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武國小,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

泰武國小你好,我是黃○○,你未來過的好嗎?我是你永遠的朋友,你知道你要搬來這裡嗎?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一下子搬到佳平,一下子搬到佳興,現在又要搬到萬金營區,你會覺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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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武的孩子寫給泰武國小:「你知道你要搬來這裡嗎?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童言童語中,也透露著對新環境新生活的不安。

「泰武國小你好,我是黃○○,

你未來過的好嗎?我是你永遠的朋友,

你知道你要搬來這裡嗎?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

一下子搬到佳平,一下子搬到佳興,

現在又要搬到萬金營區(新赤農場),你會覺得好嗎?

我希望你可以快快樂樂地跟我們一起長大。」

12月23日,冬陽照耀,泰武國小於泰武村永久屋基地-新赤農場舉行動土典禮。儀式遵循排灣族傳統進行,呼喊、鳴槍、頌歌、敬祖靈、敬酒以及立碑,將原來刻有泰武國小的石碑,有在新的校區立了起來。泰武國小的孩子將心裡想跟學校說的話,寫在小卡上,掛在從山上的舊校區移到新校區的老榕樹上,遙望北大武山。image002

八八風災創傷深山裡的泰武村及泰武國小,地層斷裂,地表嚴重滑動,因此不得不被迫遷離原居地,從海拔八百公尺的地方移居平地。一年多來,歷經八次選址,終於選定位於萬巒鄉萬金村的新赤農場做為簽村永久屋的興建基地。

泰武國小認養單位BenQ明碁友達基金會會長吳國隆表示,校園設計融入排灣族的文化意涵及當地的語彙,北大武山、南大武山、百步蛇、陶壺等意像呈現,泰武國小雖然離開了群山環繞,但在新部落、新校區仍可被排灣族文化懷抱的環境生活、學習,自信地發揚自己的文化。預計民國一百年八月八日落成啟用。

泰武國小校長伍麗華說:「把我們榕樹請到這個地方,我們跟這塊土地的祖靈,也跟我們聖山(北大武山)的祖靈宣告,我們要到這裡來安居樂業。」

伍麗華校長表示,之前學校曾舉辦過「未來學校」的畫圖比賽,有幅「方舟學校」的畫作,把學校畫在一稍大大的船上面,創作這幅圖畫的孩子寫道:「我希望學校可以蓋在船上面,這樣淹大水的時候,我們學校就可以飄來飄去。」

另外一位即將畢業的孩子也寫道:「親愛的泰武國小,我們要畢業了,我會想你,我還不知道你怎樣,可是我還是會見到妳,希望你學校不會再被颱風吹壞,我一定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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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童言童語,總讓人會心一笑,也讓備感心疼,顛沛流離的日子,泰武國小的學童渴慕一個安全、安定且快樂的泰武國小陪著他們成長。

伍麗華校長甫接掌泰武國小,即遇到八八風災、遷村、遷校等問題,而今伍麗華校長驕傲地向屏東縣教育處長顏慶祥報告,泰武國小老師不負教育使命,雖然經歷一年多來的顛沛流離,泰武國小沒有一天讓孩子的受教權及教學品質受到傷害。但他也擔心學生數會減少,因為泰武村核定通過戶僅117戶。

部落耆老吟唱著:「我們用琉璃珠,搭起一座與天齊高的橋,為了抬高您在我們心中的尊貴…」,泰武古謠傳頌敬天愛人亙古不變的情懷,從高山到平地,從台灣到國際…。image005

部落耆老吟唱頌讚,亙古不變的道理,將要在新的部落繼續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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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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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有「屏東縣泰武國民小學」的石碑,是從舊校區移來新校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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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頭目與明碁友達基金會會長吳國隆同喝連杯酒,表示結盟為好友之意。頭目也起了一個原住民的名字Ibun送給吳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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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校區移來的老榕樹,掛滿孩子對故土的思念及新土的期待。老樹佇立,遙望來時的巍巍大武山。image011 image012

「鳴槍」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食用校園 食入幸福 (二) 收成

福安國小的老師過著半農半教學生活、學生過著半農半學習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親近土地,這不就是最簡單的愛鄉土教育嗎?

福安國小11月初播下作物種子,現在12月將近尾聲了。原本由福安的孩子們呵護著的幼苗,玉米比孩子們高了,萵苣一顆顆比小朋友頭還要大。收成的季節將近,孩子拿著器皿到田裡,抓起一隻隻又大又肥的菜蟲,有人驚聲、有人尖叫,有人乾脆和老師研究起這些小蟲子的名稱。

小朋友說:「它叫”尺蠖”是菜蟲的一種。」,食指舉起來一伸一彎開始學它爬行的樣子。小朋友蹲在地上,除雜草時隨手摘幾片較大片的雜草葉子,放在拳心用力一拍,發出很大的聲響,單單的一片葉子與小蟲,小朋友玩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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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菜裡好像有菜蟲的蹤影,看我把它抓出來!

作物中有些可以採收了,但有部分作物還沒有完全成熟,玉米就是其中之ㄧ,雖然一顆顆的玉米都已經長的比小朋友還要高,但是還不見玉米果實冒出來呢!小朋們只有更辛勤的幫它除草,拔掉玉米側芽,放學時,還可看到幾個零零星星的學生手中抓著、腳踏車夾著玉米側芽,隨風飄搖的側芽葉子向學校揮手告別,因為他又要搬新家了。小朋友帶著這些側芽,種在自己家的菜園中,過陣子就可以直接採收新鮮玉米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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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玉米側芽拔掉,它才不會把養份吸收走。順便把它帶回家種~

最近美濃蘿蔔季,你可知道,福安也種蘿蔔呦!福安國小除了種玉米和萵苣的小田,部分作物可以收成,另外一片大田,種了滿滿的青江菜、油菜花和蘿蔔…等等許多的作物。孩子們在大田中拔蘿蔔,雖然因為和其它蔬菜一起種植,養分不是很足夠,但一人拔一些小蘿蔔帶回家,與家人一同分享這一份幸福,也是在福安讀書的孩子的一些特權。

學校主任用混合式農法,因為菜蟲會吃單一的作物,將不同種類的作物種在一起,減少了菜蟲的危害,收成量也可提高。小朋友到菜園裡採收時,他們同時認識了這些時常在營養午餐中吃到的蔬菜,也體驗了農村學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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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收青菜囉! 你認識我嗎? 我是紫色捲心萵苣!

學校的這幾塊田地,上頭種植的作物,只用了一些有機肥,所以福安師生每天吃進肚的都是有機、天然的食材呦!這陣子期中種下去的蔬菜有些已經長大,早上九點多老師請幾位同學到菜園幫忙採收,十點多送進廚房,十一點五十,一鍋鍋熱騰騰的飯菜由小火車載出來,你說這樣幸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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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呦!嘿呦!拔蘿蔔~來這片菜園尋寶吧!

在福安庄中,有些人在上班之餘還會種些作物,過著半農半X式的生活。

福安國小的老師過著半農半教學生活、學生過著半農半學習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親近土地,愛護自己的鄉土,這不就是最簡單的愛鄉土教育嗎?吃下這些又高又大的作物,補足了幸福、擁有了平安,福安的孩子,未來要比這些這些作物還要更高、更大。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長治百合系列(13)學校蓋不蓋?屏縣府:再評估

台邦.撒沙勒表示,現在很多原住民沒有在自己的小學畢業,也沒有在部落生活過,這樣要鼓勵人才回流,似乎有點緣木求魚,因為他沒有在那裡生活過,沒有得到土地的滋養,沒有記憶,不可能對那裏有感情。

莫拉克重建委員會日前召集各部會、專家學者及部落代表,對於各永久屋基地的永續社區規劃進行會議討論。來義鄉公所表示,來義國小於八八之後被勘定為安全堪慮 的地區,内社分校又在凡那比之後遭大水沖毀,分校學生改往安全堪慮的本校就讀,公所曾在縣府的會議上提案,希望在南岸農場永久屋基地興建小學,但縣府未列 入考量。原住民籍的教授台邦‧撒沙勒也以自身的經驗感性地指出小學對於原住民部落在文化傳承上的影響。重建會副執行長陳振川現場也要求屏東縣政府,於12月底前,確定長治百合及南岸農場基地的學校興建與否及規劃配置等。

南岸農場基地設校!? 教育處:入住後再評估

南岸農場永久屋基佔地約20多公頃,紅十字會興建永久屋229戶,只佔掉一半的面積,另外一半未開發的土地該如何規劃?屏東縣政府表示:「視需要再興建。」但縣府幾次召開的會議中,地方所提出學校的需求都並未被列入考量範圍。

來義國小內社分校去年八八水災時教室地基遭掏空,張榮發基金會協助緊急搶修及認養,但今年碰上凡那比,災情更加慘重設備損失近兩千萬元。災後學校幾 乎與河床同高,11月初縣府邀請地質、土木專家會勘,考量附近地形有順向坡,又位處河道旁,加上全球極端氣候威脅,若原地復學恐有安全疑慮,因此縣府認為 不宜原地重建,原班原校都移往本校上課。但來義國小也是被重建會認定為安全堪慮地區內,居民提出這樣的質疑,為什麼不在永久屋基地設校?

屏東縣教育處國教課長楊英雪表示,重建會只是大範圍的認定來義鄉安全堪慮,但11月初縣府邀請的專家們認定來義國小的所在地屬安全,況且鄰近部落並未遷村。再者,南岸農場第一階段入住的僅229戶,是否達到設校標準,需視入住後的學童就學意願再行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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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義國小內社分校在凡納比風災再度重創,屏東縣政府邀集專家評估,不宜原地重建復校。

長治百合園區設校!? 教育處:已預留校地,仍需意願調查

莫拉克之後,通往山區的道路柔腸寸斷,霧台鄉半數以上遷村,學生也只得跟著下山,霧台國小教務主任唐仁忠說:「路況太不好了,誰願意讓孩子天天冒險上山。」

今年9月起,霧台國小向北葉國小暫借以安置山下的學生的校室被裁撤,10多個孩子接著又被安置在瑪家國中的閒置教室上課至今,霧台鄉的魯凱族人希望縣府能為霧台國小在長治百合園區另設分校,至少在天災來臨時,孩子們可以安心在山下上課,延續魯凱文化。

原住民籍教授台邦‧撒沙勒(魯凱族)也為兩個永久屋基地請命,他說他很心疼現在的原住民小朋友,擔心他們未來將何去何從,他說:「今天看到很多原住民沒有在自己的小學畢業,也沒有在部落生活過,而我們一直鼓勵要人才回流到部落,似乎有點緣木求魚,甚至陳意過高。因為他從來對那裡沒有感情,沒有在那裡生活過,沒有得到那邊土地的滋養,沒有那邊的記憶,不可能對那裏有感情。」

他認為,一個人從小建立對地方及對部落的認同,最重要的基地就是小學,所以這兩個地方,一定都要有學校被建立起來。

台邦‧撒沙勒舉了自己的部落好茶村為例子,當年好茶村從舊好茶遷村下來後,短短十年,部落人口就少了五分之四,因為學校不見了,小孩不得不被迫到平地去唸書,而孩子的父母也跟著搬往平地。

台邦‧撒沙勒激動地表示:「我之所以會回到地方與地方維持緊密的關係,是因為我的小學是在舊好茶國小完成的,所以我對那個地方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即 便是在外面生活很久了,我還是很願意回鄉,與我童年的好友族人一起努力。那樣的情懷很重要的根基是在小學建立起來,對地方、土地的情感。」

屏東縣教育處國教課長楊英雪說,長治百合園區內的學童人數約50至60人左右,但是否有留下就讀的意願還需調查,但已在長治百合園區內預留了0.8至1公頃的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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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越來越少的霧台國小(攝影/柯亞璇)

蓋學校不難 蓋完之後呢?

對於長治百合園區及南岸農場設校問題,教育部表示將會尊重屏東縣政府教育處的評估,另外,在學校重建方面,全由NGO團體認養,教育部未編列預算,屏東縣政府需自行尋求善款。

行政院重建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要求屏東縣政府12月底前確定兩基地是否設校,經費問題也請教育部協助屏東縣政府尋求善款支援,若不成,就請教育部提公務預算來做。

楊英雪課長說:「教育資源就這些,必須做最佳效益的發揮。」雖然部落有很多期待,但為避免在教育資源分配上排擠,所以縣府教育處不得不謹慎。在面對民眾的訴求時,相較於中央單位的豪氣,屏東縣政府顯得戒慎恐懼,畢竟蓋學校不難,但是後來的經營、開銷,還是得由屏東縣政府埋單,更何況五都之後,本來就窮的屏東縣所要面對的形勢更為嚴峻。

一個民族的文化、語言在哪裡傳承,最重要的基地應該在於部落及家庭內,若將體制內的學校視為文化傳承的重要機構,恐本末倒置。或許由部落內討論出部落文化的傳承機制,亦或體制外的教育,才能將民族的文化實在地活在族人的生活裡,而不是課本裡。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山林小學(1)部落需要什麼樣的校長?

如果部落裡的頭目、耆老、獵人或藝術家,比擁有教育學分的人更加知道如何培養部落的下一代,他有沒有資格成為這所實驗小學的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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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鐘聖雄

號稱原住民規模最大的聚落–瑪家農場即將於本月底開張,預計會有好茶、大社及瑪家三個部落共483戶近2000名族人入住。規劃興建的長榮百合小學也將於明年初動工,預計於100年9月落成啟用。為了能使籌備工作順利,縣府最近正在辦理籌備主任及未來教師的遴選作業。

根據『屏東縣長榮百合國民小學籌備處主任遴選簡章』,第二條有關籌備處主任的資格規定:『凡中華民國國民,符合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4條及國民中小學 校長主任教師甄選儲訓遷調及介聘辦法第10條所列校長資格,且無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31條、第33條規定情事,得申請參加本次遴選』。因為籌備處主任就是 未來的校長,因此備受矚目。

根據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4條規定:『國民小學校長應具有左列資格之一: 一、師範大學、師範學院、教育學院、大學教育學系畢業,或其他院、系畢業曾修習規定之教育學科及學分,並曾任國民小學主任二年以上,成績優良者。二、師範 專科學校或大學、獨立學院教育專修科畢業,並曾任國民小學主任三年以上,成績優良者。三、具有第一款、第二款學歷之一,並曾任國民小學教師二年及分類職位 第七職等或與其相當之薦任教育行政職務三年以上,成績優良者。』。

另外,從『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教師甄選儲訓遷調及介聘辦法第10條所列校長資格』,候選校長必須是『參加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甄選合格,經儲訓期 滿成績考核及格者,列為候用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除發給證書外,並由省(市)主管教育行政機關分別列冊候用。選、儲訓及候用作業,由直轄市、縣(市) 主管教育行政機關定之。』。換言之,根據以上規定,百合小學的候選校長必須已是目前候用校長才可。

從事教育工作者,是否一定得有教育學分才可,本身就是個大問題。好像只有教育科系畢業者或有修習相關學分者才知什麼是教育,只有他們才有資格擔任教師或經營學校,別人無此專業也無這個能力!按照這種制式的遴選方式,實在看不出長榮百合小學會與其他學校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如果部落裡的頭目、耆老、獵人或藝術家,比擁有教育學分的人更加知道如何培養部落的下一代,他有沒有資格成為這所實驗小學的校長?

這所小學標榜以多元文化為經營主軸,但多元文化的落實不是喊喊口號而已。在我看來,多元文化能否落實的關鍵取決於掌舵者是什麼背景、什麼族群,甚至 是什麼出身。如果校長與學生的族群背景和人生經驗差距太大,我實在懷疑他會如何設計多元文化課程,如何看待學習成果不佳的學生,有多少時間參與部落的公共 事務,與 “不懂”教育的父母互動。當校長任期結束,是否就像我們認識的許多校長一樣,拍拍屁股從此與部落再見。

期待這所山林小學可以擺脫制式僵化的程序,透過開放、彈性及創意方式遴選最佳的掌舵者。

延伸閱讀:山林小學(2)部落教育:文化是在生活裡面來實踐。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山林小學(2)部落教育:文化是在生活裡面來實踐。

「不要教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文化是什麼?而是用我們的文化去教育孩子。文化背後的意涵與精神是什麼?更應該要讓孩子親身體驗什麼是我們的文化。」

前言:對於長榮百合小學徵選校長之相關徵選機制,參與座談的部落族人表示,「既然要有新的做法,為何徵選機制還是在體制內的做為?」面對長榮百合小學的校長遴選機制的短促與制式化的結果,族人表示,「只有期待教師徵選資格的方式可以不要再那麼的呆板!!」

部落教育在災後遷下山要面對什麼樣新的教育環境,座談會中張新榮校長也分享教育部落孩子的目標,他說,「領袖不一定是當總統,而是可以承擔的起責任,會解決問題。」他也表示,與其抗拒不如轉化,將危機是為轉機。在這個莫拉克時代,要懂得感謝。

從教學經驗分享的方式讓孩子在教學課程中體驗、學習部落的傳統智慧,這場分別由台大建築城鄉基金會執行長陳育貞教授以及台大城鄉與城鄉研究所計畫主持人劉可強所共同主持的謝列座談在12月18日舉行。

教學實例分享與討論中進行,分別有與談人崇蘭國小陳美惠老師、民族國小張新榮校長、慈心國小張純淑女士、中研院民族所周惠民研究員、縣政府教育處科長李達平共同參與。

而同樣是莫拉克災區部落的民族國小張新榮校長表示,八八災後的學校使得部落文化的斷裂造成一個很強烈的拉力。不過,他也表示,這也是一個契機,也強調要超越這樣的觀點來帶領民族國小的未來發展方向。以下是座談會相關系列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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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由左至右,慈心國小張純淑女士、崇蘭國小陳美惠老師、民族國小張新榮校長、中研院民族所周惠民研究員、台大建築城鄉基金會執行長陳育貞教授。

「逆境的花」,看透人生的價值,會清楚知道自己要往哪裡走。

張新榮校長表示,透過課程設計的教學經驗,這個過程其實問題會很多元,因此,問題如何聚焦是一個藝術。目前的部落教育問題在孩子?應該定位在要把孩子定位在怎麼樣的人?

他也表示,在吵的都是大人,基本架構都已經綁死了。其實課程要提供什麼經驗,就是要大家相互參考的經驗。而對於教學活動要怎麼傳承?他指出,孩子的教育不可能太浪漫,因為孩子的競爭在世界。

他也強調,在目前的經驗來說,應該先定調,才會知道未來要培育什麼樣的人才。

最後張新榮校長也分享教育部落孩子的目標,他說,「領袖不一定是當總統,而是可以承擔的起責任,會解決問題。」他也表示,與其抗拒不如轉化,將危機是為轉機。在這個莫拉克時代,要懂得感謝。

對於師資的部分他指出,師資很重要,如果師資無法掌握,其實在操作上會有一定的難度。他說,「校內的師資,非常非常的重要。」

最後他也與在場的參與者分享,「逆境的花」,看透人生的價值,會清楚知道自己要往哪裡走。而那朵花絕對是跟別人開的不一樣。

要讓孩子親身體驗什麼是我們的文化

本身也是阿美族的中研院民族所周惠民表示,目前正在籌備的原住民族實驗學校,將來也會從不同的議題來去規劃,撰寫規劃草案。

在經驗分享中他也表示,在國際上面「原住民族知識」已有不少其他的原住民族群已經開始在建構。他舉例,「阿拉斯加的文化結合變成教學的素材,努力已經有2、30年的時間。」而現在台灣的原住民也開始像這樣的教育目標前進。

他也分享他曾聽過的一個部落首領的故事來提醒大家對於部落教育的省思。他說,「不要教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文化是什麼?而是用我們的文化去教育孩子。文化背後的意涵與精神是什麼?更應該要讓孩子親身體驗什麼是我們的文化。」

文化是在生活裡面來實踐

文化如果一直拉著傳統其實他是死的,文化其實在不斷創新發展。對於落實文化在部落教育內周惠民也表示,「所有的教育都是文化體制外的教育,我們是要找體制內的教育,像是阿美族,有年齡階級的教育,我們的生活規範,就是按照年齡階級去教育。這就是阿美族的體制內的教育。」

慈心國小張純淑結語時也表示,「在好的老師都替代不了『家庭教育』,這就是原住民文化失序的地方。建構完整的家庭教育,孩子身體與內在的生命力才能夠建置至起來。」

如果老師可以「放掉課本」,我們就跨出一大步了。

而對於長達40年教學經驗的張純淑也表示,可以確定一件事,台灣的教育改革要成功,就要從原住民文化跟教育著手,因為原住民的文化背景蘊藏著美學的元素與創作的元素。

對於長榮百合小學未來的教師遴選機制她也表示,如果校長可以選擇老師,才能創造有共同理念一起做事的人。而如果老師可以「放掉課本」,我們就跨出一大步了。

如果「教育機制」鬆綁,部落教育才有出路。

在所有與會教育者的分享中,都充分表達部落教育是要要讓孩子親身體驗什麼是我們的文化。但學校遴選機制確讓部落族人體驗到這是最呆板的遴選方式。

部落內對於長榮百合小學徵選校長之相關徵選機制,參與座談的部落族人表示,「既然要有新的做法,為何徵選機制還是在體制內的做為?」面對長榮百合小學的校長遴選機制的短促與制式化的結果,族人表示,「只有期待教師徵選資格的方式可以不要再那麼的呆板!!」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幸福芋頭園─甲仙國小幼稚園

「芋頭好不好吃?」「不好吃!」在此起彼落回答「好吃!」的聲音中,獨獨有一個小朋友唱起了反調,循聲一看,說「不好吃」的小朋友,手上拿著的小芋頭果然跟大家不一樣─沒有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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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頭好不好吃?」

「不好吃!」

在此起彼落回答「好吃!」的聲音中,獨獨有一個小朋友唱起了反調,難道?是這位小朋友不喜歡吃芋頭,或是另有其因。

循聲一看,說「不好吃」的小朋友,手上拿著的小芋頭,與別的小朋友拿著的,的確不一樣──沒有剝皮!

還不錯!在吃芋頭之前,熱心的陳爺爺,教導34位小朋友「須先把小芋頭的外皮剝除,再搵蒜頭醬油」的說明,就只有這麼一位分了心沒聽清楚。

「好吃!好吃!」當游師兄幫忙把芋頭外皮剝除,讓小朋友再嚐一口時,小朋友馬上有了不同的感受。

看到小朋友們充滿了欣喜與滿足,一直期望在地戶外體驗課程,能讓小朋友們更貼近家鄉的精靈老師、蝴蝶老師、月光老師與游師兄,都很欣慰!

進行此項「幸福芋頭園」課程的前一天,亦即民國九十九(2010)年9月14日,精靈老師、蝴蝶老師、月光老師、游師兄與甲仙愛鄉協會的曾麗雲小姐,便先來到位於公館公田的芋頭園,進行路線、環境狀況的踏勘與了解。承蒙協會熱心的陳爺爺,為我們示範挖芋頭、除芋稈、去芋根等等方法與細節;薛大哥,則以除草機除去芋頭園與稻田旁的野草,而利小朋友安全活動。

9月15日早上,幼稚園的老師們,已先行在教室為小朋友們播映自行準備的「芋頭Power point」──這樣的用心與配套,對小朋友的學習,必有加成的效果。

9點正,老師已帶著列隊而來的小朋友,提早來到高雄客運站等候車子。9點04分,車子進站了,在老師的指導下,先禮讓阿公阿嬤們上車,之後小朋友才依序上車。動作井然有序,不愧是國家未來的主人翁。

9點20分,在芋頭園裡,經過陳爺爺的說明與示範之後,噴過防蚊液的小朋友,一人一把鏟子排隊下芋頭田幹活了,個個挖得興高采烈!「老師!好癢!」忽然有小朋友喊叫,顯然,有少部分小朋友對芋頭過敏──這等狀況,事前已推演過,所以愛鄉協會的麗雲,早已準備好鹽水要讓小朋友泡手止癢哩!

10點正,日頭會咬人,愛鄉工作人員、小朋友與老師,一起把挖起來的芋頭,帶到鐵爺爺涼爽的農事工房,由陳爺爺與薛大哥幫忙去除芋稈與芋鬚根。處理芋頭的空檔,由游師兄扼要分享芋頭的生態與文化。講著講著,陳奶奶已將昨天先行採收的小芋頭煮熟送到;蒜頭醬油,也分裝在小碗之中。看來,最道地最好吃的小芋頭品嚐會就要上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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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體驗挖芋頭的樂趣。攝影/甲仙國小幼稚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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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爺爺為備課的老師們示範芋頭耐放的處理方法。攝影/甲仙國小幼稚園

陳爺爺簡介小芋�剝皮、沾醬油的食用方法。攝影甲仙國小幼稚園IMG_0069-1

陳爺爺簡介小芋頭剝皮、沾醬油的食用方法。攝影/甲仙國小幼稚園

大人與小孩,一起認真吃到了10點40分,熱絡的芋頭品嚐會告一段落,每個小朋友,手上都提著兩粒一袋的芋頭伴手,列隊前往公館站牌候車。「幸福芋頭園」的課外活動到此結束,只不知,小朋友們對甲仙的芋頭特產,能留下多少印記呢?

「游老師!游老師!」幾天之後,游師兄在街頭被一位幼稚園的小男生喊住,這小男生還張著蛀了牙的嘴巴,興致高昂提問:「什麼時候還要去芋頭園?」

(本文與《日照甲仙埔》網頁同步刊登)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山林小學(1)部落需要什麼樣的校長?

如果部落裡的頭目、耆老、獵人或藝術家,比擁有教育學分的人更加知道如何培養部落的下一代,他有沒有資格成為這所實驗小學的校長?

號稱原住民規模最大的聚落–瑪家農場即將於本月底開張,預計會有好茶、大社及瑪家三個部落共483戶近2000名族人入住。規劃興建的長榮百合小學也將於明年初動工,預計於100年9月落成啟用。為了能使籌備工作順利,縣府最近正在辦理籌備主任及未來教師的遴選作業。根據『屏東縣長榮百合國民小學籌備處主任遴選簡章』,第二條有關籌備處主任的資格規定:『凡中華民國國民,符合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4條及國民中小學 校長主任教師甄選儲訓遷調及介聘辦法第10條所列校長資格,且無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31條、第33條規定情事,得申請參加本次遴選』。因為籌備處主任就是 未來的校長,因此備受矚目。

根據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4條規定:『國民小學校長應具有左列資格之一: 一、師範大學、師範學院、教育學院、大學教育學系畢業,或其他院、系畢業曾修習規定之教育學科及學分,並曾任國民小學主任二年以上,成績優良者。二、師範 專科學校或大學、獨立學院教育專修科畢業,並曾任國民小學主任三年以上,成績優良者。三、具有第一款、第二款學歷之一,並曾任國民小學教師二年及分類職位 第七職等或與其相當之薦任教育行政職務三年以上,成績優良者。』。

另外,從『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教師甄選儲訓遷調及介聘辦法第10條所列校長資格』,候選校長必須是『參加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甄選合格,經儲訓期 滿成績考核及格者,列為候用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除發給證書外,並由省(市)主管教育行政機關分別列冊候用。選、儲訓及候用作業,由直轄市、縣(市) 主管教育行政機關定之。』。換言之,根據以上規定,百合小學的候選校長必須已是目前候用校長才可。

從事教育工作者,是否一定得有教育學分才可,本身就是個大問題。好像只有教育科系畢業者或有修習相關學分者才知什麼是教育,只有他們才有資格擔任教師或經營學校,別人無此專業也無這個能力!按照這種制式的遴選方式,實在看不出長榮百合小學會與其他學校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如果部落裡的頭目、耆老、獵人或藝術家,比擁有教育學分的人更加知道如何培養部落的下一代,他有沒有資格成為這所實驗小學的校長?

這所小學標榜以多元文化為經營主軸,但多元文化的落實不是喊喊口號而已。在我看來,多元文化能否落實的關鍵取決於掌舵者是什麼背景、什麼族群,甚至 是什麼出身。如果校長與學生的族群背景和人生經驗差距太大,我實在懷疑他會如何設計多元文化課程,如何看待學習成果不佳的學生,有多少時間參與部落的公共 事務,與 “不懂”教育的父母互動。當校長任期結束,是否就像我們認識的許多校長一樣,拍拍屁股從此與部落再見。

期待這所山林小學可以擺脫制式僵化的程序,透過開放、彈性及創意方式遴選最佳的掌舵者。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大愛生活系列(18)共同的小學第一步-大愛國小初定名

大愛園區內的小學有許多問題未釐清,包括援建單位對學校的規劃有爭議、時程不明朗,無不牽動政府、慈濟、居民的敏感神經。在遷校、建校等基本定位未釐清的情況下,縣府委託校方召開校名公聽會,卻沒有任何代表到場

12/20大愛園區愛農教會,舉辦「民族國小遷校校名變更公聽會」,由大愛園區的住民一同投票表決,未來興建在園區內的小學,該如何命名。開票結果,四個選項中,由「大愛國小」34票對「民族國小」33票,初步定名「大愛國小」。不過,在大愛園區七百多戶住民中,與會並投票者不超過百人,縣政府並無派任何代表到場參與,小學尚有「遷校」、「建校」等敏感問題未能釐清,小學興 建的種種波折變數,恐非「定名」後就真能「定案」。園區管委會主委王明耀即表示:「還有五天就(縣市)合併了,為什麼不能挪到(高雄市政府)教育局再決 定?」

民族國小新任校長張新榮,負責接受縣府委託處理小學籌備事宜,在主持本次會議時,也明白指出:「不管怎麼樣,這是我們真正的第一次聚在一起討論(小學問題)。把程序走完,留下會議紀錄,讓市政府可以參考,市政府同意不同意,那以後再說。至少,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

「民族國小」重建屢生變數,延宕一年至今,竟連國小是否仍舊定位為「重建」都無法釐清,但至少大愛園區居民終於跨出第一步,一同坐下來討論屬於園區居民「共同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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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農教會召開的「民族國小遷校校名變更公聽會」。

學校問題釐不清,災後一年半孩子仍流浪

主持本次公聽會的校長張新榮開宗明義指出:「如果有太多的影響在那邊,一年了,難道還不夠讓我們沉澱嗎?一年了,孩子還在流浪。」園區居民共同心聲,無不希望孩子早點有個安穩就近的就學環境,但小學的問題波折重重,日益複雜,也誠然是難解的矛盾。

事實上,本次命名公聽會曾在一周前12/13(周一)召開,當時因通知不周,只有C區(南沙魯聚居處)居民到場,表決學校沿用舊名「民族國小」,但 A、B兩區(漢人、桃源鄉聚居處)住民未接獲通知參加,最後宣告流會,並引起部分未接獲通知的住戶不滿。首次校名公聽會流會,反應園區住戶來自各區域、族 群,人口組成及面臨問題日益複雜,而政策配套不足,顯得左支右絀。

民族國小家長會副會長張輝政說:「之前是慈濟說要我們(南沙魯村)遷下來,學校幫我們蓋在這裡。」他表示一開始南沙魯決定遷居下山時,是南沙魯居民 與慈濟談好,將民族國小重建在此;並認為若非南沙魯村集體遷居,其他來自四方的居民都是散村散戶入住,「政府怎麼可能蓋學校在這裡?」學校自然定位為「民 族國小重建」。

關於張輝政所言,園區內多數居民都認同「若非當初南沙魯集體遷移,園區內可能不會有小學」的意見。但大愛園區居民陸續增加,來自各地,顯然新建的小學將會成為「大愛園區共同的學校」,學校定位的變化恐怕非眾人始料所及。

來自杉林鄉的管委會主委王明耀明白指出:「首先這是遷校的問題,還是建校的問題,要搞清楚。是遷校,百分之百贊成民族南沙魯村的決定,是建校,就要尊重這裡所有的居民。」

遷校建校問題糾纏已久,縣府始終無法正面回應,教育處僅表示:「它算是民族國小重建,也算是一個新的學校。」但若屬遷校,民族國小得重建,而漢人學童也將就讀原住民小學;若屬建校,即是新興小學,則不再有民族國小,皆是無可迴避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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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投票表決。雖然問題敏感,居民也各有定見,但過程都算平和。

「政府沒有督導,反而分化」,居民:我們都是受害者

不僅如此,園區內的小學還有許多問題未釐清,包括援建單位對學校的規劃有爭議、時程不明朗、落成後的學區設籍等問題,無不牽動政府、慈濟、居民的敏 感神經。在連遷校、建校等基本定位都未釐清的情況下,縣府卻已委託校方前來召開校名公聽會,而會議現場,縣政府重建會、教育處皆沒有任何代表到場參與。

一位來自六龜的賴姓居民表示:「教育處沒來,他們是不敢來,丟一個校長在這裡給人家compalin(埋怨),沒有責任感。各界善款到這裡(促成大 愛園區),我們從各區域到這裡,政府沒有督導,反而以分化為主,我們都是受害者。」發言取得多數居民認同:「這是縣府的問題,不是校長的問題。」「政府老 是埋一些東西,讓我們產生隔閡。」

同時,為何選擇在縣市合併前夕,委託校方召開公聽會,要求居民表決具有敏感性和爭議性的校名問題,也引發質疑。管委會主委王明耀提出:「我有打電話 到(高雄市政府)教育局,他們也覺得奇怪。還有五天就(縣市)合併了,為什麼不能挪到(市政府)教育局再決定?他們就是建議,等縣市合併再說嘛。」

小學的第一步:初定大愛國小

儘管校名問題敏感,居民意見紛紜,張榮新校長強調:「政策配套不足,造成我們的矛盾。但今天是第一次,留下參考的會議紀錄,把程序走完,縣市合併以後再說,至少市政府也可以知道我們的意見,有個參考。」

他定出沿用原名「民族國小」,以及更名「希望國小」、「大愛國小」、「巴南花國小」四個選項,由與會並簽到領取選票的居民勾選,並提出若四個名稱皆 不滿意者,可以另勾選項「另訂」。所有的過程將留做會議紀錄,做為園區居民表達自己意見、給未來施政者的參考。投票結果,民族國小33票、希望國小8票、 大愛國小34票、巴南花國小17票,園區內的新小學,終於初步定名為大愛國小。

經過一年半,關於小學的興建,大愛園區居民終於跨出第一步,一起討論屬於整個園區的「共同的學校」。至於其他種種,恐怕要待新市府上任後,才能重新正式討論。


民族國小新任籌備校長張新榮以簡報說名上任後辦學理念,及四個候選名稱的意義。現場也有漢人居民提出「南沙魯國小」等意見,人人想法各不同。


開票結果,以「大愛國小」34票,成為園區內未來國小的名稱。不少南沙魯居民難掩失落之情,民族國小恐怕將無法如願在園區內繼續寫下歷史。但同時,這也是大愛園區居民第一次共同討論,這所屬於大家的「共同的學校」,別具意義。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重建生活‧藝術行動-藝術家進駐社區的經驗與省思

「你們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國稅局派來調查的嗎?」居民在政府進行災後重建過程中,產生對外來者的不信任和抗拒,這也同時是普遍藝術進駐社區計畫共同要面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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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社區的十二生肖雕刻創作。

猶記得2009年8月8日莫拉克颱風重創南台灣,造成滅村、走山、土石流、人民流離失所,至今已過了一年多了。政府與相關機關急就章的重建政策,腳步依然緩慢,也因此在2010年8月6日的凱道上重新燃起狼煙,齊聲抗議政府的重建不力

事實上,協助災區重建的經費從沒有少過,但卻是透過公部門釋放出計畫案,再經由民間財團/公司/社團競標申請,通過之後才進入災區或安置所內進行各項重建工作。而這也出現各項計畫案之間沒有整體性的規畫與整合,無法有最實質上的幫助

這並不是台灣獨有的現象,卡催娜颶風之後的美國紐奧良、南亞海嘯之後的斯里蘭卡、大地震過後的智利馬烏萊大區…,這些地方都經歷了重大災難後的「震撼治療」。

這樣的震撼又被分為三個階段,第一是天災/災難本身所造成的震撼;第二是以快速推動重建與以經濟成長之名,將重建工作外包給財團,造成國家失去應有的能力,並將執政的責任透過有系統的方式委外辦理;第三是人民因此得到過多的犧牲,離開家鄉、釋出土地、文化與生活方式產生斷裂,重建經費落入各大財團/公司/社團的手中,經過層層轉包各自拿到應有的利潤之後,實際給予當地雇工的經費少之又少,最後整個重建過程造成「受害者再度受害,遭到剝削的人繼續被剝削」。

大多數人將這樣的過程視為理所當然,許多NGO組織也不自覺的以參與進行的方式被整合進新自由主義化的計畫中,形成社會參與的表象

在這樣的災難背景下,旗美社區大學眾多學區遭到嚴重破壞,各鄉鎮面對淹水、農損、安置、遷村等重建生活的課題,更挑戰社大經營與設計課程的彈性,也開始思考著學習作為一種重建的方式。

因此2010年3月首次嘗試將藝術帶入88風災的災區,其分別為小林社區、荖濃社區、甲仙社區。邀請3組藝術家:甲仙/孫華瑛、小林/林純用、荖濃/陳正一、歐陽慧英、林雨君於4月份開始進駐,至7月份結束駐村。這次計畫主題為「重建生活‧藝術行動」,希望能從多元的角度,帶給3個社區不同的藝術體驗,希望經由藝術家的長期陪伴,讓災區居民重拾過往的信心與歡樂,更能由此逐步建立社區自主性,凝聚共識,經由共同的成長與創作、藝術性的對話,讓社區組織發展與生活美學產生不一樣的視野。

「重建生活‧藝術行動」

這是個由民間組織自行發起的藝術計畫,行動在2010年3月份悄悄的開始進行。策展人孫華瑛與旗美社大工作人員走訪數個受風災影響的幾個社區,了解各項重建、救援的狀態與在地組織和居民的想法,試圖先了解在地的需求與藝術家是否適合在這時間進場。透過不斷的討論與了解社區需求後,再決定駐村地點,並且以小規模、不喧嘩的方式透過藝術團隊的陪伴來看見社會性的觀點

這是一個軟性的、無形的藝術陪伴與創造過程。藝術家孫華瑛、陳正一、歐陽慧英、林雨君等人同時身兼藝術工作者、社工人員、劇場工作者的角色,以心靈陪伴與組織社區再造做為藝術駐村的目的,來開啟居民開放式對話的空間,產生彼此的信任關係與學習傾聽和同理心的建立。藝術家林純用則是希望透過視覺與社區帶動的方式,讓除了視覺上裝飾美化的功能之外,還希望能讓居民重新找回自身傳統技藝,透過這樣的方式讓居民對藝術家駐村防衛心降低並產生信任關係。

「你們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國稅局派來調查的嗎?」這是藝術家初到社區時民眾最直接給予的回應。居民在災後政府重建的過程中,產生對外來者的不信任和抗拒。但這樣的回應也同時是普遍現今藝術進駐社區計畫中共同要面對的問題,藝術家進到社區3個月創作完畢離開後,留下了什麼?一件在成果展過後就塵封起來的攝影/裝置作品?一件看不太懂的雕塑/繪畫?一場只需表演一次的社區劇場?在災難過後,居民為了重建家園、為了家庭生計,怎麼還會有多餘時間去理會這些拿了重建經費的外來藝術家呢?

藝術進駐在此時不該只是做些藝術創作、藝術活動,似乎也要敏感到在地生態裡社區工作的權力關係。因為當藝術家離開後,社區的主軸仍然是這些生活在當地的居民,她們的自主性應該要被引發出來。而進入的姿態、切入的角度都是藝術家與社區居民可以一起創造出來的。透過不一樣的媒介(有形或無形的)來擾動居民,並以社區的環境、生態、組織等公共議題來進入社區生活。這樣的過程使得藝術駐村不一定是去解決問題、創造新的事物,更重要的是在於發現自己和彼此(社會)關係的過程。

婦女在社區中的集體實踐

「用婦女的力量帶起社區的運作」這是策展人在藝術計畫中最重要的目標之一。「重建生活‧藝術行動」中參與最多的是社區中的婦女,男性大多需在外工作,而女性則負擔起傳統照顧家庭的角色。在災後,柔腸寸斷的聯外道路、紛擾混亂的重建角力,讓居住在內的居民無暇再去思考到日常生活之外的事件。因此地方組織四分五裂(小林社區),居民對於生活大多採取認命與無奈的態度。能夠讓彼此產生關聯的公共議題僅有在共同的信仰與祭典上。

在某些女性主義式的觀念中會認為女性與自然有著某種特殊的關聯性。像是比較能夠關心環境破壞的問題、比較能夠照顧孩子、與自然有較多的接觸,最後延伸成為與大地之母的和諧一致,一種近似於女性崇拜的想法。而在這次的藝術計畫中,則是將女性的力量放置在「發揮與讚揚我們自己的人性魅力,而非尋求未知的療癒」上。所以在荖濃駐村的藝術家透過劇場式的肢體表達練習,重新喚醒這些婦女本來就很珍貴的知識,像是平埔族的文化、耕作的記憶等這些平常不以為意的生活方式,產生對自我價值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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荖濃社區的駐村藝術家:歐陽慧英(左)、陳正一(右)

甲仙駐村藝術家孫華瑛也是透過社區劇場的形式,讓參與的婦女引發更多對話。在甲仙鄉除了「甲仙愛鄉協會」的地方組織之外,還有許多新移民姊妹。這些新移民姊妹是為了脫離當地的貧窮,期望可以透過婚姻來讓命運翻轉,所以在災難過後這些每個人都是穩定社會的因子之一。

「我不希望別人以為外籍的都只能做勞力,其實還可以做其他的工作」,這是新移民姊妹-美玉在成為重建人力工作者之後所給予自己的期許。在社區劇場課程中,藝術家嘗試帶出對於「社區服務據點」的想像和期待,並且由婦女們練習統籌相關事務,練習彼此的互助學習精神,更多豐厚的力量也隨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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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仙愛鄉協會的伙伴們。

共有的習慣在社區中,正悄悄的修復重建中。E.P.湯普森在《共有的習慣》中指出十八世紀英國工人農民社區中所強調的「習慣」,其實並非我們所談的一成不變的「傳統」,而是平民百姓為保障自身權利的辯解、慣例以至地方的律法,有些甚至是一些「晚近的創造」

在荖濃的廟會祭典儀式是一般常見的傳統,體現了族群多樣的社區型態,包括平埔族、原住民、客家、閩南等族群的融合;地方婦女參與組織行動使得實質上促進民眾行動自由和基本權利,使她們不完全受統治者的宰割和支配。組織進行的方式產生更有豐富的多元面向,而這經常會以情感豐富的公共儀式和反抗表演的形式出現。

災難過後,藝術家進駐社區的難題與省思

此次藝術進駐計畫中受到最艱難阻力的是在小林社區。在這裡住在大愛村的災民面對「震撼治療」後的重建腳步,社區組織四分五裂,使得受害者仍持續受到災難,而駐村藝術家林純用更曾經打算收拾行李,一去不復返。這過程中支撐藝術家背後的動力來源在哪裡呢?或者換個問法,藝術家為何明知此次計畫路途遙遠、困難重重,仍願意繼續待在社區中陪伴居民的成長與互動?

持續性(時間性)的問題,對於新類型公共藝術來說是最為嚴苛的。因為這表示在一定時間內需完成的藝術裝置,可在可掌握的展覽空間中被展示,且將耗盡所有背後的支持系統。在新類型公共藝術中,會將藝術當作公民論述或公眾教育,或者視為社區組織和政治行動的想法

這類有形的或無形的藝術創作常會和社區工作者混淆,或是難以被認定為創作類型,藝術家也常需要面對很大的風險,在與社區完全合作的創作方式,很可能駐村成果是與不漂亮的東西連結,因為過往的美感經驗必須被適度的排除。這會使得傳統學院出身的藝術家產生對創作的懷疑,如在此次藝術駐村期間有位大陸藝術家的到訪,提出的疑惑是:「為什麼藝術創作要面對如此複雜的社會問題?」。策展人孫華瑛巧妙的回應道:「這是一場藝術參與社會的行動」。

官方辦理的藝術家進駐社區計畫,常會因為招標與考核制度而使得過程複雜化或僵硬化。因為公部門辦理的計畫無法接受未完成的、失敗的或無形的成果。因此藝術家和行政管理者之間會形成密切合作的關係與機制,目地是在結案時能有一項具體可看見的物件產出。而此次由民間組織-旗美社區大學自行籌畫的藝術家進駐計畫,恰好可迴避公部門所需面對的難題。此次參與計畫的工作人員與藝術家以這樣的基礎發展出另類的文化(藝術)行動,雖彼此磨合機制尚未成熟,但未來持續經驗累積也將產生更大的可能性與多元文化交流的機會。

參與藝術進駐計畫的藝術家們對於為何能夠堅定的陪伴災區的社區居民到駐村結束,也無法有具體的原因來描述,大多只能苦笑著回答我們僅是從事藝術行為的傻子,憑著一股熱情和擊不倒的意志力來完成自己的許諾,陪伴著居民的成長也面對自己的成長。

但是光憑靠「熱忱」所支撐的行動,為何非藝術家不可?或者為何其他領域的專業人士不被談論?台北藝術大學教授吳慎慎有個另類的解讀──

「在當代的生活中,不管是不是藝術領域或其他領域的人,每個人生活最重要的意義就是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此次藝術進駐計畫參與的老師和工作人員搭起一個很好的空間,能讓大家在裡頭相互找尋彼此,找到彼此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它的價值是來自於這是最貼近真實生命東西。這種真實性和能量會不斷的發散和發酵,不會改變。我們在彼此身上辯證了彼此的存在與意義。……這種這麼偉大的事難道真非你不可嗎?只要有人有一個熱忱的心,願意嘗試各種方式跟居民溝通,那為什麼一定要是藝術家?這真是藝術家自己該去檢討的問題,做為一個藝術家連自己跟別人不同的地方在哪裡都不知道。

如果我們認為一個醫生他本身具有很多藝術的素養、方法、具有同理心、可以跟別人對話、具有願意和別人連結的習慣,若這樣的人進入社區,那必定是不會比我們差的。換句話說若換成另外個藝術家,他其實沒有這些特質,他的同理心、他的對話能力,他所做的藝術其實並不會跟別人產生關係,如先前提到的大陸藝術家,這些人很對都沒有錯,大多數人不想面對複雜的社會問題都是一樣的原因。……但是所以說為什麼非藝術家不可,可換個方式說『我們需要的是具備有藝術資質的人,有上述能力的人』來參與,無關乎身分、職業和專長。」

從這些對話與提問中不斷的辯證藝術與社會之間的關係,這或許不會帶給大家對於藝術進入社區所面對問題的答案,但每個人都可以從各自的實踐中找到自己對於生命的意義和價值,或許這就已足夠。而這些理論或經驗的發展,仍需要更多人的參與才能創造出更多元的發展。


可參閱,劉美妤,「一年後,他們在凱道上燃起狼煙-淺談八八風災重建之弊」,《破周報》第623期,2010.08。 可參閱,李孟霖,「不只創意,原鄉文創「行銷」待突破」,莫拉克新聞網,2010.11.12。 可參閱,娜歐蜜.克萊恩(Naomi Klein),《震撼主義─災難經濟的興起》,2009。 可參閱,孫華瑛,「甲仙鄉藝術家駐村筆記:教室在窗外」,旗美社區大學,2010.05.22。 可參閱,孫華瑛,「甲仙藝術家駐村筆記:災後重建工作者-新移民姊妹-美玉」,旗美社區大學,2010.06.03

可參閱,E.P.湯普森,《共有的習慣》,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09。

可參閱,許寶強,「重讀湯普森.認真多角度」,《通識plus》試刊號,第二期,2010。

可參閱,Suzanne Lacy,《量繪形貌-新類型公共藝術》,吳瑪悧等譯,遠流,2004.11。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南沙魯原地重建系列(1)我們要把民族國小留下來

早期南沙魯尚無民族國小時,當時的學童都必須到瑪雅村內的民權國小上課,李長榮說:「我們以後要回來的族人,他們的小孩子要念哪裡?去民生嗎?去民權嗎?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莫拉克災後近五百天,因風災受到嚴重破壞的民族國小卻遲遲未復建,上周四(16日),民族國小校長、老師以及家長在杉林大愛園區活動中心針對未來將蓋在愛農教會前的國小進行校名的討論,但當天到場的家長僅C區住民,B區和A區的居民卻沒有集體到場,會中雖投票表決校名為「民族國小」,但因與會者並未包含各區的住民與家長,周一(20日)將再舉行一次校名的公聽會。DSC09416DSC09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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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500天,民族國小原址仍維持風災時的原貌,上圖攝於2010年8月9日,下圖則為本月中央重建會與國外學者前往南沙魯視察時所攝。

民族國小教師謝綺燕同時也是學生家長,與同是民族國小教師的丈夫打亥在災後均選擇原鄉重建,目前仍有兩個孩子在山下的民族國小就讀(註),謝綺燕表示,16日的投票,她並沒有表態,「其實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如果這個學校是叫做民族國小,雖然名字是這樣,但我們都知道本質上已經不是民族國小了,如果叫做其他名字,那又表示民族國小沒有了。」再怎麼選擇都是拉扯的情況下,她選擇不表態。

18日晚間,山上的南沙魯村民在部落餐廳舉行部落會議,由重建會會長李長榮主持,會中決議部落將集體聯署「留下民族國小」並將聯署結果發文通知原民會、縣府、教育部等相關單位,盼望中央各部會正視原鄉的教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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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南沙魯尚無民族國小時,當時的學童都必須到瑪雅村內的民權國小上課,李長榮說:「我們以後要回來的族人,他們的小孩子要念哪裡?去民生嗎?去民權嗎?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子女均就讀民權國小的溫宗義說:「國小不能沒有,那是未來學習、教育的地方。」溫宗義認為,在杉林大愛園區內的住民,並不只是只有南沙魯村的居民,「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個民族先留下來,雖然現在還看不到。」

Sihu的孫子在災後轉學到仁武的國小念書,每逢假日,Sihu就會下山接孫子回山上和玩伴一起過「山上的生活」,Sihu強調,留在山上的人希望保留民族國小,並不是要跟山下的族人搶學校,而是希望民族國小可以被保留下來,「不要今天一開會,明天山下的人就說我們在搶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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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村民Sihu強調,山上的人並不是要跟山下的搶學校

按照原住民族教育法之規定:「根據憲法增修條文第十條之規定,政府應依原住民之民族意願,保障原住民之民族教育權,提昇原住民之民族教育文化,特制定本法。」基於此,南沙魯村民在苦等民族國小重建一年無果後,決定為自己的下一代站出來,只為了要把民族國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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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民族國小在災後暫借旗山國小校舍維持正常教學至今。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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