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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 – 小地方新聞網

在蘭嶼~海邊找菜

在蘭嶼,地瓜、芋頭是飯,其它的就是菜,各種潮間帶貝類也算是菜的一種,到蘭嶼可以跟著阿嫂們在礁岩地帶找菜,是生活的樂趣。

多尼爾小飛機降落蘭嶼,機翼兩側巨大的噪音平息之後,我用兩個哈欠來打通悶住的耳朵,彎腰低頭走下小飛機,當雙腳踏上蘭嶼的土地,清爽的海水氣息、掠過臉頰的風揚起髮側,鳥的鳴聲合著低沉韻律浪潮,周身感官提醒我~又來到這個熟悉的島嶼。

每個人都會問,去那麼多次蘭嶼,到底都玩些甚麼呢?說「玩」到不如說「做」些甚麼事。在蘭嶼生活於山海之間,有許多事每天都忙不完,不過大部分的事都跟吃會有點關係,像是「去海邊找菜」…..

去海邊找菜,也是在蘭嶼的有趣生活之一。

遇上大退潮的下午,與藍色大海交界處,黑色礁岩間點點的婦女在找菜。

在蘭嶼,地瓜、芋頭是飯,其它的就是菜,各種潮間帶貝類也算是菜的一種,這些菜大都是婦女們辛苦一個下午的成果,如果到蘭嶼可以跟著阿嫂們去泡泡水,在礁岩地帶找菜,是蘭嶼生活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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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的阿嫂們趁著退潮,辛勤低身在礁岩岸邊找菜,一邊得注意浪一邊仔細在石縫間尋找。

裝備與工具

去海邊找菜,其實也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首先得裝備好自己,頭上戴上遮陽帽(最好是農婦用的那種,兩側有布的帽子),身上可以穿上薄長衣或是袖套,因為這裡的太陽抵上兩個熱度,一個小時就會讓你皮黑肉燙。

穿好上半身,下身就穿可以沾水濕身的褲子,腳踩可以沾濕的鞋子,之前布希鞋還蠻流行的,或者運動涼鞋、浮潛用的鞋子也行,手上最好穿上手套,海邊的黑色礁岩看起來頭角崢嶸,個性剛硬又滑不溜丟,如果不小心跌下去、或是趴下去,尖銳的礁岩一割下去,那就要見血了,慘的要縫上好幾針;還記得每年某位朋友往礁岩一跪,膝蓋馬上跪出一個深度兩公分的傷口,只得去衛生所讓護士小姐用棉棒探進傷口去,哇哇大叫。

準備好安全裝備,再來就是工具,一只網袋和一字起子或是尖頭鑽子,然後整裝出發去海邊,有幾處海邊是比較多收穫量的地點,這就要蘭嶼當地阿嫂帶路了。

石頭找菜

去海邊找菜,真的也不是那麼簡單,通常臺灣的肉雞都市仔一到礁岩,一眼望去是礁岩之外還是礁岩,低頭細探是礁岩之外還是礁岩,經過辨識指點之後,眼界才大開豁然開朗。

原來,這些菜都偽裝的跟礁岩相似無比,這樣的眼力可比色盲辨識卡還要難上幾倍,到處的是孔孔洞洞,這些洞也全都是菜會躲的地方。看到眼前一顆「西細」,心懷興奮的馬上拿出機絲頭猛挖,那「西細」可是如強力吸盤,猛力吸住,越挖越緊,最後只好看著剛發現的小小「西細」搖頭放棄,幾次之後,挖「西細」的功力就晉升了,一看到目標物手腳猛快的在吸盤還沒來的及用力之前把它挑出來,那就是了。

蘭嶼話的「西細」就是笠螺,是海邊找菜的最基本款,這種小貝類就像帶個斗笠一般,也有人說像是蘭嶼女人的尖帽子。再來挖石鱉吧!蘭嶼話稱「安鬧」,石鱉長像實在是很怪異,令人想到史前怪物三葉蟲的縮小版,海邊的石鱉並不好找,它也會吸附在礁岩上,石鱉的吸附力比「西細」強許多,塊頭也比較大,用起子挖的時候,要從側邊挖進,先破壞它的吸附力道,也不能用力過猛,不然石鱉就會肚破腸流,挖過幾個後大致上就能夠掌握訣竅了。

找這些菜的同時,也要注意浪的狀況,低頭鑽研在礁岩上,總是顧不到後面的大浪捲上來,挖菜的時候,盡量不要太靠近浪擊的地方,並且找當地熟識地型的人一起陪伴,千萬不要一個人行動。

除此之外,一種寶螺「咕魯魯」、有觸鬚的螺「估發然」、石蚵、蠑螺、海膽,還有各式的海菜,

最有名海菜的就是鹿角菜,生產在寒冷季節,以及綠色細絲的海菜,另人驚艷的是,跟沖繩一樣蘭嶼也有海葡萄,海葡萄可以生吃,口感跟滋味都很不賴。

這些各式各樣的潮間帶生物,有些帶有毒性,因此怎麼說還是要有蘭嶼人帶著辨識比較好。

涼台上剝菜閒聊時光

找回來的菜,處理起來也真不是那麼簡單,「西細」算是比較簡單的,泡淡水之後,川燙調味就可以了。處理「安鬧」可就麻煩了,泡水之後要用粗網袋用力搓揉,把裙邊跟泥沙去除,然後再一個個剝去鐵甲硬殼,剝起來很花時間。

在過去的年代,拿著一盤「安鬧」就在涼台一邊聊天一邊剝,一邊看顧著小孩,涼台上也因此發展出分享食物的傳統文化,每戶每家都能分享這些菜色,美好的分享文化則隨著擁有冰箱及商業販售模式漸漸消失。

現在,則會看到阿嫂們把處理好的「安鬧」弄成一包包在農會超市門口賣,包裝大約15公分的封口袋「安鬧」大約賣個一百元,在東清(依然美樂)部落的黃昏市場也見到有販賣,不管是「西細」或「安鬧」,從下午的潮間帶一一細尋到處理好,這些都是費時的手工菜。

去海邊找菜,也是消暑時光。

炎熱的時候,跟著去海邊找菜,趁機會泡著冰涼海水,一邊挖著石頭上的蚵吃,就不覺得天氣很熱了。這樣的找菜時光大概可以消磨掉一兩個小時,加上剝菜處理的時間,非一個下午不可。很快的剝好菜就是晚餐時間了,餐桌上大家享用辛苦了一下午的一小盤成果,配著地瓜、芋頭,嗑吸著「西細」一邊開懷吃飯,有時候連著晚餐後在星光銀河陪伴下,繼續吃著「西細」聊天,伴著青蛙呱呱,吹著涼風的夏夜真是舒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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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岸間各式的螺貝,都有各種不同的處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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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細」是最常見的,小小的調理好之後就像瓜子一樣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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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鬧」石鱉也是最常見的,形狀讓人聯想到史前生物三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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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魯魯」、「安鬧」石鱉、蠑螺、海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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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鱉先泡淡水,再用粗網袋揉搓去裙邊、洗泥沙,再剝除中間的硬殼。

在蘭嶼~幸福魚湯

蘭嶼的男人從小就愛釣魚,大海老是勾引著男人,男人老是愛去釣魚、射魚,見不著男人,但是吃得到男人釣的魚,卻得不到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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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嶼的晚餐,如果餐桌上有魚湯,我會先喝點魚湯然後再開始盛飯或是拿地瓜吃;在吃完飯之後,也會給胃囊留點空間放魚湯,喝上個兩、三碗才心滿意足。夏日天氣炎熱,一天下來也流了許多汗,但是水卻不太喝多,如果晚上有魚湯算是一次喝最多的水分。

先前來到蘭嶼時,對於桌上的一鍋魚湯,是極鮮美的印象,才離開大海的魚閃亮亮的眼珠,在台灣我永遠也沒法喝到這麼新鮮的魚湯;但是待了更久的時間之後,對魚湯的印象卻是幸福混合著勞苦的滋味。

如果晚上餐桌要有魚湯~

那在白天時,蘭嶼的男人中午過後就說要去射魚了,一直到傍晚才會看到返回;如果是搭著船出門,那就是早餐後帶點饅頭就一直待在船上,一整天一直到傍晚。

射魚是很耗體力的工作,一邊要在海裡面來來回回,一邊要注意四周海況,在水裡體力透支的快;搭船出去是用釣魚的方法,一整天的停在大海之中,毒辣的太陽從不停歇的曬著;除了這兩種方法,也可以在岸邊釣魚,或是在海中釣魚,海中釣魚法就是人拿著魚線下水去,看到有魚群就把餌放過去給魚吃,算是眼睛看的到魚的釣法;此外,還可以拿著網子,在海邊網魚,先觀察有沒有魚群,然後快速的把打網網前灑去,這是一種在岸邊灑網的捕魚法。不管哪一種漁法,有的是需要耗長時間,有的是耗費體力的工作。

優秀的男人,會抓魚~

在蘭嶼,大概很多男生都是從小就開始學習釣魚的;看著男性的大人釣魚、抓魚,釣魚變成是一種大人的象徵,小小的男孩會在海灘用衣服撐開撈魚、用小釣竿釣魚、用工具撈魚,在更大些的男孩,就開始釣魚了,這些是很少在女孩身上看到的,在蘭嶼可以說是從小開始抓魚就是一種男性的能力展現。

漁獲量是男性能力的象徵,一直到現在都還是這樣存在著每個人的心底,一個家庭每天晚上有鮮魚湯是幸福的,這表示這家男性白天勤奮且能力很好的取得魚獲,讓一家大小在晚餐有魚湯可以喝。

在過去,白天男人出去抓魚,女人就在傍晚準備著地瓜湯,待男人抓魚回來,準備的地瓜湯馬上遞給早已疲憊飢餓的男人吃,而吃了地瓜湯的男人,在晚餐總是沒有多少胃口可以享受這辛勞而來的鮮美魚湯,家裡的女人、小孩、老人則是快樂飽餐的享用。

除了這鍋魚湯,如果魚獲豐收,則是把鮮魚除去眼睛跟內臟清洗乾淨,串上綁繩曬晾起來;這些掛在屋前魚架上的魚乾,讓來來往往經過的村人展示著,那家的魚架豐收,哪家的魚架空蕩蕩,都一清二楚亮出男主人的能力,真是公開又殘酷。

在春天的飛魚季,好的收獲一次可以一、兩百條,魚架上滿滿的飛魚,出海摃龜的魚架上則空虛淒涼的一條也沒有。飛魚季之後,開始可以射魚了,魚架上又是另一番漁技能力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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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架上是能力的殘酷展示

當魚獲變成男性能力指標時~

在過去時代,看魚獲量理當成為選老公的最高原則,會不會造船也是能力的一部份,沒有船當然就無法補飛魚,造船成為當男性的基本能力。

這所有的企求,只是一個家庭能夠肚囊充實,每晚有新鮮魚湯可以喝,晚餐昏黃燈光下這碗魚湯,可以說真正是一碗幸福魚湯。

而時代的易迭,金錢指標開始取代魚獲指標的地位,苦命的男性又有一番辛勞掙扎的命運。.

男人總是愛著大海~

蘭嶼的男人從小就愛釣魚,大海老是勾引著男人,男人老是愛去釣魚、射魚,而這些漁獲工作少則半天、多則一整天,每天都跑去釣魚見不著男人,每晚都有新鮮魚湯,但是吃得到男人釣的魚,卻得不到男人的心,不去釣魚的男人整天在家相處,得到男人的心,卻吃不到男人釣的魚,

體貼的男人,有時和女人去芋田工作,有時下海去抓魚。

幾乎蘭嶼的男性,在生活勞動整體上來看總是體貼女性多。抓到的魚通常都在岸邊用尖的石頭刮好魚鱗才拿回家裡,那些魚鱗流向大海就給鰻魚吃吧,魚拿回家女人只要清除好內臟、眼睛就可以處理了,而這些鮮魚也都是男人為了家庭而努力的,許給一家婦女老小一個飽足的蛋白質。

在晚餐,喝著這碗參雜著辛苦勞力、烈陽曝曬一整天的汗水,鮮美中混雜著幸福的甘苦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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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魚,閃亮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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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戶人家前面,處理魚貨的地方,大致會有水龍頭、水槽、遮陽的亭子、魚架、切魚的木板。

在蘭嶼吃水果

每當我在這個小島公路緩緩行進時,映入眼簾的總是滿滿的青綠。在這綠美的高山坡地裡,許多的樹種提供蘭嶼人多樣的果實滋味,每一種都讓人驚奇新鮮。

每當我在這個小島公路緩緩行進時,映入眼簾的總是滿滿的青綠。

藍色海、綠色山、黑色礁岩是這裡的基本色調,高山的坡度極陡,那構成的海與山的線條,美的讓人忍不住想停下來好好欣賞。這些高山在島上兀然凸起,僅有少數的平緩地帶是居住的部落,當雲層在太平洋緩緩移動到這裡時會因為高山滯留帶來雨水,滋潤著這片綠色大地的毯,在所有的離島都因缺水之苦,蘭嶼是唯一沒有水庫且能自足的小島,雖然偶而也會遇上連續幾個月沒下雨的缺水乾旱期,但島上森林植被與生態的豐富總是那樣充滿生命的熱鬧。

在這綠美的高山坡地裡,許多的樹種提供蘭嶼人多樣的果實滋味,每一種都讓人驚奇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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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的水果們

最代表性的水果,應該是「台東龍眼」,果實像是特大號的龍眼,果皮較厚呈綠色,味道跟台灣龍眼一樣,但是果肉吃起來較厚水分較多,甜味適中,可以一次吃很多,不過老人也說颱風多的季節,龍眼也結的多,所以有好吃的大龍眼同時也要擔心颱風天。

長相很可愛的「毛柿」,果子覆蓋著一層毛毛的絨外皮,用刀子削去外皮,吃起來帶點甜味,果肉不太多,但是味道很香,類似蘋果或水蜜桃混合體,毛柿還沒成熟時種籽軟軟的,以前的蘭嶼小孩喜歡把毛柿未成熟的種子放進瓶子裡加水,搖晃均勻後就變成有味道的香甜飲料。

再說到蘭嶼香蕉跟芭蕉,滋味真是令人懷念,這些香蕉都是種在田地附近,香蕉成串夠大時,就摘下來等待它自己熟成,這些蘭嶼香蕉是在地的品種,滋味很香甜,口感比台灣香蕉更細緻柔軟好吃。芭蕉的話,長相比較短但是很胖,非常可愛。

蘭嶼也有自己的木瓜品種,果實很大,在成熟時果肉還沒軟就可以吃了,吃起來香甜口感脆,熟了之後則可以吃到軟軟的口感。在熱帶氣候的蘭嶼,椰子也是經常可見到的水果,椰子也是製作許多生活物件的材料。

還有許多小果實,像是小零嘴那樣,「蘭嶼樹杞」是其中比較不酸的一種,這種在田地附近都有的樹,會長出小小的果實,成熟的時候會變成深紫藍色,吃起來甜甜的帶點澀感;羅漢松的公樹果實變深的時候也可以吃,不過不能吃太多。欖仁果實剝掉後的籽,口感味道真像是有層次的杏仁果,吃起來一口接一口,有時候也可以買到已經剝好裝一包包的。

此外還有蘭嶼芒果(大葉山欖)、蘭嶼蓮霧(台灣棒花蒲桃)、林投果….等,這些林林總總的蘭嶼水果,其實更接近是野果的型態,因為這些果子都是自己生長的,就算是栽培的,也只是種下去之後,稍為照顧讓它可以順利生長,幼苗如果不被羊吃掉順利長大,就看看是否會結出果實,真是非常隨性的蘭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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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毛柿,削皮切開的樣子,毛柿的樹又叫台灣黑檀,是非常好的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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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的特大號龍眼,龍眼樹也是拼板舟底中央骨幹的材料(紅色底部),船底經常要摩擦石頭需要用堅固的木料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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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樹杞是常見的小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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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漢松公樹的果實成熟後會變成深色果子,剛採收的蘭嶼香蕉。

種水果與買水果

除了這些自己生長的本地果實之外,蘭嶼人也利用有限的土地種台灣品種的水果,包括西瓜、鳳梨,這些種苗種下去之後也是等待它獨力長大,是否會結果纍纍就靠老天幫忙,這裡的氣候較為潮濕炎熱,有些土壤肥沃有些則貧瘠,不管如何大家總是努力的種看看,這樣的作物在蘭嶼是否能生長。

因為想吃到這些台灣的水果,可都得靠海運、空運,在蘭嶼的超市能買到的水果也很有限,價格也偏高,如果有機會去台東,大部分都會趁機買點臺灣的蔬果回來。在台東市區有一條正氣路水果街,有多樣的水果可以購買,附近就是台東公有市場,採購蔬菜也很方便,蘭嶼人大都在這裡採購蔬果然後搭船、搭飛機帶著新鮮蔬果回家,可是萬一遇上天氣不好或是火砲演習飛機船班停飛,等候飛機補位好幾天的同時,這些採購的蔬菜就要煩惱保存問題了。

所以,如果你在蘭嶼可以吃到台灣的水果,真該好好的珍惜;能吃到當地的特有的水果滋味,那更該好好感謝,因為這些都是大地栽培、產量很少的自然果實,而有些果實全世界也只有蘭嶼才有,很在地的蘭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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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坡上種鳳梨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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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生長的香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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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纍纍的木瓜樹。

春天的芋田風景

看著阿各絲,慢慢走在田埂上,身後朋友幽默的大聲喊她:「不漂亮,不漂亮你!」然後趕緊央上前求兩人拍張合照。眼前的阿各絲,手上的禮杖與頭上的帽子黝黑精緻,都是家裡男人的好手藝,胸前的瑪瑙項鍊數量之多令人讚嘆…

2006年的春天,用過早餐後,我如常的泡了一杯三合一咖啡,靠坐在廚房後門。

前方的水芋田,美好的鋪陳在眼前,芋葉受風的指使,搖頭晃腦,背景襯著白霧霧的綠山;手上的這杯熱咖啡是經濟社會的產物,對比這單純的蘭嶼,不由讓腦子轉動起來。我經常在這樣差異的情狀下,自省生活在城市中的各種經濟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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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蘭嶼很美,有粉色的山芙蓉、嫩綠葉色的小花朵、海邊山崖芬芳純潔的野百合,再加上各種蟲鳥的韻律節奏,遠遠近近交錯在立體的空間之中、呼吸清新中帶有潮而不膩的濕氣,身體的細胞都跟著舒坦了起來。

當我沈醉在這迷濛之際,遠處有一點細碎的聲響慢慢在接近。

直覺告訴我:「快去拿攝影機。」

於是我顧不得去數腳下的樓梯階數,三步併兩步跑到臥房,拿起攝影機裝上電池,又衝回廚房。果然,我看見一位身穿傳統服的婦女,慢慢的走在芋田埂上。

只見她手持禮杖背著圓弧背板與籃子,頭上是蘭嶼婦女在重要節慶才戴的尖帽子;胸前華麗的瑪瑙項鍊,層層疊疊串編出來,長度幾乎快碰到腳尖,瑪瑙珠與金銀片相互磬擊,隨著步伐輕輕發出有節奏的合音。

就算經常的飛來蘭嶼,我還是對眼前的景象驚奇不已。

這讓我有點跌入不同時空的感覺。一邊壓制心裡的激動,一邊要安穩的握持著攝影機,畫面仍因緊張的情緒有點晃動。

此時,我的背後傳來蘭嶼朋友的聲音。這位大約五十歲的朋友,看到眼前的景象,感嘆的述說:「在以前的這個時候,婦女們可是一整列的走向芋田,那叮叮噹噹的聲響與美麗壯觀的畫面,多麼令人懷念啊!而今年只有這位阿各絲(阿嬤)盛裝而來……」

原來,這是蘭嶼婦女們在飛魚季節小船開始出海的日子,祈求漁獲豐收的儀式──她們必需早上盛裝下田去,採收三個連梗帶葉的芋頭回家給丈夫吃。

看著阿各絲,慢慢走在田埂上,身後朋友幽默的大聲喊她:「不漂亮,不漂亮你!」然後趕緊央上前求兩人拍張合照。眼前的阿各絲,手上的禮杖與頭上的帽子黝黑精緻,都是家裡男人的好手藝,胸前的瑪瑙項鍊數量之多令人讚嘆,笑開懷的牙齒是一排黑黑的檳榔色。回台灣後,我把照片放大了送給阿各絲收藏,也希望阿各絲原諒我,在這貼出照片分享這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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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深深的覺得蘭嶼女性是那麼注重身體姿態的美感, 在涼台上,阿各絲們總是提醒著女生該把雙腳擺直坐好,身體不要隨意的亂躺,高高的涼台從很遠處就能看見,當然得保持美好的姿態,雖然是這麼容易讓人看著海景而鬆懈身體的空間。

有時候,遠遠看著芋田間勞動的婦人,驚嘆著那些令人折服的腰背,雙腳立在泥濘裡一手拿著工具,在烈日下長時間折著腰工作,那些姿態讓我聯想起頭髮舞的腰部動作,不管是在田裡粗重的工作,在生活中,都時時保有著女性美麗的姿態。

除此,蘭嶼的阿各絲也是我見過最愛打扮的漂亮族群。已經年紀一大把的女性,每天都會梳好烏黑的髮髻、自己搭配製作的耳環與項鍊、喜愛穿上有碎花圖樣的長裙、腳裸處總是有別緻的鍊子,讓赤腳走路的樣子更美麗。

因此,看似簡單的只是到田裡去取三個芋頭,也是盛裝打扮來慎重做這件事,整體的美感呈現在這綠色的芋田裡,融和在這大自然的構圖中。在蘭嶼的傳統文化裡,常常被關注的是男性為主的飛魚文化,而這些女性細緻的支撐在傳統背後。明年呢?後年呢? 還有幾位婦女會在春天飛魚季節盛裝來到芋田?這讓我想到飛魚文化的消失,不止是岸邊精美的雕刻船,在芋田裡女性的傳統也跟著受影響。

2006年的春天我在芋田裡遇見的這幅動人的風景,深深的在心裡反覆懷想,讓我在幾年後仍感動著想提出來分享她。

http://www.youtube.com/watch?v=yPiKdEN3mwY

【反核廢演唱】音樂台東,核廢不要0628

【以前是蘭嶼 現在是南田之後可能是樟原或都蘭】的太平洋濱的子民,只因為世界最大的海洋會洗去世界最惡毒的危害。該如何讓反核廢的浪潮像蘭嶼或南田的海浪,一波波的繼續作用,如何激起隱藏性的反核廢人口?

【以前是蘭嶼 現在是南田 之後可能是樟原或都蘭】的太平洋濱的子民,只因為世界最大的海洋會洗去世界最惡毒的危害。該如何讓反核廢的浪潮像蘭嶼或南田的海浪,一波波的繼續作用,如何激起隱藏性的反核廢人口? 起身說話,至少在口耳相傳的聲中,讓過去的經驗、讓少眾的苦痛被真實的瞭解。

在蘭嶼核廢料存放了高達九萬七千多桶的核廢料,63年設立到現今整整35年,終於在2007年有了回應,蘭嶼鄉民終於獲得第一筆台電死也不承認的「賠償金」。

這麼多年來也就這麼一筆每人3萬6千元,如果我們稍微簡單的加以換算,也就是一天不到5元,一個月不到150元,一年不到1800元的代價。難道出賣了祖靈庇蔭下的土地是換得這種被稱為「回饋」的大恩嗎?

我們堅決反對台灣電力公司要在台東縣達仁鄉南田村一帶設置核廢料(低放射性廢棄物)最終處置設施場址。

基於普世的公平正義原則,我們要堅定地表示人口居於少數的原住民族反對承受大社會多數人口製造的有毒廢棄物(在達仁鄉,排灣族人口占全鄉人口達九成的超高比例)。基於善良心靈,以收買人心的方式企圖設置核廢料場的手段是不道德的。

我們認為核廢料是對人體健康與生態體系具有極高危險性的有害廢棄物;其在運送過程的交通事故很可能造成嚴重的災害;其儲置方式無法絕對防止輻射污染外洩;更何況台灣是造山運動甚為激烈的地區,尤以東南台灣的達仁鄉為甚,地質調查顯示台電屬意的南田村達瓦溪一帶更密佈活動斷層,依法不得設置核廢料最終儲存場址。

「音樂台東,核廢不要」演唱會 –活動通知

台東人不要政府用500億在我們美麗的故鄉建設核廢料場!

台電聲稱核廢料很安全沒有污染???

請不必大費周章將100萬桶的核廢料送到我們美麗的故鄉!

我們台東人不要核廢料!

請大家支持我們繼續留在美麗的故鄉做音樂!

為了反對核廢料到台東,巴奈與友人結合人權團體,發起本周日在西門紅樓廣場的行動。結合擺攤與演出,希望與民眾交流理念,透過音樂傳遞訊息,讓台灣公民社會了解並支持「台東要音樂、不要核廢料」的行動訴求。

敬邀公民朋友與媒體朋友到場支持!

時間:20090628(日),14:00-17:30

地點:西門紅樓創意市集 (捷運西門站1號出口)

演出樂團:巴奈、龍哥、達卡鬧、Message、老諾+百魔、DJ point、張睿銓

出席團體:狼煙行動聯盟、綠色公民行動聯盟、台灣環境資訊協會、台灣青年逆轉本部、台灣自由緬甸網絡TFBN

活動聯絡人:鴨子yaz(蔡雅如) 0925-672721 ,巴奈 0916890723

飛烏四烈士

飛魚是東海岸夏季裡重要的風景。三月在墾丁,四月到蘭嶼,接著這串藍色的火焰就在黑潮的推送下,徐徐地燒進了五月的花蓮。由船邊破水而出、凌空飛起的藍色身影,總是可以適時地安撫賞鯨遊客們因等待而蔓生的焦慮…

四月19日凌晨五點,幽微的紫色開始在雲層間隙亮起時,一群人陸續抵達花蓮港檢查哨。這樣的景象七天前也有過一次;可惜當時因為文件不齊海巡不肯放人,大家只能眼巴巴地望著漸亮的海面,最後無奈地解散。一周後,我們再度集結,期待著花蓮地區飛魚採樣計畫的首航。

飛魚是東海岸夏季裡重要的風景。三月在墾丁,四月到蘭嶼,接著這串藍色的火焰就在黑潮的推送下,徐徐地燒進了五月的花蓮。由船邊破水而出、凌空飛起的藍色身影,總是可以適時地安撫賞鯨遊客們因等待而蔓生的焦慮。此起彼落的驚呼聲中,依稀可以看出每隻飛魚之間的差異。

充當翅膀的胸鰭有各種配色:黑中泛藍的、黃底花斑的、光潔透明的;飛行的姿態也有高下之分:有些出水幾秒後就落回海裡,有些彷彿迎著風就能毫不費力地飛上數百公尺,有些則會在貼近海面時快速拍打尾鰭重新獲得動力,也在平靜的海面上留下兩串慢慢擴散重疊的圓形漣漪。

與飛魚接觸,當然還有其他更為輕鬆愜意的方法,像是用牙齒和舌頭。燻乾後的飛魚早已在各地演變出不同的作法與口味:有用天然陽光乾燥的、也有用帶著香氣的月桃梗燻製的,有單純吃原味的、也有用梅汁與酒釀來豐富層次的;飛魚卵香腸、飛魚卵剉冰也在近年來受到嘗鮮民眾的歡迎;將飛魚卵鹽漬後再出口至日本,更為本地漁民帶來了可觀的收益。

就像屏東的黑鮪魚與花蓮的曼波魚一樣,現在我們提起飛魚時,腦中浮現的不再是海面上倏忽遠去的藍色身影,而是飛魚乾在咀嚼間所釋放出的海洋氣息,或是大量卵粒在口腔內依次迸裂的奇妙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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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的飛魚卵

飛魚群所衍生的龐大商機,自然引發了各地漁業團體間的利益衝突。達悟人認為屏東的動力漁船捉太兇,威脅到他們的傳統;南部業者也懷疑北部以大量草蓆誘集飛魚產卵的方式是種過度利用。

事實上,近兩年的飛魚卵產量也的確呈現了顯著的衰退,以飛魚為主食的鬼頭刀捕獲量也出現了明顯的下降,而東部的賞鯨船從數年前開始,也越來越不容易與偽虎鯨相遇了。

這些現象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在大啖飛魚相關產品的同時,似乎沒有人能給出肯定的結論。

於是我們在陰鬱的天色下出海了。浪很大,一座座雨幕連接著灰色的雲塊與鉛色的海水。先後在五個地點分次下網後,總計採得斑鰭飛魚3尾,白鰭飛魚1尾。雖然數量不多,卻讓我終於有機會近距離欣賞牠們背上令人讚嘆的藍綠色澤,以及寬闊優雅的胸鰭腹鰭,其中掛在網上的白鰭飛魚在被拉上船時,還排出了一連串帶著黏絲的卵粒。

願牠們的犧牲能為飛魚生活史的描繪提供寶貴資訊,更希望在這個採樣計畫結束後,我們能找出更適當地利用飛魚資源的方式。

【搶救蘭嶼】朗島海岸生態浩劫

蘭嶼朗島校長對外求救,SOS朗島海岸。工作船擱淺蘭嶼朗島海岸,已被大浪打成兩節,16台砂石車、9台怪手污染海岸。事發至今10天,政府不聞不問,校長發出沉重呼籲,請大家救救蘭嶼海岸。

SOS朗島海岸

蘭嶼朗島校長對外求救,SOS朗島海岸。

兩籃球場大無動力工作船擱淺蘭嶼朗島海岸,已被大浪打成兩節,16台砂石車、9台怪手污染海岸。

事發至今10天,政府不聞不問,校長發出沉重呼籲,請大家救救蘭嶼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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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轉載自「你想知道的蘭嶼」部落格)

前環保聯盟秘書長,現為公民監督國會聯盟執行長何宗勳15日接獲蘭嶼朗島國小校長胡龍雄求救電話,控訴一艘兩籃球場大無動力工作船擱淺蘭嶼朗島海岸,經過一星期,相關單位無積極處理,以致被大浪打成兩節,16台砂石車、9台怪手污染海岸,隨時都可能掉入海岸,造成重大污染。

校長對政府行政怠惰,非常憤怒與不滿,希望能將此消息傳播出去。根據相關報導指出,這艘印尼籍「TRANSTAR2501」平台船在海上迷航115天?! A?! }了2,826公里,本月8日才出現台東外海,擱淺在蘭嶼海邊。近日由於風浪巨大,在連日巨浪拍打,船身已斷裂進水,船身即將下沈。船上的有9台挖土機、16部砂石車即將沉入海水中,蘭嶼沿海生態將受重大污染

根據相關消息,平台船擱淺朗島部落海邊礁岩區,是很重要的珊瑚生長海域,也是島上重要的浮潛地點,海洋生態豐富,平台船上的大量挖土機、砂石車、發電機都有油料,一旦沈入海底,恐嚴重汙染蘭嶼沿海生態。

胡校長表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政府,相關單位遇事推拖拉,蘭嶼鄉公所、台東縣環保局、海巡署、花蓮港務局、環保署,難道沒鵲一個單位可負責嗎?讓造成原本可以圓滿處理的事件,演變成了不可收拾的生態浩劫,試問誰來關心蘭嶼的生態環境問題。胡校長指出,整件事中,未見環保署積極主動關心,難到要造成生態的傷害後,你們才來關注嗎?這樣是不是會太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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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淺於朗島海邊的工作船,照片轉載自「你想知道的蘭嶼」部落格

朗島校長的文章──意外

編按:

本篇文章是由蘭嶼的syamen.womzas校長寫下關於這個事件的文章之一,還有更多關於訊息,請移駕至作者的部落格─「你想知道的蘭嶼」。

小石斑(Anid)看著受傷的右鰭,驚魂未定的說著:「那是什麼怪物,黑壓壓的一片,我游了好久,才看到陽光呢?」白毛(Ilek)和豆娘魚(malan),點頭如搗蒜般的點著。

「黎明時分,我正專心的啃著石磚菜,忽然感覺到有隻龐然大物,向我們這邊壓過來,於是大家就沒命似的亂竄,還好我們游得夠快,(菲爾普斯算什麼)沒被它壓著了。」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怪物嚇著了,紛紛議論著,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在島上生活了那麼多年,從來就沒看過那麼大的東西。

調皮的銀湯鯉(kosikosi)試著想要靠近那個大怪物,卻被一陣怪物旁激起的大浪給打到一邊去了。

「嘿!它不會動吔!只有浪打在它身上時,它才會動呢?」

這時鸚哥魚歪歪斜斜的游到大家的身旁,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是哪一個該死的傢伙,把我家的屋頂砸了一個大洞,還壓到我尾巴呢?」

「我們要申請國家賠償!」

「我們要醫療賠償!」

「我們要精神撫慰金!」

「誰可以幫幫我們啊!」

「誰可以幫幫我們把那怪物移開!」

東北季風刮起的風浪,持續拍打在那怪物身上,發出陣陣的吼聲。海底魚族的抗議聲低吟著,風聲浪聲交會成一首憤怒的交響樂。

「誰能幫我們重建家園!」章魚揮舞著那剩下的五隻腳,奮力的想要把門前的大珊瑚礁搬開,但怎麼也搬不動,可能需要那怪物上頭的挖土機吧!

「山上的孩子,山上的孩子,都沒有穿內褲,屁股黑黑的….」手機鬧鈴響起,下意識提醒我,是該起床的時候了,但怎地就是還想賴個幾分鐘,直到手機鬧鈴又再度響起,我知道不能再繼續睡了,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是五時四十分。於是就趕緊下床盥洗,就在刷牙的當下,忽然聽到村莊的廣播器傳出聽不太清楚的聲音,是誰在一大清早擾人清夢,不怕被部落裡的村民罵嗎?

沒一會兒,廣播停了,我也盥洗完了。穿上那嶄新的NIKE慢跑鞋,準備清晨的健走運動,唉!人到中年想跑也跑不動了,還好還能用走的。到了校園映入眼簾的是我最不喜歡看到的景像,我們的操場變成了天山牧場,二十幾頭羊正低頭吃著草呢?我想也不想,就彎腰撿了幾個石頭,朝著那群正在吃草的羊丟過去,羊兒受到驚嚇後,用百米的速度衝出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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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五年級的教室門怎麼開著,是哪位仁兄那麼早到學校。

「校長,後面有一艘大船呢?」皓瑋從教室裡走出來。

「怎麼那麼早到學校,有沒有吃早餐呢?」

小龍,一大早告訴我說有一艘大船擱淺了,所以我就很早到學校,媽媽有幫我準備雲絲捲。」跟著皓瑋繞到教室後方,眼前的景像讓我嚇了一跳,乖乖那麼大的一艘船,更不巧的是它擱淺的地方,正好是我常釣白毛與頭娘魚的大石頭。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馬路上已聚集了二三十名好奇的村民,我們的女村長也在其中。

「那隻右鰭受傷的小石斑真可憐!」syamen.macinanao戲虐的說著,浪不斷拍打著船身,在我身旁的村民數著船上有幾臺挖土機和砂石車,其他的物件則看不清楚。

「每個村可以用那三千萬各買一台挖土機,剩下的那三臺留給鄉公所,做為公共工程用途。」

「對呀!對呀!他們可能知到我們砌石牆砌的很辛苦,特別送來給我們的。」

「哈!哈!哈!你們這些人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人家物主可著急的要命呢?」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看著海邊不斷上下起伏的大船,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健走也省了,回到宿舍更衣吃完早餐後,背著包包上班去了。

蘭嶼屍書籤

書籤~~ 夾在書冊之間的那片薄薄紙片。以前有個同學謔稱路上的動物標本為書籤,這書籤原是一活體,再某一次的運動奔跑中,瞬間崩破輾壓,那生命停止之前,大都帶著驚慌沒有可以理解的機會,一陣轟隆之後,生命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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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籤~~ 夾在書冊之間的那片薄薄紙片。
以前有個同學謔稱路上的動物標本為書籤
這書籤原是一活體,
再某一次的運動奔跑中,瞬間崩破輾壓,
那生命停止之前,大都帶著驚慌沒有可以理解的機會,
一陣轟隆之後,生命的氣息如煙揮散沉疾,
再經過數十回百回的輾壓與熱日烈曬乾燥,
屍身型態隨日子增加越難分辨其身首,
大抵上還可以看到一條尾巴,
就像那薄平的一縷書籤。

這些紀錄與創作我將其稱之為[蘭嶼屍書籤].

大約2006年開始注意到這些書籤並且紀錄著,
兩年後2008年書籤數量及物種增加快速,
種類之多樣讓我有點驚訝,甚至體積龐大者,
每一具屍的發現增加一則影像的同時也是內心煩纍加重。

02

機車在台灣是一種人人都麻木見慣的交通工具,
甚至遠到離島,機車仍然是個多數的交通工具,
蘭嶼繼綠島之後遊客漸漸增多,
機車變成旅行者最經常使用的交通工具,
蘭嶼的環島公路是一條充滿綠色的美麗公路,
公路的兩邊除了黑色礁岩就是綠色植物,
就算不慎犁田摔車也是落在一席柔軟草地上,
這幾年越來越多呼嘯而過的車輪,
在秒速的通過同時啪擦輾死這些生命,
尤其夜間是昆蟲與動物的Party時間,
熱鬧開心的的虎蛙一踏出門就遭輾斃,
到路邊透氣散步的青竹絲慘死輪下,
小羔羊涉世未深還沒練好閃躲技巧,
就算是天上飛的也是沒法逃過這撞擊,
那更不用說點點優雅的蜻蜓 ,
或者華麗稀罕的珠光鳳蝶 ,
在騎乘的同時除了輾到路蟹或是帶著硬貝殼的蟹類車輪會有聲音之外,
大多無聲無息的慘死輪下 ,
這些死屍經過一再的壓輾成薄平狀
最後下雨風吹灰飛歸於天地間
在今年的某一天之中粗略可以紀錄到最少20個以上標本
包含八種從天上飛的到地上爬的、躦的。

03

夏日的夜晚,
蘭嶼的風溫柔的吹著頭髮,溼熱的屋內不好入睡,
島民大都習慣戶外就著星光為燈、海風為被而眠,
涼台上、堤防上、屋頂上到處都是睡床,
不知情的觀光客,到了夜間仍然呼嘯狂繞環島,
睡在部落前的涼台人們只得忍受機車從耳邊的經過,
部落的屋頂上那些早早就寢的人們蓋耳掩住一群的引擎,
試想想,你能忍受睡覺時,騎著機車經過你的臥室床頭邊嗎?

機車將會在這幾年快速的增加,
蘭嶼島內擁有鄉公所的公營公車,
鄉公所對於遊客的增加表示,遊客可以包租整台公車作為交通工具,
但是公所無法以增開班次來應映需求,
蘭嶼環島公路的環境是單車愛好者心目中的一級路線,
也有不少內行背包客採取徒步的方式在蘭嶼環島體驗。

說騎機車在蘭嶼作環島旅行是節省時間,真正的卻是在浪費旅程,
當機車呼呼一過蘭嶼島的風與聲音都一矇掩蓋而過,
皮膚感受不到蘭嶼的風,
耳朵聽不到潮聲與鳥聲重疊,
觀察不到公路草叢間的各種熱鬧生態,
更看不到蘭嶼人芋田辛勤的背,
以及涼台上的緩慢,
一切的蘭嶼島特色都在機車速度與引擎聲掩蓋下無聲無息~~

蘭嶼人真的很怕鬼嗎?

說鬼,先得說起喪葬,大約七年前,第一次踏上蘭嶼這個邊陲島嶼時,正值飛魚季節,村中突然有人過世。村子的路邊排著木條跟石頭,不知情的習慣性踩踏上石頭,卻被當地人嚴正拉開………

鬼月一到,初一拜、初七拜、十五拜、月底再拜,大家一起努力拜,

初一開始伺候好兄弟到最後一天關鬼門,

在蘭嶼沒有所謂的鬼月,也沒有掃墓的習俗,

說[怕鬼]總歸不是讚美的成分,

大家總愛說蘭嶼人怕anito(鬼),到底是比較怕嗎?

說鬼,先得說起喪葬,

大約七年前,第一次踏上蘭嶼這個邊陲島嶼時,

正值飛魚季節, 又村中突然有人過世。

村子的路邊排著木條跟石頭,

不知情的習慣性踩踏上石頭,卻被當地人嚴正的拉開,告知不能碰觸,

這石頭與木條就像是排出一條路線,也正是喪家行走的路,

從喪家門口開始,在道路的一側排列著木條與石頭,

喪家的人進出村落就須沿著這條路線去走,

當村子的人看到地上排著木條,也就知道村中有喪,

全村保持肅靜停止娛樂,停止出海捕撈飛魚。

過世的人,很快的在太陽下山之前就會下葬了,

屈膝綁捆,由親近的家人背負到墓地埋葬,

埋葬時, 挖坑後用木板隔出一個空間, 放入屍體蓋上一片木板然後埋土, 最後用石頭放個記號,

埋葬結束後,穿盔甲與藤帽持長茅在墓地前呼喊驅鬼,

然後喪事結束,在很快的時間內恢復生活的正軌,不再留戀與悲悼死者,

埋葬之後,就不再去墓地了, 不再提起亡者。

判定亡者斷氣後,通常很快的一天內就下葬了,

也曾聽說過去古早時代,有人昏死後很快的埋葬了,

卻又復活跑回村裡,被當成惡鬼被活活打死又埋葬的事。

墓地通常在村落的旁邊, 有林投樹或棋盤腳樹,

沒有指示牌, 沒有墓碑, 沒有標記,

每個部落有個自的墓區,通常位於村落的邊緣,

進出村落時,也都需經過墓區。

白日的生人部落與夜間的死人部落,距離那麼相近,

不過平時常日可是非常的忌諱進入與接近墓地,

過去衛生與醫療不普及時,隔離死者與喪家,並且遠離墓區,

這是一種盡量的做到最低的接觸傳染的方法。

死者埋葬後,隨著骨肉的消減,埋葬的土堆會慢慢的下沉,

由原本凸出的土堆,變成平坦或甚至下陷的狀態,

埋葬的死者,年復一年,

骨骸也就隨著自然的分解,海浪的濤洗,歸於塵土,

這是蘭嶼人對待死亡的程序,非常的快速與安靜。

過去環島公路沒有全島都種上路燈時,夜晚在公路上顯的神秘而寧靜,

尤其沒有月亮的夜晚經過佈滿林投的墓區,總是屏息快速通過,

偶而遇上白鼻心的白亮大眼一瞪,可真會嚇破膽,

在習慣與了解了之後,反而不再畏懼了,

想像那是最自然的回歸方式,林投樹下的前輩們凝視著後輩子孫的長長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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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喪事處理的程序跟時程,大致上複雜許多,禁忌也不少,

從臨終開始,到入棺火化或是土葬,

在繁雜的祭儀上,希望魂靈安適,歸往極樂世界,

希望魂靈有紙錢可用,有轉世不再打擾世人福蔭活人。

清明掃墓時,照例也是,燒紙錢奉供品,

路邊荒郊的有應公廟,百姓公廟,無名塚,

祭拜這些孤魂野鬼,也總是希望能安安分分不打擾,

說到鬼,大抵上是不希望遇到與恐懼居多。

相對比較之下,蘭嶼大概沒有那麼的對鬼魂巴結討好的行為,

鬼代表著不好的會致病的因子,

鬼會讓身體沾染不好的氣息而影響生病,

因此,說鬼代表著疾病與死亡或許更貼切,

這也是把核廢當作anito來看待是這樣的貼切,

輻射會導致身體疾病,卻又看不見摸不到,

遠離鬼大概是唯一可以做的。

有一部1965年邵氏時期的電影[蘭嶼之歌] ,註1.

由當時才剛出道尚未大紅的鄭佩佩主演,

劇情描述一個年輕人到蘭嶼尋找做研究失蹤的父親,

接著發展出與蘭嶼女孩鄭佩佩的戀情。

影片中把蘭嶼人對anito[鬼]的畏懼拿來當影片的主軸,

影片中的anito則指向紅蟲(恙蟲)的疾病,

恙蟲病一直到現在仍然是蘭嶼會發生的疾病,

恙蟲細小肉眼無法察覺,出入草叢時,會叮咬較濕熱的膝蓋窩或是大腿跨下,

被叮咬後會出現類似感冒發燒症狀,並且有紅色一圈痂疹,

恙蟲病發病初期很好處理,一旦拖延則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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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人在海邊遭遇不幸時,總是出動全村尋找,

出事地點會在一段時間盡量的避開在此活動,

或許這也是避免危險的好方法,

出事地點或許正是危險地帶,

也或許帶有細菌與傳染病源。

重視生命的保種,快速慎重的處理死者,

否則碰上一場瘟疫或是嚴重的流行病,

處理不慎,大概就會禍及全村性命,

一個族群在島嶼上孤獨的生存了上千年,也才能一代一代延續下來。

蘭嶼人對anito戒慎,對墓區迴避,

相對的漢社會的習俗裡,或許那才真是怕鬼。

註*電影[蘭嶼之歌]的拍攝,仍有許多蘭嶼人記得當時拍攝情況, 不過許多人可是在40多年後才看到這部電影的全貌,電影的內容誇張虛構,不過倒是可以好好看看過去的蘭嶼淳樸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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