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後遷村 新舊世代有「異」見

劉秀英也曾是反對遷村的一員,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名背叛者,基於上述的反覆思考,她從反對轉變為支持,她認為,目前遷村進度呈現膠著原因,不僅出於部份老人家的不捨,最根本的因素是政府沒有完善的配套措施。

位於屏東縣來義鄉義林村的大後部落,在八八風災中,雖然幸運地無人員傷亡,但在行政院安全鑑定報告中,大後部落與許多原住民部落一樣,被評定為「不安全區域」,建議遷村。風災過後,族人還來不及整理好心情,就得面對攸關部落廢存的重大考驗,至今,部落內部意見仍分歧,未見定數。

難以割捨的土地依戀

一句「建議遷村」,說得容易,執行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若非立即的危險,族人根本不會碰觸遷村議題,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大家各執其詞,其中,傳統文化、原鄉情感、經濟等因素,是各方爭辯的重點。

這次採訪,我們認識了來義鄉公所前財經課長傅明枝,與他的大姊,客醉山莊經營人傅花女,從他們的言談中,映證了「對原鄉山林的不捨」與「傳統文化保存的疑慮」,的確是部落中老人家們共同的心聲,也是對遷村有所顧忌的主因。

在大後部落經營生意三十載的傅花女說,「我一定要住在這裡才能睡得好,我跟這邊有感情。」言詞間透露出她對遷村投下了反對票;傅明枝也說,「離開部落看到的景觀,跟我們從小看到老的都不一樣,很難適應。」他更擔憂,排灣文化、原始生活習慣在都市裡都將改變,山地生活和互動,勢必會被淡忘。

然而,就在同一個家庭裡,出現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聲音。

從情感依賴回到現實考量

「我蠻贊同遷村的。」傅花女的大女兒劉秀英說。

曾在都市就業的劉秀英,回到部落工作已十餘年,過著從萬巒鄉到大後部落通勤的生活。對於部落許多長者有關「文化保存」的疑慮,她認為,用「心」和「規劃」才是重點,例如:利用社區發展協會作為文化傳承的管道,她相信無論部落位於何處,只要族人能聚在一起並同心協力、文化工作者能組織化地推行,傳統文化還是能夠繼續維持,甚至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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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生代的劉秀英,以孩子與部落的未來為優先考量,贊成遷村。(攝影/洪貞玲)

關於環境適應問題,劉秀英則直言「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當環境產生劇烈變化時,人必須要能做改變。她以自家為例,即使母親長居山中,但她仍認為母親應該學著與住在山下的孩子生活,因為,新世代的環境、文化思想與上一代有所不同,不應只用老人家的想法,去評估下一世代的年輕人。

「人們常只想到自己,而忘了周遭的人,也許,身邊的人是很需要遷村的。」她說。

育有二女的劉秀英,非常同意「孩子是部落未來的希望」這句話,別把現有的問題留給下一代,也是她衷心的盼望。她認為,未來在平地生活的人,是她們的下一代,不應剝奪她們適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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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村,對不同世代的原住民而言,意義極為不同。(攝影/林巧璉)

配套措施是推動遷村的關鍵

其實,劉秀英也曾是反對遷村的一員,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名背叛者,基於上述的反覆思考,她從反對轉變為支持,她認為,目前遷村進度呈現膠著原因,不僅出於部份老人家的不捨,最根本的因素是政府沒有完善的配套措施。

尤其,以務農維生、經濟基礎較弱的原住民,對土地所有權更為重視,但無論如何,新的土地如何利用、分配?政府該講清楚、說明白,原住民才能有評估的依據。

(作者為台大新聞研究所學生,義務協助報導)

結駁師傅摘茶妹

這堤防高度5公尺,底部寬9公尺,頂部寬1公尺多,堤防兩面的坡度大約60度;提防北邊是農田,南邊近溪,鄉親仍舊整地種菜,甚至養鴨。這堤防可散步騎車,遠觀尖石群峰,近賞稻禾翻浪,清晨黃昏或月夜,各有風情!

石駁—-在關西地區非常普遍,山林田間或是老屋旁,都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石頭,排列堆疊成一幅兼具厚重和樸拙的圖像。厲害的結駁師父,利用簡單的工具,不需水泥,做成的石駁可以百年不壞。

關西鎮仁安里的陳光逢里長,其令尊就是經驗豐富的結駁師傅,所以特地邀了攝影師徐美菊小姐同行拜訪。一行三人先驅車前往南山里的南山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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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駁,在關西地區非常普遍。(攝影/徐美菊)

陳里長說鳳山溪北岸的石駁(約五百公尺長),三分之二是父親的工作團隊做的。

這堤防高度5公尺,底部寬9公尺,頂部寬1公尺多,堤防兩面的坡度大約60度;提防北邊是農田,南邊近溪,鄉親仍舊整地種菜,甚至養鴨。這堤防可散步騎車,遠觀尖石群峰,近賞稻禾翻浪,清晨黃昏或月夜,各有風情!

這石駁已經做好二十多年了。陳里長強調:父親「目水盡好」~眼力佳判斷準;他施工時不太需要尺,目視就可以做出業主要求的高度和斜度。

看過老師傅的代表作品,然後我們到仁安里陳里長田間的家。

老師傅名陳鳳耀,綽號阿番牯,日大正2年(西元1913)出生,會剷草也做過茶,但是結石駁做最久,也留下名聲。

里長的三個叔叔也都會結駁。工人最多時有三十多人,分三班工作。師傅領的錢是一般工人的1.5倍,每個人的工資不盡相同,看你的經驗和技術;女性因為力氣較小,通常只能領到一般工人的八成或九成工資。里長又補充「都係汗珠錢」—-流汗付出勞力賺的錢。

老師傅近百歲,聽力退化了,溝通有困難。我們的焦點轉向身材嬌小笑瞇瞇的母親。日大正4年(1915年)出生的她,名彭綢妹。綢妹是個採茶高手,她9歲開始採茶,最高紀錄一天可以採100斤,我們想像身型瘦削的她摘茶,在茶園裡兩手翻飛景象,不得不佩服!前年社區辦手工採茶比賽,她是最高齡的參賽者!

陳里長透露母親健康的小秘密:小時候大清早採茶,衣裳總被路旁的露水沾濕,尤其走在第一個的人,綢妹年紀小,都是走在最前頭的,衣服經常是濕的;她回到家也乾脆用冷水洗澡,一年四季都如此,久了身體反而健康,很少感冒。這兩年在子女的請求下,冬天才洗溫水。

現在沒有茶園可以採茶了,可以忙的農事也不多,園裡改種青草(藥草),讓老人家有事做;勞勞碌碌一輩子,閒不下來呀!

院子一堆「雷公根」正在曝曬,七八斤草菁曬得一斤青草乾,一斤賣三百多元,錢不多……

「老人家歡喜就好!」孝順的陳里長微笑地說。近午了,我們為這一對可敬可愛的長者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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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鳳耀賢伉儷跟兒子合影。(攝影/徐美菊)

他們都是平凡人:辛勤的勞動,甘之如飴,一輩子跟土地為伍,守護土地和家園…..正是傳統客家鄉親生命的寫照!

且祝福二位老人家—平安健康福壽綿長。

(新竹縣關西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

流離那瑪夏─山上上下部落漂浪

八八水災發生三個月後,重建進度顯得混亂,災區的居民分成山上山下居住,面對不同生活實景,唯一共同的處境,就是不知未來方向。以布農族為主的那瑪夏鄉,三個村落三種景況,有如災區縮影,反映重建過程諸多問題。

八八水災發生三個月後,重建的進度顯得混亂,災區的居民分成山上山下居住,面對不同生活實景,唯一共同的處境,就是不知未來方向。以布農族為主的那瑪夏鄉,三個村落三種景況,如同一個災區的縮影,反映重建過程的諸多問題,透過山上山下生活的呈現,讓人清晰災區的真實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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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視13頻道,在十一月三十日晚間十點,將會播出「八八重建—那瑪夏的山上山下」,報導災後三個多月,部落在山上與山下的不同生活樣貌,呈現一個歸不得、留不下的荒謬景況,讓人知道一群人間流離的部落居民,等待大家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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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一】

晚間,在高雄縣仁美營區的燈火輝煌,居住在營區的那瑪夏鄉居民,享用專人準備的晚餐,部落居民帶著招呼著孩子用餐,生活像當兵,數著三餐過日子,但是這種三餐供應的福利,能夠維持多久,考驗著政府的財力與耐力。從撤離出來,民生、民權村的居民,住在仁美營區,已經三個多月,每個家庭在大營房內,以鐵櫃隔出生活空間,生活相當克難不便。

一位部落婦女住在失去隱私的房間,衣物隨意掛置,孩子滿屋嘻鬧,每天相同的日子,她覺得意志消沈,面對遷村引發族人的分裂嫌隙,更是讓人悲傷。

另一個收容處所,設在工兵學校,集中安置受災最重的民族村民,在這裡的日子,居民說簡直像坐椅子渡時間的生活,在不同的椅子上,發呆、聊天、打盹或上課,渡過一天又一天的生活。

民族村村長說村落受災嚴重,居民想回家都回不去,慈善團體鼓勵他們遷村下山,但是遷到那裡?如何重建?山上房屋土地如何處理?根本沒有一套完整方案,在山下的生活,有三餐,有照顧,但是不等於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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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一】

在山上,那瑪夏鄉民權村,許多村民在災難發生時,就沒有撤離下山,在山上過著集體共食的生活。一群部落婦女,合力製作包子,那是山上一天的晚餐。她們說從災難後,大家拿出家中食物,以及外界救援的物質,就開始自己煮、一起吃,渡過困難的時光,雖然沒有營區的三餐供應,常常有斷炊危機,但是生活在故鄉,心裡總是踏實。

走上街道,土石流的侵襲,讓許多房舍受到傷害,一棟屋子鐵門拉不上,屋主就以紅繩綁在門口,阻攔外人進入。進入清理過後的房屋,家中依舊十分零亂,處處是泥巴水漬的痕跡。屋中仍有泡水過的霉味,為了留在山上,也只能忍受的居住。

來到村落旁大排水溝,村民氣憤的指責,災害會發生,除了過大的雨量,公共工程的設計失當,將排水溝封蓋,興建停車場,一旦大水從山上下來,挾帶的土石、樹木,堵塞排水孔道,溢出的土石流,就往民宅沖刷,造成民權村,多數房屋結構沒有受損,卻是家家滿屋土石,家俱家電全遭損害。

鄰近的民族村就受害嚴重,原本村落旁的小小野溪,沖出大量土石,將行政區域的鄉公所等公共建築毀壞,附近的房屋變成殘垣斷壁,墊高的河床讓整個村落非常危險,回到山上的居民,看著毀壞的家園,變成無家可歸的災民。被迫遷離家園,已經變成民族村民無奈的選擇,但是卻不知未來生活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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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二】

為了幫助受災居民,重新學習技能,面對未來的生活,營區開辦有機農業的課程,讓那瑪夏鄉民前來學習。應邀前來的老師,都是從事有機耕作多年,盡心的教導部落居民,學習有機種植的技術。

對於部落居民,有機農業是新的種植觀念,雖然聽不太懂,大家還是有所期待,更希望答應協助的企業,能夠幫助購買。但是這樣的課程,搭配著搬入永久屋居住的規劃,讓居民在山下種有機農作,回到山上就沒有這樣的協助。

授課老師調查有多少居民,願意下山種植有機農作,課堂中的學員有點遲疑,他們不懂課程的規劃,為何不能幫助他們,回到故鄉從事有機種植,只能遷往山下才有協助。

一位學員覺得,課程根本沒有思考返回原鄉的產業重建,只是想將有機種植和選擇永久屋綁在一起,為何不能協助他們回到山上種植有機農作,幫助部落產業,也照顧山上土地,一個二全其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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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二】

當山下居民還在學習有機耕作,山上居民已經開始搶收,災後第一批收成的農作。開著車子,找來部落中的親戚,民生村的居民上山採苦茶子。越過處處崩塌的農路,來到無農藥化肥的苦茶樹林裡,熟練的採收苦茶子,這些都是成是高價苦茶油的果實。部落居民說,山上早就在種有機,太多森林產物根本不必農藥化肥,按照四季時間採收就行。

在山上,部落居民分種許多作物,一年的總收成,足夠養活一家人。收成苦茶子的部落農民表示,一年各種作物輪流收成,價錢如果沒有太差,家庭可以有五十萬的收入,提供小孩唸書,幫助一家人生活,其實已經足夠,這也是他們不願離鄉的主因。對於搬到山下從事有機耕作,山上居民認為小面積種植,加上是短期作物,收入不夠養家,不如留在山上守著田園。

但是留下與離開,必須做最後的部落安全評估,這已經不是山上居民所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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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三】

一場討論部落安全的會議,在山下營區內展開,負責調查的學者,以高科技立體圖,分析山上的地質情況。根據高空航照圖顯示,一場豪雨讓每座山,像是貓抓過的痕跡,留下一道道土石崩落的裸地,崩落處多數是自然野地或次生林,局部是開墾農地,因此不能將災害歸咎部落,但是部落有些地方,離危險地區太近,一旦發生災害,都有可能造成傷亡。

根據綜合分析,專家初步歸納那瑪夏鄉,民族村不安全,民權村有條件安全,民生一、二村安全的評估結論。

但是在居民之中,意見非常不一,有人希望將村落列為不安全,能夠分配永久屋搬到山下,也有人希望回到山上,要求學者必須重新評估,無論同不同意遷村,大家都有共同的憂慮,擔心政府收走部落土地,讓他們永遠無法回去。

面對居民意見不一,政府也只是強調再溝通、重新調查,最後就會劃出禁建與限耕的管制區域,甚至以禁止游泳的比喻,說明政府不會強制居民搬下山,但是可能道路不修、水電不通,居民要住必須自負風險的態度。這個消息宣布,引發大家的驚慌,擔心從此失去回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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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三】

山下召開決定部落命運的會議,但是山上居民根本無從參加,因為下山的路,非常危險,而且遙遠,於是常常只有營區內的聲音,政府根本聽不見山上居民的想法。

在那瑪夏鄉民生村,部落評定為安全區域,居民多數回鄉重建,村中生活仿如無災時刻,但是毀壞的道路,讓他們根本像一群被遺忘的人民,不受關心在山上過著生活。

他們依賴八八專案提供的家園整理工作,領取工資維持生計,但是能夠維持多久,大家都沒有信心。部落裡有想法的人,覺得這種零工,只是撒錢,根本不是有計畫的原鄉重建,想要快點恢復正常生活,但是毀壞的道路,讓他們進出相當不便,加上不知部落未來如何規劃,讓他們連房子都不敢修,害怕政策一變,所有心血都是白費。

幾個月的時間,看著受損的觀光區都快速通路,通往部落的道路,卻是修路遲緩。部落居民決定,集體前往維修的公路段抗議,要求給出完善修路的時間表。至少讓菜能送下山,至少讓族人方便回鄉整理家園,一位民生村民表示,就算要廢村搬遷,也要修好路,讓車通行,方便居民將傢俱家電、私人物品搬運下山,他們不可能丟下財產,就搬進永久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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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山下】

三個多月,重建政策依舊混亂,唯一清晰的是永久屋的重建模式。換句話說,政府只是政策法令上,協助擁有善款的慈善團體,規劃永久屋的重建方案,一種以永久屋數容納災民人數的有限重建方案,對於一旦住不進永久屋,必須回鄉重建的部落居民,沒有計畫,也沒有預算,甚至他們早已不是永久屋的照顧對象,不是政府眼中的樣板災民。

在災後,媒體的報導熱度降低,一般民眾根本不知災區現況,政府熱衷政權保衛的選舉,對災後重建更是冷漠至極。在九二一之後,重建的討論,在媒體版面時段,在政府高官口裡,都還能維持熱度一年,但是八八水災,對災區的關心冷的太快。一位部落居民說,外面的人一定以為我們過得幸福快樂!

十一月底,在災後的一百多天,二百多位來自災區各部落的居民,無分山上山下,都齊聚到行政院進行抗議,山下居民要求政府必須提供中繼安置,不能讓他們一直住軍營,山上居民要求政府提出計畫,不能只進行永久屋的重建計畫,必須將原鄉重建的思維,也列入重建方案之內。

幾位代表進入行政院,得到的答案竟是政府沒錢,無法提供太多的中繼屋安置,只能選擇永久屋,或是回到原鄉等待重建,整個重建進度緩慢混亂的情況,沒有獲得妥善解決。有關心重建的人士批評這是台北觀點,有部落牧師痛斥這是種族岐視,但是真實的狀況是政府無心,只想用最快、最簡單的方式,讓八八痛苦記憶快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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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漂浪】

我猜想,大概在2012總統大選時,政府應該會拿出一堆華麗數據,宣布重建完成,然後八八水災和九二一一樣,從台灣的歷史畢業,留下許多流離人間的不平心魂。

一場災害,讓許多部落四分五散,直到現今,山下的居民在營區徬徨,山上的居民在部落絕望,他們不清楚整個重建方案,倒底會將他們帶向何方?一場水災可以毀壞家園、四處逃難,但是荒謬的重建工程,卻是讓人悲傷、徹底絕望。

播種‧小林新望-居民與建築師的討論

建築師表示,只要有10公頃,就可以重建150戶的小林聚落,包含大家期待重塑的公共空間,還有由庄頭走到庄尾的主街道、公廨、夜祭場、模擬舊地貌的小山與溪流等等,除了公共空間,建築師也將與各戶逐一溝通…

「以前我家的前面有溪、後面有山,還有門口埕曬穀子…」。今天,中繼安置於杉林組合屋中的小林人,今天(11月28日)下午度過了一場回憶家園的分享會。

為了打造自己的家園,小林重建會邀請了高雄市建築師公會的理事長、常務監事等一行人,來到目前暫居的組合屋,由居民描述「記憶中的小林」的種種場景,希望建築師能透過設計的手法,在異地重建大家思念的故鄉。

活動一開始,先播放一段高苑科技大學副教授簡文敏老師過去拍攝的小林老者的訪談,看到記憶中的村落、受訪的老人家,勾起大家的回憶,簡老師也表示,小林歷史上也曾經歷劫難,但是還是會渡過,他會將這些畫面與重建願景景剪輯成簡報,在適當的場合播出,讓外界知道小林對重建家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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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簡文敏教授與播放的紀錄片段(下)居民在活動中心一起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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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市建築師公會理事長陳啟中表示:「我們要重建一個安全、安定、具有平埔文化的健康生態村」。並且提出「五五二十五願景」:房子至少五十坪建地,神明廳可以拜祖先,希望建二樓半的透天厝,興建經費大約250萬(每坪造價約5萬元)。

他認為,不管是平埔族或原住民,首要需求是住地、耕地與獵地;災後餘生的族人,需要藉由記憶中重新尋找小林,因為「當記憶都不存在的時候,人就不會回來了」。

因而,今天要請大家把記憶中的小林村用說故事的方式、繪畫的方式講出來,公會並且將動員40-50個志工,大約每5-10戶小林居民,就有一名專屬建築師,逐戶了解各家屋設計需求,作為建築師畫設計圖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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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市建築師公會前來協助的建築師群,中立發言者為理事長陳啟中。

曾經從92年起就與小林村結緣,擔任社區規劃區輔導員的王家祥建築師,發言哽咽,他想念記憶中的小林,曾經運用竹管種花、家家戶戶都有陽台可以聊天、喝酒,廟埕的炸蚵嗲,以及過往這個季節應當已經吃得到的竹筍湯。

他希望儘其所能地幫小林人延續記憶,「危機是最大的轉機,因為在危機中,我們更相偎」。並且要讓外界知道,小林人並不是貪心的人,「小林人都是樸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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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左)掩面者為王家祥建築師,曾於小林擔任社區規劃輔導員的他,想起以前熟識的居民,一度情緒激動,掩面流淚。

(上又,下圖)聽到建築師哽咽的分享,加上先前影片中出現的舊時家園,許多居民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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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人期待的重建模式,與政府規定的差異

在主持人的鼓勵下,小林村民收拾起悲傷的情緒,先後發言,有居民表示,小林村在災前的土地約有30公頃,現在希望透過價購或者與政府協商,取得10公頃,這樣才能打造出一個「小林聚落」,而不是「只有房子的集合住宅」。

在個別家戶部分,大家都希望,坪數的大小應當適應每一家的實際需求,裡面的空間配置,也要依不同家庭的需求有所變化。另外,特別考量務農者的需要,一定要可以放農具的地方,還有有廟埕可以晒榖物曬菜乾。

居民表示,之所以不願意接受政府與慈濟合建的「大愛屋」方案,原因之一就是因為政府對於坪數的分配有政策限定,例如2口之家只有14坪,2-4口為28坪,不但與農家習慣的空間差距太大,也

不過居民也特別表示,他們絕非貪心之人,將來設計的實際房屋坪數,如果多於援建單位能夠資助的部分,居民願意自費補貼興建費用,絕不會浪費社會資源。

以下為「政府重建模式」,與「小林居民自立重建」的差異整理:

政府重建模式 小林居民的自立重建
重建基地 杉林月眉農場 杉林月眉農場
土地 政府將月眉農場整筆土地提供給慈濟基金會(約50公頃),打造「大愛園區」,再由慈濟提供房屋給災民使用(政府規劃的入住單位為小林村、那瑪夏鄉、桃源鄉、甲仙鄉、六龜鄉居民)。 因小林原聚落全毀,聚落存續就看是否能在新的基地重新開枝散葉。居民希望能夠重建聚落,而非只是住進一間房子,因此希望政府能夠用「以地易地」、徵收,或讓居民「優先承購」的方式,讓小林「以聚落為單位」取得月眉農場內約10公頃土地,讓居民得以重建完整聚落(原聚落為30公頃)。
設計單位 慈濟基金會統一設計。 由高雄市建築師公會的志工,協助居民設計聚落與不同家屋。
設計方式與風格 採「大愛園區」的整體設計,有統一大愛風格,房屋內部格局,因政府有坪數規範,每戶皆一致,但不同村莊聚落或部落將有各自教堂或宗教公共空間。 依各戶需求作不同設計,各戶可有不同的前院或「埕」的設計,樓層數目也依住戶需求設定。
使用坪數與造價 依政府規定,2戶之口分配14坪,2─4人分配28坪,上限為34坪。
每棟造價約在200萬(政府對外公佈數字)。
依各戶需求來設計坪數,原則上以「每坪5萬造價」為準,因此依「大愛永久屋」每戶200萬的造價來計算,原則上可興建40坪居民希望以50坪為單位為基準,但是可上下調整,若不需要使用50坪者,可設計較小的房子,若需要超過50坪者,居民願意出資補貼興建費用。預留房屋內空間,是考慮將來娶妻生子後的家族繁衍,以免受到限制而被迫再度遷移。空間坪數需求包含神明廳、門口埕、農具間等。
興建單位 慈濟基金會 可由居民自行發包興建,如果有各方願意援建的善心團體協助,也非常感謝。
所有權 整體園區土地由政府無償提供給慈濟基金會打造「大愛園區」,居民無土地所有權,房屋不得移轉,但政府保證可永久居住,但將來房屋毀損滅失後,是否還仍有重建資格?另外,後代子孫無法辦理繼承。 各戶居民可有房屋所有權,土地部分,居民希望能開放「優先承購權」,讓各戶擁有自己的土地,可留給後代子孫。

回憶過去家園,找出重建的力量

小林重建會會長蔡松諭表示,最懷念老家的二樓陽台,每每返鄉休假,傍晚可以在那裡喝咖啡,晚上可以在微風陣陣中欣賞滿天星斗,喝酒、與家人朋友聊天。

也有人提到廟埕的賣藥人、放電影、布袋戲,是大家聚會聯絡感情的所在,一定要記得設計進去。

一位媽媽提出,房子的後面應當放一個大灶,「必須要燒柴的喔,不可以做瓦斯的喔」,才能夠在九月份製作蘿蔔糕,取得了在場所有媽媽們的拍手應和。其中一位老媽媽突然想起要交代,「一定要幫我們留一塊菜園子喔」。

還有嫁來小林的媳婦,紅著眼眶回憶,以前他和小孩總是躺在家裡前面的「埕」看星星,滿天的星斗美得不得了。而以前小林在山上,午後不時看著山嵐從那瑪夏方向聚集,逐漸往小林方向移動,慢慢的四周籠罩進霧氣之中,那份景色,她永遠都忘不了。

現場也有人擔心,將來如果無法取得足夠的用地,將使得建築師所說的「再現小林」成為不可能的任務,也有人惋惜,過去山林環境,在平地恐將不再實現,但是建築師鼓勵大家,先把夢想講出來,先把故鄉的感動找回來,在一起克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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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中穿著綠色衣服者,為旗美社大主任張正揚,社大也將投入人力,一起協助小林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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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實與理想併進,重建會有希望

建築師公會表示,假如依照目前看到的杉林月眉農場地段,只要有10公頃,就有把握可以蓋150戶,而且可以包納大家期待重塑的小林村意象之公共空間,包含可以由庄頭走到庄尾的主街道、公廨、夜祭場、模擬自舊小林村地貌的小山與溪流等等,

除了公共空間,建築師也將與各戶逐一溝通,一戶一戶地幫大家把房子設計起來。並且建議大家把重建過程中,收集到的回憶故事、對舊小林的回憶圖畫,都畫下來、寫下來,未來與房屋的重建模型一起整理成小林人的風災博物館,吸引外地人來參觀,來閑坐,來聽無止盡的小林故事,成為發展小林獨特性觀光產業的一環。

前九二一重建基金會執行長謝志誠今日也特別到場關心,並且發言表達支持。他認為重建工作是「務實與理想的併進」,鼓勵大家先不要擔心土地等問題,先把自己的家園藍圖規劃出來,才能讓外界知道,小林村民想重建的家園是何種模樣,也才能一步一步往下走。

「災民自主決定如何重建是普世價值,小林村走出第一步,對於八八災後的重建,絕對具有啟示性的意義」。他鼓勵小林村民「擦乾淚,走出來,提出我們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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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志誠老師鼓勵小林村民,災民自主重建是普世價值,要凝聚居民共識,把藍圖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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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參與討論的建築師,聽居民描述過去場景時,畫了草稿記錄,希望小林的家園,有一天能從草稿變成真實。

用身體搶救七星潭1129行動

岢貝果是東海岸文教基金會的好朋友,也是花蓮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畢業校友,原本就預計年底回到花蓮表演行為藝術的她,在得知七星潭面臨財團掠奪的危機後,遠從目前暫居地-台中返回花蓮,決定用身體為自己也為七星潭展演,

我不要七星潭變成渡假村~!七星潭行為藝術成員招集中

Peggy小引言:

岢貝果是東海岸文教基金會的好朋友,也是花蓮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畢業校友,原本就預計年底回到花蓮表演行為藝術的她,在得知七星潭面臨財團掠奪的危機後,於98.11.26遠從目前暫居地-台中返回花蓮,決定用身體為自己也為七星潭展演,

更接受我以東海岸文教基金會企劃、搶救七星潭聯盟聯絡人雙重身分的邀請,於28、29兩天在花蓮舊鐵道商圈現場招集和她一樣意欲以身體參與搶救七星潭行動的6名夥伴,一起在11.29(日)下午三點到七星潭展演,表達「我不要七星潭變成渡假村~~~!」的意念。

「我不要七星潭變成渡假村~~~!」

影音、照片、文字/岢貝果

就算在海邊叫得再大聲也沒有用,於是,決定來一場表演,一場行為藝術表演。由我,由我們。— 岢貝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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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動機:

花蓮,是我學畫的地方。七星潭,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師院畢業後,還是常常想念著她。她,是狂野的,是單純的,是實美的,是無價的,當然,也是大家的,這就是我這次行為的原因,我要七星潭一直是公共財。跟大部分的人一樣,不喜歡最近的變化。七星潭只要海上的浪花和天空的雲在變,就夠了。

行為提示:

我選擇不溶於水的油性蠟筆,讓顏色只留在我要帶走的方形畫布上。謝謝妳,海水,如果連我這小小創作都破壞了妳,我可不想。所以我很注意,合作愉快!
這次的行為,你可以—

.人體連署:你也可以成為創作者的一員,活動採預先報名,第一場現額6名,額滿為止〈報名請洽:岢貝果0912-519656〉在活動當天前2小時舉辦說明會,(創作者共7人必到),現場領取行為所需物品,而後於七星潭一同創作。

.自由命名:如果你是觀眾,歡迎你在看完表演後有感而發,為這次的行為藝術取一個名字,方向由你,限10字內。最後將由原創者選出其一,為其命名。

團體七星潭行為藝術表演人員招集內容:

人數:原創者1名加上報名者6名共7名
說明會時間:2009.11.29(日)13:00(報名創作者務必參加)
媒材:油畫布、油性蠟筆、海水
說明會地點:花蓮舊鐵道商圈(搶救七星潭街頭連署攤位,近花蓮市節約街側)
展演時間:2009.11.29(日)15:00
展演地點:七星潭海岸(七星潭濱海渡假村預定地)

注意事項:
(一) 參與創作者需自備交通工具
(二) 活動當天創作者請著輕便服裝,需稍微親近海水,衣物會濕,介意者勿試。

註一:材料及作品所有權歸東海岸文教基金會所有。
註二:此行為藝術產出作品將作為搶救七星潭相關行動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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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者簡介
岢貝果,本名蔡佩格,台灣,1983年生,身體的創作者,花蓮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畢,自2005年展開行為藝術的創作/發表,作品有:【彈跳人】、【睡地去夢遊地返】、【快樂主義】、【一個人的天體】、【漂黑】等,目前暫居台中,這次因為七星潭事件回到花蓮,進行相關行為藝術展演、參與搶救七星潭行動。

※感謝宣傳時間倉卒中,岢貝果仍能在表演完一天之內自行剪輯出影像片段,歡迎關心搶救七星潭事宜的夥伴直接上youtubo網站下載以上影片崁入HTML碼,敬請協助轉發此活動訊息,謝謝!連結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xGuys4LyufY

關西的石駁

散步或騎車時,經過這些石駁,我總是會多瞧一眼:看看它石頭的排列組合,想像一百多年前,拓墾的先民如何以簡單的工具和眾人之力,挖掘、搬移、堆疊,在沒有黏著劑的時代,如何讓這些頑石乖乖的排著梅花隊形…

石駁—在關西地區山林田間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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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駁(攝影/徐榮慶)

竹苗地區丘陵地,多屬礫石的地質,這樣的地質根本無法耕種,所以拓墾時,第一步就要撿拾礫石,撿下來的礫石該怎麼處置呢?

聰明的先人把它拿來堆疊:一方面造田護土,另方面也可作為分界,並解決了礫石無用的問題。堆疊石頭若只是隨意隨興,那麼地震大雨來臨,勢必坍塌,並造成田泥的流失。所以如何堆砌石頭,就變成開山造田或山林築屋一門重要的生活技藝。

厲害的結駁師父,利用簡單的工具,不需水泥,做成的石駁百年不壞。看到這些山間田邊的石頭,通常大小差不多;數一數—-一個石頭的四周幾乎都是六個石頭圍繞,它們簡單規律的堆疊排列,其中仍有大學問,更有先人流下的汗水。

關西是典型的客家庄,地質也多屬礫石層,所以石駁在本鎮是平常的田園山林景觀。離開街區,往鄉下田園走去,石駁隨處可見。

我最熟悉的竹16道路,往坪林的路上,右邊崁下緩坡梯田、柏油路旁的圳溝,或長或短或高或矮的石駁,搭配著遠處的藍天和青山,就是一幅美麗的畫面!

從水汴頭進入竹18和竹18之1道路,有幾處梯田。長長的石駁,一段接著一段,橫的縱的,好不壯觀;可惜這幾年部分已經變成水泥了,美麗樸拙的景觀不再!

散步在仁安里竹27-1道路,也有許多石駁可以欣賞,而且就在馬路旁。這一條路最適合清晨散步,有大樹遮蔭而且車子不多

若論規模最大者當屬鳳山溪沿岸的堤防 –石駁堤防。我最喜歡的一段是在南山里,沿著鳳山溪北岸,長度有400多公尺;可以從南山大橋這端走到渡船頭那一端,因為是防溪水氾濫的堤防,所以堤防呈60度,這段路可散步也可騎單車。清晨看著農田的作物,在和煦的陽光下緩緩甦醒;夜晚看著明月從遠方的鳥嘴山悄悄探出頭來,這裡是我在小鎮賞月的私密景點。

南山里鳳山溪石駁
南山里鳳山溪石駁(攝影/徐美菊)

除了這四處地方,其他當然還不少,篇幅關係就不一一介紹了。

散步或騎車時,經過這些石駁,我總是會多瞧一眼:看看它石頭的排列組合,想像一百多年前,拓墾的先民如何以簡單的工具和眾人之力,挖掘、搬移、堆疊,在沒有黏著劑的時代,如何讓這些頑石乖乖的排著梅花隊形,固土護園;歷經大風吹襲,暴雨沖刷,承受百年風霜,依然屹立!

對我們的鄉親來說,石駁隨處可見,太平常了,平常得—-忽略了它的美麗以及它所堆疊的先民拓墾土地的故事!築水溝、修馬路、鋪水泥田埂,怪手一分鐘輕易毀掉百年文化景觀!

關西的石駁,如同客庄的傳統文化都在快速流失中!我想告訴親愛的客家鄉親:「石駁」是我們的祖先留下來的珍貴文化資產,要盡量保存啊!

(關西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

未來的七星潭,可以讓我永遠不再需要想起里斯本嗎?

向Hostel值班大哥探詢如何前往Porto,他答以巴士和火車兩種方式。我問:「那一種會沿著海岸北行?我想看漂亮的海岸風光。」大哥立即回答:「兩種皆不,因為里斯本非常重視海岸生態,不會貼著海岸開發道路。」

里斯本,葡萄牙首都,是個典型的海洋城市,在大航海時代扮演歐陸面向大西洋的前哨,1755年大地震毀壞大半城區後,影響力逐漸減弱,直至1998年主辦世界博覽會,以「海洋,未來的資產」為主題,吸引一千萬人次參觀,重尋迎風揚帆的驕傲。

真正的里斯本老城,位於勢高之處,從累累城垛間隙看出,海洋粼光與老磚暗瓦,交織出歷史溫度,銜接海岸處,留有廣場與適當空間,讓海洋滲透成生活的一部份。城市西邊的貝倫區,與海岸關係更為密切,小港中帆船雲集,城市與大海相互攤開懷抱,聯繫無礙。

一座世界文化遺產矗立岸邊,那是16世紀的防禦工事—貝倫塔。貝倫塔周圍並未過分建設,金黃夕陽下,當潮水慢慢向貝類攀集的塔座溢漲,風中迴旋著小孩們放風箏的嬉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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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本老城,銜接海岸處,留有廣場與適當空間,讓海洋滲透成生活的一部份。林秀叡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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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邊的世界文化遺產—貝倫塔,周圍採最低限開發但全然開放。林秀叡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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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邊的世界文化遺產—貝倫塔。林秀叡攝

這趟旅程是屬於海洋的。抵達隔天,向Hostel值班大哥探詢如何前往第二大城Porto,他答以乘坐巴士和火車兩種方式。我再問:「那一種會沿著海岸北行呢?我想看漂亮的海岸風光。」大哥不假思索,立即回答:「兩種皆不,因為里斯本非常重視海岸生態,各種建設會保持適當距離,不會貼著海岸開發道路。」

他回答得很坦然,我卻為自己的冒失深感抱歉。

這當然是個冒失的問題,我聒絮地向自己嘀咕著『「為了享受海岸風光,所以要沿著海岸開發……」天啊,我怎麼可以容許自己呈現此種思惟?』,同時深深佩服里斯本,決策者能不受利益團體左右,堅持保護海岸觀光資源的低限開發本位,需要多麼弘毅的勇氣。

一個半月後的今天,七星潭開發案逐漸引起反彈,我想起了里斯本。

花蓮,可以是另一個願意勇敢保護海岸生態的地方嗎?花蓮海岸,可以永遠令旅人感動嗎?七星潭,真的能藉由財團圈圍海岸而得到永續發展嗎?未來的七星潭,可以讓我永遠不再想起里斯本嗎?

未來的七星潭,可以繼續保持純淨又多樣化的生態嗎?可以是一個讓小孩快樂奔跑的天堂嗎?可以是一個在金黃夕陽下,聽得見海浪說話的祕密基地嗎?可以讓我見識台灣尊重海洋的胸懷,爾後不再需要想起里斯本嗎?

(作者為德國布蘭登堡工業大學BTU世界遺產研究所碩士生)

 (更多七星潭的訊息,請點選這裡)

就在今晚!一起來說:「我與七星潭的故事」

接下來「花天久地劇團」還會在今天晚上(98.11.26)七點半在花蓮舊鐵道商圈為搶救七星潭的行動進行街頭表演。「搶救七星潭聯盟」邀請所有關心七星潭未來發展的朋友們到現場說:「我與七星潭的故事」,希望能讓更多人知道:「七星潭,有人在愛!」

每年世界各地的playback劇團都會在世界人權日以一人一故事(觀眾現場分享故事,由演員即興演出)的表演形式,演出並探討不同年齡、種族、性別、族群、階級的人權議題,以上影片為台灣、花蓮在地的「花天久地劇團」98.11.25晚間於花蓮創意文化園區小米酒劇場所表演的「搶救七星潭聯盟分享的七星潭故事」片段,

接下來「花天久地劇團」還會在今天晚上(98.11.26)七點半在花蓮舊鐵道商圈為搶救七星潭的行動進行街頭表演。

「搶救七星潭聯盟」邀請所有關心七星潭未來發展的朋友們到現場說:「我與七星潭的故事」,希望能讓更多人知道:
「七星潭,有人在愛!」

花天久地劇團搶救七星潭街頭表演行動
時間:98.11.26 pm19:30
地點:花蓮舊鐵道商圈

聯絡人:搶救七星潭聯盟聯絡人、東海岸文教基金會企劃  

江珮瑾(peggy) 0910951113

※感謝宣傳時間倉卒中,伙伴Lisin仍能提供手機中的影像片段,歡迎關心搶救七星潭事宜的夥伴直接上youtubo網站下載以上兩段影片崁入HTML碼,敬請協助轉發此活動訊息,謝謝!

當我們生在海島之上

一旦興建完成,未來的七星潭向南將看不到海岸山脈,花蓮地標美崙山和鯉魚山亦不復見。走在潮來潮往間,我試著想像改變的畫面,思量當我們的孩子再來七星潭,我們要如何用嘴巴描繪曾經的遼闊?花蓮人知道…

時序快要進入12月,天冷了起來,太平洋的東北季風愈來愈強,住海邊的人們夜晚總能聽見明晰的海浪聲。沿著花蓮193縣道,蜿蜒七星潭的月牙形海灣向北,抵達花蓮新城鄉的康樂村。住在這裡,因已繞過空軍基地旁七星潭主要觀光區,不那麼熱鬧紛雜,我偶爾會在生活間隙的空白裡,到就近的卵石礫灘上散步。之於這裡的居民,太平洋等於身邊,因融於生活而顯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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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縣道北端,七星潭安靜而平凡

從最初不知七星潭是一片海,到現在三不五時步行於海岸,看著七星潭從早期只是一個單純的小漁村,到縣政府開始規劃建設遊憩設施如賞星廣場或運動公園等,到民宿和餐廳林立,如今要在美麗的七星潭過夜,那是方便多了。

吸引人的海灣,財團欲收購乃常情,行政院與交通部很早就將七星潭設為縣級特定風景區,有效阻擋他者覬覦的野心。然則花蓮縣政府於今年七月提案請求廢止一九九七年的「七星潭環說書審議公告」,十月底,終確認失效,此後業者興建5公頃內的各項開發行為,不必經過環評,即可就地合法。

渡假村興建的消息已然傳開,花蓮或島嶼其他各處都有小小的行動展開,開發案在花蓮縣政府、業者、民間環保團體和環保署之間來回往復地爭論詰辯,這一片海灣,究竟歸屬於誰?

當地居民的聲音微乎其微,而土地,土地沒有聲音。

吳明益於十一月十一日的中國時報上說:「我們對海的想像就是我們在心理所建構的海的形象,我們看待大海的方式,最終也會影響我們對待海的方式……」

我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深層理解自己所居之島?當它可能受到影響或改變的時候,自然產生保護它的慾望,進而有更多的動作(傾聽、閱讀、走過),然後改變自己(自覺或不自覺),或者確實發聲以讓更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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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光發展令七星潭景區有愈來愈豐富的規劃,人工痕跡離海於是愈來愈近

人之於災難的感受力和記憶力其實是有限的,短期的慾望通常比長期的理想更能令人們信服。面對多起的開發案(雲林水庫與八色鳥保育、蘭嶼青青草原步道施工、台東杉原海水浴場改建美麗灣渡假村、樂生療養院的拆遷、蘇花高速公路的興建……),久而久之,人們習慣了,再有更多衝擊也趨於消極接受,義憤填膺是短暫的,持久的關注其實需要極大的熱情。

人們偶爾會不知所措,不是不知道能做什麼,而是,你明白這是一個階段,環境正在接受與等待中,但沒有人有把握這主流價值體系的權威──以資本包裝分享環境的美好,什麼時候才會即刻被群起質疑?所謂美好生活的定義,又是什麼呢?

開發案同時存在政治和時間兩種層面,以更有力、更自豪的方式訴說一個島嶼所得到的恩賜,好處主要由外地經濟富裕的社會成員所享有,而代價主要由周遭生活的居民所承擔。

經濟效益令人們考量自我需求的同時無暇兼顧土地的需求,度假村之所以設立,在於背後推動或護航的人,他們的生命經驗裡,也許沒有太多和鄉土建立連結和情感的機會,而輕易倒向經濟取向。所謂「愛鄉愛土」常只存在於多種媒介的宣傳上,不小心就可能過度渲染。人們未必會替後代子孫未來的幸福著想,多數人面對的只有當下。

一旦興建完成,未來的七星潭向南將看不到海岸山脈,花蓮地標美崙山和鯉魚山亦不復見。走在潮來潮往間,我試著想像改變的畫面,思量當我們的孩子再來七星潭,我們要如何用嘴巴描繪曾經的遼闊?花蓮人多知道這些年七星潭變了,然則如果人們從未去過七星潭,變與不變其實也感覺不出來。

當孩子們看不見我們曾所見的,他其實無法理解土地所經歷的痕跡,以及島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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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可見定置漁場,海天合遠處山脈的景致極美,然岸上也有不少垃圾

公民素質與環境教育並不是環保口號就能詮釋的信念,也不是一種理想,而只是日常生活裡一種普遍的態度──人人愛物惜物,樸素簡單地活。

當我們生在一座海島之上,人與海洋的關係,到底要什麼樣的成長背景,才有辦法生養敬畏與感恩的土地倫理?如果七星潭曾予花蓮人豐富的感官經驗,餵養眾多旅客疲憊的心靈與身體,聽聞七星潭事件後,除了沉默、哀傷或者憤怒,我們是否有,更多思考或行動上的選擇?

後來就發現,有些事物你一直以為它沒變,其實它恆常處在一種緩慢的幻滅中。生活便利快捷的結果,人們能在短時間裡滿足部分需求,付出的代價卻是更多欲望、以及不可逆的生存環境。一如《七星潭事件2─走吧!陪我去走走》影片所呈現的,如果這海島得了癌症,我們咬牙而無法否認,那麼就一起靜靜化療,把握僅存的美好良善,用我們的方式,靜靜地守護,以及陪伴。

圖四
島民的權利

七星潭毋須蓋度假村,這是愛它以及謝謝它的方式。

不然其實也是,靜靜地記得,當我們生在海島之上。

【相關資訊】

1. 美麗七星潭-七星潭渡假村討論資訊平台

http://sites.google.com/site/meiliqixingtan/

2. 搶救七星潭連署官方網站

http://qi2530.blogspot.com/

【延伸閱讀】

1.七星潭事件2─走吧!陪我去走走 (慈大傳播站)

http://www.peopo.org/portal.php?op=viewPost&articleId=46552

2.自然美豈能獨佔? (2009-11-11 中國時報 【吳明益】)

http://news.chinatimes.com/2007Cti/2007Cti-News/2007Cti-News-Content/0,4521,11051401+112009111100436,00.html

3.「當我們在『議』起-」花蓮區公民記者聚會後續報導 (東海岸文教基金會)

http://space-east.blogspot.com/2009/11/blog-post_10.html

[鄉親蔬果]何時再到桃源梅山?

住在桃源鄉桃源村的蔡宴爾、田明峰夫婦,八年前從外地回鄉開設「鄉親蔬果行」。平日凌晨兩、三點從家出發到到屏東麟洛鄉載運果菜,一路從六龜新發村賣到桃源梅山村,除了零賣,還固定配送桃源各學校的午餐…

住在桃源鄉桃源村的蔡宴爾、田明峰夫婦,八年前從外地回鄉開設「鄉親蔬果行」。平日凌晨兩、三點從家出發到到屏東麟洛鄉載運果菜,一路從六龜新發村賣到桃源梅山村,除了零賣,還固定配送桃源各學校的午餐食材。夫妻兩人一人一台車,先生直接送菜到桃源國小、國中等地,太太從六龜沿路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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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親蔬果」配菜車

八八水災時,他們家沒受什麼影響,但家附近的工寮及農業機具都隨水而逝。由於山和山連接的橋都斷了,路不在,只好等待直升機救援。蔡宴爾開玩笑說,「等直升機等不到,想說配一艘船,船比較快,水大坐船剛剛好,橡皮艇也可以」。

直升機接送到山下後,他們沒住軍營安置所,而到高雄依親。之前就考慮在高雄置產,這次剛好看到喜歡就買了,先生的爸爸已經回桃源住,讀國小三年級的兒子在災後送到台北縣樹林的大姊家。

他們直到十月中路通能回家去開送菜的貨車才又開始作生意,而且桃源國小、國中還在旗山的和春技術學院寄讀,要等他們回鄉才有人買果菜。他們的生意不像市區有散客,而是「點人頭」,賣固定客人。以前會賣到梅山,現在桃源村以上的四個村還沒回鄉,客人少一半,加上再上去是走河床便道很不好走,所以只賣到桃源村。客人變少,十月底重新開賣不像災前一個月只休兩、三天,現在是作一休一。

重作生意沒多久,貨車就被偷走,名片、磅秤、塑膠袋,還有隔天要賣的水果也隨車而去,蔡宴爾說,「偷車賊如果要作生意馬上就能作」。買二手貨車並裝修,又休十天。除了賣菜,還接受鄉民訂貨、點菜,下次要特別準備豆腐、油條之類。在災後沒賣菜期間,居民只好想辦法,去六龜市場買,或托別人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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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登記下次進貨細項的蔡宴爾

他們夫婦目前是高雄、桃源兩邊跑,未來雨季就住外面,蔡宴爾說,「現在這個路怕大雨,會有土石流」。田明峰說,「他小時候河床和庄頭相差大概有二十層樓,災後河床幾乎快與庄頭差不多」。

他希望政府能加快疏浚腳步,擔心目前鬆動的土石遇到明年梅雨季,加上高聳的河床,這次只是撤村,下次說不定就是滅村。也期待這些工程不要治標不治本,否則會陷入「疏浚、修路,又疏浚又修路」的惡性循環。

(作者為旗美社大六龜災區調查專案執行)

(本文轉載自「旗美社大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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