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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林 – 小地方新聞網

阿囡,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回到雲林,理所當然的切換為「台語模式」,但當我想要回應叔公一些什麼時,嘴巴張開的那一刻…我說不出來。我失去了流利地說台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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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林往北的高鐵。阿公第一次搭高鐵。

每次被問到「你是哪裡人?」時,我總會說,「我是雲林人」,更深入一點的,我會說,「我在台北出生,七歲以後回到雲林,大學之後到台北念書,但我還是喜歡雲林。」

大一時,我念的是稻江,有一門通識課是談歷史與文化,期末的報告是寫一則關於自己成長的地方中的故事,於是我和我的室友同學選擇回到口湖─我的家。

住在口湖這麼久,當別人問起口湖有什麼時,我會說,淹水、海鮮、地層下陷,聽起來都不是太正面的敘述,但那其實是一種諷刺──因為外界都這麼看。一如大家對雲林的印象:流氓、落後、病死豬。

那一年的夏天為了寫村莊裡那間小廟的歷史,讓我在那個炎熱的夏天感受到最直接的冷酷──

廟祝是家族中的長輩,更準確一點說,整個下寮仔庄大概都是有著血緣或者姻親關係的。廟祝是我的叔公輩,小時候我看著他騎著「美的」摩托車,那年我20歲,他還是騎著同款摩托車,只是我感覺到有些事情開始變了……

天送叔公記得我是誰家的孩子,知道我的來意之後,泡了一壺茶,開始與我談起「順寮宮」的歷史,我想,叔公不記得我的名字,因為長輩們總是分不清楚我們家幾個姊妹究竟誰是誰,他總喊我「阿囡」。

回到雲林,理所當然的我會切換為「台語模式」,但當我想要回應叔公一些什麼時,嘴巴張開的那一刻,我發現……「我說不出來。」

是的,我不會說台語了,更正確來說,我失去了流利地說台語的能力。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面對這般的困窘,我一直以雲林為傲,我喜歡說台語,喜歡台語的俏皮話,喜歡這裡的陽光攤在衣服上會有陽光的香味,喜歡這裡的海風吹在臉上鹹鹹黏黏的感覺,喜歡走出門就看見自己的親友長輩…

但是,我卻失去了與他們最親密的互動方式─說話。

結束報告時,心中一直有個聲音,「我應該在這一刻留下點什麼」,於是,我轉身問天送叔公「叔公仔,阮剛ㄟ當嘎利ㄏㄧˋㄒㄩㄥˋ(叔公,我可以跟你拍一張照嗎)?」

叔公愣了一下後說:「ㄟ當啊!(可以啊)」

同行的同學幫我們拍了一張照,站到叔公身邊時,我才發現小時候眼中的「大人」,在經歷了幾十年的海風吹拂後,已漸漸萎靡,就像那裏的農業。

「阿囝,你什麼時候再回來?」送我離開時,叔公問了我這句話。

再回去的時候,我在路上巧遇叔公,但是他沒有認出我來,我想,冬天到了,海風愈來愈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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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與叔公的合照。

六輕大火賠償爭議不休 麥寮人封路抗議

雲林地方民眾在路上拉開貢桌擺上祭品,表示要超渡過去台塑六輕設廠這幾年來,當地因為六輕汙染罹癌罹病而死難的居民。截至中午,抗爭還在持續進行當中。

不滿台塑六輕工安事故的賠償金協調破裂,麥寮台西鄉民今天上午發動大規模抗爭,將台塑的對外道路進行封路,抗議民眾也跟警方發生嚴重衝突,總共有七人被捕。抗議的鄉民認為台塑六輕沒提出善意的賠償金額,一大早就聚集到台塑六輕的聯外道路,進行封路抗議。

因為六輕七月份連續兩次火災工安意外,這期間有兩次公害糾紛協調會都談判失敗,讓鄉民相當不滿,分別將通往六輕的雲154縣道、特一號和北門的聯外道路進行封路。今天要到六輕上班的工人,都比往常多走一大段路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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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上千名來自各縣市的支援警力,開始在六輕門口集結。(攝影/鐘聖雄)

聚集在特一號道路的鄉民,以台西鄉民為主,人數將近四五百人。台西鄉長李培元向台塑六輕提出八項訴求,要求台塑人員要面對面來接受。

另一邊在雲154線道,是以麥寮鄉民為主,抗議的民眾有上千人,要求台塑展現誠意趕緊處理賠償問題,不然每天都會來這裡進行封路抗議。

在激烈衝突中,有七個人被警方抓走,警方也提醒民眾一定要理性溝通,不然會因為抗議而違反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不過民眾不滿表示,他們只是理性抗議,要求台塑六輕有善意的回應,若是沒有得到具體答案,他們會持續抗爭到底。

民眾並在路上拉開貢桌擺上祭品,表示要超渡過去台塑六輕設廠這幾年來,當地因為六輕汙染罹癌罹病而死難的居民。截至中午,抗爭還在持續進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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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5 當地居民向六輕「白宮」前進,警民一度爆發肢體衝突,有抗爭居民遭逮捕,雙方人馬對峙。(攝影/鐘聖雄)

(本文轉載自PNN新聞網,深入瞭解六輕抗爭去脈內情,請點選這裡)

請給他們一雙手

當我看著這一雙雙黝黑的雙手時,我很難過,我不知道我該放心地將他們的雙手交給誰。當我聽見父親沉重的聲音說,他想要幫幫自己和所有的農民,有勇氣去反抗中盤商的剝削。在那一刻,我不是新聞系的學生,我只是一個為人子女…………

「我跟你媽覺得,如果我們的女兒是念新聞系的,也許我們的聲音可以透過我們的孩子,讓大家都聽見……」電話那端的父親,在凌晨一點鐘時,這麼對我說。

在我記憶中,父親不曾用過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以前,縱使颱風豪雨帶走了他辛苦了一個夏天的上千顆西瓜,他也是笑笑的對我們說:「沒關係,不會每年都讓我們碰到這種事的。」

但在今年春夏之際,進入蒜頭的產季後,父親的笑容少了,只淡淡的說著蒜價並不理想,產地的產量比往年好……直到九月初,當我聽到一斤只剩下十塊錢不到的價碼時,腦中浮現的是那一個個彎著腰,在烈日下揮汗的身影。

台灣的農業技術聞名全球,很多農作物的播種收割都已機械化了,但蒜頭卻沒有辦法以機器播種、收割,農民必須彎著身子,將一顆顆蒜種壓進土裡,還必須小心注意不能壓錯方向,每年的播種季結束時,我總會在父母親腿上看見一圈像是燒焦的痕跡、看見他們的手指腫得一根有兩根粗,那是因為長時間將手肘屈在腿上、不斷重複著將蒜種壓進土裡的動作所造成的。那陣子,當我休假回家時,常常在半夜聽見父親起床吃止痛藥的悉窣聲,然後在三四點天還沒大亮的時候看著他扛起一包一包的蒜種放到貨車上,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累嗎?」我問著結束一天工作的父親。

他揉揉腰、甩甩手,累得說不出話,只告訴我他需要再吃一顆止痛藥,因為他還必須忙上十天半個月。

在雲林,每到蒜頭播種期,一大早就能看見成群的女工與地主拿著他們的「工具」在田裡排排站。收成期,他們也在田裡排排站,然後彎著腰一隴一隴將蒜頭拔出、甩土、剪下蒜頭、裝袋。

家中的蒜頭種植面積大概兩甲多,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數量龐大的蒜頭曬乾,所以添購了烘乾機,今年四月,父親為了要把一包將近百斤的蒜頭擺到烘乾機上,從三四百包蒜頭的高度上摔了下來,膝蓋直接著地的他,當場痛得站不起來,母親在旁邊急了,趕快打電話給我,但我不在身邊,只好先請母親讓爸爸先坐在原地,不要移動他,每隔五到十分鐘我打電話回去問一次,後來爸爸電話中告訴我他沒事,而我當時所不知道的是,父親站起來之後拍拍身上的沙土,然後再爬上那三四百包的蒜頭上,繼續完成他的工作。

「台灣農民是最傻的,卻也是最不會怨天尤人的」,電話那端的父親說。

當大家沉溺於「只問顏色不問是非」的政治紛爭時,這些當紅的議題對他們而言只是聊天的話題,但他們的生活是水、空氣、土地,對他們而言誰太超過了都不是重點,他們在乎的是這一季能不能賣出個好價錢。

但殘忍的是,價錢不只不如預期,還跌到讓他們失去信心。

3月份開始進入蒜頭收成季時,未烘乾、曬乾的蒜價一斤大約是21~23塊,中期的乾蒜價格是16~17塊錢一斤,但到了8、9月份,產地的價格迅速掉到一斤只剩下10塊錢不到,甚至有一斤8塊的成交價。而賣場上的價格呢?一般市場一斤50~60,量販店一斤69塊錢,若與去年同期相比,今年市場的價格掉了大概20%,產地的價格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掉了75%。

當蒜商上門收購時,總是這麼對他們說:「要開放大陸進口了喔,你現在不賣,好啊,到時候看進口之後價格剩多少。」、「新政府上台一定開放大陸進口,你們還以為會有好價錢嗎」。

他們都希望作物有好收成,好價錢,但他們卻不知道自己在蒜商眼中是「一群有好收成,可以以低價購買到農產品的好欺負的人」。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每年蒜商要開始收購前,會先群聚開會,商討好對外購買的價格,再放出風聲說要開放大陸進口了,讓這些長輩們無助、害怕,然後急著脫手,當他們面對這樣的恐懼時,政府單位卻在一個多月後才出面呼籲農民不要緊張,不會開放大陸進口。

不開放大陸進口,就真的保障了什麼嗎?

當大陸產的蒜頭,由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其他國家商人購買之後,再以該國的名義進口台灣,這就不叫大陸進口,但那確實是大陸的蒜頭,這些蒜頭進口之後,直接衝擊的又是國內的蒜農,然後又重複著一樣的循環。很多人都知道其實其他國家產的蒜頭並不像台灣的辣,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雲林沿海一帶的產地東北季風特別明顯,而蒜頭是相當抗風的,甚至可以因此而增加辣的程度。但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卻沒有辦法給這些幾乎沒有念過書的長輩一點優勢。

「這不是誰當總統的問題,而是從過去到現在都沒有由根本去解決問題」父親說得無奈。

往年政府會出面收購,也會訂出收購的條件,也許會有人質疑,政府有出面解決事情,為何農民還像孩子要糖吃一般的無理取鬧。

從他們小時候開始,這些老人家所看所學的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希冀的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然後帶來五穀豐收,如果要說他們真的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我想那是他們不懂保護自己,讓自己一直處於弱勢角色,不敢反抗中盤商,但那不是他們願意的,而是他們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其他的選擇。每年都會有作物產量的申報,依據申報的面積,萬一有風災水災時,政府就依據這些做補助,但這些長輩可能一輩子從未看過公文長怎樣,也不知道政府e化到可以上網就能知道新的補助方案。另一個更殘忍的是,每當政府宣布要補助時,中盤商就會出面,要求這些不知道可以領補助的農民當假人頭讓中盤商申請補助,繳交品質不良的蒜頭給政府,再把品質好的留著,等待他們將蒜價炒高時再脫手。

蒜農沒有自己的組織嗎?

有,有蒜農協會,成員呢?成員是那些出面收購的中盤商,因為他們自己也有土地,也種蒜,所以他們的另一個身分也叫蒜農,在他們以蒜農身分要政府補助的同時,轉過身來就是產地蒜價低迷的殺手。

我們能叫這些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們怎麼辦?我所看見的雲林,是每逢選舉必定會以「推動農業」為政見,端出了各種利多鼓勵著我的叔公、嬸婆、親人鄰居們,一雙雙懇請支持的雙手握緊時讓他們知道自己是被重視的,卻在面對殘忍的剝削時發現,手心早已沒了握手時的餘溫,沒有人會站在他們身邊告訴他們:「毋免驚」。我突然想起四川大地震時,溫家寶握著災民的手說:「你放心,政府會管你們的,政府管你們生活……」。

此時此刻,我的父母和我的長輩們伸長手,卻沒有人給他們一句安心的話。

政府可以怎麼做?

政府可以不要大張旗鼓的說要下鄉調查,可以偷偷派人到產地看看,到農家問問情況,政府可以以去年受風災影響申請補助的名冊去核對訪查,就能掌控目前產地還有多少數量,還能夠評估出明年要准許蒜農可種植的範圍面積,視察不是走馬看花,視察不是像皇帝出巡,不需要一群官員簇擁。

每一個說會體恤民情、為民喉舌的官員們,你們所該做的是親自走到第一線,親自握握他們的手,拍拍他們的肩,告訴他們:不要怕,政府給你們靠。然後研擬出對策,目前收購的條件,對農民而言是另一種傷害,這些髮白齒搖的農民,早已沒了體力,沒有辦法一顆顆、一斤斤的將蒜頭整理乾淨,挑選出大小適中的蒜頭繳交,很多農民就因為體力、人力無法負荷,因而放棄繳交給政府的機會。

「我怕我會忘了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昨天晚上睡不著,我還起床寫筆記……

當我看著這一雙雙黝黑的雙手時,我很難過,我不知道我該放心地將他們的雙手交給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為他們做什麼。

當我聽見父親沉重的聲音告訴我,他想了好幾個晚上,甚至還寫了筆記,就怕漏說了重點,他想要幫幫自己,幫幫所有的農民,讓大家都有勇氣去反抗中盤商的剝削。

在那一刻,我不是新聞系的學生,也不是新莊報導的記者,我只是一個為人子女者,我只是心疼我的父親,我只是為我成長的土地難過。

(作者為農人之女,輔仁大學新聞系學生)


後記:作者已經特別架設了部落格,繼續關心蒜農的事情,請大家移駕前往。

誰說的,蒜」部落格:http://suantou.blogspot.com/

近看的海洋產業 遠看的海洋希望

乘著61號公路駛進台西鄉,印入眼簾的是,一塊塊的魚塭,魚池中央的電動葉片不斷的拍打著池水,讓人念念不忘的是,落日夕陽餘暉,似金黃色金箔灑在水面上。台西顧名思義就是台灣最西邊的鄉鎮,居住著兩萬多人….

乘著61號公路駛進台西鄉,印入眼簾的是,一塊塊的魚塭,魚池中央的電動葉片不斷的拍打著池水,讓人念念不忘的是,落日夕陽餘暉,似金黃色金箔灑在水面上。台西顧名思義就是台灣最西邊的鄉鎮,居住著兩萬多人的人口,鄰近台灣海峽的海岸線,台西人比別人擁有更多寬闊的海洋,依靠著海洋的環境與資源生活著,有人說:「我們是海口人或是討海人」,周邊因應海洋而起的產業維繫著他們的生存之計,台西呈現著台灣漁村的小村落的意象,來到當地可以感受到炙熱的陽光、鹹鹹的海水味,路上還可以看見黝黑的膚色、濃厚的海口音、穿著夾腳的藍白拖鞋的男性;女性總是包覆著緊密頭巾,穿著簡便的工作服帶著袖套;住家前倒掛著兩隻捕魚用的雨鞋,堆著一座一座小山似的白色蚵殼,以及養殖所使用的工具。

聞著鹹鹹的海味同時,似乎夾雜著另一股工業排放的廢氣,六輕工業大舉進入雲林地區,從台西向西邊望去,可以看見一段很長的海岸線矗立著一根根的煙囪,隨著工業的進駐加上台灣西邊的海岸線自然環境的驟變,讓許多可以生存自然環境的根基,都在消逝當中,當我們的視線放在台北、高雄的同時,誰看見台灣最西部的人民之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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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念念不忘的台西金黃色的夕陽餘暉。

環境運動到藝術造人

看著頭頂上的藍天、白雲,很難想像台西的天空,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還是工業區的烏煙所籠罩的,環境議題是台西人憂心的問題,關切於他們的生存與生活。而此次壁畫召集人秀雲,帶著從舊金山Precita Eyes Mural Arts Center修習之壁畫的組織與經驗,回饋到台灣農業縣雲林的鄉鎮與社區,可透過社區壁畫讓邊陲的地區,可以藉由壁畫為當地文化發聲;雲林縣政府縣長室陳振淦秘書回憶著秀雲的理念,「如果雲林任何一個地方需要我,將義不容辭協助」,感動了一群想要為台西地區帶來希望的伙伴們,從雲嘉發散的想法化為行動,就在2007年2月天,在雲林縣政府縣長室陳振淦秘書、教育部、青輔會等部會的協助下展開參與式壁畫創作,串聯蚵貝藝術家蔡英傑、台西當地社團「雲林縣淺海養殖協會」一起來創作屬於台西「在地的壁畫」。

小地方的人民在爭取環境生存權時,面對著以經濟發展為前提的政府與大資本家,民眾把期待轉交給以大發展的事業與工業,其過程他們才驚覺我們的自然環境已經不如從前了。尋找壁畫鑲嵌的材料與題材時,有一部份的工作,主要由當地的社團「雲林縣淺海養殖協會」理事長林進郎、副理事長丁宗銘以及其他協會的伙伴,在台西地區協助蒐集大量的蚵、貝、螺以及其他玻璃瓶類的素材,讓壁畫的材料可以如此地多量且在地性;帶著台西國中的學生認識當地與淺海養殖產業的人文歷史,由當地的長輩的引領環顧家鄉的產業風情,一起發想以及討論壁畫的題材。

另外,當地的婦女熱心地提供素材之資訊,相互討論在地的蚵貝類的種類,才發現原本豐富多樣的蚵貝都在環境的污染下,瞬間消失。環境指標在不用人工科學測量數據,卻在找尋蚵貝的過程中,一一浮現目前的生態環境,帶著台西國中二年級的學生參與壁畫的過程,更是進一步讓他們體認他們所生活在地環境的狀況,一位學生參與後提出對生態環境的看法:「阿媽說以前只要努力工作就有飯吃,現在環境改變以後就不行了」環境影響著生活,端看我們能否持續關注環境運動,除了社區居民的連結,更需要進入學生的生活與教育中,我們的孩子才能對土地與海洋有更多的關心與愛意。

啟動學生眼中的台西

繞過、看過台西街道巷弄,找尋一面適合公共壁畫的牆面,最後選定位於台西國中的教室外邊的牆面,其具有台西重要交通節點以及公共空間之地點,特別為教育重地的校園空間,從教育出發啟發學生對於公共藝術的美學與環境運動的人文關懷。

如今沒有美術老師的台西國中,二年二班參與的學生都感到新奇、有著高度興趣參與社區壁畫的活動,壁畫並未侷限於會繪圖的人,不會繪畫的伙伴也可以一起參與。試著從一面壁畫開始引領學生找尋壁畫題材與材料,結合當地的淺海養殖協會伙伴以及當地的居民的協助,讓學生親身體驗當地的人文及產業。並且透過劇場遊戲、分組討論與發想、接力說故事…等活動,勾勒出學生眼中的台西印象。

台西猶如其他偏遠地區的鄉鎮,青壯年的人口不斷的往外遷移,使的農漁村只剩下老人與小孩,此區出現的學習斷層有一部份來自隔代教養的部分,青壯年人口到其他城市尋求更好的工作機會,為的是可以讓長輩與孩子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台西國中曾在二十年前曾設立美術班,美術教育曾在當地盛行一時,如今社會環境的轉變,人口外移後,沿海小鎮沒落,連教育資源都變的貧瘠,當教育資源貧乏時,藝術人文的課程與學習變的稀少且珍貴,藉由此次的社區壁畫由公共性的環境議題擴展成藝術教育培力,同學們可以更瞭解同儕間的想法,激發青青學子的創意與想像。

參與之學生表示:「我們班變的越來越有默契了」。社區壁畫的學習參與、合作與發想,才能進一步引發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住在對面國中一年級的女學生說:「這很好玩,我在家沒事,都會來這裡看看。」社區壁畫成為大家可以共同關心的話題與方式,對街住家的民眾也熱情招待看壁畫的朋友,拿出家裡的小板凳、提供清涼的飲料給來工作以及欣賞壁畫的朋友,彷彿就是壁畫的主人家,對街的居民成為壁畫的最佳代言人,向大家介紹最美的台西壁畫,開啟居民的美學感官;他們滿足的告訴藝術家說:「這是咱台西ㄟ寶」,讓藝術家當場感動不已。

就地取材 凸顯當地生態特色 蚵貝鑲嵌壁畫

名為「希望之海」的大型蚵貝壁畫,長為十公尺、寬為八公尺的巨幅壁畫,刻畫著在大型工業煙囪下討海人的意象,可以看見台西風情與產業的印象,以及看不見面容的女性背影、具有強烈性格的男性側臉。蔡英傑藝術家表示,壁畫的特色在主題意涵、色彩、圖案強調對稱與協調,線條簡單俐落不宜太過複雜,此壁畫較為困難的部分是線條的設計鑲嵌,最為特別是蚵貝鑲嵌的技巧極為困難,不同於平面的壁畫,因為蚵貝的材質可以呈現立體的紋路與明暗度,所以得細膩的投注在每一次鑲嵌的蚵貝,細心的掌握塗料與鑲嵌,就像是我們要用心對待環境的每個環節。在鑲嵌時,需要調製不同比例的水泥黏著劑;用至不同的蚵貝種類時,需斟酌水泥的用量,才能讓蚵貝呈現最好的角度與弧度。

藝術家運用大量的當地材料且就地取材,這次選用超過20種以上當地的貝、螺、蚵殼等素材,以及10種非貝類的原料(如:保力達瓶與生啤酒瓶的玻璃片,以及木碳等。),由於鑲嵌貝、螺、蚵的角度、顏色、方向,都會影響壁畫所呈現整體的色彩以及折射的光線,經過風吹日曬後,老天爺會把最美麗的蚵貝顏色展現在壁畫上,可以細細觀察每天陽光照射之光線與方向,壁畫會出現不同風情的色彩,也是壁畫讓人處處驚喜的地方喔!

社區壁畫作為一種公共藝術與社會運動,讓偏遠、弱勢地區的人民擁有可以發聲、表達的公共空間,「進入弱勢地區,讓從未接觸藝術的民眾,可以透過藝術發聲」,這也是社區壁畫最重要的能動力。無論在帶領學生創作的過程、當地社團協會的伙伴提供當地大量的蚵貝材料、一直到開始壁畫鑲嵌動工、來自各地關心壁畫的朋友們以及當地社區民眾的認同與支持,都是啟動壁畫行動之後,得到的回饋。

參與壁畫行動,就像是一部紀錄片,將大家參與的過程紀錄在這一面壁畫中,社區壁畫彷彿海水擾動了台西小鎮,用許多生命的熱情來支持生命中有意義的行動,第一幅「偏遠地區藝術不斷電–參與式蚵貝壁畫」的大型社區壁畫從雲林台西啟程,隨著水的流動將開始流進其他鄉鎮,透過社區壁畫看見在地的環境與文化,讓在地人說社區的故事,從當地的孩子與居民的眼睛看見台西,而台西的希望寄託在土地與海洋,讓更多人看見我們不要污染的環境,透過藝術來發聲,回到生活與教育來培育我們的孩子與環境,實現台西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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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創作的大型參與式壁畫,將在地人的希望鑲嵌在生活的土地與海洋。

(本文作者現於雲科大文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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