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弔詭的是,為了使在地化得以發生,地方必須將自己投射到資本社會與現代性的全球尺度上。這不只是以基於地方的真實性來取代全球挪用,而是承認地方可以在超移動(hypermobility)的世界裡扮演策略性的角色。(Cresswell,2004)
號稱最方便的好鄰居的知名品牌便利商店,每次購物結帳後給了筆者ㄧ些點數,稱之為集點兌換小熊的活動。當筆者將集點兌換的小熊帶回家,家裡的小孩看到這個贈品,非常興奮,然後更期待另外三隻小熊,我的二個小孩計畫著,如果有四隻小熊一齊喝下午茶,該是多麼棒的一件事。這樣估算起來至少要到「好鄰居」貢獻二千五百九十六元的消費再加上購買二百九十九元桌椅組合,來建構這個「微地方」。
然而在移動與全球化世界中,在房間與區域的尺度上,地方持續不變的重要性的意義在於:相對弱勢處境將創造了地方,且反制了全球化的負面效果。於是我將過年使用過後的紅包袋,交給我的小孩,再喚醒他們曾經學過的摺紙記憶,我們就省下了二百九十九元的消費,也創造了屬於個人尺度有地方感的「微地方」。
地方知識─紅包袋的摺紙記憶
從小孩的行為出發,想到這麼嚴肅的「地方學」議題,也與筆者近日幾次進入災區的感受有關,看到災區重建的模式,居民對重建的期待。政府部門處理的方式如果只是循以往方式發包建設,地方因為能量不足,只能仰賴中央公部門資源挹 注,恐怕是小看了未來災難的規模與複雜性。當地方還來不及被復原,也許下次水患,又將雪上加霜。重建地方感的社會如何整備完成,以面對下個挑戰,恐怕才是迫切的存活課題。
想起Doreen Massey的論文〈全球地方感〉(A Global Sense of Place)廣為各界引述,呼籲一種新的地方概念化,視之為開放與混種──是互相連結的流動的產物──是路徑而非根源;加上最近與旗美社區大學工作夥伴討 論災區重建的課題後,感覺是這個存活課題是如此龐大,顯然必須透過他方的知識與異地的實踐,才能瞬間產生動能,讓地方得以合乎社會性的創造,於是所以產生 這個行動性的小實驗,期望能刺激大家藉由思考比「小地方」更小的「微地方」,是否對建構地方感有其啟發。
這個實驗的第一個啟示是,假設建構災區的某個地方,需要299億元,有沒有一方面可以省經費,一方面又可具有地方感的可能,答案也許是存在每個災後餘生的居民默會(tacit)的個人知識(personal knowledge)的運用或是根源於社區經驗知識體系的地方知識(local knowledge)運用。
第二個啟示是,災區居民最在意的經濟問題,需要將其內化的知識外顯化,並加以適切的包裝與行銷,居民能靠自己的經驗知識存活,才能重建有尊嚴的人生,進而才有可能建構具地方感的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