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沙魯原地重建系列(2)一年以後,第二個聖誕節

聖誕夜晚上,部落青年在球場舉行「Live演唱會」,部落青年架起投影機與銀幕,播放災後五百天以來,南沙魯的點點滴滴,有在平台上的無奈、在直升機上的茫然、在瑪雅村親手寫下「可能的死亡名單」時的沉重。

莫 拉克五百天後,南沙魯原鄉重建的居民在山上度過了第二個聖誕節。去年此時,因為莫拉克帶來的傷痛太沉太痛,過去挨家挨戶報佳音的方式有所轉變,改為村民們 集體拿著蠟燭繞行村莊一圈,在幾個在風災時首當其衝的地方一起禱告。今年,山上的聖誕節回到了過去的模式,在教會集合,一同唱完族語版的平安夜後,點燃蠟 燭,開始報佳音。DSC04556
(圖/劉瑋婷)

原本計畫在周五就開始聖誕節的活動,但考量到在山下工作的族人以及外地的朋友,今年的聖誕節相關活動在時間上做了些許調整。25日白天,大人小孩們 聚集在教會旁的運動場玩遊戲,每一項遊戲都是由村民們自己設計道具、遊戲過程,每個年齡層都能有機會參與,而在遊戲進行的同時,部落的婦女們也在一旁準備 午餐,待到自己參加的遊戲開始時,立刻放下手邊的菜刀與鍋碗,直奔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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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打亥)

有別於以往,今年的聖誕節,南沙魯多了許多外來的訪客,包含長期關心南沙魯的台南社大、紀錄片工作者蔡一峰、許慧如等人,從災變之初,到五百天後的 南沙魯,紀錄片工作者先行在共同餐廳播放關於南沙魯的片段影片,村民們坐在一起,笑著說:「唉呀!Tama Nu (李長榮)你的鏡頭比較多,準備很久喔!」或如村民Ibu、里長Anu和身旁的朋友、家人看著影片回想當時。

聖誕夜晚上,部落青年也在球場舉行「Live演唱會」,一首接著一首唱著,一旁的台南社大成員不時發出讚嘆:「他們的聲音真好聽!」。午夜,部落青 年Aziman架起投影機與銀幕,就著運動場,播著自製的影片,影片的內容是災後五百天以來,南沙魯的點點滴滴,有在平台上的無奈、在直升機上的茫然、在 瑪雅村親手寫下「可能的死亡名單」時的沉重,村民Ibu笑著和Aziman討論起當時的場景,頰邊卻帶著淚水。

坐在台下觀看影片的Cina Abus,看著影片,用母語問著Aziman,照片是誰拍的,跟著,Cina Abus跟著配樂唱起聖歌,那是南沙魯每周一同練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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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打亥)

聖誕夜,村民在教會裡上禮拜,重頭戲是部落中的長輩們共同呈現的舞蹈,以及各項表演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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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打亥)

26日凌晨4點,南沙魯開始報佳音,由長老們挨家挨戶的給予祝福,Aziman說:「以前報佳音的時間更早,現在因為村莊的人變少了,所以報佳音的時間沒有這麼早,一下子就報完了,但是我們還會繞村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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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瑋婷)

這一年,又過去了,南沙魯的燭光依然在聖誕夜中搖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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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瑋婷)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親愛的朋友,阿禮見!

旱季來臨,我們回家了,帶著簡單的家當,五金工具、貓、狗、鴨鴨,還有人。回家的感覺,問阿福就知道,東嗅嗅,西嗅嗅,我們也是。

編按:本文為阿禮部落留居戶在旱季回山之前,寫下的心情。雖然山下避難屋沒有進展,但留居戶發展生態旅遊,準備山居永續之路的努力仍然持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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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季來臨,我們回家了,帶著簡單的家當,五金工具、貓、狗、鴨鴨,還有人。

回家的感覺,問阿福就知道,東嗅嗅,西嗅嗅,我們也是。再熟悉的牆垣畦角總是透著新意。

乾淨清爽的空氣,讓我們的心肺舒暢,久違的山巒,不禁令人嘆息…。這幾天,媽媽總是三不五時用一種魯凱特有的悲腔,詠唱她對家園變故的情懷。孩子們 聽了,搖頭吭鼻有點不以為然,小聲苛責著吶!這就是代溝吧。我們有很多夢想要修補,忙碌中忍不住要坐下來享受寧靜,急甚麼,簡慢從容的生活步調不就是留居 山林的福報嗎?

這幾天寒流報到,山上6度的濕冷空氣,濃霧中烤火取暖兼燒水,打水洗澡真像小時候在花蓮鄉下的生活。年紀大了吧,總覺生活別再往前衝,美麗的事務也在回憶裡。

莫拉克風災496天以來,只維持了一個月的電力,在今年四月的時候。目前,山上沒有電、沒有通訊,道路也要在本月20號之後封路整修,公告是到元月30日。這段期間我們不方便和外界隨時聯絡,部落格也只能等下山再補記,就像現在。

這次下山,是為了到百合社區〈永久屋〉上最後一堂初階班的皮雕課。待會兒採買完畢,我們又要上山了。

等路修好,親愛的朋友們,阿禮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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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當簡單,工具、貓、狗、鴨鴨,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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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空地安頓鴨鴨,泰德靈光乍現,想養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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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我們一起流浪,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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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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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ky怕我們下山把牠留在山上,整天守著阿六寸步不離,讓阿六都嫌牠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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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鴨有點不習慣山上的氣候,太陽一出來,就在院子裡踢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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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小鴨仔帶回避難基地的時候,很多人告訴我們這種綠頭鴨,要剪斷雛鴨的翅膀末節,不然牠們會飛走。我們覺得那樣做很殘忍,心想飛了就飛了。現在,牠們長大了,到了山上果然每天都會飛出去,還好,牠們會找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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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中烤火取暖兼燒水,打水洗澡真像小時候在花蓮鄉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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汛期在山下製作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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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月亮繞著地球跑,地球繞著太陽跑,太陽帶著成員在銀河旋臂裡….呵呵呵,到阿禮一窺天上的奧秘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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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感覺,問阿福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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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過期的咖啡。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大愛生活系列(19)第一個聖誕節

第一次在偌大園區裡報佳音,南沙魯人帶著音響上路。這一次用錄製的聖歌代替現場合唱,出動多位長老同時為多戶人家祝福。族人說,沒辦法,園區實在太大了,「每一個都唱會受不了。」

12/24~12/26大愛園區展開了一連串聖誕節活動,這是居民們入住大愛園區近一年來,迎來的第一個聖誕節。對信仰虔誠的部落族人而言,聖誕節意義非凡;尤其全村大多數族人都遷入園區的南沙魯村更是如此。一年以來,居住在大愛園區的南沙魯族人努力適應乍然來到山下的生活,歷經種種難以為外人道的艱辛,但族人都在聖誕節中,相聚一堂,放下所有生活上的壓力,同喜同樂,相互祝福。

以下為聖誕假期兩日的圖像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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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戶戶早已經陸續張掛起聖誕裝飾,各逞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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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國小發起了清掃社區的活動。聖誕節前夕,老師帶著放學的孩子們來道園區清掃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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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日晚間,愛農教會進行禮拜。除了南沙魯族人,其他各村的基督教友也參與。獻詩中有聖歌,也有以布農古調的方式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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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農教會禮拜同時,位在B區(桃源鄉聚居處)的喜樂廣場上,桃源鄉的居民已經率先開始了聖誕晚會。散戶遷移到園區的桃源鄉族人,有不少人回到山上的部落過節,但少部分寶山、梅山人選擇在此過聖誕。晚會也吸引了居住在附近的漢人鄰居們,分享聖誕節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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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街道。大愛園區的四個教派裡(基督長老、安息日、真耶穌、天主教),只有兩個教會,但仍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平安夜的重要儀式--報佳音。從午夜過後到清晨,廣大的園區內,報佳音歌聲此伏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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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南沙魯族人待著蠟燭,在冷風和夜露中聚集,從愛農教會出發,準備報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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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偌大園區裡報佳音,南沙魯人帶著音響上路。與往年報佳音會在每戶前停留,合唱聖歌,等待每戶人家接受牧者的祝福不同,這一次用錄製的聖歌代替現場合唱,出動多位長老同時為多戶人家祝福。族人說,沒辦法,園區實在太大了,「每一個都唱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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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祝福,屋主攜老扶幼,點起蠟燭,加入報佳音的行列。隊伍從一、二十人到接近百人,迤邐整條長街。這是族人相聚的機會,在外工作求學的年輕人招呼好久不見的友伴,行動不便的老人家驅動著電動車緩緩跟隨。

走完兩個多鐘頭,雖然又冷又累,大家仍聚集到教會虔誠禮拜到天明,顯示部落對節日的鄭重以待。天亮後,回家休息一下,整天的聖誕節活動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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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清晨,長期在部落進行關懷陪伴的工作者,在教會前張掛起南沙魯居民的相片供大家自由認領。鏡頭裡,部落的每位大人小孩無一遺漏,紀錄的是八八風災一年來,大家共同經歷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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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整天就是部落的運動會。前一天已經在教會旁闢出空地,砍除雜草,搭起球網。玩球是每年聖誕節一定要有的活動,今年也在大愛園區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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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孩子到快八十歲的老人家都要參加,輸贏都歡喜,現場笑聲和驚呼不斷。入住一年來,族人這次聚在一起,不是為了開嚴肅的會議,討論部落的未來或生活的問題,而是放下一切,專心大玩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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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也有自己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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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有獎。獎品來自前一夜報佳音時各家的愛心捐贈,多半是衛生紙、塑膠勺等實用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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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教會前依然燈火同明。耆老辦成聖誕老人帶來有獎問答,大人小孩都準備了表演節目,也邀請桃源鄉的族人或漢人來同樂。聖誕節的活動,要一直持續到26日。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禮納里系列(4)部落入住儀式:出發的第一步

終於能夠離開營區或賃屋而居的生活,來到正常的房屋居住,是生活重建的路途上相當重要的里程碑。對於三個部落的居民來講,禮納里是全新的家屋,也是重要的喘息空間。

禮納里部落入住儀式:出發的第一步

2010年12月25日,在南台灣溫暖的冬陽中,「禮納里部落」熱鬧舉辦居民入住典禮,從今以後,禮納里之名將正式取代瑪家農場,現身於屏東縣的官 方地圖上。三個入住的部落從12月20日起便開始陸續領鑰匙準備搬遷,手腳快些的居民甚至已經將新家布置完畢,得以在新家度過第一個安穩的聖誕節;但大部 分的居民仍在搬移家具、油漆粉刷的程序中,慢慢走上安居之路。

在忙碌的搬遷過程中,好茶部落的李瑞珍算是手腳挺快的居民,已經在家門口架上了「舊好茶獼猴咖啡」的招牌。與弟弟共享一間「兩戶雙拼型」房屋的李瑞珍表示,今年能夠入住禮納里,終於讓三年來憂煩不定的心情穩定下來。

「我沒有住在隘寮營區,是在外面租房子,營區的空間根本不夠住。三年來,沒有自己家園的焦急心情,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現在搬進來,就好了,很多事 情部落可以再慢慢商量,大家心情安定了,就不會吵架了。」淡淡幾句話,道盡了部落對於離散生活的忍受已經到了極限的緊繃感,幸賴永久屋落成,能讓公共討論 在條件更充裕的狀況下進行,以免讓惡劣的情緒影響了部落的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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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揭碑儀式,禮納里部落正式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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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永久屋居民?

話說如此,並不代表好茶部落在瑪家農場的家屋分配過程便流於輕忽。李瑞珍以自己為例,能夠入住此地,也是部落共同決定的結果:「我們部落的習慣就 是,雖然是長子繼承,但若遇到婚姻不好的姊妹要回來部落,你還是要留一間小房子給她住。我就是因為單親,帶一個小孩回來,所以我跟我弟弟才會分戶,現在跟 他分開住,但還是拼在隔壁,可以互相照顧。」

林瑞珍進一步解釋:「好茶部落自己審核永久屋資格的時間花了半年,因為考慮得很細膩,所以比較慢。大家也是因為跟我生活了很久,知道我的心在部落裡,捨不得讓我離開,才讓我獨力擁有一戶。」

但是,與好茶部落隔著「長榮百合小學預定地」遙遙相望的大社部落似乎就沒有如此幸運。大社部落的伊誕表示,部落原來申請了245戶永久屋,最後僅核 發174戶,「永久屋的申請與審核都很沒原則,也不尊重部落的決議,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充分討論。」相較於好茶等不及要入住的焦急心情,大社部落領取鑰匙的 人數相對較少,搬家的進度也相對緩慢與沉默。

甚至在入住儀式會場,仍有大社居民偷偷耳語:「反正山上的地都是好的,只是路不通而已,到時候申請不到,大家還是可以回去。」高雄永久屋基地核配過程造成部落分為「有房子」與「沒房子」兩群人的窘境,似乎持續在屏東上演。

被迫遷離原鄉?大社:集體面對。瑪家:應該抗議。

居民雖以「可以回去山上」做為安慰自己的方式,但在日前的簽約儀式中,引起居民譁然的「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贈與契約書」第六條規定:「丙方 (即部落居民)及其配偶與共同生活之直系親屬應同意於取得住宅所有權之日起三個月內或乙方(及屏東縣政府)公告之遷離期限遷離原居地,並不得再回原居地居 住及建造房屋。」與「丙方應自簽訂本契約…經乙方通知日起一個月內入籍第一點所示門牌之住宅。逾期未入住生活及入籍者,視為無配住住宅之急迫性及必要性, 並依第七點之規定處理。」居民是否可以如願返鄉重建?

伊誕表示,大社部落的族人雖然當場疑慮重重,也聽說依法可以自行刪改契約內容,但大家最後還是選擇了一起簽下合約。「不要有人簽、有人沒簽,有人拿 筆改掉,有人又沒改到。既然縣政府當場跟我們說,會呈文給營建署要求修改第六條,我們就來看看他會不會改,如果他不會改,我們要大家、一起集體來面對這件 事,不要個人自己面對。」

伊誕甚至表示,若第六條的問題無法解決,大社族人不排除集體放棄禮納里的永久屋,全數回山上重建。「這個事情還是要部落討論才能決定,我們現在還沒決定,但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對於這個問題,瑪家部落的蔣來義也氣憤地表示,政府與世界展望會說明不清,導致許多族人都有被迫離開傳統領域的疑慮。

「你要把話講清楚嘛!部落都還不太理解。我們在山上的房子是不是以後就要變工寮?不能回去過夜只能回去休息?如果這些問題都不講清楚,我們剛剛其實就很想給他難看,這應該要抗議。」以貴賓身分盛裝坐在馬英九總統附近的蔣來義,在盛大儀式後仍然無法消除心中的疑問與不平。

與位於河床地、2007年遭到梧棲颱風滅村的好茶部落相比,瑪家部落與大社部落的基地並未全毀,僅因莫拉克風災而有危險之虞。當初因為畏懼天災而決定遷村的部落,面對山下生活無著、永久屋核配不明的情形,免不了又想選擇回到山上重建。

沒有耕地的部落,何處紮根?

相對於兩個「有退路」的部落,好茶部落的「傳統領域」,亦即舊好茶部落,距離禮納里部落更加遙遠,卻斬斷不了族人與土地的連結。李瑞珍表示,自己每個月大約會回舊好茶住兩個禮拜:「禮納里沒有農地,我們要怎麼養活自己?我們要怎麼把自己的時間換成貨幣?我並不想到時候到園區外面當乞丐,造成大社會的困擾!」

原本打算在馬英九致詞時上前抗議的邱姓好茶居民「大黑熊」,也憤怒地表達同樣的看法:「這裡不是什麼永久屋,我 們是遷村!這不是我生長的地方,也不是我發展的地方,沒有完整的傳統領域、沒有農地,這裡好像只是一個睡覺的巢,不是一個家,讓我回山上去,我沒有辦法在 山下用新台幣過生活!」一語道破了好茶搬進禮納里最敏感的問題之一:我們究竟是遷村,還是災後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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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安置政策的民眾遭到警察帶回家中,不准再接近會場

相對於大黑熊對於貨幣經濟的批判,能以煮咖啡維生的李瑞珍,也以類似的哲學來看待山上與山下的生活差異:

「我賣這個獼猴咖啡,跟山上是有關係的。我們的舊好茶在三十年前遷村以後,都沒有什麼人進去,後來猴子就帶來許多咖啡樹的種子,讓咖啡在那裡自然生 長,算是一種野生咖啡。我們把他取名為『獼猴咖啡』,就是一個感謝猴子的意思。我每個月回山上兩個禮拜,在山下賣咖啡兩個禮拜。錢,只要可以讓我買米、 鹽,可以交小孩子的學費就夠了,賺那麼多錢做什麼呢?不是變成了貨幣牛、貨幣的奴隸了嗎?」

以租代售,如何逃離貨幣經濟的牢籠?

「貨幣牛」的批判雖然鏗鏘,但目前的禮納里部落有部分居民必須以「以租代售」的方式來償還永久屋興建的十萬七千元經費,暫時無法逃離貨幣經濟的牢籠,也很難發展社區貨幣等方式解決部落於平地生活的適應不良。

以好茶部落為例,現有的177戶永久屋中,原本由縣政府核定符合永久屋資格的僅有99戶,餘下以遷村模式經「分戶」與「部落會議」 而決定使其入住的永久屋住民,均必須以租金方式來負擔房屋的興建成本。住戶可以選擇一次付清十萬七千元;或以半年為一期,以一期六千元的價格,分二十期償 還,分期付款方案須多付兩萬元。

雖然屏東縣政府原民處副處長蔡文進曾公開表示「若部落真的有困難,縣政府將專案處理。」對於乍經劇變、甫得安定的居民來講,仍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李瑞珍便表示,自己無法一次付清十萬元,就算分期付款要付比較多錢,她還是只能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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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珍與他的獼猴咖啡

喘口氣,重新出發。

無論如何,終於能夠離開營區或賃屋而居的生活,來到正常的房屋居住,是生活重建的路途上相當重要的里程碑。對於三個部落的居民來講,禮納里是全新的家屋,也是重要的喘息空間。

已經將新家佈置地相當雅致的好茶居民賓拿流便得意地表示:「以後你們要找我,不要再去龍泉營區了啊,我在這裡喔!」並迫不及待地邀請朋友來到家中坐 坐。房屋內陳列著他從新好茶、舊好茶搬下來的陶藝與動物骨架,一件件都是遷徙的痕跡與回憶,終於在禮納里部落有了安身之處。至於未來的種種難題?「就等先 搬進來再說吧!在營區或在外面租房子的時候,這些根本連談都不能談,大家一談就吵架。」李瑞珍這樣總結。

生活有了基礎架構與遮風避雨的隔間,才能開始從容討論如何改善、如何修正。禮納里家屋的重要推手謝英俊建築師,也在園區中來回穿梭,鼓勵居民改造自己的家屋,重建自己的生活:「重建會要居民簽一個約,說什麼房屋改建要尊重原作者的智慧財產權,我們是原作者,我們主張我們的智慧財產權內容就是:大家趕快改造自己的家屋吧!」

在結構中處處保有改造空間的家屋,雖然也遭到部分居民批評「好像還沒完工的樣子!」卻也保留了居民自我營造家屋的無限可能。正如眼下看來難題重重的 重建之路,同樣需要禮納里居民靠自己的力量、智慧與團結精神來解決,讓禮納里這個新生部落,真如其傳統之名一般,成為一個「大家可以一起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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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古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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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居民賓拿流的家屋,已經佈置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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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6:三村村長帶來故鄉的泥土,灑在禮納里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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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儀式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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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在屋後曬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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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永久屋旁的空地打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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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房子佈置聖誕節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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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英俊建築師鼓勵大家多多改造家屋,才算尊重了他的智慧財產權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禮納里系列(3)律師:拿起原子筆,刪除永久屋契約爭議條文!

林三加律師提醒族人,可以把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條文用筆仔仔細細地、一字一句地劃掉,契約的簽訂本來就應該在雙方你情我願的狀況下進行,這是人民受法律保障的權利。

禮納里系列(3)律師:拿起原子筆,刪除永久屋契約爭議條文!

( 圖/ 何欣潔。律師表示,拿起原子筆劃掉不適合的條文 )

在12月25日耶誕佳節即將歡喜入住瑪家農場的四個部落,近日卻因一紙「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贈與契約書」再度陷入憂愁與疑懼。早在高雄縣以「不平等贈與契約」引起諸多爭議的永久屋基地契約,在屏東縣的版本裡,更變本加厲地以遷徙與戶籍登記自由做為受贈永久屋的條件;居民一旦入住永久屋,便等同失去回到原鄉重建的權利,換句話說,在莫拉克風災中受災的居民,將被迫永遠失去在傳統領域中營造家屋、延續文化的權利。

契約第六條:永遠不得回鄉。

引起爭議的條文主要在「不得回鄉重建」與「強制遷移戶籍」兩項。屏東縣政府所發放的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贈與契約書第六條第一項中規定:「丙方(即部落居民)及其配偶與共同生活之直系親屬應同意於取得住宅所有權之日起三個月內或乙方(及屏東縣政府)公告之遷離期限遷離原居地,並不得再回原居地居住及建造房屋。」即表達相當清楚,不但不得回到原居地居住,連建造家屋的權利都必須放棄,否則便失去受贈永久屋之資格,屏東縣政府有權利將之收回。

於同條第二項中則規定:「丙方應自簽訂本契約…經乙方通知日起一個月內入籍第一點所示門牌之住宅。逾期未入住生活及入籍者,視為無配住住宅之急迫性及必要性,並依第七點之規定處理。」本條更清楚地限制了部落戶長被憲法所保障的戶籍遷徙自由,引起部落譁然。這項規定為高雄縣版本的永久屋贈與契約所無,除了逼迫居民離開原鄉,更以戶籍強迫遷移的方式來斬斷居民與原鄉的所有連結。

律師:簽約雙方地位平等,刪除爭議條文再簽約。

長期關注災區重建法律問題的律師林三加表示,基於私法自治原則,簽約的雙方應該居於平等地位,不應該有一方拿出契約、強迫另外一方接受的情事。林三加律師認為:「族人若對爭議條文尚有疑慮,可以直接拿出原子筆,劃掉爭議條文,再行簽名。」

林三加律師提醒族人,可以把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條文用筆仔仔細細地、一字一句地劃掉,契約的簽訂本來就應該在雙方你情我願的狀況下進行,其實,族人如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寫入契約中,這是人民受法律保障的權利。

至於已經簽約的族人,也不需要過於擔心。林三加律師表示,我國民法上對於簽約的當事人有許多保護方法,例如74條規定:「法律行為,係乘他人之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使其為財產上之給付或為給付之約定,依當時情形顯失公平者,法院得因利害關係人之聲請,撤銷其法律行為或減輕其給付。」便可以適用在本次的簽約事件中,

因縣政府並沒有給與部落足夠的空間與時間瞭解契約的內容,也沒有恪盡將契約內容充分翻譯為族語的義務,顯然欲趁居民亟欲離開臨時安置所的急迫心情、與其「無簽訂永久屋契約經驗」的懵懂之下簽約,族人得依法撤銷此份契約。

不過,林三加律師也提醒族人,雖然這些協商權利均受法律保障,但爭取過程必將耗費時間,可能延遲族人入住永久屋的時間,想要爭取權利的族人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在高雄與屏東輪番上演的永久屋契約爭議,不僅造成居民人心惶惑,也讓各界捐贈永久屋的美意蒙上一番陰影。

災難社會若已是今日台灣必須面對的未來,則今日「災民」之爭議即可能是你我明日的命運,我們到底需要怎麼樣的重建?各界捐贈物資予災民若是基於「平等互助」的情義,何以執行單位可以「施捨贈與」的高傲心態為之?瑪家農場的入住居民若能勇敢地拿起原子筆,刪掉戕害部落自主重建之路的爭議條文,將是台灣社會重新思考這些問題的機會。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南沙魯原地重建系列(1)我們要把民族國小留下來

早期南沙魯尚無民族國小時,當時的學童都必須到瑪雅村內的民權國小上課,李長榮說:「我們以後要回來的族人,他們的小孩子要念哪裡?去民生嗎?去民權嗎?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莫拉克災後近五百天,因風災受到嚴重破壞的民族國小卻遲遲未復建,上周四(16日),民族國小校長、老師以及家長在杉林大愛園區活動中心針對未來將蓋在愛農教會前的國小進行校名的討論,但當天到場的家長僅C區住民,B區和A區的居民卻沒有集體到場,會中雖投票表決校名為「民族國小」,但因與會者並未包含各區的住民與家長,周一(20日)將再舉行一次校名的公聽會。DSC09416DSC09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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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500天,民族國小原址仍維持風災時的原貌,上圖攝於2010年8月9日,下圖則為本月中央重建會與國外學者前往南沙魯視察時所攝。

民族國小教師謝綺燕同時也是學生家長,與同是民族國小教師的丈夫打亥在災後均選擇原鄉重建,目前仍有兩個孩子在山下的民族國小就讀(註),謝綺燕表示,16日的投票,她並沒有表態,「其實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如果這個學校是叫做民族國小,雖然名字是這樣,但我們都知道本質上已經不是民族國小了,如果叫做其他名字,那又表示民族國小沒有了。」再怎麼選擇都是拉扯的情況下,她選擇不表態。

18日晚間,山上的南沙魯村民在部落餐廳舉行部落會議,由重建會會長李長榮主持,會中決議部落將集體聯署「留下民族國小」並將聯署結果發文通知原民會、縣府、教育部等相關單位,盼望中央各部會正視原鄉的教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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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南沙魯尚無民族國小時,當時的學童都必須到瑪雅村內的民權國小上課,李長榮說:「我們以後要回來的族人,他們的小孩子要念哪裡?去民生嗎?去民權嗎?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子女均就讀民權國小的溫宗義說:「國小不能沒有,那是未來學習、教育的地方。」溫宗義認為,在杉林大愛園區內的住民,並不只是只有南沙魯村的居民,「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個民族先留下來,雖然現在還看不到。」

Sihu的孫子在災後轉學到仁武的國小念書,每逢假日,Sihu就會下山接孫子回山上和玩伴一起過「山上的生活」,Sihu強調,留在山上的人希望保留民族國小,並不是要跟山下的族人搶學校,而是希望民族國小可以被保留下來,「不要今天一開會,明天山下的人就說我們在搶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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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村民Sihu強調,山上的人並不是要跟山下的搶學校

按照原住民族教育法之規定:「根據憲法增修條文第十條之規定,政府應依原住民之民族意願,保障原住民之民族教育權,提昇原住民之民族教育文化,特制定本法。」基於此,南沙魯村民在苦等民族國小重建一年無果後,決定為自己的下一代站出來,只為了要把民族國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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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民族國小在災後暫借旗山國小校舍維持正常教學至今。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禮納里系列(2)垂死前的掙扎:部落會議決議「再度無效」!

對當天簽約的過程大社部落麗菁也表示,今天這個簽約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墓地、沒有耕地,我們去年就知道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永久屋)不是白白得來的。

前言:瑪家農場在12月25日即將入住之前,許多行政流程以及手續正在一步一步進行。這個月的14到16日屏東縣政府分別在隘寮營區、瑪家村以及龍泉營區協助即將遷居至瑪家農場的魯凱族、排灣族人辦理簽約手續。

但由於簽約前,與災區族人簽訂的「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政與契約書」並位於簽約前的時間到部落說明,而是在簽約前當天派縣府逐一說明條例,以及透過部落族人的翻譯,才讓族人理解當天要遷的事什麼內容?

部分族人對此表示,對於簽約條文的內容,需要花一點時間翻譯給部落的族人了解,要當天就簽下還尚未清楚的合約,只會讓部落發出更多不理解的聲音。

另外,雖然族人可以先考慮18、19日再到屏東縣政府辦理即可,但是對災民來說,這麼短的思考時間,大社部落族人表示,「只是在做垂死前的掙扎」。以下是瑪家農場入住前的簽約相關整理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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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0日領鑰匙,12月25日入住儀式。

好茶部落、瑪家部落、大社部落分別在12月的14、15、16三日,在各部落安置的場所舉行永久屋的贈與契約以及買賣契約的簽約手續。

縣政府也表示,若是族人無法在這三日做辦理的族人,屏東縣政府也在18、19號星期六、日兩天會在屏東縣政府繼續幫族人辦理入住前的手續,並在一切手續完成後,族人可在20日到瑪家農場領取鑰匙。

舉手表決,先暫停簽約!!

因為對內容上有許多的不清楚,因此在16日的大社簽約場次,簽約的程序一度中斷。大社部落排灣族人對於簽約的流程,沒有事先讓部落族人知道條文內容,在當天要族人做決定。

大社族人勒格艾表示,「縣政府當天所念的條款,是部落從來沒聽說過的。也表示這樣的說法,好像是部落還是歸族人的,講的很好聽。」

他也表示,族人該簽的還是會簽,但是至少在文字上我們要很清楚,我們的立場是什麼?!至少我們也要清楚知道搬到瑪家農場之後,舊部落該怎麼辦?

我們要有機會表達我們的意見,如果內容有不符合族人的條款時,我們也該有時間去爭取並且修改。

對此,屏東縣政府也表示,此永久屋簽約條款是內政部所訂定的合約內容,並且各縣市的莫拉克受災戶的簽約內容都一樣,不可能做大幅度的更改。

部落會議的決議算什麼?!

雖然在簽約過程雖然族人一再表示,面對族人的決議,請縣政府尊重。但是基於公務的關係,即便在這樣的決議下,縣政府還是要將當日該完成的工作做完才可以離開。

族人對此也表示不滿的說,那我們剛才的決議,算什麼?!勒格艾表示,「我們已經請縣政府先離席,你們卻又說要按照公務流程到三點結束才能離開,那你們把我們放在哪裡?!」

內政部頒布的簽約條款,屏東縣政府的基層部門只能遵照中央的指示到部落執行。而部落的意見縣政府也只能先將公務執行完成,才能將部落族人的意見表達到中央。

重建的溝通過程至今要遷入瑪家農場前,仍就發生溝通窒礙難行的狀況,部落會議的決議,對縣政府來說,還是得先將例行性公務完成才能往上呈報部落會議的決議,當場由大社村長主持的部落會議決議又算什麼?!看來,即將遷入100多戶大社部落族人所共同舉手表決的「部落會議決議」還是比不內政部白紙黑字所頒佈的1張簽約書來的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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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在貪什麼,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對當天簽約的過程大社部落麗菁也表示,今天這個簽約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墓地、沒有耕地,我們去年就知道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永久屋)不是白白得來的。

今天我們想要一棟白白捐贈的房子,那我們到底要付出什麼代價?!合約書上面寫的很清楚,一個月內只要入住的人遷了這個合約,就要把戶籍遷入到瑪家農場,也就是說大社部落會變成空城。

那對於大社部落以後會變成空城,甚至只剩下幾十個人留在大社部落,我不知道大社部落會是什麼樣的狀態?

比如說,那邊如果沒有人居住的情況,路到底會不會修?我們不知道。我們現在擔心的事以後不能回去大社部落。她表示,說實在的政府路不修了,我們一樣回不去。

她也一再提醒族人,「合約上白紙黑字瑪家農場是「永久屋」不是「中繼屋」。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是請你們想清楚,沒有白白得來的,想要這個房子就要付出代價。」

垂死前的掙扎

對於要入住瑪家農場的族人以及不同的部落族群來講,每一個遷居至瑪家農場的受災戶的處境與狀況截然不同,相對的對於遷居的心態更是有許多不同的聲音。

部落族人雖然擔心自己的土地以及未來山上遷居的日子,但是對於已經沒有家可回的好茶村居民,在這樣的狀況下又能夠有什麼選擇?

大社部落族人面對這樣的狀況表示,剩下的思考時間也只是在做「垂死前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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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簽約瑪家農場永久屋合約時,大社部落族人一度中斷簽約流程,舉手表決,表事先開部落會議,讓部落族人都清楚了解況在做後續的簽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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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4日,在隘寮營區好茶魯凱族人的簽約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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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完畢後,縣政府也發給簽約戶「入住小叮嚀」,提醒族人入住後的一些生活規範及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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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政與契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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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教育:肯定自己,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原住民小學教育的過程要讓學童自己知道「他是誰?」。陳再興表示,這不是要去否定其他的人,而是要去肯定自己。肯定自己,也欣賞別人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前言:

在99年10月24日舉辦第一場座談子題為「教育體制內外談教育改革」後,在12月18 日星期六及將在三地門山中天餐廳舉辦,瑪家農場山林小學系列座談(二) :部落教育創生 —山、百合、琉璃珠的故鄉

此次座談特別邀請,崇蘭國小陳美惠老師、民族國小張新榮校長、慈心國小張純淑女士、中研院民族所周惠民研究員、縣政府顏慶祥處長,一同來分享部落的教學經驗。

三地國小校長陳再興在第一場座談會中表示,有部落才有學校,學校是部落的一份子,而不是學校大於部落,應營造部落學校生命共同體概念。

而面對明年度即將在瑪家農場召生的長榮百合國小,這次接續的第二個座談及將要討論的是在部落內的教育創生將如何結合部落文化。對於即將招生的長榮百合國小陳再興也表示,瑪家農場的長榮百合國小,未來也是做民族小學的方向,並且也是做實驗小學的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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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教育,是否定原住民的教育。

部落的文化誰再決定?這就是大家習以為常的生活狀態就是文化。但是陳再興也表示,過去的教育,是否定原住民的教育,這個非常恐怖。所以在小學的時候,讓孩子知道他自己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他表示,「部落教育:肯定自己,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原住民小學教育的過程要讓學童自己知道「他是誰?」。陳再興表示,這個不是要去否定其他的人,而是要他去肯定自己。肯定自己,也欣賞別人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他也提到,「所以我們常問,紮根文到底要做什麼?」他表示,「國語、數學也是很重要,但是自己的東西要先站穩住,就是自己的文化的認同。」

文化基礎愈深,自己獨特的特質就會呈現出來。

陳再興也表示,這樣未來面對外界文化資訊的衝擊,也不會出現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問題。站住腳後,反而是自己的文化基礎愈深,到更高階的時候看東西會不一樣,自己獨特的特質就會呈現出來,文化特徵就會很明顯。

他也分享過去的教學經驗說,「『我』會不一樣,是因為背後深厚文化養成的不一樣,這也就是我們再說的『存在的價值』。」

部落教育存在的價值,外來將如何「存在」?

面對霧台國小分校問題的處境以及山下魯凱族小朋友的學習問題。他也表示,政策不能再回去,當下可以去積極爭取的就是長治分台基地的分校空間。

現在是莫拉克的非常時期,離災不離村,而村的概念是裡面要有基本的生活機能空間。現在霧台鄉民遷至長治分台,那邊是有足夠的理由去為遷山下的原住民學童找到一個是和學習的教育環境並且設立學校。

面對路況不穩定的台24線,對災區學童上學的路線族人實為擔憂。八八風災後,瑪家農場基地以及長治百合部落的族人,所有的生活機能以及新生活步調都還在適應中。

而小朋友的學習環境也跟著遷村的變數有所變動,未來長治基地以及瑪家農場基地的原住民學童的教育環境將會如何發展,記者將為您做相關追蹤報導。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禮納里部落系列(1)Rinari,一起走吧!瑪家農場永久屋

位於瑪家農場的永久屋,即將完工入住,經部落與各界討論,命名為「禮納里Rinari部落」,安置好茶、大社、北葉、瑪家四部落居民。我們將持續記錄此區永久屋的生活變化,與其他永久屋聚落互相參照。

編按:位於瑪家農場的永久屋群,即將完工入住,經部落與各界共同討論後,命名為「禮納里Rinari部落」,安置好茶、大社、北葉、瑪家四部落居民。我們將開設「禮納里部落系列」類別,記錄此區永久屋的生活變化,以與其他永久屋聚落互相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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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禮納里Rinari部落( 瑪家農場永久屋)簡介

杉林大愛村 禮納里Rinari部落( 瑪家農場永久屋)
入住日期 99 / 2 / 11 99 / 12 / 25(預計)
總戶數 752戶 483戶
坪數選擇 14 / 28 / 34坪 32坪
家屋形式 統一形式,灰色洗石子外牆,類似精舍 兩種形式,屋頂傾斜,類似小木屋
命名模式 由慈濟命名,標示「大愛」系列 鄉公所、村長、部落頭目、教會牧者、世界展望會等共同討論,結果一致通過以「Rinari(禮納里)部落」為基地名稱
宗教信仰中心與居民人數比例 現有752戶住戶共享:一、教堂兩座二、佛堂一間(原活動中心) 瑪家部落:3座教堂好茶部落:4座教堂大社部落:2座教堂

(各部落戶數均在兩百戶左右)

公共空間 活動中心(即上欄之佛堂)、耆老中心、手工藝教室 社區活動中心、部落藝廊與圖書館、備災教室、文化傳承設施等等
援建NGO 慈濟基金會 世界展望會
部落間緩衝空間 無,甚至有混居現象 顧慮魯凱與排灣之間文化差異,留有部落間緩衝空間。
建造人力 慈濟志工 部落居民
社區是否有援建單位圖騰
教育機構 大愛小學(將於近期召開說明會) 目前僅預留空間,由張榮發基金會認養。有山林小學之構想。

二、基地狀況與歷史變化

由世界展望會援建的瑪家農場永久屋已於日前完工,好茶、大社、北葉、瑪家四部落居民即將進住。瑪家農場在傳統領域上屬於瑪家村與北葉村,排灣族的名稱為Rinari,意為「我們一起走,大家一起往那兒去的地方」。(註1)

以漢人的思維來敘述的話,瑪家農場基地的主要聯外道路為省道台24線、縣道187及185號,主要範圍高程介於海拔120~245公尺之間,屬於台地地形,中央平緩、兩側陡峭。其中僅平緩地區可做為開發之用,面積約29公頃。

早在2007年,屏東縣政府便有意以此塊基地解決屏北山區原住民因災遷徙的空間壓力,以及部落內人口結構變化而產生的建地不足課題。2007年8月13日梧提颱風風災,土石流淹沒著名的魯凱族好茶部落,好茶居民被臨時安置在隘寮營區,等待瑪家農場規劃完成,便預備長期定居。

2009年8月8日,莫拉克颱風重創屏北地區,好茶部落遷建瑪家農場計畫被迫重新規劃,與大社、瑪家等聚落重新協商空間分配與使用議題,規劃單位也由災前的台大城鄉基金會變更為太乙工程顧問公司。在台大城鄉基金會原本的規劃中,瑪家農場被分為三個「聚落永續發展區」,每個發展區包含住宅區、未來擴建用地、公共設施、區域內道路與農地,分別為六公頃、七公頃與十三公頃。

與現行的規劃方案相較,與部落經濟生活緊緊相依的「農地」空間不見了,其他文化傳承設施亦因災後進駐部落增加而有壓縮減少現象。

在莫拉克災後的新分工中,太乙工程顧問公司僅負責總體規劃,亦即建立可開發土地形態與規模、研議相關公共設施與維生系統之配置內容,家屋的重建與規劃部分則由世界展望會及謝英俊建築師團隊負責。

原本在世界展望會與謝英俊建築師團隊的討論中,家屋規劃原則有二:一是以部落意識為主體進行家屋規劃,二是以協力造屋的方式來完成家屋營造。但在重建的過程中,一度曾經因為中央政府希望在風災周年前讓災民入住,而要求營造團隊必須在78天內完成319戶(目前增加為483戶)永久屋,使得援建團隊希望居民參與營造過程的時程表承受莫大壓力。但團隊最後仍堅持與部落居民共同營造家屋,未因上位者要求風災周年的政績而倉促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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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好茶部落,右側瑪家部落,遠處大社部落。(圖片提供/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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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社部落永久屋基地位置。(圖片提供/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

三、基地空間配置與家屋風格

如同表格所述,與第一批落成的杉林大愛永久屋社區相比,在援建團隊與居民的共同協商下,瑪家農場的家屋坪數均為32坪,免除了「14坪永久屋怎麼塞得下全家人?」的爭議。

家屋形式上近似於歐風小木屋,雖不至於與慈濟的「精舍風格」一般令人詫異,卻也有屋頂斜率過高,予人壓迫感、屋頂無法放置傳統石板的疑慮。在社區公共空間動線規劃上,瑪家農場各部落間均留有緩衝空間,且讓部落維持原有鄰里關係、居住在一起,與杉林大愛村中原有鄰里關係模糊、原漢混居的情形大相逕庭。

曾在杉林大愛村中引起數波爭執的宗教空間規劃上,瑪家農場各部落都擁有兩座以上的教堂,並留有部落文化傳承設施空間。

當然,這些空間的配置僅是規劃者的設想與擘劃,實際上是否會運作得如此完美,端賴使用者如何營造自我生活的空間。但若規劃者自始便沒有預留居民自行開展新生活的基地,一味按照己身價值觀要求居民遵循特定生活模式,入住之後的混亂與反彈自也可想而知。瑪家農場永久屋基地的設計思維,事實上處處可見「留白」的空間,這是謝英俊建築師團隊自九二一以來一貫的風格。

謝英俊建築師表示:「營造一個家是多麼困難的事,沒有一個建築師可以幫居民打造完美的家,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個框架,讓居民自己去填滿它。」謝英俊建築師的在瑪家農場的永久屋結構以輕鋼架興建,盡量保持開放性,讓居民可以自行置換成石板材質,維持傳統家屋風貌;也可以在家中人口增加時,讓住民自行增建室內空間;最重要的是,家屋在規劃時,前後院均保有加蓋「遮雨棚」的空間,讓住民在此可以繼續營造「門前烤肉、泡茶、喝酒」的互動模式,也能在屋後營造兒童的遊戲空間與晒衣場。

「在其他地方,如果人們有這樣的需求,就會被定義成『違建』。因為前後空間不足,一加蓋就產生防災或妨礙公共通道的疑慮,這裡預留了建築呼吸的空間。」謝英俊這樣闡述他對瑪家農場永久屋的設計思維。

但在這樣的設計思維之下,瑪家農場永久屋仍有些許問題。在台大建築與城鄉所2009年環境規劃與設計實習的期末報告書中,便明確點出數個問題:如住宅分佈密度過高,可能破壞原有鄰里單元、頭目家被分配在部落之位置、青年會所、祖靈屋也因部落無法參與規劃而消失。

78天完成永久屋的政治口水雖然沒有兌現,卻已經狠狠擠壓了部落參與施工與微幅調整的空間;在整地工程進行時,也將瑪家農場原生樹種砍伐殆盡,無疑是對政府近年來節能減碳口號的一大諷刺,謝英俊建築師亦對此表示可惜:「可惜我們只是房子的設計團隊,不是規劃團隊,看到他們這樣搞,就知道他們不專業。留著原來的樹木也可以施工呀!」

除了整體空間規劃上的部分疏失,謝英俊建築師團隊設計的家屋仍引來部分批評,目前主要集中在屋頂斜率過高、房屋隔音不佳兩個部份。對此,謝英俊建築師回應,傾斜的屋頂可以增加收納空間;但台南藝術大學藝研所的曾旭正教授卻認為,平屋頂一樣可以有收納空間,這樣的設計方式實在對使用者有點壓迫感。

關於房屋隔音不佳問題,謝英俊建築師則回應:「都是一家人,談什麼隱私權呢?我們去大陸,全家人都睡在一頂帳篷裡、同一個炕上,怎麼會有家戶內隱私權。」隱私權固然是近代興起的觀念,在學理上可有批判討論的空間,但是否會造成居民在實際使用上的不便?部落是否能接受家人之間的聲響被彼此聽得一清二楚?這就與其他永久屋的空間品質一樣,靜待居民遷入後才能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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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屋設計保留了戶外空間使用彈性,居民可自行運用,無違建問題。(圖片提供/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

註1:

縣政府表示,這次基地命名特別邀集鄉公所、村長、部落頭目、教會牧者、世界展望會等共同討論,結果一致通過以「Rinari(禮納里)部落」為基地名稱。

縣政府原住民處說,瑪家農場是原住民早期活動範圍,瑪家鄉原住民一直延襲傳統地名Rinari(羅馬拼音)來稱呼這個地方,去年莫拉克颱風侵襲屏東縣原住民部落,經擇定在瑪家農場安置三地門鄉大社村、瑪家鄉瑪家村、霧臺鄉好茶村。

在討論基地命名的會議上,與會的三地門鄉及霧臺鄉代表均表示尊重原來的地名,與會的霧臺鄉鍾思錦牧師表示,從文化面來說,應該尊重在地名稱,而最後表示意見的瑪家鄉大頭目徐春美表示,瑪家農場屬於她們家族的,Rinari是這個地方本來的名稱,所以還是要以這個名稱來稱呼它。

原住民處指出,為了讓外地朋友了解,所以冠上漢譯名稱「禮納里」,命名一經確定,這也代表著一個象徵排灣族、魯凱族共同生活的新居地Rinari(禮納里)部落即將誕生。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縣市合併後 新科里長的山上山下

三位新科里長均表示,目前最需要釐清的是,縣市合併之後,鄉內的重建、計畫應該與哪一個單位聯繫?對於目前部落最迫切問題,里長坦言:「就是道路,水蜜桃的產季又要到了,路 如果沒有好,東西很難送下山。」

12月25日後,高雄縣市將正式合併,那瑪夏鄉三村將改制為南沙魯里、瑪雅里、達卡努娃里,日前三合一選舉後,里長當選人分別為李惠民、林義山、孔効平。其中,李惠民為現任那瑪夏鄉鄉民代表,孔効平則是原達卡努娃村村長。

面對縣市合併後,那瑪夏各項政策的對話窗口可能都會有所異動,加上那瑪夏三個里均有居民入住杉林永久屋,形成三里長的里民服務的範圍擴及杉林鄉與那瑪夏鄉,孔効平說:「以我們達卡努娃的人口,應該是民族和民權加起來都還要多,但是這個Anuu(李惠民)要跑的範圍比我還要大,他有雙連堀、錫安山還有大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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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新科里長:李惠民、林義山、孔効平

台21線何時通?重建會:設計公司已進行鑽探,3月提出建議

三位新科里長均表示,目前最需要釐清的是,縣市合併之後,鄉內的重建、計畫應該與哪一個單位聯繫?林義山表示,目前還沒有正式合併,「還不知道體制更動之後,業務窗口是哪一個單位?災後的工程、經費要和誰爭取?」,對於目前部落中最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林義山也坦言:「就是道路,水蜜桃的產季又要到了,路如果沒有好,東西很難送下山。」

今年春天的水蜜桃季,那瑪夏的居民多半仰賴宅配公司上山統一將水蜜桃載送下山,也有部分居民自行開車運送,但在那瑪夏鄉境內的台21線通往小林、五里埔的道路依舊是泥石便道,現階段的道路修復雖仍在進行,但主要是搭建鋼便橋,預計農曆年前可以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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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村內已有鋼便橋可行,現階段村莊內正進行駁坎的工程

行政院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綜合規劃處處長張恒裕表示,「副執行長陳振川在今天拜會高雄市副市長,希望在縣市合併後,不會有交接介面的問題。」針對居民憂心的道路問題,張恒裕回應,目前台21線的選線已委託設計公司規劃,「設計公司會在明年3月提出建議,提出建議之後才會有相對應的經費,現在他們也都在做鑽探的動作。」

學校、汽油、救護車在哪裡?

而三民國中遷建的問題,林義山提到,先前曾在鄉公所舉辦協調會,會中決議將學校遷建至達卡努娃,但現在選舉後,是否會有變動仍是未知數。對此,達卡努娃村長孔効平則表示,現階段學校遷建地點改在達卡努娃村中加油站附近。

民權國小的重建進度則仍在文化遺址的探勘,至於山上山下的南沙魯居民都關心的民族國小重建進度,張恒裕說,未來學校將蓋在愛農教會前的空地,「會有小學跟幼稚園」。

而盼了一年的中油,終究沒有「上山為大家加油」,孔効平轉述加油站的業者的說法,「中油說,因為現在走的都是便道,按照規定,中油要走公路才能送油上來。」如同汽油一樣,盼了一年的四輪傳動救護車,至今仍未在那瑪夏鄉內出現。

重建為重,其他次之

孔効平並且質疑那瑪夏鄉代表會為何在重建為重的當下,集體出國考察,「還積欠廠商一千多萬的工程款,路燈也沒有修,怎麼還在這個時候出國?」他並提到,就他所知,唯一沒有隨著代表會出國的代表僅李惠民一人,李惠民說:「這個經費是本來就有的,每個代表有五到六萬的出國旅費,但是我覺得這個時間點不對,大家都要重建,怎麼會選在這個時候出國考察?村莊都ok,我才有心情去想其他的。」

八成村民都選擇永久屋的南沙魯村,選舉期間曾有「誰當上里長就能給誰工作」的傳言,李惠民說:「里長就只有服務,沒有人事權,哪裡有工作,我可以幫里民、幫我的族人問,幫他們爭取,但我沒辦法給誰工作啊!你看這個八八臨工,都有結束的一天,政府跟慈濟都沒辦法給,怎麼可能里長有這樣的權力?」

對於未來的願景,李惠民說:「保留南沙魯部落的完整性,讓生活無法維持的族人以後還能夠回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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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教會的姊妹教會─路竹教會舉行點燈活動時,山上山下的南沙魯人一同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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