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三期專題(4)后里的花兒哪去了?

后里,以農耕維生的鄉鎮。台灣的百合花,有1/3來自這裡;被政府視為破敗而需要開發的后里鄉,光靠花卉產業,年產值超過30億。但因中科進駐,水源遭挪用,花卉之鄉恐將消失。

后里,以農耕維生的鄉鎮。但其田間景像和一般鄉鎮不太一樣,當普遍農人正在二期稻作,后里農民卻忙著搭設棚架、整理溫室,因為最受台灣民眾歡迎的百合花,有1/3來自后里;廟宇經常使用的劍蘭,也以后里為重要產區。被政府視為破敗而需要開發的后里鄉,光靠花卉產業,年產值其實超過30億。但因中科進駐,水源遭挪用,花卉之鄉恐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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胼手胝足 拚出花卉產業一片天

后里花農陳欽全,自阿公代就開始務農,他從農校畢業、25歲退伍後,也回家從事農作。當時正值經濟起飛時期,花卉開始成為國人消費品項,看準農業應朝經濟農業發展,加上后里地區的氣候與水源適合花卉產業,於是從稻作改為種花;40年下來,后里地區成為劍蘭、文心蘭、火鶴、繡線與百合花的重要產地。

「后里本來不是花卉產區,說實在,是我們后里的花農很努力才拚來這名號!」走進陳欽全的田間,是后里地區鮮少有人種植的金花石蒜,他得意地說:「我經常在試新的品種,只要有土地、有乾淨的空氣和水,花卉產業可以不斷永續!」

在后里地區,光花卉的種植面積就有數百甲。其中最受歡迎的劍蘭約1百甲、百合就有70甲以上。陳欽全的花田面積約5甲,靠著稻米與花卉輪作,陳欽全自己吃飽穿暖外,還養活了一家人;早年工業發展蓬勃,陳欽全要兒子去讀理科,「但30幾歲的兒子說他不要從事工業,要回來種田!」他笑著說,農務辛苦但自由,更重要的是能永續,「這種踩在土地的感覺,真的很好。」

笑稱自己是靠種花「騙」到現任太太的陳欽全,在年輕時曾遭受工業的脅迫。一家忽然到自家農地旁生產的鑄造業,因未處理廢水、污染田地,導致虧損嚴重。但當時環保法令不甚齊全,工廠老闆勢力龐大,他只能吃悶虧;「所以現在中科三期來,我說什麼也要保護田地!」

中科:不影響農業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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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水資源嚴重不足,中科開發將進一步掠奪水源

未完整評估對環境與人體健康衝擊的中科三期環評,在2006年過關後,廢水就排入當地居民引灌的牛稠坑溝,雖陳欽全不是引牛稠坑溝的水,但他當時就加入抗爭行動,「因為中科完全開發後將使用大量水源,到時候農民就無所可用。更重要的是,花是很敏感的植物,中科根本沒評估空氣污染對花卉的衝擊!」

陳欽全拿出農田水利會的公文,上頭明白寫著當地居民的輪灌表。「這表示我們這裡很缺水!」后里農民引用的鯉魚潭水庫水源來自大甲溪,中科進駐後,便將使用鯉魚潭水庫水源。

當農民質疑中科搶水,中科管理局副局長郭坤明卻說「我們一定不會排擠農業用水」;他指出,中科使用的是「石岡壩」和「鯉魚潭水庫」的水源,且已承諾依照水利法規定用水,希望農民放心。

環團:中科承諾不可信

然而中科三期正式營運後,將耗用中部地區每日63000噸的乾淨水源,但中部地區水源早已嚴重不足,為此,水利署打算開發「大安大甲聯合運用供水」供中科三期使用。台灣生態學會成員湯智凱指出,中科局在環評中只強調會回收用水,卻迴避大安大甲計畫的說明,根本是隱藏高耗水真相!

湯智凱說,即便水利法規定「民生用水優於農業用水、農業用水優於工業用水」,長期以來,但因農民水權掌握在農田水利會手上,只要農田水利會應允,農民根本無計可施。

陳欽全進一步透露,石岡壩的水源多以民生(自來水)用水為主,水利署也坦言大甲聯合運用供水計畫要民國101年才能完成,「在興建完成前會有一兩年用水吃緊、可能會調撥農業用水」,農田水利會也承諾願意調撥。「這樣說不會用到農業用水,可能嗎?」

花農權益未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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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開發後,后里的花兒(農),該何去何從?

湯智凱質問,后里是農業重鎮,全后里光百合花的產值就有20億,若中科忽然需要調撥農業用水,「中科局要負責賠償嗎?」

陳欽全說明,百合球莖需前一年預訂,有的品種甚至要提前3年預訂,球莖價格不一,但一般來說,光球莖成本至少就要800萬。保守估計,若遭休耕通知,「光百合田每分地就要損失60萬!」由於目前農委會的休耕補償僅以稻米為主要規範,「稻田每分地才4500元,中科一搶水,花農怎麼活?」

為此,農委會曾發文要求中科局調查並擬定補償措施,中科局也回文表示會著手進行。但陳欽全透露:「公文發了,事情還沒做,中科局就急著去環保署開會、通過環評;現在環評過關了,開發對花農的衝擊卻沒評估,這樣的環評,公平嗎?」

坐在花田邊,陳欽全感嘆,和中科三期纏訟近五年,中科從未認真面對農民的問題,甚至對外宣稱「總是只有幾個農民在鬧」;「但我們不是『幾個』農民」,陳欽全說:「后里所有的花農,都支持我們抗爭!」不是不接受中科開發,但求「公平理性審議」,后里花農,還要繼續拚下去。

(本文轉載自PNN新聞網,閱讀其他中科專題,請點選這裡)

旱澇交迫下,台灣的水資源政策

政府應積極落實集水區土地管理,盡可能延長水庫的壽命,進行河川伏流水、地下水的經營管理,做為救命水。而包括抑制高耗水產業,推動水價合理化,提昇工、農業的用水效率、改善..

八八水災之前,全台正苦於久旱不雨,沒想到父親節開始連下三天三夜的豪雨,為台南灣帶來空前的災難,更難料的是接連百日以上的久旱不雨。水利署預估,以現有南部水庫所儲存約2億噸的水,只能用到明年的2月左右。

嚴重的缺水問題逼得馬總統以國安層級召開抗旱會議,提出「停灌」、「節水」與「開源」三大策略,同時,行政院決議編列340億元預算,進行水庫清淤、疏浚、排沙及改善上流邊坡等,其中曾文水庫以6年為期編260億,南化水庫則7年內編80億,不排除以特別預算處理。

將抗旱提昇到國安層級值得肯定,但策略則有待商確。

只拿農民開刀,不檢討高耗水工業

「停灌」指的是嘉南米倉1萬9,000公頃稻作休耕。近年來,幾乎每次的旱災都是先拿農民開刀,農民固然可領取休耕補助費用,但先前的投資全數泡湯,後續的農產利潤全數消失,是極為不公平的事。依照水利法第18條之規定,各標的用水的優先順序是「家用及公共給水」、「農業用水」、「水力用水」、「工業用水」。

然而,主管機關不斷將休耕剩餘水移轉至工業用水,完全違背水利法的規定,休耕補助費用都是由政府買單。猶記2002年的北部水荒,由於竹科缺水迫使1萬4,000多公頃農田從三月起停灌休耕,共10億的補償費,農委會出了2億9,300萬,其他則由供水單位買單。

這次的休耕補償估計約要9億元,到底是誰買單?失去灌溉水的農民,如果還是要耕種,勢必轉抽地下水,是否衍生地層下陷問題?

全台科學園區、石化、鋼鐵業等高耗水的擴張,已導致台灣缺水問題雪上加霜,衝擊糧食安全、環境安全,實應全面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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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的水資源,應重新就分配方式檢討,而非不斷貿建水庫(攝影/munch,引用自「漂浪。島嶼」部落格)

節水優惠,媚民又愚蠢

「節水」策略是指發送家戶節水墊片,推出節水的優惠方案,家戶依其節水率,每月可節省水費9~30元左右等。

事實上,節水的層面涉及很廣,最關鍵的問題是「水價」,台灣每度自來水(1立方公尺)的開發成本已高達20-30元,但水價卻只有7.5-11元之間。日本東京每度水高達新台幣65元、新加坡39.5元、香港27元,與這些亞洲鄰近國家相較之下,台灣的水價確實很低。低廉的水價使得國人的每日人均用水偏高,台北市民享有每度7.5元的最低水價,每日人均用水量達350公升,是最浪費水的地區,台北市以外每度水平均約10.7元,每日人均用水則約為 274公升,還是偏高。

合理的水價應是確保節約用水的人,付出符合成本的水價,而超量用的人則要付出較高甚至懲罰性的水價。例如,如果以每日人均用水量200公升為標準(已比新加坡的165公升略高),在此以下的用戶支付每度20元的成本價,用水在200-300公升者,水價調高為30元;300-500公升者,再調高為每度50元。如此,必然大大降低用水量,而且並不會增加大多數人民的負擔。

調高水價在台灣純粹是「感覺」問題,需要的是揭露水價的真實成本,讓社會充分認知與討論,試問,一罐瓶裝水(600cc)要價18元,在台灣已成常態性消費,但將一度水(100萬cc)的自來水費調高一倍,也不過是20元,台灣人民花不起嗎?然而,水價調整可能引發民代帶頭反漲,歷任執政者都不敢談「水價合理化」,即使面臨缺水危機,也不敢提高水價,反而推出誘因有限的節水優惠,實在是媚民又愚蠢!

如果能夠調高水價,就可以把這些錢用來改善漏水率,加速汰換老舊水管,將漏水率從25%左右降低至10%,每年可增供自來水量應不亞於一座曾文水庫;水價的合理化將迫使工業界全面提昇回收率,假設能從現今平均30%左右,提高至75%,每年所省下的水量可能又是一座曾水文庫。

同時,工業用水低廉的水價形同補貼,不符公平正義,例如,台塑六輕的用水一度僅約4元,遠低於水源成本。水價的合理化將會抑制高耗水產業,促進永續的產業。

水資源政策比蓋水庫更重要

「開源」的政策,據推測可能重啟高屏大湖,曾文越域引水復工,另外,水利工程界部分人士正鼓吹美濃水庫復活。八八水災後,曾文水庫新增淤積 9,000萬立方公尺,是過往每年淤積量的19倍,有效庫容合計已消失22.3%;另外,在水利工程界號稱可以用數百年以上的「離槽水庫」──南化水庫這回也填進了3,600萬立方公尺的土石,使得這座才啟用16年的水庫,淤積率達到32.9%。

政府說要花340億清淤,可能嗎?阿公店水庫的淤積量是曾文水庫的十分之一,全部的水放空,花了五年才清完,如果比照阿公店水庫,曾文水庫要花上 50年,這50年間還會有新的淤積,所以已經確定不可能恢復原來的庫容量。台灣從北到南,幾乎所有水庫壽命和效益都比預期差很遠,除了快速的淤積以外,豐水期因為濁度過高,還得面臨停水窘境,在在證明蓋水庫並非萬靈丹。

南台灣的雨季本就集中在每年的5至9月之間,其他月份都是漫長的旱季,豐枯季節之間的降雨比例達到9:1以上,加上越來越極端的氣候,旱澇兩極將成為常態,我們必需從政策上調整生活、產業型態去適應它。

現階段,政府應積極落實集水區土地管理,盡可能延長水庫的壽命,進行河川伏流水、地下水的經營管理,做為救命水。而包括抑制高耗水產業,推動水價合理化,提昇工、農業的用水效率、改善漏水率、飲用分離等關鍵政策,則應由總統邀集各朝野政黨形成共識,行政院統籌協調各部會,拿出政治決心來面對,而非再提「特別條例」債留子孫,更非再蓋水庫、越域引水破壞永續生存環境。

( 本文原刊載於玉山周報第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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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文水庫淤積量達22.3%,而且年年洩洪的情況下,從荖濃溪越域引水已無必要。圖為曾文越域引水工程東段勤和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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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屏大湖工程將開挖700公頃良田,曝露珍貴的地下水層,且工程效益極低,預算連年被刪除。圖為反對高屏大湖的人民在高雄縣政府前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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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美濃水庫經過漫長的抗爭,終在2000年阿扁執政後停止興建。

(作者為地球公民協會執行長)

八八水災與治水工程:李鴻源教授訪談

李鴻源教授說明:「台灣的自然治理總是放在『治理自然』而不是『治理人』,但人類行為聚沙成塔地轉化為吞噬我們生活的巨獸來源。想要去『治理自然』、『治理土地』、『治理山川』是狂妄的想法,真正該治理的其實是…

0908編輯說明:

本文為荒野保護協會所舉辦之八八水災講座的紀錄報導,先前誤植為「針對教授的個人採訪」,僅向作者和荒野保護協會表示歉意,也感謝同意刊登在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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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土木系李鴻源教授指出,莫拉克颱風不會是讓國家防災機制全面啟動的第一個颱風,以國際級的國家防災應變能力而言,台灣欠缺長期以來的國土監測、災難預警預防、事故發生的緊急應變措施網絡、災後重建的社會心理輔導與民生支援;而這些需要長期耕耘與寂寞相伴的第一線工作性質,在世俗眼光下難以被看見與鼓勵。莫拉克不會是最後一個莫拉克,我們只是在向苟延殘喘的虛擬安全提款。

李鴻源教授無奈苦笑說:「毎當國家重大災難發生我只要拿出歷年的數據圖表、政府應變成果與災後檢討,我們其實可以發現:『這只是不斷地惡性循環,自然災害導致人財損失,再引發民心媒體砲轟,緊接著會有一批論述與評論出現告訴大眾與政府應該如何如何…,很可惜地,類似情節年年上演,台灣永遠學不乖,不論是政府、NGO/NPO團體、法律制度與民眾心態思考邏輯都應該再教育與再調整。』」

1996年起台灣極端氣候成常態,面對災害該上緊發條

根據李鴻源教授長期收蒐集台灣氣候、水文、土石相關資料顯示:歷年襲擊台灣之颱風有暴雨集中與颱風數增多傾向。台灣年均有4-4.5個颱風,但莫拉克僅是今年第一個登陸颱風,李教授憂慮很難想像國土是否承受得起下一次風災?

而八八水災重災區的養殖業區,更完全突顯風災肆虐加總地盤下陷3-12CM不等的低窪地區、年抽61噸地下水的浩劫。山區地帶則因土石流、堙塞湖崩塌造成道路橋樑中斷與水患。這些災難在1980年代即以出預示警告,但救災、防災與重建在當時只是「少數專家說的語言」,並未獲得注意。

李鴻源教授說明:「台灣的自然治理總是放在『治理自然』而不是『治理人』,但人類行為聚沙成塔地轉化為吞噬我們生活的巨獸來源。想要去『治理自然』、『治理土地』、『治理山川』是狂妄的想法,真正該治理的其實是『人的思維』」

李鴻源教授說就像土石流與沖積扇是相輔相成,草嶺湖本身蓄水就如一小型水壩般豐沛。台灣國土體質已經是先天不良、後天又失調,未來面對災害該上緊發條。不只是自然災害,包括人為災害。而災害系統的重要性應該等同於國防軍事,我們的災害系統機制永遠只是任務性的、臨時性的,放眼國際間其他國家災害系統規劃之縝密與長期經驗累積更是讓多災多難的台灣島感到汗顏!

防災體制不是家家酒,根本在於跨部會整合

李鴻源教授談及嚴謹的防災體制,以國外而言必定有救災總署坐鎮指揮,諸如:災害即時資訊蒐集(包含地形、河川、土石、建築物)及各式災害分析、軍事演練、災害情境模擬…等即時資訊,救災不是憑著一股勇氣和大軍揮進就可以效率達成的。

防災總署必須掌握精確行政、數據、救災人數需求….等等,救災絕對是件不容小覷之事。如果只是「便宜行事」地因應成立「防災署」,這種看似名號端正,實際上漏洞百出的機制不如不要!

此次八八風災所造成之土地傷痛,從航照圖看高屏溪流域共有1490餘個崩塌點,崩塌面積高達6000公頃,如何減少二次災害,也關乎未來重建考量。

再者,同時從這些既有的圖層(諸如:淹水潛勢圖)觀看,套疊上土地利用、都市計劃圖層來討論,就可以發現哪些地方適合居住、重建與否?只是在開發、居住、建設的當下,卻從來沒有將此兩套模式系統討疊規劃以期尋求「一種相對的安全」。我們的跨部會整合永遠只是口號空談,於此次災變反應上更加一覽無遺。

李鴻源教授再次呼籲:國土規劃與重建、防災教育與救災技能都需要再教育。根據李鴻源教授說明過去水利署重建、整治、預算及計劃,如果有確實執行足以改善水利環境,但就是因為跨部會不但無法整合,反而淪為政治操作,將民眾生活中難以察覺的水利工程改善淪化為消耗預算,轉換成簡單不過但立即性的成果:公園路燈增設、水溝建設、甚至是蓋蓋幾座涼亭了事!政治過程的黑盒子抹暗了土地與人民應有的基礎安全,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

台灣島所面臨極端氣候變遷與國土規劃和民眾生活,在未來至少200年內都深深地影響我們,同時也是在此世代必須預先準備之功課。工程手段固然是作為治水之基礎,但更需要「非工程思維導向的人治」與國土復育規劃。

台灣面臨嚴重環境考驗,轉換國土規劃思維

小小台灣島暖化速度是世界平均值之兩倍、二氧化碳排放量高出世界平均值之三倍,而南台灣之都高雄更高達十一倍!治水根本最終極還是在於「節能減碳」,整體國土環境的改善,治水只是一小部分,農業、漁業、社會參與、國土計劃…等範疇都必須納入考量。

面臨嚴峻環境變遷,我們的國土監測系統機制根本尚未完備。台北市目前有洪水預報提前六小時之能力,同時也能知道水位高度。但離開淡水河流域這樣的機制幾乎是沒有。以致政府與公民對國土的了解資訊貧乏,國土監測系統同時也是一項得不到掌聲的工作,許多地方政府心態寧願將預算化作硬體工程「拚業績」。

1980年代發展國土監測系統至今,我們的資訊累積依舊不足。例如:高屏溪流域整治即關乎沿岸800多萬人之生計,國土規劃顯然必須將土地承載力與產業生態考量進去。加以台灣都市人口密集,鄉村逐漸都市化、行政區域劃分與北中南東離島和原住民…等層次,防災議題顯得更形重要。

舉台灣高山農業為例,農業上山在山頭形成縫縫補補的補丁地貌,敏感區的無管制開發、水庫淤積,某部分也是肇因於政府討好民眾地開放。國土規劃治理在於「對話」,與土地上的公民對話、與在地文化對話、與地方政府和地方組織對話,可以談論規劃治理中的可讓步與不可讓步之比例。讓政策辯論的空間擴大,而不是只有色彩,沒有是非。

例如:嘉義地區地層下陷議題,每年以12CM的速度下陷,抽取60億噸之地下水相當於150座水庫之水量。漁民在災害中算計之損失,即便帳面收入驚人,但扣除各項成本及災害損失,破產漁民在所多有。

李鴻源教授提出自己過去為嘉義養殖地區提出之計劃,幾個重點著重在與漁民開啟規劃對話、輔導在地人口生態休閒產業轉型、進行滯洪池規劃維護微氣候狀態。治水不是在斷人生路,同時要了解在地生產生態困境,將觀光發展與生計生態結合,進而找出多數認同之方案。

誠如先前所提跨部會整合之重要性,當一條流域動輒跨及四、五個部會、十個以上二級署局管轄,就能了解治水實在需要政府組織的再造創新!

李鴻源教授說國土計劃是「國王的新衣」,我們的耐災能力也相對疲弱。土地管制失靈、開發變得難以控制。「宜蘭桃園化」隨著優美農舍雨後春筍般生成,成了地景地貌上難以扭轉的痛。不論是國土規劃或水域治理,都不能只押注在硬體工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是要去「治理」不是「管理」。

再度重聲以台灣目前的經濟水平發展、教育的普及化實在沒理由在環境治理面向上有如此差勁表現,知識分子不應再沉默以對,公民亦同。從社會價值觀、法令規章修訂到實際行動方案,面對環境變遷從來就不只是「等待答案」,台灣島上環境問題層不出窮,我們永遠是在解決「昨天」的問題,更遑論處理「今天」和「明天」的危機。

從現在起,環境治理思維轉化,「創意」、「行動」、「參與」是另一個可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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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政策,似乎應該從「治理自然」轉往為「治理人」的方向。

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