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山村的滋味(二) 農家的飯桌

晚餐,在羅山農家的飯桌上,有自家種的油花菜、有自家養的魚、還有自家曬製的福菜湯、還有自家種的羅山米。清甜的蔬菜肥潤的魚,而那一碗羅山米真是好吃極了!每顆米粒上包覆著一層光亮的濕潤…

終於林阿伯要開始做豆腐了,

阿伯清洗著機器石磨,淑萍清洗的則是真正的老石磨,看老少兩個清洗物品,可以感受到周遭清淨的居家由何而來。清洗好的老石磨放上圓形磨石,把鐵製把手掛上去,石磨就開始可以運作了。

這傳統石磨,還是第一次看到它真正運作的狀態,操作起來不會太費力就能推動磨石,但是需要些使力的技巧。木匙舀入黃豆,白色乳汁就泊泊從石塊間流出來了,看起來有點神奇。我用手指搓搓豆泥漿,很細緻的感覺,跟機器磨豆機只是時間效率上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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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的石磨也一起磨著豆,

很快的磨好的豆汁倒入大灶上的圓鼎開始加熱,大鏟子要來回的刮著以免黏鍋,下面是用瓦斯爐代替柴火,阿伯說起以前用柴火燒豆漿,煮滾充滿泡沫的豆汁,在柴火拉出之後還是充滿炭火熱度,難控制火溫的情況下,很容易豆汁就湧出來了,相當的麻煩。

連豆渣煮好的豆漿倒入濾布,擰轉時用著一只木製釜鍋蓋,開始一壓一轉擠出豆汁。這真是好方法啊!以前我老是為著滾燙的豆汁擰乾而傷腦筋,這麼做也不會燙傷手。

擠出來的豆漿,再倒回大鼎再加熱一次,我們在這裡先嚐了一點豆漿的滋味,一小杯的豆味很溫和帶點甜味,比起進口黃豆的豆味更柔,也充足的濃郁,這樣就很好喝了,更期待接下來這一塊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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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火山豆腐最特別的是點鹵的部分,用的是取自下方的一小潭火山泥水,這泥口整天冒著泡,濃濁的泥水嚐起來有點鹹味,沉澱之後就是用來凝結豆腐的鹵,泥水有時候會被灌溉的田水稀釋,因此濃度並不一定都相同。

看到一勺泥火山水已備好在灶上,

我已經預備好要專心的看林阿伯怎麼點鹵的過程。豆漿慢慢加熱了,泥火山水一倒一攪,再等待豆漿滾動,再一倒一攪,再看看凝結狀態,等到凝結塊越來越大,水份變的清澈時就可以停止倒入泥火山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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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驚奇呢!原來一切都靠目測跟經驗來點鹵呢,泥火山水一沖豆漿溫度會下降,再等滾了溫度上升再沖,看凝結的狀態再續加入泥火山水,直到凝結的狀態完成。
這也是應對泥火山水的濃度而調節的,濃度的高低會影響豆腐的凝結,一次加一點的方法,用眼睛觀察到最好的狀態就停止了。雖說是目測,但是豆漿與泥水兩者的比例,也是經驗所累積的。

接續下來,林阿伯很快把凝結好豆腐碎團一勺勺舀入豆腐木框中,四折好棉布蓋上木蓋,雙手用力一壓出水來。壓沒多久就要拆模了,我心裡想著這麼快啊!豆腐凝好了嗎?不會癱掉嗎?

豆腐就這樣一方展現在眼前了,跟鹽鹵或石膏的不同,沒有破花的過程、壓製的時間也很短。在沒有精確的秤量跟溫度計條件下的做法,我想這樣的作法才真正的是農家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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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豆腐的滋味也真是不同,

很快的一塊豆腐擺上桌了,我還不習慣讓長者端上食物服務,林阿伯又把手削的竹筷跟醬油、芥末遞上來了。我夾起豆腐往嘴巴送,滑丟的就進了食道,再夾起一塊仔細的品嚐,還是不消兩下就下肚了,繼續的夾起豆腐,很溫柔的豆香,舌腔之間有著淡淡的甜味。豆腐的樣子充滿孔洞,看起來有點粗糙,但入口質地其實很有彈性、很滑嫩。我用筷子折了折,像是會做瑜珈的豆腐,拉筋折腰都不會破裂。我開始想她煮火鍋的滋味,或是煎個兩面赤黃下點珠蔥跟醬油的樣子…

原本擔心一板豆腐吃不完的困擾,結果一吃就去掉四分之三塊,剩下一塊時筷子趕快煞車,留著留著!看是早餐吃也好,別那麼快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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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羅山農家的飯桌上,

有自家種的油花菜、有自家養的魚、還有自家曬製的福菜湯、還有自家種的羅山米。清甜的蔬菜肥潤的魚,而那一碗羅山米真是好吃極了!每顆米粒上包覆著一層光亮的濕潤,乘在碗裡冒著熱熱的甜香氣息,在嘴裡米粒很柔軟帶著Q度,嚼幾口甜味就溢出來了,怎麼這麼好吃的米呢!這餐又破例的添了飯,在離開羅山村的好幾天,舌頭也還想念著羅山米飯的滋味。

在羅山村,人、稻田、樹與水,這一切是這樣理所當然卻也不簡單的存在著。

我看著林阿伯有著沉靜勤快的樣子,不太像鄉下人呢!在羅山每天吃慣了這裡的米飯,喝慣了這裡的水,去哪裡應該都會不習慣。這應該就是風土吧,水跟土地養育了稻米、黃豆、蔬菜、雞魚、樹、還有人。

離開的早晨,配著柔嫩的豆腐,喝足了香甜米粥~是羅山村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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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山村的滋味(一)

外面的空地,林阿伯已經勤快的曬起黃豆莢了。熱力讓豆莢時而彈跳,剝剝聲響,這片曬黃豆像是帶著生命活跳著,在眼前時起彼落不停的爆開。

不管怎麼樣,我想來這裡看看火山豆腐。

幾年前,知道花東羅山村出產火山豆腐,一直想來看看,但總是沒有機會成行,上過合樸豆腐班之後,更確認想來的動機,還好有先上過豆腐班的經驗,也讓這趟羅山村火山豆腐的認識更深刻。

從富里站下車,在夜色裡看不到羅山的面貌,隨著車行感覺往著山裡緩緩盤轉,進到一個安靜的村落,四周寧靜中我只能用嗅覺跟空氣中的冷暖來感知這個村子。冬夜裡,山窗螢提著小燈繞旋而飛,先睡一晚車程的疲累吧,明早天亮再來好好看看這村子面貌。

微微窗色轉白就被搖醒,早起的人催促著一起去看雲海,身體的疲累還包裹在溫暖被窩裡,空氣中有濕冷的氣息,我只在腦海裡繚起一片霧白,繼續的睡進晨雲裡。再起床時,已經是早餐時分了,像往常的喝了杯一天最早的溫開水,羅山的水很溫柔順喉,帶點微微的甜,舒坦的迎接認識羅山的第一天開始。

早餐,已經預備在木桌上了,是小菜白粥的農家味。先喝了口米湯暖胃,滋味濃滑~真是好粥,很少在外出時吃到好粥了!除了這白粥,桌上有小碟深濃色蘿蔔,合著白粥嚐,鹹脆之後帶著發酵的酒香,啊~真想讓父親嚐看看呢。之外,還有一碟清甜的菜心,菜埔煎蛋、豆腐乳…。這餐白粥,破例的連喝了二碗半,真是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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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地,林阿伯已經勤快的曬起黃豆莢了。攤開在大片陽光下的豆莢,熱力把豆莢乾燥的同時,聽見滿場豆莢時而彈跳,剝剝的聲響,我蹲在旁邊曬著冬陽同時觀察著豆莢如何彈開的,這片曬黃豆像是帶著生命活跳著,在眼前時起彼落不停的爆開。

初冬採收的這些黃豆,是大大有名的花蓮一號,我想到上次豆腐班每個人珍貴的分到一點種在田裡覆土澆了水。花蓮一號在羅山村曾經消失了一段時間,又從花蓮農改場取得豆種,黃豆才重回羅山田地。黃豆在這裡一年兩收,量少的人工栽培,黃豆田就種在村子上方層層梯田地,種黃豆並不輕鬆的,雜草跟黃豆比長大速度,遇上颱風時腰折了豆苗得一株株再扶起,種黃豆的年輕淑萍這麼說著今年遇上的辛勞。

而豆株成熟時,一串豆莢有大有小,有時下面豆莢已經飽熟上面還是幼小,太陽一曬比較快熟的都爆裂在田地裡,人工採收是一株一株看成熟度分批採收的,收穫時是一整株剪下的,這時就需要犧牲一些不成熟幼小的豆,收好的豆株連枝一起用陽光曝曬,再用機器脫殼儲藏。

相對說到國外大面積栽種的黃豆,除了前置的雜草整除,噴藥去蟲,到接近成熟採收期,再噴灑落葉劑強迫讓豆莢成熟,以機器一次採收去殼,再用設備烘乾。倘若成熟期曬的陽光較足夠則又標示稱為陽光黃金豆,是價格較高的進口黃豆,採收到裝船運送的路途大約會經歷上幾個月,這也就是平日市場看到的豆腐、豆乾、各類豆製品的黃豆原料,一般市面上已經見不到本土黃豆的豆製品了,而黃豆的重要性幾乎是可列為民生必需品,竟然多數都是依賴進口。

花蓮一號黃豆的種植,目前數量還是很少很少的,也只集中在花東區域,在這裡看到花蓮一號被大片栽種著,心底有說不出的喜悅。而羅山的泥火山豆腐,特別可貴的是使用自己栽種的花蓮一號黃豆來製作,羅山農家種植的黃豆只留做豆腐用並不外賣,還沒來到羅山前還不知道火山豆腐的黃豆是這麼來的,這是多麼珍貴的黃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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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黃豆曬過冬陽後,我順著溪水往山上走。

就在眼前田裡還有一些黃豆株,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黃豆植株種在土地的樣子,大約有6.70公分左右高度,黃綠的色彩,可以看到很多的豆莢,一個莢裡會有二、三個豆子,田裡是乾的。有些黃豆株跟著鬼針草混在一起長的一般多,這裡的田埂還是柔軟的草,走在上面很舒服,可以感覺到土壤的溫濕度。

站在梯田上可以清楚看見對面的台灣島大山,下方就是米香豐潤的花東縱谷,早晨的雲霧還殘留些,我可以理解令人驚奇的這片低海拔雲海。而背後就是羅山瀑布,馬路邊來自富里的住民來這接引用泡茶的水,水管就跨在溪谷間的石頭縫,這裡的水說是可以生飲的。水從高處落下之後,水圳分流各處再往下流去,看起來這樣清潔的水灌溉著羅山坡地田園,在羅山水是最重要的吧。

有好的水質,才能做出好的豆腐。

羅山的泥火山豆腐,有自己獨特的鹵水、有純淨甘甜的好水、還有自己栽培的花蓮一號黃豆,這些條件成就了一塊難能可貴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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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待續)

花蓮農夫市集開鑼囉!

花蓮在一群朋友的熱心奔走之下,即將出現第一個農夫市集。是一種進步的聲音,一個集結的機會。這個週六是市集的開張日,讓我們一起趕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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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市集(farmer’s market),嚴格地說起來,是個外來的概念。

以我曾經住過的美國痞子堡(Pittsburgh)來說,「農夫市集」是這個城市在夏秋之際的重要活動。痞子堡市的農夫市場不只一處,而且這個城市甚至為農夫市集編印了精美的手冊,讓市民可以把逛各具特色的農夫市集當做是季節性的休閒活動。

就我所知,「買本地農產,買新鮮農產!」(buy local, by fresh!)是農夫市集相當核心的一個概念。特別是在美國這個傳統市集式微,民眾普遍在大型賣場採購的一個國度裡,「農夫市集」的概念是對包山包海的「大賣場」型態的一個挑戰。

美國民眾逐漸發現的是,大賣場包山包海、讓你在一個地方就可以滿足所有採購需要的所謂「方便性」,實際上是要付出相當的代價的。首先,民眾對大賣場的信心,很多時候是建立在對企業「品牌」的盲目信任。然而,大賣場光鮮的面貌底下其實問題重重,因為食物的品質、來源和新鮮度等,消費的民眾其實是被蒙在鼓裡的,那是賣場說了算。

更嚴重的,是大賣場對地方經濟的戕害。愈來愈多的民眾發現,當他們在享受大賣場的方便時,卻發現地方上原有的小店很難敵得過大賣場的低價策略,而紛紛倒店關門。長期下來,貪圖一時的方便,換來的卻是大賣場對消費的壟斷,和地方經濟的萎縮。

在這樣的脈絡之下,美國農夫市集的興起就是對大賣場的一種反省、一種抵制。相對地來說,台灣的傳統市集,就算在台北這樣的都會地區,都很難說是式微,那麼農夫市集在台灣的出現,恐怕是另有脈絡。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農夫市集似乎在台灣的都會區漸成氣候,逛農夫市集已經慢慢地成為都會生活的一個部分。

花蓮在一群朋友的熱心奔走之下,也即將出現第一個農夫市集。雖然她的命運未卜,雖然她出現的脈絡尚未清晰,但至少她的出現是一種進步的聲音,一個在新議題上集結的機會。這個週六是市集的開張日,讓我們一起趕集去!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我們要持續的關注!美麗灣飯店破壞杉原海岸實錄

聯合國於2007年通過原住民族權利宣言又馬總統簽署兩公約施行法;但為何我的族人竟要受如此對待?出身阿美族的立委廖國棟不忍看見家鄉如此被揉躪,願意為部落發聲,在原鄉的我們還需要更多願意…

99年10月19日上午,行政院環保署臨時來電,請部落族人前往協助勘查美麗灣飯店棄置工程廢棄物於沙灘之一事。一同勘查有環保署代表施先生以及不願具全名的同仁二位及環保局蔣炳釗先生,美麗灣代表林弘哲先生。部落族人反應「為何臨時電話通知?」,因為是10月18日上級交待勘查,速速緊急通知美麗灣及刺桐部落,但未聯絡上刺桐部落。

行政院環保署綜合主計處施先生,依據現場勘查結果有:(1)鋼筋、鐵釘(2)水泥塊(3)水保設施等問題;也請部落或其他民眾於後續可提供相關證據給環保署。按廢棄物清理法,磚瓦、混凝土塊、鋼筋、鐵釘及廢木料等具有回收、可再利用價值,主管機關環保署應命美麗灣飯店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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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發現鐵釘,陪伴我成長的海邊變成這樣,怎麼不生氣呢!

杉原飯店前海灘,因美麗灣飯店工程廢棄物面目全非

96年聖帕颱風侵襲台東,台東環保聯盟經由地方杉漁護漁協會的通報發現,美麗灣沙灘前有祼露的工程廢棄物(http://www.peopo.org/查詢搶救杉原海岸)。環保團體數次勘查反應且發文給台東縣政府,卻以可利用資源為由無疾而終。

依據廢棄物清理法第二條第一項一般廢棄物:由家戶或其他非事業所產生之垃圾、糞尿、動物屍體等,足以污染環境衛生之固體或液體廢棄物。第四條本法所稱主管機關:在中央為行政院環境保護署;在直轄市為直轄市政府;在縣(市)為縣(市)政府。第十一條第五款建築物拆除後所遺留者,由原所有人、管理人或使用人清除。(環保法規查詢系統http://w3.epa.gov.tw/)

刺桐部落居民從97年起在沙灘上亦多次發現磁磚、磚塊、鐵釘、水泥塊、鋼筋等,如果大家對杉原海水浴場還有印象的話?會發現這個殘酷的事實。尚有泥土夾雜著小石塊佈滿沙灘,每逢雨後在沙灘上涮出的一條條溝痕,而較輕的泥沙便隨著雨水留入杉原灣,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持續不斷污染海洋及珊瑚礁。

98年3月監察委員前來台東視察,美麗灣也是視察重點之一。當時族人也特別向監委要求勘查美麗灣前的廢棄土,並且明說正常沙灘與有混過廢棄土的沙灘有軟硬之不同而使人腳陷沙灘及站立穩固之情形,雖然監委也認同,但最後此案亦如廢棄物般繼續深埋於此。

99年暑假東管處重新開放早已面目全非的杉原海水浴場,只見欲游水的民眾經過醜陋的飯店,卻不敢佇足於美麗灣前的沙灘,因為它的不自然似乎也透露出它的危險與雜亂。直到上個星期五,立法委員廖國棟於立法院質詢行政院環保署署長沈世宏,美麗灣棄置廢棄物於沙灘一案,又再度受到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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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東環保聯盟發現工程廢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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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那比颱風,美麗灣抽取地下室的水排放水保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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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美麗灣代表說明,雨水可以直接從水保施設排放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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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排放大海,必先流經被埋有工程廢棄物的沙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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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然的沙灘,掩蓋不了美麗灣飯店的惡行!

被邊緣化的原住民族基本法和天然海岸

杉原海岸,阿美族人稱為fudafudak(美麗的沙灘)。沿岸流帶來砂質沈積物進入杉原灣,漂沙開始堆積,恰巧位於南側的pisafaan珊瑚礁群阻擋了東北季風,於是形成美麗的沙灘;其沙灘的完整性、一致性也絕對是東海岸罕見且重要的,上帝巧手打造杉原海岸,讓阿美族人世居於此與海洋共生。

美麗灣飯店未經當地居民及刺桐部落族人之同意,興建於杉原海岸;這裡是阿美族人的傳統領域,卻也是台東人共同回憶的杉原海水浴場。然而興建飯店,又再一次挑起阿美族人的痛處,因為我們的土地及海洋,歷經日據時代、國民政府,從部落共有變成國有,再到美麗灣飯店私有化。長久以來,我們的聲音被漠視,連唯一保障我們的原住民族基本法被邊緣化。

聯合國於2007年通過原住民族權利宣言又馬總統簽署兩公約施行法;台灣不是號稱為民主法治的國家,為何我的族人竟要受如此對待?一個被地方壓制的死死的案子,此時的立院質詢,或許也代表著出身阿美族的立法委員廖國棟也不忍看見家鄉,如此被地方政客及台東縣府的威權所揉躪,心有所感而願意為這個小小的部落發聲並主持正義!但在原鄉的我們還需要更多像廖立委肯民喉舌的民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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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族人稱fudafudak,海洋共享不獨佔

工程廢棄物理應按廢棄物清理法做清理?為何沒有?

記得八八風災為東海岸帶來大量的漂流木。當它從海上漂來在整個海岸線上愈積愈多的時候,海浪不斷拍打著漂流木群,在重力加速度的情形之下,確實有些漂流木開始陷入沙灘之中。當時在杉原海岸清理漂流木之重機械至多有七、八台左右,但卻沒有看見有泥土等異物被挖出來。相反地;卻看見:

一、美麗灣對於廢棄物的處理應是「打掉多少,運多少」,不應該有業稱宣稱的還在施工中的道理,因為主體建築在法院裁判停工之前,就已完成;若非聖帕颱風來襲,民眾更不會發現真相。(多麼諷刺!)

二、如果就美麗灣飯店代表林弘哲先生表示所言:「沙灘底下確實為泥土」,但它好端端不在地底下又何故上來攪和呢?美麗灣飯店在這方面是否有蓄意掩埋,因而將地底的泥土也一併挖出來了呢。不得不令人擔心的是因杉原海岸的山坡地己被地質鑑定為利吉混泥層,既然如美麗灣代表所言,「杉原海岸沙灘的地質會是什麼?」,「飯店蓋在上面是否穩固呢?」,則有立即性且必要性地針對美麗灣飯店的地基及沙灘的地質做調查與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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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乾淨的雨水落在工程廢棄物中,再流入杉原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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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質沙灘變成了泥巴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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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認識利吉混泥層,不得不先來一趟逢雨必毀的(197縣道))

海岸是大家的,要為歷史負責任

行政院環保署綜合主計處施先生,依據現場勘查結果有:(1)鋼筋、鐵釘(2)水泥塊(3)水保設施等問題;也請部落或其他民眾於後續可提供相關證據給環保署。按廢棄物清理法,磚瓦、混凝土塊、鋼筋、鐵釘及廢木料等具有回收、可再利用價值,主管機關環保署應命美麗灣飯店清除。

然而,刺桐部落族人還是不得不質疑開發單位美麗灣飯店的行為,是否全然在公部門的監督下呢?每次的勘查都令我覺得這是一場荒謬且愚弄百姓的戲碼,不過是做做樣子、交差了事罷了。上

回為了監督美麗灣飯店是否有偷動工一事,公部門卻以私人產業為由拒絕民眾自發性監督;台東環保局人員按月勘查飯店一次,隨性地拍照且無前後對照組,令人對其專業度倒吸一口氣!再者,環保局與美麗灣飯店及台東縣政府同為訴訟之被告,發現違法時,就真的能夠大義滅親嗎?這樣的公權力您能相信嗎?

其實每個工程施工都有進度表及完工表,如同處理廢棄物一般,會有三聯單留底,公部門應有權利請美麗灣飯店提出來,讓整個監督機制趨於公開化、透明化而普羅大眾有知的權利,與民共同監督才能從善如流。

下方照片,就是台東縣府要求美麗灣飯店做的水保工程現場,此案是否就此重見光明,還是曇花一現、不了了之,民眾恐無信心!無非也是再增添「美麗灣飯店不美麗」的事實,而這個事實是它與台東縣政府聯手合寫的,歷史及後世的人會記住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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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花改不改?何不暫緩環評,舉行聽證會?

蓋不蓋蘇花改、國光石化,都是一種選擇,如果這個選擇是奠基在公民參與的基礎上,大家都沒話講。如果還是政府片面獨斷、強渡關山,民間與政府的撕裂將愈來愈大。

環保署訂下周一環評審查蘇花改,然而會還沒開,包括總統、行政院長都一而再、再而三打包票蘇花改11月過關、立刻發包,此時此刻大概沒有人相信環評還能「專業客觀」。一般民眾也只見贊成、反對雙方高來高去,無法得到充分訊息。

既然如此,還不如暫緩環評,依行政程序法舉行聽證會,讓贊成、反對意見公開辯論,攤在陽光下供全民檢視。公路、鐵路、海運,究竟如何選擇才是安全回的路、什麼選擇又才能永保東部的永續,民眾的未來自己決定,不是任由少數政客指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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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姬颱風後的蘇花公路(攝影/鐘聖雄)

不只蘇花改,包括國光石化、中科三期、四期,都是在行政院核定「重大政策」、行政程序展開後才進入環境影響評估審查,民間通常也在此時才得知政策內容。既定政策下的環評結果可想而知,此時的公民參與,套句台北大學副教授廖本全的話就是「敷衍式的參與」。

然而,公民參與是民主時代的核心價值,不像威權時代政府說了算,如果民主時代還存在「敷衍式的參與」,付出的代價就是社會的撕裂與對抗。中科三期、四期就是最好的例子,環保署用盡手段通過環評,最後人民聲撕力竭得不到回應,落得兩敗俱傷。

因此為了落實「真正的參與」,在政策構想的「源頭」就應該納入公民參與機制,而且要明確立法規範在訂定所謂「重大政策」時就要有聽證會的機制。不是等到「末端」(環評)才讓民眾做非實質的參與。

畢竟所謂「重大政策」不應官方片面獨斷。為什麼國光石化是重大政策、彰化沿海漁民的產業就不重大?為什麼中科三期非蓋不可,后里農民的健康風險就可以擺一邊?對官方微不足道的事,對民眾而言或許是生死交關。

廖本全表示,談「參與」就要談民眾可以參與到什麼程度、有沒有決定權。從這個角度來看現行的公聽會、說明會,他認為這只比完全沒有參與好一點點而已。因為民眾沒有決定權,只能在有限時間內發言,而且他的質問都不需要被釐清。

而即便是這種「敷衍式的參與」,民眾想參與有時還難上加難,行政機關可以設下重重關卡,會想讓你聽就讓你聽、不想讓你聽就變成「延續會議」。為了怕農民到會場「鬧事」,於是農民進入會場表達意見時還得由警察「護送」進場、出場,后里農民在中科三期環評會時就怒斥:「這樣是在審犯人嗎?」

蓋不蓋蘇花改、國光石化,都是一種選擇,如果這個選擇是奠基在公民參與的基礎上,大家都沒話講。如果還是政府片面獨斷、強渡關山,民間與政府的撕裂將愈來愈大。

溝通愈多、衝突愈少,公民參與才能體現真正的民主價值。(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創意農村─鳳林美好花生(下)

農村不但生養了多元化的生態,從植物到昆蟲,花草蟲魚鳥獸,在鳳林我們更看到各式各樣的人才逐漸回流,農村,只要留著,自會有生命源源不絕。

編按:本文作者為交大客家學院客專班學生,於八月在花蓮鳳林進行的田野調查後,整理為文,原文篇幅較長,切分上、下刊登,閱讀(上),請點選這裡。

炒花生,可以有更多的創意連結

對兒子、媳婦要回到家鄉而且傳承炒花生的事業,鍾媽媽剛開始都不相信,她一改微笑的臉,有點愁苦的說,「人很奇怪,愈到老就愈害怕孤單,像小孩子一樣,不敢一個人在家,總想要多一點人。所以他們說要回來,我當然很高興,但是,我不敢相信,他們回來要做什麼?一直到他們辦一個展覽邀請我去,連郁倫的主管看到我都說,郁倫要回鳳林了,我才發現,好像是真的。」

兩個學藝術的人回到鳳林的計畫是,一個種花生、一個炒花生兼賣花生,多麼石破天驚的想法!

「你覺得我們回來叫做『學非所用』,可是,對我來講,當然可以有連結。例如,賣花生,它可以辦講座、辦教育推廣活動,讓小朋友認識什麼是花生,也可以因為賣花生而把文化創意產業帶進來。例如,鍾媽媽在做客家花布,就是把客家的資源跟元素放進來變成主打,就可以跟本地的花生做市場區隔。

甚至於花布為什麼一定要是過去的傳統大花,我覺得他有可能是用現代的思維,比如我們找藝術家來畫出現代的花布。在我的想像中有太多的連結和藍圖,不是一直要作花生。但是我知道不可能現在就去做,因為如果我連花生都不會炒,連花生都賣不出去,後面這些東西都不用談。」

郁倫堅定的語氣,說有起話來有條不紊,這樣的認真與氣勢震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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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藝術管理卻回家炒花生的郁倫認為,炒花生不只是賣花生,還可以有更多的連結與想像

樂天的生活哲學

鍾媽媽炒花生已經快八年,她說,「炒花生很辛苦,又熱手又痠。炒到右手一根筋好痛,剝花生的時候都會抽痛,怎麼辦咧?」

鍾媽媽露出像小女生般可愛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用左手撫摸著右手說,「我就會跟自己講話,『右手啊,你要幫忙啊。』可是也不能一直用右手啊,為了讓右手休息,後來開始訓練左手,從挑花生開始,到後來左手不但會挑花生,也會炒花生了。右手炒10下,換左手20下,也就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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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媽媽的炒花生手藝傳承自婆婆,還加上了自己的「三心」

曾經,累到幾度想不炒了,「但是金融風暴,看到大家都沒有工作,我明明有事可以做怎麼可以不做?沒道理啊。」「我都告訴別人,如果我一天賺100塊就等於賺200塊啊。因為女人家啊,柴米油鹽天天要開銷,能賺100就是少花100,那不就是賺了200?」這就是樂天的鍾媽媽,自然有她的快樂生活哲學。

炒花生用「三心」,婆媳傳承

炒花生的手藝傳承自婆婆的鍾媽媽,經過改良再將這個手藝傳給郁倫,她的體會是炒花生就像帶孩子般要有三心:愛心、耐心、恆心,「該大火就要大火,該小火就要小火,就是耐心;要反反覆覆的炒,右手炒累了換左手,左手痠了再換右手,就是恆心;炒好要用悶,悶就是疼它,就是用愛心。最好吃的花生炒過一定要悶,「悶起來幾香你知道嗎?不要急著冷,要恰到好處。」鍾媽媽很認真的說。

郁倫回來炒花生,鍾爸爸鍾媽媽真的有說不出的開心,不但日常生活有個伴,炒花生的「事業」更有傳人,鍾媽媽說,「我以前都跟大家說,要把客家的特色放進來,要把我們鳳林的東西傳下去,可是大家都聽不懂。我現在做的事、說的話郁倫都能懂,她的意思我也都通。」這樣融洽的婆媳情感更甚母女呢。

訪談時有對年輕人拿著旅遊手冊問鍾爸爸,「請問鍾媽媽手工炒花生在哪裡?」我和鍾媽媽都笑了,許多慕名到鳳林購買「美好」花生的遊客總是找不到,因為不但沒有招牌,門口還是鍾爸爸的農機具進口兼維修的店面。八天的田野要結束時,我到鍾媽媽家辭行,看到他們請工人整修門面了,衷心祝福郁倫成功,「美好」的事終會發生在鳳林,在農村的每個角落。(註1)

農村,如何定位自己

小小鳳林鎮人口一萬四千餘,是東部最大的客家庄。雖然人口嚴重外流,清晨騎上腳踏車環繞簡單的街道,幾乎只有老人與狗。但是,多元的族群—阿美族、泰雅族、客家人、閩南人以及少數的外省人都能和平相處;除了稻作之外,其他農作作包括:花生、西瓜、草莓、香草、黃豆、肉桂…。

退休的老師或校長擔任圖書館或「校長夢工場」的義工,或主持文史工作室或擔任社區協會會長…,這小小的鎮上看起來充滿活力,一點都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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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林有多元的產業包括:花生、西瓜、麻糬、藍染、養生奶…,是個精彩的小鎮

從鳳林更看到農村不同於都市的價值,他的目標與未來絕對不是要向都市學習或進化。工業化的成果生產出各式各樣標準化的產品,也包括養出了標準化的人類,從思考模式到價值觀甚至到休閒模式,都大同小異。

農村不但生養了多元化的生態,從植物到昆蟲,花草蟲魚鳥獸,在鳳林我們更看到各式各樣的人才逐漸回流,未來,人們在其中活動的模式將不同以往,生活與生產方式也將使今日農村樣貌與過去大不相同。農村,只要留著,自會有生命源源不絕。

註1

從「鍾媽媽手工炒花生」到曾經使用過幾個月的「好事花生」(但是因已有同業以炒花生事業登記商標使用而再改名),再到重新起名「美好花生」,象徵並期望每天都有美好的事。

「美好花生」一路走來的精神一如Logo的概念,也是鍾媽媽不變的出發點──牽牛花與牛車輪,牽牛花是生態指標之ㄧ,小時候滿山遍也都看得到牽牛花,每天早上含苞中午開放,到了傍晚要凋謝了轉成紫色,牽起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也牽起鍾家人的感情;牛車輪則是因為從前花生的運送都是用牛車,想起花生便想到運送的牛車,輪子隨著牛的腳步一步步一圈圈向前,正如當年鄉村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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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菜鋪子農法學堂

開學那一天,大家圍坐樹下,談論著這一學期的課程設計。水雲老師簡單說了句「抓蟲是鳥、青蛙和蜻蜓她們的工作,不是人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播種與收成」。

來了五個人

7/16的下午,菜舖子「農法學堂」開學了。

一直想說,要求一個學程長達半年,這麼長時間,也許沒人會來。

出乎意料,來了5個朋友。

孝威、小藍、美莊、阿倫和阿土,分別來自台北、桃園、和花蓮。

我問了他們,為什麼來?

孝威跟小藍都有一點種植經驗,他們為學習農法而來。

孝威有可能移民來花蓮,他說「這半年的生活,會讓自己更清楚。」

阿土是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她說想知道自己適不適合種田,不過, 她已經搬來花蓮了,會住下來。

阿倫是花蓮人,藝大畢業、愛玩音樂的他說:「我只是很想知道,種田是怎樣的生活」。

美莊也住花蓮,是個很單純的大女孩,開學當天,他臨時決定加入,每天從花蓮市騎自行車到田裡,她開朗的說:「跟大家一起種田,感覺很好」。

難得的這5個朋友,沒有甚麼崇高的理想追求、也不是因為逃避甚麼而來,只是想學會生產食物,還有過未曾經歷的農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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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森林學習

當然,他們也問了我「為什麼要搞這個農法學堂?」

去年底,我去參加了樸門永續生活設計的認證課程,也因此讀了福岡正信的 「一根稻草的革命」這本書,和樸門創始人Bill Mollison的「永續栽培手冊」, 我才稍稍明白,自然農法的「向森林學習」,該怎麼實踐。

甚麼是「向森林學習」?

那是一種設計,讓「人們作得越少,收成卻越多」的設計。

這其實就是自然農法的基本精神,看起來是非常吸引人的,我一直非常嚮往,雖然能明白其中的奇妙,卻未曾經歷。

身邊有一些實施自然農法的朋友,可能誤解了福岡正信的意思,耕種上遭遇到了困難。

於是,我一直想找一個實施自然農法的老師,讓自己和更多人一起學會,福岡正信所傳述的自然農法。

非常巧合,菜鋪子的農友水雲兄,也信仰福岡正信的自然農法,不只信仰,他把農場,弄得像森林一樣。

就這樣,我和水雲說了我的想法,很快地,我們就決定辦這個學堂。

開學那一天,大家圍坐樹下,談論著這一學期的課程設計。

水雲老師說到一段很有意思的對堆話,她說,有個人問他: 「你不做防治,玉米螟蟲害怎麼很少?要很早起來抓蟲子?」

他簡單說了句「抓蟲是鳥、青蛙和蜻蜓她們的工作,不是人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播種與收成」。

這話說得有意思,穿透了我們辦這個學堂的初衷,也穿透了即將開始的所有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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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塊公田上

在這個學堂,都是真實的實作課程,實際耕作與觀察田間生態。

每一個發現、每一個懷疑、每一個明白,都在田間發生。

我們準備了一塊公田,約三分地。分成「合耕區」與「自耕區」,「自耕區」每個同學均分配到一塊,屬於經濟耕作,收成屬於私有,可以交給菜舖子配銷。

「合耕區」,是生活耕作,大家一起種,供應同學們每日需要的蔬菜。

所有的栽培設計,大夥一起研討,一切的農事,一起換工互助。

這塊公田,是一塊位於臨木瓜溪的土地,位於木瓜溪灌溉水源最上游,旁邊有一塊休耕地的樹林,樹林提供能多樣生物棲息的森林生態,野兔、帝雉時常出沒,也有很多鳥類來到田間,非常適合食物森林。

不過,因為原來是溪埔地,大小卵石非常多,土壤層淺薄,早期,地主為了種稻子,從他處買來黏土,土壤粘度高、通氣性差,有機質也不夠,土壤條件離森林的標準還很遠。

我問水雲老師,為什麼要給大家這樣一塊地?

他說,如果我們可以把貧瘠且硬實的土壤,變成肥沃的鬆土,

在過程還一直都有收成,用最少的力氣。那就會學到最多。離 開這裡,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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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五,我去了公田,看看大家。他們剛挖好了生態池,

就在樹林旁邊,不久青蛙、蜻蜓、鳥類等等。

這裡「不防治」蟲害,所以牠們很重要,都是抓蟲好幫手,

水池提供棲地,迎接牠門入住。

有了水之後,鳥兒常來造訪,野兔也來,跳出一列腳印,落在一旁剛插好秧的水稻田裡。

這裡還不像森林,土地仍貧瘠,水雲將帶我們用自然素材自製堆肥, 慢慢回復地力,向森林土前進,逐漸進入不施肥的狀態。

除了製作堆肥,我們把豆科作物設計在栽培組合中,提供肥料與收成多重功能。

豆科植物是大自然裡頭非常重要的先驅性作物,常出現在土壤貧瘠的荒地,為後來的植物培養地力。它會和根瘤菌共生,捕捉空氣中的氮素、 為土壤補充氮肥,就可以「少施肥」。

除了「不防治」、「少施肥」,我們還盡力設計「不耕土」和「少除草」的栽培。

在共耕區,我們將實際經驗福岡正信的「米麥連作」自然農法。

公田的黏土質本來就適合種稻,挖好生態池的隔天, 築好田隴,木瓜溪的第一道水已經引進了生態池和水田裡, 大夥一起,花了一個下午,學會了手工插秧。

很棒的感覺,在這裡,大家將學會,自己種米。

十月稻子收割前一個多禮拜,我們將向天散播灑下麥種,

人工採收後舖下稻梗,一起發現「不耕土」連續農作法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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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要這樣?  可以不要那樣?

孝威率先在他的田種下了黃豆,我幫忙準備了花蓮1號黃豆種子。

他要實驗「少除草」的栽培設計,一般的農法,都是用「條播農法」, 間隙之間總是長滿雜草,人工除草讓種豆的農事和成本,高得嚇人。

我們長期和原住民部落契作黃豆,他們試了二期就受不了了,

不久,就改用部落傳統的「散播農法」,也就是均勻向空中撒種、淺翻覆土,這對於雜草的生長,產生了抑制效果,幾乎不除草。

孝威決定作個實驗,「條播」與「散播」各半田。

其他人的栽培,也都依「少耕田、少施肥、不防治、少除草」的原則來設計。

小藍的田,剛播了糯玉米,準備九月初在玉米旁邊種下四季豆,這樣設計的道理是,玉米是高莖作物,高莖將提供四季豆攀爬、省去築支架,玉米遇風也比較不會倒伏,豆子向上攀爬也不會有日照不足。

除此之外,種玉米不需要很肥沃的土壤、高莖不怕草,可以與草共生, 在酷夏可以穩定收成,對剛入門的新農夫,是非常正面性的作物。

尤其在回復土壤地力的初期,玉米採收後剩下的殘株量多,有豐富的鉀肥與其他微量元素,犁入土中對補充肥份十分有幫助。

豆科植物的根瘤菌,還可以幫忙從空氣中抓氮素補注到土壤裡頭。

另外,我一直想實驗,紅豆能不能在花蓮種得起來,我準備了耐病的高雄八號的在地品種紅豆,九月初,也會在小藍的田種下。

阿土和美琪二姐妹合耕一小塊公田,它們想種夏季當令的瓜果類,蒲仔和冬瓜已經育了苗。我也跟加納納部落要了些萊豆與鵲豆,這些原生品種抗病又多產,可以多架幾個瓜棚,讓它們爬在上面,瓜棚也可以為短期蔬菜遮蔭,在瓜果生採收前的二個月,也能有收成。

阿土她們也想種些豆子,我也會提供台南5號的綠豆在地品種,試種看看。

阿倫想種茄子,和水雲討論之後,希望運用現地堆肥來抑制雜草生長, 取田邊的新鮮雜草、鋪在根部附近,也可以添加些羊糞後,再覆蓋厚厚的乾草或稻草,利用缺乏日照以及堆肥的腐熟環境,抑制雜草冒出。

這樣還可以增加土壤中的有機質,並提供土中微生物與昆蟲的棲地和食物。

福岡正信曾經運用過這樣的農法,不過他使用的是雞糞,撒覆在三葉草上。

我也建議阿倫可以混種南瓜,利用它的地表蔓爬與大葉高遮蔽性,抑制雜草生長,且又有南瓜可以收成,多聰明。

以前南美的土著與台灣的原住民部落,幾百年前就這樣作了。阿倫也覺得這樣的設計有意思。

就這樣,公田的栽培設計大致底定。

OK,大家來比比,誰做的事少? 誰的收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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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水雲說,他希望,半年之後,面對每一塊獨一無二的土地,

大家將有能力掌握它的天賦,能夠配合氣候、環境加以設計,

使作物豐收、生活自足、循環不息。

我也有我的希望,有一天,你們都進入鄉村,佔一塊地,建造自己的食物森林。

菜鋪子要呼朋引伴,用吃的力量支持你們。

讓更多人歸農佔地,生產好的食物,一起守住土地,那才是搞這個學堂,最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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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法見習小旅行】

學堂還沒開始,很多朋友就說想來,但沒辦法來半年這麼久。

有人想來周末二天,有人想來一個禮拜,也有人想來一個月,我覺得都很好,可以讓更多人可以認識自然農法。

歡迎朋友們來,隨我們一起下田從事農務、見習自然農作法。

特別要提醒大家,農場目前並無換工需要,因此無法提供食宿交換。

旅行中之交通食宿,均請自行打理。

來訪之前,請先與菜舖子聯絡,好協助安排。

【見習預約】請洽歐陽:038-239173  buylocal.tw@gmail.com

【相關貼文】【不一樣的漂鳥】農人與農法的旅行

【看看農場】光合作用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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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大王菜舖子部落格)

【黑潮書寫05】七星潭日記

七星潭難道不能就是七星潭嗎?是百萬年來立霧溪沖積扇、加禮宛平原、美崙台地和太平洋海流潮汐交互作用而形成的月牙灣嗎?而不要成為只有幾十年壽命的人類發展、賺錢的犧牲品。

你去過七星潭嗎?

湛藍的海水,望不見盡頭的礫石海灘,上帝一筆勾畫出的完美弧線,那是島之東岸特有的氛圍與氣味。

七星潭對你而言是……?

是駐足停留的風景區;是私藏的秘密景點;還是可以放鬆心情充電一下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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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潭對你而言是……(攝影/張泰迪)

古老的七星潭

但對於飛旋海豚、熱帶斑海豚而言,七星潭是牠們重要的生活領域。

對於鰹魚、翻車魚等洄游性魚類而言,七星潭是牠們旅程中必經之途。

對於世居於此的社區住民而言,他們靠海吃海捕魚為生,見證大海與陸地的消長,感嘆漁業資源枯竭,英雄無用武之地。

對於觀光業者而言,七星潭的景觀咖啡、海景民宿吸引了大批遊客,創造許多商機,但礙於法令規定,大部分的店家仍屬非法經營。

對於派蒂娜企業有限公司而言,七星潭是投資興建海濱高級度假村的絕佳地點,即使法令與自然條件困難重重,仍不計一切努力爭取。

對於搶救七星潭聯盟的成員而言,七星潭難道不能就是七星潭嗎?是百萬年來立霧溪沖積扇、加禮宛平原、美崙台地和太平洋海流潮汐交互作用而形成的月牙灣嗎?而不要成為只有幾十年壽命的人類發展、賺錢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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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潭湛藍的海水,望不見盡頭的礫石海灘,上帝一筆勾畫出的完美弧線,那是島之東岸特有的氛圍與氣味(攝影/張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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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飛旋海豚、熱帶斑海豚而言,七星潭是牠們重要的生活領域(攝影/金磊)

出現一個「搶救七星潭聯盟」

到底「搶救七星潭聯盟」是幹麻的呢?由幾個非營利組織和一些學者、窮學生所組成的團隊,對還沒定案的政府計畫大呼小叫緊張兮兮,利用下班、課餘時間聚在一起討論事情的發展,還發起連署,獲得四萬多人響應,也辦了多場活動,瘋了似地到處嚷嚷「救救七星潭」。

他們的活動範圍不只在花蓮,每當有關於七星潭命運的會議在台北城召開時,成員們省喫儉用自掏腰包,請假的請假、翹課的翹課,就為了去開那兩小時的會,可是能怎麼辦呢?就怕七星潭的未來葬送在那些來開會還能領出席費、車馬費,西裝筆挺的人士手上。

有這麼嚴重嗎?為什麼不相信政府呢?

當政治人物與公部門視公眾『知的權利』為洪水猛獸之後,「信任」這件事早就不存在了。

我們如何能夠相信派蒂娜公司因開發建設需要,只能選擇「七星潭海岸風景特定區」相關規定,卻「正好」規避了要求「七星潭沿海風景區開發建設計畫環境影響說明書」應該辦理環評要求的縣政府。

我們如何能夠相信左手鼓勵開發、右手辦理環評,球員兼裁判的縣政府,能夠秉持公正立場,維護公眾利益。

我們又如何能夠相信當七星潭聚落內的民宿飯店、景觀咖啡都是非法設立而成為無解難題時,縣政府卻「有能力」協助派蒂娜公司取得度假村用地,甚至修法來解決開發困境,然後跟我們說「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劃」和度假村的申請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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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七星潭聯盟發起連署,要求縣政府撤銷派蒂娜公司的七星潭度假村興辦計畫,並退回「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劃申請書」,獲得四萬多人響應(攝影/陳雅芬)

永續發展或是炒地皮?

若是東華大學的專業團隊完成洋洋灑灑厚達366頁的「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畫政府政策評估說明書」時,報告內提到的野生動物只有鳥類、蝴蝶和兩棲類,而完全沒有提到佔計畫面積67%的海域範圍內的所有生物。

若是花蓮縣政府不管海岸侵蝕的現實狀況,不重視範圍內考古遺址與族群文化資產,不在乎環境敏感區和海洋保護區的需求,而只關心如何把農業用地變更為住宅用地、旅館專用區、都市發展分區,只想要把「非都市計劃土地」變成為「都市計劃土地」。

那麼,有誰能夠告訴我,這個「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劃」是為了永續發展,而不是為了炒地皮?

七星潭就是七星潭

七星潭是大家的,每一個居住在這片土地、海域中的生命都必須獲得尊重。

受人民委託的政府公僕,憑什麼草率決定七星潭的命運而拒絕與公民溝通?

政商關係良好的財團老闆,又憑什麼以發展投資之名,在上帝造就的海灣上打地基、灌水泥,謀取私利?

在看過台東縣杉原海水浴場美麗灣飯店與台東縣政府聯手違法毀滅天然海岸的粗暴手法後,當台灣西部民意代表與地方首長聯手炒作地皮的手法成為眾所周知的事實後,我相信大部分良善的台灣人民應該能夠了解、也能體會「搶救七星潭聯盟」的這些傻子,只是單純地希望讓七星潭保有上帝賦予的面貌。

對我而言,我不要峇里島風格的VILLA,也不要涵碧樓般的頂級飯店,我只要後代子孫能跟我一樣,能看到七星潭湛藍的海水,踩踏望不見盡頭的礫石海灘,七星潭就是七星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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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在七星潭礫灘上拍婚沙照(攝影/金磊)

附錄:七星潭命運檔案

84年

花蓮縣政府辦理「花蓮縣崇德以南至花蓮溪以北海岸風景區規畫」,陳送省政府申請經費,這個計畫的範圍從崇德到花蓮溪口,內容包括原住民主題遊樂園、海之台地公園、海濱中央公園、海濱綠色走廊、景觀道路等五大區塊,省政府要求縣政府要送環境影響評估給環保署。

86年10月

花蓮縣政府陳送「七星潭沿海風景區開發建設計畫環境影響說明書」給環保署,環保署審查通過,並要求區內的開發計畫要符合這個規定──也就是不論大小都要通過環評的意思。

87年4月

花蓮縣政府依「發展觀光條例」,劃定「七星潭海岸風景特定區」。

88年1月

花蓮縣政府陳送「七星潭海岸風景區開發事業計畫」給省政府爭取經費補助,省政府轉送交通部後,交通部要求修正後補送,縣政府後來就沒有再送了,就此打住不了了之。

93年

派蒂娜公司要在七星潭蓋度假飯店,問花蓮縣政府要不要做環評的「差異分析」,縣府觀光旅遊局說:『不用』。

96年4月

※ 花蓮教育大學李光中老師投書聯合報,請大家關心企業要在七星潭蓋度假村的案子,並呼籲縣政府能資訊公開,讓公眾意見得以參與決策。

※ 花蓮環保聯盟鍾寶珠請立委賴幸媛協助,要求交通部與環保署介入查明。

※ 環保署現勘後發現,花蓮縣政府已經在七星潭蓋了涼亭、廁所、自行車步道等設施,而這些開發都沒有做環境影響評估,等於違反了86年環保署通過的「七星潭沿海風景區開發建設計畫環境影響說明書」,於是開罰縣政府30萬元,縣政府不服,提請行政院訴願。

※ 另,針對派蒂娜公司開發渡假村一案,環保署表示要看這個計畫地點有沒有是否在86年的「七星潭沿海風景區開發建設計畫環境影響說明書」範圍裏、內容是否符合?於是花蓮縣政府與派蒂娜公司為了要讓度假村的開發符合86年的計畫,與中央政府間不斷公文往來,耗時多日直到98年。

97年6月

行政院訴願委員會判花蓮縣政府勝訴,不用罰錢,環保署也沒有上訴,就此確認。

(花蓮縣政府意思是說,在七星潭蓋了涼亭、廁所、自行車步道等設施是依照87年的「七星潭海岸風景特定區」相關規定,不是86年送環保署的「七星潭沿海風景區開發建設計畫環境影響說明書」,因為是不同的計畫,所以不用送環評。)

98年4月

花蓮縣政府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於是提出2個辦法:

1. 請環保署廢止86年的「七星潭沿海風景區開發建設計畫環境影響說明書」,理由是時空背景變遷,那只是個規劃,後來不執行了……。環保署在10月30日初審通過,同意廢止這個從86年開始規範七星潭風景區內所有開發建設的計畫。

2. 陳送「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劃申請書」和「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畫政府政策評估說明書」給營建署,由營建署轉送環保署審議。

98年10月

搶救七星潭聯盟發起連署,獲得四萬多人響應,要求縣政府撤銷派蒂娜公司的七星潭度假村興辦計畫,並退回「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劃申請書」。

99年1月

環保署召開「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畫」政策環評公聽會

99年5月

環保署政策環評專案小組與營建署區域計劃委會專案小組聯席審查,「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劃申請書」和「新訂七星潭風景特定區計畫政府政策評估說明書」,審查非都市計畫土地變更為都市計畫土地的申請案。

會中因為花蓮縣政府僅派觀光局與城鄉局的承辦員列席,並委託東華大學團隊與營建署城鄉分署代為報告,加上兩案資料數據多有出入,有明顯缺失,縣政府未派局長層級以上官員參與會議,更是敷衍了事,主席裁定開發單位應仔細修訂後再另行檢送。

99年8月

人類繼續幫七星潭寫的日記,故事還在發展中,邀請大家持續關心……

搶救七星潭聯盟的網址http://qi2530.blogspot.com/

(作者為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閱讀更多「黑潮書寫」系列文章,請點選這裡)

籃子裡,誠實的咖啡豆-花蓮迦納納部落

正宏認真煮咖啡和敘述咖啡的神情中,我看見了青年的投入,像蜜處理的漿果在炙熱的陽光下發酵,很難分得清,那是對部落、家庭還是咖啡的愛。

珍貴事物的開展都需要花費力氣,除了找對方法、揮汗耕耘外,耐心等候、藉由時間施展法術,往往也是必要條件。珍貴事物,例如生產一支健康自然的咖啡豆,例如尋找一個老部落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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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文化思維與生活型態

迦納納(Kalala)部落,位於台九線276公里轉彎處,行政區隸屬於花蓮縣瑞穗鄉舞鶴村,現有人口約三百多人。據當地耆老口述,迦納納是該部落遷移的第三個地點,族人最初居住在Satokoay,現今被稱為「掃叭石柱」的地方,後遷移至「大坪頂」(Nalacolan),一典型台地,最後來到迦納納,Kalala阿美族語意指「小竹籃」,反映了部落位處盆地的居住環境。

2007年舞鶴地區榮獲十大經典農村,地區地景有了不同的轉變,以商圈內的店家特別明顯,當時整個舞鶴地區只有一個比較大的社區發展協會,著力於產業發展、觀光休閒與漢文化的部分。由於迦納納人數少、年齡層偏高、對體制不熟悉,一段時間後,部落內的居民開始發現:用村里的劃分來做為發展藍圖,無法兼顧小區域的文化思維;用商圈的擴張來做為空間設計,也擠壓了部落的生活型態。

於是,部落居民於2008年10月成立「加納納部落發展協會」,推派陳玉英為理事長,希望將老人家的心聲說出去,發展在地產業,創造就業機會,留住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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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種下的咖啡樹,收成了

理事長陳玉英說,舞鶴咖啡最初其實就是「迦納納咖啡」,迦納納為1932年日本人在台灣試種咖啡的產地之一,曾經有四百甲的種植紀錄,及日人的育苗場,光復後,族人在這塊土地上種植過香茅、樹薯、茶、鳳梨。四年前,農會推廣舞鶴咖啡,鼓勵農民轉作,提供肥料補助,可惜行銷通路模糊,農民必須自產自銷,部落裡的老人家對這一塊十分陌生,過剩的作物放在田裡任其腐爛,變成下一季的肥料,其中包括咖啡果實。

去年,部落居民在嚴嘉成老師的協同陪伴下,開始向公部門申請計畫,計畫內容涵蓋產業、文化、環境等面向,藉由製作文化地圖、編寫部落誌,重新建構地景空間的故事,而產業的發展重點之一即為:咖啡豆。

農場經理黃正宏在這樣的機緣下來到迦納納,他是台東都歷阿美族青年,娶了迦納納小姐為妻,兩人原本在都市生活,收入雖豐,心裡卻不踏實,回到部落,接下產業發展的工作,透過進修、閱讀、上網、請教專家,不斷練習與嘗試,正宏從不喝咖啡到煮得一手好咖啡,被部落裡的人暱稱為「咖啡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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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部落實驗計畫」:雖然不如預期,但充滿感謝

去年十月迦納納發起「咖啡部落實驗計畫」,尋找一百位愛喝咖啡、將咖啡視為必須品,或對台灣咖啡有興趣的認養人,認購一年份的迦納納咖啡,除了購買的交易動作外,更希望消費者在品嘗咖啡的同時,將味覺感受記錄下來,一方面讓部落了解自身咖啡豆的風味,另一方面做為咖啡豆改良的參考,這是一個與消費者之間的咖啡實驗計畫。

迦納納土壤肥沃,位處低漥,水源充足而澄澈,水質佳,加上以自然農法進行栽種,咖啡豆品良很好。伯楊咖啡的老闆阿秒即認為,迦納納的咖啡豆適合中淺烘培,如果深烘培會掩蓋了豆子本身的風味,使其層次感不足,較為可惜,但因認養人的口味不一,目前迦納納依照需求進行不同程度的烘培。

另外,為減少水資源浪費,降低汙染,並將果膠層的甜分保留在咖啡豆中,除了原本水洗的發酵方式以外,迦納納也使用「蜜處理」(honey process)─把新鮮漿果脫皮後於通風環境中日乾,不斷攪拌,頭三天是關鍵期,在細心照料下,咖啡的甜度和香氣會提升,body更為厚實,口感也較為豐富。

至十二月初,近三十人響應,雖然不到預期的一百位,但部落組織充滿感謝:「滿足的是這些訂戶很支持部落的咖啡,多半願意在沒試喝的基礎下,訂購部落的咖啡;滿足的是族人願意在還沒有任何訂單的同時,堅持用較為自然的方式來種植咖啡;滿足的是這些過程以來,大家願意讓這樣的咖啡認購方式進行,而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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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農戶間認知的差異,產量與品質的兼顧

即便樂觀以對,去年至今也仍有許多困難必須克服,農場經理黃正宏認為,最大的挑戰莫過於「農戶間認知的差異」。迦納納居民三、四年前開始栽種咖啡豆,其間農會開辦不少培訓課程,可惜課程規畫完整度不足,不同講師經常有不同的說法,農民觀念較易混淆,加上階級制度,身為青年的黃正宏往往需要與部落內的長者進行更多的協調與溝通。

但他說,這也是喜歡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能夠與人有更多的接觸,而且當雙方取得共識,事情得以順利推行的時候,成就感無法言喻。

另一項挑戰是「產量與品質的兼顧」,相較於其他作物,對農人而言,咖啡園的田間管理經驗仍待累積,例如施肥不足,生產緩慢,無法採收。「咖啡部落實驗計畫」目前即面臨咖啡豆短缺兩個月的困境,部落組織決定以在地農產品小米、紅糯米或鳳梨來代替,理事長陳玉英說:「發現產量不足,必須誠實面對,絕對不為了賺錢,摻其他地方的豆子來混充。」

另外,以前族人沒有喝咖啡的習慣,現在大家也開始學習喝咖啡、煮咖啡、甚至品咖啡。十二月中,他們拜訪「金湯達人咖啡」與「伯楊咖啡」兩家花蓮知名咖啡店,比較自己所種的咖啡與其他國家的咖啡,也觀察各家沖煮方法、店面裝潢佈置。兩台小汽車,載滿迦納納族人,從瑞穗一路浩浩蕩蕩駛進市區,許多阿公阿嬤可能生平第一次踏進這樣的咖啡店,他們專注看著吧台內的一舉一動,想像著這樣的景象,我心裡有些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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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lala咖啡:用心的味道,青年在部落的愛

「迦納納咖啡屋」80%使用阿美族傳統工法,眾人同心協力搭建的茅草屋。與正宏見面沒多久,他就熱情地鑽進吧台要準備咖啡。迦納納的咖啡用聞的就很迷人,蜜的味道、淡淡花香,喝起來很順,入口香醇,尾巴有明亮的果酸,隨溫度降低層次也越來越明顯。

正宏問我們:「有沒有喝到一種特別的味道?」我說甜甜的,他說:「超乎這個。」我們露出疑問的表情,他說:「是用心的味道。」

正宏覺得迦納納的咖啡是「有故事的咖啡」,「故事」包括生產咖啡豆的土地,生產咖啡豆的人,大家為了發展部落產業所用的一切心力與成長,對他而言,都蘊涵在這小小的神祕豆子裡。

理事長陳玉英表示:「迦納納咖啡是健康的咖啡。」使用自然農法栽種,統一做後製,維持品質穩定,慢慢將制度建置起來,讓農戶累積田間經驗、習慣自然農法,也許未來他們的子女能夠回來繼續管理,留住年輕人,再來規劃觀光,會比較實際。

正宏說:「之前工作都會抱怨,現在吃飯的時候,就聊部落的事和咖啡。」老婆問他,你留下來是因為部落還是咖啡?他午夜夢迴爬起來:「老婆,你問我比較愛部落,還是愛咖啡?我告訴你,我比較愛妳。」一席生動的對話固然引起哄堂大笑,

但在正宏認真煮咖啡和敘述咖啡的神情中,我看見了青年的投入,像蜜處理的漿果在炙熱的陽光下發酵,很難分得清,也或許不必要判斷,那是對部落、家庭還是咖啡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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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納納咖啡有愛的味道

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何去何從?(1)石雕先於藝術季

如果我們希望以石雕帶動(一部份的)觀光,讓藝術家有充分時間空間琢磨作品質素與源源不斷的人才投入,絕對是不可免的基礎工程,因為品質才應該是活動的本質。石雕藝術季的主體在於「石雕」…

6月21日下午,到縣府簡報室聽了一場「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的座談,產官學界諸多代表皆與會。一直以來,在石雕藝術季逐漸樹立花蓮特有藝文品牌的同時,地方也冒出了不少質疑、檢討的聲浪,據台上的官方代表發表示,這場座談即是為了回應地方不同的聲音,聚集討論石雕藝術季未來該不該續辦的問題。

基於每個人各自持有的期望與反省,過程中,屢屢聽見產業界者對石雕藝術季能夠帶來觀光產值,聽見學界建議縣內尚未嘗試過的影視行銷手法,皆使人得以從不同的角度考量藝術季的未來;然而,我以為最重要的,還是當石雕藝術家輪番述說石雕藝術發展至今的幾個困境,例如創作斷層、行銷不出去、主題不明確,創作營時間太短以致無法製作大件的石雕等等,最值得注意與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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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於文化局內外展開(右)2009年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創作營現場

石雕是藝術祭的根本,品質是永續良方

石雕藝術季十五年來總共舉辦八屆,的確樹立了花蓮在石雕藝術上的領導地位,與國外亦慢慢建立連結,且吸引不少遊客前往觀賞。但是,從上述的幾個困境聽來,我們似乎還是面臨著與十五年前類似的尷尬處境;而且像創作斷層、創作營時間不足,其實影響石雕藝術的品質甚鉅。

今天如果我們希望以石雕帶動(一部份的)觀光,讓藝術家有充分時間空間琢磨作品質素與源源不斷的人才投入,絕對是不可免的基礎工程,因為品質才應該是活動的本質。石雕藝術季的主體在於「石雕」,而非「藝術季」,這是一個必要的,符合邏輯的前提──沒有石雕的藝術季,不可能命名為石雕藝術季。

石雕既是藝術季的基礎單元,那就更有理由先找到石雕藝術發展的上(創作資本等)、中(展示、紀錄等)、下游(行銷、典藏等)的癥結,從解決癥結出發,以永續運作為前提,設計一套長期的輔助機制,畢竟,光憑一次性的節慶式活動是不可能長遠的,品質與機制才是永續的良方。

因此,說到底,藝術季該不該續辦不是個問題,如何建立石雕藝術的永續環境,才是政府與民間需要一齊努力的地方(光憑政府或民間一方都是不夠的)。尤其是6月22日在縣府官網看到新聞稿,相關局處兩週內將彙集各方意見上呈縣長以做決策的這樣的訊息,從長期發展的觀點,甚為不妥,如果我們連花蓮石雕藝術發展到現在的狀態都沒有深入討論、梳理了,怎麼有更完整、確切的背景資料來思考藝術季的何去何從。

現階段是否應該先針對石雕藝術的發展狀況進行詳細調查,同時尋找、統合(前段所說的上中游)各種資源,一方面回頭梳理得與失,一方面累積資源(但是避免包裝成另一項調查研究的採購案),以求充分準備。

總之,藝術季很少是問題的答案,它的功能往往在於提出問題,至於如何解決,則有賴我們的傾聽和修正。

重申,石雕先於藝術季是必須的堅持,這不表示我反對續辦,反對行銷,而是既然石雕藝術工作者都提出種種石雕藝術發展的欠缺了,我們豈能視而不見,逃避根本的問題。如果連身居花蓮的我們都不願好好照顧這項資產了,又怎麼能要求外地人一定要來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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