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中科三期公權暴力 老農永不妥協

「挑戰公權暴力,老農永不妥協!」中科三期案經最高行政法院判決環評撤銷定讞、裁定假處分與暫時停止執行,行政單位不甩司法、讓廠商違法營運施工;同時讓開發就地合法,震撼法界…

「挑戰公權暴力,老農永不妥協!」中科三期案經最高行政法院判決環評撤銷定讞、裁定假處分與暫時停止執行,行政單位依然不甩司法、讓廠商違法營運施工;同時間環署補做環評結論讓開發就地合法,震撼法界,15日9位律師組成律師團,再次對環署提告,「為了永續環境,我們永不妥協」!

●行政強暴法治

台灣環境行動網理事長邱花妹痛批,最高行政法院判決明白指出,中科三期案需要審慎評估,應做二階環評,但上至總統、下至環保署、國科會、中科管理局,「全都把司法判決當廢紙!」

邱花妹對行政院長吳敦義自行發明「停工不停產」的解釋嗤之以鼻,批評吳敦義不顧司法維護的公共利益,僅強調「廠商利益最大化」,直指行政機關的濫權如同「強暴社會的法治基礎」。

政大公行系副教授杜文苓進一步指出,立委吳育昇日前針對中科三期案爭議提出環評法修正案,更讓獨立的司法權面臨行政、立法的施壓;她沉痛地說,「看在公行系學者的眼中,這是國家法治體系面臨危機的時刻!」

參與高科技污染問題已久的杜文苓直指,行政機關本應做好環境治理,但高科技對新竹霄裡溪、香山濕地的污染至今沒有解決,行政機關卻一逕強調「開發案對環境沒有影響」,難以取信於民。

蠻野心足生態協會律師蔡雅瀅表示,律師團其實不想陷入訴訟輪迴,但農民、環保團體與律師一再告知行政機關應該守法,行政機關卻置之不理,「才逼得我們要再提告!」她強調,提告是捍衛司法的尊嚴和民主,「我們不要人民最後只能用流血來保護環境,而是能透過正常程序獲得正義!」

●農民再告官!

律師林三加15日一早已正式向台北高等行政法院提起公民訴訟,被告包括國科會、中科局與環署;並已另提假處分,主張環署須命友達、旭能兩家公司在中科三期園區內「包括施工、營運等開發行為都停止」。

律師詹順貴說明,吳敦義對「停工不停產」的解釋是「中科三期假處分與暫時停止執行『不及於第三者(廠商)』」,因為在行政機關的認定中,開發單位是指「中科管理局」;詹順貴指出:若行政機關自認邏輯正確,「那麼友達、旭能就處於違法營運狀態!」

依環評法第7條規定,開發單位提出開發應經環評審查,但友達與旭能並未實施環評,已經違反環評法第7條規定,應該以環評法第22條予以開罰並命其停工。環團與律師主張向法院確認兩家廠商的開發許可無效。

另方面,律師也已針對環署「就地合法」的二次環評結論再次提出訴訟,林三加強調,政府機關的作為完全缺乏「公共利益的思考」,組成律師團就是要告訴政府「人民已齊聚」,不排除有更多律師會加入代理人的行列。

●全民一起站出來

甫加入環境訴訟的律師張譽尹便是因行政機關在中科三期的作為太誇張而加入。他直指,除非台灣要變成專制國家,否則全民都應該站出來對抗帶頭做錯誤示範的政府。

后里公館村長馮詠淮指出,中科開發的影響已日漸明顯,過去50年來,台中大安溪從沒發生過魚群爆斃事件,但日前卻有上百萬條的魚全死亡,「原因就是中科要用水!」

農民廖明田則大嘆口氣說,站出來抗爭4年,就是因為愛惜土地,「畢竟什麼都可進口,就土地不行!」台北大學不動產與城鄉環境發展學系副教授廖本全強調,台灣社會現在面對的是「企業和政府合流」,如果中科三期爭議可以就此了事,「未來台灣就沒什麼不可以的了!律師與農民呼籲全台民眾持續關心中科三期,「要求政府走回正軌,我們永不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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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PNN新聞網)

中科三期專題(4)后里的花兒哪去了?

后里,以農耕維生的鄉鎮。台灣的百合花,有1/3來自這裡;被政府視為破敗而需要開發的后里鄉,光靠花卉產業,年產值超過30億。但因中科進駐,水源遭挪用,花卉之鄉恐將消失。

后里,以農耕維生的鄉鎮。但其田間景像和一般鄉鎮不太一樣,當普遍農人正在二期稻作,后里農民卻忙著搭設棚架、整理溫室,因為最受台灣民眾歡迎的百合花,有1/3來自后里;廟宇經常使用的劍蘭,也以后里為重要產區。被政府視為破敗而需要開發的后里鄉,光靠花卉產業,年產值其實超過30億。但因中科進駐,水源遭挪用,花卉之鄉恐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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胼手胝足 拚出花卉產業一片天

后里花農陳欽全,自阿公代就開始務農,他從農校畢業、25歲退伍後,也回家從事農作。當時正值經濟起飛時期,花卉開始成為國人消費品項,看準農業應朝經濟農業發展,加上后里地區的氣候與水源適合花卉產業,於是從稻作改為種花;40年下來,后里地區成為劍蘭、文心蘭、火鶴、繡線與百合花的重要產地。

「后里本來不是花卉產區,說實在,是我們后里的花農很努力才拚來這名號!」走進陳欽全的田間,是后里地區鮮少有人種植的金花石蒜,他得意地說:「我經常在試新的品種,只要有土地、有乾淨的空氣和水,花卉產業可以不斷永續!」

在后里地區,光花卉的種植面積就有數百甲。其中最受歡迎的劍蘭約1百甲、百合就有70甲以上。陳欽全的花田面積約5甲,靠著稻米與花卉輪作,陳欽全自己吃飽穿暖外,還養活了一家人;早年工業發展蓬勃,陳欽全要兒子去讀理科,「但30幾歲的兒子說他不要從事工業,要回來種田!」他笑著說,農務辛苦但自由,更重要的是能永續,「這種踩在土地的感覺,真的很好。」

笑稱自己是靠種花「騙」到現任太太的陳欽全,在年輕時曾遭受工業的脅迫。一家忽然到自家農地旁生產的鑄造業,因未處理廢水、污染田地,導致虧損嚴重。但當時環保法令不甚齊全,工廠老闆勢力龐大,他只能吃悶虧;「所以現在中科三期來,我說什麼也要保護田地!」

中科:不影響農業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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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水資源嚴重不足,中科開發將進一步掠奪水源

未完整評估對環境與人體健康衝擊的中科三期環評,在2006年過關後,廢水就排入當地居民引灌的牛稠坑溝,雖陳欽全不是引牛稠坑溝的水,但他當時就加入抗爭行動,「因為中科完全開發後將使用大量水源,到時候農民就無所可用。更重要的是,花是很敏感的植物,中科根本沒評估空氣污染對花卉的衝擊!」

陳欽全拿出農田水利會的公文,上頭明白寫著當地居民的輪灌表。「這表示我們這裡很缺水!」后里農民引用的鯉魚潭水庫水源來自大甲溪,中科進駐後,便將使用鯉魚潭水庫水源。

當農民質疑中科搶水,中科管理局副局長郭坤明卻說「我們一定不會排擠農業用水」;他指出,中科使用的是「石岡壩」和「鯉魚潭水庫」的水源,且已承諾依照水利法規定用水,希望農民放心。

環團:中科承諾不可信

然而中科三期正式營運後,將耗用中部地區每日63000噸的乾淨水源,但中部地區水源早已嚴重不足,為此,水利署打算開發「大安大甲聯合運用供水」供中科三期使用。台灣生態學會成員湯智凱指出,中科局在環評中只強調會回收用水,卻迴避大安大甲計畫的說明,根本是隱藏高耗水真相!

湯智凱說,即便水利法規定「民生用水優於農業用水、農業用水優於工業用水」,長期以來,但因農民水權掌握在農田水利會手上,只要農田水利會應允,農民根本無計可施。

陳欽全進一步透露,石岡壩的水源多以民生(自來水)用水為主,水利署也坦言大甲聯合運用供水計畫要民國101年才能完成,「在興建完成前會有一兩年用水吃緊、可能會調撥農業用水」,農田水利會也承諾願意調撥。「這樣說不會用到農業用水,可能嗎?」

花農權益未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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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開發後,后里的花兒(農),該何去何從?

湯智凱質問,后里是農業重鎮,全后里光百合花的產值就有20億,若中科忽然需要調撥農業用水,「中科局要負責賠償嗎?」

陳欽全說明,百合球莖需前一年預訂,有的品種甚至要提前3年預訂,球莖價格不一,但一般來說,光球莖成本至少就要800萬。保守估計,若遭休耕通知,「光百合田每分地就要損失60萬!」由於目前農委會的休耕補償僅以稻米為主要規範,「稻田每分地才4500元,中科一搶水,花農怎麼活?」

為此,農委會曾發文要求中科局調查並擬定補償措施,中科局也回文表示會著手進行。但陳欽全透露:「公文發了,事情還沒做,中科局就急著去環保署開會、通過環評;現在環評過關了,開發對花農的衝擊卻沒評估,這樣的環評,公平嗎?」

坐在花田邊,陳欽全感嘆,和中科三期纏訟近五年,中科從未認真面對農民的問題,甚至對外宣稱「總是只有幾個農民在鬧」;「但我們不是『幾個』農民」,陳欽全說:「后里所有的花農,都支持我們抗爭!」不是不接受中科開發,但求「公平理性審議」,后里花農,還要繼續拚下去。

(本文轉載自PNN新聞網,閱讀其他中科專題,請點選這裡)

中科三期健康風險評估結束 專家嘆:無以為專家

環保署舉行中科三期「健康風險專家會議」,雖然多數專家委員質疑這份報告方法、評估都不足,但最後環保署依「專家會議共識方式」給了各委員四個選擇,每個選擇的前提都是「通過共識」…

環保署今天舉行中科三期七星基地「健康風險專家會議」,雖然多數專家委員質疑這份報告方法、評估都不足,但最後環保署依「專家會議共識方式」給了各委員四個選擇,每個選擇的前提都是「通過共識」,最後除了周晉澄拒絕背書不選擇外,其餘委員都選了「第四選項」(中科必需有時間再做調查)。健康風險評估會議宣告結束。

后里農民、環保團體今天想要與會,但環保署把大家擋在一樓旁聽室,環保團體把鬼符貼在環保署大樓,拒絕非法審查、黑箱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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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會議結束,明、後兩天會議取消

環保署原本從今天起一連三天排了中科三期會議,今天審查健康風險評估審查結束、明天接著舉行第8次專案小組會議、後天舉行環評大會。如此就算依法院裁定,重新完成環評審查,解除中科三期七星基地的停工令。

不過,由於今天多數專家委員質疑這份報告,而且依「第四選項」規定,中科必需有時間再做調查,因此環保署綜計處長葉俊宏宣布,明、後兩天的專案小組會議、環評大會取消。據了解,可能在8月26日前後舉行。

專家會議已失去「專家功能」

健康風險專家會議已結束,專家委員再也無法審查中科後續補作的調查,對於後續調查是否足以呈現后里當地的風險、是否採取減輕對策、無法減輕是否做成不應開發結論等等,專家委員已無法再表達意見。

在這種情況下結束健康風險評估會議,專家無法對健康風險評估做出最終定論,事實上已失去「專家功能」。

所謂「第四選項」指:「所有委員提出的數量級、不確定性或定性討論都是不可忽略的,可用量化數值模式加以模擬,但是否仍在所採減輕策的可處理範圍,需在「環評會大會」審查決定通過環評報告前或定稿前,或以差異分析方式,以量化數值模式加以分析,來確定其可採取減輕對策的替代方案。」

也就是說,中科後續補充的調查直接送專案小組、環評大會,由環評委員決定通不通過、是否進入二階審查。然而,從這幾次官派委員全員到齊且口徑一致看來,加上部份環評委員早看出支持傾向,預期環評大會表決通過機會很大。

抱怨連連的所謂「共識」,周晉澄拒絕背書

周晉澄在閉門會議時,質疑這份報告很多背景資料不完備,應重新把資料拿來重新模擬,過去有很多科學園區的代表性資料為何不拿出來用?「送一些沒用的東西,一定要套進一個選擇,我不會選擇,因為這根本不對要重來」。

而其他專家委員雖然選了「第四項」,有的顯得很無奈持續提出質疑,例如郭育良質疑這份報告沒有做孕婦跟胎兒的健康風險評估。邱弘毅質疑,報告講了太多結果,但沒有交代過程。而且針對放流水排入大安溪的健康風險,小孩的致癌風險(7.43E-08)竟然比大人(2.00E-07)低,相當不合理。

另外,王榮德對報告中「排除大安溪放流口下游民眾用地下水洗澡、清洗等皮膚接觸的暴露劑量」相當不滿。他表示,以過去評估RCA案例看來,使用地下水洗澡而吸入的暴露是相當重要的。他表示,「我無法接受」。

周晉澄說,健康風險評估在保護誰?廠商還是人民?這報告可以送到焚化爐,太多資料是錯的。他最後嗆李俊璋:「請主席好好把關」。

李俊璋強調,大安溪需要評估的內容都已納入,委員及大安鄉公所的疑慮會一項項檢視。大安鄉民擔心放流管滲漏問題,雖這是重力流通常不會洩漏,但還是要求放流管沿岸及放流口地下水要監測。他認為自己已做周全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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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顯示,大人的致癌風險2.00E-07、小孩的風險7.43E-08,小孩的風險比大人低,許多委員質疑這種結果不合理。

健康風險評估的侷限

健康風險評估已成為所有環評審查必討論項目,但究竟風險該如何評估、評估那些族群、項目、範圍,卻沒有一個標準,各方見解也差異很大。因此就產生一個奇異現象,健康風險評估原本是為了解除開發當地民眾的疑慮,但到目前為止卻發現少有居民對健康風險有信心。

台大公衛所教授吳焜裕認為,健康風險評估在方法學上受到很大限制,例如無法探討既有的風險與新增風險之間的關係。而且,要以今日的資訊去預估未來的風險,的確存在許多不確定性。

他建議開發案在營運之後,應該再補做「流行病學」,以確保當時的決策是對的。健康風險評估之於台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吳焜裕、詹長權並未繼續參與中科三期風險評估計畫

環保署日前新聞稿指出,中科三期健康風險撰寫的學者,包括台大公衛所教授吳焜裕、詹長權。中科管理局隨後發新聞稿澄清環保署的說法。

中科管理局表示,吳焜裕、詹長權只參與最初的報告,在97年11月4日完成送環保署審查。最高法院於今年1月21日駁回環保署上訴,環保署於2月4日發文中科管理局要求補充健康風險資料,之後中科委託中國醫藥大學教授補作健康風險資料,吳焜裕、詹長權並未參與。

對此,今天周晉澄在專家會議中,指中國醫藥大學未經吳焜裕、詹長權同意,直接引用之前報告在新的報告中,且做出與當時不同的結論,認為有違學術倫理。而對於環保署有意或無意的誤植,吳焜裕表示,「澄清就好」。

中科報告:風險可接受 委員:評估不足

由許惠悰所做評估內容,主要包括七星基地健康風險評估、長期放流水大安溪健康風險評估、后里既存風險評估結果。

七星基地的健康風險評估了三個情境:一、七星農場廠商進駐下的評估。二、七星+后里的綜合評估。三、后里鄉人口較稠密區域的后綜高中及后里辦公室。

結果顯示致癌風險最高的在第二點,風險值2.74E-07,但在可接受範圍內(E-06),但有委員質疑廠商化學品評估不足。

大安溪放流口下游水體調查,在七星基地、后里基地汙水廠分別採樣,兩基地放流水總計每日8萬噸,大安溪的月平均流量42.82CMS。排除:飲用受汙染地下水作為洗澡、口服、清洗等吸入或皮膚接觸吸收之暴露劑量。

結果顯示,大人的致癌風險2.00E-07、小孩的風險7.43E-08,小孩的風險比大人低,許多委員質疑這種結果不合理。

在「后里既存風險評估」則明顯看出,在沒有中科三期前,后里的汙染已相當嚴重,計算后里焚化廠、豐興鋼鐵附近包括空氣、土壤、植物採樣,致癌風險在1.94E-06~5.41E-06之間。

已經汙染這麼嚴重的后里,是否應再設科技園區增加后里人的健康與環境負荷?

以下為評估報告三項結論原文

大安溪放流口下游水體調查,在七星基地、后里基地汙水廠分別採樣,兩基地放流水總計每日8萬噸,大安溪的月平均流量42.82CMS。排除:飲用受汙染地下水作為洗澡、口服、清洗等吸入或皮膚接觸吸收之暴露劑量。

結果顯示,大人的致癌風險2.00E-07、小孩的風險7.43E-08,小孩的風險比大人低,許多委員質疑這種結果不合理。

在「后里既存風險評估」則明顯看出,在沒有中科三期前,后里的汙染已相當嚴重,計算后里焚化廠、豐興鋼鐵附近包括空氣、土壤、植物採樣,致癌風險在1.94E-06~5.41E-06之間。

已經汙染這麼嚴重的后里,是否應再設科技園區增加后里人的健康與環境負荷?

(註) 今出席8位委員、1位環評委員、5位官派環評委員。

李俊璋/成功大學環境醫學研究所教授(主席)

蔡朋枝/成功大學環境醫學研究所教授
謝顯堂/中國醫藥大學健康風險管理學系教授(缺席)
江鴻龍/中國醫藥大學健康風險管理學系教授
江舟峰/中國醫藥大學健康風險管理學系教授
王榮德/台灣大學職業醫學與工業衛生研究所教授
郭育良/台灣大學職業醫學與工業衛生研究所教授
周晉澄/台灣大學獸醫系教授
邱弘毅/台北醫學院公共衛生學系教授

報告撰寫(主持):
許惠悰/中國醫藥大學健康風險管理學系助理教授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土地徵收之沒有人性

灣寶農民陳幸雄曾說,去年在完全不知情下接到苗栗縣政府雙掛號指要地上物查估,他在一個月內暴瘦8公斤。其他農民也都七、八十歲,聽到土地要被徵收,那一個不是憂心到吃不下、睡不著。

昨天竹南大埔的朱女士仰藥自盡,疑似因土地被迫遭苗栗縣政府徵收,失望傷心而輕生。事實上這絕對不是個案,包括苗栗灣寶、竹南大埔、中科三期后里、中科四期相思寮這些也遭土地徵收迫害的居民,也曾多次反映「聽到徵收,昧吃昧睏」。

但政府曾幾何時重視過這些居民的心情、意願?朱女士的不幸,是以身見證台灣政府土地徵收的沒有人性。

就在昨天下午,后里居民北上舉行記者會,中科三期七星基地謝龍雄家的0.8公頃果園被徵收做為聯外道路。謝龍雄的媳婦王婉盈說,土地徵收後,有一天她的公公把自己反鎖在自己房內一整天,家人發現他消失後破門而入,看到謝龍雄躺在床上不動,兩眼無神說:「我這輩子的心血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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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龍雄媳婦王婉盈替公公控訴環保署

謝家的梨園已傳了四代,中科一來什麼溝通都沒有就徵收了土地,而且每株才賠償3850元,謝龍雄的兒子謝元斌說,一株梨每年收成二到三萬,一株梨的生命長達幾10年,全家都靠果園生活。果園被徵收後中科圍起高堤,他們家隔璧僅剩的0.2公頃也因空間受阻而無法生長,「多次反映也沒人理會我們」。

聽到中科暫時停工,謝龍雄沒有高興,走到田裏只說:「這果園已經被整得亂七八糟」。土地已開路,就算還給謝家也已經無法回復耕作。

灣寶農民陳幸雄曾說,去年在完全不知情下接到苗栗縣政府雙掛號指要地上物查估,他在一個月內暴瘦8公斤。其他農民也都七、八十歲,聽到土地要被徵收,那一個不是憂心到吃不下、睡不著。灣寶農民多次北上台北,都是清晨一大早,頂著37、38度高溫,這樣內外交相迫,長久下來不生病都很難。


蔡閒花阿嬤說,只要收到縣府公文就昧吃昧睏

相思寮的陳黃媛阿嬤、蔡閒花阿嬤都不識字,日前彰化縣政府在二林園區辦公室舉辦安置說明會,她們沒有去拿說明書,「看嘸啊,拿也沒有用」。這些不識字的老農,政府是如何跟他們溝通土地徵收的呢?

蔡閒花阿嬤就說,「信一直寄來啊,又看不懂,只要收到縣府的信就昧吃昧睏。」縣府、中科都只公文往返,那會知道這些一生守著家園的老農在想什麼?

黃玉洲阿伯的大兒子去年在區委會第一次審查中科四期時就到場說過,政府都沒有派人去跟相思寮的老人家溝通,何時徵收、如何徵收,任由他們擔心不知所措。有環評委員、區委會委員一再提醒環保署、營建署要重視農民的安置,結果有誰把農民的眼淚當回事?

遠的不說,717老農夜宿凱道,凱道上滿滿躺著的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家,有那個官員過來問一下,要不要流動廁所、要不要準備緊急救護設備…。

台灣土地徵收的制度不公已眾所周知,但土地徵收的沒有人性卻更令人悵然。如今朱女士的死,如果官員看了都沒什麼感覺,那不只是土地徵收的沒有心性、工業開發的沒有人性,更是台灣政府徹徹底底的沒有人性。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農業、農村、農地豈能分割

一個負責任的政府,必須要告訴農民,ECFA簽署後台灣農業要何去何從;台灣農業要有發展願景,必須考慮大陸市場及兩岸貿易因素,在農業政策上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農地利用也須…

被視為攸關農民利益的農村再生條例甫經立法院三讀通過,但諷刺的是,由來自全台十個農地徵收區的農民自救會及數十個農運及社運團體發起的「反圈地」抗爭活動愈演愈烈,上周六更夜宿總統府前凱達格蘭大道,抗議中央政府忽視地方政府與財團掛鉤強制徵收農地,並要求儘速修訂土地徵收條例。

苗栗縣政府為開發新竹科學園區竹南基地而徵收竹南大埔農地,是基於產業發展的需要並依法辦理,但是,今年6月9日在優勢警力的護衛下,怪手開進大埔農田摧毀農作的畫面,卻讓許多人驚駭憤怒;經由電子媒體及網路的傳播,各方聲援農民的聲浪風起雲湧。

與竹南大埔情況類似的地區還有台北土城、竹北璞玉、竹東二重埔等多個地區,被徵收農地面積超過1,000公頃,對農民的居住權和生存權構成嚴酷的衝擊。政府若不正視問題的嚴重性並妥適處理,其引發的後遺症恐將衝擊執政的基礎。

農村再生是當前農業政策的核心,政府透過制定農村再生條例及編列1,500億元農村再生基金,希望讓農民真正當家作主,從社區出發,共同打造農民自己的家園。但是,農村、農業和農地是一體不可分割的,農村發展必須植根在農業發展及農地永續利用上,若只是拿錢幫助農民改造及美化農村,卻沒有永續發展的農業政策,最後農業仍然是走向沒落,農村土地也必然會淪為特定人士及財團炒地皮的標的,類似大埔農地被徵收的事件更會不斷重演。

非常遺憾的是,馬政府執政兩年多來,從未提出一套完整的農業發展政策,農民仍擺脫不了長期看天吃飯的宿命;另方面,政府推動的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亦讓農民擔憂日趨衰退的農業,可能面臨崩盤的命運。

儘管政府在推動ECFA過程中不斷強調,不會擴大開放大陸農產品進口,已開放的大陸農產品也不會進一步降稅;大陸方面也充分做到對台讓利,不僅未在ECFA早期收穫清單中列入任何一項大陸農產品,反而給予18項台灣農漁產品早收待遇。但是,這些政策宣示及大陸讓利作為,並沒有真正祛除農民對ECFA的疑慮,中南部農業縣更成為反ECFA的大本營。

多數農民擔憂,大陸低價農產品傾銷台灣會打擊本土農業,但政府似乎將農產品輸銷大陸,看成是解決台灣農業問題的一帖良藥。從市場開發的觀點,大陸人口眾多,市場胃納龐大,尤其近年大陸沿海各地日趨富裕,對精緻農漁產品需求大增,這對以精緻農業為發展重心的台灣確實是很好的機會。

然而,台灣農業生產規模太小,且以供應國內市場為主,加上大陸市場通路建立不易,因而並無能力做到長期穩定的供貨。

近年政府與台商在大陸密集舉辦台灣農產品促銷活動,但展銷會的熱鬧成功並未化為穩定的商機,農產品輸銷大陸成果仍屬有限。

此外,資源維護也是農漁產品輸銷大陸必須考量的限制條件。就以這次納入早收清單的石斑魚、虱目魚、甲魚蛋等養殖業為例,大陸市場固然提供可觀的商機,但擴大養殖對台灣海岸的可能破壞,以及超抽地下水造成地層下陷等衍生的巨大社會成本,卻是台灣難以承受之重。

一個負責任的政府,必須要告訴農民,ECFA簽署後台灣農業要何去何從;台灣農業要有發展願景,必須考慮大陸市場及兩岸貿易因素,在農業政策上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農地利用也須配合中長期農業發展進行全盤的檢討與規劃。唯有農業能夠永續發展,農業的價值超越工業開發的利益,才能避免農民土地被強制徵收,推動農村再生也才能真正造福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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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與社會各界人士71上午於總統府前祭拜天公,願保佑農地農用。(攝影/鐘聖雄)

(本文轉載自2010/07/19 經濟日報社論)

凱道月亮為證 還我土地正義

今天凱道上空的月特別明亮,映照總統府金碧輝煌。月映照大地,也映照凱道上守夜的農民。原住民、客家人、閩南人、外省第二代,不同地區、不同族群的農民團結在一起,因為台灣是我們共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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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凱道上空的月特別明亮,映照總統府金碧輝煌。月映照大地,也映照凱道上守夜的農民。

來自全國六個縣市、九個反對土地被惡法徵收的上千農民站上凱道,素樸的怒吼憾動天地。人群從四面八方靠過來,只想說一句:「阿伯阿姨、阿公阿媽,繼續加油好嗎?」

每個年代都有農民運動,就數這次最特別,完全由農民及公民自發性連署,透過網路串連,拒絕政治人物站台、沒有大批警力、沒有氣笛叫囂,只有農民憨厚的臉龐,句句堅定:「還我土地正義,圈地惡法立即停止。」

今天,中華民國99年7月17日,台灣偉大的農民開創「新農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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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提出三點訴求:1、政府立即停止圖利財團的圈地行為。2、重新檢討農地資源的合理配置。3、修訂土地徵收條例,還給農民永續生存未來。 image

竹南大埔炸開土地徵收的悶鍋

土地徵收並非始於今日,50來政府持續為了不同開發理由徵收民地、農地,農民也默默忍受。但今年6月9日當苗栗縣政府把怪手開進竹南大埔,剷除快要收割的稻穀,那個蓋住50年怒氣的悶鍋突然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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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埔農民反抗的勇氣,快速感染其他地區農民,苗栗縣後龍灣寶、新竹縣二重埔、新竹竹北璞玉計畫、台中后里、彰化二林相思寮、彰化田中反高鐵、桃園鐵路地下化、土城彈藥庫等地農民。原本不相識的農民站出來互相聲援。

不分族群農民在一起

原住民、客家人、閩南人、外省第二代,不同地區、不同族群的農民團結在一起,因為台灣是我們共同的家。農民的怒吼聲傳遍千里,也牽動許多民眾的心。今天凱道,看到許多學者、學生主動站出來聲援。當江一豪在台上高喊,「阿伯阿姨、阿公阿媽,繼續加油好嗎?」多少人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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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在台上跟這麼多人說話,讓三鷹部落的原住民顯得有些緊張與興奮。江一豪要求大家給他們一點時間,一一說出自己原住民的名字。

他們教大家「加油」的原住民語「薩茲任」。農民熱情回應,「薩茲任、薩茲任…」迴盪在凱道的上空。

希望會感染、希望更要相互扶持

灣寶的農民洪箱看到這麼多年輕人來聲援,心情有些激動,她說:「看到你們年輕人,我就覺得有希望」。站在一旁的環境行動網林仁惠則接口:「看到農民,才讓我們覺得有希望啊」。是的,希望會感染、希望更要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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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箱的先生張木村85年時反抗新竹科學園區的後龍基地,當時也是選中灣寶做為區位,後來因民眾抗爭,最後後龍基地停止。

他說,苗栗縣長劉政鴻當時還是立法委員,他承諾未來灣寶如有建設一定聽居民意見,話講一講,結果一上任就規畫後龍科技園區,一紙公文就要地上查估,「這是不是賊仔政府?」

張木村因為身體不好,反後龍科技園區改由妻子洪箱接棒,兒子書銘大學畢業後,脫下皮鞋,滿心歡喜跟著下田耕作,家鄉的農田從此有了傳承。今天他們一家三口都來到了凱道,堅決反對世代的農地被徵收。

后里農民情義相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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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裏需要聲援,就有台中縣后里鄉農民的身影。廖本田、陳欽全、馮詠淮他們是台灣最早公然站出來反抗政府的農民,第一個上告法院要求撤銷中科三期七星農場環評。

做夢都沒想到,農民竟然告贏環保署;做夢更沒想到,農民最後能夠期待的司法,竟然也無法阻止七星基地繼續汙染土地。

后里的問題不只中科七星農場而已,縣政府正在默默進行都市重劃,計畫中上千公頃農地將被徵收。情義相挺的事他們很早就做了,去年中科四期二林園區居民抗議,總是默默幫著拿布條。大埔他們也去了、凱道當然不能不來。

馮詠淮說,選舉時政府都說人民是頭家,但現在呢?「怪手開進農家的田,大埔人民跟政府下跪求情,有用嗎?可憐啊,台灣人民要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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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林園區土地要被徵收的相思寮農民今天也來了,70多歲的楊玉洲阿伯、陳黃媛阿嬤、蔡閒花阿嬤,為了保護家園,環保署、營建署、行政院、總統府不不知來多少次了,淚流乾了、家還是保不住。

前些天縣府發公文要求他們年底搬家,楊玉洲阿伯今天說了不知已經說了多少遍的話:「辛辛苦苦打拼的家園,政府七俗八俗就要給我徵收去,農地是我們的命,土地被徵收我們就沒命了啊。」

陳黃媛阿嬤痛哭失聲:「我出生就住在相思寮,家沒了,不知道公媽要請到那裏去啊,政府連協調都沒有就要徵收土地,你看這款政府有惡嘸?」

一方有難、八方來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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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挺農民,遠從台東來的徐蘭香說起稻胎的故事。徐蘭香在台東開發健康醋,她也參與許多環境運動,去年台東反核廢料公聽會時她遭到警方突襲被帶離現場,事後她也曾與前環保聯盟會長陳椒華到凱道聲討。

徐蘭香說,在窮困的50年代,人民種稻賣錢給小孩繳學費,自己只能吃蕃薯籤。而即便如此,也不願出賣稻胎青給日本人。
客家人堅持的信仰是有胎的東西不可以賣,但苗栗縣長劉政鴻卻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在稻子在打胎的時候,竟然下手了,「這是割別人的性命,這是信仰的問題、祖先的問題、子孫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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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凱道外圍,發現彰化環盟的蔡嘉陽、施月英都來了,為了阻止國光石化,他們幾乎天天台北、彰化兩頭跑,疲憊的臉龐、增加的白髮。

只有自己站出來,堅定的意志才能感動人。誰說環境運動沒希望?如何才能有希望?他們的努力讓許多人看到什麼是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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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外圍走,前主婦聯盟董事長顏美娟與動物社會研究會的朱增宏、玉敏坐在地上。半年前意外出了車禍,至今一不注意脊椎就會痛徹心扉。

她寡居10年,扶養一對子女長大,把「想為愛的人燒一餐好菜」的心情轉而奉獻社會,需要支持的地方就有她,捐錢、出力,就為了挺台灣。

唱翻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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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不一定要悲傷、流淚。行動不便的樂生阿公阿嬷上台還要別人幫忙,他們抗爭五、六年,形容自己「有腳抗爭到沒腳」。

當「樂生那卡西」唱出「你敢賠得起?我們要繼續拼下去…」多少人心都酸了。

土城彈藥庫拒絕農地變看守所,用更辛勤的耕作、更樂天的心情,宣告自己的決心。小陳說要唱翻凱道,一首「阮要決定自己的未來」唱得動人、更唱得感人。劉麗蘭,一個老師,為了守護家鄉,書不教了改拿鋤頭。猶記得她在環評會上真情怒吼:「那顆樹跟著我長大,我對他有感情,你們知不知道啊…」。

「農村武裝青年」阿達當然也沒缺席,他帶著吉他從相思寮唱到后里、再到大埔、灣寶,還到環評會上唱「白海豚之歌」,跟國光總經理曹明怒目相視,他說那次徹底知道什麼是邪惡。或許環境議題很難引起共鳴,但阿達的歌聲卻能用最柔軟的方式,接近距離,吸引各方人的關注。

楊儒門、李建誠這兩位知名農運人士上台,大家以為他們會講出一番守護農村的大道理,沒想到兩人卻來一段數來寶,說出之前在網路流傳改編自「稟馬皇」的詞句:「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誰知道劉政鴻他蠻橫不留情,勾結中央目無天,占我大屋奪我田,我爺爺跟他來翻臉,慘被他怪手來挖田……」。

青年學生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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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子農民運動的參與不只農民而已,早有一批學生站出來,持續且堅定地站在農民這一邊。去年中科四期二林園區正在抗爭時,就發現二林農民身邊多了一些青年學生。

台大學生「小八」林樂晰是個戴著近視眼鏡、個頭小小的女生,站在人群中顯得靦靦。

如今小八不再只是站在二林農民身後扶著阿公阿媽的小女生,而是站在前頭高舉抗議標語的勇者。記得上月在中部科學園區舉行的友達股東會,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質問友達董事長李焜耀:「相思寮農民不要搬家、相思寮救命。」一翻怒吼連李焜耀都不得不回頭直視她。

今天小八站上凱道,毫無畏懼,「我們要農地、要正義,希望大家給相思寮居民鼓勵,支持他們撐下去,相思寮加油!」

竹南大埔事件後,許多苗栗青年也站出來。清華大學學生陳為廷、台大學生傅偉哲今天站上凱道。他們長期在外生活求學,對家鄉幾乎一無所知,看不慣苗栗縣政府賤踐長輩的土地,讓他們站出來,「身為苗栗人我感到羞愧,對這個政府感到可恥。」他們號召所有苗栗青年回鄉保護家園。

學者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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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有一批學者始終站在弱勢農民這一邊。政大地政系教授徐世榮、台北大學副教授廖本全、世新大學助理教授蔡培慧、還有被大埔事件激出來的清華大學教授李丁讚,都讓人看到台灣社會學者的良心。

他們都是溫文儒雅的學者,但一個又一個不公不義的土地徵收卻讓他們「性情大變」。印象中即使罵人都斯文有禮的徐世榮,上月在竹東二重埔土地徵收公聽會上,他當眾怒斥大批警力,要求警方不應圍住農民:「新竹縣政自己宣布戒嚴了嗎?」連警察都被嚇到而坐下,他將人民與警方的權利翻了過來。

徐世榮今天頭綁布條,擔任主持人。他說,土地是我們的,依憲法規定人民擁有財產權、生活權、工作權,「今天站上凱道,我們要要回憲法給我們的基本權利,不只為農民,也是為台灣的糧食、台灣人的公平利益打拼。」

徐世榮的妻兒、學生今天都來到現場,兒子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看著他,會後也有學生還特別趨前向他表達敬意。徐世榮見證台灣學者的新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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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近年來的環境運動,不論中科、農村、國光石化,都有廖本全的身影。一次次貼近農民的聲音、一次次在國會在行政機關,為農民聲討正義。

他覺得農民今天不應該來,「是什麼樣的國家、什麼樣的社會,讓你們必須站在這裏?」但他又很謝謝農民今天來,「所有辛勤工作養育我們的農民今天來到台北,所有台北人都應該來跟他們道謝。」

「台灣社會真正的未來在農業,但我們看到政府正在毀滅我們的未來,你們能接受嗎?」廖本全說,所有的土地徵收都以公共利益之名,但卻看不到公共利益,「台灣社會還要繼續不公不義嗎?」

結束發言後,廖本全趕去參加一個談話節目,他不願離開農民,但只要是能為農民發聲的管道,他絕不放棄。

李丁讚說,如果不是政府做了太過份的事,善良的農民怎麼可能站出來?他說台灣農民在過去60年來就被不公平對待,「所謂犧牲農業培植工業」,有意降低穀價、提高稅收,青年才被迫離開農村。農業用水給了工業,農民現在被迫要休耕,「農民為什麼要休耕,這樣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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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丁讚的熱情感染了學生,今天許多到現場維持秩序的就是他的學生。清華大學,一個崇尚科學園區的學符,李丁讚站出來,對清大而言有重大意義。

而去年農再條例鬧得沸沸揚揚時,蔡培慧還是台大農推所博士班的學生,一個女子站出來號召四方之士組成「農村陣線」,影響近一年多來的農村運動。今天她促成這場凱道運動,登高一呼「還我土地正義」,全身散發生命力。

何時才能安穩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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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凱道,月光依然明媚,總統府更加金碧輝煌,微風吹過凱道,農民鋪上防水布,老農將斗笠蓋在臉上已經入睡。年輕人睡不著,吃點心、打紙牌。

後龍灣寶的畫家洪江波帶著小學剛畢業的大兒子靜靜躺在凱道,雖然鋪了隔水布,還是躲不掉土地冒起的陣陣熱氣。洪江波少小離家,這些年才回到家鄉。每天清晨,一家四口騎著單車繞著灣寶的西瓜田,那是神仙家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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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畫故鄉,家、農田,怎麼可以被徵收啊。」為了到台北抗議,經常清晨得起個大早,今天還要露宿凱道,他笑笑說,「何時才能安穩睡個好覺?」

 謹以此文向凱道上勇敢的農民致敬。

延伸閱讀:

台灣農民運動史上第一次 農運、社運自主串連(台灣農村陣線)

717救農村救土地行動 (漂浪島嶼)

凱道夜深 農民相聚待天明(苦勞)

農民反圈地 吳揆:地方處理不周(中時)

夜宿凱道挺農村 網獲800萬人次(中時)

開發主義讓社會倒退嚕(邱花妹,刊登於中時言論)

「把田種回來」農民反圈地 串連睡凱道(聯合)

千農夜宿凱道,高呼還我土地(自由)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反中科小菜】台大中科週支持在地食材0327

今年,媽媽突然有停止製作醃文蛤的念頭,反倒是我捨不得這傳統味,唉….難道高科技產業才是經濟發展嗎?蕃薯島民,我們的眼光有必要這麼短視又狹窄嗎?毋忘了我們的樹頭、我們的根!

各位夥伴朋友:

本週六台大「中科週」,義賣反中科小菜系列之—王功紀媽媽醃鹹蛤以及后里特產—紅蘿蔔、馬鈴薯

相關訊息請點:http://tinyurl.com/y8hj284

地點:台大鹿鳴廣場

日期:3/27(六) 時間:上午9:00~下午 5:30

歡迎蒞臨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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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反中科熱血青年紀心的文蛤小短文:

自己唸大二那年,老媽興高采烈地告訴我,他自己要做醃文蛤販售,倒是我很懷疑她會成功嗎?會不會做出鹹死人不償命的醃蛤仔,想不到轉眼間已經製作四年了,也建立出媽媽特有的口味及好口碑。

記得某次傍晚,完成汆燙文蛤的程序後,媽媽發現鍋底冒出不少沙子,表示蛤仔當中有充滿沙子的空殼,必須一顆顆尋找,哪顆是外殼不光滑且色澤黯淡、沒包附肉質的文蛤;在昏暗的燈光下,全家動員開始在六十斤的蛤蜊中慢慢挑著….這是一個農漁村所發生的小小故事,沒有令人驚喜的片段,卻是我生活的一部份。

作夢也沒想到這片農田與大海,會成為發展面板廠與石化業的基地,當官的只要動動他的嘴、張開他的手掌,順便再搖搖他的尾巴,單憑一個國家重大建設、公共利益的口號,輕易地從農漁民手中,強奪不屬於他的資產,那….天理何在?

今年,媽媽突然有停止製作醃文蛤的念頭,反倒是我捨不得這傳統味,唉….難道高科技產業才是經濟發展嗎?蕃薯島民,我們的眼光有必要這麼短視又狹窄嗎?毋忘了我們的樹頭、我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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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早已白了頭…中科三期七星基地 司法能還人民公平正義?

前環評委員周晉澄表示,當時要求中科提供友達資料時,完全無法得知使用原料的毒性為何,無法評估對人民的健康影響,才會要求一定要做健康風險評估。環評過程中,水資源沒做、水汙染沒做、健康風險沒做,為何政府可以…

中部科學園區第三期七星基地開發案(以下簡稱中科三期),1月21日最高行政法院駁回環保署上訴,撤銷中科三期環評審查結論。然而環保署並未依司法判決要求中科停工,鄰近的后里農民今(4)日北上監察院陳情,並到行政院、環保署抗議,指環保署惡意曲解法令,不顧人民生命財產。

台北清晨才剛下過雨,后里農民來到台北時,太陽也出來了。后里農民表示,聽到最高法院判決時,覺得司法終於還人民一個公道,一如雨過天晴。沒想到環保署既不為民眾著想,也賤踏司法,只能再期待監察院的正義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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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環評無效可以施工嗎?

「請問環評無效可以施工嗎?七星基地立即停工!環保署長沈世宏下台!」后里農民高舉標語,從行政院、監察院、環保署、再到立法院,抗議的路走的多麼艱辛。為中科三期奔走訴訟多年的律師林三加,在行政院前當場痛哭,感慨行政賤踏司法,感慨司法竟不能維持社會正義。

林三加表示,97年1月台北高等行政法院已撤銷中科三期環評,環保署未思考環評出了什麼問題,沒考慮中科三期開發後對水資源、水汙染、人民健康風險等問題。行政機關用戒嚴心態在執政,對法院判決完全不理踩。對此全民要對環保署提出最嚴厲的譴責。

這是有司法的政府嗎?

「環保署違法,行政院違法,立法院違法,所以們台灣人民不相信政府。」后里鄉公館村村長馮詠淮說,一個環保上級單位都不環保,不照顧地方,不愛護台灣這塊土地,你說這可以叫做環保嗎?環保署應改名為垃圾署。」

馮詠淮說,農民是最弱勢的,中科三期的汙水已汙染到農田,反映很多次政府都沒去改善。如今司法單位已撤銷環評,竟然還可以動工、可以營運,「這是有司法的政府嗎?這樣可以取信台灣老百姓嗎?」一個中央單位可以帶頭違法,以後人民做事不用守法,「因為政府在做違章給我們看。」

提起訴訟的六位農民,其中詹德健、廖明田、陳欽全等人今天都北上,要求監察院調查,立即中止中科三期開發,回應后里農民的殷殷期待。

環保署無法無天

前環評委員周晉澄表示,當時要求中科提供友達資料時,完全無法得知使用原料的毒性為何,無法評估對人民的健康影響,才會要求一定要做健康風險評估。環評過程中,水資源沒做、水汙染沒做、健康風險沒做,后里生產的農產品要賣到全國各地,為何政府可以放任業者這麼做?

前環評委員徐光蓉說,環保署竟然批評高等法院曲解環評法規,「環保署真是無法無天」。環保署應像馬總統常講的依法行政,不應自認為高於法令。

環保署「不識字攔兼無衛生」

后里農民及公民團體下午轉到環保署前抗議,送環保署六法全書、衛生紙,因為環保署公然賤踏司法,曲解法令,而且還幫傷害台灣土地的汙染者護航。抗議民眾向環保署丟沾溼的衛生紙團。

綠黨發言人潘翰聲表示,馬總統最喜歡談依法行政,但他的子弟兵沈世宏,從台北市環保局長到環保署長,把環評法、六法全書放在地上賤踏時,馬總統應立即撤銷沈世宏的任命。

潘翰聲說,如果一個人不懂我們可以憐憫他,但如果懂還故意做不對的事情,「這是可恥的」,這種人是整個國家的墮落。我們一直在講品德教育,但是當政府官員都不守法,整個社會都應該逼這樣的署長下台。

環保署硬將「環評撤銷」、「是否停工」一切為二

環保署在最高行政法院判決後,兩度發出新聞稿,今天環保署綜計處處長葉俊首度出面回應,將「環評撤銷」、「是否停工」切割為沒有關連的兩部份。環評撤銷是一回事,撤銷後要不要命業者停工又是另一回事。

綜合葉俊宏的說法,環保署對環評被撤銷認帳,因此會請中科補充法院認為在當時審查時資料不完全的部份,再回到「做成環評結論的那個時間點」再審查(即直接到環評大會,而不是一般認為的環評被撤銷,等於沒環評這回事,理當從頭開始,不是跳過所有審查程序,直接到環評大會)。

 

 

中科三期不適用環評法14條及22條?

另外,環評撤銷後是否請中科停工或罰款,環保署認為都不必,因為中科三期案不適用環評法14條及22條。不適用的理由是,中科三期「並非自始沒有做環評」,而是做了環評以後被撤銷。

環評法14條指「目的事業主管機關於環境影響說明書未經完成審查或評估書未經認可前,不得為開發行為之許可,許可者無效。」

環評法22條指「開發單位未經主管機關認可前即開發,可罰款並由主管機關轉請目的事業主管機關,命其停止實施開發行為。」

葉俊宏說,環評法14條及22條的立法原意,是指「應辦環評而沒辦環評」,才依14及22條規定處理。中科三期「並非自始沒有做環評」,而是做了環評以後被撤銷,因此無法適用14及22條規定。

葉俊宏表示,至於在其他行政程序法有沒有撤銷或廢止,行政程序法的規定是要由「許可」單位去決定。環保署不便代為決定。

學者:環保署別閙了

針對環保署說法,成大法律研究所助理教授王毓正表示,「環保署別閙了」。

如果環評法第14條中的「未經完成審查」可以被解釋為「自始未經環評審查」,那是否表示,只要完成環評審查的案子,不論做成什麼結論(包括通過、不通過等)都不適用環評法第14條?

原來以前被認定「不應開發」的開發單位都錯了,只要完成審查、通不通過沒關係,只要硬著頭皮去申請許可,一旦許可就咬住「並非自始未經環評審查」,就不會受限於第14條而無效。建議以前被做成「不應開發」結論的開發單位,可以對環保署提出相同的法律解釋。

法律人協會:環保署曲解法令

針對葉俊宏說法,環境法律人協會痛批環保署曲解法令。協會指出,環評結論一經撤銷,所有開發許可都歸於無效,本應依法停止實施開發行為,主管機關(環保署)應就違法事實開罰,並要求目的事業主管機關(國科會)命開發單位(中科管理局)停工。

而且,依環評法22條規定,必要時主管機關得逕命其停止實施開發行為,其不遵者,處負責人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要求環保署、國科會不要蓄意曲解法令,在台灣環境史上留下汙名。

政府不被人民信任,企業那敢投資?

葉俊宏強調,中科三期環評審查一開始是通過的,廠商是經合法程序核發的許可,既然是合法的行政處份就有信賴保護問題,而信賴保護問題要如何處理得依行政程序法規定辦理。如果沒把信賴保護這部份講清楚,只要環評結論一經行政法院撤銷,廠商立即要停工的話,「自此全世界沒人敢來投資。」

不過,行政機關做成的環評結論,讓司法如此輕易挑戰、讓民眾如此不信任政府,恐怕才是讓企業擔心、不敢來投資的主要原因。而且違法的環評就讓撤銷,至於業者如果是無辜的第三者(真的無辜的話),還可聲請國賠。

環保署考慮釋憲

至於司法是否應介入環評審查的多數決結論,葉俊宏表示,環保署在考慮是否釋憲。不過要不要釋憲恐非環保署權限,行政機關只有當院與院意見分歧時才能申請釋憲,因此申請釋憲要由行政院提出。(行政院會不會支持環保署?)

我們都老了

 

 

台北大學副教授廖本全訪問,全文如下:

我認識后里這群鄉親已經四年,從他們2006年開始北上,今天我又看到他們,發現他們都老了,當然我也老了。

在這四年當中,不只他們老了、我老了、記者老了,其實台灣老的最快的是台灣的土地、台灣的農地、台灣的環境。因為台灣的土地、台灣的農地、台灣的環境,面臨台灣社會最邪惡、最壞、最醜陋的行政院環境保護署。

這個案子在2006年6月30日環評大會通過,10票對8票,有8票認為應進入第二階段環評,這是環評跨出錯誤的第一步。那時我們都以為是在那個當下錯誤而已,但從2006年演變到今天,發現他是自始至終一路錯到現在,而且更加的錯。所以我要強調,「壞透了」。

環保署可曾自我反省?

2006年環評通過之後,當地農民開始打行政訴訟,2008年1月高等行政法院判決環評無效應撤銷,也就是當地農民獲勝。環保署敗訴後並沒有自我反省,自我檢視為什麼會如此?問題出在那裏?「從來沒有」。

環保署立刻做了一件事情,「上訴」。其實在高等行政法院判決後,七星農場還沒動工,透過上訴過程讓中科三期可以動工,讓他成為既定事實。「壞透了!」

到了今年1月最高行政法院再次判決駁回環保署上訴,撤銷中科三期環評,「他繼續使壞」。他說這個案子不需要停工,就算要停工也要由國科會自己決定,我想告訴各位的是,這個

案子已經最高法院判決,現在要回來的不是法律上的爭議,而是公民教育最基本的ABC叫做「停工」。

可是環保署說什麼呢?不必停工,要停工也是國科會決定,然後又說這個案子不用重新環評,只要補資料就可以了。我想告訴各位,從2006年到今天,發現環保署壞、而且更壞,而且整個壞的過程,根本在賤踏台灣的環境、台灣的人民、台灣的司法。

魔鬼終結者變成魔鬼了

這是台灣環境最大的災難。

台灣的環保署,變成環境災難的製造者。

台灣的環保署,不顧民眾,反而變成財團的清道夫。

台灣的環保署,已經變成,台灣環境、台灣土地的屠夫。

延伸閱讀:中科三期環評結論被撤銷 司法挑戰民主機制的多數暴力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我的小地方─后里,台南

二十歲前的歲月都在台中度過,希望往後的時間可以選擇留在台南。雖然南部較中部炎熱,但人情就如同台南的太陽一樣熱情;我也想以小王子觀察並用力擁抱他所深愛的玫瑰花那般,歸屬於自己的地方,擁有自己的星球和玫瑰花。

課堂教室裡迴盪著老師麥克風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的連環問號問著:「是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地方?」

就像我們小時候總愛搞神秘似的,自以為擁有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基地;抑或是吉卜力動畫「龍貓」裡才會出現的,住著很多豆豆龍的神祕樹洞;還有就在你我住家附近,雖然普通卻僅存於街頭巷尾,不同於便利商店,小時候最愛的那間柑仔店等等…。

一個你曾經在那兒體驗美好經驗的熟悉場景,其中包含著人與人或環境互動的感動,在這個地方﹝盒子﹞裡蘊藏著回憶的種子,然後隨著種子生根發芽不斷引人懷念。

「那是否你與你的地方存在著什麼關係?」、「在你的地方是否曾經發生什麼事件讓你得到或失去什麼?」、「是否因為那個地方的改變而造就或影響現在的你?」、「你與你的地方又是如何互動呢?」,許許多多的疑問在思考過後逐漸得到解答,也讓人重新省視了對自己地方的地方感,那是一種感情、牽絆,甚至融入在你我日常生活的習慣中。

后里長大的農地小孩

我不是土生土長的台南人,從小出生在台中縣后里的鄉下地方,爺爺是一輩子的農夫,勤儉刻苦的印象總深刻存在於我的腦海,尤其是他長年赤腳耕田,踩著田埂、路肩而生的厚厚一層有些龜裂的腳皮。

童年時期我總愛在田間玩耍,學哥哥用棉線綁蚯蚓去釣青蛙、用竹子做可以射擊出種子的玩具,和姐姐妹妹採野花雜草玩辦家家酒,趁著休耕的時節兄妹們一起蓋土窯、控番薯,在滿滿的油菜花田裡奔跑、抓蝴蝶;長大點,則和小學同學相邀在下課後騎腳踏車到溪底抓小魚小蝦,村里間隨口都可以稱呼阿伯阿嬸,知道誰是誰家小孩,許許多多人事物都會在村里間流傳。

在鄰近路口的轉角有一家柑仔店,是我們兄妹小時候最愛去的地方,雖然我們也有偷偷決定的秘密基地,但往往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那個商店,因為母親忙煮飯總不時會大喊著誰誰誰去幫忙買醬油買辣椒醬之類,我們喜歡利用找回的零錢偷偷買糖果餅乾或是百吉冰棒等,一解嘴饞。

國小、國中都在同一個鄉鎮地方念書,同學也都是同一個村或鄉長大的孩子,在后里居住了十幾年,對這地方有著很深的情感,尤其在我高中時期首度離開后里到台中市區唸書,總不時懷念著熟悉的后里,每每坐火車回去,明明是相同的場景卻感覺不太一樣了。

我可以在高中、大學同學面前很自然的說自己是后里人,雖然同學往往聯想到的是后里馬場、月眉馬拉灣等遊憩場所,且需要不斷苦笑解釋著並非每個后里人都會騎馬,但如果有朋友願意到后里來看看,我總會想帶她/他去好多我所熟悉的地方,因為后里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

即便原本荒蕪的月眉山變成了後來的月眉育樂世界,上面蓋滿了遊樂設施,夜晚裡閃耀著小小摩天輪的光芒,但也為鄉里產生了許多工作的機會。

即便原本在村裡通勤的公車已不再行駛,但取而代之的有鄉公所的免費巴士,可以載著村裡的阿桑去菜市場買菜看醫生;即便喜愛的柑仔店已從屋瓦矮房變成了鐵皮屋,老闆也世代交替換成了他的兒子;即便原本釣青蛙的小池早已消失不見,許多田地都變成建地;好多好多隨時間而產生的變化,還是改變不了鄉下地方長大的人的親和力與勤儉,還有不同於都市生活的一些習慣。

例如季節性的醃菜與曬蘿蔔乾、節慶性的綁粽或蒸蘿蔔糕、婚喪喜慶時鄰里間的相互幫忙等…。這些習慣都是十分珍貴的經驗活動,好像是只屬於鄉下地方特有的資產,需要珍惜並好好保留,之前我也都會跟著媽媽學包粽子,不同於南部用生米包粽,我們家是類似北部粽用已炒過的熟米去包,每個人家都有自己的口味,感覺都不一樣。

如廚房般熟悉的地方─台南安平

除了伴著我一路成長的家鄉之外,老實說,重新思考的話,台南也算是只屬於我自己的地方﹝my place﹞,裡頭裝滿著我在成功大學四年生活的點點滴滴。如果后里是我的家,那麼台南就像自己家裡的廚房那般熟悉。

彷彿養成了習慣,我喜歡在週末騎車到安平,偷偷地拜訪那些居住在老巷子裡的貓咪們,對於安平老街的貓,不敢誇口說我每一隻都認識,但小小巷子的交錯間幾乎每個據點都有貓咪的足跡。

曾經想過要畫一張屬於自己才知道的安平老街尋貓地圖;也曾經在巷弄間頂著大太陽揮汗如雨,只為了拍幾張貓咪可愛的照片;曾經和居住在街道裡會主動餵養貓咪的阿伯攀談,默默拍下阿伯丟出魚骨頭而群貓聚集的畫面,想著之後把照片送給他看看是否會露出會心一笑或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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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畫的安平貓地圖

對安平的第一印象其實是充滿烤肉味及卡拉OK聲的邱茂園和鹹鹹的海風,並非傳統的老街或穿梭在街巷間的貓咪。

記得是大一上學期的班遊,一群沒有機車只有腳踏車的小女生一起踏著鐵馬來去安平海邊烤肉,之後便不盡其數地相約假日或沒課的午後一起騎腳踏車衝安平,從成大勝利校區的女生宿舍到安平,一路經過青年圓環至民生路後不斷向前直行,大約40分鐘的路程,景象便從繁榮的市區轉為台南運河、安平郊區,尤其一路衝到海邊的暢快讓人一整個豁然開朗,老街裡、海灘上都是我們歡笑、追逐的腳印,還有青春年少的身影。

不論是在我心情好的時候還是壓力大、情緒低落的時候抑或只是幾週沒有到安平逛逛,總會特別想念安平老街,想去尋找是否還有其他貓咪出現的據點、想再逗逗安平的貓、幫她們拍照、想看看最近是否又有新出生的小小貓,不然總會想去安平海邊踩沙踏浪、在四草大橋上遠望夕陽。安平還有許多我的第一次的瘋狂回憶,第一次被埋進海沙裡動彈不得、第一次在海邊放聲吶喊、第一次颱風當天還在海邊玩水、第一次和男友牽手,第一次想學攝影紀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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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老街的歷史風景

前鎮子在巷弄裡的茶館聽老闆娘閑聊,談著安平老街的興衰與改變,感慨著老街裡許多老厝、古蹟無法良善受到保存保護,逐漸改建為新住宅,使得老街越來越不像老街,但慶幸現在地方文化財的觀念興起,安平老街也有了新的風貌。

其中提及了安平有名的劍獅,我努力尋找存在於矮房牆面上或門前的安平劍獅,事後才在網路搜尋中明白劍獅在安平真正特殊的意義:

『傳說1662年鄭成功盾牌上繪有怪獸圖騰(獅面),鄭成功打敗荷蘭人開台後,軍隊駐紮安平,將士操練返家後,就把獅面盾牌掛在牆上,刀劍插入獅面盾牌牙縫鐵勾,從外看即成獅子咬劍,安平人見了就仿效刻制,作為祈福、避邪防煞用,這就是劍獅傳說的由來。

早期安平劍獅處處可見,常見各種材質的劍獅,像木雕、泥塑、陶雕、洗石子等,裝飾在門上、牆上、照牆上,做為祈福、辟邪防煞用,這樣的特色,在十幾年前仍常見。由於每家劍獅造型及表現不一,充滿民俗趣味。據說老一輩的安平人說,早期安平沒有門牌編號,造型各異的劍獅,就成了辨識誰家的依據。』﹝引用自「安平港國家歷史風景區」http://anping.tncg.gov.tw/home.jsp

這樣有趣的故事風習,讓我對安平有了更深的認識,也增加了我對安平這個地方的疼惜感。安平除了劍獅還有許多古蹟值得一遊,例如安平古堡、德記洋行、樹屋等…,我想這些都是台南獨特的地方文化財。

記得有一句俗諺:『一府二鹿三艋舺』代表著台南安平曾經繁榮一時的歷史,台南有如日本的京都是座小古城,我也去過彰化鹿港,以及其他讓人深刻體會到台灣這塊土地的場所,例如平溪、內灣、阿里山,甚至橫渡日月潭,我肯定台灣的每一個小地方,也深愛台灣這個地方,期待再度發現小地方的美。

我珍愛的小地方

對於台南安平,總感覺每個轉角的另外一邊依舊是夢裡熟悉的街景,喜歡這裡的每個小角落;喜歡紀錄自己在台南的生活大小事,例如現在所居住的東豐路35號,每每在醫院的實習結束後騎車回家,總會望向天際看看藍天,季節性還有盛開的黃花風鈴木或阿勃勒、木棉花;喜歡品嘗路邊一間間有特色的小吃美食,例如民生路上的卓家魚麵、懷舊小站的豆腐冰,喜歡拍攝安平街貓等…。

如果二十歲前的歲月都在台中度過,那麼希望往後的時間可以選擇留在台南。雖然南部較中部炎熱,但人情就如同台南的太陽一樣熱情;雖然年少總愛追尋流浪、不定的感覺,但需要一份歸屬感,而台南跟后里的老家一樣,能夠使人安心放心。我也想以小王子觀察並用力擁抱他所深愛的玫瑰花那般,歸屬於自己的地方,擁有自己的星球和玫瑰花。

(本文作者為成大學生,參與「農村社會與文化」課程後撰寫之「我的地方感」期末作業,經同意收錄於本專題中。閱讀更多專題內容請點選「我的地方感」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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