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小農的生存之道

在2007年以前,「有機」還不是法律規範的名詞,在不標示農委會的認證前提下,小農自主發展出多元的生存空間。這一群獨立自主的小農,在制度面缺乏輔導與保障下,以及大型農企業、通路商的夾縫中、自力尋找、建構通路。

旗美社大在今年(2009)春天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公共論壇,以「不走驗證的有機小農如何生存?」為題,邀請清華大學社會所碩士葉虹靈前來分享其論文研究心得。另外則邀請前主婦聯盟台南分社經理葉杏珍、屏東里港有機酪農業的鄧崑海先生擔任回應人。

另一方面自2009年8月1日開始,政府立法規範註明「有機」須經政府輔導之認證單位驗證通過,否則將面對行政罰鍰等種種不利於小農的限制,因而本次公共論壇吸引許多關切有機議題的學員、農友前來參與盛會發表意見,以下是本次論壇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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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虹靈解釋她的問題意識來自於:「如果走「有機」已經是一種另類的選擇,那麼走有機又不走驗證,則是另類中的另類,這些制度規範之外的農友如何生存?」她為了解答此疑惑,葉虹靈訪談許多獨立有機農業生產者經驗。

葉虹靈首先回顧一些數據,有機農業是在官方主導下產生,民國76年於農改場試行,84年政府選拔農友試作,在台灣發展約20年歷史,民國98年官方公布總面積約2382公頃,佔全國農地總面積則不到0.5%。

有機政策不明、驗證制度明顯不利小農

葉虹靈指出一個弔詭的現象,有機農業經常被媒體報導,但實際數據佔比例卻很少,而官方投入的資源並不多,實際上只有一位技正、一個組長在負責,然後政策的定位也不明,官方究竟將「有機」定位為「食品安全」或「農產品類別」並不清楚。

即使如此,有機農業在國內慢慢擴大下,官方還是定下認證制度與驗證標準,一開始的認證單位是農業改良場,然而國外是由民間執行,於是農委會逐漸將認證業務移交民間機構,也就是目前六間民間認證機構。

認證制度開始時分為有機與準有機,準有機允許階段性使用化肥農藥,以便從慣行農法到有機的農友有調整期。而認證標章也依認證單位與政策變化而先後出現紊亂的系統而造成消費者辨識上的不便。一開始用民眾熟知的CAS系統,而後改為OTAP,而後因CAS較具知名度又改回CAS。

農藥殘留檢驗的部分也是反覆,一開始是5%,後來因國內輿論譁然,又改回0%。另外,不同驗證機構的系統各不相同,對驗證人員專業素養的要求也不一致,屢屢傳出驗證失誤,造成市場上消費者對驗證制度的疑慮從未停止。這些制度上反覆改變的過程反映農委會對有機的標準、或者標章缺乏一致的標準。

獨立小農在夾縫中走自己的路

在2007年以前,「有機」還不是法律規範的名詞,因此在不標示農委會的認證前提下,小農自主地發展出多元的生存空間。這一群獨立自主的小農,在制度面缺乏輔導與保障下,以及大型農企業、通路商的夾縫中、自力尋找、建構通路。

在葉虹靈訪談的案例裡,每個小農的有機路走的都不容易,許多農友提到一些基本條件:

一、土地必須是自己的,因為養土至少需要五六年,如果不是自有土地,那辛苦培育的土壤地力終究難保。

二、基本的經濟能力,因為發展有機需要長時間的經營才能回收,沒有足夠的資本、家庭支持與心理準備很難撐過往往長達五六年的成本投入期。

三、社會網絡的支援,有機的路需要很多支持,例如提供諮詢的農改場、或資深農友的意見交換,這些無形的資源在關鍵時刻往往發揮極大的作用。

拜訪台東夏耘農莊林一隆大哥
獨立小農都有一群類似粉絲的消費者在宣傳口碑(圖左二為台東夏耘農莊的林義隆大哥)。

葉虹靈也整理出這些在驗證制度之外,獨立小農的一些共同特質與秘訣:

1. 有別於大型通路、這些獨立小農都有一群類似會員(粉絲)的消費者在支持,奠基於對生產者的信任、願長期支持為生產者的信心根源。

2.推動實作觀摩、現場教育消費者,消費者在農場的實作觀摩中,除了學習有機農產品知識,並透過親身勞動體悟生產者的理念,維持雙方的長久互惠關係。

3.第一線面對消費者,推廣有機知識與理念的能力,有機是以追求健康的生活與環境為理念,聚集有機的消費者以健康食材為回饋

4.積極的自主學習,善用各種資源、建立有機小農的專業能力與推廣魅力。

5. 誠信比獲利重要,是建立口碑的基石,消費者對有機的支持並非一般主流市場通路,而是奠基於對生產者的信任,因此對小農與農產品的道德水準要求極高,這也是獨立小農作有機事業最重要的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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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小農們認為推動實作觀摩、現場教育消費者是推動有機事業、與消費者建立互信的重要機制。

展望獨立小農的有機路

展望有機農業的未來,面對規範「有機須經認證」的新法,葉虹靈回顧國外的經驗提到,外國的有機農業是從民間自主的社會運動開始,國內則是由官方介入、主導有機事業的發展,如今政府壟斷「有機」的標準卻不利於小型生產者、擠壓獨立小農的生存空間。

然而,個別生產者卻缺乏集體行動(介入政策)的基礎,這個情況對小農的發展是十分不利。期待未來由小農生產者、學者專家、以及關心有機農業的知識份子與消費者共同面對,建立一個非官方、由下而上「有機的」草根知識體系,匯聚為改革的社會力量。

第二部分:回應與討論

葉杏珍女士回應時提到,我們應釐清檢驗值放寬的觀念,5%是放寬檢驗的誤差值,這是為了機器本身存在的技術性問題。任何科學的檢驗都必須容許合理的誤差值,如果農委會擋不住媒體的批評而更改標準,則變成媒體主導驗證制度。

此外,1986年開始民間如主婦聯盟已開始討論有機的概念,到1991年民間消費者保護基金會都有推動有機概念,因此無法認定有機農業是官方主導才開始,事實上,只有認證制度是官方由上而下為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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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杏珍強調,除了要關注有機農業的農友之外,也要關心慣行農業的發展,畢竟「有機」與農業與農村是一整體的。

建立對等、實務之上的對話基礎

葉杏珍認為官方主導的認證制度,將會扼殺有心投入有機認證的小農,走驗證的有機農業將會變成另一個主流體系,而另一部份不願意走驗證制度的則會走自己的有機路。葉杏珍提出懇切的建言,未來是應該把認證與有機驗證作出區別,才不至於因為錯誤的政策主導而扼殺好不容易發展出來的有機事業。

此外,葉杏珍仍希望關心這個議題的學者專家或知識份子都能夠投入生產,或與農友有共同的生產經驗,如此才有對話的基礎,否則,僅只是關心有機農業的學者專家對這個議題發言,在對話上是不對等的。葉杏珍強調,除了要關注有機農業的農友之外,也要關心慣行農業的發展,畢竟「有機」與農業與農村是一整體的。

無論「有機」或「慣行」,農民始終是弱勢

農友鄧崑海大哥在聽完葉虹靈的報告之後,首先為產銷體制裡農民的弱勢位置發聲,他認為農友耕作的再努力與付出的心血、成本再多,在整個產銷的位置裡終究是最弱勢的一群人。他同時提到,消費者必須認清「購買有機的目的」,而生產者則必須自我檢視「為什麼要種有機?」。

必須釐清生產端跟消費端的認知差異,雙方必須認真與誠懇的去面對生產端與消費端的差異,才能讓有機農業裡面的消費者與生產者都能夠達成合理的互惠。

鄧崑海語重心長的說,使用農藥第一個受害就是農民,各界在討論有機農業議題的時候,其實處境最可憐的是慣行農法的農友,因為大部分農友都是在明知農藥有害身體與土壤,卻又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實施這樣的耕作方式,這是我們必須嚴肅面對的的事實。鄧先生認為知識份子對有機農業的關注是重要的力量。

有機路是為了實現土地與人的倫理

他提到自己退出慣行農法的理由,就是想要實現一種土地倫理,除了是對土地與環境的責任之外,也是對於社會倫理的實現。農家小孩成長長大後無法陪在家人身邊,辛苦栽培孩子卻是去為大企業家、大財團賣命,農家孩子長大之後離開家鄉、沒辦法孝順長輩,造成農村社會倫理的崩解。

鄧崑海認為農村應該要能把年輕人留在農村。他感性且貼切的描述:「…我覺得小孩子陪在我身邊長大,不學壞,比較起來,不會比讀到博士去大公司上班,操壞身體還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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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崑海農友

提到驗證制度,鄧崑海氣憤的痛陳驗證制度與費用的不合理,有時候一整車的香蕉拿去賣掉就是驗證的費用,他希望有更多人討論這個問題,因為如果沒有社會各界的關注,政府不會面對這樣的問題。他重申,台灣是非常適合發展農業的地方,有最優秀的農民,卻養不起兩千三百萬人口,糧食自己率即將跌破30%,這是台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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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鄧崑海先生感性的談話之後,緊接著綜合討論,現場的朋友踴躍的舉手發言。現場農友提到縣政府「微風市集」的發展經驗模式值得慢慢關注。張瑋琦老師認為葉虹靈研究的案例都是發展相當成熟的農友,大部分農友要建立支持的直接消費網絡很不容易,大部分仍是要回歸到主流市場通路。

另外,在有機市場內,某些走驗證的有機農友也會排斥未經驗證的農友,造成有機農業之間的惡性排斥。另外農友提到WTO貿易談判中,以犧牲農業、開放農產進口為籌碼對農業造成的犧牲與傷害。但是大體上,農友相信隨著經濟蕭條對農業發展的大趨勢是正面的,返鄉務農的人將會越來越多,我們不能輕易對農業與農村喪失信心,農業的重要性,在經濟衰退的時候才會逐漸被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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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機大戰來臨─我的有機,你的商機

(2)保障小農的有機栽培權─對有機管理辦法的修正意見

不一樣的咖啡─公平貿易與生態永續

支持大規模單一作物的農企業常說,唯有提高產量才能應付消費所需。值得我們進一步思考的是,現今已有越來越多的學者研究對「產量」的定義提出質疑;即日光矮種的咖啡產量…

城市中一間間的咖啡店林立,上班族們在時尚味十足的咖啡廳,享受一杯咖啡的美好早晨;若時間倉卒,或許可以考慮到便利商店;不到五分鐘,便可享用濃郁的咖啡,啟動精神飽滿的上班天。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台灣人的生活漸漸無法脫離咖啡。過去比較普遍的是便利商店中的三合一咖啡,而現在早已出現大大小小,跨國或本國的咖啡連鎖店。而講究咖啡口味或品味的人,更喜歡的方式是親自挑選上等咖啡豆,並買一台咖啡機煮咖啡。咖啡除了本身的口味及香氣,更代表時尚品味。

我們都是咖啡的消費者,注重的是咖啡的品質和其品味的象徵,產地的故事對我們來說似乎遙不可及。不過,在享受一杯咖啡的味道和社會品味背後,還有很多不為人知,或是許多人不願正視的部份;可能您無法置信的是其國際貿易、生態、社會正義間不斷牽動的複雜結構;一方面是龐大資金的喊價交易市場,再多的利潤也無法填補商人們的貪心,另一方面是無數的咖啡小農一貧如洗、窮苦潦倒;而森林倒下,取而代之的是單一種植的咖啡,土地飽受農藥和化肥的摧殘,千千萬萬的生物,及無辜的咖啡農就此受到毒害,殘留一片死寂。

可否想過您手上的一杯咖啡如何從產地到這裡,又牽動了多少咖啡小農生計和生態的問題?

咖啡──從自由市場到公平貿易

全球咖啡消費者高達五億人,每天喝掉二十億杯的咖啡;生產者卻僅兩千五百萬人。咖啡是全球市場繼石油之後第二大的商品,價格操之在紐約和倫敦的期貨市場。一九六五年,幾間收購商占全球市場的15%,到2001年全球只剩下4大咖啡收購商;Philip Morris、雀巢、Sara Lee、Procter and Gamble負責60%的貿易市場,便不難想像供需的失衡和投機寡佔的市場,會引發咖啡價格的暴漲和暴跌。或許對身為消費者的我們,花錢喝咖啡不是問題;然而,對於生產咖啡的小農來說,卻是每日難熬的生存哀歌,無法擺脫的是貧窮、人口外移、失學、無法就醫等龐大壓力。

咖啡產業的生態和經濟問題不是晚近才發生的;自從全球咖啡貿易強調大量生產,供應廣大需求時,問題便日漸累積,尤其到了這一、二十年,出現了幾次的價格崩盤,便不難想像咖啡農面臨的前所未有的困境。也因價格的巨幅漲跌,讓人察覺到自由貿易為「不公平貿易」的事實,隨之出現了公平貿易的倡議與產銷機制,試圖提出解決之道。首開先鋒的是歐洲國家,在上個世紀的六七○年代開始出現公平貿易的概念;而八○年代晚期則開始進入公平貿易的商標期。當然,貿易結構最為人詬病的咖啡,即是公平貿易運動的首要農產品。

這個尋找不一樣的咖啡貿易方式便從墨西哥發起,一個約九成咖啡農擁有土地面積不到五公頃,約七成咖啡農土地面積不到兩公頃的小農國度。尋找尊嚴的起點便在南部貧窮的省份Oaxaca。UCIRI(Unión de Comunidades Indígenas de la Región del Istmo,UCIRI)可說是全世界咖啡公平貿易運動的先驅;其最令人感動的是,這項運動不僅是經濟面的改革,在墨西哥的經驗中,更與當地馬雅原住民的耕作傳統「有機」、「蔭下」的模式不可劃分。不同於我們在市面上喝到的日光矮種咖啡,須砍去大量樹木的單一作物種植,蔭下為耕作咖啡的傳統方式,即有樹冠層提供咖啡樹蔭,生態相良好,在生態保育上有舉足輕重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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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豐富樹種提供樹蔭的蔭下咖啡(攝於咖啡農場Finca Irlanda)

位於墨西哥南部的Oaxaca省,是墨西哥重要的咖啡產區之一,也是該國較為貧窮的地區。Oaxaca省的Tehuantepec地區從十九世紀末便開始種咖啡,農民大多屬於Mixe和Zapoteca兩大原住民族。墨西哥南部的咖啡小農們依賴的是收購商;他們稱之為「coyote」(郊狼);其低廉的收購價,常常不到種植咖啡的成本,而Tehuantepec的農民也不能倖免。直到六、七○年代,收購商放棄了當地的生意,農民開始用下一期咖啡的收成舉債或保證玉米的產出。

一九七三年,墨西哥咖啡機構(Instituto Mexicano del Café,INMECAFE)及鄉村銀行進入該地區提供協助。這兩個官方機構提供了技術、資源、收購服務等,雖然一開始帶給農民希望,但最後仍舊成效不彰。就如INMECAFE到最後嚴重拖欠付給小農的款項,與鄉村銀行的問題,便足以讓小農負債累累。

為了解決中間商和官方機構的問題,改善生計,當地農民於一九八一年集結了三十五噸的咖啡,並尋得公平的收購價,接著在下個收成期共有五個社區一起加入銷售,一九八三年進而成立了合作社UCIRI。幾位荷蘭和德國的傳教士的加入,推動了UCIRI尋找合理價錢、公平市場的工作。他們代表獨立購買咖啡的團體,直接向生產者接洽,省略中間層層的剝削價,並給予生產者自由市場的訊息;這個市場雖稱「自由」,實則壓榨生產者。

UCIRI逐漸獲得歐洲消費者的信任,也因此咖啡得以售往歐洲、北美洲的許多國家。現今合作社的生產共有五十三個社區,約兩千七百位農民加入。不同於過去不穩定的咖啡價格,一旦暴跌小農就陷入莫大的貧窮危機;在公平貿易的市場,合作社的農戶平均有80%的收入來自咖啡,其餘則是其它的水果或作物,有固定的經濟來源。不僅如此,為了保障糧食,傳統的耕作方式──milpa,即玉米、豆類、瓜類等混作還能提供小農主食。

UCIRI可說是墨西哥有機咖啡小農的標竿。除了公平貿易咖啡外,更是全球第一個以「小農集體有機認證」方式進入國際市場的組織,推動成立墨西哥國內的有機認證NGO組織──Certimex,及墨西哥公平貿易組織──Comercio Justo México(Fair Trade Mexico),整合國內有機小農的耕作狀況,分別與國際有機及公平貿易認證系統接軌。

UCIRI的出現、官方機構INMECAFE在一九八九年因貪污及營運狀況不佳而遭到清算、墨西哥咖啡的國際出口價在八○年代末及九○年代初暴跌到歷史低點,皆促使墨西哥南部的Oaxaca省、Chiapas省等地小農合作社崛起。合作社的共同生產,得以獲得更好保證的收購價,並回饋社區發展,脫離中間商及自由市場的不合理機制。另外,在墨西哥的例子中,公平貿易咖啡與有機咖啡的重覆性相當高;有機咖啡平均收購價比慣行咖啡高出百分之十,若同時為公平貿易,則又高出百分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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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rtimex的Logo

蔭下咖啡、友善鳥類咖啡

公平貿易咖啡是咖啡農得到社會經濟正義的管道,其對產地亦有一套友善環境的規範;不過墨西哥的咖啡故事不僅如此,在生態上的價值更高。

墨西哥的阿拉比卡咖啡多種植在海拔600~1200公尺的山上,熱帶或副熱帶的森林中。而原住民種植咖啡的盛行方式為傳統的農林混作,咖啡栽種於多種原生樹木間,生態系近乎森林。事實上,自由市場的咖啡為了拓展商機,早已揚棄此農林混作的可能,利用綠色革命模式,灌輸單一作物提高產量的概念;就如同一般我們在市面上喝到的咖啡,生產過程中砍除所有農場中的樹木,必須投入大量的農藥與化肥;或許短期間能增產,但生物多樣性、土壤沃度等大為流失,對生態造成相當大的負面影響,並非永續的生產方式。

而蔭下咖啡,即種植於樹蔭下的咖啡,便與此大不相同。蔭下咖啡有許多類別,儘管較為友善生態,仍非所有皆為有機。如過去INMECAFE推廣的蔭下咖啡,農場中僅單一樹種可提供樹蔭,且農藥、化肥的施用是必要的。反之,原住民傳統耕作的「蔭下」咖啡,依照農林混作的方式,各種遮蔭樹木常和果樹交雜散布,有時森林樹冠下、咖啡灌木上方,會種植相對而言較濃密的香蕉樹。

修枝會產生小型光孔隙,孔隙中便可種植樹薯、山芋或其他一年生的作物。需要更新咖啡灌木群時(即移除舊株,種下新植株),會產生更大的光孔隙,可種植玉米、大豆或其他需光性強的作物。因此,傳統咖啡農地會擁有通常屬於森林的結構特徵。此耕作模式不僅有豐富的樹種提供的良好樹冠層,還有較高的腐植質、生物多樣性、固碳、保水、防止坡地土壤流失等作用,更是重要的北美候鳥棲地,在生態上的價值無庸置疑。
八○年代末期小農合作社紛紛出現,恰好與歐美追求公平貿易與有機咖啡的市場接合;除了有機咖啡,蔭下、友善鳥類的重要性亦不容小覷。故美國的研究及認證單位不僅從事「有機」,更強調環境效益的認證工作;包括雨林聯盟認證咖啡(the Rainforest Alliance Coffee),提供雨林冠層、保護土壤和野生生物的標準;友善鳥類認證咖啡(The Smithsonian Migratory Bird Center Bird-Friendly Coffee),規範雨林冠層及嚴格的有機標準等,以確保產地的生物多樣性。

支持大規模單一作物的農企業常說,唯有提高產量才能應付消費所需。值得我們進一步思考的是,現今已有越來越多的學者研究對「產量」的定義提出質疑;即日光矮種的咖啡產量不一定比蔭下咖啡高,而傳統的蔭下栽種方式更能保障生態的永續性。另一個您不可不知的事實是,目前全世界咖啡產量處在過剩的狀態。在這裡我們想問:自由市場總是追求產量至上,是否仍應是無法動搖的絕對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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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友善鳥類認證logo(右)雨林聯盟認證logo

一杯咖啡,改變世界的種子

咖啡產業的問題由來已久。在世界越來越朝向資本主義運轉時,複雜結構中底層的農民、不受重視的生態問題,也終於被發現,隨之而來的是持續的倡議,甚至建立一個不同的模式,讓更多人有不一樣的選擇管道;您也可以為小農和生態盡一份心力。

而墨西哥的公平貿易、有機、蔭下咖啡、友善鳥類咖啡興起,和歐美國家的消費者運動息息相關;當消費者發現全球熱門的交易商品──咖啡,竟導致剝削小農和產地環境時,如何運用道德消費的力量,便成為改變世界的新可能。

到目前,全球的咖啡市場中,有機咖啡產量佔1.5%;這個數字背後,也代表了許多第三世界國家小農得以有尊嚴地生活的故事。咖啡市場中,公平貿易和有機咖啡關係密切,全球80%有機咖啡同時為公平貿易咖啡。當我們在喝下一杯有機、公平貿易,甚至是蔭下、友善鳥類的咖啡時,或許更重要的是,謹記這個數據僅佔全球市場的一小部份;這代表離我們期待的生態永續與社會正義目標還非常遙遠,而我們應該努力的部分還更多。

(本文作者為「綠色陣線」工作人員)

【綠色消費】支持生態綠,票選優質咖啡店

生態綠一直標榜自己不是咖啡店,而是公平貿易推廣中心;或許咖啡真的太好喝了,有民眾主動推荐我們參加台北優質咖啡館的票選。我們雖然不以精品著稱,但既然參加比賽了…..

生態綠被推薦參加台北優質咖啡店票選,請大家上網投票!生態綠一直標榜自己不是咖啡店,而是公平貿易推廣中心;或許咖啡真的太好喝了,有民眾主動推荐我們參加台北優質咖啡館的票選。我們雖然不以精品著稱,但既然參加比賽了,還是希望能有個好成績。在此拜託各位朋友,幫忙投個票,方便的話也順便幫忙轉寄拉個票,至少讓公平貿易不在商業化的活動包裝下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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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有機堆肥

記得有一次老師在小朋友的聯絡簿上留言說明,為了讓小朋友觀察作物之生長過程,請家長協助取得培養作物之器材設備,我們家小朋友要提供的是作物之培養土及肥料,只好抽空回鄉下老家挖取蚯蚓吃過的泥土裝袋

記得有一次老師在小朋友的聯絡簿上留言說明,為了讓小朋友觀察作物之生長過程,請家長協助取得一些培養作物之器材設備,我們家小朋友要提供的是作物之培養土及肥料,這些東西在市區可很難弄到手,只好抽空回鄉下老家挖取我門家花園內最多蚯蚓吃過的泥土裝袋,還特地去堆肥場挑選上等之堆肥裝在牛奶空罐內送去給老師,心想這些土壤及堆肥絕對可以讓作物快速生長,老師一定會非常感謝我的協助。

豈知,隔天小朋友將我認為是上等肥料的有機堆肥交給老師後,老師竟然說好髒!好噁喔!我要你帶的是乾淨的肥料,當時全班同學都笑他,讓他感到非常尷尬,回來後向我抱怨不該拿那個噁心的堆肥讓他去交作業。我雖然不以為然,不過想想他的老師,才20出頭歲,大概也不瞭解什麼是有機堆肥,也就不和小朋友爭辯,但是心中已擬定計畫,要讓他瞭解先人之智慧結晶及有機堆肥製作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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蚯蚓可以做好上等堆肥,竟然被老師說成好噁,真是不可思議啊!

過年期間,回鄉下老家,看到母親在整理堆肥,準備來春時將有機肥送到田裡,心想正好可以給小朋友機會教育,於是就請兩個小朋友來到堆肥場地,剛要解說堆肥的過程與用途時,他們兩個早就掩著口鼻快速離去,並說好髒!好噁喔!其實,堆肥雖然包含了雞、鴨、鵝等動物的排洩物,不過若是用法正確,一點也不會臭,而且根據老一輩的的實際觀察,堆肥確實能讓田間之作物生長更茂盛,更有抵抗力,以現在的眼光來說,堆肥更是一種愛地球的環保行為,讓垃圾藉由自然界之力量分解後又成為植物所需之養分,較不會增加土地之負擔。

記得小時候我們鄉下鄰居幾乎戶戶都有堆肥場,因為當時大家都有養豬、雞、鴨、鵝等動物,牠們一天所製造的排泄物很多,加上當時公所並未派車到鄉間收集垃圾,鄉下農家就將牲畜之排泄物及可分解之一般垃圾堆置在一起,上面並覆蓋稻梗,就這樣一層垃圾一層稻梗,讓堆肥慢慢自然發酵,約莫一年即可變成像鬆軟土壤般之有機肥料,這是鄉下農家長久以來的作法,不過因為居住型態改變,且須有一塊空地堆置,附近鄰居除了我們家以外,已經沒有人在製作堆肥了,我在想,不久將來,此種露天堆肥的作法,應該也會漸漸消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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