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asia的災後250天(7)─請大家為自己「加油」

因道路降限之故,中油的油罐車無法上山進行補給,山上唯一的一處加油站無法「為大家加油」,許多家庭只好往返台21線到甲仙等鄰近的加油站載油,為了生活,他們必須冒險與汽油共存,學著「自己找尋出口」。

前言:

莫拉克過後,那瑪夏鄉主要聯外道路─台21線在小林往那瑪夏達卡努娃村的路段已降為丙類,車輛進出皆有限重的管制,相關工程車輛也必須有通行證才能進入鄉內,也因事故頻傳,遊客多半有懼怕的心理不願上山,連帶影響當地產業,那瑪夏鄉公所為了方便遊客可以有購買那瑪夏農特產品的機會,甚至到甲仙遊客中心舉辦展售活動,以免道路影響買氣。

但對當地居民而言,因道路降限之故,中油的油罐車無法上山進行補給,山上唯一的一處加油站卻無法「為大家加油」,許多家庭只好往返台21線到甲仙等鄰近的加油站載油,為了生活,他們必須冒險與汽油共存,當水蜜桃找到「下山的路」時,山上的人只能學著「自己找尋出口」。

中油不能為大家加油,請大家自己加油

根據高雄縣政府重建會公告:「考量部分便道功能係供居民維生出入需求,為維護用路人交通安全,縣府於99年1月14日就台21線226K~236K(五里埔~甲仙),禁止21公噸以上大貨車及乙種大客車以上車輛進入。台21線202K~226K(那瑪夏~五里埔),禁止大型車進入(總重3.5公噸以上及10人座以上客車)公告管制。」

然而,所謂「供居民維生出入需求」的功能卻與當地居民的「實際維生出入需求」有落差,鄉內目前的疏濬等公共工程,會有車輛上下山進行機具用油的補給,據了解,這些車輛並非中油所屬,而是負責工程的單位自行調度,長期駐地的紀錄片工作者Mayaw Biho表示,工程用油會有車輛固定來回作補給,但當地的居民卻只能自行開車載油上山,來回花上四個小時的車程「為自己加油」,農業機具需要用油、汽機車需要用油,家中擺著幾桶危險性極高的汽油,但也只能用這種與汽油一起生活的方式解決用油問題。

一名不願具名的中油員工私下透露:「我們要等道路都通了;公路機關同意了我們才送,因為現在等於是便道啦,因為我們油罐車等於是載危險物品嘛,連油料大概有25公噸這麼重,現在的便道大概承受不了這麼重的東西,現在只開放3.5噸以下的車子,我們的車子都很大。」

記者詢問是否會有小型的車輛運油上山讓當地居民維持生活機能時,這名中油員工表示:「沒有辦法,因為我們那個車輛不是說一般車輛都可以運油,因為車輛都要經過檢驗通過的,包括我們油罐車的罐底要經過壓力的檢定,車輛也都要經過公路監理經關的同意,不是說一般的車子都可以送油的啦!」

他同時強調油罐車上山的危險性,「我們那個車子上山真的有危險,那瑪夏後山的路,那個路真的很危險,就我目前知道,在那個路口上下坡的地方有一個轉角,已經翻了四次車了,我們車輛載重液體爬坡很危險。」中油方面要等到公路機關確認之後才會恢復運油的工作。

Mayaw Biho認為,大型油罐車無法上山,為何不能改以小型車輛進行油料的補給動作,「你看那些拖車都運了大型貨櫃上山,大型油罐車不能上山,那不能用小型的車嗎?」,他同時提到「政府都避開降限這個字眼,但所做的動作都是在讓部落降限」。

在那瑪夏鄉唯一的一座加油站失去功能後,鄉內各項重建工程依然持續進行,包含南沙魯的避難屋工程,村民Anu負責在民族平台上開怪手進行整地的工作,大概三四天就必須加一次油,「一次大概加五千塊左右,都是請族人下山幫忙載油上來。」達卡努娃村的村民八五對於「自己為自己加油」的狀況也表示,只能靠自己解決用油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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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一切都實際降限,也沒有正式橋樑,而是以貨櫃搭便橋

那瑪夏之水天上來─與動物、落石對抗的「水道」

除了民生用油外,那瑪夏鄉內隨處可見的還有接管子引河水使用的景象。馬躍‧比吼表示,當地居民多半使用河水的原因有二,第一是水費過高,其次則是居民認為自來水的消毒味過重。

南沙魯村民ibu也提到,風災前大家就都習慣使用管子接河水,她的家中雖然也有使用自來水,但每次只要下大雨,濁度提高之後,幾乎是雨勢一大,水龍頭流出的水就跟著不能使用:

「我有打電話去跟水公司反應過很多次啊,但都沒有用,後來我只好在下大雨之後就先把家裡水塔的開關關上,不要讓汙濁的水流進水塔,再規定小朋友們如果要上廁所就大家都先上完再一起沖水,度過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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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水管,居民必須牽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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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說,他自己就用了將近三百根的水管從河邊接水到家中,每個禮拜都要去「巡水道」,馬躍說「我原本以為他們說的是『水稻』,後來才知道是『水道』」,村民們自行搭設的水道,還得擔心會不會被落石擊中、斷裂,還曾經有小動物跑進水管裡,造成家中無水可用的情形,

八五也提到:「我們那時候買水管,因為太多人買了,還漲價,一根原本三十幾塊,變成五十幾塊。」若以一根50元計算,若使用250根,居民的「基本水管設備」費用就高達12500,且不包括萬一遭石頭擊中、小動物闖入等的維修費用。

但在長期自己修繕水管下,居民現在也練就一身功夫,八五說:「我現在很厲害,可以很快就找到是哪一段水管出問題,自己換接頭、換水管。」而為了節省成本,南沙魯的村民也用「團結合作」的方式解決水的問題,幾戶一起集資,用口徑較大的水管搭連水道,解決用水問題。

現階段,在那瑪夏鄉這種「自行找尋出口」的事件不斷發生,達卡努娃村村長孔効平表示,災後居民仍安置在營區時,就曾與自來水公司及公部門提到一下大雨山上用水就會有問題:

「之前我們公所就有跟自來水公司提過啊,就是不要收(收費),這個水質不穩定怎麼吃?這樣的水還能要錢嗎?我們是有反應啦,但是他們的回答是跟鄉公所,我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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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ala步道是新的監測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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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牧的羊,八八之後,常常在大崩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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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更多阿禮訊息,請點選這裡)

大愛生活系列(6)遊戲規則不明,自主管理未定990517

縣府重建會、慈濟生活重建中心,都表示會輔導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將園區事務交由居民自行決定和執行。自主管委會何時成立、成立後的工作、是否真能讓居民完全自主,值得外界持續關注。

杉林慈濟大愛園區自2/11舉行入厝儀式後,災民陸續入住至今已經三個月。內政部委託成立杉林鄉生活重建中心,也由慈濟基金會承辦,辦公室設在園區之內。

由於大愛園區建造、入住之初,被期許成為「國際示範村」,提倡居民一起遵守不要抽菸、喝酒、嚼檳榔等「三不」;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緊接著又設在園區之中,導致在園區住民的生活規範部分,一直以來傳聞不斷;包括志工穿梭其間、頻繁造訪,規勸居民盡量要做到三不、最好不要殺豬烤肉……甚至傳出違反「三不」者,被記點、罰款等情況。園區內居民的是否能自主生活,引起外界廣泛討論。

縣府重建會、慈濟生活重建中心,都表示會輔導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將園區事務交由居民自行決定和執行。自主管委會何時成立、成立後的工作、是否真能讓居民完全自主,值得外界持續關注。

志工與職工、規勸與規定的分別?

對於先前違反「三不」將被記點、罰款的傳聞,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社工組的工作人員陳師兄表示,據他了解,並沒有這類情形發生:「慈濟不是政府,沒有權力罰錢。」他表示,師姐只是站在健康的出發點上規勸居民,並沒有強制,更不可能罰款。

他指出,在園區內穿梭拜訪居民或規勸居民的,多半是慈濟的志工,到園區內服務,與支薪的工作人員不同。目前他所了解的是:「現在,志工也慢慢撤出了,不是也有人反應,拜訪得太頻繁了嗎?」

目前在大愛園區內出現的慈濟相關人員,約可分為兩種,一為慈濟基金會承辦的「杉林鄉生活重建中心辦公室」,有固定工作人員,其中也有聘用幾位園區內居民。負責辦公室內,有關生活、就業等事務。

另外,則是為數眾多的志工團,分批、分梯次進入園區,進行拜訪居民、辦理人文營、開設兒童課輔班、為遊客導覽等服務。雖然志工也屬於基金會的正式編制,但與支薪的職工有所不同。志工本於善意,也會勸導居民不要喝酒、少吃肉等等。

但在居民眼中,不論志工、職工,都代表著慈濟人;對於哪些話語屬於規勸、哪些是規定,也不甚了了。在入住之初,就有勤和村聚居一帶的住戶,紛紛傳聞有人在住家門口種花被勸導不要改變住家外觀,而擔心是否可以在家門口種花;當時詢問師姐,師姐也表示不知道。事後才漸漸了解這些擔心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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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志工不定期在園區內舉辦人文營,師姐鼓勵居民排列整齊的走路:「雖然大家可能不習慣,久了就會慢慢習慣。」

至於是否可以抽菸喝酒,每位居民的理解也不盡相同。記者走訪園區時,有在家聚會喝酒的人會掩門而避,也有人聚在巷弄間喝酒談笑,較不避諱。

南沙魯的一位居民Biyun就說:「不是說不行啦!只是我們要尊重他們。」他覺得,到了師姐面前最好現不要抽菸、吃檳榔。村長則表示:「是沒什麼關係啦。有時候師姐看到我會說,村長不能吃檳榔啊,村長要帶隊啊(指做村民的表率)…所以我到那裡(重建中心附近),就不吃了。」

四月底,南沙魯村民在園區內聚會時殺豬,來拜訪親友的一位不具名訪客透露:「慈濟覺得更失望了,但沒說什麼。」隨著時日增長,園區內多了生活味道之後,對於「生活規範」小心翼翼應付的氛圍,似乎有了鬆動的傾向。

目前在園區內申請了永久屋、桃源鄉重建發展協會執行長張瑞雄則認為:「不能殺豬是不成文的規定,但是也沒說殺豬就要趕出去啊!」他表示,這主要是因為「沒有對口,大家都搞不清楚,不知道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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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公開場合的婚禮、活動上,仍備有葷食、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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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私下場合,有人在家中掩門聚飲,也有人在巷道中喝酒、抽菸,與友人小聚。(右)多數人還是會去園區邊邊的小攤販,販賣飲料、零食、菸、酒、檳榔等,園區內的建築工作人員小憩時也會來此消閒。老闆說,園區內還不能擺攤,不過在園區邊就不會管制。

缺乏對話管道,生活如何自主?

針對居民的疑惑,慈濟社工組陳師兄受訪時表示:「我只能回答我的那一小部分。你去問別人,別人可能說的也不一樣。」他表示,通常各工作人員都把工作進度交由公關組,由公關組統一回答問題。由於生活中重建中心分工細緻,每位工作人員都只了解與自己職責範圍內的部分,公關組又只負責接待、無法決策,導致居民若有生活上需協調、協助的問題,很難找道暢通的管道,即時解決。

光是簡單的「課輔教室申請」,即可看出慈濟與居民無清楚對話管道,引發的困擾。

慈濟基金會的志工老師每周三這會來為兒童課輔,使用大愛路上、生活重建中心對面的空屋做為教室。但平時「非慈濟系統」的志工老師如要進行課輔,或者學童想找地方寫作業,就無法借到教室,只能在教會內寫功課、活動。愛農教會目前是唯一可供南沙魯居民隨意進出使用的室內空間,因為教會長老握有教會鑰匙,所以可安排學童在此處接受課輔。

南沙魯村長也表示,他想要申請園區內空置的教室做為村辦公室和臨時托兒所,但始終申請不到。

「希望廣場」邊有兩排教室,平常用於慈濟提供的傳藝班(編織、石雕等工藝班)上課、工作,慈濟人文營有時也在這裡舉辦。此外,尚餘兩間空置教室,村長希望用一間可做拖兒所,解決家長必須同時帶孩子又要工作的困擾;另一間做為南沙魯村辦公室,解決南沙魯村中事務仍要運作、卻無地辦公的窘境,但無法順利申請。

慈濟基金會希望村長去詢問縣政府,縣政府則回應,慈濟沒有這項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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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愛路上的空屋,目前每周三暫時做為課輔教室,由慈濟志工老師陪伴學童進行課輔,但其他人無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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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家門口村辦公室的牌子,目前還找不到地方掛。

對此,慈濟社工組陳師兄認為,申請不到教室等問題,原因在於空間有限:「如果這邊來借,以後其他人來借,沒有空間了怎麼辦?一定又會說,為什麼他有我沒有?」,但居民的疑問是:「為何這些空間只有慈濟可以使用,居民為何無權管理?」

類似問題層出不窮,居民反應,「找不到對口」一直是重要問題。在生活重中心,任何事物需要找慈濟申請、商量的,辦公室內的工作人員,會把問題和當事人姓名、聯絡方式紀錄下來,表示會轉達,但上呈到哪個單位、後續下文,都很難追溯。

從營區時一直陪伴受災孩童,在大愛園區內也以民間資源為孩童引進一期攝影課程的范老師表示,從準備開攝影課一星期前,她就寫公文、寫申請書,通知生活重建中心,並希望協調出借教室。但工作人員都表示「沒問題,但是我們要先聯絡(慈濟的)老師。」下一次去問,則表示「沒問題,但是我們還聯絡不上老師。」

數次之後,因為開課在即,范老師目前帶領著小朋友,露天上課。但開課沒多久後,工作人員又來表示:「請把第二期的課程計畫,交給我們(慈濟課輔班)的校長。」令范老師無法摸透要在園區內進行工作,到底如何和慈濟做協調。

自主管委會的自主程度?

對口不明之外,資訊的傳達也不流通。來自桃源鄉勤和的居民Lamus就表示,園區內如果要開會、要工作機會的通知,他們都不了解。

5/15參加人文營的高姓村民表示,園區內還沒有廣播設備,很多事大家不知道,希望有事情的話,大家幫忙口耳相傳。 而在大家尚未有明確訊息時,由縣府與慈濟輔導成立的「自主管委會」卻已多次開會,展開籌備工作。

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縣府社會處、民政處,近日正輔導協調園區內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委託桃源鄉代表陳良輝主席為籌備委員,參與籌備會的多半為各區意見領袖。

園區內原漢混雜、來自不同地區,各區的意見領袖對於管委會如何成立、成立後的運作方式、服務內容,都有各自的意見,仍在協調整合當中。

來自南沙魯村的靼虎先生表示,希望成立統一的管委會,不分原漢、地區。但同樣來自南沙魯村的劉金和村長表示,南沙魯遷村入園區,應該要由南沙魯自己的協會運作處理村內事務,不需要統一。

桃源鄉代表陳良輝認為,雖然應該要成立統一的管委會,但是最好分成三區,包括桃源鄉、那瑪夏鄉、漢人區。會員會用公告方式,讓有興趣的人報名入會,最後再推派委員或幹部。

桃源鄉重建協會執行長張瑞雄則認為「應該是各區做自己的就好。」他認為園區太大,直接整合無法兼顧所有人的聲音,應該先各做各的,最後各區用推派的方式提出意見。

張瑞雄執行長並表示,五月初,原民會主委孫大川訪視園區時,與各區的意見領袖會談,曾建議可使用「部落議會」的方式。委員不用選舉制,而是用推派制,推派各區的代表,將原民部落合議的傳統在此應用。各區內部整合後,園區內的決策,再由各區代表一起溝通協調就好。

對於管委會成立以後的工作,包含巡守隊、綠化環境、規劃生活空間等諸多事物。多數意見領袖認為,以後管委會不會將「三不」列入生活公約。但是否適合在園區內殺諸,仍有不同意見。

另外,陳良輝主席提到,管委會成立後會管制、清查那些「申請了永久屋、卻不在園區內居住」的住戶。因為他認為:「這樣會浪費社會愛心。」但桃源鄉發展協會會長張新華則表示,縣府社會處早就說過,在園區內申請到房屋的不一定需要在園區內居住。張會長目前在永久屋內有房屋,但常在山上工作、居住在山上,他表示山上都有工作,不可能天天下去住。他認為將來的管委會「應該不會查這個。」

小結:如何讓管委會運作更加透明?

上述各項意見,目前因無法整合而尚在協調之中。但由於園區內溝通管道不暢達、資訊無法公開透明,需多村民對於管委會的籌備過程、甚至是否已召開,都茫然不知。

南沙魯村長即表示,開會常常沒有通知,所以他時常錯過。勤和村高大哥表示「(管委會籌備會議)有開過了嗎?沒有聽說過。」張新華會長則說:「他們開會都不通知啦!(上一次的會議)是原民會的專員通知我的。」

管委會從籌備到成立、運作,是否能更加透明化,讓社區居民充分參與,達成「自主管理」的功能,仍待觀察。

住家中間的空間沒有植草、鋪磚,留給居民自行處理運用。圖中的土溝是居民挖出做為排水用,此區居民多半都有挖排水溝,他們表示是因為下雨時這裡會積水。 這是居民目前可以「自主管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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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改種菜、搭棚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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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自行鋪上連鎖磚。

78天須完成319戶─瑪家農場永久屋的時間壓力

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5戶的永久屋,負責現場的陳組長表示,政府要求7月底完工,不僅壓迫到當初規劃團隊與NGO讓部落參與協力造屋的美意,也壓破了族人參與過程的「空間」。

瑪家農場「永久屋」,中央指示7月31日的完工日期,距離今天只剩78天,要完成三村319戶的永久屋數量,謝英俊建築師團隊的設計師洪明裕表示,7月31日的完工日期是近兩個月才接到的消息,工程期限的「時間壓力」大過部落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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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麟洛工作站的獨棟家屋模型與施工現場。

目前瑪家農場規劃的好茶115戶,大社119戶以及瑪家85戶永久屋,在3月18日瑪家農場舉行完動土儀式後,瑪家農場永久屋工程即在中央指示的時間壓力下,不斷的趕工,為的就是完成7月31日,319戶的永久屋完工目標。

以下是對於負責瑪家農場工地現場陳組長以及設計師洪明裕的採訪整理:

一、 瑪家農場「永久屋」施工進度

(1)目前整體進度

根據瑪家農場負責現場的陳組長表示,目前好茶區域都在進行營建署下水道的工程,但是已有部分區域可以開始進場施工,處理組合鋼骨結構的部分。而瑪家部落開始做擋土牆,但營造廠還沒進入,大社部落預計約下禮拜可進場施工。

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5戶的永久屋,面對這樣的完工進度。負責現場的陳組長也表示接到七月底前完工,是這兩個月才接到的消息,如果要8月8日以前入住,的確是不容易。目前就氣候變化雨季的問題,是無法掌控的。

而對於目前整個工地進場施工的狀況,5月底可以完成到哪個階段?陳組長也表示需要公共工程先完成,因為公共工程沒有完成,就會影響道路,間接也會影響進場施工的進度。

(2)「永久屋」的數量問題

另外,陳組長也表示,「永久屋」的工程進場施工,關鍵是基礎什麼時候完成。也說到5月底前,好茶部分區域的基礎是可以先完成的。也就是說,在目前最先可以進場施工的部分是好茶部落的區域,可以盡早進場組裝「永久屋」的鋼骨結構部分。

而對於「永久屋」的數量問題,洪明裕表示,目前的關鍵是縣政府的意願,在世展會的立場是願意全部蓋完,但是縣政府這邊擔心的卻是蓋了太多,而呈現類似高雄月眉永久屋「空屋」的狀況。

他也表示,世界展望會的態度是全部蓋,但目前縣政府不敢同意,洪明裕也提到規劃過程,戶數」早就是存在的問題,卻沒被認真去討論。這套重建機制本來就有問題,應該被當作議題被解決。

他也提到,甚至從規劃立場看「遷村」機制,也不是從遷村的邏輯來看待,仍然是用「安置」的方向思考。

二、「重建機制」與「遷村課題」

規劃團隊看見「重建機制」與「遷村課題」之間相互衝突的矛盾,而對部落帶來相對的問題又有哪些?

(1)部落參與的「空間」有多少?

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戶永久屋,工程品質如何掌握?洪明裕表示,為了趕工程進度,三家承包廠商必須要選擇自己熟悉的工班,才能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完成這樣短期的艱鉅工程。

如果選擇「熟悉工班」的方式來趕工,相對當初部落族人可以協力造屋的目標與精神,卻也大打折扣。營造廠以及建築團隊的確都提供族人可以進場協力造屋的名額。但根據洪明裕表示,因為工作期程的壓力,在讓部落參與的限制上,也的確受到人數的限制。

只剩78天的工期壓力,不僅壓迫到當初規劃團隊與NGO讓部落參與協力造屋的美意,也壓破了族人參與過程的「空間」。

(2)「滅村」的好茶村,「空屋問題」從何發生?

好茶村的「遷村」課題,尚未解決,還有71戶停留在不知安置在何處的問題,通過永久屋申請的族人更不捨「又得留在」隘寮營區的族人,115戶蓋完,是否好茶族人真的可以順利遷村?暫時到一個新的環境安置下來?

好茶村整村淹沒,無法回去重建,族人除了遷村,別無選擇,最期待的是有個安定的家,「空屋」的問題又從何發生?

瑪家農場如果順利在7月31日前完工,是否所有的族人都能「順利入住」?三個村又會如何繼續協助尚未通過申請的族人,再次向政府陳情?記者將會持續做追蹤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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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瑪家農場建築規劃團隊,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位於屏東麟洛工作站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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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左側為瑪家農場雙併家屋模型與施工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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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指示的7月31日工程期限,要在78天完成319戶的永久屋,平均一天要蓋完4~5戶永久屋,工程品質如何掌握?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屏東縣府:永久屋非「分批入住」是「申請條件限制」

瑪家農場「永久屋」的申請,仍有部分族人尚未通過,屏東縣府表示,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而是申請條件的限制。 目前要遷居的三村已共組「聯誼會」,對無法通過資格的族人再度提出陳情的共識。

瑪家農場「永久屋」的申請,仍有部分族人尚未通過,因而部落內部形成了分期入住的說法。對此,屏東縣政府表示,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而是申請條件的限制。在面臨無法與原部落共同遷居的處境下,瑪家、大社、好茶,三村共組「聯誼會」的運作機制,對無法通過資格的族人再度提出陳情的共識,也有村長表示,如果族人沒有全部通過申請,就拒絕進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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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瑪家農場舉行動土儀式現場。

一、瑪家農場居民與政府溝通的新窗口:「聯誼會」

由即將搬入瑪家農場的三個村落共組的「聯誼會」主要的訴求是什麼?擔任此次「聯誼會」的臨時召集人,同時也是霧台鄉民代表會副主席柯連登表示:

瑪家農場新的部落基地,好茶、大社、瑪家三個部落將是這裡的新居民。而目前三個村所推動的「聯誼會」,最主要有一個共同的發現跟訴求就是,政府在部落申請戶數上的審查標準,有很大的落差。並說到,既然是以遷村的立場來蓋「永久屋」,卻看不出政府用永久安置的一個方式去處理審查資格標準落差的問題。並認為,「遷村」是要有有規劃長期的方向,那才是真正的遷村。

二、 三村的立場與主要問題

(1)瑪家村

瑪家村長董文明也表示,如果族人沒有全部通過申請,就拒絕進駐。他說,如果有房子的人先住進永久屋,其它沒申請通過的族人怎麼辦?

對於外界的協助,他也表示非常感謝,民間團體善盡協助的角色,而世展會也很快的跟建築工程團隊簽約進場施工。但是,對於政府的審核部分,他也是認為太過嚴格,並且也沒有達成當初部落所提出的共識。而使得不同時期入住的安置方式,也相對影響部落族人對移居到瑪家農場的想法。

(2)好茶村

而好茶村又與瑪家村跟大社村受災的情況不同,對此,柯連登也特別補充說明,在813風災發生之後,好茶村族人就已經達成遷村共識的總戶數186戶。但因莫拉克風災而成立的重建條例限制因素,造成其中9戶族人,因為只有土地權狀,沒有居住事實,就被排除在申請資格之外,也讓族人感到無法理解。

他也表示,若是政府是「依法行事」來處理遷村的問題,目前原住民部落的土地問題不勝枚舉,又怎麼可以用「重建條例」來牽制部落共同訴求的遷村方式?

(3)大社村:

對於三村「聯誼會」的共識,大社村的村長白春香表示,她也非常認同這樣的方式來協助部落的人解決目前申請資格的問題。而對於審查資格,她也提到一個申請沒通過的案例。

她說,在八八風災之前,族人因計劃要重新建蓋房子,因此就先將原有的房子拆除,寄住在親戚家中。不料,要興建之時,遇上莫拉克颱風,縣政府派人到場拍照存證時,成了確實沒有家屋的一個情形,但屋主又確實有稅籍證明的資格。

三、縣政府的回應

而針對三村聯誼會的訴求以及各村的問題,屏東縣政府原住民處,處長曾智勇表示,縣政府的立場與策略,當然是跟部落一樣的,都是大家團結的立場,來協助部落近駐瑪家農場。他還說,「當然,不要有族人是這樣被安置的,如果知道族人沒房子住,這樣,簡直自己不能原諒自己。」

而他對部落目前因申請無法通過的狀況提出以下說明──

(1)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

部落內因為申請永久屋而造成有第一期以及第二期進駐的狀況,曾智勇表示,「沒有所謂的分批入住,那是因為審核永久屋資格條件的限制,是內政部訂出來的申請條件」。才會有這樣的問題。
不管是鄉公所承辦人,或是縣政府也好,都沒有人敢說,沒有符合資格的申請者就可以搬進來住,一定是要符合資格才可以的。而對於申請戶無法通過的案件,是中央重建會那邊做的決定。

(2)申請資格條件已經非常寬鬆
另外,對於好茶村的特殊情況,他也提到,好茶村是不能跟其他部落比的,從813風災後,處理好茶村的「遷村」問題,限制上就已經特別寬鬆了。而目前尚未申請通過的族人,我們的立場當然也是盡力的協助部落的人處理這些申請上的問題。

四、「審查資格」的認定標準,差在哪裡?
永久屋之申請資格的認定標準,又該從何依據?營建署管理組組長劉田財表示,在申請永久屋的資格上,的確已有再作放寬條件的修改。
他表示,根據目前最新在99年2月9日修正的「民間團體興建永久屋之申請資格與分配」第三條條文中,「三、以上核配原則,縣(市)政府得與民間認養興建團體協商,斟酌實際情形後調整之,若經雙方協商確認有不宜核配之情形,得不予核配永久屋。」
在這個條文的說明中,劉田財表示,因為各災區狀況不同,因此,營建署也給予地方縣市政府以及民間團體認養的NGO組織來做申請上適當的調整。
對於好茶村「滅村」的狀況,他也表示,如果要全部的村民都通過,就要用「特案」的方式處理。因為好茶村是放在八八水災專款專案的方式處理,所以才會有部分居民仍就因為重建條令上的限制,而無法取得申請永久屋的資格。

因此,目前「聯誼會」三村最初會議所達成的共識,是先將各部落的狀況與問題,做整合與資料的準備,後續會再繼續召開會議,對部落裡無法通過審查資格的族人向縣政府提出陳情。

而在好茶村遇上風災的特殊情況來看,在處理「遷村」議題流程的始末,並不是從莫拉克颱風才出現的問題,為何用「重建條例」來壓制申請的資格。而這也是好茶村遷村問題中,族人所提出最大的質疑。

莫拉克釀造的災害,已讓族人對「遷村」之事倍感疲憊奔波,而「重建條例」的限制,又再次讓族人遷村一事,蒙上一層更沉重的陰影。

好茶村「滅村」的情形,該如何在「八八重建」條例下,順利「遷村」?是否可用「特案」的方式來處理?的確有待各方部會的再次協調以及對災民的實際狀況問題再做溝通。記者也將持續做追蹤報導。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Namasia的災後250天(6)─學校在哪裡?

達卡努娃村長: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編按:

那瑪夏鄉內的民權國小、三民國中,兩校自災後至今,都是一起使用三民國中校舍上課,在瑪雅村開始計畫遷往民權平台後,除了瑪雅村內對於遷村意見不一之外,包含鄉公所、戶政事務所、三民國中、民權國小在內的公家機關也計畫要全部移往民權平台,消息傳出,使得達卡努娃村的三民國中家長相當不滿;

因為三民國中學生幾乎都來自達卡努娃村,家長擔心,民權平台的道路是沿著山壁走,一旦下雨,難保不會有落石,眾多學生都經由這條路上學,無疑是「用生命在上學」,因而希望能將三民國中改蓋在達卡努娃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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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三民國中,位於瑪雅村內。未來本有計畫要移去民權平台,但民生村民認為民權平台比較危險,不如蓋在達卡努娃村。

達卡努娃: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甚至你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達卡努娃村村長孔効平認為,因為現任鄉長來自瑪雅村,「官在哪裡,自私性很強,我一定要放在我的地方,那為什麼不放在現在民族的避難屋?」他表示,目前那瑪夏鄉人數最多的村落即為達卡努娃村,聽到鄉長希望能把三民國中跟民權國小都放在民權平台上,村民都極力反對,也有村民表示願意提供土地給政府蓋學校,就是希望能把三民國中蓋在學生數最多的達卡努娃村──

「我們這邊有人想提供土地給學校,我也打好了同意書,準備給他們簽,帶著同意書去找縣長,請他們過來會勘啊,我們願意提供土地給政府徵收。」

孔効平也直言,「三民國中所有的學生都是我們這裡的學生,全部下去了,你不讀這邊的,那就變蚊子學校,我們也提供了這個區域,因為大家都考慮到,萬一如果下雨,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甚至你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達卡努娃村內也有村民願意提供土地給公家機關使用,同意書也將透過出身達卡奴娃村的縣議員在議會會期中提出,孔効平說:「現在是鄉長自己跟縣長接觸,他講說放在那邊(民權平台)是很安全,哪有安全,而且它後面也是一個順向坡啊!」

孔効平同時提到道路問題,「道路怎麼整理?你不可做到山頂、整理到山頂叫石頭不要掉下來,反而更危險啊!」家長考慮到安全因素,都希望能讓三民國中留在達卡努娃,至於其他公家機關,孔効平說,大家都希望各機關能到達卡努娃,但重點還是放在三民國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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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權平台往下拍的三民國中與瑪雅村現況。

如果這個學校蓋在民權,那就變成蚊子館了,我們的學生就罷課,我就看那個台達電的人一直搖頭……

8號晚間瑪雅村重建會委員Slm(林民傑)接受採訪時提到校址的爭議,他說:「前幾天有辦一個說明會,台達電(註)已經規劃好了,但是鄉公所又變卦,又把國中跟國小拆開,那倒是比較好,原先的規劃是國中跟國小放在一起,他們說,如果沒有其他特殊狀況的話,明年九月開始,國中跟國小就在上面(民權平台),結果民生就鬧啦,他們說,如果這個學校蓋在民權,那就變成蚊子館了,我們的學生就罷課,我就看那個台達電的人一直搖頭。」

Slm也提到,高雄縣長楊秋興並不贊成瑪雅村民繼續住在目前的部落,「因為有兩次受災,縣長可能也不放心,縣長也是滿強制說一定要遷,也有這個經費,土地的錢也有著落。」

Slm認為,應該給達卡努娃村一些時間找尋合適地點,他將自己在會議中的發言重述:「我在開會的時候也說,今天如果有鄉公所的人參與開會,拜託你們,給民生的一些時間,因為民生也在說,為什麼公部門在民權,學校也要在民權,我就一直講說,給他們(達卡奴娃村)一點時間,給一個月找地,地主同意,同意書拿來,就徵收,學校就蓋在你們那邊。」

小結─用生命去上學?

民權平台是否真的安全,適合成為所有行政機關與學校的遷移地?校址變動攸關的不只是兩村在鄉內權力圖譜的變化,更關係所有家長與小孩的生命安危,縣府與重建會、地方出面協調,以免讓小孩每天「用生命去上學」,考驗參與決策的每個單位。

註:台達電基金會於莫拉克災後認領那瑪夏鄉的校舍重建工作。

Namasia災後250天(5)達卡努娃─雨季來,我們有地方逃嗎?

達卡努娃村村長表示,災後九個月至今,他透過各種管道尋求外界協助,「我講了九個月,就跟民族會長避難屋講的一樣,我們也哭了九個月,人家不理,我到處用e-mail,反正我有看到什麼有e-mail的,我全部給它發,到處發」…

前言:

那瑪夏的達卡努娃村(民生村)目前共有一千七百多人,範圍包括民生一村、二村、青山段,人口組成則有漢人、布農族、鄒族,八八風災後,達卡努娃村受災情形不若其他災區嚴重,專家勘查確認達卡努娃為「安全」地區,當外界都認定民生為「安全」地區後,自然將目光焦點集中於民族、小林……等重災區,達卡努娃的村民每天都提心吊膽地過生活,因為他們沒有疏濬工程,沒有避難道路、沒有緊急供電設備,在民生村裡,只有民生橋預計擺放四個貨櫃組成便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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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人員比較平安,沒有人會注意到你這個地方,

我到處用e-mail,反正我有看到什麼有e-mail的,我全部給它發,到處發…

達卡努娃村村長孔効平為鄒族人,災後九個月至今,他透過各種管道尋求外界協助,「我講了九個月,就跟民族會長避難屋講的一樣,我們也哭了九個月,人家不理,我到處用e-mail,反正我有看到什麼有e-mail的,我全部給它發,到處發,然後請他們幫我轉。」

他提到,達卡奴娃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避難道路,興建道路不但能提供產業、文化觀光使用,一旦緊急危難時,避難道路就能發揮疏散的功能,村民們就能透過避難道路到對岸避險。

除此之外,避難橋樑的工程遲遲未定也是部落的一大隱憂,「我這邊的避難的橋樑總共要做四座,做四座才能通到對岸啊跟橫向啊!因為如果真的說土石流下來,我要往兩邊疏散啊,但是我沒有這個避難道路啊,也沒有做避難的橋,如果我們整個所有聯外道路都連貫了,對我這邊的一千七百多個人生命財產安全方面都有幫助。」

「現在整個都四周都沒有做清疏運的工程,我也上e-mail給交通部長水保局長啊,然後縣政府,縣政府沒有回應,水保局有給我回應,它上次就派人過來,然後公路總局有回應,現在才做那個貨櫃那個,但還是不夠,我這邊還是有溪啊 如果我旁邊這條溪搭了,倍力橋也可以 整個都搭了,最起碼我這個部落可以通往旁邊啊 最起碼避難的道路可以變多。」

孔効平表示,村子四周並沒有任何清疏運的工程進行,他曾透過電子郵件將訊息傳達給交通部長、水保局長以及相關單位,縣政府沒有給予回應,水保局曾派員到場了解,公路局則是唯一在派人了解後有實際進行工程運作的單位,此工程即為以貨櫃搭建的「民生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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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河之間的聚落(上),只能依靠貨櫃組合起來的對外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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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公部門求助之外,孔効平也曾與嘉邑行善團連繫,對方也實地到西安調查勘查,但礙於經費短缺,只能建議孔効平轉向張榮發基金會求助,「我們這次八八水災的西安吊橋,救我們生命的那條橋,他們沒有經費,現在目前的經費,因為嘉義優先做了,他就告訴我說找張榮發集團,所以我就跑到台北總統府對面那個張榮發集團,他們也過來看,後來到現在都沒什麼結果,還沒回應。」

孔効平也曾找來村內的各教會長老、知識分子一起商量對策,孔効平轉述當時村民們的說法:「他們講了一句話感傷的話:『今天因為我們人員比較平安,沒有人會注意到你這個地方,真的有人員傷亡的話,人家當然會注意到你這個地方。』」

水保局給一個村的裝備需求金額是20萬,一個村20萬根本不夠

達卡努娃目前的避難處所有大光教會、真耶穌教會,上青山段布農族設立一處避難處所,後青山段漢人聚落則有兩處,共計四處避難所,但當地仍有約50人的散居戶,除了鄉公所規定的重大生病名冊、撤離意願調查外,他也將這50人建立名冊,「散居戶一聽到海上颱風警報就打包,陸上警報就主動過來,帶個人行囊到二村,除了住在親戚家裡之外,沒有就集中在大光教會跟真耶穌教會。」

詢問孔効平目前村內最需要的幫助時,他表示,除了橋樑、避難道路、疏濬工程外,另一部分是避難處所的整理及裝備需求,「我們也提出一些裝備的需求,水保局給一個村的裝備需求金額是20萬,一個村20萬,可是你看還有麵啊米啊鍋碗瓢盆啊,萬一是集中的話那這都要用的!」

孔効平說,目前村內有米400包,但還欠缺兩台大型發電機,八八風災時,台電提供兩台,風災後台電已收回,村內只有12部小型發電機,無法滿足避難時的照明需求,「兩部大發電機,當成路燈,最起碼幾戶家裡有一盞燈,提供照明。

現在他們已經拿走了,我們現在發電機就12部,我們有422戶,422戶12不能用啊。」

醫療設備方面,當地有衛生室,風災後,居民也簽署了緊急供應水的同意書。但孔効平說,鄉公所表示六月份會在達卡奴娃作簡易自來水系統,直至目前卻都沒有實際動工執行,他直言:「計畫很漂亮,長官回應都很好,但是去執行的時候就沒有,六月份要動工,可能是跟颱風一起過來吧,六月份就颱風啦,你做了就是給颱風啦,做了之後是不是就提供給大自然,大自然就帶它走啊!」

計畫這麼好給我們看,但是沒有去動嘛,寫的這麼漂亮,我都打勾了,但是實際上,我們這邊都沒有在做

災後,孔効平不斷對外求援,「我也在極力在求救,希望有善心團體能夠認養我這個部落,不管是任何一個場合、會議當中,我都乞求他們,不過都沒有回應。」

公共工程遲遲未在民生村內動工,孔効平拿出鄉公所的工程計畫書,仔細地將屬於民生村範圍內的工程一一打勾標示,他說:「計畫很好,計畫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你就看,就到民生橋才有機械,計畫這麼好給我們看,但是沒有去動嘛,寫的這麼漂亮,我都打勾了,但是實際上,我們這邊都沒有在做。」

這份由那瑪夏鄉公所編寫的工程計畫書,野溪整治經費將近2.5億,道路橋樑部分則有6.5億,但在民生村內唯一有機具做工程的只有民生橋,但民生橋的工程也非鄉公所提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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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瑪夏鄉眾多工程項目,達卡努瓦只有一座民生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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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會變成下一個民族,一半的部落就不見了,不清疏,不給我們道路,萬一災難來時,怎麼走呢?

民生村雖被認定為安全區域,但地形地物遭受過八八水災沖壞的部分卻沒有任何單位做防範或是補強工程,孔効平說:「這是一個傷,會擴散,這次颱風一來,搞不好整個就擴散,這次不理,下次災害就沖掉。」民生村內有兩條八七水災留下的潛勢溪流,連同八八的土石流,到現在上面依然沒有做疏浚的工作,「我這個裡面保全的人等到下雨的話是不是提心吊膽,政府都不做啊,我們四個代表也不斷跟鄉長講,不斷在鄉公所提。」

孔効平曾詢問鄉公所工程進度,得到的答覆卻讓他失望,「預算都確定有,給我答覆一句話,他們有什麼發包啊、招標、作業程序跟流程等等因素,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提出到原民會,原民會打回來。」孔効平表示,因為中央公共工程委員會對這些工程有意見,「他們不讓我們做,就講說叫我們離開啊,因為他們不想說這次花了這些錢,萬一今年又發生了,等於說又浪費了這些錢啊。」

居住地區沒有任何清疏、防範工程的達卡努娃,四周圍都有溪流,一旦雨量大,造成溪水暴漲,形成堰塞湖後,龐大的水量就會衝向部落,「我們就會變成下一個民族,一半的部落就不見了,不清疏,不給我們道路,萬一災難來時,怎麼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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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我們是滅村,政府卻以「安置」的心態來處理

一個部落要遷村幾次?魯凱族人的一生又要面對幾次的遷村?歷經各種遷村所挑戰的難題,最後決定在瑪家農場重新生活的好茶村魯凱人,未來還要繼續面對多少的「遷村課題」?一切似乎都是未知數。

前言:

30年前,政府為發展部落經濟,在1979年好茶村完成了歷史性的遷村,遷村至隘寮溪旁的河川地,在當時更被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30年前的「模範村」,在歷經2007年的813風災以及2009年的88風災的摧殘後,如今,不得不遷村至另一個安全的居住地,來延續部落的生活。

但在好茶遷居瑪家農場的過程中,卻出現政府核定戶數與總部落戶數有落差的情形,目前有71戶的居民無法取得遷居資格,好茶部落面臨部落被拆成兩邊的命運,同時因瑪家農場的土地面積有限,部落也面臨將來無地發展的困難(詳細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以下為記者採訪「好茶部落遷建推動委員會」副總幹事李金龍,請他分析好茶目前面臨的問題與未來的挑戰,李金龍表示:

就實際災情所面對的狀況,好茶村形同小林村是「滅村」,但是政府卻用「安置」的心態來處理好茶,部落與政府的「遷村認知」從一開始就有落差,但顧及部落居民在隘寮營區已經等待兩年,考量到未來生計的情形下,不得以的接受了政府方案,未來,好茶村面臨了新的「安置與遷村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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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當時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的新好茶村。(圖片提供/杜良君)

一、好茶村是「滅村」,處理層級和條件,怎麼會是跟其它災區的模式一樣?

(1)部落與政府的「遷村認知」有落差

李金龍表示,因為好茶村將與瑪家村、大社村,共同遷進瑪家農場,最近共同達成共識組成了「聯誼會」,聯誼會的組織都是由村內的幹部成員,是一個共同討論瑪家農場未來為考量的結盟機制,這是一個很好的溝通窗口。

雖然部落之間的協調,可以透過內部討論處理,但是在大的架構上,好茶部落卻與其他部落有很大的差異,李金龍表示,好茶村就和小林村一樣,是「滅村」,但是現在政府援引重建條例來「處理」好茶村民,無視好茶整體遷村的需求,將族人區分成「合乎重建條例資格」,與「不符合者」,這種作法是「短期安置」的心態,而非「整體遷村」的作為。

而且瑪家農場的基地,只能暫時短期內10年的安置問題,面對部落長久發展的問題,怎麼容納20、30年的人口?這些遷村問題,部落與政府的認知都有落差。

(2)核准遷村數的差異

在2007年813災情發生後,部落就已經在談遷村的問題。當時部落整體遷村的戶數是186 戶,但是其中有9 戶戶籍不在部落內,但是部落都將這9戶視為要整體遷村的範圍之內。

到了88風災後,整個新好茶部落從地表消失,部落形同滅村,但是政府此時採用的「重建條例」不但不將這9戶列為遷居戶,甚至另外有高達71 戶的居民也被視為資格不符,而無法被納入瑪家農場的遷居計畫中,雖然政府表示,將另外尋覓地點安置族人,但此一作法讓已經無部落可回的族人感到不能理解。

李金龍表示,部落是生命共同體,分期入住的問題,會讓部落分割,並且造成內部分歧的問題。對部落未來是個危機。他也表示,遷村應該是整體同進同出。

李金龍認為,政府目前的處理狀況,是採用「安置」的方式,也希望可以比之前813風災後的重建速度快,因此用「八八重建條例」,一併處理各災區的問題,這個模式或許對其他部落是加速進度,但是對好茶村的狀況是不公平的,而政府在面對永久屋申請問題時,僅用「依法行事」的態度來處理,無視真實的部落處境,好茶等待許久的遷村,卻換來拆散部落的命運。

二、「新新好茶」的未來經營

暫時放下遷村戶數的問題,針對遷村後的「新新好茶」與「舊好茶部落」以及未來發展的關係,李金龍表示,跟舊部落的關係還是不會斷,對於舊部落的發展,依然保持著很大的希望。而部落對於未來進入到瑪家農場的一個共識是「新新好茶」,接下來要面對比較具體的是怎麼經營部落?李金龍提到幾個要努力的面向:

(1)青年組織的經營

李金龍談到,年青人在處理災難的過程,佔了很重要的關鍵,也有很可惜的地方。好的影響是,例如之前隘寮營區安置所,發生居民繳交水電費項目問題的狀況,主要是公共用電以及安置住戶,沒有安裝獨立的水電錶,而造成繳交項目與金額的困擾。這個也是透過年青人的力量,為部落爭取到60多萬的水電費,也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可惜的部分是,目前部落也有青年的組織,但是因為青年年齡差距的關係,目前的組織狀況出現斷層的現象。

好茶村在96年的813災情事件,使得部落青年覺醒,也期待部落的青年能夠持續保持下去對部落議題關注的情形。

(2)生計發展的經營

族人表示瑪家農場的「永久屋」蓋好,其實以只是把「人」移過去而已。面對填飽肚子的問題還是最重要的。

既然部落是生命生命共同體,最基本的生計問題,族人又是怎樣的想法。李金龍表示,如何共生、共有,如何一起來賺錢。好茶村有自己的特色產業,但是如何行銷出去?

部落如何創造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創造就業機會?他提到,鄰近部落行銷產業較成功的三地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自己本身也經營「原味風」餐廳的金龍表示,目前自己也透過開店的方式,讓開店過程的經驗帶回落,期望未來部落可以有一個經營空間的發展。

三、面對未來,有什麼樣的難題?

面對未來,李金龍認為主要的問題是:

(1)部落的「生命共同體」?

魯凱族部落的遷村模式,原本是集體遷村的一個運作機制。遇到八八風災,面臨暫時安置的狀況,逐步瓦解部落凝聚的意識。好茶村的魯凱族人面對再次「被安置」的現況,對於未來生命共同體的「遷村」想像與期待又是什麼?

(2)好茶村在瑪家農場的短期安置以及30年以後的發展?

如果就如族人說的,瑪家農場只能暫時安置10年的生活空間,魯凱族好茶村的未來,又該如何再次面對「遷村」的問題,以及部落的整體發展?

30年前,政府為發展部落經濟,在1979年好茶村完成了歷史性的遷村,遷村置隘寮溪旁的河川地,在當時更被政府稱做全國第一「山地模範村」。30年前的「模範村」,在歷經2007年的813風災以及2009年的88風災的摧殘後,如今,不得不遷村至另一個安全的居住地,來延續部落的生活。

但是,一個部落要遷村幾次?魯凱族人的一生又要面對幾次的遷村?歷經各種遷村所挑戰的難題,最後決定在瑪家農場重新生活的好茶村魯凱人,未來還要繼續面對多少的「遷村課題」?一切似乎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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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方三棟新搭的鋼骨架構為瑪家農場區域內,好茶村第一組永久屋的雛形。

歌聲迴盪北大武─ 泰武國小畢業生 傳統歌謠慰祖靈

臨行前,校長提醒「泰武村未來因遷村而遠離北大武的懷抱,但是要告訴祖靈,即使到平地求學,我們還會再回來,不會忘記自己長大的 土地。」查馬克也一再提醒孩子,把歌謠帶回屬於他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事。

八八風災重創被排灣族視為「聖山」的北大武山,依照族人傳統習俗,當部落遭受重大災害,必須舉行祈福或祭拜儀式,以撫慰祖靈。4月15、16二日,泰武國小20位高年級學生,藉著每年例行的登北大武山畢業活動,回到群山環繞的傳統舊領域,合唱傳統古謠輕撫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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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首次挑戰北大武 畢業生帶著祝福出發

15日早上七點,泰武國小臨時校區早已人聲鼎沸,為的就是迎接一年一度的北大武山登山活動。除了20位高年級小朋友及5名師長之外,學生家長、林務局巡山員、社區警員…等18人同行,協助照顧學生安全。

在六年級導師查馬克的督導下,小朋友們換上防滑橡膠鞋,來來回回的領取登山用品、食糧,再一件一件的塞進洪蘭教授提供的登山背包,儘管有些孩子的裝備比自己個子還高了,依舊難掩興奮地背著包包不斷自我打量。當地牧師帶領全體人員禱告後,準畢業生們在學弟妹們熱情的道別聲中,踏上這趟北大武山慰靈之旅。

入山前,學校安排泰武村頭目呢勒與泰武鄉前鄉長顏和,講述「頭目制度和大武山傳說」課程,小朋友圍成一圈聽得津津有味。查馬克說,大自然就是最好的教材,登山活動讓孩子們貼近自然生態、體驗過去祖先們的傳統生活,更能培養感恩、謙卑的學習態度。最後一個重要的儀式,就是由頭目帶著大家,面向北大武山、高舉小米酒,敬告祖靈登山活動,大夥齊喊「qila- uu」(伊啦-嗚,動身前的精神呼喊),泰武國小正式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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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在學校行前準備與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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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武村頭目呢勒跟小朋友們講頭目的故事。

山河變色 路難行

事實上,八八風災嚴重破壞登山道路,畢業登山活動差點就要取消,但由於小朋友們都非常期待,不願意放棄機會,在教導主任陳長士兩度親自前往勘察後,確認安全無虞後,校方才決定照常舉行。然而,風災造成的路斷,以及兩處大崩塌,小朋友們得多花近2小時,經由2個高繞點,才能抵達原本的登山口,考量學生體力與安全,今年只能到達標高2500公尺的大紅檜,並未如以往登上三角點。

雖對災後的道路慘況早有耳聞,但若非親眼見證裂成三道的路面、持續滑動、崩落的土石,恐怕還是難以想像豪雨、走山到底帶來了多麼劇烈的影響。行畢第一個高繞,原本因為登山而興奮不已的大家,突然安靜了下來。一處大崩塌躍然出現在眾人眼前,三年級導師呂志鴻忍不住驚訝的說:「我們的家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裡,是瓦魯斯溪,也是林邊溪的源頭,泰武國小就座落在瓦魯斯溪畔,大家望著眼前大片深不見底的黃土,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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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風災前,車子可開往直接開往登山口,如今,只能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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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經崩塌處,小朋友拉著繩索,手腳並用向前邁進。

除此之外,1.7公里處,還有一個巨大崩塌。愛好登山的陳長士說,山友們私底下稱呼這些因風災造成的坍方為「莫拉克大崩塌」。面對鬆滑難行的山路,大夥們只能手腳並用;途經危險崩塌路段時,不斷相互提醒「拉緊繩子走螃蟹步,往腳下看別往山下看!」一路上,孩子們互相扶持,用輕鬆但尊敬的態度與北大武山相處。走累了,停下來歇歇腳、聊聊天,或是跟著林務局巡山員蔡森泰,一起擁抱台灣杜鵑、躺在植被上,聆聽自然最原始的呼吸。

從登山口算起,又攀爬了4 個多小時,傍晚時分終於抵達最佳觀景點「東方不敗」,潔白如團團棉花的雲海,簇擁著排灣族口中的聖山北大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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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東方不敗,老師同學們開心合照。

伴著餘暉,一行人往今晚的落腳地-檜谷山莊邁進。五年級導師陳美珍說,依照以往的登山經驗,北大武山的登山客絡驛不絕,每次學校來爬山,床位都要用搶的,然而,八八風災後的這個夜晚,檜谷山莊卻完全屬於泰武國小。但是,這裡並不冷清,在沒有電的山莊,小朋友把頭燈充當霓虹燈,用歌聲和著歌謠隊伴奏老師的吉他,夜裡的一場雨,滴滴答答的拍打在屋頂,像是山靈對這場音樂派對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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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一切從簡,一包白飯加一包調理包,大家也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飯一起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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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武 我們還會再回來

隔日一早,小朋友們繼續向上攀登,至標高2500公尺的大紅檜巨木群;接近正午,歌謠隊的孩子們,再次回到東方不敗,面向聖山高唱古調,告訴排灣的祖靈「我們來到北大武山了。」

離開之前,校長伍麗華勉勵:「泰武村面臨重建,未來也因遷村而遠離北大武的懷抱,但我們要告訴祖靈,即使到平地求學,我們還會再回來,不會忘記自己長大的土地。」查馬克也一再提醒孩子,雖然因為歌謠能去歐洲、去上海,但是不要忘了,把歌謠帶回屬於他的地方,在山裡唱歌,才是最重要的事。

北大武的壯闊依舊,雲海的美麗依舊,路卻難行了;但是,只要泰武孩子的活力依舊、承諾依舊,排灣族的精神,也將永不止息。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好茶村的未來:是「遷村」還是「安置」?

「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的一個念頭,驅使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與魯凱族的陳安琪,自行提計畫回部落協助八八風災受創的好茶村族人。她們發現還有很多戶數沒有被納入遷村名單,這些族人該怎麼辦?

「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的一個念頭,驅使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與魯凱族的陳安琪,自行提計畫回部落協助八八風災受創的好茶村族人。而透過紀錄片,她們也發現重建過程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戶數的問題」,不僅造成部落族人彼此之間緊張的關係,更隱約看見好茶村的魯凱族人,在面對未來到瑪家農場的生活,是「遷村」還是「安置」?成了族人最不敢碰觸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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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在瑪家農場的動土儀式活動,此時在旗子上簽名表示瑪家農場正式動土的一個儀式,背後卻還隱藏著族人不敢碰觸的「遷村」以及「安置」問題。

八八風災發生的當時,余欣蘭與陳安琪剛好在台北工作,當時她們倆就常常問自己,「我們怎麼可以這麼安逸?」。因為這樣的一個念頭閃過。促使倆人共同決定回到部落協助再次面對風災煎熬的族人。

76年次的倆個部落女生,大學畢業後去年就待在台北工作。八八風災發生時,因為工作的關係,只能透過媒體報導瞭解部落的狀況,但也因為距離的關係,無法瞭解當時莫拉克颱風影響部落的真實情形。

回憶當時在台北的擔心族人的心情,她們表示,平常忙碌的工作生活,不容易去注意部落受災的情形。而颱風過後,台北的天空,出了太陽,就什麼事情都忘了。也因為這樣的擔心跟憂慮,更加速她們回到部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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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級生的余欣蘭與陳安琪,是正值青春年華的部落女生,拋棄都市穩定的生活工作狀況,回到部落陪伴八八風災受創的族人。(圖左為魯凱族陳安琪,圖右為太魯閣族余欣蘭)

一、 記錄片的初衷與期待

太魯閣族的余欣蘭說到當時八八風災在電視上看到一位學者說到:「你們都不在南區,怎麼知道南部發生什麼事?」就因為這句話,與一樣是魯凱族好茶村的陳安琪,就共同決定用拍紀錄片的方式,回到部落協助遭受創傷的家園。

對於這支紀錄片的期待,安琪說,雖然這是一個日常生活,很「家常菜」的紀錄片,但是也希望透過陪伴以及部落活動的參與,讓這支紀錄片成為未來好茶村族人一個共同的記憶。

同時對於自己也是受災戶的安琪又是如何去面對這樣記錄的環境?她說:沒辦法,拍紀錄片最痛苦的就是選擇這條路,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太面對自己』。」部落的青年回到部落除了要面對現況所產生的問題,另外也得處理「面對自己」的問題。即便她們知道會面對這樣內心掙扎的情況,仍就抱持著先做再說的態度回到部落幫忙。

二、 透過紀錄片,看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戶數的問題」

沒有通過申請的申請戶怎麼辦?欣蘭表示目前部落尚未通過申請的戶數仍然在陳情中的處理狀況。她也表示,對於沒有通過申請的族人,其實是非常傷心的。有的申請戶,平常都住在部落,但確又申請不到永久屋。族人難過之餘,就表示乾脆不要住了,反正自己已經不再是好茶部落的人了。遷村的問題,為什麼大家不敢碰觸,這個部分的確占了很大的因素。

而部落遷建會的組織,除了積極在協助族人陳情申請永久屋的問題,也更需要一邊安撫部落族人難過失落的心情,協助未通過申請戶者度過這段不安定期。

、「安置」還是「遷村」?

好茶村的魯凱族人,歷經多次擔心颱風再次造成部落創傷的恐懼折磨,以及不下數十次與政府協商「遷村議題」後。終於在八八風災重建專案的「契機」下,「塵埃落定」於瑪家農場。

對於好茶村的魯凱族人來說,原來的新好茶村要不要劃定特定區域或是能否再回去?都已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那塊地,早已經不適合人在那裏生活居住。目前族人最憂慮卻也最不敢碰觸的問題就是,未來到了瑪家農場的新生活,是「安置」還是「遷村」?

之所以族人不敢碰觸的原因之一,除了擔心沒通過申請的71戶未來要去哪裡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害怕已通過申請戶者在期待進入新家的心情時,再次打擊沒有通過申請的族人。安琪也表示,戶數申請減少的情況,也確實造成部落族人之間的緊張關係,除了擔心自己還能不能再次申請通過外,也擔心其他沒通過申請的族人該怎麼面對未來的生活

好茶村總戶數是186戶,但目前申請核准通過的卻只有115戶。未通過申請的71戶族人,未來要繼續流浪或是被安置到何處?

而未來好茶村人與舊好茶部落的關係,也已不再像以前的居住位置一樣,通往舊好茶部落的路就在新好茶部落的後方小徑,非常的便利。而未來遷移至瑪家農場的好茶村,又會再次拉長了與舊好茶部落的距離,若是想要在回去舊部落的族人,又如何與舊部落建立起新的文化延續命脈路線?記者將會持續觀察追蹤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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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5月4日瑪家農場施工現況。未通過申請的71戶的好茶村魯凱族人,未來要繼續流浪或是被安置到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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