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收容所不如難民營

太多的政府機構早成蚊子館,太多軍營有著空房舍,早該規劃成為臨時避難中心備用,不必隔間做套房,但是簡易可拆卸的行軍床,以及以家庭為單位的隱私空間,甚至可以讓政府偷渡作文宣的電視、網路等溝通、傳播器材…

幾年來,總是覺得納悶,以台灣天災繁複的頻率,面對災難應該很有心得,但是實際上卻是馬馬虎虎,一種碰上了將就過的心態。

對於災難發生,住居面臨危險的災民,第一時間最需要就是一個臨時安置的收容所,但是台灣一些收容所,簡直比難民營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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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今災難發生,避難或救出的災民,在政府提供的收容所,以活動中心和學校教室為主,但是長期下來,大都是打地舖、排排睡的型式,設置相當簡陋。

對於飽受驚瞎的災民,環境品質相當低落,一旦災民人數眾多,個人空間變小,不只無法舒適休息,家庭或個人也毫無隱私,甚至悲傷的情緒不斷相互感染,讓收容所更顯哀傷。
提供一個舒適的空間,並不是說給災民五星級的居住空間,但是最基本的休息環境,也該有所安排或設計,讓災民能有基本的尊重。

如果說台灣很少碰上災難,政府臨時不知應對就算,但是實際上台灣天災頻傳,災民年年逃難,但是對於臨時收容,政府總是漫不經心,抱著有得住就別嫌的心態,讓落難災民看起來還真像亡國難民。

打地舖的收容所,實際比較還真不如一人一床的難民營,甚至有如天地為家的街友。

政府一直把撤離掛在嘴上,但是差勁透的避難收容政策,常常讓災區民眾卻步,寧可待在家中,用生命賭上災害不會來臨。

相反的,這也是遇上災難,政府動作緩慢的因素,因為根本沒有適當、足夠的收容處所,撤出及救出的人不知往那裡擺,於是政府也跟著賭,用災民的命賭政府的省事。於是,電視上會出現鄉長覺得危險想下山,縣長覺得人數太多無法安置不准撤的怪誕現象。

在這次災難中,嘉蘭部落一部份住部落社區中心,一部份下山住學校,但是學校要開學,災民又得找地方搬遷,那種災區流浪的生涯,簡直是在惡整災民。更扯是在旗山,收容小林村、那瑪夏、桃源鄉等地的災民,收容中心竟然沒有一個是公共建築,完全由宗教團體代為收容,失職的政府有如拿著民間的愛心來遮羞。

這種毫無規劃的收容法,延伸的問題,就是災民的分散,災民一個個救出來,善心團體接走安置,造成一個村分成二三個收容處所,原有鄉里組織瓦解,人數統計更加困難,這也是傷亡人數搞不清,搶救效率低落的主因,沒出來的村民,沒人知道到哪去救,已經下來的村民,不知在別的收容所,還急急忙忙上去救,讓整個救災一團混亂,也錯失許多寶貴資訊與時間。

連帶進入安置、重建階段,各界高呼尊重部落共識,但是現實是災民散居各處,沒車沒地方,連要一起開個會都不容易,資訊片段、討論不足下,能有什麼好共識,加上政府不斷加速安置重建,連想聚一起陳情抗議都難。

台灣避難收容真的很糟!長期下來從未改善,災民在收容所的居住品質,真的比年年戰亂的難民營還不如,至少人家還有一張有腳的床,一片擋住最後尊嚴的布幔。

台灣呢?如何對待災民?或是以什麼樣的同理心對待災民?那些官,真該親身到收容所住一晚,就會知道如何難過!如何改善!

撤離是避災的救命方法,要談撤離,也得有好的避難收容空間,不然要人撤離,卻不知何處收容安置,換成那些官,他們想不想離家逃難,住到沒有尊嚴的收容所。

太多的政府機構早成蚊子館,太多軍營有著空房舍,早該規劃成為臨時避難中心備用,不必隔間做套房,但是簡易可拆卸的行軍床,以及以家庭為單位的隱私空間,甚至可以讓政府偷渡作文宣的電視、網路等溝通、傳播器材,都算是最基本的需求,難道都做不到?給不起?

避難收容極為重要,在臨時組合屋的安置空間蓋好前,災民至少一星期到一個月要待在收容所,這樣的時間,對一個親人亡故、家園毀壞的災民,無異是一場生活磨難的二度傷害,根本視他們為二等國民,比囚徒、難民都還不如。

常常看見落寞的災民,無奈地待在收容所的窘境,心真的會痛!他們不幸當災民,政府救災無能,至少在收容上,給他們一些最後的尊嚴!

(作者為資深記者,文章轉載自「飄浪。島嶼」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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