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凱族人:「溝通」,只是政府下來摸摸頭。

重建過程,各單位都發現「溝通」的確有問題,4月重建會副執行長陳振川到部落,允諾會有溝通機制,至今逾月,仍未出現溝通機制,族人認為當初的溝通只是摸摸頭,而且部落仍舊有許多問題不斷發生。

4月23日,在屏東榮家開協調會時,行政院重建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表示,那樣的溝通不會是最後一次。歷經一個月之後,部落的族人觀察,不但認為當初的溝通只是摸摸頭,而且溝通窗口就算成立也沒用。長治分台各執行單位目前也沒有明確的溝通窗口,未來部落的問題要如何透過溝通解決,族人仍究摸不著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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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長治分台谷川部落工地現況,後方已有基礎工程在進行施做。但是重建會允諾的「溝通」,卻尚未發生。

前言-開始溝通了嗎?

重建過程,各單位都發現「溝通」的確出了狀況,但從4月14日的「共識會議」以及4月23日,陳振川副執行長到屏東榮家,這兩倆次部落有較多空間發言的會議後,至目前快1個月了,部落族人,不但認為當初的溝通只是摸摸頭,也沒有新的溝通機制,但是目前部落仍舊有許多申請永久屋資格,以及生活問題的不斷發生。

這些災民的聲音要如何被溝通?以及進行下一步的解決。4月23日在屏東榮家的會議,陳振川表示,那樣的溝通不會是最後一次,但根據記者近日的個別採訪後,瞭解到目前的溝通況似乎停留在動土儀式,部落要用自己的方式為外來的新部落祝福祈禱外,似乎沒有其它的任何進展。

一、 長治分台三方溝通進度

(1)魯凱族人部分

4月14日「共識會議」中,表示支持「遷建委員會」的霧台鄉長顏金成表示,關於當天提的遷建委員會,當然是可行的。他也說,「因為中央的政策跟辦法都很明確,但是到了地方就不對。」對於遷建會的成立,他也說,「我不會有意見,反而是偏向鼓勵,然後將問題呈現給縣政府,鄉公所除了做基本工作以及協調工作外,絕對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場。」

而霧台鄉柯海燕代表也說,對於之前「共識會議」提出部落要組織的遷村委員會,他表示,「剛好目前是逢選聚期間,大家都忙翻了,所以目前還沒開始執行。」

他也認為,遷建委員會一定要成立,對外窗口一至,就不會有外面的雜音。而且大家答覆初來的問題也不同,應該要先凝聚共識,對外表達部落真正的想法。

當初,部落曾經辦過魯凱重建聯盟的組織,但因為牽扯到立案的問題,一拖就拖到現在,而目前是停止運作的狀態。

他也提到組織的一個問題,這麼多的自救會,不一定會將部落的聲音,全部處理好。所以應該要由霧台鄉公所來組織,未來不管是宗教也好,部落領袖也好,都要一起參與。霧台鄉的重建委員會,會陸陸續續執行,而且因為當初在屏東榮家的「共識會議」已有初步的共識,應該會成立。

杜勇雄神父對於「溝通」的機制,他則表示,「重建會,他只是摸摸頭,這是政府常做的事。我不認為他們會真的去做。如何去溝通?他只是要完成原來的計劃。我不認為重建會會去做溝通,而且鄉公所也只是被會知的角色而已。

他也表示,4月23日,地方與中央重建會的溝通協調會議,也只是去聽一聽,可能會有更多的說法。而他也表示個人的看法說,即使成立,也不會改變什麼。有一個窗口,基本上只是大家去那邊談談情,也沒有做什麼。而且慈濟已經在做了,只是沒有更深的平台可以溝通。

鐘思錦牧師對於知道目前的工程進度,是已經在進行的第 一期工程,但是目前執行的層面,教會的訴求沒有在裡面,第二期才會有教會的訴求在裡頭。

他也說,「既然已經動土了,第一期長治分台的部分就是政府、營建署以及慈濟的工作。那第二期就不是慈濟。政府也要聽我們的意見,因為慈濟不可能改變他們做事的方法。上次的『共識會議』族人也很清楚的表達,慈濟蓋完就走。」

(2)屏東縣政府

而在記者這段時間與屏東縣政府接洽時,負責承辦相關連繫的陳秋香表示,「政府與慈濟跟部落的溝通窗口,目前都是由重建會來發文連繫,她也表示縣府這邊沒有慈濟在長治分台負責人的連絡窗口。」跟慈濟的連繫,是透過重建會來主動跟部落以及縣府這邊連繫。

(3)慈濟基金會

屏東縣政府以及霧台鄉公所都無法得知長治分台的狀況下,5月19日,記者試著跟慈濟屏東分會聯繫,接電話的慈濟志工也回應,負責長治分台工程的負責人正在開會,也請記者留下連絡方式,他們會先討論,再跟記者連繫。至截稿前因尚未接獲回覆電話,因此目前長治分台的進度仍究是停留在不清楚的狀況下。

二、目前部落的溝通障礙

長治分台的溝通窗口目前沒有著落之外,部落裡也還夾雜著不同的溝通障礙。杜勇雄神父對於目前溝通的狀況也表示,「不知道,鄉公所的態度是真的還是假的。連4月26日那天的動土儀式還是我們告訴他們的,那個溝通窗口的成立只是自我安慰。可能也是魯凱族的個性,聽天由命,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高興的去做。」

對於慈濟的立場,他也表示,他們有他們的本錢與理想,以及他們自己的願景,這個部分部落也干涉不到。

而對於部落下山之後面對文化衝擊的部分。他表示,

文化是當建築完成了,接著思考如何將文化深耕。你說,哪一個NGO蓋的很原住民?硬體只占10%,90%是人要去營造的。就如同好茶村早期遷村的模樣,是後來人才加入元素的。

「如果單看家屋建築,沒有權利說慈濟不好,基本上,也不是慈濟要蓋那麼小,是政府的規定。國外一些開發新的屯墾區案例,會用很多的綠地去規劃,你說慈濟錯嗎?他們用的是那種思維的規劃方式。但是那邊蓋的房子有不堅固嗎?建築材料上的差別能跟其他地方的永久屋比嗎?」

「既然已經請他們蓋了,建築物未來會如何變成魯凱族的樣子,部落自己慢慢的用心做,相信未來會更好。」

「假如一個真正有愛心的人,應該是給他一個安居的條件,這樣的帶領是需要的。假設為了宗教是非排斥別人,我們的信徒被影響,去信別的宗教,那就去被影響,我們應該反而要回頭看自己的狀況,別人做的到,為什麼我們做不到。」

「我們如果有這麼多財力,還有人說話嗎?也感謝慈濟去衝撞一些問題出來,因為若是自信心不夠,人也就自己先保護起來。宗教界不只如此,人也是如此。」

以上是鐘思錦牧師對於這個過程的感想,針對目前的溝通狀況,牧師表示,八八重建,政府提供土地,然後用較寬的方式處理救災問題,不是很簡單嗎?救災步驟亂掉,NGO也亂掉,被救助的人也亂掉。政府讓NGO來幫助災民,為何不是用法令去救濟,而是用法令去限制?第一期先蓋好,申請通過的人先進去,那第二期的人去哪裡?這不是國際笑話嗎?

他表示,也希望未來NGO不要以你的方便、能力、想法去做。應該是依災民的想法,除非改善這個。

鐘思錦牧師與杜勇雄神父也不約而同的都表示,4月23日的溝通會議只是中央的人來摸摸頭。他說,「我認為沒有改變什麼。」而且當天他也沒有承諾什麼,那個溝通只事一個型式,隔天就要動土,你能改變什麼?他也表示慈濟來協助的立場跟看法,他說,「那些善款到NGO,怎麼會是按照NGO的意思,災民被幫助的立場,不是NGO來幫助我,然後就掛你的牌子。然後,每次人家來,就說,我們去大愛,那住在大愛裡的是誰?

牧師與提到,上個月慈濟與縣政府在文化處辦的「說明會」上,是想要提出這些想法,但礙於當時的時間與狀況,根本無法做這樣的討論與提議(台邦撒沙勒整理了當日來不及發言的完整意見,請點選這裡閱讀)。

三、誰來溝通?

在4月份的「共識會議」中,共同要成立霧台鄉遷建委員會的想法,由於在部落目前忙碌於6月選舉的情況下,尚未有進一步的進展。而魯凱族人也不信任「溝通」窗口建立後的作用,是否真的能夠幫助族人解決問題時。未來政府該如何協助災民?

若是在問題發生後才被搬出來溝通解決,那是否還來的及?目前在佳暮村因為族人面對災後遷村,在山下的生活不適應問題,而發生危及生命的事件。如果這樣的情形,要等政府發公文下來溝通,而族人沒有一個可以直接訴求的管道,那還來的急解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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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長治分台吉露村區域工地現況。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好茶村族人:哪裡才是我的家?

遷村工程浩大,族人不但要處理遷村的問題,未來的生活也要顧慮。在台大城鄉的學生協助下,「跨世代的討論」也協助部落開始踏出文化重建的第一步。而另外從規劃面也可隱約看見,政策立場與設計定義的矛盾…

前言:

好茶部落遷村問題的複雜度,使得居無定所的好茶人,生活核心仍究周旋在遷村問題的思緒中,面對複雜的生活困境,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像未來的生活。而政策立場與設計定義的矛盾,也使得「永久屋」的真實面貌,仍然懸在尚未完稿的設計藍圖上。

台大城鄉的研究所團隊,從去年八八風災後,到目前一路的觀察,對好茶村提出了生活地圖的構思,從中也看到一些外界聽不到的聲音。

他們提到最初在協助過程,一直碰不到核心的問題。每次下來,就好像只能做一些觀察跟訪談,好像也沒辦法去改變什麼樣真正的事情。

於是同學們發起「走,回家」的概念與長期用相機記錄好茶村的王有邦共同合作,並透過生活地圖的方式,在遷村的過渡期間,透過訪談,將部落裡的問題彙整起來,提供給規劃團隊以及部落的意見領袖參考。

台大城鄉所賴慧勳也表示,部落需要喚起這樣的記憶,再次團結再一起,協助文化重建這一塊。她說,例如部落生活編織空間這一塊,就可以透過討論去影響設計,替部落爭取真正想要的「生活空間」。而未來到瑪家農場,可以凝聚的文化空間,也不一定是教室。

在台大城鄉所同學提出的「走,回家」的構想方式中,族人看見什麼樣的未來生活藍圖,而未來族人又期待用什麼方式「走,回家」?以下報導是採訪台大城鄉所研究生程廷以及李毓青的訪談整理以及這群學生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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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沒的好茶村現場,只剩逃過土石流淹沒的土地界標與家屋的「頂樓」。

「走,回家」發現的問題

(1)遷村後的文化斷層

好茶村30年前「遷村」對部落文化影響的發現是什麼?程廷同學表示在探討環境空間的部分發現,不但年輕一輩的族人,沒有「舊好茶部落」的生活經驗,而年輕人感覺「新好茶」就是他們的生活。

在部落互動的過程他們也發現,從舊好茶到新好茶的環境,生活方式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轉變。而且現在又面臨未來搬到瑪家農場,房子都是均一化的,而且不是部落傳統的那種樣貌與型態。

而族人也反應目前的狀況,連安身都是一個問題。因此城鄉所的同學,雖然發現長遠來看會直接影響到的是文化的問題,但是現在也沒辦法想那麼多。不過至少,先找一個地方可以是大家聚在一起,住在一起的地方。那剩下的事情,等以後有辦法的時候,再來一件一件解決。

他們也表示年青一輩的好茶人,對舊好茶不是那麼的熟悉。都是要靠長輩口述,或是偶而帶他們上去舊部落才能夠延續舊好茶生活記憶的部分。不過上去也無法有長時間性的累積在舊好茶生活的經驗。

從空間的探討中除了發現舊好茶與新好茶「空間記憶」的斷層之外,另外在部落裡不同年齡對「家」的記憶落差,也逐漸浮出檯面。

他說到,比較老一輩的族人有舊好茶的經驗,但年輕一輩的沒有舊好茶的經驗。這樣的關係,在部落發生的一個現象是,有的人認為舊好茶是他們的家,而有另一部分的人覺得新好茶才是我的家。

他也表示,若是目前安置的問題影響部落的族人,沒有心力去想那麼多的話,未來文化斷層會越來越嚴重。

(2)重建政策影響部落文化重建

除了對部落的長期觀察訪談外,同學們也親自拜訪謝英俊建築師團隊,共同探討在空間規劃的議題。他們表示之前跟謝英俊建築師團隊討論的過程,理解到建築師團隊對瑪家農場的規畫其實是有很多的想法,但是礙於重建進度,一定要在8月8日之前做完,很多的規劃就無法實現。

他們也表示之前也問過建築師,如果目前在瑪家農場設計的永久屋,在使用上會不會有年限的問題?規劃團隊表示,也是可以當作永久屋。但是他們設計的概念是中繼屋的型式,所以就是用低造價的方式去蓋。

雖然規劃團隊定義為中繼屋是希望讓部落先暫時安定下來,然後接下來再去想未來要如何發展,以及未來要遷到哪裡。但他們同時也提到這中間的矛盾是,政府的政策上,希望就是永久屋,但是規劃團隊的想法是中繼屋,因此設計的基礎上是以中繼屋的型式去思考。

城鄉所的同學也表示之前跟老師的討論,目前瑪家農場的永久屋,不太適合排灣族跟魯凱族的傳統家屋。他們也同時表示,斜屋頂太斜,沒辦法放石板,石板會掉下來。

但是礙於在設計上的協助,因為沒受委託,因此想出透過訪談好茶村族人的方式,找出族人對未來家屋的想法,把部落族人的意見彙整起來給規劃團隊提供參考。

(4)階級制度的矛盾

不僅在不同世代文化差異影響族人對家的記憶,甚至在魯凱族階級制度的傳統社會背景,也看到另一個溝通上的矛盾。

他們表示,部落裡除了傳統階級制度外,還有教會跟牧師以及村長等不同的組織共同組成,因此有一些聲音難免不容易被聽見。所以也期望透過跟居民找尋生活地圖的過程,將部落實際生活面的問題,提出來討論。

「走,回家」的方式:跨世代討論,建構生活地圖

由於現在好茶村已經確定遷去瑪家農場,但是現在看到瑪家農場的規劃內容,主要的建築就是家屋跟教堂以及活動中心。在與部落討論過程間,其實也發現到以前的部落內部,還有一些公共空間跟聚會場所。

但到了瑪家農場之後,早期部落居住空間以及巷道的紋理,在這個規劃裡面看不出來,而又因為當初整地的方式,是直接將樹都砍光了。目前的規劃平面圖上,就只有一棟一棟的房子。所以同學們提出了一些想法:

(1)跨世代的討論

但雖然目前的規劃現狀是這樣,而李毓青同學也表示做訪談調查中,族人的反應是,先搬進去在說。因此同學們後來討論的結果,是想如果可以用模型,去跟部落的人討論。

不但是創造機會把人聚集再一起討論的,那也或許是一個「跨世代的討論」。老人家也有機會跟年青人討論,這樣子不同世代的價值觀也可以透過這樣的討論場合交流。也許短期不會有共識,但是至少瞭解彼此的想法。

對部落來說,部落的生活,就是他們的價值,他們的傳統。所以在這個過程當中,部落內部的問題其實是很複雜的。很難去取決於用一個單一文化價值的觀點,然後套用在他們身上。然後跟他們說,這個就是傳統。

(2)生活地圖的建構

政策上,政府期待是「永久屋」。設計理念上,規劃團隊確是用「中繼屋」的概念去定義設計。兩者不同立場的方式規劃「永久屋」,部落的想法又是什麼?

城鄉所的同學表示,生活地圖的記憶與建構,讓族人逐漸展開跨世代的討論,找回對部落空間的記憶,之後,會再將訪談的意見也會整起來,跟部落的頭人討論,也給他們做意見的提供參考。

三、「永久屋」的真實樣貌

遷村工程浩大,族人不但要處理遷村的問題,未來的生活也要顧慮。在台大城鄉的學生協助下,「跨世代的討論」也協助部落開始踏出文化重建的第一步。

而另外從規劃面也可隱約看見,政策立場與設計定義的矛盾,使得「永久屋」的真實面貌,仍然懸在尚未完稿的設計藍圖上。「永久屋」的真實樣貌,長的是什麼樣子?而部落期待的「永久屋」又是什麼樣貌?

台大城鄉一系列的生活地圖記錄,將分別繼續在5月23以及5月30日做不同方式的紀錄,記者也會做後續的系列報導,將王有邦長期透過鏡頭記錄好茶生活的影像以及生活地圖中,好茶村魯凱族人對「永久屋」的面貌與期待,做一個完整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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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鄉所的同學透過生活地圖,協助部落找尋,魯凱族人想要的生活樣貌。圖為城鄉所同學,協助場地佈置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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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鄉所的同學表示,對部落來說,部落的生活,就是他們的價值。外人很難去取決於用一個單一文化價值的觀點,然後套用在他們身上。然後跟他們說,這個就是傳統。(左為台大城鄉所同學程廷,右為李毓青同學。)

大愛生活系列(6)遊戲規則不明,自主管理未定990517

縣府重建會、慈濟生活重建中心,都表示會輔導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將園區事務交由居民自行決定和執行。自主管委會何時成立、成立後的工作、是否真能讓居民完全自主,值得外界持續關注。

杉林慈濟大愛園區自2/11舉行入厝儀式後,災民陸續入住至今已經三個月。內政部委託成立杉林鄉生活重建中心,也由慈濟基金會承辦,辦公室設在園區之內。

由於大愛園區建造、入住之初,被期許成為「國際示範村」,提倡居民一起遵守不要抽菸、喝酒、嚼檳榔等「三不」;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緊接著又設在園區之中,導致在園區住民的生活規範部分,一直以來傳聞不斷;包括志工穿梭其間、頻繁造訪,規勸居民盡量要做到三不、最好不要殺豬烤肉……甚至傳出違反「三不」者,被記點、罰款等情況。園區內居民的是否能自主生活,引起外界廣泛討論。

縣府重建會、慈濟生活重建中心,都表示會輔導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將園區事務交由居民自行決定和執行。自主管委會何時成立、成立後的工作、是否真能讓居民完全自主,值得外界持續關注。

志工與職工、規勸與規定的分別?

對於先前違反「三不」將被記點、罰款的傳聞,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社工組的工作人員陳師兄表示,據他了解,並沒有這類情形發生:「慈濟不是政府,沒有權力罰錢。」他表示,師姐只是站在健康的出發點上規勸居民,並沒有強制,更不可能罰款。

他指出,在園區內穿梭拜訪居民或規勸居民的,多半是慈濟的志工,到園區內服務,與支薪的工作人員不同。目前他所了解的是:「現在,志工也慢慢撤出了,不是也有人反應,拜訪得太頻繁了嗎?」

目前在大愛園區內出現的慈濟相關人員,約可分為兩種,一為慈濟基金會承辦的「杉林鄉生活重建中心辦公室」,有固定工作人員,其中也有聘用幾位園區內居民。負責辦公室內,有關生活、就業等事務。

另外,則是為數眾多的志工團,分批、分梯次進入園區,進行拜訪居民、辦理人文營、開設兒童課輔班、為遊客導覽等服務。雖然志工也屬於基金會的正式編制,但與支薪的職工有所不同。志工本於善意,也會勸導居民不要喝酒、少吃肉等等。

但在居民眼中,不論志工、職工,都代表著慈濟人;對於哪些話語屬於規勸、哪些是規定,也不甚了了。在入住之初,就有勤和村聚居一帶的住戶,紛紛傳聞有人在住家門口種花被勸導不要改變住家外觀,而擔心是否可以在家門口種花;當時詢問師姐,師姐也表示不知道。事後才漸漸了解這些擔心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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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志工不定期在園區內舉辦人文營,師姐鼓勵居民排列整齊的走路:「雖然大家可能不習慣,久了就會慢慢習慣。」

至於是否可以抽菸喝酒,每位居民的理解也不盡相同。記者走訪園區時,有在家聚會喝酒的人會掩門而避,也有人聚在巷弄間喝酒談笑,較不避諱。

南沙魯的一位居民Biyun就說:「不是說不行啦!只是我們要尊重他們。」他覺得,到了師姐面前最好現不要抽菸、吃檳榔。村長則表示:「是沒什麼關係啦。有時候師姐看到我會說,村長不能吃檳榔啊,村長要帶隊啊(指做村民的表率)…所以我到那裡(重建中心附近),就不吃了。」

四月底,南沙魯村民在園區內聚會時殺豬,來拜訪親友的一位不具名訪客透露:「慈濟覺得更失望了,但沒說什麼。」隨著時日增長,園區內多了生活味道之後,對於「生活規範」小心翼翼應付的氛圍,似乎有了鬆動的傾向。

目前在園區內申請了永久屋、桃源鄉重建發展協會執行長張瑞雄則認為:「不能殺豬是不成文的規定,但是也沒說殺豬就要趕出去啊!」他表示,這主要是因為「沒有對口,大家都搞不清楚,不知道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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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公開場合的婚禮、活動上,仍備有葷食、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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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私下場合,有人在家中掩門聚飲,也有人在巷道中喝酒、抽菸,與友人小聚。(右)多數人還是會去園區邊邊的小攤販,販賣飲料、零食、菸、酒、檳榔等,園區內的建築工作人員小憩時也會來此消閒。老闆說,園區內還不能擺攤,不過在園區邊就不會管制。

缺乏對話管道,生活如何自主?

針對居民的疑惑,慈濟社工組陳師兄受訪時表示:「我只能回答我的那一小部分。你去問別人,別人可能說的也不一樣。」他表示,通常各工作人員都把工作進度交由公關組,由公關組統一回答問題。由於生活中重建中心分工細緻,每位工作人員都只了解與自己職責範圍內的部分,公關組又只負責接待、無法決策,導致居民若有生活上需協調、協助的問題,很難找道暢通的管道,即時解決。

光是簡單的「課輔教室申請」,即可看出慈濟與居民無清楚對話管道,引發的困擾。

慈濟基金會的志工老師每周三這會來為兒童課輔,使用大愛路上、生活重建中心對面的空屋做為教室。但平時「非慈濟系統」的志工老師如要進行課輔,或者學童想找地方寫作業,就無法借到教室,只能在教會內寫功課、活動。愛農教會目前是唯一可供南沙魯居民隨意進出使用的室內空間,因為教會長老握有教會鑰匙,所以可安排學童在此處接受課輔。

南沙魯村長也表示,他想要申請園區內空置的教室做為村辦公室和臨時托兒所,但始終申請不到。

「希望廣場」邊有兩排教室,平常用於慈濟提供的傳藝班(編織、石雕等工藝班)上課、工作,慈濟人文營有時也在這裡舉辦。此外,尚餘兩間空置教室,村長希望用一間可做拖兒所,解決家長必須同時帶孩子又要工作的困擾;另一間做為南沙魯村辦公室,解決南沙魯村中事務仍要運作、卻無地辦公的窘境,但無法順利申請。

慈濟基金會希望村長去詢問縣政府,縣政府則回應,慈濟沒有這項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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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愛路上的空屋,目前每周三暫時做為課輔教室,由慈濟志工老師陪伴學童進行課輔,但其他人無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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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家門口村辦公室的牌子,目前還找不到地方掛。

對此,慈濟社工組陳師兄認為,申請不到教室等問題,原因在於空間有限:「如果這邊來借,以後其他人來借,沒有空間了怎麼辦?一定又會說,為什麼他有我沒有?」,但居民的疑問是:「為何這些空間只有慈濟可以使用,居民為何無權管理?」

類似問題層出不窮,居民反應,「找不到對口」一直是重要問題。在生活重中心,任何事物需要找慈濟申請、商量的,辦公室內的工作人員,會把問題和當事人姓名、聯絡方式紀錄下來,表示會轉達,但上呈到哪個單位、後續下文,都很難追溯。

從營區時一直陪伴受災孩童,在大愛園區內也以民間資源為孩童引進一期攝影課程的范老師表示,從準備開攝影課一星期前,她就寫公文、寫申請書,通知生活重建中心,並希望協調出借教室。但工作人員都表示「沒問題,但是我們要先聯絡(慈濟的)老師。」下一次去問,則表示「沒問題,但是我們還聯絡不上老師。」

數次之後,因為開課在即,范老師目前帶領著小朋友,露天上課。但開課沒多久後,工作人員又來表示:「請把第二期的課程計畫,交給我們(慈濟課輔班)的校長。」令范老師無法摸透要在園區內進行工作,到底如何和慈濟做協調。

自主管委會的自主程度?

對口不明之外,資訊的傳達也不流通。來自桃源鄉勤和的居民Lamus就表示,園區內如果要開會、要工作機會的通知,他們都不了解。

5/15參加人文營的高姓村民表示,園區內還沒有廣播設備,很多事大家不知道,希望有事情的話,大家幫忙口耳相傳。 而在大家尚未有明確訊息時,由縣府與慈濟輔導成立的「自主管委會」卻已多次開會,展開籌備工作。

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縣府社會處、民政處,近日正輔導協調園區內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委託桃源鄉代表陳良輝主席為籌備委員,參與籌備會的多半為各區意見領袖。

園區內原漢混雜、來自不同地區,各區的意見領袖對於管委會如何成立、成立後的運作方式、服務內容,都有各自的意見,仍在協調整合當中。

來自南沙魯村的靼虎先生表示,希望成立統一的管委會,不分原漢、地區。但同樣來自南沙魯村的劉金和村長表示,南沙魯遷村入園區,應該要由南沙魯自己的協會運作處理村內事務,不需要統一。

桃源鄉代表陳良輝認為,雖然應該要成立統一的管委會,但是最好分成三區,包括桃源鄉、那瑪夏鄉、漢人區。會員會用公告方式,讓有興趣的人報名入會,最後再推派委員或幹部。

桃源鄉重建協會執行長張瑞雄則認為「應該是各區做自己的就好。」他認為園區太大,直接整合無法兼顧所有人的聲音,應該先各做各的,最後各區用推派的方式提出意見。

張瑞雄執行長並表示,五月初,原民會主委孫大川訪視園區時,與各區的意見領袖會談,曾建議可使用「部落議會」的方式。委員不用選舉制,而是用推派制,推派各區的代表,將原民部落合議的傳統在此應用。各區內部整合後,園區內的決策,再由各區代表一起溝通協調就好。

對於管委會成立以後的工作,包含巡守隊、綠化環境、規劃生活空間等諸多事物。多數意見領袖認為,以後管委會不會將「三不」列入生活公約。但是否適合在園區內殺諸,仍有不同意見。

另外,陳良輝主席提到,管委會成立後會管制、清查那些「申請了永久屋、卻不在園區內居住」的住戶。因為他認為:「這樣會浪費社會愛心。」但桃源鄉發展協會會長張新華則表示,縣府社會處早就說過,在園區內申請到房屋的不一定需要在園區內居住。張會長目前在永久屋內有房屋,但常在山上工作、居住在山上,他表示山上都有工作,不可能天天下去住。他認為將來的管委會「應該不會查這個。」

小結:如何讓管委會運作更加透明?

上述各項意見,目前因無法整合而尚在協調之中。但由於園區內溝通管道不暢達、資訊無法公開透明,需多村民對於管委會的籌備過程、甚至是否已召開,都茫然不知。

南沙魯村長即表示,開會常常沒有通知,所以他時常錯過。勤和村高大哥表示「(管委會籌備會議)有開過了嗎?沒有聽說過。」張新華會長則說:「他們開會都不通知啦!(上一次的會議)是原民會的專員通知我的。」

管委會從籌備到成立、運作,是否能更加透明化,讓社區居民充分參與,達成「自主管理」的功能,仍待觀察。

住家中間的空間沒有植草、鋪磚,留給居民自行處理運用。圖中的土溝是居民挖出做為排水用,此區居民多半都有挖排水溝,他們表示是因為下雨時這裡會積水。 這是居民目前可以「自主管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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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改種菜、搭棚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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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自行鋪上連鎖磚。

78天須完成319戶─瑪家農場永久屋的時間壓力

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5戶的永久屋,負責現場的陳組長表示,政府要求7月底完工,不僅壓迫到當初規劃團隊與NGO讓部落參與協力造屋的美意,也壓破了族人參與過程的「空間」。

瑪家農場「永久屋」,中央指示7月31日的完工日期,距離今天只剩78天,要完成三村319戶的永久屋數量,謝英俊建築師團隊的設計師洪明裕表示,7月31日的完工日期是近兩個月才接到的消息,工程期限的「時間壓力」大過部落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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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麟洛工作站的獨棟家屋模型與施工現場。

目前瑪家農場規劃的好茶115戶,大社119戶以及瑪家85戶永久屋,在3月18日瑪家農場舉行完動土儀式後,瑪家農場永久屋工程即在中央指示的時間壓力下,不斷的趕工,為的就是完成7月31日,319戶的永久屋完工目標。

以下是對於負責瑪家農場工地現場陳組長以及設計師洪明裕的採訪整理:

一、 瑪家農場「永久屋」施工進度

(1)目前整體進度

根據瑪家農場負責現場的陳組長表示,目前好茶區域都在進行營建署下水道的工程,但是已有部分區域可以開始進場施工,處理組合鋼骨結構的部分。而瑪家部落開始做擋土牆,但營造廠還沒進入,大社部落預計約下禮拜可進場施工。

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5戶的永久屋,面對這樣的完工進度。負責現場的陳組長也表示接到七月底前完工,是這兩個月才接到的消息,如果要8月8日以前入住,的確是不容易。目前就氣候變化雨季的問題,是無法掌控的。

而對於目前整個工地進場施工的狀況,5月底可以完成到哪個階段?陳組長也表示需要公共工程先完成,因為公共工程沒有完成,就會影響道路,間接也會影響進場施工的進度。

(2)「永久屋」的數量問題

另外,陳組長也表示,「永久屋」的工程進場施工,關鍵是基礎什麼時候完成。也說到5月底前,好茶部分區域的基礎是可以先完成的。也就是說,在目前最先可以進場施工的部分是好茶部落的區域,可以盡早進場組裝「永久屋」的鋼骨結構部分。

而對於「永久屋」的數量問題,洪明裕表示,目前的關鍵是縣政府的意願,在世展會的立場是願意全部蓋完,但是縣政府這邊擔心的卻是蓋了太多,而呈現類似高雄月眉永久屋「空屋」的狀況。

他也表示,世界展望會的態度是全部蓋,但目前縣政府不敢同意,洪明裕也提到規劃過程,戶數」早就是存在的問題,卻沒被認真去討論。這套重建機制本來就有問題,應該被當作議題被解決。

他也提到,甚至從規劃立場看「遷村」機制,也不是從遷村的邏輯來看待,仍然是用「安置」的方向思考。

二、「重建機制」與「遷村課題」

規劃團隊看見「重建機制」與「遷村課題」之間相互衝突的矛盾,而對部落帶來相對的問題又有哪些?

(1)部落參與的「空間」有多少?

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戶永久屋,工程品質如何掌握?洪明裕表示,為了趕工程進度,三家承包廠商必須要選擇自己熟悉的工班,才能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完成這樣短期的艱鉅工程。

如果選擇「熟悉工班」的方式來趕工,相對當初部落族人可以協力造屋的目標與精神,卻也大打折扣。營造廠以及建築團隊的確都提供族人可以進場協力造屋的名額。但根據洪明裕表示,因為工作期程的壓力,在讓部落參與的限制上,也的確受到人數的限制。

只剩78天的工期壓力,不僅壓迫到當初規劃團隊與NGO讓部落參與協力造屋的美意,也壓破了族人參與過程的「空間」。

(2)「滅村」的好茶村,「空屋問題」從何發生?

好茶村的「遷村」課題,尚未解決,還有71戶停留在不知安置在何處的問題,通過永久屋申請的族人更不捨「又得留在」隘寮營區的族人,115戶蓋完,是否好茶族人真的可以順利遷村?暫時到一個新的環境安置下來?

好茶村整村淹沒,無法回去重建,族人除了遷村,別無選擇,最期待的是有個安定的家,「空屋」的問題又從何發生?

瑪家農場如果順利在7月31日前完工,是否所有的族人都能「順利入住」?三個村又會如何繼續協助尚未通過申請的族人,再次向政府陳情?記者將會持續做追蹤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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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瑪家農場建築規劃團隊,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位於屏東麟洛工作站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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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左側為瑪家農場雙併家屋模型與施工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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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指示的7月31日工程期限,要在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5戶永久屋,工程品質如何掌握?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屏東縣府:永久屋非「分批入住」是「申請條件限制」

瑪家農場「永久屋」的申請,仍有部分族人尚未通過,屏東縣府表示,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而是申請條件的限制。 目前要遷居的三村已共組「聯誼會」,對無法通過資格的族人再度提出陳情的共識。

瑪家農場「永久屋」的申請,仍有部分族人尚未通過,因而部落內部形成了分期入住的說法。對此,屏東縣政府表示,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而是申請條件的限制。在面臨無法與原部落共同遷居的處境下,瑪家、大社、好茶,三村共組「聯誼會」的運作機制,對無法通過資格的族人再度提出陳情的共識,也有村長表示,如果族人沒有全部通過申請,就拒絕進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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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瑪家農場舉行動土儀式現場。

一、瑪家農場居民與政府溝通的新窗口:「聯誼會」

由即將搬入瑪家農場的三個村落共組的「聯誼會」主要的訴求是什麼?擔任此次「聯誼會」的臨時召集人,同時也是霧台鄉民代表會副主席柯連登表示:

瑪家農場新的部落基地,好茶、大社、瑪家三個部落將是這裡的新居民。而目前三個村所推動的「聯誼會」,最主要有一個共同的發現跟訴求就是,政府在部落申請戶數上的審查標準,有很大的落差。並說到,既然是以遷村的立場來蓋「永久屋」,卻看不出政府用永久安置的一個方式去處理審查資格標準落差的問題。並認為,「遷村」是要有有規劃長期的方向,那才是真正的遷村。

二、 三村的立場與主要問題

(1)瑪家村

瑪家村長董文明也表示,如果族人沒有全部通過申請,就拒絕進駐。他說,如果有房子的人先住進永久屋,其它沒申請通過的族人怎麼辦?

對於外界的協助,他也表示非常感謝,民間團體善盡協助的角色,而世展會也很快的跟建築工程團隊簽約進場施工。但是,對於政府的審核部分,他也是認為太過嚴格,並且也沒有達成當初部落所提出的共識。而使得不同時期入住的安置方式,也相對影響部落族人對移居到瑪家農場的想法。

(2)好茶村

而好茶村又與瑪家村跟大社村受災的情況不同,對此,柯連登也特別補充說明,在813風災發生之後,好茶村族人就已經達成遷村共識的總戶數186戶。但因莫拉克風災而成立的重建條例限制因素,造成其中9戶族人,因為只有土地權狀,沒有居住事實,就被排除在申請資格之外,也讓族人感到無法理解。

他也表示,若是政府是「依法行事」來處理遷村的問題,目前原住民部落的土地問題不勝枚舉,又怎麼可以用「重建條例」來牽制部落共同訴求的遷村方式?

(3)大社村:

對於三村「聯誼會」的共識,大社村的村長白春香表示,她也非常認同這樣的方式來協助部落的人解決目前申請資格的問題。而對於審查資格,她也提到一個申請沒通過的案例。

她說,在八八風災之前,族人因計劃要重新建蓋房子,因此就先將原有的房子拆除,寄住在親戚家中。不料,要興建之時,遇上莫拉克颱風,縣政府派人到場拍照存證時,成了確實沒有家屋的一個情形,但屋主又確實有稅籍證明的資格。

三、縣政府的回應

而針對三村聯誼會的訴求以及各村的問題,屏東縣政府原住民處,處長曾智勇表示,縣政府的立場與策略,當然是跟部落一樣的,都是大家團結的立場,來協助部落近駐瑪家農場。他還說,「當然,不要有族人是這樣被安置的,如果知道族人沒房子住,這樣,簡直自己不能原諒自己。」

而他對部落目前因申請無法通過的狀況提出以下說明──

(1)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

部落內因為申請永久屋而造成有第一期以及第二期進駐的狀況,曾智勇表示,「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那是因為審核永久屋資格條件的限制,是內政部訂出來的申請條件」。才會有這樣的問題。
不管是鄉公所承辦人,或是縣政府也好,都沒有人敢說,沒有符合資格的申請者就可以搬進來住,一定是要符合資格才可以的。而對於申請戶無法通過的案件,是中央重建會那邊做的決定。

(2)申請資格條件已經非常寬鬆
另外,對於好茶村的特殊情況,他也提到,好茶村是不能跟其他部落比的,從813風災後,處理好茶村的「遷村」問題,限制上就已經特別寬鬆了。而目前尚未申請通過的族人,我們的立場當然也是盡力的協助部落的人處理這些申請上的問題。

四、「審查資格」的認定標準,差在哪裡?
永久屋之申請資格的認定標準,又該從何依據?營建署管理組組長劉田財表示,在申請永久屋的資格上,的確已有再作放寬條件的修改。
他表示,根據目前最新在99年2月9日修正的「民間團體興建永久屋之申請資格與分配」第三條條文中,「三、以上核配原則,縣(市)政府得與民間認養興建團體協商,斟酌實際情形後調整之,若經雙方協商確認有不宜核配之情形,得不予核配永久屋。」
在這個條文的說明中,劉田財表示,因為各災區狀況不同,因此,營建署也給予地方縣市政府以及民間團體認養的NGO組織來做申請上適當的調整。
對於好茶村「滅村」的狀況,他也表示,如果要全部的村民都通過,就要用「特案」的方式處理。因為好茶村是放在八八水災專款專案的方式處理,所以才會有部分居民仍就因為重建條令上的限制,而無法取得申請永久屋的資格。

因此,目前「聯誼會」三村最初會議所達成的共識,是先將各部落的狀況與問題,做整合與資料的準備,後續會再繼續召開會議,對部落裡無法通過審查資格的族人向縣政府提出陳情。

而在好茶村遇上風災的特殊情況來看,在處理「遷村」議題流程的始末,並不是從莫拉克颱風才出現的問題,為何用「重建條例」來壓制申請的資格。而這也是好茶村遷村問題中,族人所提出最大的質疑。

莫拉克釀造的災害,已讓族人對「遷村」之事倍感疲憊奔波,而「重建條例」的限制,又再次讓族人遷村一事,蒙上一層更沉重的陰影。

好茶村「滅村」的情形,該如何在「八八重建」條例下,順利「遷村」?是否可用「特案」的方式來處理?的確有待各方部會的再次協調以及對災民的實際狀況問題再做溝通。記者也將持續做追蹤報導。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阿里山 – 鄒族難覓容身處?

安全堪虞、成本過高、原漢衝突、法規限制…即便嘉義縣政府承諾會盡一切努力溝通,但阿里山鄒族的原鄉重建之路,目前仍有重重險阻。鄒族災民大嘆:「難道阿里山這麼大,就找不到一塊地可以讓我們安身立命?」

日前阿里山鄒族因原鄉永久屋地點遭政府認定不宜開發,憤而封山抗議,並揚言舉行大規模抗議。事後,嘉義縣政府表示,縣府絕對支持鄒族「原鄉重建」願望,嘉義縣政府秘書長吳容輝更強調「有鄒族的阿里山,那能叫阿里山」,表示會盡一切努力,在阿里山鄉找到讓鄒族人滿意的永久屋地點。

然而,鄒族抗議陳情已半月有餘,目前阿里山鄉的永久屋基地勘查結果,究竟有何進展?鄒族是否真能在原鄉重建呢?以下記者將個別描述「樂野湖底」、「山美9地號」與「來吉152林班地」3基地進展,讓關心重建進度的讀者得以瞭解後續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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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族災民質疑,難道阿里山這麼大,都找不到可以讓鄒族災民安身立命之地嗎?

樂野頂湖基地,將釀「原漢衝突」?

樂野湖底基地在4/21日的專家現勘中,被中興大學水土保持學系教授段錦浩、應用地質學會地質技師李標勝判定為崩積地形,不適合永久屋開發。此外,段錦浩教授更因不斷強調「到觸口(轆仔腳)去住最安全」,屢次與樂野受災戶發生口角。

5/5,嘉義縣政府由秘書長吳容輝親自領軍,前往樂野湖底基地附近的「頂湖基地」,以及阿里山鄉公共造場「樂野段14、49地號」勘查。縣府勘查人員一到頂湖基地現場,阿里山休閒農業發展協會理事長簡坤瑩便代表當地漢人遞交陳情書,表明「當地漢人雖然不是原住民,但世代居住於頂湖,應被視為當地人對待,政府不應挖東牆補西牆,為當地漢人帶來『生存壓力』」。

阿里山鄉民代表會議主席葉秋源則強調,當地漢人不但在此世代居住,且種植的茶園都是高經濟作物,政府不應為了安置鄒族災民,導致當地漢人成為『間接災民』。

據了解,頂湖基地原為國有林班地,由於過去有漢人在此修築鐵路,林務局因此將土地放租,目前有11戶漢人後裔設籍在此。這些鐵路工人後裔之一,目前在當地經營茶園的詹宜峰表示,雖然頂湖總面積約有7公頃,但若要在此地蓋永久屋,就只能剷平現有約3公頃的茶園,不但基地面積太小,不利開發,也會對漢人生計造成衝擊,希望政府能避免製造「山地人與平地人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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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頂湖一帶雖為國有林班地,但目前已放租給漢人居住,並有大面積林地被開墾為茶園,僅種植零星小樹維持「林相」)

對於當地漢人的反彈聲浪,有意選定樂野當作永久屋基地的鄒族人,並非沒有聽見,也因此出現了正反兩面不同的意見。

一位不願具名的樂野村民提出了相當尖銳的意見。他認為,如果專家學者認為頂湖不安全,那麼不要說永久屋不能蓋,政府應該連當地漢人一併遷走,並且下令當地不準再經營非法、水土保持能力有限的茶園;然而,如果專家學者認為該地安全,那麼頂湖作為原住民傳統領域土地,將土地「還給災民」興建永久屋,才是公平作法

雖然主張上述意見的村民所在多有,但希望避免「原漢衝突」的鄒族族人,似乎也不在少數。會勘當日代表發言的特富野居民石昕翰就強調:「希望不要有平地、山地的衝突,請政府不要優先考量頂湖基地。」據了解,樂野自救會在會勘結束後,曾在內部召開討論會議,希望避免發生「原漢衝突」的樂野村民,似乎佔了主流意見。

既然樂野內部對於頂湖基地還有不同的看法,那麼經常位居關鍵主導地位的「專家學者看法」,又是如何呢?成功大學土木所兼任教授潘國梁認為,頂湖基地過去在賀伯颱風時曾有坍塌紀錄,且該地位居地表水匯集處,並非安全住居場所,因此不建議在此興建永久屋

然而,過去主張樂野湖底基地不安全的段錦浩教授,則有與潘國梁不同的看法。段錦浩認為,頂湖基地可說是「遇水則發」的地形,非常適合興建永久屋,並建議樂野村民可慎重考慮頂湖基地。至於選定頂湖基地可能造成的原漢衝突,應如何解決?對此,段錦浩則以「天底下哪對夫妻不吵架」為比方,認為不是一定要迴避衝突。

就當日會勘結果來看,無論是樂野村民,亦或是專家學者之間,都還沒有一致的看法。當日主持基地會勘的吳容輝秘書長則表示,無論專家學者最後評定那一塊地適合興建永久屋,縣府都會視受災戶同意與否,才會下最後決定。吳容輝強調,如果樂野永久屋最後非得要遷離當地漢人茶農不可,政府一定會加強溝通。

此外,當日專家學者在結束頂湖會勘任務後,也與災民一同前往樂野段14、49地號進行現勘。專家學者普遍認為14、49地號屬於安全地形,但現場災民則反彈,認為當地不但坡度過大、生活機能不便,也沒有水源,已明確表達不願遷居此地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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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頂湖基地現勘當日,除鄒族災民積極參與外,當地漢人與鄉代表主席,亦到場主張保障漢人權益,呼籲政府不要製造「間接災民」。)

專家:就算山美9地號安全,也不符合永久屋開發標準

9地號鑽探結果顯示,最深得要鑽到40米才有岩盤,屬於不穩定地層…基地範圍內坡度過大,西側偏坡還有潛性順向坡,隨時都有崩塌危險…經規劃結果顯示,公設比不符合區域計畫法規定、5級坡比例過高、基地透水面積不足…就算安全也不能開發…」山美9地號審查結果說明會上,專家學者所說的每句話,都像是要敲碎山美受災戶的期望一樣。

負責規劃山美9地號永久屋基地的開新工程顧問公司林枏嫈直言,山美居民所選擇的永久屋基地,不但存在安全風險,經規劃後,也很難通過相關開發法規。她表示,根據水土保持法規定,開發基地面積內5級坡比例應在40%以下,但山美9地號的5級坡已佔全開發面積45%,無法通過法規標準。此外,依照「莫拉克颱風災民安置用地變更及開發辦法」第14條第4項規定,山美9地號的公共設施比例最多只能達到20.75%,遠低於法規要求的35%,實難通過開發審查。

應用地質學會地質技師李標勝則強調:「近來國道3號走山意外事件,已讓全國人民見識到順向坡的危險,而山美9地號正好就是『位於順向坡之上的崩積層』,簡直就像是一顆高風險未爆彈,因此不建議作為永久屋興建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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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山美9地號評估報告。開新工程顧問提供)

專家學者結束一連串專業簡報後,主持該說明會的嘉義縣城鄉發展處處長白又謙,隨即詢問台下山美居民是否有意見要表達,卻換來半响的沈默。最後,好不容易有山美村民詢問在場專家學者:「難道阿里山這麼大,就找不到一塊地可以讓我們安身立命?

對此,白又謙則回應:「可以理解民眾失望的心情,因為我們自己也很失望,大家都跑過這麼多趟了,結果卻是不安全無法開發。」白又謙強調:「政府與專家不同,要考量、傾聽民眾的聲音,又不能推翻專家學者的意見,硬是把不安全改成安全。我們會再努力找地,直到找到沒有地為止,希望所有災民都能相信縣府支持你們原鄉重建的決心。」

距離汛期只剩2個月不到;7個鄰當中,有5個鄰被劃定為特定區域的山美部落,至今,還找不到一塊適合安遷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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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山美居民在說明會現場,知道9地號被政府否決的消息後,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右圖:嘉義縣城鄉發展處處長白又謙強調,縣府會陪災民「找到沒有地為止」。)

縣府:來吉152林班地開發成本過高,又非絕對安全,恐難讓中央買單

無論要走的想留的,此刻所有來吉村民的心頭,或許都正承受著不同的煎熬。選擇原鄉重建的來吉村民,此刻正委託法律扶助基金會提出訴願,希望政府撤銷「來吉全區劃定特定區域」的決定;選擇安遷的居民,則掛念著152林班地是否能順利取得。

來吉附近所有的地點我們都勘查過了,看航照圖就知道所有地點都不安全…我們無法在來吉鄰近地區找到安全的安遷地點」,嘉義縣政府秘書長吳容輝在接受記者提問時,直接了當地宣布152林班地無法滿足永久屋安全條件,就算想用工程技術克服安全問題,成本也過於高昂,恐怕無法讓中央買單

吳容輝指出,來吉村民所中意的152林班地存在安全風險,雖然有居民反應可採用工程技術克服,但政府必須考量成本效益,就算工程可克服,也得考量成本問題。吳容輝以屏東瑪家農場為例,表示政府與NGO投入在每戶永久屋興建的成本,平均僅約60萬元,但政府之前估算152林班地開發費用(含聯外交通道路、基礎設施、水土保持費用等)後發現,就算152林班地沒有安全風險,政府至少也需投入3.6億元預算,代價過於高昂。

換算之後,政府在152興建每一戶永久屋的成本將高達336萬,比瑪家農場高出5倍有餘,實在很難讓捐款的社會大眾接受。與其要這樣,我想倒不如換算成錢發給大家算了(註:以總工程費用3.6億,興建110戶永久屋為計算基準)」,吳容輝解釋。

「如果工程可以克服(安全問題)就算了,但如果投入了還不安全,那就不行」,吳容輝強調。倘若成本是政府考量永久屋興建與否的因素之一,那麼,究竟要將成本抑制在多少金額之下,政府才能接受呢?「多少才能接受要問中央,我個人覺得每戶120萬元還在可接受範圍,但這不是我能決定,得要看中央意見」,吳容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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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河床大幅抬升,造成來吉第1、2鄰重創;下圖:若來吉訴願失敗,全區被劃定為特定區域,那麼圖中美麗的民宿「依法」都不可 再營業,來吉的未來將何去何從?)

(圖說:據太乙工程顧問公司評估報告顯示,152林班地為集水區上游崩積岩塊堆積層,且有豪雨沖蝕溝谷形成,應避免引進人口居住。然而,該評估報告同時也指出,152東側有鞍部地形,下邊坡又有多處平緩台地,,不但林相完整,也沒有表面滑動現象,若進行必要水土保持工程,或有機會成為「相對安全之聚落安遷基地」。欲在此地進行補強工程,嘉義縣政府勢必得付出較為高昂代價;為災民建造一個「永久」的聚落地點,究竟要付出多少金額才是合理的呢?太乙工程顧問公司提供)

縣府:只要災民不願意去,縣府都不會強迫

中央重建會先前曾列出重建時程表,希望各災區能在風災屆滿週年前,完成災民安置。然而,阿里山鄉目前選地問題重重,鄒族災民與政府之間一直無法達成共識,是否能滿足中央對重建期程的期望呢?對此,吳容輝透露,雖然中央重建會沒有對外明確表示,但他們在內部會議中已曾就此開會達成共識,只要在年底前完成安置,也在可接受範圍。

吳容輝強調:「我們絕對沒有要把鄒族『趕下山』的念頭,也不可能硬要災民去住他們不喜歡的地點。所有的地點,就算是專家說安全,只要災民不願意去,我們都不會強迫,會盡一切努力溝通,和大家一起找地。」

中央提案,地方解套?

對於眼前阿里山鄒族災民、嘉義縣政府官員以及各界專家學者,屢次進行堪地,卻又屢次碰壁的窘境,嘉義縣議員汪志敏呼籲,「水保法應視災區狀況放寬,不要檔死原住民堪地的路」。

汪志敏認為,阿里山不可能永遠找不到安全的地,但現行水保法規過於嚴謹,才是造成今日災民選地問題重重的主因。他呼籲中央民意代表提案放寬法規限制,讓地方災民解套,「否則不要說特別條例3年期間找不到地,就算大家花10年的時間在山上跑來跑去,也不可能找到地」,汪志敏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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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族災民質疑,難道阿里山這麼大,都找不到可以讓鄒族災民安身立命之地嗎?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好茶:我們是滅村,政府卻以「安置」的心態來處理

一個部落要遷村幾次?魯凱族人的一生又要面對幾次的遷村?歷經各種遷村所挑戰的難題,最後決定在瑪家農場重新生活的好茶村魯凱人,未來還要繼續面對多少的「遷村課題」?一切似乎都是未知數。

前言:

30年前,政府為發展部落經濟,在1979年好茶村完成了歷史性的遷村,遷村至隘寮溪旁的河川地,在當時更被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30年前的「模範村」,在歷經2007年的813風災以及2009年的88風災的摧殘後,如今,不得不遷村至另一個安全的居住地,來延續部落的生活。

但在好茶遷居瑪家農場的過程中,卻出現政府核定戶數與總部落戶數有落差的情形,目前有71戶的居民無法取得遷居資格,好茶部落面臨部落被拆成兩邊的命運,同時因瑪家農場的土地面積有限,部落也面臨將來無地發展的困難(詳細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以下為記者採訪「好茶部落遷建推動委員會」副總幹事李金龍,請他分析好茶目前面臨的問題與未來的挑戰,李金龍表示:

就實際災情所面對的狀況,好茶村形同小林村是「滅村」,但是政府卻用「安置」的心態來處理好茶,部落與政府的「遷村認知」從一開始就有落差,但顧及部落居民在隘寮營區已經等待兩年,考量到未來生計的情形下,不得以的接受了政府方案,未來,好茶村面臨了新的「安置與遷村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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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當時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的新好茶村。(圖片提供/杜良君)

一、好茶村是「滅村」,處理層級和條件,怎麼會是跟其它災區的模式一樣?

(1)部落與政府的「遷村認知」有落差

李金龍表示,因為好茶村將與瑪家村、大社村,共同遷進瑪家農場,最近共同達成共識組成了「聯誼會」,聯誼會的組織都是由村內的幹部成員,是一個共同討論瑪家農場未來為考量的結盟機制,這是一個很好的溝通窗口。

雖然部落之間的協調,可以透過內部討論處理,但是在大的架構上,好茶部落卻與其他部落有很大的差異,李金龍表示,好茶村就和小林村一樣,是「滅村」,但是現在政府援引重建條例來「處理」好茶村民,無視好茶整體遷村的需求,將族人區分成「合乎重建條例資格」,與「不符合者」,這種作法是「短期安置」的心態,而非「整體遷村」的作為。

而且瑪家農場的基地,只能暫時短期內10年的安置問題,面對部落長久發展的問題,怎麼容納20、30年的人口?這些遷村問題,部落與政府的認知都有落差。

(2)核准遷村數的差異

在2007年813災情發生後,部落就已經在談遷村的問題。當時部落整體遷村的戶數是186 戶,但是其中有9 戶戶籍不在部落內,但是部落都將這9戶視為要整體遷村的範圍之內。

到了88風災後,整個新好茶部落從地表消失,部落形同滅村,但是政府此時採用的「重建條例」不但不將這9戶列為遷居戶,甚至另外有高達71 戶的居民也被視為資格不符,而無法被納入瑪家農場的遷居計畫中,雖然政府表示,將另外尋覓地點安置族人,但此一作法讓已經無部落可回的族人感到不能理解。

李金龍表示,部落是生命共同體,分期入住的問題,會讓部落分割,並且造成內部分歧的問題。對部落未來是個危機。他也表示,遷村應該是整體同進同出。

李金龍認為,政府目前的處理狀況,是採用「安置」的方式,也希望可以比之前813風災後的重建速度快,因此用「八八重建條例」,一併處理各災區的問題,這個模式或許對其他部落是加速進度,但是對好茶村的狀況是不公平的,而政府在面對永久屋申請問題時,僅用「依法行事」的態度來處理,無視真實的部落處境,好茶等待許久的遷村,卻換來拆散部落的命運。

二、「新新好茶」的未來經營

暫時放下遷村戶數的問題,針對遷村後的「新新好茶」與「舊好茶部落」以及未來發展的關係,李金龍表示,跟舊部落的關係還是不會斷,對於舊部落的發展,依然保持著很大的希望。而部落對於未來進入到瑪家農場的一個共識是「新新好茶」,接下來要面對比較具體的是怎麼經營部落?李金龍提到幾個要努力的面向:

(1)青年組織的經營

李金龍談到,年青人在處理災難的過程,佔了很重要的關鍵,也有很可惜的地方。好的影響是,例如之前隘寮營區安置所,發生居民繳交水電費項目問題的狀況,主要是公共用電以及安置住戶,沒有安裝獨立的水電錶,而造成繳交項目與金額的困擾。這個也是透過年青人的力量,為部落爭取到60多萬的水電費,也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可惜的部分是,目前部落也有青年的組織,但是因為青年年齡差距的關係,目前的組織狀況出現斷層的現象。

好茶村在96年的813災情事件,使得部落青年覺醒,也期待部落的青年能夠持續保持下去對部落議題關注的情形。

(2)生計發展的經營

族人表示瑪家農場的「永久屋」蓋好,其實以只是把「人」移過去而已。面對填飽肚子的問題還是最重要的。

既然部落是生命生命共同體,最基本的生計問題,族人又是怎樣的想法。李金龍表示,如何共生、共有,如何一起來賺錢。好茶村有自己的特色產業,但是如何行銷出去?

部落如何創造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創造就業機會?他提到,鄰近部落行銷產業較成功的三地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自己本身也經營「原味風」餐廳的金龍表示,目前自己也透過開店的方式,讓開店過程的經驗帶回落,期望未來部落可以有一個經營空間的發展。

三、面對未來,有什麼樣的難題?

面對未來,李金龍認為主要的問題是:

(1)部落的「生命共同體」?

魯凱族部落的遷村模式,原本是集體遷村的一個運作機制。遇到八八風災,面臨暫時安置的狀況,逐步瓦解部落凝聚的意識。好茶村的魯凱族人面對再次「被安置」的現況,對於未來生命共同體的「遷村」想像與期待又是什麼?

(2)好茶村在瑪家農場的短期安置以及30年以後的發展?

如果就如族人說的,瑪家農場只能暫時安置10年的生活空間,魯凱族好茶村的未來,又該如何再次面對「遷村」的問題,以及部落的整體發展?

30年前,政府為發展部落經濟,在1979年好茶村完成了歷史性的遷村,遷村置隘寮溪旁的河川地,在當時更被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30年前的「模範村」,在歷經2007年的813風災以及2009年的88風災的摧殘後,如今,不得不遷村至另一個安全的居住地,來延續部落的生活。

但是,一個部落要遷村幾次?魯凱族人的一生又要面對幾次的遷村?歷經各種遷村所挑戰的難題,最後決定在瑪家農場重新生活的好茶村魯凱人,未來還要繼續面對多少的「遷村課題」?一切似乎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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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方三棟新搭的鋼骨架構為瑪家農場區域內,好茶村第一組永久屋的雛形。

好茶村的未來:是「遷村」還是「安置」?

「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的一個念頭,驅使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與魯凱族的陳安琪,自行提計畫回部落協助八八風災受創的好茶村族人。她們發現還有很多戶數沒有被納入遷村名單,這些族人該怎麼辦?

「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的一個念頭,驅使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與魯凱族的陳安琪,自行提計畫回部落協助八八風災受創的好茶村族人。而透過紀錄片,她們也發現重建過程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戶數的問題」,不僅造成部落族人彼此之間緊張的關係,更隱約看見好茶村的魯凱族人,在面對未來到瑪家農場的生活,是「遷村」還是「安置」?成了族人最不敢碰觸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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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在瑪家農場的動土儀式活動,此時在旗子上簽名表示瑪家農場正式動土的一個儀式,背後卻還隱藏著族人不敢碰觸的「遷村」以及「安置」問題。

八八風災發生的當時,余欣蘭與陳安琪剛好在台北工作,當時她們倆就常常問自己,「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因為這樣的一個念頭閃過。促使倆人共同決定回到部落協助再次面對風災煎熬的族人。

76年次的倆個部落女生,大學畢業後去年就待在台北工作。八八風災發生時,因為工作的關係,只能透過媒體報導瞭解部落的狀況,但也因為距離的關係,無法瞭解當時莫拉克颱風影響部落的真實情形。

回憶當時在台北的擔心族人的心情,她們表示,平常忙碌的工作生活,不容易去注意部落受災的情形。而颱風過後,台北的天空,出了太陽,就什麼事情都忘了。也因為這樣的擔心跟憂慮,更加速她們回到部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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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級生的余欣蘭與陳安琪,是正值青春年華的部落女生,拋棄都市穩定的生活工作狀況,回到部落陪伴八八風災受創的族人。(圖左為魯凱族陳安琪,圖右為太魯閣族余欣蘭)

一、 記錄片的初衷與期待

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說到當時八八風災在電視上看到一位學者說到:「你們都不在南區,怎麼知道南部發生什麼事?」就因為這句話,與一樣是魯凱族好茶村的陳安琪,就共同決定用拍紀錄片的方式,回到部落協助遭受創傷的家園。

對於這支紀錄片的期待,安琪說,雖然這是一個日常生活,很「家常菜」的紀錄片,但是也希望透過陪伴以及部落活動的參與,讓這支紀錄片成為未來好茶村族人一個共同的記憶。

同時對於自己也是受災戶的安琪又是如何去面對這樣記錄的環境?她說:沒辦法,拍紀錄片最痛苦的就是選擇這條路,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太面對自己』。」部落的青年回到部落除了要面對現況所產生的問題,另外也得處理「面對自己」的問題。即便她們知道會面對這樣內心掙扎的情況,仍就抱持著先做再說的態度回到部落幫忙。

二、 透過紀錄片,看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戶數的問題」

沒有通過申請的申請戶怎麼辦?欣蘭表示目前部落尚未通過申請的戶數仍然在陳情中的處理狀況。她也表示,對於沒有通過申請的族人,其實是非常傷心的。有的申請戶,平常都住在部落,但確又申請不到永久屋。族人難過之餘,就表示乾脆不要住了,反正自己已經不再是好茶部落的人了。遷村的問題,為什麼大家不敢碰觸,這個部分的確占了很大的因素。

而部落遷建會的組織,除了積極在協助族人陳情申請永久屋的問題,也更需要一邊安撫部落族人難過失落的心情,協助未通過申請戶者度過這段不安定期。

、「安置」還是「遷村」?

好茶村的魯凱族人,歷經多次擔心颱風再次造成部落創傷的恐懼折磨,以及不下數十次與政府協商「遷村議題」後。終於在八八風災重建專案的「契機」下,「塵埃落定」於瑪家農場。

對於好茶村的魯凱族人來說,原來的新好茶村要不要劃定特定區域或是能否再回去?都已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那塊地,早已經不適合人在那裏生活居住。目前族人最憂慮卻也最不敢碰觸的問題就是,未來到了瑪家農場的新生活,是「安置」還是「遷村」?

之所以族人不敢碰觸的原因之一,除了擔心沒通過申請的71戶未來要去哪裡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害怕已通過申請戶者在期待進入新家的心情時,再次打擊沒有通過申請的族人。安琪也表示,戶數申請減少的情況,也確實造成部落族人之間的緊張關係,除了擔心自己還能不能再次申請通過外,也擔心其他沒通過申請的族人該怎麼面對未來的生活

好茶村總戶數是186戶,但目前申請核准通過的卻只有115戶。未通過申請的71戶族人,未來要繼續流浪或是被安置到何處?

而未來好茶村人與舊好茶部落的關係,也已不再像以前的居住位置一樣,通往舊好茶部落的路就在新好茶部落的後方小徑,非常的便利。而未來遷移至瑪家農場的好茶村,又會再次拉長了與舊好茶部落的距離,若是想要在回去舊部落的族人,又如何與舊部落建立起新的文化延續命脈路線?記者將會持續觀察追蹤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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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5月4日瑪家農場施工現況。未通過申請的71戶的好茶村魯凱族人,未來要繼續流浪或是被安置到何處?

Namasia的災後250天(3)─瑪雅村的下一步?

瑪雅重建會委員林民傑24日參加南沙魯的立柱儀式時表示,希望南沙魯的朋友能一起幫瑪雅村禱告,林民傑說:「人家(南沙魯)都已經死人了,都還可以留在這邊,我們這邊好好的,竟然…要作個避難屋,卻變成是要遷村。」

八八風災至今即將邁入第九個月,各災區的重建計畫仍舊持續進行,南沙魯村的避難屋歷時半年,在4月份正式立柱開工,相鄰的瑪雅村,除了避難屋之外,也開始討論「自力造屋」的可行性,但目前並非所有族人都瞭解自力造屋的意涵與對部落可能造成的影響。

瑪雅重建會委員林民傑24日參加南沙魯的立柱儀式時表示,希望南沙魯的朋友能一起幫瑪雅村禱告,Slm (林民傑)說:「我們好好的,人家(南沙魯)都已經死人了,都還可以留在這邊,我們這邊好好的,竟然…要作個避難屋,卻變成是要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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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權平台拍瑪雅村

公部門與NGO的推動進度

針對自力造屋的法源依據,台灣世界展望會八八水災原鄉重建專案執行長全國成表示,法源是是農委會的一項條例計畫,「是用農村再造條例,它有一個,應該是叫作集村計畫。」但目前沒辦法確定是採用哪一項條文,「因為這裡面也會有莫拉克的重建條例摻雜在裡面,因為整個土地的變更,有些需要莫拉克重建條例的便捷性來進行,所以現在很難定義到底是農村再造、農村集村還是莫拉克重建條例。」

全國成說,中央重建會針對瑪雅村的重建計畫,仍在會議階段,「重建會(中央重建會)針對瑪雅村往民權平台遷村的部分,才開了兩次的會議,所以整個的定準都還沒有完成。」由於平台的土地部分是建地,部分是農地,目前必須先完成整體規劃,政府部門邀請展望會跟紅十字會一同協助瑪雅村的重建,

「如果政府的資源要進來的話,必須要取得重建會對這個開發案的核准,前置作業是要有一個顧問公司幫他們做整體規劃,提到審查會,通過後才能進行細部規劃,重建會希望由紅十字會幫忙找顧問公司來作開發,希望展望會來作部落的產業、文化的構思,再向農委會或者是原民會提案。」,全國成同時提到,5月3號將進行第三次的進度控管會議。

世展負責瑪雅村的農業、文化的規劃,由世展向農委會提出規劃書,世展的焦點也將放在產業的協助上,也會跟居民合作,全國成說:「我們也會跟他們保持密切的會議,瑪雅自己有成立一個社區重建發展協會的組織,我們會跟他們的青年幹部互動,培力這群年輕人以後能自己撰寫計畫書,管理計畫。」現階段世展與瑪雅村都是透過瑪雅村重建委員會作聯絡。

遷村/原地重建?

對於遷村或者是留在原部落,林民傑表示,「還沒有確定啦,但現在已經推到這個進度了。我們一直等啊,等他們這個計畫確定我們就退出,一定還有三四十戶會留下來的,不可能只剩下我一戶。」,Slm很擔心瑪雅村的重建會遙遙無期,多數村民並不清楚自力造屋的實際內容,許多村民在平台上根本沒有土地,「我們大概算了哪幾個人,三十號如果確定要上去的話,我們那邊一丁點的地都沒有,上去幹嘛。」

Slm說,當初為了要蓋避難屋,他還特地在平台上買了土地,為的就是要在災難來臨時,能有個場所能暫時避災,「如果知道是要遷村,就不會買。」,當初安置在普門中學的時候,自救會就跟展望會接觸,也跟村民作說明,希望能在山上興建避難屋,「那怕是沒有整地,就幫我們作一棟在緊急的時候可以去,沒事就回來嘛。」

對於瑪雅村接下來會集體遷村或者是形成上下兩部落的情況,林民傑說:「就先看,白紙黑字寫清楚,沒有寫清楚大家就都先不要動,規劃就規劃,行政部門徵收的部分,縣政府處理,聽說有五千萬準備作徵收機構的預定地。」而預定要做自力造屋的土地,也不是原先規劃的避難屋的興建地點,「我們那個避難屋是建地,是過去三十年前的一個部落,但是這個路,沒有弄好的話,重建很難啊。」

未來一旦走向遷村,Slm說,「我是比較遺憾啦,我個人是覺得,沒有關係,我們就脫離,作一個自救會,留下來的,有多少就算多少,自己做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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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權平台占地遼闊,目前上面也有國宅、民宿,未來是否將成為部落遷居地,部落是否將因此一分為二,還需要時間驗證。

大愛生活系列(5)黃沙配飯菜的日子何時結束?

我住在小林附近的平埔族朋友說:他大嫂家門口有三根菸蒂,就被永久屋慈濟糾察隊罰錢;一個月只能在社區涼亭公開場合烤肉二次;現在大嫂說考慮要遷出永久屋,乾脆回到災區搭簡易工寮住好了,這樣比較自由吧!

編按:

本文為入住高雄大愛園區者心聲,由記者記錄整理,文章中隱去敘述者姓名與身份,恐懼曝光後會帶來工作與生活上的壓力,為保護受訪者,採取如此作法,僅向讀者說明。

至今每天黃沙配飯

搬入社區生活已有一段日子的我,對於生活上最大的不便,是每天三餐飛起的黃沙總是不請自來,比起蒼蠅的沾黏功夫還要厲害,就當是添加礦物質保健身體吧!不僅如此,身上抖一抖黃沙一樣掉滿地;地板擦了再擦還是不乾淨;衣服經過洗衣機的清洗,黃沙在洗衣機的底部總是留下生活的印記;這樣的生活真的不能再抱怨了,因為這是社會大眾的愛心。

我們都知道這是大家捐款到各機構(包括慈濟),由慈濟執行永久屋建造工程。但是,我們都不明白既然慈濟只是執行興建工程,為何卻在各種生活細節上處處讓我們的生活有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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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走了之後,園區內就一直停留在黃沙滿地的狀態,師姐說,剩下的工程要我們自己來做,因為我們「太懶惰」。

園區規則無法理解

這二天孩子們終於有機會在永久屋接受課業輔導的照顧,但是孩子們只能坐在教會的地板、椅子上寫功課!因為暫行管理的慈濟單位說,那些教室是用來做工藝課程用的,孩子們在那裡會將工坊媽媽們的作品弄壞?

但是我更不明白,慈濟的工作人員卻常常都有運用自如的空間做為開會、討論之用!

這是我的困惑,你覺得我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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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只能在教會寫課業,而不能進去工藝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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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合心路146巷2 號是一間不常使用的空間,為何不讓孩子們在這個空間作課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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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定要梳包包頭?

四月十日與四月十一日這是慈濟第一次在永久屋舉辦『人文營』,我的鄰居有報名參加;我的鄰居為了不要讓頭髮被梳成包包頭,於是她剪了一個超短的短髮。他說在慈濟的人文營或其他活動裡面,頭髮一定要梳得整整齊齊的,只要是可以梳成包包頭的,工作人員一定會用溫柔的微笑堅持,你一定要梳成包包頭才最美麗,才有氣質?

我至今尚未參加人文營的課程,但是親眼見到,除非你把頭髮梳成包包頭、或是讓他們檢查ok了;並且由慈濟志工們為大家換上乾淨的慈濟背心,否則慈濟志工是不會讓你坐在教室學習如何穿衣、說話、吃飯、走路等規矩;這慈悲為懷的場景,我看錯了嗎?我只是一個房屋沒有了陪著父母一起住在永久屋的災民;未來我也可以行有餘力出來做志工,但是我想有尊嚴的做志工!我想我也要去剪頭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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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各種人文營以及教導,我們必須過著整齊劃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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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細節盡是壓力

「希望廣場」常常有慈濟志工帶著尚未來過永久屋的慈濟人來參觀我們的生活,偶而聽見慈濟人背著我們這麼說:『這些原住民很散漫!很麻煩!很懶惰!很貪婪!……..!』我還能說什麼?誰叫我是原住民?

但是,以前在山上我們也很認真生活與工作,只是大家不明白我們大多數人都從事農業開墾工作,我們習慣早晨三、四點便外出工作,直到太陽出來感覺很熱了就回家或到工寮休息,直到下午三點之後再繼續我們未做完的農事。開墾、鋤草、施肥,細心照顧每一顆果樹,讓果樹有好的成長環境,未來才有好的價錢可以生活。我們只是生活型態與很多平地人不同而已。

我從山上因莫拉克颱風來到平地,現在我們家園門前的小庭院黃沙飛揚,有許多人接受慈濟建議就用石頭與草坪來做美化,但是我要如何用那破壞我家園的石頭來美化我現在的家園呢?我沒有更好的想法之前,不想做任何改變,寧願忍受黃沙飛揚,其實是很辛苦的,因為會有慈濟人來關心「在忙什麼啊!」、「你看你的鄰居都好用心在生活」!

住在嶄新的環境裡,我真的要面對很多不同的變化;山上泉水無污染,山下的水盡是消毒味,所以只好花錢買水喝;山上隨時可以幫離鄉工作的親友打零工賺錢;所學有限山下的工作機會真的很少,偶爾抽根菸,吃一口檳榔,喝一點酒想解煩悶去憂愁,被慈濟人看見三次,就再也沒有工作機會了;說這是雪上加霜吧!似乎對慈濟人的用心照顧也不公平;但是,如果我們沒有影響工作是不是可以對我們的行為寬容些?

我住在小林附近的平埔族朋友說:沒工作的事情比較小,他的大嫂家門口有三根菸蒂,就被永久屋慈濟糾察隊罰了1500元;一個月只能在社區涼亭公開場合烤肉二次;現在大嫂還說考慮要遷出永久屋,乾脆回到災區搭簡易工寮住好了,這樣比較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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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都有慈濟的人來參觀,我是不是沒有說不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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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辦活動的圓桌背後,寫下自己心聲。

慈濟的各種規矩

四月十六日這一天上人要來永久屋巡視,為了上人要來永久屋這邊的慈濟工作人員、志工、以工代賑的工作人員,個個神經緊繃深怕做的不好對不起上人的關心。原本沒有無障礙廁所空間的規劃,連夜趕工就做好了;原本光禿禿的地方,趕快挖了幾個洞種了幾顆樹就有個樣子了;原本空蕩蕩的教室,花些錢錢就綠意盎然了。上人要來巡視的流程嚇壞了我,比總統的等級還高喔!(要全體起立鼓掌歡迎;還有不要忘記感動的眼淚!)

當天上人被安排要參觀工藝的工作環境,看見工作人員怕老師學員說出不得體的話,還特別教導各班老師要用他們指示的方向來為上人說明,老師與學員是如何的認真學習,這時刻我真的有點懷疑眼睛所見與耳朵所聽?喔!原來上人喜歡大家告訴她虛假的謊言?

來這借住二天的親戚當天居然不懂事理的拿著相機要拍上人,被穿著旗袍的師姐提醒「不可以為上人拍照」,但是這裡有六台慈濟的攝影機可以拍攝?於是師姐離席不到五分鐘,立刻有個慈濟保全人員站在我的親戚面前,嚴厲的眼神讓我的親戚有被恐嚇的感覺,一整天,只見親戚一直喃喃自語:「被恐嚇就是這種感覺喔?你會害怕、會不舒服、會恐懼、會擔心、會不安……..。」

我只能說:「慈濟師姐師兄,請別介意我親戚是真的不懂慈濟的文化與規矩!以後拜託不要再讓粗勇的保全陪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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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唱出五善之歌,表達來到杉林的大愛世界,就是慈濟的大愛人間的最高境界?

我是不是該回家了?

四月十八日這是永久屋第一次舉辦市集活動,永遠的主持人「黑熊夫妻」艷陽下真的很熱心為大家介紹活動的流程與內容,黑熊夫妻很稱職喔;場面雖然熱鬧,但是我們住在裡面當這是一般園遊會,因為慈濟告訴我們這是成果展示。

坦白說外面來賓參與的很少;慈濟志工參與的很多人;這一天,這裡五個工坊班級賣出去的工藝品並不多,霎那間讓我思考的是:我是不是應該回到山上的家整理果樹?我的水蜜桃果園需要我的愛心照顧;而我需要水蜜桃為我帶來生活的基本需求。因為我喜歡偶爾抽根菸、喝一點小酒,我不吃檳榔;我的這些壞習慣不見容於慈濟所管理的永久屋社區,為了生活我該接受讓慈濟人教育我如何吃飯、穿衣、走路嗎?

我真的好想回家,但是回山上的家最重要的是,我要如何面對那一場土石流帶給我難以抹滅的恐懼?

我的另一個鄰居Savi 鼓勵我說:「我總是強迫自己每個週末一定要回山上的家一趟,因為每走過一次恐懼就會減少一點點!恐懼越來越少的時候,我就要帶著孩子回山上的家從新過日子。」

我是不是也要像savi一般堅強、勇敢、有一點期待、有一點夢想我的回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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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的南沙魯村民,已經在山上搭起避難屋,建立自己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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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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