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耕,而是無以為立–大海的孩子與土地的故事

花蓮港口土地的爭議懸而未決,如今東部發展條例若未經修改直接通過,將大開民間企業BOT東部「環境敏感區域」的大門,東部地區許多原住民所擁有的傳統領域將等著宰割,完全違反原住民基本法的精神…

編按:即將在立法院通過的「東發條例」對花東地區將造成非常巨大的影響。一群關心東發條例的地方人士,製作了系列專題,共有7篇文章,介紹東部目前面臨開發難題的各個部落或地區。閱讀系列其他文章,請見文末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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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蘆葦為什麼長得這麼快,我都看不到田了,而我的駝背也沒辦法伸直了。這些孩子再不回來,我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海了。孩子們再不回來,我走過的路,你根本也找不到,因為都是被草蓋住了。回來吧!部落的孩子們……。我的歌聲是因為我的腳步順著礁岩,我看海浪使我學會了舞蹈……你可知道我們的舞步來自海浪,你可曾見過海浪停止拍打。歌聲與舞蹈讓你的生活更踏實。你已經擁有一切,為什麼還要更多……

港口部落老頭目Lekal Makor

土地孕育文化,失去土地的民族,一百年也換不回失去的文化。

迤邐蜿蜒的東海岸上散布著許多部落,因著海岸山脈和太平洋的夾擊,這些部落緊鄰著台11線公路上的小小腹地呼吸著。不似花東縱谷的廣大耕作腹地和鐵路運輸等建設,海岸線鮮少有人駐足,加上開發較少,因而孕育出這些部落依山傍海的獨特生活個性。

港口部落地處秀姑巒溪與太平洋交界出海口北側,包含石門、石梯坪、港口、大港口四個區域,距離台東市或花蓮市兩個小時的車程,幾乎就在台11線公路的中心地帶。這裡的阿美族人稱其部落為 Makuta’ay(馬古達愛),意思是「河水混濁」之意,部落的人每日望著大海,看著秀姑巒溪出海口時而渾濁時而清明的海水,展開一天的生活。

記得部落裡的老人家和我說起當年求學的事,交通不便的年代,學期的開始,十幾歲的孩子得在天還未亮時徒步行走至豐濱後,穿越海岸山脈到達縱谷上的光復住上一宿,次日再搭六個小時車程的煤炭火車到花蓮市區上課;即便現在穿越海岸山脈的光豐公路、瑞港公路已有建設,但是路程崎嶇,少有人行,地處偏遠的港口部落卻也因此保留了非常完整的文化傳統和歲時祭儀。

失去部落傳統領域,多年抗爭無疾而終

幾百年來這片山海孕育了港口阿美族人的文化,聯繫著一代又一代港口人的情感,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台灣政權的轉移,本來就擁有這塊土地的港口部落族人卻被指控侵占國土,進而造成文化流失的情況。

以現今石梯坪一帶的土地為例,日據時代,石門段和秀山段一帶的旱地被劃為傳統領地,因為港口部落的人早已在此處種植地瓜、芋頭、高粱,並蓋有工寮和石頭堆疊的地界。國民政府來臺後, 這些傳統領域卻逐漸為林務局、國有財產局、花蓮縣政府、東海岸國家風景管理處拿走,改成露營區、觀光服務處……。民國62年到83年間港口阿美族人還必須向國有財產局承租才得以使用這些土地。

在此期間,政府公告原住民土地可增補編劃保留地,於是79年起部落的人便向政府申請,並以為傳統領地就可以拿回來,沒想到七年後,豐濱鄉公所寄來一張公文:「由於當時保留地的承辦人員流動性太大,所以從79到82年間登記的所有資料全部遺失。」其後部落族人四處陳情,國有土地財產局對71年申請原住民保留地的回應是,「國家沒有經費,你申請,我沒有辦法辦理」。

東海岸國家風景管理處在奪走這些旱地做為觀光建設時,竟無視於地面上已興建超過五十年的工寮和地界,並表示:「那個地方完全沒有開墾的痕跡!」在此耕種數百年的港口部落族人便不明不白失去了土地……,此後經過部落一波波的抗議行動,政府雖然受理補辦增劃編保留地的申請,但是目前仍然卡在行政院原民會與國產局間,沒有進展……。

一直記得部落阿嬤的眼淚,那天是部落族人準備上山砍竹子蓋活動中心的日子,出發前,Lafay姐從花蓮打電話回來,電話的那頭是Poton阿公的靈位,Lafay姐先到靈位前向父親說明部落即將要做的大事,以及向政府要求償還傳統領域一事的進度,電話的這頭則是阿嬤用母語向過世的阿公訴說的心心念念……。被政府侵占的傳統領域是Poton阿公生前奮鬥十幾年、到死還記掛在心上的事,也是許多港口人心裡的痛,沒有土地和文化的民族,無以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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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部落為台灣少數還保有完整祭儀的古老部落之一。傳統一旦中斷,則傾全力也難以挽回流失的文化。

部落無價文化資產與公部門的商業情結

港口部落的美讓公部門一直想在港口的土地上大肆發展觀光事業,因此繼承父志的Lafay姐對於被侵占的傳統領域一直積極地想要回來,因為這些土地是公部門極想用作觀光建設的地方。民國82年國有財產局將石門段的823、592地號無償撥用給東管處,計畫興建「多功能公園」,希望規劃農產品展示區、樂舞展演場、花卉區、停車場,甚至希望港口的豐年祭樂舞能搬至園區表演;東管處也曾計畫在秀姑巒溪左岸的靜浦外環道規劃民宿區,將派出所及旅遊服務中心遷至該處……;而月洞早以為豐濱鄉公所編收營運,鄉公所想將月洞更名為蝙蝠洞來吸引更多的遊客以利地方觀光事業……。

可是,有誰想到與秀姑巒溪和太平洋潮汐俱為一體的月洞,是自古以來港口阿美族舉行祈雨祭的地方?有誰想到規劃農產品展示特區美意的背後,應該先做好農產品的輔植?當港口豐年祭的歌舞不在其獨特的空間與時間上展現時,那腳步下的舞蹈、口裡吟唱的祭歌便不再有意義。而我們確實已經擁有一個九族文化村了,何必再有一個!

豐年祭的夜晚,就著公路旁的雜貨店和港口青年聊起部落的故事,對許多港口的孩子來說,離開部落到都市工作是一條必經的離家道路,部落的就業機會幾乎沒有,教育水準不高的他們只得向都市尋找發展,可是說起故鄉,部落青年堅定的說:「老了一定會回家!」這裡有太多他們的回憶了,也許是小時候家族的換工經驗,在石梯坪的附近,好幾戶人家在自己的土地上輪流幫忙、耕作,爸爸用傳統農具轟轟作響打著稻穀;也許是典型的海洋性氣候,下過雨的傍晚,在農忙完的田裡遇見大黃蛇而躊躇不前,媽媽輕聲哄著:「別怕!別怕!」;又或者是物資缺乏的鄉下,收割完稻米後,有智慧的長者留下幾塊沒有施藥的田地,夜晚,孩子們就在此起彼落的呱呱聲中捉田雞,回家加菜……。

這些港口的孩子說:「這塊土地從我阿公的阿公的阿公的……就養育了我的阿公的阿公,我的阿公又用著這塊地養大了我,一代接著一代,早就串起了我們的記憶和情感……」

文化、血脈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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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土地孕育了港口阿美族人的生命觀和歲時祭儀,也承載著部落孩子對自身文化的認同和血脈。

相較於在部落長大後才到都市工作的港口青年,或是很小就離開部落而不再回鄉的都市原住民孩子,我問十歲就被父母帶到台北生活的Diway:「即使可能丟掉工作為什麼每年還是回來參加辛苦的豐年祭?」Diway說:「因為從小就看著我的阿公、爸爸跳啊,而且還有對部落的責任。」對港口的孩子來說,腳底下踩得每一個舞步、每一塊土地都乘載著文化和接連不斷的血脈,是對祖先的懷念,是對萬物的崇敬,是自身對部落責任的體認!

海風輕拂,等待第二天祭典到來的漫漫長夜惹人困倦,以為公路旁的寂靜就是整個世界,部落的青年卻道:「你聽,那山頭很熱鬧!我們的弟弟正在某處接受試膽的考驗!」我尋著青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夜色裡,只留龐然的一抹重墨靜靜矗立在路旁,那是港口祖先的長眠之地,在都市生活如我的漢人早已失去與大自然連結的本能,但對港口的孩子來說,即使年紀輕輕就離家工作,並沒有失去對山野的敏銳,山林裡的動靜清清楚楚,更不用說他們提起早年接受試膽考驗時,一開始非常害怕,但到後來已能感受來自祖先和山林的善意。

後來,我才知道除了對土地的認同和情感,每個港口的孩子還有自己對海的記憶,那是從小跟著阿嬤撿拾貝類和海菜的海岸,是與同伴相約聚集跳水的黑洞,是兩次差點丟掉性命的暗溝,是徹夜站在秀姑巒溪出海口撈捕魚苗的冰冷海水。祖先對大自然的敏銳觀察,讓這裡的孩子很早就知道秀姑巒溪、海和月洞裡的水是一體的……,

住在大灣的Lekal說:「小時候農作收穫時節,家裡的長輩會將收穫的稻穀和地瓜以簡單的竹筏載運,然後從大灣沿著海岸游回大港口,途中累了便在礁岩上休息,有時順便也抓幾條魚,而部落的祖先早已為這一路上經過的礁岩取了名字……。」這些礁岩是梵梵口裡要成為阿美勇士試煉的巴克力藍、是爾嬈的家族世代守護有著勇士遺落項鏈傳說的項鏈海灣、是……

違反原住民基本法精神的東部發展條例

如今,港口部落的土地問題懸而未決,東部發展條例卻已箭在弦上隨即將進入立法院審議。國民兩黨的東部發展條例皆明訂「公有土地者,目的主管機關得辦法撥用後訂定期限以出租、設定地上權、信託或以使用土地之權利金或租金出資方式提供民間機構使用」,國民黨版本更直指不受相關土地法、國有財產法及地方政府公產管理法令的限制,土地使用審議變更程序以不超過一年為限,且必要時可下放至(縣)市政府辦理規劃及招商作業。

此項發展條例若未經修改直接通過,則大開民間企業BOT東部「環境敏感區域」的大門,東部地區許多原住民所擁有的傳統領域將直接交予政府部門宰割,完全違反原住民基本法的精神,也無從保障諸如港口等原住民部落的土地議題。

當我們以為政府部門獨自或與民間企業合作規劃的大型觀光事業可為地方的原住民族帶來利益時,可否想過其替地方文化和環境生態所帶來的衝擊及傷害?而原住民就業機會及經濟收入真的因此而增加嗎?還是又是個用它者的角度觀看,以為嘉惠當地發展實際上消費在地文化的剝削行為?台東三仙台部落和都歷的阿美族文化中心就是最好的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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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政府部門未加考量部落的文化、歷史和民情而強佔土地,並執意推展觀光事業,真的能嘉惠當地居民嗎?

不是不耕,而是無以為立

沒有土地的民族,便沒有文化,因為土地是孕育文化的母親。當已逝的老頭目心底呼喚著部落的孩子回家,可是田蕪耕草漫生,部落的孩子又怎麼能傳跳著海浪的舞蹈?

(閱讀「東部發展條例」系列文章,請點選這裡)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泰武國小,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

泰武國小你好,我是黃○○,你未來過的好嗎?我是你永遠的朋友,你知道你要搬來這裡嗎?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一下子搬到佳平,一下子搬到佳興,現在又要搬到萬金營區,你會覺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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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武的孩子寫給泰武國小:「你知道你要搬來這裡嗎?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童言童語中,也透露著對新環境新生活的不安。

「泰武國小你好,我是黃○○,

你未來過的好嗎?我是你永遠的朋友,

你知道你要搬來這裡嗎?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呢?

一下子搬到佳平,一下子搬到佳興,

現在又要搬到萬金營區(新赤農場),你會覺得好嗎?

我希望你可以快快樂樂地跟我們一起長大。」

12月23日,冬陽照耀,泰武國小於泰武村永久屋基地-新赤農場舉行動土典禮。儀式遵循排灣族傳統進行,呼喊、鳴槍、頌歌、敬祖靈、敬酒以及立碑,將原來刻有泰武國小的石碑,有在新的校區立了起來。泰武國小的孩子將心裡想跟學校說的話,寫在小卡上,掛在從山上的舊校區移到新校區的老榕樹上,遙望北大武山。image002

八八風災創傷深山裡的泰武村及泰武國小,地層斷裂,地表嚴重滑動,因此不得不被迫遷離原居地,從海拔八百公尺的地方移居平地。一年多來,歷經八次選址,終於選定位於萬巒鄉萬金村的新赤農場做為簽村永久屋的興建基地。

泰武國小認養單位BenQ明碁友達基金會會長吳國隆表示,校園設計融入排灣族的文化意涵及當地的語彙,北大武山、南大武山、百步蛇、陶壺等意像呈現,泰武國小雖然離開了群山環繞,但在新部落、新校區仍可被排灣族文化懷抱的環境生活、學習,自信地發揚自己的文化。預計民國一百年八月八日落成啟用。

泰武國小校長伍麗華說:「把我們榕樹請到這個地方,我們跟這塊土地的祖靈,也跟我們聖山(北大武山)的祖靈宣告,我們要到這裡來安居樂業。」

伍麗華校長表示,之前學校曾舉辦過「未來學校」的畫圖比賽,有幅「方舟學校」的畫作,把學校畫在一稍大大的船上面,創作這幅圖畫的孩子寫道:「我希望學校可以蓋在船上面,這樣淹大水的時候,我們學校就可以飄來飄去。」

另外一位即將畢業的孩子也寫道:「親愛的泰武國小,我們要畢業了,我會想你,我還不知道你怎樣,可是我還是會見到妳,希望你學校不會再被颱風吹壞,我一定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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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童言童語,總讓人會心一笑,也讓備感心疼,顛沛流離的日子,泰武國小的學童渴慕一個安全、安定且快樂的泰武國小陪著他們成長。

伍麗華校長甫接掌泰武國小,即遇到八八風災、遷村、遷校等問題,而今伍麗華校長驕傲地向屏東縣教育處長顏慶祥報告,泰武國小老師不負教育使命,雖然經歷一年多來的顛沛流離,泰武國小沒有一天讓孩子的受教權及教學品質受到傷害。但他也擔心學生數會減少,因為泰武村核定通過戶僅117戶。

部落耆老吟唱著:「我們用琉璃珠,搭起一座與天齊高的橋,為了抬高您在我們心中的尊貴…」,泰武古謠傳頌敬天愛人亙古不變的情懷,從高山到平地,從台灣到國際…。image005

部落耆老吟唱頌讚,亙古不變的道理,將要在新的部落繼續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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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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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有「屏東縣泰武國民小學」的石碑,是從舊校區移來新校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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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頭目與明碁友達基金會會長吳國隆同喝連杯酒,表示結盟為好友之意。頭目也起了一個原住民的名字Ibun送給吳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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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校區移來的老榕樹,掛滿孩子對故土的思念及新土的期待。老樹佇立,遙望來時的巍巍大武山。image011 image012

「鳴槍」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我們終於一起歡暢:勤和村災後第一年團聚的聖誕節

今年的桃源鄉勤和村,有一個不同與往年的完整聖誕節慶。回想去年此時,雖然活動如期舉行,但是燭光零星。今年部落日常生活逐漸恢復,避難屋蓋好了,山上、山下族人也經常共敘舊誼。

今年的桃源鄉勤和村,有一個不同與往年的完整聖誕節慶。回想去年的此時,雖然點燈、報佳音等活動如期舉行,但是燭光零星。原因是,當時多數的族人都還安置在陸官營區,只有少數人先行回部落整理;且正逢災 後不同選擇的人之間尚有心結,希望移居樂樂段與爭取原地重建者兩派間相互側目,參與者皆大嘆人心不再,原有的「勤勞和睦」氣息已失。雖如此,當12月08 日知道行政院重建會的官員要來勤和劃定特定區域時,所有村內族人仍集結於村莊入口抵擋,顯現了勤和族人災後分崩離析中難能可貴的團結。

今年2月初結束營區安置之後,除了部分移居杉林永久屋的族人之外,七成族人陸續返鄉。共同面對了2月19日驟雨50-100公釐、5月23、24日 豪雨便橋斷路的震撼教育;經歷了六月雨季堤防堰塞湖的心驚膽跳、八月底三颱環伺的有驚無險,到了九月底凡那比秋颱時,村民已是好整以暇地進行囤積糧食、注 意水位的熟練備災應變動作,反而平地市區毫無準備地陷入水鄉澤國處境。

一年下來,村民努力爭取避難工寮與公用避難屋,希望離災不離鄉的樂樂段永久屋申請亦見成果。除了因為農產價跌與路斷造成生計艱難、部落的農路復建與基礎安全工程尚未啟動之外,部落中農務與日常生活漸漸地恢復,住永久屋的族人也常常利用假日、婚喪喜慶之便回故鄉共敘舊誼。

於是,今年從12月1日點燈日起,教會青年便動員裝飾全村路口的聖誕燈,各家家戶戶也紛紛將聖誕樹裝扮出來,傳遞一年將近、慶祝耶穌誕生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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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點美麗的聖誕燈飾

24日晚上七點,勤和平安夜禮拜,主日學兒童、青年會、中壯年都有獻詩表演活動,共同歡慶平安,領受聖餐,並且為新生兒命名受洗,為新嫁入本部落的新娘取名。在精心佈置的教會中,全體在鄉族人享受了聖誕節慶開啟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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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長老領唱詩歌(右)主日學小朋友獻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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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為村中新生而命名與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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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領受聖餐(右)中壯年共唱聖歌

25日凌晨三點起,在青年會帶頭領唱「普世歡騰」的歌聲中,牧師與長老敲啟每一戶信徒的門帘,彷若2000餘年前天使告訴牧羊人耶穌誕生的好消息。 直至凌晨五點半繞行完全部落,百餘人共執燭光,青壯年、老人家與嬰孩都服老攜幼參與了,在牧師與長老的帶領下共同步入教堂,進行各團契詩歌禮讚的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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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孩童與青年以大大歌聲扮演報佳音小天使(右)燭光熄滅了我們來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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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人潮越聚越多形成一條銀河(右)繁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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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中引領大家進入教堂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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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勤和青年團契獻詩(右)老中青共同融入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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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歡慶喜樂(右)親愛的我們終於渡過一年艱辛

禮拜之後,伴著一夜未闔眼的興致,除了老人家不耐寒冷回家休息之外,孩童與青年還有連串的球賽趣味競賽等節慶活動共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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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的趣味競賽

25日晚上的重頭戲,是聖誕晚會;舉辦抽獎、摸彩與部落兒童、青年、婦女各自準備的表演活動。甚至許多移住杉林的族人都專程回來參加,大家盛裝打扮,不錯過這一場一年一度的村內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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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童的表演與興奮的媽媽阿姨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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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婦女會表演活動-能幹活也能歌舞的布農族婦女(右)小朋友的表演

回味起今年的報佳音,族人說:八八風災以前啊,人更多、更熱鬧,可以擠滿勤和的馬路。不過,依照往年慣例,今年的勤和族人仍將從聖誕一直歡慶、親友同聚到元旦。他們得意地說:「我們布農族啊,一年可以過三次年,聖誕、元旦、漢人舊曆年」。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南沙魯原地重建系列(2)一年以後,第二個聖誕節

聖誕夜晚上,部落青年在球場舉行「Live演唱會」,部落青年架起投影機與銀幕,播放災後五百天以來,南沙魯的點點滴滴,有在平台上的無奈、在直升機上的茫然、在瑪雅村親手寫下「可能的死亡名單」時的沉重。

莫 拉克五百天後,南沙魯原鄉重建的居民在山上度過了第二個聖誕節。去年此時,因為莫拉克帶來的傷痛太沉太痛,過去挨家挨戶報佳音的方式有所轉變,改為村民們 集體拿著蠟燭繞行村莊一圈,在幾個在風災時首當其衝的地方一起禱告。今年,山上的聖誕節回到了過去的模式,在教會集合,一同唱完族語版的平安夜後,點燃蠟 燭,開始報佳音。DSC04556
(圖/劉瑋婷)

原本計畫在周五就開始聖誕節的活動,但考量到在山下工作的族人以及外地的朋友,今年的聖誕節相關活動在時間上做了些許調整。25日白天,大人小孩們 聚集在教會旁的運動場玩遊戲,每一項遊戲都是由村民們自己設計道具、遊戲過程,每個年齡層都能有機會參與,而在遊戲進行的同時,部落的婦女們也在一旁準備 午餐,待到自己參加的遊戲開始時,立刻放下手邊的菜刀與鍋碗,直奔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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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打亥)

有別於以往,今年的聖誕節,南沙魯多了許多外來的訪客,包含長期關心南沙魯的台南社大、紀錄片工作者蔡一峰、許慧如等人,從災變之初,到五百天後的 南沙魯,紀錄片工作者先行在共同餐廳播放關於南沙魯的片段影片,村民們坐在一起,笑著說:「唉呀!Tama Nu (李長榮)你的鏡頭比較多,準備很久喔!」或如村民Ibu、里長Anu和身旁的朋友、家人看著影片回想當時。

聖誕夜晚上,部落青年也在球場舉行「Live演唱會」,一首接著一首唱著,一旁的台南社大成員不時發出讚嘆:「他們的聲音真好聽!」。午夜,部落青 年Aziman架起投影機與銀幕,就著運動場,播著自製的影片,影片的內容是災後五百天以來,南沙魯的點點滴滴,有在平台上的無奈、在直升機上的茫然、在 瑪雅村親手寫下「可能的死亡名單」時的沉重,村民Ibu笑著和Aziman討論起當時的場景,頰邊卻帶著淚水。

坐在台下觀看影片的Cina Abus,看著影片,用母語問著Aziman,照片是誰拍的,跟著,Cina Abus跟著配樂唱起聖歌,那是南沙魯每周一同練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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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打亥)

聖誕夜,村民在教會裡上禮拜,重頭戲是部落中的長輩們共同呈現的舞蹈,以及各項表演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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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打亥)

26日凌晨4點,南沙魯開始報佳音,由長老們挨家挨戶的給予祝福,Aziman說:「以前報佳音的時間更早,現在因為村莊的人變少了,所以報佳音的時間沒有這麼早,一下子就報完了,但是我們還會繞村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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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瑋婷)

這一年,又過去了,南沙魯的燭光依然在聖誕夜中搖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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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瑋婷)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親愛的朋友,阿禮見!

旱季來臨,我們回家了,帶著簡單的家當,五金工具、貓、狗、鴨鴨,還有人。回家的感覺,問阿福就知道,東嗅嗅,西嗅嗅,我們也是。

編按:本文為阿禮部落留居戶在旱季回山之前,寫下的心情。雖然山下避難屋沒有進展,但留居戶發展生態旅遊,準備山居永續之路的努力仍然持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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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季來臨,我們回家了,帶著簡單的家當,五金工具、貓、狗、鴨鴨,還有人。

回家的感覺,問阿福就知道,東嗅嗅,西嗅嗅,我們也是。再熟悉的牆垣畦角總是透著新意。

乾淨清爽的空氣,讓我們的心肺舒暢,久違的山巒,不禁令人嘆息…。這幾天,媽媽總是三不五時用一種魯凱特有的悲腔,詠唱她對家園變故的情懷。孩子們 聽了,搖頭吭鼻有點不以為然,小聲苛責著吶!這就是代溝吧。我們有很多夢想要修補,忙碌中忍不住要坐下來享受寧靜,急甚麼,簡慢從容的生活步調不就是留居 山林的福報嗎?

這幾天寒流報到,山上6度的濕冷空氣,濃霧中烤火取暖兼燒水,打水洗澡真像小時候在花蓮鄉下的生活。年紀大了吧,總覺生活別再往前衝,美麗的事務也在回憶裡。

莫拉克風災496天以來,只維持了一個月的電力,在今年四月的時候。目前,山上沒有電、沒有通訊,道路也要在本月20號之後封路整修,公告是到元月30日。這段期間我們不方便和外界隨時聯絡,部落格也只能等下山再補記,就像現在。

這次下山,是為了到百合社區〈永久屋〉上最後一堂初階班的皮雕課。待會兒採買完畢,我們又要上山了。

等路修好,親愛的朋友們,阿禮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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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當簡單,工具、貓、狗、鴨鴨,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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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空地安頓鴨鴨,泰德靈光乍現,想養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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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我們一起流浪,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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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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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ky怕我們下山把牠留在山上,整天守著阿六寸步不離,讓阿六都嫌牠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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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鴨有點不習慣山上的氣候,太陽一出來,就在院子裡踢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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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小鴨仔帶回避難基地的時候,很多人告訴我們這種綠頭鴨,要剪斷雛鴨的翅膀末節,不然牠們會飛走。我們覺得那樣做很殘忍,心想飛了就飛了。現在,牠們長大了,到了山上果然每天都會飛出去,還好,牠們會找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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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中烤火取暖兼燒水,打水洗澡真像小時候在花蓮鄉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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汛期在山下製作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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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月亮繞著地球跑,地球繞著太陽跑,太陽帶著成員在銀河旋臂裡….呵呵呵,到阿禮一窺天上的奧秘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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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感覺,問阿福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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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過期的咖啡。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大愛生活系列(19)第一個聖誕節

第一次在偌大園區裡報佳音,南沙魯人帶著音響上路。這一次用錄製的聖歌代替現場合唱,出動多位長老同時為多戶人家祝福。族人說,沒辦法,園區實在太大了,「每一個都唱會受不了。」

12/24~12/26大愛園區展開了一連串聖誕節活動,這是居民們入住大愛園區近一年來,迎來的第一個聖誕節。對信仰虔誠的部落族人而言,聖誕節意義非凡;尤其全村大多數族人都遷入園區的南沙魯村更是如此。一年以來,居住在大愛園區的南沙魯族人努力適應乍然來到山下的生活,歷經種種難以為外人道的艱辛,但族人都在聖誕節中,相聚一堂,放下所有生活上的壓力,同喜同樂,相互祝福。

以下為聖誕假期兩日的圖像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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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戶戶早已經陸續張掛起聖誕裝飾,各逞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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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國小發起了清掃社區的活動。聖誕節前夕,老師帶著放學的孩子們來道園區清掃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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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日晚間,愛農教會進行禮拜。除了南沙魯族人,其他各村的基督教友也參與。獻詩中有聖歌,也有以布農古調的方式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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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農教會禮拜同時,位在B區(桃源鄉聚居處)的喜樂廣場上,桃源鄉的居民已經率先開始了聖誕晚會。散戶遷移到園區的桃源鄉族人,有不少人回到山上的部落過節,但少部分寶山、梅山人選擇在此過聖誕。晚會也吸引了居住在附近的漢人鄰居們,分享聖誕節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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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街道。大愛園區的四個教派裡(基督長老、安息日、真耶穌、天主教),只有兩個教會,但仍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平安夜的重要儀式--報佳音。從午夜過後到清晨,廣大的園區內,報佳音歌聲此伏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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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南沙魯族人待著蠟燭,在冷風和夜露中聚集,從愛農教會出發,準備報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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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偌大園區裡報佳音,南沙魯人帶著音響上路。與往年報佳音會在每戶前停留,合唱聖歌,等待每戶人家接受牧者的祝福不同,這一次用錄製的聖歌代替現場合唱,出動多位長老同時為多戶人家祝福。族人說,沒辦法,園區實在太大了,「每一個都唱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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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祝福,屋主攜老扶幼,點起蠟燭,加入報佳音的行列。隊伍從一、二十人到接近百人,迤邐整條長街。這是族人相聚的機會,在外工作求學的年輕人招呼好久不見的友伴,行動不便的老人家驅動著電動車緩緩跟隨。

走完兩個多鐘頭,雖然又冷又累,大家仍聚集到教會虔誠禮拜到天明,顯示部落對節日的鄭重以待。天亮後,回家休息一下,整天的聖誕節活動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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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清晨,長期在部落進行關懷陪伴的工作者,在教會前張掛起南沙魯居民的相片供大家自由認領。鏡頭裡,部落的每位大人小孩無一遺漏,紀錄的是八八風災一年來,大家共同經歷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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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整天就是部落的運動會。前一天已經在教會旁闢出空地,砍除雜草,搭起球網。玩球是每年聖誕節一定要有的活動,今年也在大愛園區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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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孩子到快八十歲的老人家都要參加,輸贏都歡喜,現場笑聲和驚呼不斷。入住一年來,族人這次聚在一起,不是為了開嚴肅的會議,討論部落的未來或生活的問題,而是放下一切,專心大玩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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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也有自己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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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有獎。獎品來自前一夜報佳音時各家的愛心捐贈,多半是衛生紙、塑膠勺等實用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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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教會前依然燈火同明。耆老辦成聖誕老人帶來有獎問答,大人小孩都準備了表演節目,也邀請桃源鄉的族人或漢人來同樂。聖誕節的活動,要一直持續到26日。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禮納里系列(4)部落入住儀式:出發的第一步

終於能夠離開營區或賃屋而居的生活,來到正常的房屋居住,是生活重建的路途上相當重要的里程碑。對於三個部落的居民來講,禮納里是全新的家屋,也是重要的喘息空間。

禮納里部落入住儀式:出發的第一步

2010年12月25日,在南台灣溫暖的冬陽中,「禮納里部落」熱鬧舉辦居民入住典禮,從今以後,禮納里之名將正式取代瑪家農場,現身於屏東縣的官 方地圖上。三個入住的部落從12月20日起便開始陸續領鑰匙準備搬遷,手腳快些的居民甚至已經將新家布置完畢,得以在新家度過第一個安穩的聖誕節;但大部 分的居民仍在搬移家具、油漆粉刷的程序中,慢慢走上安居之路。

在忙碌的搬遷過程中,好茶部落的李瑞珍算是手腳挺快的居民,已經在家門口架上了「舊好茶獼猴咖啡」的招牌。與弟弟共享一間「兩戶雙拼型」房屋的李瑞珍表示,今年能夠入住禮納里,終於讓三年來憂煩不定的心情穩定下來。

「我沒有住在隘寮營區,是在外面租房子,營區的空間根本不夠住。三年來,沒有自己家園的焦急心情,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現在搬進來,就好了,很多事 情部落可以再慢慢商量,大家心情安定了,就不會吵架了。」淡淡幾句話,道盡了部落對於離散生活的忍受已經到了極限的緊繃感,幸賴永久屋落成,能讓公共討論 在條件更充裕的狀況下進行,以免讓惡劣的情緒影響了部落的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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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揭碑儀式,禮納里部落正式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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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永久屋居民?

話說如此,並不代表好茶部落在瑪家農場的家屋分配過程便流於輕忽。李瑞珍以自己為例,能夠入住此地,也是部落共同決定的結果:「我們部落的習慣就 是,雖然是長子繼承,但若遇到婚姻不好的姊妹要回來部落,你還是要留一間小房子給她住。我就是因為單親,帶一個小孩回來,所以我跟我弟弟才會分戶,現在跟 他分開住,但還是拼在隔壁,可以互相照顧。」

林瑞珍進一步解釋:「好茶部落自己審核永久屋資格的時間花了半年,因為考慮得很細膩,所以比較慢。大家也是因為跟我生活了很久,知道我的心在部落裡,捨不得讓我離開,才讓我獨力擁有一戶。」

但是,與好茶部落隔著「長榮百合小學預定地」遙遙相望的大社部落似乎就沒有如此幸運。大社部落的伊誕表示,部落原來申請了245戶永久屋,最後僅核 發174戶,「永久屋的申請與審核都很沒原則,也不尊重部落的決議,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充分討論。」相較於好茶等不及要入住的焦急心情,大社部落領取鑰匙的 人數相對較少,搬家的進度也相對緩慢與沉默。

甚至在入住儀式會場,仍有大社居民偷偷耳語:「反正山上的地都是好的,只是路不通而已,到時候申請不到,大家還是可以回去。」高雄永久屋基地核配過程造成部落分為「有房子」與「沒房子」兩群人的窘境,似乎持續在屏東上演。

被迫遷離原鄉?大社:集體面對。瑪家:應該抗議。

居民雖以「可以回去山上」做為安慰自己的方式,但在日前的簽約儀式中,引起居民譁然的「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贈與契約書」第六條規定:「丙方 (即部落居民)及其配偶與共同生活之直系親屬應同意於取得住宅所有權之日起三個月內或乙方(及屏東縣政府)公告之遷離期限遷離原居地,並不得再回原居地居 住及建造房屋。」與「丙方應自簽訂本契約…經乙方通知日起一個月內入籍第一點所示門牌之住宅。逾期未入住生活及入籍者,視為無配住住宅之急迫性及必要性, 並依第七點之規定處理。」居民是否可以如願返鄉重建?

伊誕表示,大社部落的族人雖然當場疑慮重重,也聽說依法可以自行刪改契約內容,但大家最後還是選擇了一起簽下合約。「不要有人簽、有人沒簽,有人拿 筆改掉,有人又沒改到。既然縣政府當場跟我們說,會呈文給營建署要求修改第六條,我們就來看看他會不會改,如果他不會改,我們要大家、一起集體來面對這件 事,不要個人自己面對。」

伊誕甚至表示,若第六條的問題無法解決,大社族人不排除集體放棄禮納里的永久屋,全數回山上重建。「這個事情還是要部落討論才能決定,我們現在還沒決定,但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對於這個問題,瑪家部落的蔣來義也氣憤地表示,政府與世界展望會說明不清,導致許多族人都有被迫離開傳統領域的疑慮。

「你要把話講清楚嘛!部落都還不太理解。我們在山上的房子是不是以後就要變工寮?不能回去過夜只能回去休息?如果這些問題都不講清楚,我們剛剛其實就很想給他難看,這應該要抗議。」以貴賓身分盛裝坐在馬英九總統附近的蔣來義,在盛大儀式後仍然無法消除心中的疑問與不平。

與位於河床地、2007年遭到梧棲颱風滅村的好茶部落相比,瑪家部落與大社部落的基地並未全毀,僅因莫拉克風災而有危險之虞。當初因為畏懼天災而決定遷村的部落,面對山下生活無著、永久屋核配不明的情形,免不了又想選擇回到山上重建。

沒有耕地的部落,何處紮根?

相對於兩個「有退路」的部落,好茶部落的「傳統領域」,亦即舊好茶部落,距離禮納里部落更加遙遠,卻斬斷不了族人與土地的連結。李瑞珍表示,自己每個月大約會回舊好茶住兩個禮拜:「禮納里沒有農地,我們要怎麼養活自己?我們要怎麼把自己的時間換成貨幣?我並不想到時候到園區外面當乞丐,造成大社會的困擾!」

原本打算在馬英九致詞時上前抗議的邱姓好茶居民「大黑熊」,也憤怒地表達同樣的看法:「這裡不是什麼永久屋,我 們是遷村!這不是我生長的地方,也不是我發展的地方,沒有完整的傳統領域、沒有農地,這裡好像只是一個睡覺的巢,不是一個家,讓我回山上去,我沒有辦法在 山下用新台幣過生活!」一語道破了好茶搬進禮納里最敏感的問題之一:我們究竟是遷村,還是災後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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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安置政策的民眾遭到警察帶回家中,不准再接近會場

相對於大黑熊對於貨幣經濟的批判,能以煮咖啡維生的李瑞珍,也以類似的哲學來看待山上與山下的生活差異:

「我賣這個獼猴咖啡,跟山上是有關係的。我們的舊好茶在三十年前遷村以後,都沒有什麼人進去,後來猴子就帶來許多咖啡樹的種子,讓咖啡在那裡自然生 長,算是一種野生咖啡。我們把他取名為『獼猴咖啡』,就是一個感謝猴子的意思。我每個月回山上兩個禮拜,在山下賣咖啡兩個禮拜。錢,只要可以讓我買米、 鹽,可以交小孩子的學費就夠了,賺那麼多錢做什麼呢?不是變成了貨幣牛、貨幣的奴隸了嗎?」

以租代售,如何逃離貨幣經濟的牢籠?

「貨幣牛」的批判雖然鏗鏘,但目前的禮納里部落有部分居民必須以「以租代售」的方式來償還永久屋興建的十萬七千元經費,暫時無法逃離貨幣經濟的牢籠,也很難發展社區貨幣等方式解決部落於平地生活的適應不良。

以好茶部落為例,現有的177戶永久屋中,原本由縣政府核定符合永久屋資格的僅有99戶,餘下以遷村模式經「分戶」與「部落會議」 而決定使其入住的永久屋住民,均必須以租金方式來負擔房屋的興建成本。住戶可以選擇一次付清十萬七千元;或以半年為一期,以一期六千元的價格,分二十期償 還,分期付款方案須多付兩萬元。

雖然屏東縣政府原民處副處長蔡文進曾公開表示「若部落真的有困難,縣政府將專案處理。」對於乍經劇變、甫得安定的居民來講,仍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李瑞珍便表示,自己無法一次付清十萬元,就算分期付款要付比較多錢,她還是只能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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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珍與他的獼猴咖啡

喘口氣,重新出發。

無論如何,終於能夠離開營區或賃屋而居的生活,來到正常的房屋居住,是生活重建的路途上相當重要的里程碑。對於三個部落的居民來講,禮納里是全新的家屋,也是重要的喘息空間。

已經將新家佈置地相當雅致的好茶居民賓拿流便得意地表示:「以後你們要找我,不要再去龍泉營區了啊,我在這裡喔!」並迫不及待地邀請朋友來到家中坐 坐。房屋內陳列著他從新好茶、舊好茶搬下來的陶藝與動物骨架,一件件都是遷徙的痕跡與回憶,終於在禮納里部落有了安身之處。至於未來的種種難題?「就等先 搬進來再說吧!在營區或在外面租房子的時候,這些根本連談都不能談,大家一談就吵架。」李瑞珍這樣總結。

生活有了基礎架構與遮風避雨的隔間,才能開始從容討論如何改善、如何修正。禮納里家屋的重要推手謝英俊建築師,也在園區中來回穿梭,鼓勵居民改造自己的家屋,重建自己的生活:「重建會要居民簽一個約,說什麼房屋改建要尊重原作者的智慧財產權,我們是原作者,我們主張我們的智慧財產權內容就是:大家趕快改造自己的家屋吧!」

在結構中處處保有改造空間的家屋,雖然也遭到部分居民批評「好像還沒完工的樣子!」卻也保留了居民自我營造家屋的無限可能。正如眼下看來難題重重的 重建之路,同樣需要禮納里居民靠自己的力量、智慧與團結精神來解決,讓禮納里這個新生部落,真如其傳統之名一般,成為一個「大家可以一起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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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古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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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居民賓拿流的家屋,已經佈置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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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6:三村村長帶來故鄉的泥土,灑在禮納里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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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儀式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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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在屋後曬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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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永久屋旁的空地打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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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房子佈置聖誕節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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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英俊建築師鼓勵大家多多改造家屋,才算尊重了他的智慧財產權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長治百合系列(13)學校蓋不蓋?屏縣府:再評估

台邦.撒沙勒表示,現在很多原住民沒有在自己的小學畢業,也沒有在部落生活過,這樣要鼓勵人才回流,似乎有點緣木求魚,因為他沒有在那裡生活過,沒有得到土地的滋養,沒有記憶,不可能對那裏有感情。

莫拉克重建委員會日前召集各部會、專家學者及部落代表,對於各永久屋基地的永續社區規劃進行會議討論。來義鄉公所表示,來義國小於八八之後被勘定為安全堪慮 的地區,内社分校又在凡那比之後遭大水沖毀,分校學生改往安全堪慮的本校就讀,公所曾在縣府的會議上提案,希望在南岸農場永久屋基地興建小學,但縣府未列 入考量。原住民籍的教授台邦‧撒沙勒也以自身的經驗感性地指出小學對於原住民部落在文化傳承上的影響。重建會副執行長陳振川現場也要求屏東縣政府,於12月底前,確定長治百合及南岸農場基地的學校興建與否及規劃配置等。

南岸農場基地設校!? 教育處:入住後再評估

南岸農場永久屋基佔地約20多公頃,紅十字會興建永久屋229戶,只佔掉一半的面積,另外一半未開發的土地該如何規劃?屏東縣政府表示:「視需要再興建。」但縣府幾次召開的會議中,地方所提出學校的需求都並未被列入考量範圍。

來義國小內社分校去年八八水災時教室地基遭掏空,張榮發基金會協助緊急搶修及認養,但今年碰上凡那比,災情更加慘重設備損失近兩千萬元。災後學校幾 乎與河床同高,11月初縣府邀請地質、土木專家會勘,考量附近地形有順向坡,又位處河道旁,加上全球極端氣候威脅,若原地復學恐有安全疑慮,因此縣府認為 不宜原地重建,原班原校都移往本校上課。但來義國小也是被重建會認定為安全堪慮地區內,居民提出這樣的質疑,為什麼不在永久屋基地設校?

屏東縣教育處國教課長楊英雪表示,重建會只是大範圍的認定來義鄉安全堪慮,但11月初縣府邀請的專家們認定來義國小的所在地屬安全,況且鄰近部落並未遷村。再者,南岸農場第一階段入住的僅229戶,是否達到設校標準,需視入住後的學童就學意願再行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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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義國小內社分校在凡納比風災再度重創,屏東縣政府邀集專家評估,不宜原地重建復校。

長治百合園區設校!? 教育處:已預留校地,仍需意願調查

莫拉克之後,通往山區的道路柔腸寸斷,霧台鄉半數以上遷村,學生也只得跟著下山,霧台國小教務主任唐仁忠說:「路況太不好了,誰願意讓孩子天天冒險上山。」

今年9月起,霧台國小向北葉國小暫借以安置山下的學生的校室被裁撤,10多個孩子接著又被安置在瑪家國中的閒置教室上課至今,霧台鄉的魯凱族人希望縣府能為霧台國小在長治百合園區另設分校,至少在天災來臨時,孩子們可以安心在山下上課,延續魯凱文化。

原住民籍教授台邦‧撒沙勒(魯凱族)也為兩個永久屋基地請命,他說他很心疼現在的原住民小朋友,擔心他們未來將何去何從,他說:「今天看到很多原住民沒有在自己的小學畢業,也沒有在部落生活過,而我們一直鼓勵要人才回流到部落,似乎有點緣木求魚,甚至陳意過高。因為他從來對那裡沒有感情,沒有在那裡生活過,沒有得到那邊土地的滋養,沒有那邊的記憶,不可能對那裏有感情。」

他認為,一個人從小建立對地方及對部落的認同,最重要的基地就是小學,所以這兩個地方,一定都要有學校被建立起來。

台邦‧撒沙勒舉了自己的部落好茶村為例子,當年好茶村從舊好茶遷村下來後,短短十年,部落人口就少了五分之四,因為學校不見了,小孩不得不被迫到平地去唸書,而孩子的父母也跟著搬往平地。

台邦‧撒沙勒激動地表示:「我之所以會回到地方與地方維持緊密的關係,是因為我的小學是在舊好茶國小完成的,所以我對那個地方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即 便是在外面生活很久了,我還是很願意回鄉,與我童年的好友族人一起努力。那樣的情懷很重要的根基是在小學建立起來,對地方、土地的情感。」

屏東縣教育處國教課長楊英雪說,長治百合園區內的學童人數約50至60人左右,但是否有留下就讀的意願還需調查,但已在長治百合園區內預留了0.8至1公頃的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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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越來越少的霧台國小(攝影/柯亞璇)

蓋學校不難 蓋完之後呢?

對於長治百合園區及南岸農場設校問題,教育部表示將會尊重屏東縣政府教育處的評估,另外,在學校重建方面,全由NGO團體認養,教育部未編列預算,屏東縣政府需自行尋求善款。

行政院重建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要求屏東縣政府12月底前確定兩基地是否設校,經費問題也請教育部協助屏東縣政府尋求善款支援,若不成,就請教育部提公務預算來做。

楊英雪課長說:「教育資源就這些,必須做最佳效益的發揮。」雖然部落有很多期待,但為避免在教育資源分配上排擠,所以縣府教育處不得不謹慎。在面對民眾的訴求時,相較於中央單位的豪氣,屏東縣政府顯得戒慎恐懼,畢竟蓋學校不難,但是後來的經營、開銷,還是得由屏東縣政府埋單,更何況五都之後,本來就窮的屏東縣所要面對的形勢更為嚴峻。

一個民族的文化、語言在哪裡傳承,最重要的基地應該在於部落及家庭內,若將體制內的學校視為文化傳承的重要機構,恐本末倒置。或許由部落內討論出部落文化的傳承機制,亦或體制外的教育,才能將民族的文化實在地活在族人的生活裡,而不是課本裡。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阿禮部落生態旅遊:這個夢想剛要開始

阿禮部落族人部分選擇留在山上放棄入住永久屋,山上的生態夢想才剛起步,住處卻尚無著落。對於山下避難空間無解的狀態,要如何解決?「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屏東縣政府又將如何解套?

前言:「這個夢想剛要開始」。屏東科技大學陳美惠老師與阿禮部落族人在民國97年開始推動的生態旅遊,在歷經莫拉克風災種種的困境,終於「夢想」踏入開始成行的道路上。

但諷刺的是,阿禮部落的留居戶至今的居所仍就沒也辦法解決,屏東縣政府原民處表示,現在面對阿禮留居戶申請避難屋的情形也是處於「無解的狀態」。

對於選擇留在山上的留居戶也正在處裡被劃定特定區域的訴訟問題。蠟燭兩頭燒的阿禮部落生態旅遊的「夢想」與發展將如何繼續推進?以下是記這所做的相關整理報導。

這個夢想剛要開始

12月10日阿禮部落災後參與保護監測行動計畫成果發表會在三地門舉辦,屏東科技大學陳美惠老師表示,這個夢想剛要開始,共同邀請大家來見證,能夠給部落力量,繼續往前走下去。

她也表示,八八風災阿里聯外道路重創,影響台24線生態旅遊推動的部分,也感謝各界的協助讓這個計畫能夠持續進行到今天這個階段。

曹啟鴻:政府不是說一套做一套。

八八之後,霧台鄉的阿禮部落與吉露部落都要搬下來這個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對於大家所擔心山上的土地問題,縣長也表示,「從重建會到屏東縣政府這邊,絕對沒有說山下有房子,山上就收回這回事」。

目前也正在計畫在長治百合基地設置茂林服務中心,將長治百合基地變成是一個關卡,跟茂管處討論的結果,同意在長治百合部落基地設置一個服務站。土地也準備要撥給茂管處,茂管處就可以在那邊設置一個服務中心。

以後的生態旅遊,就是一定會經過長治百合基地,就是阿禮在山下遷居的地方。部落的耕作問題怎麼辦?曹啟鴻也表示,現在正再請客家事務處找陪伴的團體 先帶領族人來做耕作,一方面將原住民的傳統耕作可以在那邊延續,現在地已經租下來了,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要把陪伴的團體徵選出來,才可以開始這個計劃的 進行。

山上的原有的土地怎麼處裡呢?曹啟鴻表示,也會朝向恢復山林的模式,這個也要找人來認養,這個正在談,有結果之後再來跟部落詳細說明。總之部落不會跟原來的脈絡切斷,還是一樣會銜接下去。「山上的部分,一樣是原鄉可以保有」。

對於災後部落發展的未來,曹啟鴻說,「大家放心,大家好像說政府會說一套,做一套。不會,我們用證明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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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長曹啟鴻說,「大家放心,大家好像說政府會說一套,做一套。不會,我們用證明來看待。」

生態旅遊:阿禮部落是一個起點,實驗的起點。

陳美惠老師表示,在操作的過程,也發現到說,住在這裡(阿禮部落)真好,別的地方已經開發過度沒有本錢了,我們(阿禮部落)最多,現在要做什麼,都 有機會。只要掌握好發展方向,方向掌握出來,林務局或是鄉公所、重建會才能夠聚焦協助部落的發展。現在我們從台24線的末端走回來,串連台24線的部落生 態旅遊。

一步一步做出來,才能推廣到其它的地方。監測要有目標,阿禮部落不是為了監測而監測。她表示,先知道怎麼做,才能推廣出去。

遷到平地的族人:想要回到部落,他還找的到「家」。

陳美惠表示,但是我要講的一個觀念就是,原鄉還是要發展。所以今天原鄉發展並不是留在原鄉的人才有用,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給部落雙重保險。

留在部落的人,我們當作是一個種籽,繼續在部落發展生態旅遊,遷到平地的族人,想要回到部落,他還找的到家。部落還在經營,族人未來還有機會回到部落繼續生活,這是原鄉要繼續經營一個很重要的理由。

莫拉克之後:不是發生災情就遷村。

陳美惠也表示,「災後留在部落生活的人其實是部落的種籽,那也不是說發生災情就遷村這種『單一的思維』。她表示,安全絕對是最重要的考量,族人留在部落的安危,我也非常單心,萬一有什麼狀況,怎麼辦?」

但是遇到莫拉克風災後,重建政策讓族人變成只有一個選擇叫做「把人遷走」,因為台灣現在這樣一個處境很多地方都有可能成為一個災區,所以如果每次都只是遷、遷、遷,我們還有多少個地方可以遷?!

所以我們要學習一個避災的觀念,我們必須要有一個多元的管道,所以我們用這樣的概念,而目前阿禮部落留在山上繼續生活的族人也很重要,因為他們是一個種籽。

其實很多部落離開它的原鄉都已經失去他的根本,留在山上的族人就是山林保護的種籽,因為他們可以為我們守護這個地方。

陳美惠說,「如果大家都遷走了,你覺得這個山上是安全的嗎?我不覺得安全。因為還是會有一些不法的人會到那邊。所以,我認為部落一定要有人留下來。」

最後她也表示,只有原鄉才有機會與環境可以這樣做,文化的根基是很深厚的,不是有錢就可以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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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美惠表示,「只有原鄉才有機會與環境可以這樣做,文化的根基是很深厚的,不是有錢就可以複製。」

無解狀態的阿禮部落留居戶

阿禮部落族人部分選擇留在山上生活而放棄入住永久屋的生活環境。莫拉克風災之後,山上的生態夢想才剛起步,住處卻尚無著落。對於山下避難空間無解的狀態,要如何解決?「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屏東縣政府又將如何解套?

面對目前也正在處裡劃定特定區域訴訟案件的族人,也只有帶著夢想走一步算一步的方式來解決當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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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肉李,阿禮部落最有名的產業。陳美惠老師表示,如何讓產業提升價值,讓市場上接受,開始接受文化創意的部分,這都要花很多的時間做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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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目前也正在處裡劃定特定區域訴訟案件的族人,也只有帶著夢想走一步算一步的方式來解決當前的問題。

山林小學(1)部落需要什麼樣的校長?

如果部落裡的頭目、耆老、獵人或藝術家,比擁有教育學分的人更加知道如何培養部落的下一代,他有沒有資格成為這所實驗小學的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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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鐘聖雄

號稱原住民規模最大的聚落–瑪家農場即將於本月底開張,預計會有好茶、大社及瑪家三個部落共483戶近2000名族人入住。規劃興建的長榮百合小學也將於明年初動工,預計於100年9月落成啟用。為了能使籌備工作順利,縣府最近正在辦理籌備主任及未來教師的遴選作業。

根據『屏東縣長榮百合國民小學籌備處主任遴選簡章』,第二條有關籌備處主任的資格規定:『凡中華民國國民,符合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4條及國民中小學 校長主任教師甄選儲訓遷調及介聘辦法第10條所列校長資格,且無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31條、第33條規定情事,得申請參加本次遴選』。因為籌備處主任就是 未來的校長,因此備受矚目。

根據教育人員任用條例第4條規定:『國民小學校長應具有左列資格之一: 一、師範大學、師範學院、教育學院、大學教育學系畢業,或其他院、系畢業曾修習規定之教育學科及學分,並曾任國民小學主任二年以上,成績優良者。二、師範 專科學校或大學、獨立學院教育專修科畢業,並曾任國民小學主任三年以上,成績優良者。三、具有第一款、第二款學歷之一,並曾任國民小學教師二年及分類職位 第七職等或與其相當之薦任教育行政職務三年以上,成績優良者。』。

另外,從『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教師甄選儲訓遷調及介聘辦法第10條所列校長資格』,候選校長必須是『參加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甄選合格,經儲訓期 滿成績考核及格者,列為候用國民中、小學校長、主任,除發給證書外,並由省(市)主管教育行政機關分別列冊候用。選、儲訓及候用作業,由直轄市、縣(市) 主管教育行政機關定之。』。換言之,根據以上規定,百合小學的候選校長必須已是目前候用校長才可。

從事教育工作者,是否一定得有教育學分才可,本身就是個大問題。好像只有教育科系畢業者或有修習相關學分者才知什麼是教育,只有他們才有資格擔任教師或經營學校,別人無此專業也無這個能力!按照這種制式的遴選方式,實在看不出長榮百合小學會與其他學校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如果部落裡的頭目、耆老、獵人或藝術家,比擁有教育學分的人更加知道如何培養部落的下一代,他有沒有資格成為這所實驗小學的校長?

這所小學標榜以多元文化為經營主軸,但多元文化的落實不是喊喊口號而已。在我看來,多元文化能否落實的關鍵取決於掌舵者是什麼背景、什麼族群,甚至 是什麼出身。如果校長與學生的族群背景和人生經驗差距太大,我實在懷疑他會如何設計多元文化課程,如何看待學習成果不佳的學生,有多少時間參與部落的公共 事務,與 “不懂”教育的父母互動。當校長任期結束,是否就像我們認識的許多校長一樣,拍拍屁股從此與部落再見。

期待這所山林小學可以擺脫制式僵化的程序,透過開放、彈性及創意方式遴選最佳的掌舵者。

延伸閱讀:山林小學(2)部落教育:文化是在生活裡面來實踐。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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