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招財貓

從小,這個人的背影總是挺拔,但當我漸漸趕上他的高度時,才發現他的背也漸漸駝了,但他還是在蒜田裡彎腰,這些身影之於這個社會,除了落後、高勞力、低所得之外,還有其他的聯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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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前,姐姐打電話給我:「我跟你說,老爸要開刀了。」

我:「為什麼?!」

「他的手指肌腱斷了,要開刀」
「什麼時候要開刀?」
「24號。」

我撥了通電話給劉太太,媽媽說我消息靈通,一邊跟我叨念著劉先生的「豐功偉業」,不外乎是不太想開刀、覺得沒有什麼、怕工作沒有人作……

電話轉給當事人─劉先生,他邊笑邊問我找他做什麼?

我:「笨蛋!哪有人肌腱斷了兩個月了還沒有去處理。」
他:「又不會痛,那陣子種蒜頭在忙,我想說跟以前一樣使用過度所以比較沒辦法使力啊!」

23日晚間,上完讓我頭昏腦脹的統計課,打了通電話給病房裡的劉先生,為了隔天一大早的手術,他在周四下午就住進醫院,他說:「你忙就不用下來了啦!又不是什麼大事情!」

「我都請好假了啊!」
「好啦,那你看幾點到再打給姐姐,她會去接你。」

那一晚,當我到了病房,看到了這個大個子坐在病床上,怎麼看得顯得有點侷促,手上掛著病人名牌,病床前寫著:「劉○,禁食」。

看著他腫脹的手,我問他,腫成這樣不痛嗎?果不其然,劉先生給了我一個非常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但又不會太意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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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我昨天還去扛了60包40公斤重的肥料,廠商說要漲價,我先去弄好,不然接下來只剩下你媽媽一個人工作的話,如果我沒有先幫她張羅好,她會忙不過來。」

「……你肌腱斷了都沒有感覺嗎?」

「不會痛啊!我是到那天不知道在算什麼的時候,扳手指算,然後才發現中指沒辦法正常使力,一直彎曲著,隔天才想說你媽要回診,那順便來看一下好了。」

那一晚,我們聊到深夜,他說,換了床,睡不著,雖然眼睛又酸又澀,還是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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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護士小姐來通知我們,要準備換病人服進開刀房,手上已經裝上點滴,所以換衣服的工程由我和也是護士的二姐幫忙,就連換褲子也是由我們代勞,我問他,是不是覺得很沒尊嚴,他點了頭,舉起雙手讓我們換衣服。

接著,醫護人員推來輪椅,他問「我可以自己走耶,還要坐輪椅喔!」醫護人員點了頭,他乖乖地坐上輪椅,由姊姊推著,到了開刀房前,我在姐姐和爸爸身後,看著爸爸坐在輪椅上的樣子,那一刻,心很難受,。

我們在準備區陪著他,護士上前來幫他戴上手術貌,並要我們先離開準備區,我在開刀房門口,看著他坐在輪椅上,身旁是其他等待開刀的病患,雖然,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小手術,但從開刀房裡到開刀房外,那段距離卻讓我將劉先生的衰老看得更清楚。

他頭上的手術帽戴的歪斜,但我卻沒辦法幫他調整,突然,他轉身看著開刀房外的我們,原來,不能穿著拖鞋進去,找尋我和姐姐身影的那一幕,直到現在,我還印象深刻。

手術從早上八點一直到十一點都還沒有結束,醫生在縫合前先出來向我和姊姊說明狀況,才知道,他不僅僅只是中指的肌腱斷了積在手腕處,連食指的也斷了,只好取下一整段的手腕內側沒有用處的肌腱作重建,醫生說:「這應該是過度使用,突然之間使力造成的!爸爸平常都是作粗重的工作吧!」

我看著顯示著手術進度的螢幕,中間伴隨著劉太太的來電,每一通都是「開完了嗎?怎麼開這麼久。」我知道,她雖然因為阿公一個人在家所以沒辦法來醫院,但她焦心。

螢幕顯示爸爸人在恢復室,我們在開刀房外又等了一個小時,然後,他被推出來了,眼睛是張開的,但看起來虛弱無比,問著我們現在幾點,聽到已經接近下午一點,他嚇了一大跳,他一直以為自己只睡了一下。

回到病房後,他說:「在恢復室的時候,我以為你們會在旁邊,所以我一直在找你們,但是我沒有力氣抬頭。」

23年來,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必須面對這樣的場景,正確來說,我一直沒有作好準備要面對在他身上可能會有的病痛,反倒是他,總是說,如果有一天他沒有意識了,需要人把屎把尿的時候,就放棄了,讓人生就到那時結束。

開完刀的那個下午,他說「你不是還有採訪嗎,快點去吧!」我看著他手上的引流管以及腫脹的指頭,說:「沒關係,還能再待一下。」

27號他出院後,特別要媽媽打電話來給我,媽媽說:「你爸說他現在要當招財貓當到農曆過年啦!」

從小,這個人的背影總是挺拔,但當我漸漸趕上他的高度時,才發現他的背也漸漸駝了,但他還是在蒜田裡彎腰,在瓜田中揮汗,或者應該說,每一個農村人的身影皆是如此,但這些身影之於這個社會,除了落後、高勞力、低所得之外,還有其他的聯想嗎?

我是一個研究生,也是一個獨立媒體的記者,我沒有偉大的抱負或者理想,但我一直認為,每一位高學歷的人,在面對土地、面對人時,請努力讓自己更謙卑,因為,你們的學業成就除了來自於你們的努力、家人的栽培之外,還有台灣農民的付出,沒有這些人,想吃素減肥都有困難,不是嗎?

我是農人之女,所以我對父親的心疼不僅僅來自於他身體上的病痛,還有他的無悔付出。

註:
其實劉先生非常不喜歡我把他開刀的事情公諸於世,因為他很怕給大家添麻煩,不過,我想這大概是全台灣以農為生/維生的人共通的「害羞」吧!

另外,他最擔心的是自己不能工作,因為他是專職的農夫,不過我想目前恢復情況還不錯,請大家放心。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我們不要鉻米,鉻蒜頭,鉻花生─請關注北港溝皂里

皮革工廠在北港鎮溝皂里違法設廠已二十餘年,去年有四家更引進更污染的製程,導致本里有農園被檢測出超過標準值三倍而被查封,這些工廠的廢水與污泥直接排入灌溉水道,影響農業用水,目前已有多期作物流入市面……

1231補註:台南社大晁瑞光與志工於12月下旬在溝皂里進行現場檢測,數據與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鉻米,鉻蒜頭,鉻花生大批流入市面,農地違法設廠戳破「農業首都」假象

皮革工廠在北港鎮溝皂里違法設廠已二十餘年,去年有四家更引進更污染的製程,導致本里有農園被檢測出超過標準值三倍而被農政單位查封,而罪魁禍首—建地、用地與牌照等都不合法的數家皮革工廠卻依靠打點官員與民代而置身事外,

並且這些工廠的廢水與污泥直接排入灌溉水道,實質污染範圍遍及頂寮大排與牛桃灣大排沿線灌溉區域,況且大排作為雲林縣補充水源提供多處農地使用,目前已有多期作物流入市面。

重金屬鉻三價及六價對人體健康有所危害,其中六價鉻毒性最大,會引起過敏性濕疹、皮膚潰爛,甚至造成支氣管癌…等不可挽回的重症,居民受不了組成自救會,於七月初向蘇縣長陳情http://new.coolloud.org.tw/node/43114,選舉將近,處理進度不斷拖延,眼看這期作物又要流入市面,十分擔心消費者的健康與農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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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求縣府 ─

全面清查污染土地,嚴懲瀆職官員

拆除污染工廠,還我清靜家園!

試問縣長:如果您居住的家園被七家皮革工廠包圍,不知您有何感受?

溝皂里過去是個純樸的農村,約在二年前開始遷入數家在台灣各地造成許多汙染的皮革工廠,農村的居民在資訊相對弱勢的情況下,對於這種高汙染的產業一無所知。

從去年5 月開始,居民明顯的聞到皮革工廠陸續所排放出的惡臭氣味,眼睜睜看著工廠廢水正大光明排放入里內的水道,溝皂居民忍無可忍發出不滿與憤怒的怒吼,所以才組成溝皂里環保自救會來調查並處理此事。

後來發現皮革工廠的製程中含有對人體有害的硫化氫、鉻等物質,工廠的廢水和廢氣的排放除了被環保局檢驗出超量外,在學術單位台南社區大學的協助下,更驗出:

大排的重金屬鉻含量為12435.44ppm,為合法標準值250ppm的50倍,

其餘送驗的土壤鉻含量最低為1958 ppm 皆超越標準值許多,

這樣的重金屬早已威脅到村民的健康以及沿岸的土壤,且大排流經過雲林縣沿岸重要的農田,對於整個雲林縣的農田的影響更是嚴重,雲林縣勘稱是台灣重要的糧食供應基地,此種情事已經不僅是溝皂里的問題,更是台灣糧食安全重要的議題。

即便如此,這幾家工廠還是積極醞釀就地合法與申請復工,使得溝皂居民大感不解:「這樣威脅到全台灣糧食安全,且地目不合法的工廠,居然得以申請復工?」, 公部門的官員審查資格與發牌階段,難逃嚴重失職或瀆職的可能。

有些受不了汙染的居民已經開始陸續的搬離家園,然而大多數的社區成員,多屬弱勢的農民,根本無法承受搬遷的成本,形成「乞丐趕廟公」、「晚來的趕先來的」、「受害者被迫遷離家園」種種不公平的情事強加在溝皂里這群弱勢的族群身上根本就是二度剝削!

皮革工廠廠商無畏環保局的罰款,於夜間私自開工生產,並排放汙水、廢氣已是事實,弱勢的村民根本防不甚防,純樸的農村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健康、生活作息、品質上的威脅,更進一步的也對全台灣的糧食安全已經造成相當嚴重的損害!

因此,溝皂里環保自救會至縣府陳情希望縣長明確表示處理的進度與標準,並承諾以下訴求:

1.因此我們希望政府可以全面清查污染的土地範圍,並針對這些受污染之土地進行全面清查、整治。

2.若有公布門官員涉違法瀆職或疏忽失職,依法究辦處分違紀官員。

3.將高污染且地目非法工廠強制拆遷至工業區。

4.若居民的健康與財產因這些違章工廠與瀆職官員受到侵害,縣府應主動協助居民進行司法求償。

對溝皂里事件想要繼續關心的朋友,可聯繫錢克瑄,電話:0932-520837E-mail:r97228013@ntu.edu.tw

請給他們一雙手

當我看著這一雙雙黝黑的雙手時,我很難過,我不知道我該放心地將他們的雙手交給誰。當我聽見父親沉重的聲音說,他想要幫幫自己和所有的農民,有勇氣去反抗中盤商的剝削。在那一刻,我不是新聞系的學生,我只是一個為人子女…………

「我跟你媽覺得,如果我們的女兒是念新聞系的,也許我們的聲音可以透過我們的孩子,讓大家都聽見……」電話那端的父親,在凌晨一點鐘時,這麼對我說。

在我記憶中,父親不曾用過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以前,縱使颱風豪雨帶走了他辛苦了一個夏天的上千顆西瓜,他也是笑笑的對我們說:「沒關係,不會每年都讓我們碰到這種事的。」

但在今年春夏之際,進入蒜頭的產季後,父親的笑容少了,只淡淡的說著蒜價並不理想,產地的產量比往年好……直到九月初,當我聽到一斤只剩下十塊錢不到的價碼時,腦中浮現的是那一個個彎著腰,在烈日下揮汗的身影。

台灣的農業技術聞名全球,很多農作物的播種收割都已機械化了,但蒜頭卻沒有辦法以機器播種、收割,農民必須彎著身子,將一顆顆蒜種壓進土裡,還必須小心注意不能壓錯方向,每年的播種季結束時,我總會在父母親腿上看見一圈像是燒焦的痕跡、看見他們的手指腫得一根有兩根粗,那是因為長時間將手肘屈在腿上、不斷重複著將蒜種壓進土裡的動作所造成的。那陣子,當我休假回家時,常常在半夜聽見父親起床吃止痛藥的悉窣聲,然後在三四點天還沒大亮的時候看著他扛起一包一包的蒜種放到貨車上,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累嗎?」我問著結束一天工作的父親。

他揉揉腰、甩甩手,累得說不出話,只告訴我他需要再吃一顆止痛藥,因為他還必須忙上十天半個月。

在雲林,每到蒜頭播種期,一大早就能看見成群的女工與地主拿著他們的「工具」在田裡排排站。收成期,他們也在田裡排排站,然後彎著腰一隴一隴將蒜頭拔出、甩土、剪下蒜頭、裝袋。

家中的蒜頭種植面積大概兩甲多,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數量龐大的蒜頭曬乾,所以添購了烘乾機,今年四月,父親為了要把一包將近百斤的蒜頭擺到烘乾機上,從三四百包蒜頭的高度上摔了下來,膝蓋直接著地的他,當場痛得站不起來,母親在旁邊急了,趕快打電話給我,但我不在身邊,只好先請母親讓爸爸先坐在原地,不要移動他,每隔五到十分鐘我打電話回去問一次,後來爸爸電話中告訴我他沒事,而我當時所不知道的是,父親站起來之後拍拍身上的沙土,然後再爬上那三四百包的蒜頭上,繼續完成他的工作。

「台灣農民是最傻的,卻也是最不會怨天尤人的」,電話那端的父親說。

當大家沉溺於「只問顏色不問是非」的政治紛爭時,這些當紅的議題對他們而言只是聊天的話題,但他們的生活是水、空氣、土地,對他們而言誰太超過了都不是重點,他們在乎的是這一季能不能賣出個好價錢。

但殘忍的是,價錢不只不如預期,還跌到讓他們失去信心。

3月份開始進入蒜頭收成季時,未烘乾、曬乾的蒜價一斤大約是21~23塊,中期的乾蒜價格是16~17塊錢一斤,但到了8、9月份,產地的價格迅速掉到一斤只剩下10塊錢不到,甚至有一斤8塊的成交價。而賣場上的價格呢?一般市場一斤50~60,量販店一斤69塊錢,若與去年同期相比,今年市場的價格掉了大概20%,產地的價格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掉了75%。

當蒜商上門收購時,總是這麼對他們說:「要開放大陸進口了喔,你現在不賣,好啊,到時候看進口之後價格剩多少。」、「新政府上台一定開放大陸進口,你們還以為會有好價錢嗎」。

他們都希望作物有好收成,好價錢,但他們卻不知道自己在蒜商眼中是「一群有好收成,可以以低價購買到農產品的好欺負的人」。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每年蒜商要開始收購前,會先群聚開會,商討好對外購買的價格,再放出風聲說要開放大陸進口了,讓這些長輩們無助、害怕,然後急著脫手,當他們面對這樣的恐懼時,政府單位卻在一個多月後才出面呼籲農民不要緊張,不會開放大陸進口。

不開放大陸進口,就真的保障了什麼嗎?

當大陸產的蒜頭,由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其他國家商人購買之後,再以該國的名義進口台灣,這就不叫大陸進口,但那確實是大陸的蒜頭,這些蒜頭進口之後,直接衝擊的又是國內的蒜農,然後又重複著一樣的循環。很多人都知道其實其他國家產的蒜頭並不像台灣的辣,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雲林沿海一帶的產地東北季風特別明顯,而蒜頭是相當抗風的,甚至可以因此而增加辣的程度。但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卻沒有辦法給這些幾乎沒有念過書的長輩一點優勢。

「這不是誰當總統的問題,而是從過去到現在都沒有由根本去解決問題」父親說得無奈。

往年政府會出面收購,也會訂出收購的條件,也許會有人質疑,政府有出面解決事情,為何農民還像孩子要糖吃一般的無理取鬧。

從他們小時候開始,這些老人家所看所學的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希冀的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然後帶來五穀豐收,如果要說他們真的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我想那是他們不懂保護自己,讓自己一直處於弱勢角色,不敢反抗中盤商,但那不是他們願意的,而是他們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其他的選擇。每年都會有作物產量的申報,依據申報的面積,萬一有風災水災時,政府就依據這些做補助,但這些長輩可能一輩子從未看過公文長怎樣,也不知道政府e化到可以上網就能知道新的補助方案。另一個更殘忍的是,每當政府宣布要補助時,中盤商就會出面,要求這些不知道可以領補助的農民當假人頭讓中盤商申請補助,繳交品質不良的蒜頭給政府,再把品質好的留著,等待他們將蒜價炒高時再脫手。

蒜農沒有自己的組織嗎?

有,有蒜農協會,成員呢?成員是那些出面收購的中盤商,因為他們自己也有土地,也種蒜,所以他們的另一個身分也叫蒜農,在他們以蒜農身分要政府補助的同時,轉過身來就是產地蒜價低迷的殺手。

我們能叫這些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們怎麼辦?我所看見的雲林,是每逢選舉必定會以「推動農業」為政見,端出了各種利多鼓勵著我的叔公、嬸婆、親人鄰居們,一雙雙懇請支持的雙手握緊時讓他們知道自己是被重視的,卻在面對殘忍的剝削時發現,手心早已沒了握手時的餘溫,沒有人會站在他們身邊告訴他們:「毋免驚」。我突然想起四川大地震時,溫家寶握著災民的手說:「你放心,政府會管你們的,政府管你們生活……」。

此時此刻,我的父母和我的長輩們伸長手,卻沒有人給他們一句安心的話。

政府可以怎麼做?

政府可以不要大張旗鼓的說要下鄉調查,可以偷偷派人到產地看看,到農家問問情況,政府可以以去年受風災影響申請補助的名冊去核對訪查,就能掌控目前產地還有多少數量,還能夠評估出明年要准許蒜農可種植的範圍面積,視察不是走馬看花,視察不是像皇帝出巡,不需要一群官員簇擁。

每一個說會體恤民情、為民喉舌的官員們,你們所該做的是親自走到第一線,親自握握他們的手,拍拍他們的肩,告訴他們:不要怕,政府給你們靠。然後研擬出對策,目前收購的條件,對農民而言是另一種傷害,這些髮白齒搖的農民,早已沒了體力,沒有辦法一顆顆、一斤斤的將蒜頭整理乾淨,挑選出大小適中的蒜頭繳交,很多農民就因為體力、人力無法負荷,因而放棄繳交給政府的機會。

「我怕我會忘了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昨天晚上睡不著,我還起床寫筆記……

當我看著這一雙雙黝黑的雙手時,我很難過,我不知道我該放心地將他們的雙手交給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為他們做什麼。

當我聽見父親沉重的聲音告訴我,他想了好幾個晚上,甚至還寫了筆記,就怕漏說了重點,他想要幫幫自己,幫幫所有的農民,讓大家都有勇氣去反抗中盤商的剝削。

在那一刻,我不是新聞系的學生,也不是新莊報導的記者,我只是一個為人子女者,我只是心疼我的父親,我只是為我成長的土地難過。

(作者為農人之女,輔仁大學新聞系學生)


後記:作者已經特別架設了部落格,繼續關心蒜農的事情,請大家移駕前往。

誰說的,蒜」部落格:http://suantou.blogspo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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