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廢棄小學變成漂流木夢工廠

廢校多年的大溪國小多良分校,由清華大學曾清賢師生及前新興國小校長鄭漢文的共同促成下,變身為漂流木築夢工廠,族人將利用木頭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向陽薪傳木工枋動工展示活動

廢校多年的大溪國小多良分校,由清華大學曾清賢師生及前新興國小校長鄭漢文的共同促成下,變身為漂流木築夢工廠,在88風災週年及父親節到來時開工。

由清華大學網路基金會的接洽,和高雄一家家具業者合作,負責培訓族人製作木工家具技術,提共族人19位的就業機會,要打造一個夢幻工廠。目前也已接到來自澳洲10個貨櫃1000萬元的積木訂單。

利用廢校作為木工方的創作發展空間,協助災區族人重建家園,縣府及林務單位態度支持,林務局並提供200噸的二級漂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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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枋進行漂流木造形

對於如此美好機會,不過,業者也擔心族人在工作上的持續性,會是影響工廠的未來發展,但是擔任木工師父的當地族人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表示: 藉由漂流木築夢工廠的開始,讓許多族人可以透過漂流木的創作,抒發88風災時難過的心情,並且創作出不一樣的他的作品,利用木頭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活動中也邀請了災區的族人參與表演的演出,包括大鳥村的青年會,金崙 多良的青年會還有達仁鄉的土坂青年會,因為風災發生後,部落青年開始重視部落的團結精神以及部落安全,藉由學習傳統的歌舞,讓部落文化能夠紮根也讓青年學習早期部落合作的生活模式.

坐落在太麻里鄉多良村下方遭廢校多年的大溪國小多良分校,10年前馬總統擔任法務部長時,曾來過,並認養過一名小學童,不過,少子化的影響,仍難逃廢校命運。去年88水災產生了大量的漂流木,清華大學的到來,讓分校有機會變成提供族人就業積木工廠,在88風災週年及父親節的到來,族人感謝清華大學的幫助,讓他們揮別風災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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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原住民舞蹈

為臺東災區盡心盡力的「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

小米,自古即是原住民的主要農作物與食糧,並且具有「生命與文化傳承」的象徵意涵。加上災後的漂流木運用,基金會期望建立部落產業機制。

八八莫拉克風災發生已快一年,看著滿目瘡痍的東台灣、南台灣,想起太麻里的第一道曙光、知本與金崙舒爽人心的溫泉、南迴公路上的壯闊太平洋景緻,這些恐怕要好一段時間才能再現。風災打亂了平靜生活,也讓許多人妻離子散、家園盡失。「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這些時日除了短期家園清理外,亦已開始中長期重建計畫。

「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致力於促進部落在地就業,透過邀集企業認養的方式來協助完成艱難的重建之路。著重於「發展部落小米文化產業、漂流木創意產業、促進青年返鄉就業、辦理學童課後輔導及其他相關社會福利(服務老弱婦嬬、身殘疾病、醫療照護)…等事工。

創造就業 復振文化

小米,自古即是原住民的主要農作物與食糧,並且具有「生命與文化傳承」的象徵意涵。「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肩負傳承部落文化使命的重任,戳力成為承續祖先命脈的一粒小米,致力於守望部落產業,祈冀將古老的智慧與現代的趨勢做整全結合,促進族人的認同,並且成為部落與台灣各界的資源交換平台,共同為台灣打造一個尊重友愛的社會。

「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希望藉由小米文化產業得推動,開拓部落當地就業機會以創造「就業部落(社區)化」的環境。因此,整合災區各部落將推動「小米田復育計畫」,並創造就業機會近而復振部落傳統小米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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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希望藉由小米文化產業得推動,開拓部落當地就業機會以創造「就業部落(社區)化」的環境。

漂流之木 促成互助

「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希望以「漂流木創意工藝」為主軸,建立「互信、合作、分享」的產銷機制。聯結理念相同的部落、民間團體、企業機構、學校以及個人創作者,共同使用風災後留下的漂流木;從製材、防腐處理、檢驗認證、教育訓練、到木製品的施造與完成、以及上市行銷,都能在「資源分享」的理念裡共生共榮。

同時,也努力維持在上萬噸的八八風災紀念木用罄之際,堅持「不進口不砍伐」的信念,從每年颱風季節森林的賜予中,繼續滋潤著台東漂流木產業的創意。讓更多社區達成自給自足的長遠發展。最後「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將藉由籌辦募款義賣會之方式行銷產業,並且將所得投入部落重建之基金,以達成基金會創造就業機會、減少失業率目標

「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希望以「漂流木創意工藝」為主軸,建立「互信、合作、分享」的產銷機制。
「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希望以「漂流木創意工藝」為主軸,建立「互信、合作、分享」的產銷機制。

教育 關懷 自我認同

此外,「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亦致力於促進部落青年參與社區教學工作及教育工程;力行「傳統部落教育與學校教育」結合而提出原鄉部落多元教育暨關懷行動計畫;以提供多元學習領域與契機幫助強化原住民族悠遠傳統文化之優勢發展「差異化」的競爭力。因此,努力將部落耆老與青年做聯結,共同為教育做努力,留住當地的人材,期待能讓傳統文化得以經由此聯結做傳承。

同時,基金會也提供弱勢學童夜間課業輔導以減輕家長負擔、培育發展健全人格,奠定學童的教育基礎來協助弱勢家庭提升教育水準,期待透過「陪伴、協助及輔導」的方式給予學童心靈上的輔導及長期陪伴以達身心靈之健全。最終讓部落提升自立營造及資源整合的能力。

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力行「傳統部落教育與�校教育結合」而提出原鄉部落多元教育暨關懷行動計畫
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力行「傳統部落教育與學校教育結合」而提出原鄉部落多元教育暨關懷行動計畫。

(本文作者為南島社大「小地方觀察員培訓班」學員)

原民精神-排灣人的重『建』與重『見』

災後的台東排灣族,用自己的方式與文化重建家園。嘉蘭部落的女性嘗試作陶珠工藝,男性以漂流木和石板屋展現原民精神。

八八風災重創台東嘉蘭村的排灣族人,房舍、農地被大水及泥沙沖毀、流失,雖然無情的天災打擊,原民們卻也因此重新思考原民的精神價值、重新了解部落文化,喚起部落生命力,讓重建的部落人民與古老文化的傳承連結。

原民女性,現在也能為部落文化的「重見」出一份力;一群嘉蘭村婦女們,由家扶中心與台灣應用材料公司資助基本生活津貼,參與了經濟部中小企業的課程培訓計劃,學習古代技能-陶珠的藝術,深刻的了解古代陶珠符號的意義,將陶珠傳承下去,在今年4 月21 日成立嘉蘭芭伊工坊,「芭伊」兩字在排灣語,正是婦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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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灣的陶珠工藝

排灣族的陶珠各有不同的表徵意義,不但做為飾品,更是象徵地位的賦予。「高貴之珠」是頭目的信物、「太陽的眼淚」表示思念、「土地之珠」象徵農田,內向的排灣族青年男女,若有合意的對象,就會送給對方象徵愛情的「孔雀之珠」來表示愛意。在一串項鍊中,主珠,就是這串項鍊的主要意義所在,另外再配上其他附要的陶珠裝飾。以頭目而言,所配飾的主珠就是高貴之珠,旁邊則有象徵農田的土地之珠。目前芭伊工坊除製作傳統圖案的陶珠,也有些創新的設計及組合,做成項鍊、手環、耳環等充滿原民風味的飾品及物件。近期還將再開設布包班,教導製作布包,再結合陶珠做成創新飾品、用具。

重建報圖片

透過政府與民間團體的合作,整合各界資源即能開展更多傳承原民文化機會

漂流木的再生應用

漂流木,正是製作手工藝品的好材料。

經由林務局台東林管處提供2000 公噸的漂流木給嘉蘭村,以及台東縣政府原住民族行政處的協助下,勞委會南區職訓局在嘉蘭村開辦「漂流木創作研習班」及「漂流木木雕進階班」,包括木材表面處理及各種雕花技巧的習得與運用。

透過密集的訓練課程,受災民眾重新賦予漂流木嶄新的生命價值,並運用其智慧與手藝,將漂流木轉換為各式建築材料、生活家具及藝術創作素材,讓村民們除能習得一技之長外,並能以自己的力量參與家園重建。由清華網路文教基金會及台灣好基金會輔導的向陽薪傳木工坊,則利用已廢校的多良國小空間,進行人材培訓、漂流木傢俱、甚至還有單位積木生產,目前機具都已進駐,希望將來能有木工專業技術的旅外台東子弟,返鄉投入生產。

傳統石板屋元素再現

原民特色建築,自然不能在這場重建風華中缺席,為了傳承排灣族傳統石板屋建築的方式及過程,並讓族人辛苦生產的手工藝品能有個固定的展售地點,甚至將來做為學童課輔中心、凝聚部落民眾,在離活動中心不遠處的一塊土地,鄭漢文校長等人發起籌建「排灣好.店」的提議,歐正夫、侯財星、陳添祥、歐幸治等有蓋過石板屋的長老們,帶著嘉蘭青年會的青年們,開始整地,就地取材搭建石板屋;木材使用撿拾來的漂流木,石材則是附近農田、山上到處尋找,搬運回來使。為了安全、符合未來需求,石板屋的設計經過改良,內部挑高加高,牆壁加厚以增加強度,中間還以烏心石做為屋柱,屋頂則是用厚達2 吋的香桂、鐵杉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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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七月底可完工啟用的石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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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運回來的建材,還要再敲打、磨切才能使用,大家一起努力。

原民文化的重「建」與重「見」,歡迎光臨!

芭伊工坊:(089)751331

向陽薪傳木工坊:0912-103451 0921-689105

日旺木工坊:0917-292402

延伸閱讀<排灣原民手工技藝班>:楊寶全的北葉皮雕班

汛期來臨,漂流木僅能焚燒處理?

縣政府公告可以到河床上撿拾的漂流木,早就沒有價值,拿來雕刻可能都有困難。畢竟,雕刻的木頭一定要堅硬耐用,不是每顆都可以做為雕刻材料。現在漂流木數量還是很多,為什麼鄉公所不與在地的藝術家、雕刻師討論…

漂流木的用處有多少?裝置藝術家喜歡用漂流木來做裝飾;雕刻家可以用它來雕刻;或者有人用它來取火,甚至好一點的木頭可以賣到一個好價錢。由此可知,漂流木不止是從山上因溪流沖刷下來的廢棄木頭而己,它的用途非常廣泛。因為八八風災帶來的雨量驚人,所以許多漂流木隨著混濁的溪水,被帶到溪流的下游處;在大家忙著重建家園,整頓溪流時,這些漂流木也慢慢被整理掉了。

在達仁鄉大竹高溪上,六月時常可看到許多族人在河床上燃燒漂流木,冉冉上昇的白煙從遠處就可以看見。走到近處實際的了解後才知道,原來這是鄉公所特別爭取的一個月短期就業。達仁鄉從六個村莊中,遴選出五十名工作人員,一個星期有工作五天,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河床上整理大量的漂流木。

由於漂流木的量太多,所以大部分都以原地燃燒方式來處理。在地工作人員表示,一個月的短期就業時間很短,除了一些有價值的木頭早被林務局及販賣木頭的商人搬完外,剩下的木頭一點價值也沒有。所以,在汛期來前,工作人員就盡量把其餘的漂流木給整理結束,大一點的漂流木就地燃燒,小一點的漂流木,有些族人會搬一些回家做為柴火使用。

因為現在外面工作非常難找,許多族人返鄉後沒有固定的工作可以做,一個月的工作時間雖然非常短,但是能有暫時的工作仍可以貼補家用。接下來如果漂流木沒有全處理完,族人還會繼續向鄉公所爭取加長工作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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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範汛期來臨造成更多傷害,短期工作人員在河床上就地將漂流木給焚燒掉。

另一方面,一位住在大竹高溪土坂村的年輕雕刻家陳進輝,有著不同的看法。他表示,風災後大量的漂流木應該屬於部落的財產,因為漂流木還是一顆大樹時,它生長的位置是屬於原住民保留地,或者是在族人的私人土地上,如今被沖刷下來後,卻被林務局或商人拿去圖利。

縣政府公告可以到河床上撿拾的漂流木,早就沒有價值,甚至拿來雕刻可能都有些困難。畢竟,雕刻的木頭一定要堅硬耐用,不是每顆木頭都可以做為雕刻的材料。現在漂流木的數量還是很多,為什麼鄉公所不與在地的文化工作者、藝術家、雕刻師討論,合作怎麼解決漂流木呢?

除了拿回家做柴火外,漂流木的用途還有很多;例如,可以做為部落裝置藝術,或者請工人把大型漂流木搬到雕刻師的家中,請他們來雕刻一些創作品來,這樣獲利的才不只是那些短期的工作人員而己。部落及文化工作者都是受益者,漂流木的價值才能提高,而不是汛期要到了,就趕緊將漂流木燒掉。

漂流木的價值,在於木頭本身可用處多寡。善加利用時,它是一塊無價之寶,但若隨意處理,它就一無是處。所以漂流木的利用價值到底何在,只能說是因人而異。

另類災區-漂流木撞擊莿桐部落

除了傳統上認知的災區外,八八風災還造就另一種未直接受災,卻被嚴重影響的灰色區塊;莿桐部落即是這樣的例子。風災後大量的漂流木進入杉原海灘,對既有的捕魚、食物採集與附近珊瑚礁群,都造成衝擊。

除了傳統上認知的災區外,八八風災還造就另一種未直接受災,卻被嚴重影響的灰色區塊;莿桐部落即是這樣的例子。傳統上阿美語稱這裡為「Fula- fulak」,指的就是位於部落後方的美麗沙灘。過去幾年,這塊原來是杉原海水浴場的沙灘,近年來經歷許多風風雨雨;包括杉原灣禁漁區的劃定及美麗灣渡假村違法開發案(該案目前仍在行政訴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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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後方的美麗海灘阿美與稱為Fula-fulak,是部落最珍貴的資產。

莿桐部落出現危機,卻也促成部份人的覺醒。開始有人回到部落,開始有人認真面對海裡珊瑚礁的重要性,也開始與外界合作,努力推展含有阿美文化特色的生態旅遊。一切似乎不是那麼確定,但似乎有了希望。

8月7日晚上,當山上正為豪雨侵襲準備的同時,美麗的海邊非但無雨,甚且無風。除了海浪比平常大些沒有其他異狀。「那天,我剛好去莿桐,晚上一堆人還在沙灘上玩咧!」南島社大總幹事劉錦美說。

幾天後,隨雨水及土石流沖刷而下的漂流木進入大海,隨洋流而上,大量的漂流木擠進海灣,當然也被海浪堆上珍貴的沙灘與珊瑚礁石區,數量之大令人心驚。我們聽部落的老阿嬤說,年輕時就來此落腳,從沒有看過這種景象。幾年來以生態旅遊為主軸的學習與規劃,為保護部落範圍內自然資產所作的抗爭和努力,在漂流木進入後彷彿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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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許多地方災情慘重,政府的資源和能力也有限,不可能第一時間處理漂流木的問題。同樣是漂流木,杉原禁漁區與富崗漁港對政府來說也有更大的效益,那些地方會優先處理。但當時是夏天,對部落的海洋活動來說是最重要的時間。另一方面,漂流木隨著海浪浮沈,打壞很多珊瑚,我們當然很心急。

一開始問林務局,林務局說沙灘不歸他們管,要我們問城鄉發展處。城鄉發展處又說這邊是BOT出去的區域,要我們問美麗灣。」

富山社區發展協會成員,也是台灣環境保護聯盟秘書的林淑玲如此說。

當時仍是傳統的捕撈季節,漂流木造成無法下海捕魚的窘境,新的觀光事業也不能進行,部落生計受到嚴重影響。然而,困擾的不是只有這些。

林淑玲說,「還有一些看起來很兇,不知道是不是黑道的人想來檢漂流木,想從部落借道讓重機具進沙灘。怎麼可能?我們自己的怪手都沒辦法走了。不給他們過,就三天兩頭來威脅部落裡的人。每天都在處理這些事。再說,這些人不是來淨灘,是來搶木材的。一級木林務局都做了標示登記,不見了誰要負責?那一陣子我們每天都在海邊巡邏,怕木材不見。結果,他們還是從加路蘭那一頭進沙灘,直接輾過珊瑚礁石進來。」

大家等不下去,決定自己動手。能用人力的地方靠人力,除了部落的人以外,還有一些義務志工。但有更多雙手搬移不了的大型漂流木,必須要怪手來幫忙吊起。部落裡面大家分攤,每天光租金要兩千五,加上油錢超過四千塊。小部落能力有限,撐不了幾天,還是要靠林務局幫忙。

林淑玲還無奈的說,怪手要進沙灘清漂流木,部落沒有路可走,想借美麗灣旁的道路,他們不肯,因為他們認為莿桐部落是BOT的敵人。

目前在南礁北端還有一片漂流木擱淺區尚在清理中,記者向林務局承包商詢問,才知道這個工作大約11月中才開始,距離漂流木入侵已經三個月的時間。開怪手的大哥說:「我到今天(12月21日)清了一個月又八天,一路從知本那裡清過來。」這只不過是諸多承包商的其中一家,還有其他許多這樣的包商在整個東海岸的各個地點進行著同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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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的南礁不只是美景,也是平時部落居民採集食料的好去處。

目前杉原灣海灘清理工作看起來已進入最後階段。莿桐段的大型漂流木,因為運離海灘不易,經過與林務局協調後決定大多數留置原地。

部落居民打算利用這些材料建立一個漂流木紀念公園。但是走在沙灘上,仍然有數不清的小漂流木散落各處。與居民生計最息息相關的沙灘與淺海珊瑚礁群,受創嚴重程度或許不是努力就能恢復。莿桐這個另類災區是否能往原先規劃的方向前進,或者有其他的轉折,仍然需要更多的關注與進一步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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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經過清理,堆積在沙灘邊的漂流木看來依然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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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NOWnews」)

(閱讀更多「八八故事」,請點選這裡)

用漂流木打造嘉蘭的未來

透過同是嘉蘭人的胡德夫及「台灣好基金會」的協助合作,嘉蘭自救重建委員利用這次莫拉克颱風帶來的龐大漂流木作為資源,設立木工坊或木工廠,希望復活部落經濟,凝聚部落意識與文化記憶,讓群聚力量湧出來!

八八風災百天之後的現在,大災區的嘉蘭村原住民同胞走過來了,莫拉克颱風的災變衝擊跟著他們走過來了,雖然許多人家園不在了,美麗的故景變色了,但族人還是跟著時光的流動走過來了,氣餒的樣子越來越少見,多的是坦然的心情及每天積極的到中繼屋工地上工。

百日後,大家漸漸地從救災、安置的混亂階段走出,似乎正漸步踏上重建的道路,這段百日大家都走的很豐盛,以下是記者在部落生活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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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東海岸漂流木國際藝術展作品之一‧天佑台灣(攝影/胡人元)

在漂流木運用到產業發展方面,自救會透過同是嘉蘭人的胡德夫及「台灣好基金會」友人的協助與合作努力,自救重建委員計畫創立婦女布工坊,發展勾織與刺繡技術與產業,另外,就是利用這次莫拉克颱風帶來的龐大漂流木作為資源,設立木工坊或木工廠,發展造型桌椅、木雕飾品及大型立柱等產業,希望能用來復活部落經濟,同時凝聚部落意識與文化記憶,讓族人集結起來,讓群聚力量湧出來,找到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但具體上,要如何取得、管理、應用漂流木資源、以及成品要用何種模式與外界交易,大家都沒有經驗,怎麼做才符合部落的要求?怎麼走才符合部落文化?要如何避免資本市場經濟的剝削?面對種種課題和問號,嘉蘭村自救重建委員會進行的幾次座談會中,言談之間充分表露了大家的疑慮與思維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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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東林區管理處提供的溪中漂流段木(攝影/楊念湘)

漂流木的取得不容易

目前政府林務單位開放給民眾,以區域性概括分配漂流木資源,讓民眾自己去撿取,嘉蘭村自救會爭取到屬於自己的漂流木區域,而木工坊所需的漂流木資源,在「台灣好基金會」的幫忙出資運輸下,已運送到嘉蘭村溪邊置放,預計希望總共能收集到兩千噸漂流木。

漂流木的管理並不簡單

幾次座談下來,大家都發現,大量漂流木的管理,著實不易,嘉蘭村目前並無一個妥當儲放安置漂流木的處所,大家都知道,現在放置在嘉蘭村溪邊的漂流木,若是任它日曬雨淋,不到一兩年就會開始腐朽。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自救重建委員會已經在鄰近處擇定找一塊村人的地,希望租來搭蓋漂流段木儲放場,以保存陰乾大量的漂流木資源。

大量的漂流木,並不是都可以直接拿來做工,必須進入製材所切裁過,但將木頭運進製材所再運回嘉蘭村就是一筆開銷,製材所也以一個小時約一千兩百元的價格做木頭的切裁處理。

另外溪旁的漂流木,都充滿了泥沙、石頭,製材所也不接受處理未經沖刷乾淨的的漂流木,清洗漂流木又得自己來,耗時耗錢,單單強力沖洗水刀機具就要價十幾萬元,故此,為了節省成本與時間,需要將不同種類的漂流木分類(檜木、樟木、楠木等),這需要有了解木材的人來做分類,將好的一級木頭挑出來,先進入製材所作處理。

遺憾的是,大部分的一級木,都早已被農委會林務局拿得差不多了,林務局也以漂流木為國家資源為由,礙難將已撿取的太麻里溪流域(嘉蘭村所在地)的一級木釋放,大家於是都質疑:

難道面對重大災難的嘉蘭村,不是國家的一部分?當他們需要自己家園旁的漂流木資源時,為何還說那些木頭是國家的,而不給他們?國家,到底是誰的家?政府角色的混亂與本末倒置,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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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岸漂流木國際藝術展作品之一(攝影/胡人元)

木工坊的設立

為了能夠利用難得的漂流木資源,發展造型傢俱、藝術品的產業,以及應用在未來嘉蘭村永久屋的文化裝潢,自救重建會與台灣好基金會合作,希望成立木工坊,來發展木工產業。

自救重建會與基金會協調後,希望先成立三個示範性工作坊,並提供三組木工工具,試驗性運作,除了讓村內專業的木工師傅先上手,也培養其他有興趣的人木工技能,另外也摸索著,試著建立何種市場機制。

希望這三個木工坊,氣候有成,能夠順利產出產品,自救重建會與基金會再考慮拓增木工坊,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

除了木工坊本身銷售的成品的收入,可以做為木工坊成員的薪資及重建基金之外,台灣好基金會也希望可以向勞委會申請多元就業臨時工名額,作為人力挹注,以這樣木工坊的方式,作為一種工作機會,讓成員除了成品的收入,也有一定的生活津貼保障。

成品銷售機制的思考─金峰鄉公所高醫師的建議

為了讓外界能夠看到嘉蘭木工坊的存在,台灣好基金會更希望現有的木工坊,能夠在年底台南誠品跨年展上,展出自己的作品,早早打出一個知名度。

而針對木工坊的成立與未來的市場機制,參與重建的金峰鄉衛生所高醫師,提供部落機制式的創新管理意見:

「我們不能盲目接受預購訂單,那是要設門檻的,像傳統部落的出入口都有關卡,預防外來物或無形價值的傷害,否則會陷入趕訂單的危險境況。譬如說,訂單來,需要的產量大,材料可能就不足,需要調材料,跟外人調,就容易陷入市場剝削、市場競爭,結果是做得要死,不但沒有利潤,還賠掉了自己的部落休閒生活。」

「我們希望的工作方式是,依據什麼材質,做成什麼產品,做好了,展示在部落、展示在網站,由外面的人來看、來下單,讓我們來掌握運作的步調與節奏,這就是創新管理。」

高醫師也用了原住民生計經濟不宜納入市場競爭的例子作說明:

「過去政府將市場競爭原理導入原住民部落社會,使原住民部落社會成為市場競爭經濟的附屬品,對原住民的歷史、固有組織、生產方式等缺乏認識,原住民社會活力因此萎縮,如台灣省政府的「台灣省原住民社會發展方案及實施計劃」,只單方面強調文化的重要性,忽略產業與文化的聯結關係,故意忽視部落傳統的產業經濟政策,將他們一個一個分散,迫使加入國際性的市場競爭,已出現嚴重弊端,

我們現在面臨最難的就是外面的力量、市場經濟、外面的錢、外面的經濟,原住民不管是務農還是什麼,都不適合納入市場競爭,我們本來都是自己種、自己用,但現在是種出來的東西給別人運銷、再賣給不認識的人吃。」

「另一個重要的是小規模的經營,以及輪工換工習慣,也就是親戚朋友間,今天我幫你種地,明天你幫我種地。」

「另外更大的錯誤就是把台灣整體的市場體系,擴大為全島性的大規模、機械化的農產商品生產,配合大型的農產運銷體制加以推行,原住民的生產方式被迫納入這種整體性的農業目標中,

又有「農產品市場交易法」的限制,造成台灣單品大量生產的市場制度,迫使原住民的農產品只得向遠方的大都市輸出,台灣的市場制度及對交易只有粗略的規定,如台北市果菜市場的最低交易基準價格都無法適當的反映市場實價,使一般農民及原住民都會失去生產的意願。」

「原住民農產品不適於全國性的大型市場,朝向小規模當地型的市場運銷才是正途,小規模的當地市場流通可拉進生產者與消費者的距離,可很自然的產生相互理解性及親和性,凝聚族群間的信賴與共生關係,如台中縣東勢鎮果菜批發市場(年交易量2萬噸、農民高達3500人)種類豐富、價格也相當高、市場機能圓滑運作;南投縣竹山鎮青果批發市場(銷售原住民自產蔬果);竹山鎮傳統市場(自產自銷經過加工的山菜、草藥、草仔茶)。」

「我們台東自己種的東西,我們拿到太麻里的黃昏市場來賣,我們的東西不要拿到台北去賣,而是要他們自己來這邊買,像是我們的木工產品,不要量產銷售出去,而是像太麻里北里村的木工坊一樣,讓別人過來挑,所以原住民,一定要用互利共生的方式。」

「所以我們要放棄利潤最大化,我們要的是趣味、希望,還有尊嚴、我們現在的創意,同時一定要堅持誠信和回饋社會的基本原則。」

最後,高醫師強調:

「重建做得好,療癒自然出現,讓他們藉由一起工作,找回勞動價值及舒暢,自信自然產生!」

重建之路漫長,嘉蘭人,懷抱希望、凝聚共識、不急不徐,在未知的道路上,無知但不盲目的前進,加油!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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