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
本文為苗栗象鼻部落於台北南村落之分享會記實,感謝作者記錄與小地方分享。
那個下著雷雨的午後,我匆匆趕往南村落參與這場午後部落編織的盛宴。進入會場,空間內有濃濃的部落風情,紅苧麻的織線一線一線穿梭錯落成色彩斑斕鮮豔,線條、圖騰與色彩都不是毫無意義的產生。每一件編織作品的背後都代表一定的社會地位與身分。而不是如門外漢般編上百合花與野山豬就代表原住民。
苗栗象鼻部落的故事開端,到現今小有規模與人氣的野桐工坊,是一段部落女性默默奉獻十餘年的心血結晶。「野桐工坊」從命名開始到工坊內運作的事務是對部落編織傳統藝術延續的起步。工坊的靈魂人物—尤瑪.達陸,大學背景為中文系的她開始在分享會中娓娓道來如何轉向部落傳統編織的教學與傳承….。
一般人很難抵擋部落編織的花式的鮮豔,卻未必知道編織材料的源頭,諸如苧麻的種植、採收、照護、加以到後續色料之染整、圖案設計與實際將布匹或服裝織出,所耗費的精神心理絕對遠超金錢所可衡量之價值。尤瑪.達陸說野桐的由來其實是為了紀念部落遷徙的一段歷史,而「野桐」聽起來像是某種植物,但又與我門平日所熟悉的五月雪「油桐」是完全不同的植物類屬;前者花期為八九月且開紅花;野桐是過去祖先所居住的部落地,而目前部落遷徙至現今位置,為了作一先民遷徙之紀念故以其命名之。
尤瑪.達陸說十年前她開始接觸泰雅部落編織的工作,一切都是從零開始。部落裡的耆老個個身懷編織絕技,卻無奈未必有後世子孫能夠延續泰雅編織的美麗,傳承不只是一種生命志業其也關乎實際上必須面臨諸如:複雜美麗的織法如何以數位化的方式被記載及為學者所理解、原汁原味的泰雅編織其實複雜地牽涉到服飾特色有其八大支群的流派,你穿什麼衣就是什麼人,這可是一點都馬虎不得!
再來,作為泰雅編織的傳統物料為紅苧麻,過去日本殖民時期由於台灣作為被殖民國的經濟物料輸出角色,粗糙且經濟價值低的紅苧麻被迫停種,而改以作為日式和服原料的青苧麻為主;這也為野桐工坊的尋根之路造成一大阻礙,最原始的物料難以取得也就離傳統編織遠了一步。
尤瑪.達陸也上窮碧落下黃泉地尋找幾乎已經不存在的紅苧麻,所幸在新竹五峰地區及公部門植物研究中心找到僅存的植種,尤瑪.達陸又開始身兼N職地研究起紅苧麻的種植、採收、生物特性….等等;開路先鋒的辛酸總是不為人知,在尤瑪.達陸講述這些的同時,彷彿泰雅編織的傳承就是自己生命一部份般自然原本的存在!
幾經耕耘「野桐工坊」也不僅僅以泰雅編織作為傳承己任,更擴充到讓部落內婦女們重新拾起小時後站在阿嬤身邊聽著織布機咭嘎咭嘎響的技藝;完成完整的編織品是部落婦女成就感出發的起點,也是提供婦女經濟維生及匯聚婦女公共事務討論力量的所在。象鼻部落的婦女不是無意識地坐在織布機前日以繼夜的趕工,而是有意義地從事傳統部落在現代社會以更有創意及更具部落社會凝聚的方式在中部山區內生猛地紮根!
在南村落中享用泰雅部落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