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asia的災後250天(6)─學校在哪裡?

達卡努娃村長: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編按:

那瑪夏鄉內的民權國小、三民國中,兩校自災後至今,都是一起使用三民國中校舍上課,在瑪雅村開始計畫遷往民權平台後,除了瑪雅村內對於遷村意見不一之外,包含鄉公所、戶政事務所、三民國中、民權國小在內的公家機關也計畫要全部移往民權平台,消息傳出,使得達卡努娃村的三民國中家長相當不滿;

因為三民國中學生幾乎都來自達卡努娃村,家長擔心,民權平台的道路是沿著山壁走,一旦下雨,難保不會有落石,眾多學生都經由這條路上學,無疑是「用生命在上學」,因而希望能將三民國中改蓋在達卡努娃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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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三民國中,位於瑪雅村內。未來本有計畫要移去民權平台,但民生村民認為民權平台比較危險,不如蓋在達卡努娃村。

達卡努娃: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甚至你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達卡努娃村村長孔効平認為,因為現任鄉長來自瑪雅村,「官在哪裡,自私性很強,我一定要放在我的地方,那為什麼不放在現在民族的避難屋?」他表示,目前那瑪夏鄉人數最多的村落即為達卡努娃村,聽到鄉長希望能把三民國中跟民權國小都放在民權平台上,村民都極力反對,也有村民表示願意提供土地給政府蓋學校,就是希望能把三民國中蓋在學生數最多的達卡努娃村──

「我們這邊有人想提供土地給學校,我也打好了同意書,準備給他們簽,帶著同意書去找縣長,請他們過來會勘啊,我們願意提供土地給政府徵收。」

孔効平也直言,「三民國中所有的學生都是我們這裡的學生,全部下去了,你不讀這邊的,那就變蚊子學校,我們也提供了這個區域,因為大家都考慮到,萬一如果下雨,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甚至你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達卡努娃村內也有村民願意提供土地給公家機關使用,同意書也將透過出身達卡奴娃村的縣議員在議會會期中提出,孔効平說:「現在是鄉長自己跟縣長接觸,他講說放在那邊(民權平台)是很安全,哪有安全,而且它後面也是一個順向坡啊!」

孔効平同時提到道路問題,「道路怎麼整理?你不可做到山頂、整理到山頂叫石頭不要掉下來,反而更危險啊!」家長考慮到安全因素,都希望能讓三民國中留在達卡努娃,至於其他公家機關,孔効平說,大家都希望各機關能到達卡努娃,但重點還是放在三民國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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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權平台往下拍的三民國中與瑪雅村現況。

如果這個學校蓋在民權,那就變成蚊子館了,我們的學生就罷課,我就看那個台達電的人一直搖頭……

8號晚間瑪雅村重建會委員Slm(林民傑)接受採訪時提到校址的爭議,他說:「前幾天有辦一個說明會,台達電(註)已經規劃好了,但是鄉公所又變卦,又把國中跟國小拆開,那倒是比較好,原先的規劃是國中跟國小放在一起,他們說,如果沒有其他特殊狀況的話,明年九月開始,國中跟國小就在上面(民權平台),結果民生就鬧啦,他們說,如果這個學校蓋在民權,那就變成蚊子館了,我們的學生就罷課,我就看那個台達電的人一直搖頭。」

Slm也提到,高雄縣長楊秋興並不贊成瑪雅村民繼續住在目前的部落,「因為有兩次受災,縣長可能也不放心,縣長也是滿強制說一定要遷,也有這個經費,土地的錢也有著落。」

Slm認為,應該給達卡努娃村一些時間找尋合適地點,他將自己在會議中的發言重述:「我在開會的時候也說,今天如果有鄉公所的人參與開會,拜託你們,給民生的一些時間,因為民生也在說,為什麼公部門在民權,學校也要在民權,我就一直講說,給他們(達卡奴娃村)一點時間,給一個月找地,地主同意,同意書拿來,就徵收,學校就蓋在你們那邊。」

小結─用生命去上學?

民權平台是否真的安全,適合成為所有行政機關與學校的遷移地?校址變動攸關的不只是兩村在鄉內權力圖譜的變化,更關係所有家長與小孩的生命安危,縣府與重建會、地方出面協調,以免讓小孩每天「用生命去上學」,考驗參與決策的每個單位。

註:台達電基金會於莫拉克災後認領那瑪夏鄉的校舍重建工作。

Namasia災後250天(5)達卡努娃─雨季來,我們有地方逃嗎?

達卡努娃村村長表示,災後九個月至今,他透過各種管道尋求外界協助,「我講了九個月,就跟民族會長避難屋講的一樣,我們也哭了九個月,人家不理,我到處用e-mail,反正我有看到什麼有e-mail的,我全部給它發,到處發」…

前言:

那瑪夏的達卡努娃村(民生村)目前共有一千七百多人,範圍包括民生一村、二村、青山段,人口組成則有漢人、布農族、鄒族,八八風災後,達卡努娃村受災情形不若其他災區嚴重,專家勘查確認達卡努娃為「安全」地區,當外界都認定民生為「安全」地區後,自然將目光焦點集中於民族、小林……等重災區,達卡努娃的村民每天都提心吊膽地過生活,因為他們沒有疏濬工程,沒有避難道路、沒有緊急供電設備,在民生村裡,只有民生橋預計擺放四個貨櫃組成便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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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人員比較平安,沒有人會注意到你這個地方,

我到處用e-mail,反正我有看到什麼有e-mail的,我全部給它發,到處發…

達卡努娃村村長孔効平為鄒族人,災後九個月至今,他透過各種管道尋求外界協助,「我講了九個月,就跟民族會長避難屋講的一樣,我們也哭了九個月,人家不理,我到處用e-mail,反正我有看到什麼有e-mail的,我全部給它發,到處發,然後請他們幫我轉。」

他提到,達卡奴娃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避難道路,興建道路不但能提供產業、文化觀光使用,一旦緊急危難時,避難道路就能發揮疏散的功能,村民們就能透過避難道路到對岸避險。

除此之外,避難橋樑的工程遲遲未定也是部落的一大隱憂,「我這邊的避難的橋樑總共要做四座,做四座才能通到對岸啊跟橫向啊!因為如果真的說土石流下來,我要往兩邊疏散啊,但是我沒有這個避難道路啊,也沒有做避難的橋,如果我們整個所有聯外道路都連貫了,對我這邊的一千七百多個人生命財產安全方面都有幫助。」

「現在整個都四周都沒有做清疏運的工程,我也上e-mail給交通部長水保局長啊,然後縣政府,縣政府沒有回應,水保局有給我回應,它上次就派人過來,然後公路總局有回應,現在才做那個貨櫃那個,但還是不夠,我這邊還是有溪啊 如果我旁邊這條溪搭了,倍力橋也可以 整個都搭了,最起碼我這個部落可以通往旁邊啊 最起碼避難的道路可以變多。」

孔効平表示,村子四周並沒有任何清疏運的工程進行,他曾透過電子郵件將訊息傳達給交通部長、水保局長以及相關單位,縣政府沒有給予回應,水保局曾派員到場了解,公路局則是唯一在派人了解後有實際進行工程運作的單位,此工程即為以貨櫃搭建的「民生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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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河之間的聚落(上),只能依靠貨櫃組合起來的對外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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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公部門求助之外,孔効平也曾與嘉邑行善團連繫,對方也實地到西安調查勘查,但礙於經費短缺,只能建議孔効平轉向張榮發基金會求助,「我們這次八八水災的西安吊橋,救我們生命的那條橋,他們沒有經費,現在目前的經費,因為嘉義優先做了,他就告訴我說找張榮發集團,所以我就跑到台北總統府對面那個張榮發集團,他們也過來看,後來到現在都沒什麼結果,還沒回應。」

孔効平也曾找來村內的各教會長老、知識分子一起商量對策,孔効平轉述當時村民們的說法:「他們講了一句話感傷的話:『今天因為我們人員比較平安,沒有人會注意到你這個地方,真的有人員傷亡的話,人家當然會注意到你這個地方。』」

水保局給一個村的裝備需求金額是20萬,一個村20萬根本不夠

達卡努娃目前的避難處所有大光教會、真耶穌教會,上青山段布農族設立一處避難處所,後青山段漢人聚落則有兩處,共計四處避難所,但當地仍有約50人的散居戶,除了鄉公所規定的重大生病名冊、撤離意願調查外,他也將這50人建立名冊,「散居戶一聽到海上颱風警報就打包,陸上警報就主動過來,帶個人行囊到二村,除了住在親戚家裡之外,沒有就集中在大光教會跟真耶穌教會。」

詢問孔効平目前村內最需要的幫助時,他表示,除了橋樑、避難道路、疏濬工程外,另一部分是避難處所的整理及裝備需求,「我們也提出一些裝備的需求,水保局給一個村的裝備需求金額是20萬,一個村20萬,可是你看還有麵啊米啊鍋碗瓢盆啊,萬一是集中的話那這都要用的!」

孔効平說,目前村內有米400包,但還欠缺兩台大型發電機,八八風災時,台電提供兩台,風災後台電已收回,村內只有12部小型發電機,無法滿足避難時的照明需求,「兩部大發電機,當成路燈,最起碼幾戶家裡有一盞燈,提供照明。

現在他們已經拿走了,我們現在發電機就12部,我們有422戶,422戶12不能用啊。」

醫療設備方面,當地有衛生室,風災後,居民也簽署了緊急供應水的同意書。但孔効平說,鄉公所表示六月份會在達卡奴娃作簡易自來水系統,直至目前卻都沒有實際動工執行,他直言:「計畫很漂亮,長官回應都很好,但是去執行的時候就沒有,六月份要動工,可能是跟颱風一起過來吧,六月份就颱風啦,你做了就是給颱風啦,做了之後是不是就提供給大自然,大自然就帶它走啊!」

計畫這麼好給我們看,但是沒有去動嘛,寫的這麼漂亮,我都打勾了,但是實際上,我們這邊都沒有在做

災後,孔効平不斷對外求援,「我也在極力在求救,希望有善心團體能夠認養我這個部落,不管是任何一個場合、會議當中,我都乞求他們,不過都沒有回應。」

公共工程遲遲未在民生村內動工,孔効平拿出鄉公所的工程計畫書,仔細地將屬於民生村範圍內的工程一一打勾標示,他說:「計畫很好,計畫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你就看,就到民生橋才有機械,計畫這麼好給我們看,但是沒有去動嘛,寫的這麼漂亮,我都打勾了,但是實際上,我們這邊都沒有在做。」

這份由那瑪夏鄉公所編寫的工程計畫書,野溪整治經費將近2.5億,道路橋樑部分則有6.5億,但在民生村內唯一有機具做工程的只有民生橋,但民生橋的工程也非鄉公所提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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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瑪夏鄉眾多工程項目,達卡努瓦只有一座民生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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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會變成下一個民族,一半的部落就不見了,不清疏,不給我們道路,萬一災難來時,怎麼走呢?

民生村雖被認定為安全區域,但地形地物遭受過八八水災沖壞的部分卻沒有任何單位做防範或是補強工程,孔効平說:「這是一個傷,會擴散,這次颱風一來,搞不好整個就擴散,這次不理,下次災害就沖掉。」民生村內有兩條八七水災留下的潛勢溪流,連同八八的土石流,到現在上面依然沒有做疏浚的工作,「我這個裡面保全的人等到下雨的話是不是提心吊膽,政府都不做啊,我們四個代表也不斷跟鄉長講,不斷在鄉公所提。」

孔効平曾詢問鄉公所工程進度,得到的答覆卻讓他失望,「預算都確定有,給我答覆一句話,他們有什麼發包啊、招標、作業程序跟流程等等因素,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提出到原民會,原民會打回來。」孔効平表示,因為中央公共工程委員會對這些工程有意見,「他們不讓我們做,就講說叫我們離開啊,因為他們不想說這次花了這些錢,萬一今年又發生了,等於說又浪費了這些錢啊。」

居住地區沒有任何清疏、防範工程的達卡努娃,四周圍都有溪流,一旦雨量大,造成溪水暴漲,形成堰塞湖後,龐大的水量就會衝向部落,「我們就會變成下一個民族,一半的部落就不見了,不清疏,不給我們道路,萬一災難來時,怎麼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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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我們是滅村,政府卻以「安置」的心態來處理

一個部落要遷村幾次?魯凱族人的一生又要面對幾次的遷村?歷經各種遷村所挑戰的難題,最後決定在瑪家農場重新生活的好茶村魯凱人,未來還要繼續面對多少的「遷村課題」?一切似乎都是未知數。

前言:

30年前,政府為發展部落經濟,在1979年好茶村完成了歷史性的遷村,遷村至隘寮溪旁的河川地,在當時更被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30年前的「模範村」,在歷經2007年的813風災以及2009年的88風災的摧殘後,如今,不得不遷村至另一個安全的居住地,來延續部落的生活。

但在好茶遷居瑪家農場的過程中,卻出現政府核定戶數與總部落戶數有落差的情形,目前有71戶的居民無法取得遷居資格,好茶部落面臨部落被拆成兩邊的命運,同時因瑪家農場的土地面積有限,部落也面臨將來無地發展的困難(詳細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以下為記者採訪「好茶部落遷建推動委員會」副總幹事李金龍,請他分析好茶目前面臨的問題與未來的挑戰,李金龍表示:

就實際災情所面對的狀況,好茶村形同小林村是「滅村」,但是政府卻用「安置」的心態來處理好茶,部落與政府的「遷村認知」從一開始就有落差,但顧及部落居民在隘寮營區已經等待兩年,考量到未來生計的情形下,不得以的接受了政府方案,未來,好茶村面臨了新的「安置與遷村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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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當時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的新好茶村。(圖片提供/杜良君)

一、好茶村是「滅村」,處理層級和條件,怎麼會是跟其它災區的模式一樣?

(1)部落與政府的「遷村認知」有落差

李金龍表示,因為好茶村將與瑪家村、大社村,共同遷進瑪家農場,最近共同達成共識組成了「聯誼會」,聯誼會的組織都是由村內的幹部成員,是一個共同討論瑪家農場未來為考量的結盟機制,這是一個很好的溝通窗口。

雖然部落之間的協調,可以透過內部討論處理,但是在大的架構上,好茶部落卻與其他部落有很大的差異,李金龍表示,好茶村就和小林村一樣,是「滅村」,但是現在政府援引重建條例來「處理」好茶村民,無視好茶整體遷村的需求,將族人區分成「合乎重建條例資格」,與「不符合者」,這種作法是「短期安置」的心態,而非「整體遷村」的作為。

而且瑪家農場的基地,只能暫時短期內10年的安置問題,面對部落長久發展的問題,怎麼容納20、30年的人口?這些遷村問題,部落與政府的認知都有落差。

(2)核准遷村數的差異

在2007年813災情發生後,部落就已經在談遷村的問題。當時部落整體遷村的戶數是186 戶,但是其中有9 戶戶籍不在部落內,但是部落都將這9戶視為要整體遷村的範圍之內。

到了88風災後,整個新好茶部落從地表消失,部落形同滅村,但是政府此時採用的「重建條例」不但不將這9戶列為遷居戶,甚至另外有高達71 戶的居民也被視為資格不符,而無法被納入瑪家農場的遷居計畫中,雖然政府表示,將另外尋覓地點安置族人,但此一作法讓已經無部落可回的族人感到不能理解。

李金龍表示,部落是生命共同體,分期入住的問題,會讓部落分割,並且造成內部分歧的問題。對部落未來是個危機。他也表示,遷村應該是整體同進同出。

李金龍認為,政府目前的處理狀況,是採用「安置」的方式,也希望可以比之前813風災後的重建速度快,因此用「八八重建條例」,一併處理各災區的問題,這個模式或許對其他部落是加速進度,但是對好茶村的狀況是不公平的,而政府在面對永久屋申請問題時,僅用「依法行事」的態度來處理,無視真實的部落處境,好茶等待許久的遷村,卻換來拆散部落的命運。

二、「新新好茶」的未來經營

暫時放下遷村戶數的問題,針對遷村後的「新新好茶」與「舊好茶部落」以及未來發展的關係,李金龍表示,跟舊部落的關係還是不會斷,對於舊部落的發展,依然保持著很大的希望。而部落對於未來進入到瑪家農場的一個共識是「新新好茶」,接下來要面對比較具體的是怎麼經營部落?李金龍提到幾個要努力的面向:

(1)青年組織的經營

李金龍談到,年青人在處理災難的過程,佔了很重要的關鍵,也有很可惜的地方。好的影響是,例如之前隘寮營區安置所,發生居民繳交水電費項目問題的狀況,主要是公共用電以及安置住戶,沒有安裝獨立的水電錶,而造成繳交項目與金額的困擾。這個也是透過年青人的力量,為部落爭取到60多萬的水電費,也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可惜的部分是,目前部落也有青年的組織,但是因為青年年齡差距的關係,目前的組織狀況出現斷層的現象。

好茶村在96年的813災情事件,使得部落青年覺醒,也期待部落的青年能夠持續保持下去對部落議題關注的情形。

(2)生計發展的經營

族人表示瑪家農場的「永久屋」蓋好,其實以只是把「人」移過去而已。面對填飽肚子的問題還是最重要的。

既然部落是生命生命共同體,最基本的生計問題,族人又是怎樣的想法。李金龍表示,如何共生、共有,如何一起來賺錢。好茶村有自己的特色產業,但是如何行銷出去?

部落如何創造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創造就業機會?他提到,鄰近部落行銷產業較成功的三地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自己本身也經營「原味風」餐廳的金龍表示,目前自己也透過開店的方式,讓開店過程的經驗帶回落,期望未來部落可以有一個經營空間的發展。

三、面對未來,有什麼樣的難題?

面對未來,李金龍認為主要的問題是:

(1)部落的「生命共同體」?

魯凱族部落的遷村模式,原本是集體遷村的一個運作機制。遇到八八風災,面臨暫時安置的狀況,逐步瓦解部落凝聚的意識。好茶村的魯凱族人面對再次「被安置」的現況,對於未來生命共同體的「遷村」想像與期待又是什麼?

(2)好茶村在瑪家農場的短期安置以及30年以後的發展?

如果就如族人說的,瑪家農場只能暫時安置10年的生活空間,魯凱族好茶村的未來,又該如何再次面對「遷村」的問題,以及部落的整體發展?

30年前,政府為發展部落經濟,在1979年好茶村完成了歷史性的遷村,遷村置隘寮溪旁的河川地,在當時更被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30年前的「模範村」,在歷經2007年的813風災以及2009年的88風災的摧殘後,如今,不得不遷村至另一個安全的居住地,來延續部落的生活。

但是,一個部落要遷村幾次?魯凱族人的一生又要面對幾次的遷村?歷經各種遷村所挑戰的難題,最後決定在瑪家農場重新生活的好茶村魯凱人,未來還要繼續面對多少的「遷村課題」?一切似乎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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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方三棟新搭的鋼骨架構為瑪家農場區域內,好茶村第一組永久屋的雛形。

歌聲迴盪北大武─ 泰武國小畢業生 傳統歌謠慰祖靈

臨行前,校長提醒「泰武村未來因遷村而遠離北大武的懷抱,但是要告訴祖靈,即使到平地求學,我們還會再回來,不會忘記自己長大的 土地。」查馬克也一再提醒孩子,把歌謠帶回屬於他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事。

八八風災重創被排灣族視為「聖山」的北大武山,依照族人傳統習俗,當部落遭受重大災害,必須舉行祈福或祭拜儀式,以撫慰祖靈。4月15、16二日,泰武國小20位高年級學生,藉著每年例行的登北大武山畢業活動,回到群山環繞的傳統舊領域,合唱傳統古謠輕撫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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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首次挑戰北大武 畢業生帶著祝福出發

15日早上七點,泰武國小臨時校區早已人聲鼎沸,為的就是迎接一年一度的北大武山登山活動。除了20位高年級小朋友及5名師長之外,學生家長、林務局巡山員、社區警員…等18人同行,協助照顧學生安全。

在六年級導師查馬克的督導下,小朋友們換上防滑橡膠鞋,來來回回的領取登山用品、食糧,再一件一件的塞進洪蘭教授提供的登山背包,儘管有些孩子的裝備比自己個子還高了,依舊難掩興奮地背著包包不斷自我打量。當地牧師帶領全體人員禱告後,準畢業生們在學弟妹們熱情的道別聲中,踏上這趟北大武山慰靈之旅。

入山前,學校安排泰武村頭目呢勒與泰武鄉前鄉長顏和,講述「頭目制度和大武山傳說」課程,小朋友圍成一圈聽得津津有味。查馬克說,大自然就是最好的教材,登山活動讓孩子們貼近自然生態、體驗過去祖先們的傳統生活,更能培養感恩、謙卑的學習態度。最後一個重要的儀式,就是由頭目帶著大家,面向北大武山、高舉小米酒,敬告祖靈登山活動,大夥齊喊「qila- uu」(伊啦-嗚,動身前的精神呼喊),泰武國小正式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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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在學校行前準備與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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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武村頭目呢勒跟小朋友們講頭目的故事。

山河變色 路難行

事實上,八八風災嚴重破壞登山道路,畢業登山活動差點就要取消,但由於小朋友們都非常期待,不願意放棄機會,在教導主任陳長士兩度親自前往勘察後,確認安全無虞後,校方才決定照常舉行。然而,風災造成的路斷,以及兩處大崩塌,小朋友們得多花近2小時,經由2個高繞點,才能抵達原本的登山口,考量學生體力與安全,今年只能到達標高2500公尺的大紅檜,並未如以往登上三角點。

雖對災後的道路慘況早有耳聞,但若非親眼見證裂成三道的路面、持續滑動、崩落的土石,恐怕還是難以想像豪雨、走山到底帶來了多麼劇烈的影響。行畢第一個高繞,原本因為登山而興奮不已的大家,突然安靜了下來。一處大崩塌躍然出現在眾人眼前,三年級導師呂志鴻忍不住驚訝的說:「我們的家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裡,是瓦魯斯溪,也是林邊溪的源頭,泰武國小就座落在瓦魯斯溪畔,大家望著眼前大片深不見底的黃土,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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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風災前,車子可開往直接開往登山口,如今,只能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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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經崩塌處,小朋友拉著繩索,手腳並用向前邁進。

除此之外,1.7公里處,還有一個巨大崩塌。愛好登山的陳長士說,山友們私底下稱呼這些因風災造成的坍方為「莫拉克大崩塌」。面對鬆滑難行的山路,大夥們只能手腳並用;途經危險崩塌路段時,不斷相互提醒「拉緊繩子走螃蟹步,往腳下看別往山下看!」一路上,孩子們互相扶持,用輕鬆但尊敬的態度與北大武山相處。走累了,停下來歇歇腳、聊聊天,或是跟著林務局巡山員蔡森泰,一起擁抱台灣杜鵑、躺在植被上,聆聽自然最原始的呼吸。

從登山口算起,又攀爬了4 個多小時,傍晚時分終於抵達最佳觀景點「東方不敗」,潔白如團團棉花的雲海,簇擁著排灣族口中的聖山北大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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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東方不敗,老師同學們開心合照。

伴著餘暉,一行人往今晚的落腳地-檜谷山莊邁進。五年級導師陳美珍說,依照以往的登山經驗,北大武山的登山客絡驛不絕,每次學校來爬山,床位都要用搶的,然而,八八風災後的這個夜晚,檜谷山莊卻完全屬於泰武國小。但是,這裡並不冷清,在沒有電的山莊,小朋友把頭燈充當霓虹燈,用歌聲和著歌謠隊伴奏老師的吉他,夜裡的一場雨,滴滴答答的拍打在屋頂,像是山靈對這場音樂派對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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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一切從簡,一包白飯加一包調理包,大家也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飯一起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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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武 我們還會再回來

隔日一早,小朋友們繼續向上攀登,至標高2500公尺的大紅檜巨木群;接近正午,歌謠隊的孩子們,再次回到東方不敗,面向聖山高唱古調,告訴排灣的祖靈「我們來到北大武山了。」

離開之前,校長伍麗華勉勵:「泰武村面臨重建,未來也因遷村而遠離北大武的懷抱,但我們要告訴祖靈,即使到平地求學,我們還會再回來,不會忘記自己長大的土地。」查馬克也一再提醒孩子,雖然因為歌謠能去歐洲、去上海,但是不要忘了,把歌謠帶回屬於他的地方,在山裡唱歌,才是最重要的事。

北大武的壯闊依舊,雲海的美麗依舊,路卻難行了;但是,只要泰武孩子的活力依舊、承諾依舊,排灣族的精神,也將永不止息。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好茶村的未來:是「遷村」還是「安置」?

「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的一個念頭,驅使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與魯凱族的陳安琪,自行提計畫回部落協助八八風災受創的好茶村族人。她們發現還有很多戶數沒有被納入遷村名單,這些族人該怎麼辦?

「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的一個念頭,驅使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與魯凱族的陳安琪,自行提計畫回部落協助八八風災受創的好茶村族人。而透過紀錄片,她們也發現重建過程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戶數的問題」,不僅造成部落族人彼此之間緊張的關係,更隱約看見好茶村的魯凱族人,在面對未來到瑪家農場的生活,是「遷村」還是「安置」?成了族人最不敢碰觸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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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在瑪家農場的動土儀式活動,此時在旗子上簽名表示瑪家農場正式動土的一個儀式,背後卻還隱藏著族人不敢碰觸的「遷村」以及「安置」問題。

八八風災發生的當時,余欣蘭與陳安琪剛好在台北工作,當時她們倆就常常問自己,「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因為這樣的一個念頭閃過。促使倆人共同決定回到部落協助再次面對風災煎熬的族人。

76年次的倆個部落女生,大學畢業後去年就待在台北工作。八八風災發生時,因為工作的關係,只能透過媒體報導瞭解部落的狀況,但也因為距離的關係,無法瞭解當時莫拉克颱風影響部落的真實情形。

回憶當時在台北的擔心族人的心情,她們表示,平常忙碌的工作生活,不容易去注意部落受災的情形。而颱風過後,台北的天空,出了太陽,就什麼事情都忘了。也因為這樣的擔心跟憂慮,更加速她們回到部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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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級生的余欣蘭與陳安琪,是正值青春年華的部落女生,拋棄都市穩定的生活工作狀況,回到部落陪伴八八風災受創的族人。(圖左為魯凱族陳安琪,圖右為太魯閣族余欣蘭)

一、 記錄片的初衷與期待

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說到當時八八風災在電視上看到一位學者說到:「你們都不在南區,怎麼知道南部發生什麼事?」就因為這句話,與一樣是魯凱族好茶村的陳安琪,就共同決定用拍紀錄片的方式,回到部落協助遭受創傷的家園。

對於這支紀錄片的期待,安琪說,雖然這是一個日常生活,很「家常菜」的紀錄片,但是也希望透過陪伴以及部落活動的參與,讓這支紀錄片成為未來好茶村族人一個共同的記憶。

同時對於自己也是受災戶的安琪又是如何去面對這樣記錄的環境?她說:沒辦法,拍紀錄片最痛苦的就是選擇這條路,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太面對自己』。」部落的青年回到部落除了要面對現況所產生的問題,另外也得處理「面對自己」的問題。即便她們知道會面對這樣內心掙扎的情況,仍就抱持著先做再說的態度回到部落幫忙。

二、 透過紀錄片,看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戶數的問題」

沒有通過申請的申請戶怎麼辦?欣蘭表示目前部落尚未通過申請的戶數仍然在陳情中的處理狀況。她也表示,對於沒有通過申請的族人,其實是非常傷心的。有的申請戶,平常都住在部落,但確又申請不到永久屋。族人難過之餘,就表示乾脆不要住了,反正自己已經不再是好茶部落的人了。遷村的問題,為什麼大家不敢碰觸,這個部分的確占了很大的因素。

而部落遷建會的組織,除了積極在協助族人陳情申請永久屋的問題,也更需要一邊安撫部落族人難過失落的心情,協助未通過申請戶者度過這段不安定期。

、「安置」還是「遷村」?

好茶村的魯凱族人,歷經多次擔心颱風再次造成部落創傷的恐懼折磨,以及不下數十次與政府協商「遷村議題」後。終於在八八風災重建專案的「契機」下,「塵埃落定」於瑪家農場。

對於好茶村的魯凱族人來說,原來的新好茶村要不要劃定特定區域或是能否再回去?都已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那塊地,早已經不適合人在那裏生活居住。目前族人最憂慮卻也最不敢碰觸的問題就是,未來到了瑪家農場的新生活,是「安置」還是「遷村」?

之所以族人不敢碰觸的原因之一,除了擔心沒通過申請的71戶未來要去哪裡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害怕已通過申請戶者在期待進入新家的心情時,再次打擊沒有通過申請的族人。安琪也表示,戶數申請減少的情況,也確實造成部落族人之間的緊張關係,除了擔心自己還能不能再次申請通過外,也擔心其他沒通過申請的族人該怎麼面對未來的生活

好茶村總戶數是186戶,但目前申請核准通過的卻只有115戶。未通過申請的71戶族人,未來要繼續流浪或是被安置到何處?

而未來好茶村人與舊好茶部落的關係,也已不再像以前的居住位置一樣,通往舊好茶部落的路就在新好茶部落的後方小徑,非常的便利。而未來遷移至瑪家農場的好茶村,又會再次拉長了與舊好茶部落的距離,若是想要在回去舊部落的族人,又如何與舊部落建立起新的文化延續命脈路線?記者將會持續觀察追蹤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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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5月4日瑪家農場施工現況。未通過申請的71戶的好茶村魯凱族人,未來要繼續流浪或是被安置到何處?

養電不養魚-屏縣推太陽能助災區,電路問題待解決

八八之後,屏東縣長曹啟鴻提出「種電」「養電」的新的產業願景,期待將林邊、佳冬一帶「高耗能」的傳統養殖漁業及農業轉型成太陽能發電的綠能產業,縣長有信心的表示,不久的將來,屏東將成為台灣太陽能產業的示範區。

八八之後,在災後產業重建方面,屏東縣長曹啟鴻提出「種電」「養電」的新的產業願景,期待將林邊、佳冬一帶「高耗能」的傳統養殖漁業及農業轉型成太陽能發電的綠能產業,另一方面也解決因礙於現行法令,而無法復耕復養農漁民的生計問題,未來農民只要出租土地架設太陽能板,所產生的太陽能電力再由台電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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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中的太陽能板放在魚塭上,吸收太陽熱能發電。

這款「養電計畫」也初步獲得經建會認可,突破每筆土地660平方公尺的限制,可放寬到每筆土地的六成。屏東縣政府估計在3年內至少有1000公頃以上的土地轉為太陽能發電區,發電量估計為750MW(百萬瓦)到1000MW。為了爭取民眾對這樣計畫的信心,曹縣長更是提供自家蓮霧園的土地及民間友人的漁塭,作為太陽能發電的三個示範點,預計5月10日第一個示範點-浮動式的太陽能電板,將架設完成。

土地限制的問題,在經建會的認可下已然解決,而目前面臨的瓶頸,即現有電路承載量不足,需向台電爭取擴大承載量,屏東縣政府仍再持續努力中。「希望讓林邊、佳冬受災的農民及養殖戶,一年內收入能恢復正常」曹啟鴻有信心地說,不久的將來,屏東將成為台灣太陽能產業的示範區。

太陽能業者(黑衣者),講解施工進度及狀況

太陽能業者(黑衣者),向縣府團隊講解施工進度及狀況(圖右為縣長曹啟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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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式太陽能發電,圖為施工中,仍再架設支架

浮動式太陽能發電,圖為施工中,仍再架設支架

業者向縣長解說如何架設

業者向縣長解說如何架設

當大部分魚塭都覆蓋著太陽能板時,不知是否還能見到這些嬌客

當大部分魚塭都覆蓋著太陽能板時,不知是否還能見到這些嬌客

Namasia的災後250天(4)巴拉卡夫:因為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巴拉卡夫是南沙魯的布農族人,長期在外工作,八八災後於居住的社區募款,所有款項交由南沙魯作為重建之用,為了表示謝意,南沙魯村民們集體北上,在花園新城內舉行打耳祭,還有射箭、鋸木、揹柴等趣味競賽。

前言:

巴拉卡夫是南沙魯的布農族人,長期在外工作的他,因為離故鄉好遙遠,對於家鄉的思念顯得格外深刻,八八風災後,巴拉卡夫在自己居住的社區「花園新城」募款,所有款項全部交由南沙魯作為重建之用,為了表示謝意,南沙魯村民們集體北上,5月1日在花園新城內舉行打耳祭的儀式,除了讓社區民眾了解部落文化之外,當天並有與部落文化有關的射箭、鋸木、揹柴等趣味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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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卡夫在花園新城發起捐款,希望能為部落盡一份心力,幫助族人返鄉重建,此次族人北上,也是受巴拉卡夫的邀約,同時也想親自向花園新城的住戶表達謝意,南沙魯村民在30日午夜搭車北上,抵達花園新城後,以傳統的方式製作麻糬、竹筒飯。午後,族人們穿著傳統服飾,演唱八部合音,將傳統打耳祭重現在眾人面前,並在打耳祭後與花園新城住戶進行趣味競賽。

要先了解他們的情況,不要用責備的方式強迫改變

原名巴拉卡夫的林南吉,在花園新城居住已將近十年,雖然長居都市,但有關於布農族傳統的打獵、藤/竹編等技藝以及部落傳說、特殊祭儀,巴拉卡夫都相當熟悉。風災後,巴拉卡夫多次回到民族村,看到風災後重創的部落,他知道部落需要幫助,需要更多的「機會」,災後更應該思考的是如何為部落找出更好的長遠發展模式。

「不要想著自己是災民,我們必須約束自己,強迫自己站起來」,巴拉卡夫認為,如果大家一直把自己視為災民,會因此變得不夠積極,必須開始思考,下一步要怎麼走得穩、走得遠。

雖然政府提出八八零工的方案,顯示政府注意到災區的就業問題,巴拉卡夫直言「但是方法不對」,他指出,「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生活模式,要先了解他們的情況,不要用責備的方式強迫改變,用鼓勵的方式,而不是用科技的方式」。

同時,巴拉卡夫更直言「不要用教授不教授的分析去看部落,這樣會讓我們自尊心受創」,他認為,原鄉部落的重建與發展,都應該站在原住民的角度去思考,「原住民要的不多,生活簡單,也容易知足」,輔導計畫的推動,應該可以請族人用母語去傳達,原住民的思考方式也跟漢人不同,用族語不斷重複的告知,讓原住民從只會耕種的角色,逐漸習慣自己管理、行銷,走出自己的路,而族人們也應該更主動、積極的尋找機會,「因為機會是努力來的」。

我們要團結,單打獨鬥會被踩扁

談到布農族的特性,巴拉卡夫說:「我們不願意跟人有衝突,即使吃虧了,也不會說話,因為我們不想起爭執」。但這同時也使得族人經常成為吃悶虧的角色,「我們要學會如何保護自己,紮根在務農的基礎上,懂得一些法律來保護自己。」巴拉卡夫提到,今年梅子的價格不好,但在北部的販售價格卻遠比產地高出數倍,他認為,應該輔導族人懂得選擇對的時間耕種,清楚大環境的供需,盡可能讓虧損降到最低。

他也談到自己對部落的期待,「傳統當中好的部份我們當然要保留,但要模仿在外的謀生技巧」,例如野外的導覽,在原鄉的自然環境中,由族人們來擔任再適合不過,也能因此培養出一技之長,才能在災難過後繼續站穩腳步。

現在南沙魯村返鄉重建的族人們餐餐都是一起吃飯,對於這樣的「共食文化」,巴拉卡夫說:「沒有比這個更親密的方式了」,布農族沒有擁抱或是其他表達感情的方式,現在的共食文化,讓族人們的感情愈來愈緊密,也會更加團結,「我們要團結,單打獨鬥會被踩扁」。

時間到了,我就會回去

風災後,巴拉卡夫多次回到民族,因為懂得布農族的傳統祭儀,加上過去的工作經歷,讓他能夠跟在風災中往生的親人對話,也用這種方式憑弔亡者。對於南沙魯,巴拉卡夫說:「時間到了,我就會回去,因為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以下照片為當日活動局部照片集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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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asia的災後250天(3)─瑪雅村的下一步?

瑪雅重建會委員林民傑24日參加南沙魯的立柱儀式時表示,希望南沙魯的朋友能一起幫瑪雅村禱告,林民傑說:「人家(南沙魯)都已經死人了,都還可以留在這邊,我們這邊好好的,竟然…要作個避難屋,卻變成是要遷村。」

八八風災至今即將邁入第九個月,各災區的重建計畫仍舊持續進行,南沙魯村的避難屋歷時半年,在4月份正式立柱開工,相鄰的瑪雅村,除了避難屋之外,也開始討論「自力造屋」的可行性,但目前並非所有族人都瞭解自力造屋的意涵與對部落可能造成的影響。

瑪雅重建會委員林民傑24日參加南沙魯的立柱儀式時表示,希望南沙魯的朋友能一起幫瑪雅村禱告,Slm (林民傑)說:「我們好好的,人家(南沙魯)都已經死人了,都還可以留在這邊,我們這邊好好的,竟然…要作個避難屋,卻變成是要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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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權平台拍瑪雅村

公部門與NGO的推動進度

針對自力造屋的法源依據,台灣世界展望會八八水災原鄉重建專案執行長全國成表示,法源是是農委會的一項條例計畫,「是用農村再造條例,它有一個,應該是叫作集村計畫。」但目前沒辦法確定是採用哪一項條文,「因為這裡面也會有莫拉克的重建條例摻雜在裡面,因為整個土地的變更,有些需要莫拉克重建條例的便捷性來進行,所以現在很難定義到底是農村再造、農村集村還是莫拉克重建條例。」

全國成說,中央重建會針對瑪雅村的重建計畫,仍在會議階段,「重建會(中央重建會)針對瑪雅村往民權平台遷村的部分,才開了兩次的會議,所以整個的定準都還沒有完成。」由於平台的土地部分是建地,部分是農地,目前必須先完成整體規劃,政府部門邀請展望會跟紅十字會一同協助瑪雅村的重建,

「如果政府的資源要進來的話,必須要取得重建會對這個開發案的核准,前置作業是要有一個顧問公司幫他們做整體規劃,提到審查會,通過後才能進行細部規劃,重建會希望由紅十字會幫忙找顧問公司來作開發,希望展望會來作部落的產業、文化的構思,再向農委會或者是原民會提案。」,全國成同時提到,5月3號將進行第三次的進度控管會議。

世展負責瑪雅村的農業、文化的規劃,由世展向農委會提出規劃書,世展的焦點也將放在產業的協助上,也會跟居民合作,全國成說:「我們也會跟他們保持密切的會議,瑪雅自己有成立一個社區重建發展協會的組織,我們會跟他們的青年幹部互動,培力這群年輕人以後能自己撰寫計畫書,管理計畫。」現階段世展與瑪雅村都是透過瑪雅村重建委員會作聯絡。

遷村/原地重建?

對於遷村或者是留在原部落,林民傑表示,「還沒有確定啦,但現在已經推到這個進度了。我們一直等啊,等他們這個計畫確定我們就退出,一定還有三四十戶會留下來的,不可能只剩下我一戶。」,Slm很擔心瑪雅村的重建會遙遙無期,多數村民並不清楚自力造屋的實際內容,許多村民在平台上根本沒有土地,「我們大概算了哪幾個人,三十號如果確定要上去的話,我們那邊一丁點的地都沒有,上去幹嘛。」

Slm說,當初為了要蓋避難屋,他還特地在平台上買了土地,為的就是要在災難來臨時,能有個場所能暫時避災,「如果知道是要遷村,就不會買。」,當初安置在普門中學的時候,自救會就跟展望會接觸,也跟村民作說明,希望能在山上興建避難屋,「那怕是沒有整地,就幫我們作一棟在緊急的時候可以去,沒事就回來嘛。」

對於瑪雅村接下來會集體遷村或者是形成上下兩部落的情況,林民傑說:「就先看,白紙黑字寫清楚,沒有寫清楚大家就都先不要動,規劃就規劃,行政部門徵收的部分,縣政府處理,聽說有五千萬準備作徵收機構的預定地。」而預定要做自力造屋的土地,也不是原先規劃的避難屋的興建地點,「我們那個避難屋是建地,是過去三十年前的一個部落,但是這個路,沒有弄好的話,重建很難啊。」

未來一旦走向遷村,Slm說,「我是比較遺憾啦,我個人是覺得,沒有關係,我們就脫離,作一個自救會,留下來的,有多少就算多少,自己做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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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權平台占地遼闊,目前上面也有國宅、民宿,未來是否將成為部落遷居地,部落是否將因此一分為二,還需要時間驗證。

荖濃縱谷的世外桃源:老杜的水蜜桃

杜水秋,布農族,朋友們叫他老杜,族人叫他阿將。老杜採有機農法種植水蜜桃、梅樹、紅肉李……問他水蜜桃甜不甜,老杜答:「甜不甜要你們說,不是我自己說!」答案已經寫在老杜的臉上,那是一種難以掩飾的驕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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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水秋,布農族,朋友們叫他老杜,族人叫他阿將。

老杜的農地位於高雄縣桃源鄉勤和村,八八災後,勤和村的聯外道路雖已暫時搶通,卻仍有一大段行經荖濃溪溪床的便道崎嶇難行,佈滿泥石。雨季到了,只要一場雨,隨時都可能交通中斷。老杜和部分族人仍守在勤和部落,不想搬到杉林鄉大愛村,他們還想在這兒繼續務農、打獵,不僅因為這兒是他們賴以為生的土地,還因為這是他們的家園。

老杜的田就座落於荖濃溪東岸的勤和台地,東倚玉山餘脈的斯拉巴庫山,隔著荖濃溪往西遠眺,對岸是他果晏山。這是個群山環繞的世外桃源。無論清晨、正午、夕陽,隨著光線的位移,都可看見南台灣最美麗的陽光與最翠綠的植物在這兒共鳴,這是一場視覺饗宴,大自然的協奏曲。

老杜採有機農法,種植的作物,算起來至少十幾樣:水蜜桃、梅樹、紅肉李、黃肉李、檳榔、茶葉、肉桂……除了這些,老杜還想養土雞。以水蜜桃而言,非但不施農藥化肥殺草劑,老杜和妻子艾珍(泰雅族)得自己除草施肥,主要的肥料是老杜從平地的蔗農那兒要來的甘蔗皮。

四月開始,先是採梅,接著採水蜜桃,問他水蜜桃甜不甜,老杜答:「甜不甜要你們說,不是我自己說!」但,答案其實已經寫在老杜的臉上,那是一種難以掩飾的驕傲笑容。其實,已有不少平地人跟他訂購,有位六龜的女性公務員,先是訂了兩盒,吃過之後,緊接著又訂了十七盒。水蜜桃到底甜不甜?答案,其實也寫在消費者訂購的數量上。

其實,老杜也夠謙虛。三年來,他從嫁接水蜜桃開始,不斷摸索改良的方法。該留下多少枝葉果實,才不致於吸掉果樹的養份、同時保有水蜜桃的香甜?該施加何種有機肥才能讓果實保有最鮮美自然的味道?……老杜笑著說,他還在摸索,但他敢保證,一定一年比一年好!

從老杜的果園遠眺,對面的群山是他果晏山,越過他果晏山即是甲仙,楠梓仙溪縱谷。

勤和台地的夕照。

夕照下,樹上的水蜜桃。

老杜與妻子艾珍正在採收水蜜桃。

果園裡停放著一台橙色小推車,裡頭裝著甘蔗皮,此即桃樹的肥料。

老杜家的小黑貓。

清晨六點半,老杜家旁邊的產業道路。圖右是老杜栽種的肉桂樹。

老杜的水蜜桃,預計到五月中旬採收完畢。

如果你來到荖濃溪谷,不妨到老杜的果園走一走。

如果你想看看南台灣最美麗的陽光位移,享受一下光合作用,

不妨來個半天,起碼看看這兒的夕照蒼翠。

如果你也想嚐嚐老杜的有機水蜜桃,請打老杜的電話:0975-237-736

來自荖濃溪縱谷最偏遠、也最鮮甜的水蜜桃,宅配到府!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森林守護者-魯凱宋家

除了保護原有的大樹、補種當地原生樹苗外,宋家也積極投入護山的行列,防範獵人入侵宋家私有的生態園區捕魚或打獵,努力維護環境的純淨與生物豐富性,創造一個多采多姿的生態園區。

森林孕育無數多樣的生命,並提供人類食物與草藥種源,製造新鮮空氣,涵養水資源,保護國土,建立穩定氣候的基石,也洗滌人類的性靈。然而地球人口急速增加伴隨生態足跡成長,亞馬遜河流域、馬來西亞和印尼的雨林,遭受濫伐、燒山、農耕、畜牧,引發火災與霾害。森林面積大幅減少,大氣裡二氧化碳濃度提高,地球持續加溫,氣候也變得更加猛烈、極端,衝擊全人類及其他生命的生存。

同樣在台灣,官方伐木賺取外匯、伐除天然林改植人工林(砍大樹賣錢、種小樹領獎勵金)、開放開山採礦、高冷蔬菜、高山茶、山坡地變成溫泉會館、盜伐牛樟檜木等問題,嚴重破壞環境生態,導致一下雨就容易發生土石流,嚴重威脅人民性命與財產安全。

開路、伐木、森林變農田或者森林變休閒農業區,是近幾十年來傷害台灣山林的大趨勢,然而屏東縣霧台鄉有一魯凱家族-宋家,不盲目追隨主流價值,反其道而行。宋家遵循魯凱長輩世代相傳的教導,默默地種樹、護樹、護溪,儼然成為台灣真正的森林守護者。

西元1996年林務局推動「全民造林運動」,被踢爆實質為「砍大樹、種小樹」的破壞行為;魯凱宋家雖然也參與「全民造林運動」,卻不砍土地上的樹,宋家的造林方式是保留原有的大樹,採集當地的種子、育苗,然後在空曠地(魯凱族人棄耕的山坡地)視地形、地段補植不同的樹苗,完全符合適地適種、生物多樣性的原則。

除了保護原有的大樹、補種當地原生樹苗外,宋家也積極投入護山的行列,防範獵人入侵宋家私有的生態園區捕魚或打獵,努力維護環境的純淨與生物豐富性,創造一個多采多姿的生態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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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森林的魯凱宋家父子(圖左為子:宋文生,圖右為父:宋文臣)

2009年莫拉克颱風使台灣中、南、東部山區土石嚴重崩塌,霧台鄉也嚴重受創,但是宋家的生態園區卻只有輕微受損。經過莫拉克颱風的考驗,宋家更加強了守護森林的信心與決心,颱風也見證宋爸所說:「在宇宙中,只有森林可以保護土地」、「樹越大,物資就越豐富」、「照顧好森林,就可以確保野生動物源源不絕」。時值莫拉克颱風帶來的警訊,魯凱宋家的做法值得台灣政府與人民學習與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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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颱風後霧台鄉多處崩塌

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