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納黑米祭─找更多的路

失去了仰賴深重的溫泉資源,對多納部落固然是重大打擊,但當年社造所埋下的種子,在災難的考驗下,卻持續生長著,為產業重建帶來新的想像。

茂林鄉一向擁有好山好水與獨特人文風情,被列入國家風景區,發展觀光產業,鄉內萬山、茂林、多納三個村落,居民也多半也以此為生。八八災後,茂林聯外道路嚴重損毀,修復緩慢,重要景點之一多納溫泉也遭沖毀,觀光產業至今難以復甦;許多青壯年人口被迫外流,到外地打零工討生活,茂林國家風景管理處亦旋即撤站到美濃。

然而,留守家鄉的居民們從未放棄努力。11/20、11/21兩天,多納村按照往年入冬慣例,如期舉辦「黑米祭」慶典,邀請政府長官和遊客同樂。村中從老人家到孩子,都盛裝穿著傳統服飾出席,在外工作求學的青年男女也回鄉響應。

在主持人羅善頭目介紹之下,一一演繹勇士出獵、傳統婚俗的細節,與古老的小米、黑米文化環環相扣。族人傾力想把自己文化和傳說的特殊與美好,展示給所有與會者知曉;也想告訴遊客,除了溫泉之外,多納還有更多豐富的人文景觀值得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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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米祭慶典會場

黑米祭,為部落尋生「路」

八八災後,提供多納村不少工作機會的多納溫泉遭沖毀,「你想想,村子大概四百多人,溫泉業就可以養活大概30~50人,一個家庭可以有一個,那個比例,影響真的很大。」社區發展協會的前任理事長郁德芳,現在擔任協會專案助理,他表示,很多人因此得到外地做鐵工、板模工等臨時工作,不好找也不穩定;不少老人家離不開的,只能等待外地的孩子寄錢回家。

失去溫泉業雖是打擊,但道路才是讓觀光產業始終一蹶不振的關鍵。茂林鄉的聯外道路遭摧毀後,修復緩慢,位於鄉內最深處的多納部落,甚至有超過半年的時間只靠吊橋進出。在村子開咖啡屋的Mege說:「我的重點只有一句,就是路,給我們一條路啦!其他都以後再說。」用心經營石板屋咖啡館,專賣原鄉原產咖啡的Mege,一向靠口碑吸引不少回頭客登門再訪,但八八災後一年半,她說:「我的收入都歸零!」

今年九月中,修通不久的道路又遭凡那比颱風沖毀,近日因縣府經費補助的黑米祭將盛大舉行,才搶通了一條勘可使用的便道。郁德芳表示,舉辦黑米祭,除了向觀光客宣傳多納村,「也是邀請政府的長官來看看,讓他們知道說,我們真的很需要修一條路。」

代表高雄縣政府參加慶典的縣府重建會執行長吳裕文,也在致詞時向遊客說:「我們跟大家報告,我們修路的進度,都是可以的,都在進度之內,也希望在場的遊客,可以傳出去,說茂林的路通了,可以常常來。」顯見政府也完全知悉,一條可供觀光客行走的道路,是茂林鄉重建的關鍵。

Mege則認為:「我們並沒有想說要政府幾個月就修好,我們也知道那不可能。但是也不能讓大家等太久吧!」


搶通的便道。與河道幾乎等高,族人說,只要再沖毀,多納又得靠吊橋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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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便道時靠吊橋出入。圖為村中青年騎車出來補給生活用品。

多納,有故事的部落

產業重建,除了硬體建設的道路需仰賴政府協助,多納正運用自己的獨特的人文資產,以走在政府前面的腳步,努力做出各種嘗試。

茂林鄉三個村落,雖被外界歸類為「魯凱族」,但其實自稱「下三社群」,三村雖相鄰,但語言文化截然不同,各樹一幟。「我們有很多傳說,我們可以賣的是故事。」郁德芳娓娓談論社區工作的經驗,以及對原鄉產業的想像。

以「黑米祭」為例,郁德芳直言:「它就是一個創新的祭典。」結合傳統祭儀Tapakarhavae(稻米祭)和多納獨有的黑米文化,「黑米祭」展見了部落創造經營原鄉產業的活力。(更多的黑米故事,請點選這裡閱讀茂林鄉的黑米傳奇

「我們以前也推過皮雕,培訓20幾個人,只有2家存活下來。一方面是市場競爭的很多因素,一方面,皮雕是很多人都有的,不是多納特有的。」他拿起掛在頸項上的一串琉璃珠說:「像琉璃珠,是天神賜給我們的禮物,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八九十歲的老人家都知道。別的部落也有琉璃珠,但這個故事,只有多納才有。」他曾以此傳說為發想,辦活動時設計讓年輕人在高處將琉璃珠臨空灑落,引起遊客的騷動驚嘆,令人印象深刻。

郁德芳認為,多納有數不盡的文化和故事,可以和現代商業結合,成為族人日後可嘗試的出路。

「我之前去山上,發現我們真的有數不完的寶藏。有一種草,它會熱熱的,婦女生完孩子之後,都可以用它來洗澡。像這樣的東西,如果把它拿下來種,提煉精油什麼的,不是也可以?」郁德芳還有無數的想法和計畫,儘管,這些計畫要付諸實行可能得等上一段時間;眼前,部落還在用盡各種方式,掙扎著度過莫拉克帶來的生計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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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部落青年介紹多納特有的「黑米」。將黑米紮成束,是傳統婚俗中的信物,也出現在各種需表達情意和情誼的場合。(右)郁德芳以黑米祭為例,娓娓道出結合傳統與創新的想法。手中以小米紮束成的飾物,是多納文化中表達情義的信物,黑米祭改為用黑米紮束,現在也做成迷你版當做商品販賣。

社區營造的種子,持續萌芽

多納村是原鄉之中,相當早就開始進行社區營造的部落。走進多納村,沿途的石板屋、木雕石雕造景,各具特色的手作工坊,是社區發展協會過去致力推動社造留下的痕跡。不少是因應經營觀光產業而出現,卻並不顯得生造,與當地傳統文化融合並延伸,散發著恬靜自然的生活氣息。

失去了仰賴深重的溫泉資源固然是重大打擊,但當年社造所埋下的種子,在災難的考驗下,卻持續生長著,為多納的產業重建,帶來溫泉之外的更多想像。

開設石板咖啡屋的Mege,自己也經營溫泉民宿,是蒙受損失的「受災戶」。溫泉的復甦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她的眼光清楚而務實的放在當下剛要起步的咖啡產業上。Mege的咖啡屋,純用傳統的黑石板砌成,但加入了挑高等設計,讓小小的空間寬敞明亮,又是另一傳統結合現代的巧思。專賣的是產自德文、瑪家等部落的咖啡,甚至還有多納自己的咖啡。Mege認為,部落藉著海拔優勢生產咖啡,會比起種植其他作物,更具有與平地競爭的能力,希望今後也能一步步推廣原鄉咖啡。

Mege也提及,多納還有更多的特色值得遊客欣賞:「我們的客人,其實很多人只是要安靜就好,他們其實就是喜歡(多納的)環境。」除此之外,以往一直有不少客人也喜歡來趟「文化之旅」,由族人帶團認識當地的生活風情。咖啡屋也闢出一個小空間擺售手工藝品,一部分是Mege自己的作品,一部分則出自部落老人家之手。

「這都是我們平常用得到的生活用品,老人家也很喜歡做。我看反正他們花很多時間做,就想拿來賣一賣。這個很費工喔!」Mege拿起小竹器一一介紹。觀光與生活文化交融呈現,向遊客招展著獨樹一幟的風貌。

多納頭目羅善曾在受訪時表示:「真的不要依賴觀光,依賴觀光的話,就是死定了。」指出災後失去道路和溫泉,對族人生計的沉痛打擊。災後一年半,生計的擔子並沒有減輕,族人仍持續掙扎,想盡各種辦法度過眼前的危機。但同時,這次的失去也在努力掙扎中漸漸成為轉機,摸索著各種可能的出路,是八八重建過程中,「原鄉生命力」最佳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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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老幼都盛裝出席,攜手邀請各部落族人進場。各部落也帶著豐收的禮物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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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報訊、巫女祈福,族人盡力想呈現的,是傳統生活的種種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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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e一一拿起小竹器說明。竹器外觀樸實而手工精細,是老人家自採竹子,剝取竹皮,再一一編織而成,雖是日常器物,卻也費時費工,展現多納文化重視生活細節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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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部落因這次慶典添了幾許熱鬧,小吃攤紛紛等著大展身手。

「獵人學校」與「生態旅遊」

「獵人學校」是生態旅遊的一種形式,其目的也達到了「文化傳承」、「保育」及「提昇在地經濟」的概念。此種教育理念並非是把狩獵文化建構在主流社會的教育之上,而是把主體回歸於部落。

編按:延續「2010茂林獵人學校觀點分析」文章後,作者繼續討論「獵人學校」與「生態旅遊」的關連模式,閱讀前文請點選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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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小獵人學校入山儀式。

在學術界,「生態旅遊」一詞眾說紛紜。即便如此,生態旅遊的概念不外乎「小眾化」、「低衝擊」及「永續經營」,而其目的為「保育」與「提昇在地經濟」。但從過去文獻資料及狩獵文化倫理發現,生態旅遊欲達到的生態保育價值,在傳統生態知識(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中已囊括其中。

紀駿傑[1](1996)從狩獵文化中的獵區觀、團體狩獵、各種狩獵儀式及分享天地觀探討狩獵文化對於生態保育的觀念,認為狩獵文化能夠節制狩獵數量與次數,同時有效分配資源。林益仁[2]認為魯凱原住民狩獵場的觀念,早已有生態保育的價值,這也稱之為「在地知識」。

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在地知識」的實踐者,並不見得完全意識到這些行動便是合乎「生態原則」,而實踐者對於「生態原則」的理解很可能是建立在「社會規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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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起爐架,耆老說明。

「狩獵著重的不是技巧,而是倫理。」此價值觀即是獵人學校在生態旅遊中所強調的意涵。

2010年3月,台南荒野保護協會與得恩谷合辦「魯凱小獵人生活體驗營」即是典型的「在地化生態旅遊」,筆者發現部落耆老對於狩獵文化都只存在片段式的記憶,但當六至七個耆老共同討論同一狩獵行為時,卻會在激辯中找尋真正的狩獵行為,譬如在一次的討論中,耆老針對入山的儀式的過程,是經過多次爭論後才有的一套儀式,而這套儀式也變成大家所共同認知的入山儀式。然而,耆老們參與此活動的誘因即在於「經濟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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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唱魯凱童謠,山歌。

「獵人學校」是生態旅遊的一種形式,其目的也達到了「文化傳承」、「保育」及「提昇在地經濟」的概念。但值得一提的是,獵人學校的教育理念並非是把狩獵文化建構在主流社會的教育之上,而是把主體回歸於部落。

然而,筆者發現,在籌辦「魯凱小獵人的活動」中,耆老們記憶中的狩獵文化多是在討論中片段式的被拼湊成一個大家認同一致的儀式。而其中這些耆老都年過60,要多少次的討論與激辯,「完整的狩獵文化」才得以完整,是大家所關注的問題。


[1] 國立東華大學族群關係研究所 教授[2] 世新大學社會發展所 助理教授(本文作者為茂林魯凱族青年,現讀台南大學生態旅遊研究所)

2010茂林獵人學校觀點分析(下)

陳誠表示,原住民參加此次活動,好動性絕對高於漢人小朋友;漢人小朋友從小到大幾乎很少接觸叢林,對於獵人的許多想像也來或一般媒體資訊,當漢人小朋友真正面對時,必然對此事務肅然起敬…

編按:本文為作者參與2010年「茂林獵人學校」活動籌備過程之後記,探討在部落進行原漢交流與部落文化教育的各個議題,本文為(下),閱讀(上)請點選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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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開始

活動執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問題,從霧台來的小朋友因為時間、地點交代不清,再加上小朋友臨時生病而無法準時抵達,無法參加活動開始的祈福與禱告儀式。

起初,野馬要求小朋友在地上用石頭排出「魯凱小獵人」五個字與「百步蛇的圖樣」,但原住民小朋友卻在旁亂跑,拿沙子互丟,而漢人小朋友對於百步蛇及魯凱小獵人五字如何編排沒有概念而站在一旁;原住民小朋友對於自身文化有一定的想像,所以就在一邊玩耍、一邊排石頭的情況下,大概排出了「百步蛇圖像」與「魯凱小獵人」四字,而剩下要用更多石頭排出來的工作就由平地小朋友逐一完成。

從開始的活動可以看出,原住民小朋友對於自身文化仍舊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甚至在排石頭的過程中,有些原住民小朋友還跟野馬說,百步蛇要畫眼睛、舌頭、尾巴要捲起來等,相當有趣。

原住民小朋友比漢人小朋友好指導

活動第二天中午午休時間,與魏乾貴(其中一位老獵人)聊天時表示,平地小朋友雖然很乖,但是教他們怎麼架木頭、砍樹、搬東西時,卻一竅不通。原住民小朋友很活潑,但是一下子就懂我們在講甚麼,也知道怎麼做,比起平地小朋友,漢人小朋友真的不好帶。

陳誠表示,原住民參加此次活動,好動性絕對高於漢人小朋友;漢人小朋友從小到大幾乎很少接觸叢林,對於獵人的許多想像也來自電視或一般媒體資訊,無實際接觸,而當漢人小朋友真正面對時,必然對此事務肅然起敬,而相對於原住民小朋友,因為太熟悉了解環境,對於打獵以及自身文化本來就有一定之概念,所以漢人小朋友在操作上本來就會不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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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小朋友和原民小朋友努力排出字樣來

無論是陳誠及魏前貴,其所出現之問題對於不同身份來說,各有其道理。但筆者在清理小朋友所夜宿之房間時發現,以房間之乾淨度來做區分的話,漢人優於原住民,女生優於男生,也就是說,未來如果有其他團體想舉辦類似之活動,原住民小朋友盡量混雜在陌生的團體之中,讓學生不要太安逸於太過相類似之環境,對學生之學習效果反而會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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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感想

然而,筆者更關注的問題在於,原住民小朋友在熟悉的環境學習自身息息相關的文化事務,而相對於漢人小朋友,在不安的環境下學習不屬於自己文化的事物,此種效果猶如一個原住民隻身前往大都會尋求工作,但因文化、語言與環境的不熟悉,反而產生自卑感,對於教育推廣為理念的獵人學校活動,是否會因著這樣的差異性讓此次活動產生反效果,是值得大家探討的問題,

另筆者在活動中不經意發現,每每陳誠播放原住民歌曲時,原住民小朋友會隨著音樂大聲唱出「納入灣,伊呀後亥樣……」而漢人小朋友只默默坐在一旁聆聽它們、哼唱著。雖然我們在談論文化時必須回歸其主體性,但這並不代表在文化相異的前提下,允許強勢文化凌駕弱勢文化的現象出現在賦有教育意義的活動之上。

此次活動結束之後,不論是野馬、陳誠、耆老、獵人們,對於收到之經費表示非常滿意也很期待下次活動再次舉辦,甚至在此活動結束之後隨即詢問陳誠下次舉辦之時間。筆者與部落小朋友閒聊的過程中發現,其下次再參加此活動之意願相當高也相當期待。而陳誠表示,吃住民宿都有賺到錢,雖然不多,但至少比起沒有來得好。

獵人學校在某種程度上為部落帶來某些特定經濟利益,即便不多,但至少是好的開始,而這樣低破壞、小眾、附有教育意義之活動,從某種程度上,就算是一種生態旅遊,未來有其他部落也要以相同模式運作獵人學校,更應該注重以上所提的小細節。

野馬表示,本活動最主要是希望可以讓學生在學習,透過繪圖讓學生畫出自己心目中的獵人學校,但他們發現,有部分學生在繪圖的過程中把自己生活中的夢想寫在繪本中,甚至把父親曾對他所說過的話加諸在繪本中,令人感動,

野馬也表示,繪本的製作過程中,有些繪圖相當有趣,但因小朋友在製作繪本的過程中常寫錯字、較髒亂等,所以在蒐集這些繪本後,做成一本真正賦有教育意義的書籍,在某種程度上是相當困難的。所以,野提出的問題是,希望可以讓活動更具有連續性,讓學生在繪圖的過程中有一定程度的聯想,好在後製的過程中編寫成一本書。

最後,獵人學校未來是否可以針對大人、中高年級、老年等階層設計,是值得探討的部分。陳表示,針對不同年齡層,在活動規劃上會做出不一樣的修改,但大致上內容相同,而深度不同。此次活動算是相當原本落幕,而筆者單純以自身觀點分析獵人學校之可能性,大多屬個人主觀之意識,若有與其他同仁意見相左,筆者願意傾聽其想法與見解。

(本文作者為茂林魯凱族青年,現就讀台南大學生態旅遊研究所)

2010茂林獵人學校觀點分析(上)

老人家極為贊同此次活動要在地小朋友一同參與,最主要原因是現今多數年輕獵人根本不懂獵人倫理,更別說那些小朋友是否有這些價值觀,而陳誠擔心的是原住民小朋友活潑難以管教…

編按:本文為作者參與2010年「茂林獵人學校」活動籌備過程之後記,探討在部落進行原漢交流與部落文化教育的各個議題,因原文篇幅較長,切分成上下兩文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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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中,大家一起用石頭排出「魯凱小勇士」的字樣

活動基本資料提供

活動名稱 茂林小獵人學校
時間 2010/07/12-16
地點 得恩谷生態民宿
對象 國小以下的原住民小朋友與漢人小朋友,共計17位。
活動執行者 得恩谷民宿:陳誠【精通魯凱文化、語言、與外界接軌】荒野保護協會:野馬、雞母珠(自然名)【招生、活動執行、繪畫老師】
活動宗旨 希望可以透過魯凱傳統山林智慧,學習一般學校所無法習得之價值觀與經驗。也讓原、漢學生在交流中得以了解彼此且相互尊重,再透過繪畫學習的方式讓學生在繪製圖中了解他們心目中哪些學習階段對他們來說最為重要。

活動前的思考

本活動在今年初時已試辦過一次,荒野的野馬在整體活動中除了對外招生,透過網路行銷及家長對野馬的信任是此次活動最主要成行的關鍵;而陳誠在活動中除了是連接部落耆老與活動安排者之外,更是活動執行過程中主要靈魂人物。

本次活動希望促成原、漢小朋友之間的交流,計茂林部落參與人數為9人,霧台村3人及5位漢人小朋友。寒假期陳誠與野馬多次討論本活動的運作與方針,而在今年三月份也與樹谷基金會同仁一同會勘場地,之後樹谷基金會同意全額補助原住民孩童參加此次活動,而漢人小朋友必須自費參與,活動每人經費3,000~5,000元。

所以,依照先前多次的經驗來看,大多參加此次活動的漢人小朋友的家長多屬中高階層的家庭,計有牙醫師、教授、老師、工程師等等,這種屬於具有教育價值的活動通常會被歸列為生態旅遊的範疇,而是否暗示未來生態旅遊也必須朝向高層頂樓為目標發展,是值得探討的問題。

然而,更深層的問題是,如果傳統文化必須具有教育價值,但卻又只能劃為小眾化,對原鄉地區之發展不會有太多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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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即便此次活動原住民小朋友之經費全額補助,但陳誠在部落及其他地區招生時,卻屢遭拒絕,可能與當時全鄉的族人忙於準備當時的衛生杯籃球、排球比賽等活動,故對於全額補助參加學習原住民獵人精神活動完全不感興趣。因此,在部落招生時多以私下尋找學生,而非透過村長廣播(在部落,廣播可以隨即招收到許多學生)收尋學生,

陳誠表示,此次活動並非一般的夏令營或是學習營,再加上本活動首次邀請在地居民參與,陳誠擅於掌握原住民小朋友的個性,所以,希望私下招生,透過茂林國小老師挑選適合的學生。陳誠表示,在原鄉地區教書教了三十年,對原住民小朋友的性格太了解了,原住民小朋友難管教,好動,但學習能力很強,尤是在音樂、體育方面。

而要尋找一個願意學習獵人學校的精神,且深深影響這些原民小朋友的辦法,就是要透過班導及陳誠對學生家長之了解(茂林國小小朋友之家長,幾乎都是陳誠任教時所指導的學生)。

但筆者發現,有些家長較晚得知此消息後才詢問是否還可以再補報名,但野馬表示,本活動如果只參加活動的某一片段,效果沒辦法真正展現出來。再加上許多原住民小朋友因舉辦活動之地點距離部落相當近,不時藉以要求回家拿衣服或者盥洗用具等,對學習成效來說相當不好。且本活動有人數限制,所以不宜臨時再多收學生。

前置作業

活動執行的前一個星期,陳誠與部落耆老、年輕獵人開了一次會議,對於此次獵人學校的活動大家都較陌生,而多數提供之意見也相當有趣,譬如,「是否真的要帶上山放陷阱」、「是否要真的抓到獵物」、「平地人可以住山上嗎」、「我們不會台語」…等等,但他們對於如何收費計價的方式卻毫不在意,

但在討論中,老人家極為贊同此次活動要在地小朋友一同參與,最主要原因是現今多數年輕獵人根本不懂獵人倫理,更別說那些小朋友是否有這些價值觀,而陳誠擔心的是原住民小朋友活潑難以管教,屆時沒有老師可以管理,秩序很可能因此而出現兩套標準,導致漢人小朋友對於獵人精神可能的錯誤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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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誠(面對鏡頭者)與耆老、年輕獵人的行前會議

三種不同的思考方向

討論過程中,耆老所提出之問題多屬現實層面考量,而年輕之獵人多數關心活動流程與獵人精神如何呈現,年輕獵人很可能因80年代原住民權力運動、文化主體意識認同影響所致,譬如,「活動應更多人參加,數百個都可以」、「應該把真正的獵人呈現出來」、「應該到小鬼湖那邊去尋找祖先」..等,年輕獵人所提出之問題是希望傳統文化應該被更多大眾所熟知,也多較屬於鄉愁、思念與緬懷過去,但陳表示此次活動是第一次舉辦,重心必須在於整個運作過程、流暢度與適合度。

在討論的過程中陳誠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他必須考量現實執行層面、兼具考量活動之真實性、安全性、地點線路安排等,最後部落耆老、獵人全部同意陳的安排,但陳誠表示,多數參加此次活動之平地小朋友較易於管理,可能與家庭教育、環境等關係使然。

其仍較擔心的是,原住民小朋友相當活潑,如果沒有籐鞭教育,實在是很難管理這些原住民小朋友,陳誠甚至以自身教育經驗說,多數平地小朋友上課時可以專心的坐在椅子上聽課20~30分鐘,但原住民小朋友坐不到5分鐘,開始動來動去、說話、聊天..等,所以在挑選部落學生參與此次活動時特別關注其在校學習經驗,甚至透過班導來了解學生之狀況。

而對於訪談中耆老等人所談論之問題,陳誠認為大家都只是在想像中模擬獵人學校的理念與走向,這固然是好事,但必須更關注於如何把教育、文化與真實性結合在一起,甚至讓大家有收入。在這三種不同時代出生的在地族人。耆老重視精神、陳誠重視結合性,年輕一代付諸理念與期待,三者之間對於獵人學校之期待有所不同,但大致上都相當支持舉辦獵人學校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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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林部落耆老,同時也是打獵經驗豐富的老獵人。

陳誠所擔心此次活動適不適合原住民小朋友參與,是值得討論的問題,而我們必須假設另一個問題是,如果樹谷基金會不願意補助原住民小朋友參與此次活動,是否原住民家長仍舊願意付費讓自己的孩子參加此次與自身文化息息相關的活動?

筆者認為,以經濟、教育層面的角度來看,文化是無法被建構在沒有經濟、教育基礎之上的理念。也就是說,現代原住民族所必須關注的不是如何打獵、如何放陷阱取得獵物而生存,而是如何賺更多錢、如何在這社會之上保有被尊重的一席之地。

而願意讓自己小孩參加此次活動的漢人家長,也絕不是要自己的孩子以後靠打獵維生,而是希望在學習獵人精神時,可以得到許多在一般現實社會中所沒有接觸、學習過的東西。說穿了,對於漢人小朋友來說,此次活動是教育的一環,卻不是文化的一環。然而對在地小朋友來說,卻同屬於教育、文化的一環。

(未完待續)

茂林鄉的黑米傳奇

黑米的栽種歷史久遠已不可考,目前只留下黑小米的故事,傳說是多納的婦女會將孩子放在水潭邊後去工作,聽著哭聲就知道孩子仍在,某天突然沒聽見哭聲,急忙跑去察看時,發現孩子真的不見了。夜晚,深潭的水神託夢告知…

清晨七點多,我們一行人已出現在茂林鄉境內的多納村。路程中沿路崩落的山壁和新舖在山腰塌陷地上的柏油路,平靜緩慢的被遠遠抛在車後,好似莫拉克帶來的洪水巨流不曾在這裡大肆破壞過。茂林鄉境內的災情算是旗美九鄉鎮裡較輕微的,除了交通中斷外,並無重大的傷亡,也因此當然被關注的程度也較少,事實上,茂林鄉依賴觀光產業甚深,在受害訊息不斷放送傳播的情況下,觀光客越來越少,讓很多在地人不得不離開家鄉出去工作。

黑米祭之後

位於茂林鄉最深處的多納部落,在仰賴至深的多納溫泉一夜間瞬間消失後,據多納社區發展協會前理事長郁德芳說,目前多納的社區居民多以88零工維生,再者就是到外地工作,孩子托給學校或老人照顧。而在去年十一月份舉辦的黑米祭,力圖沖淡悲情,極力歡迎觀光客的回流,這個在災後的原鄉地區第一個盛大的活動的確引人注目,辦的非常成功。然而活動後,無後續更吸引人潮的觀光資源支持,喧鬧一時的多納社區,又悄悄緩緩的回復寧靜。

對於多納的黑米我們始終有著極高度的好奇心,為了一探究竟,專程來拜訪社大的老朋友德芳老師,據他說黑米有兩種,一種是小米種,一種是稻米種,原皆是屬旱稻系統,是多納聚落特有的穀物,同株裡會有黃色和深紫色的外殼混雜。約五十年前的全盛時期裡,全多納村皆有種植黑米,而今的栽種面積不到2甲,其他田地大部份是種植水稻。德芳老師說,黑米是旱作,播種後不要管它也能生長的很好,但好笑的是茂林鄉公所曾在多納村安裝灑水系統來幫助提高黑米的產量,德芳老師說灑太多水,根都爛掉了,怎麼會長得好?DSC_2428
【在多納旱地裡的黑米,德芳老師說放任不灑水才是聰明的種法】

郁德芳
郁德芳老師

黑米的傳說

黑米的栽種歷史久遠已不可考,目前只留下黑小米的故事,傳說是多納的婦女會將孩子放在水潭邊後去工作,聽著哭聲就知道孩子仍在,某天突然沒聽見哭聲,急忙跑去察看時,發現孩子真的不見了。夜晚,深潭的水神託夢告知她不忍孩子一直大哭,便帶回代為扶養,等長大了便會讓他回到部落,但希望村民栽種更多的黑米來謝神。村民於是種植了更多的黑米,種出來的品質和產量也似得到神助般的優質。

而傳說孩子長大成人後真的回到部落,並且幫部落做了更多的事,於是謝恩祭神的儀式,慢慢演變成現在多納的「黑米祭」。多納原來也就有傳統的「小米祭」,小米即為粟或稱稷仔,是全台原民地區的主食,多納也不例外。但在郁德芳老師擔任理事長期間,有感小米祭典過於普遍,不足代表多納部落,為了發展多納部落的特色,也為凝聚族人對傳統社會的文化意識,於是大力推動「黑米祭」成為多納特有的祭典至今。

德芳老師認為,傳統的文化需要被保存與傳承,也要因應時空附加新的意義,多納黑米祭,不只是文化的保存,更是為了喚起部族人認同而再生的創新。

嚴謹認真的農耕傳統

德芳老師說,在農耕時期裡的多納並不歡迎外客進入部落,一方面是農忙,另一方面也擔心外客帶來未知的病蟲害而影響收成。在更早的傳統種植時程裡,在豐收之前無論在燒山、拔草、整田都有細緻而繁雜的禁忌。

大體上,黑米約是每年的一月至二月播種,三、四月除草,五月開始趕鳥,六月收成,七月準備酬謝祭典,那時不像現在集中式的舉辦慶典,而是一家一戶相互與鄰居或是家人分享豐收的喜悅,整個村子都是熱鬧慶祝。德芳老師說,初熟的食物是最珍貴的,一定要拿來敬神。而目前反倒是為了配合鄉公所避開颱風季節,才將祭典移到十一月辦理。

用最珍貴的小米來傳達情意

而有趣的是年輕男子也會趁此時追求心儀的女子,家裡會做好小米編成的吊飾,讓家裡的男子可以致送給喜歡的女生,男生們會成群結隊到女生的家門口唱歌,一方面壯大聲勢,一方面也極為歡喜熱鬧,德芳老師回憶也曾陪好友到女生家門口送小米吊飾,等到論及婚嫁時,若女方家長同意就會說:「我的女兒什麼都不懂,若有幸能嫁去你家真是太好了」。

但如果不喜歡男方,就會說:「我的女兒還年輕,現在談結婚太早了,再等等吧!」之類的話。但現在年輕人早就不興這套了,我們再追問原因,他說:「現在都講手機了!誰會用這種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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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傳達情意的小米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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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上雕刻著男子為追求女子進入女方家裡唱歌表現的圖樣

傳統文化至今已然全面改變,年輕一輩對於傳統智慧傳承幾乎是片面甚至沒有意願去了解,另一方面最早在1951年慢慢進入茂林鄉的教會力量也一再和族人的傳統信仰衝擊,謝神或祭典慢慢被禱告取代,而即使多納黑米保存了祭典的儀式,但實質上的在地認同與文化傳承也漸漸式微,八八災後的茂林多納部落,更面臨主要生計與人口外流的窘境,值得慶幸的各方資源或團體仍持續關心或湧入,和德芳老師討論後,仍覺得黑米是多納值得發展的在地產業,行銷與種植技術的養成會是未來值得持續關心的議題。

我們和德芳老師約好了,下次要看看黑米的收割,也帶些農業技術背景的朋友一同前往!

冬季登尾寮山,有美味包子蓮霧

遊客可和高樹綠元氣接洽租用自由車,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陪同,一起騎自由車至尾寮山下,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看管車輛,遊客即可安心登山保健養生,登上尾寮山即可俯瞰新豐河堤、濁口溪毀損狀況,下山後還…

高樹鄉大津橋是大津進入茂林國家風景區與茂林入口要道,卻因八八水災坍壞,許多遊客因此轉向到其他名勝,觀光客的流失,嚴重衝擊屏北的旅遊經濟,其實冬遊大津、新豐等地區正是時候。遊客可組團和高樹綠元氣接洽租用自由車,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陪同,一起騎自由車至尾寮山下,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看管車輛,遊客即可安心登山保健養生,登上尾寮山即可俯瞰新豐河堤、濁口溪毀損狀況,下山後還可體驗大津農場的生態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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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寮山。

廟口50年正老店 純手工小吃

運動後肌腸轆轆的遊客,可到舊寮國小對面的廟口老店品嘗小吃,老第二代掌門人吳盈樟堅持傳統,不假機器代勞,他用手工研磨黃豆、杏仁豆磨漿,經四個小時熬煮出最道地、保留最原始風味的杏仁茶;用純手工歷經50年做出饅頭、包子等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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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五十年包子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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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掌門人吳盈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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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爐的包子。

在原物料飆漲,老店秉持不以考量自家荷包是否夠飽滿,而以滿足消費者的腹肚為最優先。黑豬肉鮮肉包、紅豆包、芋頭包、割包、饅頭等僅售價10元。老闆說:「八八水災過後,現在生意大約掉了六、七成,以往星期六、日即等於做一週的生意,現在週末卻不如過去一日的量。」

老店的炸醬麵更是招牌料理,不僅份量足夠、口味很棒,「俗又大碗」美食,不吃可惜。

蓮霧紅通通 最佳伴手禮

蓮霧是高樹特產之一,這次受到風災影響,高屏交界的荖濃溪附近的農地果園被溪水沖刷,林邊及佳冬一帶果樹被泥漿覆蓋,影響果樹生長,縣政府農業處預估,全縣蓮霧產量約減少2成,至於產期則會延後1到1個半月,12月開始有蓮霧上市,但量產期約得等到明年元旦。

果農表示,這次風災農地被泥土淹沒,產量減少,所幸控制得宜,品質未受影響,每顆最多重達5兩,甜度值約11,現在嘗鮮正是時候。

鍾姓果農說,過去不少觀光客下鄉,位在路邊的篩選包裝場總是有大批民眾光顧,一到假日連包裝都來不及,如今遊客卻步,買氣明顯下滑,現提供宅配來彌補缺口,歡迎遊客來產地購買最新鮮的蓮霧。

(屏北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

獵人學校,災後在茂林復課囉!

聽著爾克比劃著那裡是停車場、民宿區、吊橋…望著空空如也的河床,怎麼也難想像,以前抬頭看山很高很遠,現在很近,因為河床被墊高了近百米高!他說:只有熟悉這裡的人才能體會,第一時間看溫泉區瞬間消失被淹沒…

災後的一個月後,旗美社大在茂林的課程「獵人學校-旱鴨子戲水」在爾克老師的努力和連繫之下,出乎意料的順利開課,這對我們來說都很振奮。

我和雲卿第一週上課很準時的在六龜的新威景觀大橋中間的蝴蝶休息區集合,橋下奔流的是荖濃溪,沿岸佈滿了漂流木,那麼驚心動魄的土石吞沒、家園瞬間崩裂的場景像是已經落幕的劇情,悄悄拉下布幕,靜靜的面對世人的驚愕和震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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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威大橋下來來去去的卡車和滿佈的漂流木

待大家都集合了之後,我們沿著荖濃溪旁的台21線進入了大津村,新威大橋遠遠的被我們抛在腦後,一回頭,它仍然在那裡,看著殘破的大地。新威大橋鄰近的大津橋早已徒剩橋底基座,旁邊是搶通的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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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高樹和茂林的大津橋已斷,目前依賴便道進出。

第一站是茂林國家風景區管理處,第一眼印證的是憑空消失的茂管處,停車場、遊客中心的所在地只剩臨河床的殘留地基,壓根看不出來原本是有一棟功能完整的建築物。隱約從僅存的三座旗杆判別原來遊客中心的位置,不遠處,有一堆票券混著泥土堆了一座小土堆。好吧!這裡真的是茂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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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空消失的茂管處,只剩旗杆三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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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堆混著泥土的票券

在情人谷前,吊橋只剩鐵欖線在河面上搖晃,當時河水暴漲的高度竟然比吊橋橋面還高!我們腳底下踩著的,是勉強用貨櫃屋堆起的一條便道。眼前的情人谷,柔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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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人谷前,爾克向學員說著當時河水的高度與凶猛

在進入萬山村前,爾克指著我們站著的路面說,災後他首次走出茂林到山下時,這條路的地基完全被淘空,他示範著他如何爬上山壁、攀爬著牆上的石塊硬是走過了這段驚險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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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克示範他當時如何爬山壁走出茂林

在爾克的提醒,我們才發現茂林的生態也出現了異狀,九月開起了油桐花、阿柏勒花,爾克說這是植物遇上災變而繁衍後代的本能反應,提早開花落果。也有學員說是碳素累積造成的異變,但看著滿山遍野的白妍金黃,有種異域而處的微妙情愫;這樣的茂林也有一種早春晚冬的時差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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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山遍谷開滿了四、五月才開的油桐花 

最後進入了茂林最深處的多納,那是一座依河谷而建的溫泉秘地,風災前,有許多遊客晚上開車進入多納溫泉,泡完湯在沒有光害的河谷中仰望美麗的星空,曾有人告訴我,那是他這輩子看過最多星星的地方。

被淹埋在腳下七八樓以下的溫泉區,有數十間溫泉民宿、餐廳,聽說起碼埋了五台賓士車,惟一的還露出屋頂的一間溫泉民宿,旁邊有一座高高的水塔,聽當地人說,當天晚上河水土石來的又快又急,很多溫泉業者拉著泡湯客倉惶逃生時就狼狽的爬這座水塔到山丘上,等著救援,算起來,這座水塔還真救了不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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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民宿旁的水塔,聽說救了不少泡湯客和溫泉業者

聽著爾克比劃著那裡是停車場、這裡是民宿區、那裡有吊橋…望著空空如也的河床,怎麼也難想像。廖啟生說以前抬頭看眼前的群山很高大很遠,現在覺得很近,因為我們站的河床被整整墊高了近百米高!太驚人了!但我更扼腕的是--我都還沒去過多納溫泉泡過湯耶!竟然就這樣被淹掉了!

爾克說:『只有熟悉這裡的人才能體會,當他第一時間看溫泉區瞬間消失被淹沒的激動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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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的河床,很難想像曾是繁榮一時的多納溫泉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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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我?原來我們和山的距離多遠多高?

災後的第一堂課,是探訪、是巡禮、是回憶、是教訓,我們都上了一堂真實而深刻的課,在大自然面前,我們是多麼渺小,

但我們穿梭在茂林、萬山、多納村落時,部落人們仍然依著作息、依著日夜生活,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自然,也讓我了解,即使是災後,我們仍然活在當下,仍然要勇敢從容的好好活著。

(作者為旗美社大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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