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Gade-高士部落的遷村之路(下)

高士部落於莫拉克災前,是屏東半島山區少數發展社區營造頗具成效的原鄉部落,族人企盼延續部落命脈,讓遷村後的高士部落能保持舊有活力。

在莫拉克受創的牡丹高士部落,至今仍住在沒有生活機能集中安置區中,除了等待永久屋興建,也需要解決過去沒有建地的情形下採取「一屋多戶」,導致目前恐將有許多人無法重建的處境。(閱讀上文請點選這裡)。

高士部落於莫拉克災前,是屏東半島山區少數發展社區營造頗具成效的原鄉部落,族人企盼延續部落命脈,讓遷村後的高士部落能保持舊有活力。

社造團隊積極經營「穀道」文史 喚起族人重返榮耀

1945年(民國34年),一次的暴風雨,將gade(日據時代舊部落)的房屋盡數摧毀,高士族人便沿著「穀道」搬遷到了現在的高士村,而2009年的又來一場暴風雨,部份的族人又將沿著當年「穀道」回到當初的g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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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高士舊部落的工地旁,從前高士族人所搭設的茅草屋遺跡。(攝影/李孟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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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舊部落內的小山丘上,有著一個日本神社的遺跡。(攝影/李孟霖)

部落耆老說,早期族人還居住在gade的時候,由於水田耕地都位於山腳下,所以收割的稻米都必須經由此道由山底背到山頂,所有稱為「穀道」。由於坡度高陡難爬,因此又有「英雄路」之稱。而這條「穀道」也成為高士族人六十幾年來與舊部落唯一關聯的臍帶。高士是半島山區少數發展社區營造頗具成效的原鄉部落,高士的社區營造團隊也在災後積極經營「穀道」,李德福說,穀道所連結的不只是高士新舊兩的部落的血脈,也串起過去部落的歷史軌跡,看見先人移動的腳步,期待未來可以發展成為一條文化產業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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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道」的入口,社區營造團隊進行景觀的營造工作。(攝影/李孟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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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發展協會舉辦2009第二屆穀道拉力賽(高士社區發展協會提供)

這是災後的高士部落,總是被遺忘在中央山脈的尾稜。沒有激情的激情叫囂,只想重新找回那份祖先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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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村婦女的歌舞表演(高士社區發展協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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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沈文程及「沈哥,好久不見」製作團隊於災後訪視高士部落,與社區發展協會團隊合影(高士社區發展協會提供)

重返Gade-高士部落的遷村之路(上)

災後至今已將屆一年,如今的高士受災族人仍然過著這樣「不能呼吸、想哭」的生活。有些受災族人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有的尋求依親,有的則來來回回往來於安置所與自己被列為不安全的房子之間。

永久屋竣工之期遙遙 災民嘆:苦日子何時是個頭

去年底,莫拉克獨立新聞的記者造訪災後的牡丹鄉高士部落寫下「想回舊部落─牡丹鄉高士村」的報導,報導中也紀錄安置所內災民的生活情形:

目前安置中心的分配,單身者男、女各分睡一大通舖,風災前原為村托兒所,為安置居民,八位學童已遷至村內另闢的臨時托育班上課。有家庭者則棲身鄰棟的舊警察宿舍,多至六人少至兩人的家庭,住在約三、四坪的小房間,三家共用衛浴和小廚房。

大通舖居民睡在僅用幾片厚紙板鋪成的木板床上,吃飯也在同一間。安置居民vuvu謝仙花兒女都在外工作,平常一個人住,她說每個人個性、生活習慣都不同,勉強睡在一起很痛苦。感冒等疾病傳染也是問題。

「住在這裡不能呼吸!」和先生、孫子同住的vuvu王百鶴說,「想到這種生活就想哭。」

災後至今已將屆一年,如今的高士受災族人仍然過著這樣「不能呼吸、想哭」的生活。有些受災族人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有的尋求依親,有的則來來回回往來於安置所與自己被列為不安全的房子之間。

高士社區發展協會秘書張美惠說:「這種生活怎麼會有生活品質,這麼悶熱,沒有隱私,衛生條件也不好,永久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入住,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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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村災民安置所的大通舖,住民除了要忍受與他人生活習慣不同之外,還得忍受毫無隱私及環境、衛生條件差,可說是毫無生活品質。(攝影/李孟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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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安置所的災民所吃得食物。(攝影/李孟霖)

牡丹鄉生活重建中心社工員陳芳儀表示,目前災民最關心的問題就是永久屋的進度,但舊部落(永久屋基地)因為位於迎風面,除了風大,下雨的時間也比較長,工期也因此延誤,災民無法如期入住。

除了天候因素影響外,村長莊來金認為,動工的時間比較晚也是影響工程進度的原因之一,主要是因為一些行政程序的問題,如環境評估、土地問題等,以至於整個工期延誤到六月份才開始動工,所以災民要在八月八日前入住是不太可能。莊村長說:「最快的話,希望年底前可以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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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舊部落的永久屋基地,目前進度嚴重落後,災民不知何時才能回歸正常生活。(攝影/李孟霖)

「一屋多戶」引發族人與中科院的陳年糾葛

另一個受災戶關心的問題「永久屋核定」,目前申請47戶,而究竟核定多少戶數,原民會至今仍遲遲沒有給予高士部落明確的數字,而原民部落無法通過審核的原因不外乎是「備審文件不全」及「一屋多戶」等問題。

新任高士村長李德福說:「約在民國82年左右,部落就有地表滑動的情形,以致後人不敢蓋房子,而且也沒有土地可以蓋,原住民的土地多是山地保留地,不是陡峭不適合,不然就是被中科院侵占,沒有建地讓後人蓋房子,所以族人才會先暫時這樣(一屋多戶),再看看哪裡有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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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部落受災情形(攝影/李孟霖)

中科院侵占土地的問題,一直是高士族人「隱忍未決」的問題,去年9月30日原民會在高士部落舉辦「部落安全評估說明會」,就有村民當面向孫大川主委「鳴冤」,希望主委可以主持公道,村民說:

「民國六十多年的時候,中科院把我們高士辛辛苦苦種的田徵收,所開墾的土地,包括農種物,但是政府並沒有補償我們多少,政府這樣糟蹋我們的尊嚴,我們感到非常的痛心,現在應該要報答我們高士才對。希望政府能夠實際的有一些作為,把我們的問題趕快處理。」

當時的牡丹鄉長林傑西也說:「中科院的開發把我們高士村的土地侵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對高士村回饋。」孫主委承諾會對中科院侵占土地案,再作了解及反應並坦言:「原住民的保留地越來越少了,政府劃為原住民保留地的地方,大都是極為陡峭不適合利用的地方。」

塵封多年的遷村計畫 風災後有眉目

十多年前,高士部落就已經發生地表變形、房屋傾斜的情況,尤其以六、七鄰最為嚴重,也因此部落的族人就開始萌生遷回舊部落的想法。莊來金村長表示,民國86年的時候也曾遞交一份陳情書,那時候剛好又遇到一些政策上的改變「凍省」,以至於遷村計畫石沉大海,直到去年的八八風災,這塵封的遷村計畫,才又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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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在部落內立看板公告特定區域劃定的範圍(攝影/李孟霖)

高士族人想利用這次的機會,將「部落安全疑慮」及「建地不足」的問題必其功於一役,完成十多年前想要遷回舊部落的計畫。高士新任村長李德福說(時任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

「當時開會得時候就提出,以遷村計畫辦理,後來就變成以兩個鄰為主,我那時候本來建議,至少放領14甲土地(現只放領3甲多),才符合整個遷村的需求啊!」

莊來金村長表示,事情總有輕重緩急,考量受災戶得急迫性,先讓六、七鄰的族人先可以有個安身的地方,遷村的問題再來從長計議。高士村族人仍希望政府未來在遷村計畫上能繼續給予最實質的協助。李德福說:「不為現在,也要為後代子孫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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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中間路部落:要劃就全部劃,別拆散了我們的部落

對部落來說,「遷村」是集體性遷徙,只要是部落的一份子,就「一個都不能少」,但政府是以個別式的「遷居」思維來面對複雜的「遷村」問題,讓必須依法行政的公務人員,有說不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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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路部落(kajajanan,咖佳佳南),位於牡丹水庫東側的高位河階上,原轄於牡丹鄉高士村,今屬牡丹鄉石門村的行政範圍。部落依山而建,屏199縣道貫穿整個部落。

中間路部落居民大多於民國35年時,由獅子鄉的舊內文部落(現內獅村)移居至此建屋,然而去年的「莫拉克」讓中間路部落受創,98年11月25日與鄰近的高士部落同時被公告劃為特定區域,讓這個64歲的年輕部落不得不面對部落建成以來的第一次遷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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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內壁畫講述部落遷移的故事,如今又搬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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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坡潛移+野溪 部落安全受威脅

專家學者的評估報告表示,部落內的擋土牆嚴重傾斜,根據當地地形及樹木傾斜情況研判是邊坡潛移所造成,潛移範圍寬度約40公尺,一旦發生豪大雨,中間路部落第一鄰的七戶民宅將受到嚴重威脅。居民描述道,2005年海棠颱風曾造成擋土牆上邊坡坡頂處一道裂縫,莫拉克之後,除了擋土牆傾斜嚴重外,其上邊坡又新增數處裂縫。

部落安全的另一個威脅,就是流穿部落南方的土石流潛勢溪流-屏縣DF058,雖然在莫拉克颱風期間並未釀災,但五年前海棠颱風來襲成上游崩塌,土石衝入民房的致災紀錄。因此專家們也將這條土石流潛勢溪流納入對部落安全的評估,但當時的牡丹鄉長林傑西表示,橫跨DF058的中間路橋興建迄今超過60年,未受土石流影響而破壞。

「遷村」 「遷居」 傻傻分不清楚

98年9月30日,政府在部落舉辦了「部落原居地安全初步評估結果說明會」,會議上專家們告訴中間路的居民評估結果-部落不安全。經過那一夜的驚慌失措,對於評估的結果,居民心中或許早有數,部落會議也做出遷村的決定。

根據當時的會議紀錄記載,當時有部落居民代表表示,評估報告只針對第一鄰,其他的潛在危險區域也應納入評估,因為「遷村」是全村的共識。另一位居民代表則表示,是否能將整個部落一併遷住。

在部落社會裡的想法,「遷村」是集體性遷徙,只要是部落的一份子,就「一個都不能少」,但在立法者的邏輯裡的「遷村」,顯然和部落的「遷村」有著落差,以個別式的「遷居」的思維來面對複雜的「遷村」問題,這也讓必須依法行政的公務人員,在面對居民的疑問時,總有說不出的無奈。

中間路部落在98年11月25日就被公告為特定區域,很快也在距離原部落約2公里取得了永久屋的興建基地-牡丹鄉石門村25林班地。相較其他的原鄉部落而言,這裡似乎是個很快就能夠在新社區安居樂業,但默默的族人並不表示沒有聲音。

特定區域劃定 無視部落共識?

內政部牡丹鄉生活重建中心石門村連絡站的聯絡員陳先生說,中間路部落申請永久屋有45戶,而實際通過只有23戶,原因不外乎和其他原鄉部落一樣的問題,多是文件不全或是分戶的問題,但令居民無法理解的是,特定區域只劃定了道路(屏199縣到)的東側部分,而道路西側的12戶卻被排除在外。

陳先生轉述居民的話說:「上面如果坍了,我們住下面難道不會被掩埋嗎。」這12戶居民在申請永久屋的過程中,備考欄就被註記「特定區域外,不符合」,無法取得永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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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定區域就沿著貫穿部落的屏199縣道劃設,兩旁的居民分屬特定區之內外,在取得永久屋的資格上有著天攘之別。且一旦發生天然災害時,從山上滾滾而下的土石,可不會只到道路為止

在收集資料的過程中,記者也發現,98年11月19日,在與部落取得共識的諮商會議資料顯示,當時與居民取得共識的特地區域是有包含道路西側的民宅,然而農委會在12月25日的公告中(農水保字第0981853575號),卻將西側民宅的部分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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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見附錄

根據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條例第二十條1的規定,特定區域的劃定,是必須在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方能生效,也就是說,特定區域的劃定是必須建立在與原住居者的共識之下,但在取得共識後為何又在提報重建會後產生變卦呢?專家學者的現勘建議及部落居民的共識,在重建會的會議桌上到底只是一張白紙的重量。

陳先生說:「上次是又有專家來評估了啦,目前結果還沒出爐。」

部落訴求:要劃就全部劃,別拆散了我們的部落

「部落的訴求就是,要劃的話就全部劃,畢竟大家在一起生活這麼久了,如果有的遷出去,有的留下來,留下來的又不是很安全,族人就覺得,『怎麼會這樣…』」陳先生娓娓道出部落的想法。陳先生說,立法委員也有來關心,也有找縣政府、原委會討論找出可以解套的方法,但也都礙於現行法令的規定,讓部落可能要拆分為二。

後記:

午後的寧靜部落,炎熱有風,不遠處的永久屋工地傳來尖銳的敲打聲,趕著要8月8日要讓災民入住。部落的老人,枯槁的身影單坐,面對一位外人的叨叨絮絮,老人慵懶地述說起當初年輕的瘋狂:

「以前就聽外面回來的人說,種水稻可以過的比較富裕,所以部落的年輕人,就紛紛向外尋覓河谷平地,移往開闢水田,那時候的老人家也不願遷往他土,但拗不過年輕人的要求。」老人就是那時候遷徙到這裡的,當時他是年輕的小夥子。

老人說:「我們沿著河谷台階開闢水田,生活確實比原來好多了,但也無法和原部落親友交往。只知道山的那邊還有親人,卻無法見面敘舊,很多年長的人就這樣抱憾終生。」老人繼續說道,牡丹水庫蓋在這裡,當初開墾的土地,有的被徵收,有的就變成了水源保護地了。稻子,早沒了。

如今,部落再度面臨歷史變遷,當時的年青人成為老者,中間路部落是否能完整如昔,仍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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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莫拉克颱風造成中間路部落受災,山上的土石不斷滾落,部落也因地表滑動,硬生生地將部落撕出一條裂縫。(圖/李孟霖 98.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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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數天的中間路部落,散落一旁的土石,和隨時待命的怪手,讓災後的部落更加顯得驚魂未定。(圖/李孟霖 98.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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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林班地是未來中間路部落的遷居地

附錄:

1. 牡丹鄉石門村中間路部落劃定特定區諮商紀錄.pdf

2. 公告劃定臺東縣大武鄉大竹村富山部落、屏東縣牡丹鄉石門村中間路部落及高士村高士部落等3 處為莫拉克颱風災後特定區域範圍.pdf\

註1:

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條例第二十條:中央政府、直轄市政府、縣(市)政府得就災區安全堪虞或違法濫建之土地,經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得劃定特定區域,限制居住或限期強制遷居、遷村,且應予符合前項之適當安置。

屏200縣道旁的SOS-滿州鄉分水嶺部落現狀(下)

迫於壓力,分水嶺部落決議,先針對房屋受損嚴重的村民來協助,找個安全的地方搬遷,可是被迫搬遷的住戶覺得,搬離部落這麼遠,有孤立遺世的不安全感,因此也不願意搬遷。

編按:本文為滿州鄉分水嶺部落現況報導(下),閱讀(上)請點選這裡。

政府起乩施法:永久屋急急如律令,災民速速退散

上分水嶺部落被列為安全堪慮的地區,其中八瑤路東側11戶及基督教長老教會 3戶為立即危險,八瑤路西側10戶為潛在不安全。張清茂說:「政府的意思是希望我們都可以申請永久屋,搬遷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縣政府是希望我們找國有土地,這樣他們比較好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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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分水嶺部落災後空照圖(資料來源:98年度莫拉克颱風災害部落居住地新勘及複勘作業暨安全評估報告書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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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分水嶺部落災後空照圖(資料來源:98年度莫拉克颱風災害部落居住地新勘及複勘作業暨安全評估報告書計畫)

滿州鄉公所原住民行政課邱平貴課長說:「我們提供九棚村及港口村的地點居民都不接受,因為有六十幾戶,所以需要較大的面積,但居民則希望能在原居地附近找地點,但是附近都是山坡地,沒有較大空間的土地且不安全。」

張清茂也表示,部落的意思的確是希望在原住居地附近可以找到適合的遷居地點,但是適合的地都是私人土地,政府還是希望以國有地為優先考量。而之前政府提供的地點面積都太小了,目前選定一塊國有地-港口段1103等地號13筆土地(約4-5公頃),所以就先讓政府鑑定那一塊地,之後再看部落的意願。

但是張清茂也質疑,政府提供的九棚段的土地,下大雨時常有淹水,而現在送鑑定評估的港口段,也是屬低漥的河床地,若要搬遷到那一帶,也是頗令人憂心的。而鄰近的九棚廢校內,仍安置著八戶94年海棠颱風的受災戶,五年多了,他們的問題還未獲得解決,這等效率與誠意,看了實在令人心驚膽顫。

「現在是有點僵持啦」張清茂說:「像上個禮拜(6月17日),說6月底前要我們做決定,我們想要的地也都是私人地,政府又不協助我們變更,不願意協助我們來去徵收,你要我們選的國有地又這麼遠,地是又地漥,我們怎麼可能願意。」而政府態度卻是強硬的:國有地。

張清茂今年五月才接下部落重建會主委的任務,擔任起部落的未來的歷史重任,一上任就要處理土地的問題,另一面還一個棘手的問題「永久屋」。

他說:「就算申請永久屋,我們只有地上物的使用權及繼承權,其他都還是政府的權利,我們去那邊住,我們什麼生存的空間,什們的都沒有,要怎麼適應環境。我們在這邊,去山上去哪裡都熟悉,也有自己的腹地可以種菜種什麼的,這關係到生活方式種種的問題,還是需要給我們一點的時間來去…,可是政府還是急著要我們做決定。」

張清茂表示,政府辦理第一次永久屋說明會的時候選在距離部落12公里遠的滿州鄉公所,部落的族人大部分都沒接獲通知,而且去參與的也都是老人家,老人家只聽說有新房子可以住,所以都毫不遲疑地簽下永久屋的申請表,因此小小的分水嶺部落竟然高達69戶的申請戶數,但族人們並不知道永遠這些新房子的背後是不能再居住原有的房子。

他說:「一開此也不太了解,慢慢接觸後,發現這是個滿嚴重的問題,所以我就是讓所有部落的人更了解更清楚甚麼是永久屋,申請後會有哪些問題產生都要考量到,如過這樣盲目配合政府的運作的話,到時候我真的成為歷史的罪人了。」

(註:鄉公所與上分水嶺相距約12公里,車程30分鐘,期間幾無大眾交通車往來)

為了讓族人能夠清楚的了解「永久屋」,張清茂再度邀請了縣府的長官前來部落說明。6月17日,屏東縣政府原民處派人來到分水嶺部落與族人說明,但來的人卻對張清茂說:「你們連地都還沒有決定,叫我們過來說明什麼。」

「我的意思就是說叫你們過來說明更清楚一點,讓我們更認清這個東西是什麼,而不是一味叫我們趕快找地。相關的利害關係你要跟我們百姓說明清楚啊,政府的權利與義務關係,你要讓我們百姓知道啊!」張清茂跟記者這樣說道。

在縣政府的長官說明後,分水嶺的族人大部分傾向放棄申請永久屋。張清茂舉了自己當作例子,他的房子剛蓋好不到五年,還在負擔貸款,如果放棄了這間房子,貸款將如何處理。更何況,他現在的房子有四、五十坪,若換成永久屋,他和太太兩個人,頂多換到十四坪。即便是如此,還是得顧慮到少數族人的需求,尤其是住在立即危險區的住戶。

部落決定:以協助受損較嚴重的族人為優先

迫於種種壓力,分水嶺部落決議,先針對房屋受損嚴重的村民來協助,找個安全的地方搬遷,因此決定先送鑑定港口段1103號等13土地。可是被迫搬遷的住戶覺得,想到搬到離部落這麼遠的地方,孤立遺世的不安全感不禁而生,因此也表示不願意搬遷的意願。

無論是「遷村」或是「集體遷居」,對部落而言都是大事,對於生長土地情感而言,也都是無法斷然切斷的本性。但令族人不解的是,這等大事,政府何苦相逼呢!要族人在這麼短時間內作出這麼重大的遷村決定。為什麼不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讓族人得以安全安心,待浮動的心平靜下來,再來好好的討論部落的未來,畢竟「遷村」是個複雜而謀合的過程。

註1:

分水嶺,排灣語Chiyukunhi,意為地勢宛如山川分清之境,因緊鄰八瑤(排灣語Bariuru,即周圍有很多山嶺之意)。位於屏200縣道的最高點,是吧沙加魯溪與紅土溪的分水嶺,也是不少單車客環島時的必經之地。百年多前一艘美船的擱淺、宮古島民的遇難以及大和民族的入侵,後有斯卡羅族頭目潘阿別家族西遷平生番,這些台灣史上的重大事件,全寫在這個部落週遭。

無論是分水嶺或是八瑤,皆位於滿州鄉與牡丹鄉交界處,日據時期屬牡丹鄉高士村管轄,民國58年遂劃入滿州鄉長樂村的範圍,是滿州鄉唯二的原住民聚落,由於處於原漢交錯的灰色地帶,因而造成許多權益上被忽略,居民似乎也習慣了被忽略,或者是樂天知命,就連八八水災造成地表滑動、房子傾斜,族人覺得自己算是不錯的,至少不像其他地方還有死人。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屏200縣道旁的SOS─滿州鄉分水嶺部落現況(上)

滿州鄉分水嶺部落雖然從房子前方看似沒事,但房子的底下是不停滑動的地層,房子後面已經傾斜,不知如何是好的居民,默默地在牆上噴上sos。

編按:本文為滿州鄉分水嶺報導(上),閱讀(下)請點選這裡。

「這關係到我們之後子子孫孫要去住的地方,現在一下子就要我們去選擇到哪?… 我也不想當歷史的罪人,這(遷村)應該是很慎重而且是往很長久的思考邏輯去想,並不是說因為政府這個應急這個政策,就叫我們必須趕快做決定,趕快怎麼處裡。」言談中,張清茂透露心中的不安及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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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房子前方看似沒事,但房子的底下是不停滑動的地層,房子後面已經傾斜,不知如何是好的居民,默默地在牆上噴上sos。

從八八之前開始的災難

屏東縣滿州鄉長樂村的分水嶺部落,長久以來一直潛在地表滑動的問題,早在八八風災之前,八瑤長老教會就已發生地裂及傾斜,教會的戶外廁所也落陷一層樓之高(註1)。八瑤長老教會的黃麗音牧師表示,已經跟鄉公所陳情了三年,等了三年,鄉公所才在八八風災之前即時興建了擋土牆,所以教會才能在八八風災中逃過一劫。

但鄰近地區的住戶可沒這麼幸運了,縣道200東側的整排住戶(11戶)發生圓弧行的地層滑動,房屋嚴重向後傾斜且多處龜裂,部落重建委員會主委張清茂說:「走進去都會失去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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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瑤長老教會的戶外廁所,在災前就已陷落將近一層樓高(八瑤長老教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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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鄉公所在八瑤教會周圍興建了檔土牆,也有民間社團捐助教會,用鐵皮蓋了部落孩子的課輔教室「教育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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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興建了擋土牆,仍無法抵抗大自然的力量,所以,教會前的地面,又裂了。

行政院原民會在98年11月30日公佈了「98年度莫拉克颱風災害部落居住地新勘及複勘作業暨安全評估報告書計畫」,評估上分水嶺為「原居地不安全」、下分水嶺部落為「原居地安全」(有二戶潛在不安全)。因此核定上分水嶺部落為「安全堪慮地區」。

雖然報告如此,但這個地處偏遠,不會哭也不會討糖吃的小部落,似乎沒有因此得到政府關愛的眼神,直到今年的1月24日,屏東縣的社運團體「台灣藍色東港溪保育協會」在造訪部落後,於peopo公民新聞平台發表了「被世界遺忘的八瑤部落」一文後,引起了原住民媒體的關心,才促使政府有了較積極的動作,但這對部落到底是恩典的膏抹還是災難的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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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藍色東港溪保育協會訪視八瑤教會及部落民宅

災後分水嶺部落大事記

日 期 事 件 內 容
2009/11/07 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委託陶林數值測量工程有限公司針對10個原住民部落進行新堪調查工作 屏東縣滿州鄉長樂村上下分水嶺部落表列其中。
2009/11/30 新堪調查評估報告出爐 上分水嶺為原居地不安全,下分水嶺元居地安全(有兩戶潛在不安全)
2010/01/14 劃定定區域說明會
2010/01/24 台灣藍色東港溪保育協會於訪視後,將部落的訊息在網路上發表 被世界遺忘的八瑤部落http://www.peopo.org/actkrtaiwan/post/50306
2010/01/27 勘查與審議 核定上分水嶺為安全堪慮地區
2010/03/05 劃定特定區域諮詢 未決定
2010/03/09 莫拉克颱風家園災後重建永久屋安置作業專案小組第三次專案會議會議紀錄 滿州鄉上分水嶺、三地門逹來村願意遷居者,請原民處說服申請配住目前已開設之7處永久屋,不再另外開設永久屋專案安置。三地門德文村後續規劃安置於德來公園。
2010/03/31 劃定特定區域諮詢 屏東縣政府表示該地區不同意劃設
2010/05/24 莫拉克颱風家園災後重建永久屋安置作業專案小組第十二次專案會議會議紀錄 滿州鄉上分水嶺地區申請戶之安置地點,請再加速尋覓合適基地,報請重建會核定。(原民處)
2010/06/02 莫拉克颱風家園災後重建永久屋安置作業專案小組第十三次專案會議會議紀錄 滿州鄉上分水嶺地區永久屋安置地點,已由滿州鄉公所及上分水嶺部落重建委員會於6月1日前往滿州鄉港口段1103等地號13筆土地(約4-5公頃)現場履勘,請公所儘速陳報本府轉請營建署進行安全評估。(原民處)
2010/06/14 莫拉克颱風家園災後重建永久屋安置作業專案小組第十四次專案會議會議紀錄 滿州鄉上分水嶺居民對滿州鄉港口段1103等地號13筆土地作為安置地點有意見,要求遷建地選在住家附近,另該分水嶺居民亦要求本府再辦永久屋核配資格說明,請原民處於6月17日向該分水嶺居民充分說明,永久屋係為居民住家安全結合公私部門資源所興建,獲配住宅後不能返回原居地居住,未於永久屋居住者亦將收回永久屋。(原民處)
2010/06/22 莫拉克颱風家園災後重建永久屋安置作業專案小組第十五次專案會議會議紀錄 滿州鄉上分水嶺居民原則同意以港口段1103等地號13筆土地作為遷居地點,請原民處預估遷居意願戶數並促請滿州鄉公所速於一週內提報,俾便展開遷建事宜。(原民處)

資料來源:行政院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屏東縣災後重建委員會。製表:李孟霖 2010/06/25

(本文待續)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富山部落永久屋完工,族人抗議分配不均

為了安置富山部落災民的永久屋即將完工,日前舉行抽籤作業,但有族人抗議分配不公,也有族人去現場看了以後,發現空間太小無法擠12個人,也看不到太平洋,準備回原來的部落居住

台東縣政府在大武國小興建的33戶永久屋,是為了要安置去年在八八風災中受災的富山部落的族人,這33戶永久屋已經快要完工,台東縣政府28日到了大武鄉公所進行永久屋分配的抽籤作業,不過現場有災區代表抗議自己沒有分配到永久屋,在抽籤的過程中很不滿,向縣府人員抱怨。

不過縣府卻認為,族人當時沒有白紙黑字的簽字證明也沒有戶籍證明,要申請永久屋就窒礙難行,縣府依然強調戶籍證明很重要。

在遷居永久屋的說明會上,也有人提出八八風災時愛國蒲部落因大量的雨水讓原本翠綠的山頭形成嚴重的土石流區,如果將永久屋設在愛國蒲部落,未來可能還會遇到土石流。但是也有族人擔心,搬到愛國蒲會看不到海,因為原本居住在富山部落只要出門就可以看到美麗的太平洋,如果搬到愛國蒲要看到海達得走上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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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山部落遷居後,出門無法立刻看到太平洋(攝影/ 鐘聖雄)。

舊大武國小興建的33戶永久屋,預計在下個月4日完工,具有入住永久屋資格的人已完成抽簽,施工人員正積極趕工,但是沒有永久屋可以住的災區居民,卻還是忿忿不平。

而積極趕工蓋在舊大武國小的33戶永久屋,就是希望趕在總統馬英九7月4日視察之前完工,施工人員表示,希望能早日將房子交給災區居民。

就在抽籤完後,有一戶人家等不及趕快到抽到的永久屋裡看,不過看了以後結論是夫妻倆要回家住,族人陳永表示:因為這一戶人家有十二個人,除了自己夫妻外,還有小孩親戚們要一起同住,但永久屋一樓加二樓才三十二坪,他感到很困擾。他表示,樓上給弟弟的5口人家,樓下給小孩住,他和另一半乾脆回富山繼續住。

除了有人覺得永久屋空間太小但是還有族人持不同的看法,一位年過60歲的Vuvu,也過來看房子,因為人口不多,她除了感謝有房子住,以後住在大武的永久屋裡可以方便看病,也方便買菜。

儘管舊大武國小永久屋已完成抽籤,但接下來不同的家庭要面臨的是不同的挑戰,特別是還分不到永久屋的災區代表,還是希望政府再查清楚,放寬認定。

吊橋變掉橋,激發土坂部落的公民意識

橋斷的消息傳出去後,土坂村成了媒體爭相報導的題材,在外地工作的族人看報導後都開始關心,主動打電話或透過網路來發表意見,原本以為只是小事的吊橋事件演變成一個重要事件,甚至是大家共同討論關心的事件。

六月十八日的晚上十一點多,正當大家準備要入睡時,突然「轟」的一聲,把族人都嚇了一跳,原本以為這可能是某個山頭又在落石了又或者是山的那一頭正下著大雨打雷呢?大家不以為意早己習慣這種怪天氣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頭大聲的地說:橋好像斷了呢?因為剛剛有人經過看到橋往下陷下去,「轟」的那一聲就是斷掉的聲音。

這個訊息在村莊內傳了開來,有人開始騎著機車前往關心,不管在夜裡是不是看得到橋斷的景像,反正一定要確認關心後才能入睡,到達現場後施工的工作人員早己經在現場勘查並且討論怎麼補救這個工程,而族人則拿著手電筒站在橋頭邊感嘆邊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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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橋剛搭好(下)隔天吊橋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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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過去了,十九日一大早就聽到村長廣播說:土坂吊橋在昨天晚上己經斷掉了,所以族人不要過去以免危險。由於族人們的關心與好奇,還是紛紛騎著機車到現場觀看,並且一直質疑這橋不是剛蓋好,怎麼會斷了,是偷工減料嗎?還是橋墩太高了經不住這幾天的大風而斷了呢?在沒有確定答案之前,族人們的疑慮可能都沒有辦法消除。

橋斷的消息傳了出去後,土坂村成了媒體爭相報導的體材,甚至在外地工作的族人看著報導後都開始關心,主動打電話或透過網路來發表自己的言論及意見,到最後原本以為只是小事的吊橋事件演變成一個重要事件,甚至是大家共同討論關心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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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掉了之後,大家都跑去關心。

掉橋事件引發的後續效應

掉橋事件過了一個星期後,水土保持局台東分局、台東縣議員朱連濟、達仁鄉鄉長包世晶以及土坂地方幹部一行人,為了要了解工程及後續的問題,特別前往吊橋實地勘查。

水土保持局台東分局祕書表示:前吊橋損毀的地方己經開始進行評估,預計最快一個月後就可以確認才會再次施工,當時廠商太大意,雖然當時有評估風力的狀況,但因在施工時先用假固定繩索,所以在風大的情況下,讓橋墩斷掉,至於有沒有偷工減料還要進行調查。

而議員朱連濟則表示:往後工程要求每一個階段都要向地方幹部做報告,雖然在安全的考慮要完整在進行施工,但這吊橋是族人的希望,所以8月1日前要完成評估的報告,並且還要接受颱風季節的考驗才會驗收,因為要等到吊橋真正安全才能讓族人使用。

另外鄉民代表黃國緯也表示:早期日本做的吊橋材料都較輕,現在做的吊橋所有材料的重量太重,所以擔心新吊橋的韌性,會不會造成第二次的「掉橋」事件他感到非常疑慮。另外鄉長包世晶也要求:未來只要是縣籍單位工程到部落施工,一定要告知在地幹部,因為幹部們除了可以進行宣導的工作,萬一事情發生了他們才可以一起解決。

經過兩個小時的勘查工作後,水土保持局也做出了回應:上級的橫向溝通得確有問題,接下來一定會加強施工的品質以及做好評估的工作,若要到部落施工也一定會以發文的方式來告知地方幹部,至於未來吊橋做好了,部落周邊及腹地利用規劃都可以由社區來提案,水土保持局一定會全力配合。

這座號稱千萬打造的「掉橋」事件讓大家開始重視了部落公共工程的安全性,也讓旅外的族人更加關心部落發生的任何事情,地方幹部也拉緊神經重視往後的工程品質,這個事件告訴了我們,平時了解部落大小事,多關心多重視,因為每一個在部落發生的事情不是只有地方幹部的責任而是所有族人一起的責任及檢視,因為部落的未來是要靠大家一起打造並且一起分享的。

逍遙騎士楊寶全和他的皮雕作品

寶哥,鍾情於溪釣海釣,經常騎著他的重型機車徜徉山海之間,他是個逍遙騎士。粗獷的外型,看似嚴厲卻愛講冷笑話,誰想得到他竟是個皮雕高手?

編按:本文節錄轉載自「大我文創工作室」部落格,閱讀完整篇幅,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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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哥,鍾情於溪釣海釣,經常騎著他的Yamaha RoadStar1300cc重型機車徜徉山海之間,他是個逍遙騎士。

粗獷的外型,厚實的雙掌,看似嚴厲卻愛講冷笑話,誰想得到他竟是個皮雕高手?

寶哥的皮雕工坊「田瓦屋」座落於屏東瑪家鄉北葉村,高屏溪上游的隘寮溪畔,大山大水的原鄉部落,這也是寶哥的故鄉。

二年來,寶哥在這兒開班授藝,教導排灣族人習作皮雕。

於是,逍遙騎士化身為工匠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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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瓦屋工作室座落於屏東縣瑪家鄉北葉村,從外觀看起來毫不起眼,或許相對於許多屋內屋外堆滿作品的原住民木雕師的工作室,可以說是遜色許多,但只要一踏進去,絕對會被屋內種類繁多的配件給嚇到。

在認識田瓦屋工作室的靈魂人物寶哥之前,我一直以為所謂的皮雕,就是那種路旁販賣小皮包、鑰匙圈、皮帶的工藝,了不起,就是可以做一些客製化加工,幫自己的小皮件刻上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從認識寶哥、見識到他整套手工皮件的打造過程後,就徹底的顛覆之前對皮雕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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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隘寮溪往南遠眺,瑪家鄉北葉村宛若一個川中之島。

寶哥,原本是個專業廚師。十幾歲開始學廚,曾經到過日本工作,也在台北的大餐廳工作過。跟許多和他同年紀的原住民朋友一樣,父母為了孩子更好的未來,很小就把孩子送到都市裡生活。一直到年紀漸長,在原運的浪潮下,寶哥的原住民意識逐漸抬頭,他才毅然決然的從都市回到北葉村。

談起小時候的北葉村,寶哥說,那是他心底最美的回憶。十幾年都市漂泊的生活,等到他浪子歸鄉的時候,北葉卻已經大變樣了。不過,對他而言,或許有族人的地方就是家鄉。

問他為什麼回鄉後,不好好作一個廚師,卻反而搞起了皮雕工藝,寶哥卻只是笑笑的說,一切都是機緣。

原來,寶哥年輕時,喜歡重機、嬉皮,因為沒有錢,只好自己打造嬉皮裝、配件,因此,結下他跟皮件的不解之緣。等回到屏東之後,恰好有個機會,就拜了一位知名的皮雕師傅為師,希望藉此將興趣轉化為工作。不過,因為種種因素,這段學習時間並不長久,後來,寶哥憑著自己對皮雕工藝的熱愛,逐步摸索,才成就他目前的創作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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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學習皮藝,瞭解各種不同素材的特性,寶哥並不侷限自己只創作某種類型的皮雕,而這個觀念的後果就是,小小的工作室,頓時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動物皮(牛皮、豬皮、、、等),有時還得自己進行皮件的後置處理,以便瞭解不同的處理工序,會對皮件產生怎麼樣不同的影響。除此之外,各種壓模、縫紉工具更不能少。又因為北葉村購買相關的五金飾品非常不便,工作室的一隅,更是放了滿滿當當的各種零件,儼然像個五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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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寶哥工作室內的瓶瓶罐罐,你會以為這是一家五金行。(照片提供:田瓦屋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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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各種零件外,還有寶哥去跟其他國家原住民團體交流帶回來的照片,他也都仔細的裱框,放在牆上。(照片提供:田瓦屋工作室)

寶哥的朋友最怕跟寶哥一起去逛街,他們形容寶哥只要一進入百貨公司,簡直就比女生挑衣服還要認真,沒有三五個小時,絕對別想他會從賣場走出來。不過,寶哥對此舉卻有另一番說詞,他認為任何一種工藝,都有他值得學習的地方,每次逛街,他都當成去上課,他會認真觀察目前的時尚流行元素,以及知名品牌對不同材質運用的技巧,並仔細推敲這些可不可能成為他皮藝創作中的元素。

寶哥不認為,簡單地把原住民圖騰放在自己的作品中,就叫做創作。他認為,創作源自於生活,當然要與時俱進。同樣的融合圖騰到皮藝中,也可以嘗試各種不同的作法,讓圖騰更生活化、時尚化,讓非原住民也能同樣感受到圖騰的美。

這或許跟他年輕時的嬉皮經驗有關,寶哥特別喜愛銀飾品,總會在他的作品中,看到銀飾與皮件的結合。除此之外,寶哥也特別在意作品的實用性,對他而言,皮件作品生產出來就是要用的,所以,他鮮少製作只有觀賞意義的作品,每個作品都會考慮到使用者方便性,以及如何隨著歲月,產生不同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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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不同材質的結合也是寶哥所擅長的手法。

他最得意的就是,有一次他出國去跟其他國家原住民團體交流,看到別的民族的文化,他一時心有所感,為什麼不能結合其他少數民族的工藝到自己的皮藝作品中呢?於是,他開始嘗試把其他少數民族的羊毛編織,結合到自己的作品當中。

這之中,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因為羊毛編織的特性跟皮藝不同,為了保持作品的實用性,避免羊毛因為長時間的摩擦而變色、毀損,以致於整個皮件的變形,寶哥不但投入大把的銀子進行研發,光是來來回回訂購就是一個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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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哥的作品:春色長短夾(照片提供:田瓦屋工作室)

除了開發新的可能性,近年來寶哥還把工作室的重心放在培養原住民的皮藝人才上。作為排灣貴族的一員,寶哥對於自己的族人既有傳承的使命感,也有他個人的責任心。每當看到族人因為生計困頓衍生各種生活問題時,他總是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麼。所以當職訓局找上他,希望他開設皮藝班時,寶哥就毅然決然地答應了。不過,條件就是,教室得開在部落裡。

如今,寶哥的學生有些已經自己開始製作、販賣小工藝,有些則跟著寶哥繼續工作、學習。但寶哥還不以此為滿,他還有個大願望,希望北葉村能像三義木雕一般變成台灣著名的皮藝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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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哥的皮雕工藝班,師生們聚精會神,那是一種求生存的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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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哥作品:重機後背包、兩用包(照片提供:田瓦屋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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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哥作品:槍型手機袋(照片提供:田瓦屋工作室)

北葉村,是個純樸的原住民部落,大山大水。

或許,只有以純樸之心,加上銳意創新的意志,

才會讓我們看見寶哥一件又一件令人驚喜的作品。

如果你也喜歡寶哥的作品,不妨訂購個幾件。

如果你想按自己喜好訂購專屬於自己的作品,

由於是手工打造,寶哥也可以為你量身打造(客製化)哦!

訂購電話:0933378300 / (08)799448

田瓦屋工作室部落格:http://www.wretch.cc/blog/an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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汛期來臨,漂流木僅能焚燒處理?

縣政府公告可以到河床上撿拾的漂流木,早就沒有價值,拿來雕刻可能都有困難。畢竟,雕刻的木頭一定要堅硬耐用,不是每顆都可以做為雕刻材料。現在漂流木數量還是很多,為什麼鄉公所不與在地的藝術家、雕刻師討論…

漂流木的用處有多少?裝置藝術家喜歡用漂流木來做裝飾;雕刻家可以用它來雕刻;或者有人用它來取火,甚至好一點的木頭可以賣到一個好價錢。由此可知,漂流木不止是從山上因溪流沖刷下來的廢棄木頭而己,它的用途非常廣泛。因為八八風災帶來的雨量驚人,所以許多漂流木隨著混濁的溪水,被帶到溪流的下游處;在大家忙著重建家園,整頓溪流時,這些漂流木也慢慢被整理掉了。

在達仁鄉大竹高溪上,六月時常可看到許多族人在河床上燃燒漂流木,冉冉上昇的白煙從遠處就可以看見。走到近處實際的了解後才知道,原來這是鄉公所特別爭取的一個月短期就業。達仁鄉從六個村莊中,遴選出五十名工作人員,一個星期有工作五天,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河床上整理大量的漂流木。

由於漂流木的量太多,所以大部分都以原地燃燒方式來處理。在地工作人員表示,一個月的短期就業時間很短,除了一些有價值的木頭早被林務局及販賣木頭的商人搬完外,剩下的木頭一點價值也沒有。所以,在汛期來前,工作人員就盡量把其餘的漂流木給整理結束,大一點的漂流木就地燃燒,小一點的漂流木,有些族人會搬一些回家做為柴火使用。

因為現在外面工作非常難找,許多族人返鄉後沒有固定的工作可以做,一個月的工作時間雖然非常短,但是能有暫時的工作仍可以貼補家用。接下來如果漂流木沒有全處理完,族人還會繼續向鄉公所爭取加長工作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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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範汛期來臨造成更多傷害,短期工作人員在河床上就地將漂流木給焚燒掉。

另一方面,一位住在大竹高溪土坂村的年輕雕刻家陳進輝,有著不同的看法。他表示,風災後大量的漂流木應該屬於部落的財產,因為漂流木還是一顆大樹時,它生長的位置是屬於原住民保留地,或者是在族人的私人土地上,如今被沖刷下來後,卻被林務局或商人拿去圖利。

縣政府公告可以到河床上撿拾的漂流木,早就沒有價值,甚至拿來雕刻可能都有些困難。畢竟,雕刻的木頭一定要堅硬耐用,不是每顆木頭都可以做為雕刻的材料。現在漂流木的數量還是很多,為什麼鄉公所不與在地的文化工作者、藝術家、雕刻師討論,合作怎麼解決漂流木呢?

除了拿回家做柴火外,漂流木的用途還有很多;例如,可以做為部落裝置藝術,或者請工人把大型漂流木搬到雕刻師的家中,請他們來雕刻一些創作品來,這樣獲利的才不只是那些短期的工作人員而己。部落及文化工作者都是受益者,漂流木的價值才能提高,而不是汛期要到了,就趕緊將漂流木燒掉。

漂流木的價值,在於木頭本身可用處多寡。善加利用時,它是一塊無價之寶,但若隨意處理,它就一無是處。所以漂流木的利用價值到底何在,只能說是因人而異。

【撤可努演講】走風的人─原住民的生態保育智慧0619

[走風的人]意謂山中的獵人。排灣老獵人說:「獵人的孤獨和寂寞,是精神和力量最大的來源;要做一個好獵人,就要學會『等待』的耐性。」原住民知道如何與自然萬物保持平衡,如何以人性的方法對待大自然。最好的獵人就是最好的生態保育者。透過排灣族風狩獵文化的闡述,帶領我們回到與大自然共存的純真年代與心靈的沈靜。

演講─走風的人原住民的生態保育智慧~排灣族

主    講:

亞榮隆.撤可努(排灣族作家、獵人學校創辦人)

活動日期:99年6月19日星期六
活動時間:下午14:00~16:30

活動地點:

台中市東興路三段246號7樓(公務人員訓練大樓/大業路口)

 內容簡介:

[走風的人] 意謂山中的獵人。

排灣老獵人說:「獵人的孤獨和寂寞,是精神和力量最大的來源;要做一個好獵人,就要學會『等待』的耐性。」

原住民知道如何與自然萬物保持平衡,如何以人性的方法對待大自然。最好的獵人就是最好的生態保育者。

透過排灣族風狩獵文化的闡述,帶領我們回到與大自然共存的純真年代與心靈的沈靜。對原住民狩獵文化的了解,有助保育概念向下扎根。

主辦單位:主婦聯盟台中分事務所

報名電話:04-23755234  台中市文山社區大學

報名電話:04-23550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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