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查14天 「蘇花改」環評初審過關

在大多數民眾不知道什麼是「蘇花改」、地質專家擔心的問題沒答案、公路總局的報告對梅姬颱風造成的災難隻字未提,今天環保署第2次環評初審過關,這個400多億、台灣地質最脆弱的公路開發,環評只花了14天。

在大多數民眾還不知道什麼是「蘇花改」、地質專家擔心的地質問題沒答案、公路總局的報告甚至對梅姬颱風造成的災難隻字未提,今天環保署第2次環評初審就這樣過關了,上次審查是10月18日,總計這個400多億、台灣地質最脆弱的公路開發,環評只花了14天(蘇花改計畫內容及審查意見會議記錄,請見文末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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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發案還可以交由環評決定嗎?

如果這麼重大的案子可以這樣審查,不用釐清環境影響,只要政策決定、趁著災難訴諸人道考量、地方政府壓著中央就範,那套句今天環保團體跟花蓮縣鄉親都說過的話:開發案還可以交由環評決定嗎?

從昨天晚上12點起,花蓮鄉親陸續分批搭火車換公車北上,約略三個小時就可到台北。花蓮縣長傅琨萁花了14個小時、從南部繞了4分之3個台灣到台北,不過他坦承這樣繞路是為了順道到台東拜訪民代,正常狀況沒有人會這樣走。

花蓮人怒吼:給我安全回家的路

花蓮人頭上綁著的白色布條印著火紅「回家」兩個字,個個疲憊的眼、聲聲怒吼,要求要一條安全回家的路,下午兩點半到環保署大門口,傅琨萁於環評會前在場外對民眾宣布:「今天環評不通過不回家」。

在這種氛圍下,任誰都說不出反對「給花蓮人一條安全的路」這種話。果然,今天包括環評委員、行政機關、民意代表。甚至環保團體都沒有人大聲說出反對蘇花改的話,相當可惜,因為之前環保團體事實上已說過很多次,安全回家的路不只公路。

千里步道執行長周聖心今天就點出,最安全的路就是鐵路,而颱風過後台鐵才想到增加8000車次的運量,要保障花蓮人安全回家的路就應該提供多元運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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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急於一時決定?

在風災過後不到兩周就匆促舉行環評審查,公路總局許多調查都還無法說服人,但卻在總統、行政院長打包票承諾下,今天匆促過關。有環評委員忍不住說了重話,指地質調查不完整、鐵路要如何承諾也不明確,開不開工只是承諾,何必急於一時?

也有委員認為地質調查的報告實在太簡略了,地質爭議這麼大,報告書只用六頁說明,而以往類似工程發生的問題都沒討論,例如湧水。委員表示,很多問題我們還不知道,對未知的事應該要謙虛一點,這樣如何叫大家放心?

包括台大地質系教授陳宏宇、陳文山都由在場立委、環保團體轉述,質疑公路總局提出的地質調查不足,應該再做更深入調查。立委田秋堇一開始發言就說:「我也認為蘇花改應該蓋」,但她認為雪山隧道就因為地質調查不精確,原預計施工6年,結果整整 15年才完工。

相較於兩年前許多人站出來反對蘇花高,這次再出來關心的人卻相當少,相較於贊成一方,氣勢顯得薄弱,生態工法基金會董事長賀陳旦今天在眾多壓力下站出來,讓人刮目相看。

安全是工程的基本

賀陳旦強調,「安全是工程的基本」,但這次事故發生點依以往坍方紀錄並非落石頻率高的路段,表示我們對路廊了解不夠、對氣候變遷的預防戒護不足。他也質疑,蘇花改七成以上隧道單向路寬都設7.8公尺,讓挖路面積更大、風險更高,比稍早完工的國道彭山隧道7.6公尺還寬,但並未說明為何要採用如此高標準。

公路總局主秘陳茂男強調,做7.8公尺寬是考量交通事故時故障排除,同時未來砂石車要改走新的蘇花改路段,舊有的蘇花公路廢除,未來景觀再活化。而且大家都說鐵路安全,蘇花改就是沿著鐵路興建。

公路總局局長吳盟分表示,鐵路無法完全取代公路,至於各界質疑地質,他強調「地質結構不會因時間有很大變化」。田秋堇問如果未來施工發現地質有問題怎麼辦?交通部次長陳威仁則回答:「走不過去再變更」,給花蓮人一條安全回家的路,交通部不會放棄這個目標。

蘇花改是安全的路嗎?

環保團體表示,蘇花公路交通事故的落石致死率佔所有交通事故9%,新台九線工程能改善的主要是落石問題,但另外91%的人死亡率不會減少。東華大學副學務長戴興盛指出,多數事故都因交通管理不良引起。

今天也有環評委員質疑,蘇花改通車後,舊的蘇花公路並不會封路,因此舊線的災難還是可能發生。

傅琨萁是最大贏家

主席李育明宣布環評初審過關,本周五將舉行環評大會。花蓮鄉親在場外歡聲雷動,開開心心回家了。傅琨萁於會到場外受到英雄式的歡呼,他是今天這個事件的最大贏家,收割了所有的政治籌碼。

另一方面環保團體則顯得相當無奈。地球公民協會花東辦公室研究員黃斐悅說,還是會持續要求施工安全,因為不論那一方,「給花蓮人一條安全回家的路」一直是大家的共識。

*「蘇花公路山區路段改善計畫」(簡稱蘇花改)小檔案

分成三個路段:

(1)蘇澳~東澳,全長9.8公里/3座隧道、5座橋梁

(2)南澳~和平,全長20公里/3座隧道、6座橋梁

(3)和中~大清水段,8.6公里/3座隧道

「審查結論」

1.東澳隧道及中仁隧道應採雙孔方式施作。

2.施工期間應針對生態影響指標生物面臨威脅,或空氣品質及噪音臨界標準值,或水資源流失超過預估值2倍時,訂定停工及復工規範,並切實執行。

3.計畫路線附近之生態景觀及地形地貌變化,應建立為期10年、每2年一次之航測資料,施工前應先完成一次航測作業。

4.長隧道之空氣品質應建立自動監測系統,項目應至少包括一氧化碳及氮氧化物。通車2年內,應進行隧道內粒狀物、重金屬及多環芳香烴之污染監測。

開發單位應補充、修正下列事項,經確認後提環評大會討論:

1.應補充說明隧道湧水、隧道口邊坡穩定及橋樑落墩基礎穩定性等資料。

2.應補充說明各階段通行車種之評估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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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黑潮書寫17】長路彎彎

當政客一面叫喊要興建蘇花高(或蘇花改)的同時,卻又矛盾的放任業者開採砂石。人呀,你以為一座山能承受多少沉重的空?山也是活的。怪手把山都搬走了,徒留空殼,還能鑿出甚麼山洞?

我喜歡蘇花公路。對我來講,它有絕對的無可取代性。

這座島嶼,大概也就這麼一條崎嶇山路,會讓我因為它的柔腸寸斷,百感交集濕了眼。

許多年前,主辦系上的畢業旅行,向高中同學家承租遊覽車,同學的父親是車行老闆,親自開車陪我們一班四十餘人,完成七天六夜的環島之旅。當時伯父跟我說,蘇花不好走,要有經驗才行,如果排了經驗不夠的司機,他不放心。我問,是怕天氣不良的關係嗎?伯父說,不完全是,比方大車怎麼走能讓乘客不那麼暈就是靠經驗,還有務必要注意的是大型巴士過彎時的角度和與崖壁之間的距離,倘若一個不留神,很容易讓巴士車頂卡到崖壁。

「要有經驗才行」──這是我對這條公路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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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上看蘇花公路,背著重重山巒,是那麼纖細,重型車輛往來不絕,人類建了明隧道來維護人車安全。(攝影/金磊)

在我遷往花蓮生活前的春天,熱愛單車的好友即將遠調海外工作,離國前的心願便是要踩踏鐵馬再走一趟蘇花公路。拗不過朋友邀約,並非單車客的我,破天荒展開個人至今唯一一次的單車「長征」。

我問友人,為甚麼要挑高難度、高危險的蘇花公路。他的理由很簡單,一說是這條路美得太有個性,令他難忘和不捨;再說,正是因為我這人一遇山路太易暈車,不若換成單車慢慢行。

我問,騎不動怎麼辦?

他應,那就推車用走的。

我問,走不動怎麼辦?

他答,那就休息之後再繼續走。

就這麼著,一天騎程的彎彎山路,我們耗了三天兩夜,成了迢迢長路。

之後,來回蘇花,多是駕車獨行。自己開車,就不暈車。走沒幾次,便無法自拔地迷戀自己一個人和這條公路「獨處」的時光,若遇上需要共乘的朋友,有時反而造成我的困擾。

家人經常擔心,叨唸著沿途會有落石無預警砸下,或者叮囑這條路素有「惡名昭彰」的砂石車橫行。我曉得家人擔心,一遇天雨,即使雨勢不大,也換乘火車,做出自我封路的安全管制。

常有人問,我這麼一個女生,為甚麼喜歡開車走蘇花公路?

我通常無言以對,因為真說了,不明白的人終是無法明白。

於我而言,這是一條無法靠一張嘴說著說著,就能讓人認識和經驗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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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花公路上觀看壯麗的清水斷崖。(攝影/金磊)

一次偶然的機會,和小說家黃春明老師聊到蘇花。老師他也愛一人一車,走在蜿蜒的山路。老師說,當年他還在東華大學擔任駐校作家,往返花蓮宜蘭的次數頻繁,竟還跟砂石車司機成為朋友。當時我半信半疑,直到有一次,我在南澳休息時,一位卡車司機先生跟我打招呼,他說:「小姐,妳之前不是都是天亮前南下,怎麼最近換走夜路,趕回去上班呀?」我一時怔住,來不及答話,司機先生繼續說:「過彎技術變好囉,之前我還以為是男生開的車……」天外飛來的「讚美」,讓我一路喜滋滋回到花蓮。

有位同行的朋友告訴我,他曾經親眼目睹一輛深藍轎車,以像風一樣的姿態優雅過彎,卻不似飆車暴走族那般魯莽,那駕駛技術極好,掌握速度的同時還不忘和砂石車、對向來車保持禮貌的超車默契。

甚麼是保持禮貌的超車默契?經常往返蘇花的人就會知道,這公路老愛以奇異的方式,鍛鍊駕駛人的真工夫和真性情。

前年吧?一樣是返回花蓮的南下路程,入山前陽光美好,卻在山裡遇上午後驟雨。雨來得太急太快太烈,驅車進加油站避雨時,正在加油的砂石車運匠說,還是等雨停了再走比較好。一行人車在加油站等了近兩個小時,雨勢稍緩之後,卡車司機主動要我和另外兩輛小客車跟在他的大車後面走,他說他對路況比較熟,卡車的座位高,能看得比較遠。於是,我們四部不相識的大小車輛「結伴」同行,直到太魯閣大橋出現在眼前,才互鳴喇叭「告別」。

很溫暖,你不可能在其他公路上,有這樣的邂逅。

起霧的日子,也有故事可以說給你聽。

破曉前的霧說來就來,車窗才滲進霧的幾縷氣味,霧已經把整條路給罩了起來,只能循著隱約可見的雙黃線摸索向前。能見度非常差,我的車速非常慢,不時按喇叭示警,卻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甚麼鬼魅作怪,我一直覺得對向車道有甚麼東西跟著我的車子龜速前進,差不多跟了半個小時有,跟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霧將薄去的時候,我看見防護的石墩上蹲有一隻大猴子和一隻小猴子,牠們睜睜看著我,表情有些俏皮、有些好奇。我繼續慢速向前,他們跟著在石墩上一跳一跳的向前。我稍微加速,大猴子就背起小猴子加速往前跳,一個拐彎,大猴子躍上路旁一棵大樹,牠們消失了蹤影,而路也清明了。

活生生的公路志怪,不是嗎?可愛的台灣彌猴倒也沒甚麼好嚇人的,只是猴子稀奇,不若警察經常可以碰到。

不久前的一趟夜行,遇上三次臨檢。到了第三次,甫才降下車窗,我忍不住笑出聲。警察問我笑甚麼,我說我破紀碌了,一個晚上在這鳥不生蛋的山路被臨檢三次。換警察笑說,他們站哨大半夜,才檢查了第六部車,他一邊檢查證件,一邊又問:「小姐,三更半夜自己一個人走山路,不會害怕嗎?」我說:「三次臨檢耶,有哪條公路的治安比蘇花公路還要好?」

白晝的公路風景屬於明信片,黑夜的公路心情屬於日記本藏起來的秘密。

深夜的公路很美,很安靜,很少車,有天星作伴,有山的青草味,也有海的鹹腥。

破曉前的公路也很美,你可以感受到山和海是如何從暗夜中甦醒過來。

曾經痴狂的夏日清晨,我站在崇德觀景台遠眺太平洋,那天站得太久了,幾個也是過路休息的陌生人好奇地問我在看甚麼。

我說我在等五點半福爾摩沙航次的賞鯨船。

有人問,這麼高、這麼遠,看得出海上是甚麼船嗎?

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可是從海上看清水斷崖的特殊船班,船長會一路行至懸崖腳下,在翡翠琉璃色的潮湧中聆聽濤聲。

他們眼神狐疑,哪裡會知道我可是特別挑選路過的時間,希冀有朝一刻,真能站在「我的公路」上,看見「我的船」和「我的海豚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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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花公路上處處看得到美景,圖為從公路上眺望東澳鼻及沿途優雅的海岸線。(攝影/陳雅芬)

公路不是我的。

它是它自己的,數十年來,孤傲地委蛇在陸與海的邊境。它長得坑坑洞洞,彎彎曲曲,外貌實在沒甚麼了不起。

可是它到底不是一條普通的公路,它是活的,肌理複雜,心事難懂。隨著自然地貌的改變,它需要不同的愛心與思維模式來悉心呵護,而非一味打著專業的旗幟吶喊、或者疾呼嚷嚷發展經濟的政治口號。

路老了,它的故事在歲月洪流中剝落斑殘,繼續發生。

當然,悲歡離合都有。

像是肅殺的秋颱,瘋狂的雨來了又走。

這一回,蘇花公路還來不及消化雨中的傳奇悲愴,已經留下人天永隔的憾恨。

它確實老了,老得連看破生離死別都無能為力。

自然風化的力量何其巨大,人哪能擋得住,這絕非是只會出現在蘇花公路,就不會出現在蘇花高(或蘇花改)的自然現象。

我不是地理專家,不懂地質結構,也不懂工程師想要挑戰的偉大為何。

然而,我以為,當我們已經處在一個極端氣候不斷發生的現在,是不是有可能對我們週遭的自然環境,多投注「同理心」的人性關懷?河川會氾濫成災,青山會崩坍塌陷,必有其非單一的原因。大自然就是可憐在手中沒有投票權,又不懂政治;大自然只能靜默無言的接受再接受,當忍無可忍的時候,誰能阻止它爆發滿腹委屈?

與其叫囂推諉災難的責任歸屬,不若多發揮警覺心,多發揮互助合作的同胞愛。與其固執在人定勝天,不若相信珍愛自然實是舍我其誰。

這不是一條倚恃法規、賣弄權貴就可以應付的公路。

它是活的。

當政客一面叫喊要興建蘇花高(或蘇花改)的同時,卻又矛盾的放任業者開採砂石。人呀,你以為一座山能承受多少沉重的空?

臨海面的海岸侵蝕造成路基流失,無情的暴雨導致慘不忍睹的坍塌,人命關天又不可坐視不理,而矢言規劃要大規模動土蘇花高(或蘇花改)的人們,又為那將要穿腸剖肚的大山做了些甚麼?

山也是活的。

怪手把山都搬走了,徒留空殼,還能鑿出甚麼山洞?

難道人用貪婪把山都搬走了,就會有一條安全的公路在夢想中筆直展開?

人真的奇怪,山洞一鑽便成癮,好像不鑽下去不足以證明人類文明很進步。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如果真的有,也應該是存在於我們每個人心中的良知。

專家習慣用複雜的言語解釋眼前的現象。愈是解釋,不是專家的多數人愈是不明白。政客習慣用好聽的話粉飾和虛擬美好的遠景。政見愈是喊得利多,愈是讓人忘了利多之前的誠實和責任。我以為,政府官員對大自然的責任不應該有任期,因為那山一旦鑿洞鑽了下去,即使錯了,哪還可能復原重來?

蘇花是活的,會衰老也會生病,會憤怒也會反擊。

我也喜歡火車,但唯有走在這條崎嶇山路,徒步也好、單車也好、機車也好,或者就是駕車而行,都讓我一次次明白,人絕對勝不了天,人必須學習如何與自然環境相處,人必須謙卑和感恩。

我感謝這條傷痕累累的公路,它一次次為我沉澱來自西部城市的繁擾,讓我以一種寧靜的心情迎接後山淨土;它一次次為我蓄積山海的力量,讓我得以帶著嶄新的精神重返山前的塵囂。彷彿就是因為這一條山路彎彎、長路迢迢,台北與花蓮──在我往返兩地的生活中,從來不需要調適城鄉差距。

如果你願意脫去成見和一己之私,走幾趟蘇花,北上南下都走一走,當你迎著夜霧、山風,聽著鳥聲蟲鳴,聞著山與海,在金色曙光中款款前進,或者讓巔崖峻谷、泱泱大洋震盪你的視覺感官,屆時再來想想,人們究竟應該要怎麼去「治療」這一條其實很人性的公路。我猜,你會發覺,環境議題與選舉政見的口水戰,都已褻瀆了這一條天賜之路。

誰都需要一條安全的路,為了回到溫暖的家,也為了讓子孫可以沒有遺憾的走向未來。然而,蘇花的美麗與悲慟,你真的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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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上看蘇花公路,尤其在這清水斷崖段,特別看得出來臨著懸崖開闢的道路在山海之間顯得多麼脆弱。(攝影/金磊)

17圖三(清水斷崖段的隧道口)IMG_0024

蘇花公路許多路段是緊臨崖壁開闢,人類蓋了許多隧道來抵擋坍方。(攝影/賴威任)

17圖四(臨崖開鑿,靠處處隧道抵擋坍方)
(攝影/陳雅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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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身而起的社會運動

我一直想著,是不是有什麼是一直沒有被看到的?所謂的在地性是什麼?又發展思維是不是有另外的可能性?但在我心頭更深的,是像我們這樣的學生青年,是不是可以去多了解什麼,甚至去實踐。後來,我和一些人成立「青搞花」…

「參與這些行動對你本身代表著什麼?是不是只是自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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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425反蘇花高活動的青年

當我和一群朋友籌辦著一個反蘇花高的聲援行動,帶著學妹和一位我的研究所同學,談論著關於在地聯結與實務的狀況,這位研究所同學並不是這麼關注要做些什麼事,而是這些事,是怎麼被形塑出來的?又與自己的關係又是如何呢?當我又懷抱著一些理念與願景的當下,我吸了口氣,很想坦承的看看自己,到底是如何進入這樣的行動脈絡、又要怎麼跳出自身框架的侷限?

我是在一年前,和著一些學校的同學與朋友,開始參與對於蘇花高議題的討論,只是我所想關注的,一直不只是這一條高速公路。長期以來,蘇花高議題總是被侷限於在地發展與環境保護的二元框架,以及政治勢力的壓縮與扁平化,當政治人物帶著在地鄉親的產業開發與道路安全性訴求,馬上招致另一方環保團體的生態破壞擔憂。

但我卻一直想著,當中是不是有什麼是一直沒有被看到的?所謂的在地性會是什麼?又發展思維是不是有另外的可能性?但在我心頭更深的,則是像我們這樣的學生青年,是不是可以去多了解些什麼,甚至去實踐。

後來,我和一些人成立了一個青年組織「青搞花」,原先一開始是針對蘇花高,但在我心中卻是希望可以擴大為整個花蓮的關注,透過青年的公共參與,藉由活動與討論,去延伸彼此之間的各自想像,也扣合住在地社區的狀況,而不只是種一廂情願的自我行動。

在幾次活動與工作坊的舉辦過程,我卻發覺如何跳出自己生活圈而創造出一個新的公共參與空間,並非是這樣簡單,因為大家都身處不同的生活環境與社會位置,有時候大家往往想去完成些具體的事務與目標,卻發覺有時候更重要的反而不是這些清晰的思慮,而是在這群人的互動之中,在裡頭看到了自己些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是自己也遺落許久的?我回想起我自己,從大學一直到現在的社會參與,我到底參與到了些什麼?而又是什麼把我邀請到這裡頭參與?我從中擁有又希冀些什麼?與自己與他人的關係又是如何?

大學時期,遇見了一位對我影響深遠的老師,她是那種實踐派的草根人物,雖然是個老師,對我來說卻更像一位朋友,是那種思考清晰卻又極為感性的長者,那時我常常無能理解為何她要花這麼大的心力,去完成那時常被外界忽略與蒙蔽的事件,卻往往把我拉扯到另一個世界,看到了這個看似正常與秩序的現實世界的荒謬,原來有好多東西都是不被大眾所視見與感知的,像是一個小部落的資源匱乏與落差,在現今富裕的台灣社會,還是有人住在頹圮的鐵皮屋中,或是連房子也沒有的。或者是進到了大人的利害爭奪世界,看到了資源帶給許多重點社區的累積與其餘小地方的匱乏,以及資源所帶來的反向發展。

那時的我,其實不是這麼清楚他們與我自己的關係,只是很單純的去感受與關注,後來卻發現,其實能夠有這樣的機會與時間來看到這些東西、或去做了些什麼事,那都是自己身處一個恰當的時間與優越的空間,而可以不用這樣掙扎的去接收這些種種,如果我不是站在學生這樣的社會位置,如果我不是有這樣不需擔憂生計的家庭環境,當我要是站在與我完全不同的社會位置,我又會如何去面對與思考這些東西呢,它對我的關係與意義會不會又會改變呢?

回頭再看到前幾天我所參與的行動,位於台北環保署前聲援環評委員的青年行動,我好像頭腦一直想著的,不是這場行動,也不是蘇花高,而是我自己身處當中的感受,以及那過去與現在不斷繚繞的相互關係,因為這裡頭產生的感受與關係,好像才是讓我可以安心在裡頭伸展與置身的最大理由,而不是裡頭一個個具體的社會行為與實踐,行為與實踐的起始與過程才是招喚回我不同身分想像的依靠與陪伴,好像是目前社會參與及運動中感觸我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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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署前聲援的青年 以肢體舞動代替語言

(本文轉載自「closing time」部落格)

【行動】0425蘇花高環評同樂會

身為花蓮青年後生,我們對家鄉的未來責無旁貸;社會或許可以忽略這群青年,花蓮鄉親也許不願理會我們,但我們依然會理性、堅定的把對蘇花高的異議表達出來,以最大的誠意,呼籲花蓮

間:4月25日(星期五) 上午8:30~10:00

點:行政院環保署門口(台北市中正區中華路一段83號)

為了表達對於這塊土地的關心

我們將用歌聲表達訴求

思索花蓮在地發展

同樣關心台灣的你

是否也願意加入我們

一起用歌聲

唱出這塊土地給你的感動

為什麼425非常需要你的加入?

4/25的環評大會將由環評委員以投票方式決定蘇花高興建與否

若通過,蘇花高興建案則具有絕對的合法性!

讓我們一起用音樂唱出心聲,共同創造美好未來!

當天活動訴求:

1. 正視花蓮青年異議 呼籲在地與各界有效溝通

身為花蓮青年後生,我們對家鄉的未來責無旁貸;社會或許可以忽略這群青年,花蓮鄉親也許不願理會我們,但我們依然會理性、堅定的把對蘇花高的異議表達出來,以最大的誠意,呼籲花蓮在地輿論與社會各界疑慮進行有效溝通;我們希望以謙卑、感恩的心來回報我們的環境,而不是糟蹋;我們呼籲看守內閣期間,有效溝通不足、疑慮未除前,不宜貿然通過環評。

2. 聽清楚、想明白 蘇花高驚架ㄟ害 / 救教育、降失業 蘇花高非萬靈丹

我們與鄉親一樣憂心家鄉發展,憂心「那些蘇花高以外的事」,花蓮教育資源不足亦不均、消耗式觀光政策、醫療資源不均、高失業率、市區道路交通糾結、農地大量休耕等,我們深思與困頓之虞,更憂心政客將一切解決都歸於蘇花高神話,絕口不提蘇花高興建可能帶來的破壞與代價,我們認為教育、農業、失業等問題,不會因為一條高速公路而自動解決。蘇花高的利益政客財團瓜分,破壞代價卻由全體鄉親共同承擔。

3. 給我們一條不一樣的返鄉路

花蓮非常需要安全的聯外運輸,但我們對此卻有不同的想像。花蓮鄉親都記得,1986年花蓮大地震,震斷了北迴、蘇花公路等全部聯外道路,同樣以”陸運”為建設基礎的蘇花高速公路,位於諸多斷層帶上,當真安全無慮嗎?我們認為,花蓮的建設應以永續發展、保持特色為依歸,在如今已有高運載快速渡輪等短中長期替代方案下,希望環評委員能深思熟慮,面對蘇花高不可回復性的破壞,能為下一代看守花蓮,給我們一條不一樣的返鄉路。

活動形式:

4/25現場將有傅崑萁、楊文值動員而來花蓮的鄉親朋友,我們將以理性和平的態度,用歌聲、喊口號、對話表達我們的訴求,提出我們對花蓮的願景與想像!

同樂會流程:

8:30-8:35 花蓮青年開場大合唱

8:35-8:45 訴求、行動說明

8:45-9:00 同樂 – 野火小美

9:00-9:15 青年發聲、大合唱

9:15-9:40 同樂 – 農村武裝青年

9:40-10:00 同樂 – Hani

(10:30前結束)

口號:

只靠蘇花高,花蓮會糟糕

1. 救教育、降失業 蘇花高非萬靈丹

環 環委加油˙青年無憂

恐固力(水泥)版本:

不要恐固力˙給我好教育

不要恐固力˙給我好環境

不要恐固力˙給我好free/福利

不要恐固力˙還我傳統領域

注意事項:

1. 風雨無懼,最近氣候不穩定,請自行準備雨具!

2. 4/25行動已申請集會遊行核准,一切行動合法正當,中正一分局與主辦單位糾察隊將全權負責現場安全。

【注意事項】當天傅崑萁、楊文值等人可能煽動鄉親引起場面的衝突與叫囂,我們保持冷靜,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避免衝動言語或肢體行動,以求理性和平傳達訴求!

尋求協助:

1. 當天糾察隊人員募集~

願意協助維護場面安全秩序者請於8:15前到場,與工作人員協調!

2. 『吼出異議,反對貿然興建蘇花高照片連署行動 』 http://hualiendissent.blogspot.com/

4/25前蒐集到的連署照片,會輸出成看板,成為當天的背景畫面!

強力徵求100名青年 425一起同樂

活動連絡人:

花蓮 青搞花 lisin 0911-834512 信箱/ lisin.haluwey@gmail.com

台北 花蓮後生會 痞子 0918-119846 信箱/ peazebawkaka@gmail.com

發起單位:青搞花行動聯盟/花蓮後生會/化作春泥更護花聯盟/太魯閣族學生會

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