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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污染 – 小地方新聞網

翠巒悲歌(三)活得不如高麗菜

翠巒村民認為,福壽山農場的高麗菜有乾淨的水可灌溉,翠巒村民卻只能喝垃圾水,真是活得不如高麗菜。部落安全堪虞、聯外道路危脆、無法避難、醫療資源匱乏、喝垃圾水…誰又來給翠巒一條生路呢?

近來,千人泳渡石門水庫活動引發環保團體抗議,使得水庫與飲用水安全問題,再度浮上新聞檯面。石門水庫供應桃園及北縣新莊、板橋地區民生用水,桃源縣政府卻自2004年來,每年都舉辦類似活動,等同是「陷害」下游350萬人,連續6年來,每天喝「洗腳水」過活。

政府帶頭污染民生用水,應該嗎?水資局官員說,這些「游泳水」在經過檢測之後,並沒有什麼異狀,不致影響飲水安全。倘若官員覺得「游泳水」不至於產生太大問題的話,那麼「農藥水」、「垃圾水」又如何?

事實上,供應大台中地區200萬人民生用水的德基水庫,上游大甲溪水源頭,也就是發源於合歡山西峰的合歡溪,早就受到農藥與垃圾污染,且時間長達10幾年;德基水庫的污染情況與與石門水庫相比,誰是大巫,誰又是小巫,高下立判。

受污染的水源在成為大台中都會區的民生用水之前,還會經過自來水廠的過濾、消毒與淨化;因此,下游飲用水的安全等級,可能還不致太糟。然而,翠巒部落現址距離合歡溪源頭,也就是華岡部落一帶,不過數公里之遙;10幾年來,翠巒村民卻一直都在喝「未經淨化、過濾、消毒」的「第一手農藥垃圾山泉水」。

翠巒村民:我們活得不如高麗菜!

合歡溪是大甲溪上游水量最豐沛的支流,目前源頭水權分屬於行政院退輔會、福壽山農場以及華岡水資會,這三者不僅可將水源拿來自用,甚至也有將山水拿去販賣的情形。舉例來說,目前翠巒國小的飲用水,就是向華岡水資會購買,每年需付出8千元的水費。

問題在於,翠巒部落明明就離水源頭不遠,山水也會直接流經部落,為何翠巒國小還得掏錢買水?答案就是污染。

走訪華岡水源區一帶,隨處可見大量的垃圾傾倒,其中不乏農藥罐與肥料袋;這些垃圾一旦經雨水沖刷,或自然跌落山溝,與山泉水合為一體,下游就只能喝到受到污染的垃圾水。第一個受到這些垃圾水波及的,就是翠巒部落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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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華岡一帶的山溝間,推滿了大量的垃圾。這些垃圾嚴重污染了合歡溪水。

「以前我們部落曾經集體得到腸胃炎,我們村中小朋友們,得到腸病毒的比例也偏高。現在我們都學乖了,不管再窮,也不敢再喝這些水!」一位翠巒村民抱著懷中的小孫子說,現在他們對於飲用水都特別注意,特別是要給小嬰兒喝的水,都要特地準備。

然而,這些「農藥水」不僅喝了有問題,就連拿來洗澡也會出事,因為翠巒比起其他村落,村民得到皮膚病的比例也偏高。翠巒村民Yauy說,以往他在結 束農田工作返家後,有時候懶得去翠巒國小提水,就直接用山水洗澡,結果就造成皮膚常常會有搔癢、過敏現象,現在不管回家再累,也會堅持要用乾淨的水洗澡。

原民會雖然已撥款為翠巒建置簡易自來水設備,但翠巒因為一直無法取得「未被污染的水源頭」部分水權,所以仍得望著水塔、管線興嘆, 因為他們仍喝不到、用不到乾淨的水。

「事實上,97年的時候,原民會這筆經費就有著落,98年初的時候通過,然後10月份時,管線、設施就完工驗收,但因為我們沒有水權,所以一直喝不到乾淨的水」,輔卸任的翠華村村長張文德說。

張文德透露,其實翠巒並不是沒有向鄉公所申請過水權,只是他們將公文上呈給仁愛鄉公所之後,公文就一直沒有下文,才會讓他們直到今天都還在喝垃圾 水。「那個華岡水資會明明也是私人組織,就可以把水拿去賣別人,我們依照法定程序送公文要申請,卻一直沒有下文,真是太不公平了」,張文德痛批。

另一位翠巒村民吳明德則說:「我每次看到福壽山農場那些高麗菜都還有乾淨的水可以喝,我們卻得喝垃圾水,就覺得很難過,我們真的是活得還不如高麗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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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翠巒村民認為,福壽山農場的高麗菜有乾淨的水可灌溉,翠巒村民卻只能喝垃圾水,真是活得不如高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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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翠巒村民說,不管環境再怎麼困難,要給小嬰兒飲用的水,絕對要是最乾淨的。

危脆的投89

事實上,華岡地區之所以會出現垃圾污染,也和投89線(原力行產業道路)的道路品質息息相關。

投89線沿線山坡地因為過度開墾,兩側全是裸露農地,甭說大雨,幾乎雨量只要超過20毫米,路面就會崩塌。路面狀況好時,仁愛鄉清潔隊每個禮拜,總有2天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收垃圾。至於路面狀況不好,也就是遇到下雨坍方時,清潔隊就只能被動等待道路修復,而這一等,可能就是半個月了。

正因為道路品質如此不佳,垃圾回收任務困難,加上農會雖然有獎勵廢棄農藥罐回收,卻沒有約束力,才會導致現在華岡一帶形成嚴重的垃圾污染狀況。

然而,路面狀況不佳,對於清潔隊來說,至多就是無法完成任務,但對於翠巒村民來說,卻有更多的不便;甚者,翠巒部落根本就無法規劃風災疏散路線,再多避難規劃都是空談。

投89線全長約53公里,自921大地震之後,路面就經常出現崩塌。翠巒村民說,雨量一旦超過20毫米,路面就會消失,就算是沒雨的日子,也經常出現落石,讓出入居民總得提心吊膽。投89線0~10K的路況還算堪用,但11~30K路段,總計有10幾個崩塌路段。距離翠巒部落最近的14K崩塌,估計修復經費要花上1億2千萬,卻已經流標4次,修復日遙遙無期;至於另一個位在16K的大規模崩塌,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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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鄰近翠巒的投89線14K大崩塌。
下圖:途中的小貨卡不知道已經卡在路中間多久,早就被車主扔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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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像我們從埔里要回到翠巒,總共得開上11個小時的車嗎?」張文德表示,翠巒部落有許多人在埔里工作,自從14、16K經常性崩塌後,他們就得繞經合歡山出入,平均要花上5小時車程。更慘的是,每年2月合歡山雪季時,道路經常封閉,翠巒村民就得繞經梨山、宜蘭、台北再南下埔里,光是單程就得花上11小時的時間!

雖然去年莫拉克風災時,主要重災區集中在南部,但也在南投山區部落帶來相當大的雨量。翠巒部落由於處於地質脆弱區域,照常理而言,應該早有規劃避難疏散措施。

「政府是規劃我們要去華岡活動中心避難,但那地方只能容納7、80人,我們有200多人,怎麼擠得下?」張文德接著說:「更重要的是,一下雨,投89線馬上就斷了,我們根本連華岡也到不了,最後我們只能全部往上跑,去馬力光教會那邊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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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馬力光教會緊貼邊坡,安全嗎?「不安全也沒辦法啊,總是大家聚在一起會比較安心」,張文德說。

翠巒的活路在哪裡?

聯外道路危脆,復加醫療資源匱乏,更讓翠巒的處境雪上加霜。

翠巒部落內並沒有任何緊急醫療設施,距離他們最近的醫療資源,勉強算是梨山衛生所。只是,由翠巒開車前往梨山,路況好時,至少需要40分鐘以上;下雨天,翠巒的病人該怎麼辦?

吳明德嘆了一口很長的氣,對記者說:「我家裡有2個癱瘓病人,有好幾次,我在開車送她們就醫時,都是邊開車邊掉眼淚…我們村子裡已經有好多人在送醫途中往生了…上個禮拜,我在大晴天開車時,車窗還直接被落石打中破掉…沒有醫療資源,又是這種路況,我真的不知道我們該怎麼辦?

部落安全堪虞、聯外道路危脆、無法避難、醫療資源匱乏、喝垃圾水…翠巒部落的人說,他們活的不如高麗菜,卻連遷村都遷不了…誰又來給翠巒一條生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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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雖然環境險惡,但翠巒村民仍不放棄希望,靜靜等候政府願意釋出資源,為翠巒辦理遷村。只是,翠巒何時才能走出活路呢?

更多相關報導,詳見:失落的新聞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中國在國際河流治理的角色與國內水治理的公民參與

因為中國嚴重的水污染,水的治理因此極為重要。那麼,在中國,水由誰治理?中國的水治理權責分屬不同部門,下列的部門除了自己本身的職責外,都有權治理水:農業部、水利部…

前言:

在經歷了一個世紀的工業化發展,對自然環境的剝削使得人們賴以維生的水與河流變成了年年困擾生活的自然災害。未來,我們更擔憂水的商品化將使得人民的生活更加困難。對於因為水而來的種種問題與現象,我們認為有其必要進行再次檢驗與思維,以迎向不再以興建水壩至上的「後水壩時代」,為保衛自然河流而行動。

在面臨轉變的時刻,我們期待台灣社會各界再次協力,共同關注水、河流與生命,和來自亞洲地區的人民聯合起來,為健康公正的社會共同奮鬥。順應亞太綠人台灣會議(APGN 2010)的邀請,李育成和于音,於2010年5月4日南下美濃分享他們在中國水資源運動的努力。

反思中國水利開發與民間參與

李育成目前是「全球化監察」(Globalization Monitor)的執委,曾經擔任中國綠色和平組織的媒體幹事;並在「國際河網組織」(International Rivers Network)中負責中國長江三峽行動,也曾參與美濃反水庫國際串聯行動,長期關注水議題。

中國水污染嚴重,水利部估計,全國有七成的水受到污染;而離岸海水污染也極為嚴重,超過35%海水屬於最劣等;64%地下水污染受到嚴重污染,33%也受輕微污染。但是,在這麼高度污染的環境下,廢水處理率只有45.7%,而全國661個城市中有297個城市沒有廢水處理設施。

主要污染源為農業所使用的大量農藥。工業也難辭其咎,例如造紙業、採掘業、化工業排放大量廢水,含重金屬物質和持久性有機污染物(POPs),污染水源。

簡言之,每四個人就有一個未能獲得潔淨用水。更甚,全國七成人口飲用地下水,但根據2004年水利部數據,農村三億人口得不到潔淨飲用,當中的二億人口更要飲用含量超出安全標準,以及有毒物質的水。

因為中國嚴重的水污染,水的治理因此極為重要。那麼,在中國,水由誰治理?中國的水治理權責分屬不同部門,下列的部門除了自己本身的職責外,都有權治理水:農業部、水利部、環保部、能源部、衛生部、國土資源部、建設部、交通部、林業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水治理分屬不同的部門往往導致各個部門缺乏對話溝通,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政策是否與其他部門的政策矛盾。

例如,水利部及能源部皆有權提議水利開發案,也有權分配財政資源,而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則負責國家整體開發。但是這三個部門決定開發建設,往往不會與其他部門統籌,思考開發案是否影響其他部門所管理的水資源。至於中國水資源管理的思維,從廢水處理到洪水治理,均崇尚技術、工程治水,這點,與台灣不謀而合。

中央環保部也往往無法有效管理水資源,這是因為環保部雖有權在中央立法,但是所訂定的法卻需要省級的環保部執行。問題是,省環保部需要稅收,而開發建設可以為省帶來稅收,所以兩相權衡之下,省環保部寧願歡迎開發建設,縱然這些開發案與中央環保部所訂的法相悖。還有,中央環保部在解讀、執行「水法」時,也會與其他部門矛盾相向。

以治理淮河為例:在處理淮河廢水排放上限時,中央環保部認定某些工廠所排放的廢水超標,但是水利部往往持相反意見。這造成了中央環保部無法快速有效保護環境。

民眾在水治理的脈絡裡扮演的角色又如何?雖然諸多法條都有明文規定,民眾有權參與,但是卻沒有清晰定義何謂「民眾」,所以哪些民眾可以參與決議過程,極其曖昧。例如:一些開發案子可能會影響終端水用戶,但是這些水用戶是否有權參與決策過程,卻沒有清楚規範。最後,在中國,雖明文規定環境信息必須公開,但是信息尚未完全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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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育成也提出自己對中國治水的展望。上面提到各個政府部門的利益互相矛盾,所以當務之急為統籌各涉水部委,釐清各部委之權責分工,考慮所有涉水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如台灣,中國的水價也便宜的不合理,沒有如實反映水的成本,所以可以通過市場力量合理分配水。

這裡所說得「市場力量」非指全權讓供應水的公司決定水價,而是指讓水價如實反映水的「外部成本」,反映乾淨水的環境社會等等的成本。

中國在國際河流治理角色的轉變

于音長期關注雲南瀾滄江築壩議題,目前任職於曼谷「關注全球南方」(Focus on the Global South),關切瀾滄江下游「湄公河」因築壩對流域地區所造成的影響。湄公河上游(即瀾滄江)發源於中國境內青海省玉樹縣,流經新疆、西藏、雲南等地,在中國西南地形的高度落差,河水向下切割產生許多V字形峽谷,帶來可觀的水力能源,流入中南半島經過泰國、緬甸、寮國、柬埔寨後從越南東南部注入南海,有豐富生物多樣性。

在中南半島上,湄公河養育許多稻米,魚類資源豐富是許多人民的主要糧食與經濟來源,而潑水節、水燈節等許多有關的文化更與湄公河相應而生,為孕育中南半島各國生命的主要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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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岸居民在湄公河中發展出的獨特於法(圖片提供:于音)

于音表示,目前在中國雲南省境內已完成幾個代表性的大壩,從最早的漫灣大壩,到全球最高的小灣大壩(294.5公尺),相當程度的影響了下游人民的生計與文化。上游的大壩控制了河水的漲落,使一向習慣河水自然漲退潮汐的沿岸居民在船運、種植作物與漁業收穫方面都失去了自主能力。

亞洲開發銀行更進一步建議設立湄公河電網,在寮國、柬埔寨修築大壩供電給鄰近國家,但由於成本高昂,電費也所費不貲,以提供泰國、越南境內之工業用途為主。而亞銀為連接中南半島的高速公路網,將破壞沿途林地,而為改善湄公河流域航運使用移除河床礁石的方式更會破壞沿岸居民賴以維生的魚類棲地。路通了,地卻光了;船來了,魚卻沒了。

2008年中南半島的大水與今年二月中國的西南大旱都被 質疑與上游修建大壩有關,中國政府對於湄公河治理一向持被動立場。直至今年初在下游國家以東協自由貿易協定作為談判籌碼的堅持下,中國政府才終於慢慢開始重視此問題,積極參與湄公河的治理,並分享研究數據,雖然堅持中國出處徑流量只佔湄公河年平均徑流量的16%,與下游國家認為水壩造成重大影響的立場有所出入,但中國仍希望在經濟、友好互鄰的角度開始去面對湄公河問題。

中南半島的非政府組織目前致力於傳播有關建築大壩的訊息,並在泰國組成了一個名為「拯救湄公河」(Save the Mekong)的網絡,本以提升意識為主要號召,但後來因串聯的成功,也開啟了與各流域國政府對話的平台。

于音指出,在像寮國、柬埔寨的專制國家裏要推動反大壩的運動較為困難,但可從國際社會向當地政府施壓的方式去著手。而中國的非政府組織也努力的做大量宣傳,希望有更多人關注此議題,並且對沿岸居民做能力建構的訓練,期望人民可以在開發大壩的議題有更深的認識,並對於自身的糧食安全問題有更高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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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湄公河」行動明信片中文版(圖片提供:于音)

後語

反觀台灣,河流治理不像國際河流牽涉範圍如此廣大,所涉及的利害相關人也不如湄公河般複雜,但因為政府分工的紊亂,使得河流治理無法有效落實,實為可惜。而湄公河上游建築大壩對於環境與人文的影響,更值得作為我們的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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