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山村的滋味(二) 農家的飯桌

晚餐,在羅山農家的飯桌上,有自家種的油花菜、有自家養的魚、還有自家曬製的福菜湯、還有自家種的羅山米。清甜的蔬菜肥潤的魚,而那一碗羅山米真是好吃極了!每顆米粒上包覆著一層光亮的濕潤…

終於林阿伯要開始做豆腐了,

阿伯清洗著機器石磨,淑萍清洗的則是真正的老石磨,看老少兩個清洗物品,可以感受到周遭清淨的居家由何而來。清洗好的老石磨放上圓形磨石,把鐵製把手掛上去,石磨就開始可以運作了。

這傳統石磨,還是第一次看到它真正運作的狀態,操作起來不會太費力就能推動磨石,但是需要些使力的技巧。木匙舀入黃豆,白色乳汁就泊泊從石塊間流出來了,看起來有點神奇。我用手指搓搓豆泥漿,很細緻的感覺,跟機器磨豆機只是時間效率上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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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的石磨也一起磨著豆,

很快的磨好的豆汁倒入大灶上的圓鼎開始加熱,大鏟子要來回的刮著以免黏鍋,下面是用瓦斯爐代替柴火,阿伯說起以前用柴火燒豆漿,煮滾充滿泡沫的豆汁,在柴火拉出之後還是充滿炭火熱度,難控制火溫的情況下,很容易豆汁就湧出來了,相當的麻煩。

連豆渣煮好的豆漿倒入濾布,擰轉時用著一只木製釜鍋蓋,開始一壓一轉擠出豆汁。這真是好方法啊!以前我老是為著滾燙的豆汁擰乾而傷腦筋,這麼做也不會燙傷手。

擠出來的豆漿,再倒回大鼎再加熱一次,我們在這裡先嚐了一點豆漿的滋味,一小杯的豆味很溫和帶點甜味,比起進口黃豆的豆味更柔,也充足的濃郁,這樣就很好喝了,更期待接下來這一塊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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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火山豆腐最特別的是點鹵的部分,用的是取自下方的一小潭火山泥水,這泥口整天冒著泡,濃濁的泥水嚐起來有點鹹味,沉澱之後就是用來凝結豆腐的鹵,泥水有時候會被灌溉的田水稀釋,因此濃度並不一定都相同。

看到一勺泥火山水已備好在灶上,

我已經預備好要專心的看林阿伯怎麼點鹵的過程。豆漿慢慢加熱了,泥火山水一倒一攪,再等待豆漿滾動,再一倒一攪,再看看凝結狀態,等到凝結塊越來越大,水份變的清澈時就可以停止倒入泥火山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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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驚奇呢!原來一切都靠目測跟經驗來點鹵呢,泥火山水一沖豆漿溫度會下降,再等滾了溫度上升再沖,看凝結的狀態再續加入泥火山水,直到凝結的狀態完成。
這也是應對泥火山水的濃度而調節的,濃度的高低會影響豆腐的凝結,一次加一點的方法,用眼睛觀察到最好的狀態就停止了。雖說是目測,但是豆漿與泥水兩者的比例,也是經驗所累積的。

接續下來,林阿伯很快把凝結好豆腐碎團一勺勺舀入豆腐木框中,四折好棉布蓋上木蓋,雙手用力一壓出水來。壓沒多久就要拆模了,我心裡想著這麼快啊!豆腐凝好了嗎?不會癱掉嗎?

豆腐就這樣一方展現在眼前了,跟鹽鹵或石膏的不同,沒有破花的過程、壓製的時間也很短。在沒有精確的秤量跟溫度計條件下的做法,我想這樣的作法才真正的是農家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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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豆腐的滋味也真是不同,

很快的一塊豆腐擺上桌了,我還不習慣讓長者端上食物服務,林阿伯又把手削的竹筷跟醬油、芥末遞上來了。我夾起豆腐往嘴巴送,滑丟的就進了食道,再夾起一塊仔細的品嚐,還是不消兩下就下肚了,繼續的夾起豆腐,很溫柔的豆香,舌腔之間有著淡淡的甜味。豆腐的樣子充滿孔洞,看起來有點粗糙,但入口質地其實很有彈性、很滑嫩。我用筷子折了折,像是會做瑜珈的豆腐,拉筋折腰都不會破裂。我開始想她煮火鍋的滋味,或是煎個兩面赤黃下點珠蔥跟醬油的樣子…

原本擔心一板豆腐吃不完的困擾,結果一吃就去掉四分之三塊,剩下一塊時筷子趕快煞車,留著留著!看是早餐吃也好,別那麼快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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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羅山農家的飯桌上,

有自家種的油花菜、有自家養的魚、還有自家曬製的福菜湯、還有自家種的羅山米。清甜的蔬菜肥潤的魚,而那一碗羅山米真是好吃極了!每顆米粒上包覆著一層光亮的濕潤,乘在碗裡冒著熱熱的甜香氣息,在嘴裡米粒很柔軟帶著Q度,嚼幾口甜味就溢出來了,怎麼這麼好吃的米呢!這餐又破例的添了飯,在離開羅山村的好幾天,舌頭也還想念著羅山米飯的滋味。

在羅山村,人、稻田、樹與水,這一切是這樣理所當然卻也不簡單的存在著。

我看著林阿伯有著沉靜勤快的樣子,不太像鄉下人呢!在羅山每天吃慣了這裡的米飯,喝慣了這裡的水,去哪裡應該都會不習慣。這應該就是風土吧,水跟土地養育了稻米、黃豆、蔬菜、雞魚、樹、還有人。

離開的早晨,配著柔嫩的豆腐,喝足了香甜米粥~是羅山村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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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山村的滋味(一)

外面的空地,林阿伯已經勤快的曬起黃豆莢了。熱力讓豆莢時而彈跳,剝剝聲響,這片曬黃豆像是帶著生命活跳著,在眼前時起彼落不停的爆開。

不管怎麼樣,我想來這裡看看火山豆腐。

幾年前,知道花東羅山村出產火山豆腐,一直想來看看,但總是沒有機會成行,上過合樸豆腐班之後,更確認想來的動機,還好有先上過豆腐班的經驗,也讓這趟羅山村火山豆腐的認識更深刻。

從富里站下車,在夜色裡看不到羅山的面貌,隨著車行感覺往著山裡緩緩盤轉,進到一個安靜的村落,四周寧靜中我只能用嗅覺跟空氣中的冷暖來感知這個村子。冬夜裡,山窗螢提著小燈繞旋而飛,先睡一晚車程的疲累吧,明早天亮再來好好看看這村子面貌。

微微窗色轉白就被搖醒,早起的人催促著一起去看雲海,身體的疲累還包裹在溫暖被窩裡,空氣中有濕冷的氣息,我只在腦海裡繚起一片霧白,繼續的睡進晨雲裡。再起床時,已經是早餐時分了,像往常的喝了杯一天最早的溫開水,羅山的水很溫柔順喉,帶點微微的甜,舒坦的迎接認識羅山的第一天開始。

早餐,已經預備在木桌上了,是小菜白粥的農家味。先喝了口米湯暖胃,滋味濃滑~真是好粥,很少在外出時吃到好粥了!除了這白粥,桌上有小碟深濃色蘿蔔,合著白粥嚐,鹹脆之後帶著發酵的酒香,啊~真想讓父親嚐看看呢。之外,還有一碟清甜的菜心,菜埔煎蛋、豆腐乳…。這餐白粥,破例的連喝了二碗半,真是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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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地,林阿伯已經勤快的曬起黃豆莢了。攤開在大片陽光下的豆莢,熱力把豆莢乾燥的同時,聽見滿場豆莢時而彈跳,剝剝的聲響,我蹲在旁邊曬著冬陽同時觀察著豆莢如何彈開的,這片曬黃豆像是帶著生命活跳著,在眼前時起彼落不停的爆開。

初冬採收的這些黃豆,是大大有名的花蓮一號,我想到上次豆腐班每個人珍貴的分到一點種在田裡覆土澆了水。花蓮一號在羅山村曾經消失了一段時間,又從花蓮農改場取得豆種,黃豆才重回羅山田地。黃豆在這裡一年兩收,量少的人工栽培,黃豆田就種在村子上方層層梯田地,種黃豆並不輕鬆的,雜草跟黃豆比長大速度,遇上颱風時腰折了豆苗得一株株再扶起,種黃豆的年輕淑萍這麼說著今年遇上的辛勞。

而豆株成熟時,一串豆莢有大有小,有時下面豆莢已經飽熟上面還是幼小,太陽一曬比較快熟的都爆裂在田地裡,人工採收是一株一株看成熟度分批採收的,收穫時是一整株剪下的,這時就需要犧牲一些不成熟幼小的豆,收好的豆株連枝一起用陽光曝曬,再用機器脫殼儲藏。

相對說到國外大面積栽種的黃豆,除了前置的雜草整除,噴藥去蟲,到接近成熟採收期,再噴灑落葉劑強迫讓豆莢成熟,以機器一次採收去殼,再用設備烘乾。倘若成熟期曬的陽光較足夠則又標示稱為陽光黃金豆,是價格較高的進口黃豆,採收到裝船運送的路途大約會經歷上幾個月,這也就是平日市場看到的豆腐、豆乾、各類豆製品的黃豆原料,一般市面上已經見不到本土黃豆的豆製品了,而黃豆的重要性幾乎是可列為民生必需品,竟然多數都是依賴進口。

花蓮一號黃豆的種植,目前數量還是很少很少的,也只集中在花東區域,在這裡看到花蓮一號被大片栽種著,心底有說不出的喜悅。而羅山的泥火山豆腐,特別可貴的是使用自己栽種的花蓮一號黃豆來製作,羅山農家種植的黃豆只留做豆腐用並不外賣,還沒來到羅山前還不知道火山豆腐的黃豆是這麼來的,這是多麼珍貴的黃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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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黃豆曬過冬陽後,我順著溪水往山上走。

就在眼前田裡還有一些黃豆株,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黃豆植株種在土地的樣子,大約有6.70公分左右高度,黃綠的色彩,可以看到很多的豆莢,一個莢裡會有二、三個豆子,田裡是乾的。有些黃豆株跟著鬼針草混在一起長的一般多,這裡的田埂還是柔軟的草,走在上面很舒服,可以感覺到土壤的溫濕度。

站在梯田上可以清楚看見對面的台灣島大山,下方就是米香豐潤的花東縱谷,早晨的雲霧還殘留些,我可以理解令人驚奇的這片低海拔雲海。而背後就是羅山瀑布,馬路邊來自富里的住民來這接引用泡茶的水,水管就跨在溪谷間的石頭縫,這裡的水說是可以生飲的。水從高處落下之後,水圳分流各處再往下流去,看起來這樣清潔的水灌溉著羅山坡地田園,在羅山水是最重要的吧。

有好的水質,才能做出好的豆腐。

羅山的泥火山豆腐,有自己獨特的鹵水、有純淨甘甜的好水、還有自己栽培的花蓮一號黃豆,這些條件成就了一塊難能可貴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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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待續)

做豆腐–合樸豆腐六班上課記

做豆腐,真是一個幸福的好修練。從豆子泡水、每隔一些時間換水,到磨豆漿、擠豆漿,煮豆漿時不停攪鍋,直到緊張的沖豆漿(點滷),成敗關鍵就在這一刻,看著滑嫩的豆花形成,不覺得湧起安心及喜悅,舀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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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豆腐,真是一個幸福的好修練。

從豆子泡水、每隔一些時間換水,到磨豆漿、擠豆漿,煮豆漿時不停攪鍋,直到緊張的沖豆漿(點滷),成敗關鍵就在這一刻,看著滑嫩的豆花形成,不覺得湧起安心及喜悅,舀進木模壓製成一方豆腐,一切就為了這一口新鮮的溫熱豆腐,心滿意足啊!

找到了,豆花滋味

學習做豆腐的第二堂課,意外發現了自己找很久的豆花味,小時後吃媽媽做的豆花,總記得那香氣以及滑口入喉的口感,吃上好幾碗都不覺得足夠。

長大以後,每次想念起豆花的滑嫩,不管多有名的豆花店或是標榜多傳統的古早味,吃完那碗豆花總是只安慰了50%的口慾,我只是想吃一碗純粹的豆花而已,薑糖水不被豆花碎沫混濁、豆花切口乾淨、入口質感乾淨舌頭不留粉…。

沖豆腐的那天,當第一鍋鹽滷石膏豆花凝結,用湯匙舀起來的狀態邊緣是乾淨,鍋子邊帶有點黃的豆腐水,放入口中,溫熱的豆香滑入喉~~就是這個! 我想起了媽媽做的豆花。

晃遊又愛吃的作家舒國治在《台北小吃札記》裡提到,那個不見的豆花味源自於鹽滷,確是如此啊!

當第二鍋的豆花粉沖出來時,入喉之後,舌頭就是留下粉的感覺,原來這小小的凝固劑微妙的改變豆花的質地,純粹的豆花真的是要鹽滷、石膏,不要甚麼番薯粉或是洋菜粉。

不過,我只要想到今後我可以做出這樣的豆花,心裡就好開心好滿足,真是貪吃的口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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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板豆腐

一板又一板

上了第二堂課之後,就滿滿鬥志的捲起袖口,開始泡豆準備做豆腐,沖下第一鍋豆腐之後,看著逐漸成形的凝結物,心裡感覺不太妙,(後來,才觀察到豆漿安靜平穩,通常凝結的狀態是比較好的),雖然破花之後仍然可以順利壓出一板豆腐,不過是「老」些了。這一板豆腐,一半急急送去給父母嘗,另一半趁著溫熱三兩下就吃光了,醬油芥末都不用淋了,剛做好的豆腐真的很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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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結的豆花舀入木模

一直做到第五板

不擠豆渣了,我把豆子打磨好,連豆渣一起煮,煮好馬上倒入濾布,豆漿很燙,就拉著濾布讓豆汁自己流出來,像是個乳牛在擠乳,豆汁似乎很順暢的濾出,到大約足夠作一板豆腐的容量時,一量溫度也來到80度了,就趕緊沖了豆花,就這樣出現了到目前最令人滿意的狀態,高興的真想在這半夜大聲歡呼。我想如果在第一板,就作出了成功的豆腐,那應該只是幸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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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可以製作出穩定的豆腐

一盆竹籃豆腐

當豆腐的凝結狀態作的穩定些了,就想到做這「竹籃豆腐」,一來覺得乘著溫熱豆腐的竹籃上桌,非常樸素的美感,一來覺得不用木框跟布去壓水,感覺好隨意,一瓢一瓢的舀進竹籃就可以省去使用一些器物,如果製作豆腐不要添購器物,就更理想了。

現在[竹籃豆腐]已經列入接下來的聖誕晚餐聚會的前菜小品中,也進入了年菜名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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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舀入的豆腐,還需要時間慢慢讓竹籃瀝出水份

完全利用之道

做豆腐最神奇的東西是豆腐水,它是豆腐壓製過程中流出來的水,帶著啤酒黃的清澈,喝起來微甜且頗美味,這些豆腐水用來洗鍋、洗玻璃杯,亮晶晶的清潔感,很讓人開心,壓完「太老」的豆腐,總是很多豆腐水,拖出所有的不銹鋼叉匙、大小鍋,全不給它洗搓亮麗,閃亮亮的好滿足呢!

豆腐班的成員在上課過程中,分享了豆渣的各種利用之道,熱情的紅育做了豆渣饅頭、豆渣素鬆、豆腐蛋糕,讓大家每次上課嘴巴都沒在停,有廚師執照的瑞鵬,做出一顆顆圓飽飽的豆渣丸子,看起來還真像是日曬好的福圓,瑞鵬也在合樸市集下廚煮了「豆渣丸子蔬菜湯」豆腐班的攤位因此熱賣滾滾,這豆渣丸子變化成的料理還真是讓黃豆一丁點都不浪費的完全利用,再接下來還有豆渣堆肥課,曾經因為胡亂作堆肥養出一桶噁心黑肥蛆的我,高度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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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豆腐水

淡泊之味

小時候不吃豬雞肉,對豆腐自然是喜愛的很,當然如果知道黃豆是這樣對土地友善而多用途的完美作物時,就有更多的理由去深愛豆腐了。

豆腐的滋味是淡泊的,但是豆香的隱約濃厚,確是很引人滋味,作一方豆腐是很好的修練,就讓一切用手去做,不急著去設想甚麼工具或機器,作順了,自然有一襲豆香沉蘊生活在心底,上完這豆腐班就想用這樣手工方式去做,不想要再為做豆腐添購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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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的簡單豆腐

不喝牛奶,就吃豆腐、喝豆漿吧!

幾年前,曾經因為孩子托兒所每周三次的牛奶飲食而建議,園長卻回應:「不喝牛奶,那請問要喝甚麼呢?」,這一問卻讓自己無言,因為學校有飼養乳牛而供應自產的鮮乳而自豪,不喝牛奶當然有很多的食物可以替換攝取,園長會不知道嗎?要一一條列出來嗎?我該怎麼回答她呢?

這個曾經讓我無法回答的問題,如果換成現在,我就可以大聲的說:「吃豆腐、喝豆漿吧。」,而且最好是無基因改造、有機栽培的黃豆。

我想我們都應該這樣大聲的告訴大家:「吃豆腐、喝豆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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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書

分享延伸閱讀-書

《豆腐之書》ISBN:986813191X《味噌之書》ISBN:9868131944 –青柳昭子/威廉.夏利夫

這兩本書是最詳細而深入的把黃豆剝身細解了,非常經典的兩本大書。

黃豆之於東方人,這般的重要,不過可悲的是黃豆生產目前都掌握在北美國家手中,黃豆全都是過海水進口而來,可真是荒謬!

《夢之棲家》—洪金珠 ISBN:9789571347097
書裡有一段手工做豆腐的生活,非常具有美感,富足而不簡單的生活禪。

《豆腐のレシピ》—太田靜容 ISBN:9784766212624
會買下這本書,完全是這方乾淨的豆腐封面。各式各樣的豆腐料理,不搶豆腐的淡泊清雅,又能相互輔佐加乘風采,再次佩服日本人對豆腐的熱愛與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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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樂豆腐

有趣的豆腐料理名詞

發現了這些有趣的名詞,素白的豆腐竟然有這麼多奇特的料理故事,來自《豆腐之書》….。

「田樂豆腐」

豆腐用竹籤串起來,塗上甜味噌焙烤的料理。田樂來自於「稻田」和「音樂」,起源於六百多年前的古老民間戲曲,是以稻田為舞台布景的著名戲曲,其中有位僧人騎在一個稱為「蒼鷺的腿」高蹺上,這位不停搖擺的僧人稱為「田樂法師」,而他在戲曲中所跳的舞蹈就稱為「稻田中的音樂」,用竹籤串起來的烤豆腐很自然就想到這位田樂法師,所以美味的味噌烤豆腐串便稱為「田樂」。

「冷奴」

日本料理都稱冷豆腐的料理為「冷奴」,相傳這種簡單的豆腐吃法來自日本的奴,他們是三百多年前階級最低的武士,他們的制服是深藍色的及腰外套,有著類似紋章旗幟的大方袖,奴的紋飾是一種獨特的白色方形,印染在袖子正中央,由於它的顏色跟形狀都像豆腐,因為冷豆腐料理被稱為「冷奴」。所以,下次吃冷豆腐或許會想到這個跟武士有關的故事。

「雁擬」

這是一種豆腐混和蔬菜的炸豆腐丸子,源自於五百多年前日本的佛寺和修道院,因為當時最罕見、最昂貴的料理以及上流社會最想嘗的料理就是野鵝(雁),據說,僧侶第一次品嘗到這種新鮮油炸豆腐丸子時,都讚美那些豆腐味道跟極品野鵝一模一樣,所以稱為「雁擬」,這真讓人聯想到「想吃天鵝肉」這句俚語。

「飛龍頭」

飛龍頭也是炸豆腐丸子,因為添加的細條蔬菜在油炸的時候會冒出豆腐表面,便聯想到鬚角崢嶸的中國飛龍,真是特別的想像。這道飛龍頭最好用是添加牛蒡細絲去做,不管是味道或效果都很好。

當然,還有麻婆豆腐、臭豆腐,這些讓人印象深刻的平凡豆腐們。

薄薄豆皮,三代人的誠意

宋新富撕下一片新晾乾的豆皮,交到我們手中,入口的乾豆皮口感滑硬,細細慢嚼之下,豆奶香溢滿口中。宋新富表示從父親手中接下這擁有將近六十年以上歷史的豆皮工廠也將近二十年。上一代是以傳統石臼…

在進美濃入口的敬字亭右轉,下西門大橋之後,就可以在右手邊看到紅色屋頂與煙囪,在工廠的空地前,晾著清晨才撈上來的豆皮,廣場的旁邊旁邊堆滿用來燃燒推動鍋爐運轉的木柴,這是宋新富家族經營的豆皮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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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新富家族三代經營著豆皮工廠

每天清晨四點天還未亮,這間獨立於菸田中的工廠兼住家電動門微微開啟,露出廠內走動的身影與巨大的鍋爐聲音,宋新富家族的工廠便開始運作。

宋新富跟宋太太先從鍋爐口送進木頭燃燒將黃豆磨製成豆汁煮沸。豆汁藉由管線導引注到工作台上,注滿豆汁的方格底下需要持續以熱水保溫,這樣一來,豆汁上層才能凝結成一片又一片的豆皮,以木棒撈起來便是一片豆皮。

這個過程需要龐大的人力投入,因此宋老先生跟宋老太太也在天還未亮時投入勞動過程,天微亮,幾位附近的伯母便來到工廠裡加入製作豆皮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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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太將新鮮濃郁的豆汁(豆漿)送給我們品嚐,”我們自己是做豆皮的人,因此對市面上的豆類製品的製作特別挑剔”,她拿起一包市面流通的豆皮向我們展示,她表示豆製品不可能久存,但是這包我們觀察了三個月,卻還未變質,一般消費者對這類豆製品的製作過程卻是一無所知。

宋新富表示,豆類食材的製作技術不難,保存的技術才是一門功夫,一般的豆製品不可能擺放超過兩天,然而現在市面上的豆製品普遍加入大量的化學原料,特別是大陸進口的大量豆製品,用以延長豆類製品保存期限,另一類則是在製作過程中用以提升風味的加工製品,然而豆類製品卻是。這類加入化學原料的豆類製品充斥市面,卻讓他無法認同。

宋新富撕下一片新晾乾的豆皮,交到我們手中,入口的乾豆皮口感滑硬,細細慢嚼之下,豆奶香溢滿口中。宋新富表示從父親手中接下這擁有將近六十年以上歷史的豆皮工廠也將近二十年。上一代是以傳統石臼磨黃豆,到了現在改為蒸汽鍋爐加上大型機台,從石臼到機器,反映著這兩個世代間,台灣的經濟起落,像這樣的小型食品加工製造業還留在農村,堅持不添加防腐劑、食品安全優先的理念,也為我們留著味覺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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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驚豔旋即被另外一個意外的插曲取代,我們不由得被黃豆的醒目包裝所吸引,大大標示著美國進口的基改黃豆。問起基改黃豆,宋先生無奈的表示,本地的黃豆太貴了,而大家對豆製品的價格又非常嚴苛,不得已只好早早改為美國進口的基改黃豆,宋先生表示,台灣目前市面上的豆,幾乎已經買不到本地產黃豆,看到這美中不足的一點,宋先生一提之下,讓我們驚覺原來國內黃豆市場早已改頭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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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新富表示,本地的黃豆當然會比較新鮮夠味,選用基改黃豆基本上是無奈價格競爭之下小型食品加工業者的選擇。筆者不禁納悶,慣食豆類製品的台灣人,早餐的豆漿、餐桌上的豆腐、火鍋裡的豆皮,結果…原來我們慣食的豆類製品,居然沒有一粒黃豆來自腳底下的土地,而非得要靠著飄洋過海來的基改黃豆!!奇也?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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