這裡

(本文轉載自2010/04/04 聯合報)

[夏耘田調] 二林5之4非專職家庭主婦的精打細算

日頭赤炎炎的某個八月天中午,太陽晒得人頭昏眼花,我汗流浹背、飢腸轆轆,剛把我的「小藍」停進街道旁有蔭的騎樓,阿婆就在我面前蹲下來,從她的袋子裡拿出一把橡皮筋捆著的秋葵,問道:「小姐,要買菜嗎?」

編按:

本文為2009年台灣農村陣線舉辦之「夏耘草根調查系列文章」,由參與調查的「二林組」成員完成,完整的二林系列文章共有五篇,本文為系列 5-4。

———————————————————————————-

那位阿婆已經好一陣子沒有打電話叫我去買她種的菜了,不知道是遺落了我的電話?還是已經有固定的客戶,不愁任何一趟出門賣不完?

認識一位賣菜的阿婆

日頭赤炎炎的某個八月天中午,太陽晒得人頭昏眼花,我汗流浹背、飢腸轆轆,剛把我的「小藍」停進街道旁有蔭的騎樓,阿婆就在我面前蹲下來,從她的袋子裡拿出一把橡皮筋捆著的秋葵,問道:「小姐,要買菜嗎?這個很顧胃哦!」

我心裡O.S.:「已經一點半了,再不進去叫個爌肉飯吃,我可就要胃出血了!」對這樣的老人家,終究還是無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彎下腰問她:「怎麼賣?」「一把二十!這紅鳳菜也一把二十,補血哦!」

在八八風災之後、菜價大漲又賣相差的時刻,一把八根中指長、看來鮮美的秋葵賣二十元,在家庭主婦的算盤裡還算可接受的價位,除了自己喜歡秋葵以外,也知道它的營養成份不低。以等重的鮮奶和秋葵比較,兩者鈣含量不相上下。但是秋葵的草酸含量低,鈣的吸收利用率可達五到六成,比牛奶好得多,對吃素的人、小朋友,或是喝牛奶會拉肚子的人來說,是很好的鈣質來源。

拿了三把秋葵、兩把空心菜、一把不熟悉如何料理的紅鳳菜、兩條只有一般絲瓜一半長的絲瓜,阿婆還向我推銷剝了殼的小嫩筍,一袋一斤一百二十元。霎時家庭主婦警覺了起來,那兩條絲瓜還沒問價錢哩!「這兩條八十元。」付了兩百元,直推說家裡很少開伙,買多了吃不完。阿婆追問電話,「我下次來這裡賣菜前先打電話給你,你再來找我買!」這倒是我第一次遇上這麼積極的賣菜阿婆。

寫了手機號碼與姓名給阿婆,不識字的阿婆只認得我那和她一樣的姓,並開心地自我介紹她單名一個「笑」字。她的姓名以閩南語發音,是我騎車回家一路上的心情-「苦笑」。

非專職家庭主婦的精打細算與矛盾

在先生的支持下,辭去忙碌、壓力大的工作也超過半年了,既然少了收入來源就得要撙節開銷,一直都不是專職家庭主婦的我,也就學著一般家庭主婦精打細算。可是在參加農村調查、被提點了一些農作物產銷與農村生計的問題之後,總是讓我在買菜、精打細算時,猶豫矛盾了起來。

因為對農產農藥管理的不信任,我甚少到傳統市場買菜,總是認為大賣場、連鎖超市會為消費者做基本的把關,再不然每袋青菜至少標示著是哪個產銷班或果菜公司。看到標著「XX進口」的菜蔬,我可以很“愛用國貨”地直接跳過、毫不考慮;可是傳統市場裡菜攤子上擺著的紅蘿蔔,我就無法知道是不是國產的了!

颱風過後菜價大漲,大賣場裡仍推出一把七元的青菜,主婦性格的那個自己,勢必會往大賣場去搶購個三、四把吧!可是理性的自己,卻開始想著為什麼在一片「漲聲」當中能夠有一把七元的低價?是因為和農場有契作?這樣不是應該與平時一樣價錢嗎?還是颱風前農民搶收、倒貨時,低價買了存放在大型冷藏室伺機傾出?我這一把七元買下去,有多少能夠到種菜人的口袋?

超市裡平常一條十九元的絲瓜,颱風後漲到一條三十五,還個個破爛了皮、乾扁了身子,讓人沒得挑。我這一條三十五元的醜絲瓜買下去,是幫連鎖超市出清了存貨還讓它賺了颱風財?還是幫風雨中搶收絲瓜的農民收回一點點本?而當我和其他人都因為賣相不好、價格太高而沒把絲瓜放進菜籃子裡,最後這土裡長出來的果實會回到土裡嗎?而損失的是農民還是連鎖超市呢?

想太多,使得超市shopping沒效率,拿了一袋紅蘿蔔、一袋洋蔥,醜絲瓜終究還是放回去架上。

在青菜太貴而減少消費的日子,遇上有人到你面前兜售一把二十元的青菜,真是感恩!而且又是支持在地小農「地產地銷」,我看得到錢進誰的口袋,真是完美!只是那兩條超短絲瓜要八十元,讓騎車回家的主婦一路上想不明白。

雖然知道把生產過程中的風險算進成本裡而訂出出售的價格,是可以理解與接受的,但是沒經過菜販仔與盤商這一環的自產自銷,究竟怎樣的價格與利潤水準能讓消費者樂於接受這個模式呢?如果沒有像阿婆一再強調:「我們都沒有灑農藥、我們都是種自己吃的!」如何能說服精打細算的家庭主婦或消費者,持續以這種模式消費這種價位的農產呢?

種菜賺無通吃,只能賺自己吃

接連著幾次,阿婆要出門去搭一小時一班的免費公車來淡水時,就會打電話跟我說,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她就到那個「車牌仔腳」了。不是每次都那麼剛好,我有時間去找她買菜,前後總共兩次的消費與同姓情誼,阿婆跟我說家裡一分多的地,她還種了筊白筍、花生;像這樣的大熱天,菜園子裡都要搭上黑網,要不然菜一下子就晒死了,澆水也來不及澆;沒有年輕人幫忙,老人家加減賺些零用錢。

我在心裡頭算著,如果她今天帶出來的菜全部賣完,應該可以有上千元的收入,如果一個月來淡水十五次,每個月約莫可以有一萬五、六的收入,扣掉種子、苗栽、肥料等成本,能有一萬元的利潤當工錢嗎?

彰化二林蘆筍產銷班一位六十多歲的阿姨,也曾經算過她每個月的工錢給我聽:風調雨順時,她種的蘆筍一期收成交給「販仔」大約賣十二、十三萬,扣掉肥料、農藥這些成本五萬元上下,利潤是七、八萬,但是蘆筍一期是三個月的栽種、生長,平均每個月二萬五的收入,而這是她和她先生兩個人共同的工作成果,所以一個人一個月的工錢算來是一萬二千五。

這樣的數字對都市裡的人而言,是難以維持生活的,而我們一般都認為這對農村的老人家而言,還算過得去。但我既不在農村生活也不是這年紀的老人家,無法明確感受這是不是一個會讓他們有安全感的收入數字。

阿姨說,為了分散風險,也為了每個月都能有一些收入,他們不會只種一種作物,有些種稻,有些種花生、番茄、南瓜,還有一小塊種自己吃的菜,而種蘆筍是比種稻還來得費工的事。

這阿姨和住三芝的賣菜阿婆一樣,孩子都沒在身邊幫忙,她們也都認為「種菜賺無通吃,只能賺自己吃」(意指:賣菜錢賺得不多,菜賣不掉就只好自己吃)。可是讓她們的地被徵收,除了會因為徵收價款太低而不願意之外,部份土地被劃入中科四期範圍的種蘆筍阿姨,還遲疑著僅剩的土地如何養活她和她的老伴,以及大家說的污染會不會污染她種的菜。

而現在即便做不來,她也不想把地租給別人種植,主要是擔心別人糟蹋、搞壞了她的田地。倘若她與她老伴再也做不動了的那天來臨,她仍然希望哪一個在外地工作的孩子能偶爾回來看顧一下,畢竟,這些地有祖先留下的,也有夫妻倆年輕時胼手胝足打拼來的。

每個人心裡一畝田

想起我的母親在去年蓋了個章,放棄外公留下來的土地繼承,據說那是外公和他的堂兄弟姊妹們產權極其複雜的一小塊地。即便外公在我母親年幼時就已過世,但是在母親和外婆的言談中,卻感到蓋了個章放棄繼承彷彿也就切斷了部份和外公的關連。是和外公的關連?還是和土地的關連?

我娘家做小生意,不務農;舅舅家有些田地,也在市場裡賣菜。我記憶裡還殘存著小時候跟表姊們到圳溝邊洗蔥、在田邊稻草堆裡藏香蕉的片段。退休了的爸媽常說:「如果那時候在XX買一塊地,現在就可以蓋間房子,旁邊種菜…」

因為那時也沒買那塊地,所以我母親現在也只能在門前花台上種桔樹、玫瑰、石蓮、九層塔……一些有的沒有的,記得有幾年夏天她還種了絲瓜。雖然年輕時就到工廠工作,但是彰化市郊農村長大的她,記憶裡的耕作片段應該比我多很多吧!

叔叔移民之後,每次回台灣也想盡辦法夾帶種子進澳洲,種在他們家的大庭院裡,是為解鄉愁,也是為吃不慣澳洲的菜蔬,以我的觀察,更是為了不種點什麼就閒不住。

姑姑教職退休後,有空整理他家的庭院,也就陸續種了青蔥、小白菜、蘆筍、番茄……儼然成了個小菜園,還有幾棵芒果、波羅蜜、龍眼。妹妹的婆婆即便要幫忙帶孫子,也不放棄在屋後的空地,種個兩三種青菜還有檸檬、火龍果、芭蕉,好與親朋分享、連絡感情。

這幾位都不務農的長輩,在能主宰他的土地的時候,即便只是一小小塊花台,也定要費點心思、力氣去種點什麼,去經營個人的小菜園,那就更別提我大半輩子務農、七十多歲的婆婆了。在她身旁幫忙除草,我都顯得笨手笨腳,是身體裡,那和土地的莫名連結嗎?是細胞對先祖經驗的記憶嗎?或許不必在意自己是不是務農的料,聆聽土地,它就會教你怎麼耕作它了吧!

(系列待續)

(閱讀所有夏耘2009草根調查文章,請點選這裡)

回憶災時─六龜三慧寺空律師父

回想救災那幾天真得像戰爭,但是六龜的人情味好濃。走在路上會有車子停下來問你要到那,要不要載你一程,開車的會相互禮讓,如果車子不小心陷入泥濘,看到的人會停下幫忙推車,想到這點就好感動。事後思考這次救災工作…

災難發生在家鄉 不盡力會遺憾

我家住新威,畢業於六龜國中,從小到大沒看過這幾年荖濃溪有這樣的大水。記得小時候,我阿公告訴過我, 他說他年輕時,荖濃溪河水寬廣到看不到對岸,像海一樣,,現在溪水平常很少,一來就來很大,所以有那麼廣的河床就表示曾有那麼大的水。

921地震發生時,我到過埔里賑災,那時的埔里像座死城;南亞海嘯發生時,我跟隨我師父第三天到達斯里蘭卡賑災,真正發生在自己的故鄉感受很不一樣。和仁宣法師聊到說,一輩子可能遇不到一次,真的遇到了就要盡力,不然會有遺憾。

981015liouguei1770-420.jpg
空律師父站在貨車上,指揮志工們(圖片提供/ 空律師父)

救災過程

8月7日下午在三慧寺附近觀察,只是水很大,雨一直下,到晚上雨水就像用倒的。8日開始刮起風,雨還是很大,想出去看看卻出不去。9日早上雨勢稍停,在寺裡周圍巡視發現三慧寺前方坍方,六龜大橋斷了,發覺情況不對,就騎摩托車出外巡視。看到妙崇寺後方山坡嚴重崩塌,隧道外環道斷的好徹底,感覺這次災害真的很嚴重。

下午在隧道口碰到仁宣師法師,當時只是簡單聊聊,沒有討論明確作法。後來去六龜分局詢問災情,警方一問三不知,出來又碰到仁宣法師,就討論可以作些什麼,決定去找救難協會。10日聯絡我師父,告之六龜災害是難以想像的嚴重,請高雄大願講堂準備救援物資。

11日早上六點送到一隧隧道口,當時新威志工隊還沒在隧道入口支援。我們還有仁宣法師所號召的志工們,徒步手搬過隧道,再用車送進鄉內。後來車隊進來,仁宣法師幫了我很大的忙,要送進來的物資,還有人力接駁,都由她幫忙調配車輛。

隧道便道搶通後,政府和民間物質開始進來,物質的救援就暫時告一段落,避免資源重覆,轉而詢問救難協會第一線救援工作需要的支援。

後來往新發的路通了,當天晚上我和賴代表開車進去,風雨過後,滿天星斗看起來很美,可是往下看地上都是石頭,水還一直流,每家都沒燈,昏暗的燭光在那一閃一閃,當時讓我想起921那時的埔里。後來我們在鄉野餐廳前廣場辦的一場超度法會,四十九天後在鄉立納骨塔辦滿七超度法會。

2-1806177069
(上、下圖片提供/ 空律師父)
3-1806177070

患難見真情

回想救災那幾天真得像戰爭,但是六龜的人情味好濃。走在路上會有車子停下來問你要到那,要不要載你一程,開車的會相互禮讓,如果車子不小心陷入泥濘,看到的人會停下幫忙推車,想到這點就好感動。事後思考這次救災工作,大家很有愛心也很發心,但多半投入在物資發送,較少注意救援工作。

像那時候我們想送物資給救難協會,協會拒絕而建議由鄉公所處理。我起初很納悶,不能理解為什麼,再跑一趟協會,才知道他們需要的是救援物資,而不是一般民眾所需要的物資。光前線救援工作就疲於奔命,沒有多餘心力及人力分配這些物資,我們因此提供他們汽油、電池。

這次水災不只造成許多人往生、還有動物、家園的毀損,大地也受到嚴重破壞,重建至少要十年,還有心靈的重建,路是漫長的,不可能是一、兩年就會好。住在山區的人一定要有危機意識,如果山區下雨,發現情形不對就應先徹離,畢竟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接下來春雨、梅雨、颱風都會是考驗,因為山坡地嚴重變形,河床堆滿砂石使河水改道更容易造成淹水,便道就會淹沒,這些都是讓人憂心的。

(作者為旗美社大六龜災區調查專案執行)

(本文轉載自「旗美社大部落格」)

土石中綻放的山城玫瑰

「悠遊山城」,一個看似普通的大賣場商店,在二零零九年八月八日,災難的第一時間,湧進大批受難民眾、救難隊員、各界志工,成為許多走過莫拉克風災的六龜鄉居民和志工們重要的共同記憶。

前言:

六龜社區報─荖濃溪望第六期已經出刊了!以下與讀者分享其中一篇文章,文末附上本期社區報各版連結,請點選閱讀。

另外,輔大生命力新聞網記者林宣佑,日前也透過電話採訪本文中的主角─羅星蘭經理,也一併於本文中刊登,與讀者分享更多羅經理與山城休息站的故事。

3276524158_41abdc3613_o
六龜重建的重要記憶場景─悠遊山城(攝影/王坤煌)。

一、土石中綻放的山城玫瑰。文/張卉君

「悠遊山城」,一個看似普通的大賣場商店,在二零零九年八月八日,成為許多走過莫拉克風災的六龜鄉居民和救災志工們重要的共同記憶。

居民們應該很難忘記,在那個風雨交加、斷水斷電也斷訊的無助夜裡,抬起頭,隔著巨大的黑色雨幕,隱約分辨出那徹夜透亮的屋宇所在時的安心感,在茫然、濕冷,宛如末日一般的災難之夜,那光,無疑扮演著延續生命希望的重要角色。

在災難的第一時間,湧進大批受難民眾、救難隊員、各界志工,「悠遊山城」平時就具有的民生物資補充以及聯繫社區社群的網絡功能,在此時顯得格外可貴。

如果特別注意一下就不難發現,在來來去去無法計數的人潮之中,有一個嬌小卻靈活的身影,在看似一片混亂的後援現場中,正有條有理地發號著施令。一頭俐落的短髮,簡單T恤雨棉長褲,身上不離一個隨身會響起的小手機袋,她忙碌而快速地穿梭在偌大的賣場之中,忙著安置劫後餘生的受災戶,安排解決大量志工湧入所產生的食宿問題,同時還要奔走於廚房與賣場之間,協助指導員工順利進行日常店務,一個人當好幾個人用。

她是悠遊山城的擁有者,羅新蘭經理—我們都稱她「羅姐」。

初見面,很快地就會被她的談笑風生與熱情直率給吸引,尤其是面對災民與志工時那種設身處地的貼心與愛心,更是讓人心生感念。

3276514010_9236209355_o
悠遊山城的經理─羅新蘭(攝影/王坤煌)

「我已經四年沒有回過家了。」笑稱自己是工作狂的羅姐,總是忙得像陀螺一樣,對於所有事情綜是認真而全新的投入,尤其是救災期間,她甚至是食不安寢不眠地為救災工作奔走,竟然四年沒回過位於美濃的家,這在一般人聽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風災過後,許多人感念她毫不遲疑、在第一時間所全心投入的付出,每個經過「悠遊山城」,總要專程停下車進來跟她道謝,只見停下手邊的工作有些疑惑的神情望著對方,一點也記不得自己曾經施予別人什麼恩惠。

因為對她而言,幫助災民也就是幫助自己的家鄉,她總是以高度的同理心與寬容去推己及人,盡其所能地為災區鄉親解決迫切的問題;而對於外界前來幫助的志工,她更是二話不說地提供食物與住宿空間,甚至為災民與志工們清洗了一筒右一筒充滿污泥的衣物。

回想起那段救災的時間,羅姐說起故事來總是精彩絕倫;一談到受災戶面對日後重建家園的辛苦和那段逃生後對生命的脆弱與感激,她又瞬間紅了眼眶,充分展露了女性面對災難時所展線出來的堅毅與勇氣,卻又溫柔無比。

藉由自己的示範,羅新蘭希望可以帶動在地的自發力量,一起為災民盡一份心力。那不計付出所實踐的方式,正一點一滴地在破碎的災區,持續灌溉出如同玫瑰一般光潔的希望之光。

二、以山城為基地,協助農民向外開創通路

六龜山城休息站經理羅星蘭口述、林宣佑整理

「老薑、小芋頭、南瓜和柳丁都是我幫忙賣的東西。」位於六龜的山城休息站經理羅星蘭表示,現在的災民民生情況大致穩定安好,只是關於未來災民以何為生,仍然是一大考驗。

六龜山城休息站地處一甲地之廣,八八水災後曾提供無數個熱心大學生、研究生志工膳宿,曾有一景為一樓、二樓空間皆睡滿人潮,其中也包含無家可歸的災民。「當時希望所有災民都能得到幫助,即使災民們心情低落,我就跟他們說:『人在,就好。』」羅星蘭認為,沒有什麼比擁有生命更值得高興的事了。

目前由於六龜的溫泉地區損失慘重,觀光旅遊業目前處於停擺狀態。「農地也都被大水沖掉了,要種什麼東西都不行;小孩子都在,就算要到外面去工作也沒有辦法。」提起目前六龜災民的家境生計,羅星蘭說,當地人目前不是處於失業狀態,就是務農。

「謝謝愛心」 協助居民農作物行之有年

山城休息站協助居民販賣農產品已行之有年,八八水災後,現在的六龜山城的部分受災戶仍可以務農為生,羅星蘭更鼓勵災民拿著自家栽種的農產品來販賣,並以「謝謝愛心」作為宣導,讓其他民眾可用購買行動支持個體戶農民。

「他們(災民)種的東西沒有地方賣,我就跟他們說到我這邊來,要怎麼賣,我就怎麼買,賣出的錢全部交給他們。」讓災民所種的農產品不必受到菜蟲、水果蟲恣意哄抬物價的不平等待遇。羅星蘭說,他絕非刻意攻擊以此為生的人,只是單純抱著一顆協助災區災民的人一起共度難關。「農產品不必經過菜蟲、水果蟲,對農民的生活也增添了保障。」

以行動支持農業 六龜農業發展重新起步

對於六龜地區農民未來的生活,山城休息站目前已接受中原大學二十台電腦的捐贈,未來將以此作為數位化計劃的開始,目前已規劃分別有農業班、設計班、學童班共三班,前兩者為了讓農民更加貼近網路世界與充分利用網路行銷空間,羅星蘭表示,這些課程將以最基本入門的「開機、關機」開始。預計利用Yahoo!網路購物作出販售平台,將農民所種的老薑、小芋頭、寒天高麗菜、白玉蘿蔔、有機蔬菜和手工醃製品等行銷出去。

「幫助別人是應該的!希望所有的災民都能得到幫助。」羅星蘭說,目前六龜地區所種的有機蔬菜已銷往高雄各區學校作為營養午餐的食材,如六龜中學、六龜小學、美濃國中、美濃國小。

十二月一日起,每逢周二、周四更有來自社區大學的學者專家等人開設有機農業相關課程,未來將傳授有機農作物的培植技術。

目前高雄縣六龜鄉山城花語美好生活促進會已安排在這星期三(2009年12月9日)舉行記者會,宣傳「白玉蘿蔔賑災計劃」,由中原大學協助將六龜山城的白玉蘿蔔銷往北部,預計未來將收購產地延伸至美濃地區。

「荖濃溪望」第六期 第一版
http://www.flickr.com/photos/lakuli88/4178705932/sizes/o/

「荖濃溪望」第六期 第二版
http://www.flickr.com/photos/lakuli88/4178706308/sizes/o/

「荖濃溪望」第六期 第三版
http://www.flickr.com/photos/lakuli88/4178706580/sizes/o/

「荖濃溪望」第六期 第四版
http://www.flickr.com/photos/lakuli88/4178705704/sizes/o/

山上的學校,像回到家一樣

在其他國小復校後,持續進入山區陪伴的外展人員說:「回到山上他們真的差很多,比較定得下來。之前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那麼想回家,後來去山上看了學校之後就知道了。校園面對著山,有跑跑跳跳的地方,像回到家一樣。」

桃源鄉的樟山國小,是八八風災安置在和春的四所小學中,最後留下來的一所。學校老師表示,「我們和和春簽約到明年一月就到期了,到時就會回到山上去。」

但12/5教育處訪視樟山國小原址和復興分班後,是否原址復校的疑問仍懸而未決,距離與和春約滿也只剩一個多月。

浮躁的小野獸

今日,外展協會(註1)照例來到和春為樟山國小的低年級孩子做課後活動。

這些小朋友在中午就放學了,但要等著念整天班的五、六年級大哥哥大姊姊放學,一起坐專車回營區,所以還留在校園。平時能跟著工作人員的步調做遊戲的小朋友,因為精力十足被老師暱稱為「小野獸」,似乎比以往更顯得靜不下心。

外展的工作人員表示:「自從一個禮拜前桃源國小回去之後,他們都是這個樣子。」

1

外展工作人員協同實踐大學的志工,在災後固定每星期擇三、四日到和春位小學做課輔活動(攝影/鄭淳毅)

(上,下)坐不住的放學時間,只想往外跑(攝影/鄭淳毅)。

大人的壓力

剛到和春的時候,一切事物都繁雜瑣細,學生的食宿、教室空間的調配、併校合班上課都要協調課表、進度,大小事都要四校一起開會決定。平時,學生四、五點放學後就送回家了;但在這裡,老師常要忙到十點多,看著學生吃飯、洗澡、睡覺後才能休息。

「尤其是家長都在營區,離得遠,小朋友有什麼事學校都要先處理。」剛到和春不久,小朋友傳出發燒案例,正值H1N1疫情風聲鶴唳之際,老師們都備感壓力。

「還好有外面的一些團體進來,外展啊,慈濟啊。」提供課程和活動,勞作、遊戲、手工藝等,填補了放學後到就寢前的時間,也讓老師們漸漸有了得以喘息的機會。

「也不用讓小孩子一天到晚都看到老師,都是寫功課、做評量的。」

在放學後等待回營區的時間,專心做勞作(攝影/鄭淳毅)。

小孩的壓抑

剛到和春時,學童都是初次離家,住校常發生半夜哭鬧的情形,「剛開始說住宿的有六、七十個吧,後來不習慣,最後剩下三、四十個了。連年紀大一點的都會哭,何況小的。」

在山上的學校裡,一個班級通常只有幾個學生。老師能和孩子建立親密的關係,但在山下因實施兩兩學校(建山與樟山、桃源與興中)合班上課,孩子們會覺得失去老師的關注。

「像是我們之前帶他們做撕畫,有的小孩子會說不會,一定要我們去教。」外展的工作人員表示,「還有的看到別的小朋有這樣,會把已經做好的勞作拆掉。我走過去看,咦,你不是已經做好了嗎?他就會說,我就是不會嘛。」

在帶活動之際,有時也不經意碰到孩子對風災的創口。從風災後不久就進入校園做課輔活動的外展工作人員說「像之前他們都很愛畫直升機,」那時孩子們對於坐直升機從家園撤離記憶猶新,「有一次看到他們畫直升機裡面有坐人,人都是在哭的,流淚的。」

看到熟悉的大姐姐,小孩子都會上前討擁抱(攝影/鄭淳毅)

想回到家一樣的山上小學校

樟山國小目前的一百多位學童中,還有二、三十位是來自各小學暫時寄讀的。他們的學校都已經回山上復校,多半因為父母在平地找到工作的緣故,需暫時轉到樟山就讀。遊戲過程中,一個站在後方看著同學玩鬧的孩子,就是建山轉來的,「他們有時候還是會分哪,你是建山的,我是樟山的。」

在跟孩子們的對話中,可以感受小孩對山下與山上朋友相處的差距:

「我是建山的欸,因為我媽媽要工作所以我們要在這裡。」

在這裡有認識很多朋友嗎?

「有啊,我都知道每個人叫什麼欸!」

那還想回去嗎?

「我想回去呀,這裡的大哥哥大姐姐(指國小的孩子)我又不認識。」

那建山的哥哥姐姐你都認識囉?

「對啊!」

在其他國小復校後持續進入山區校園作陪伴的外展人員說:「回到山上他們真的差很多,感覺好明顯,比較定得下來。」「我之前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那麼想回家,後來我去山上看了學校之後就知道了。」

校園面對著山,有跑跑跳跳的地方,每間教室設有小空間讓孩子們看書和午休。「像回到家一樣。」

樟山國小幼稚園學童。

註1:

台灣外展教育基金會(Outward Bound Taiwan),強調冒險、服務、不放棄的戶外運動精神,以體驗學習的方式,提供企業或學校課程服務,協助尋找自我方向並實踐自我價值。在樹谷文化基金會的協同贊助下,八八風災後進入桃源鄉受災學校中展開「希望校園」計畫,持續陪伴受災學校,並關注孩子們的未來成長。

http://www.tvf.org.tw/site_item_content_1.php?site_map_item_id=33

http://www.obtaiwan.org/?FID=35&CID=259

(本文作者之工作費用,由樹谷基金會贊助)
樹谷基金會LOGO

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