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生活系列(12)小學還是空中樓閣?

民族國小災後寄讀在旗山國小,學校復建懸宕未決,將來會是遷校的「民族國小」在異地「重建」,或是變成私立「大愛小學」,又或者是其他「名稱未定」的新設立學校?則是一天比一天茫然。

時序進入八月,寄讀在旗山國小的大愛園區南沙魯學童,早已在放暑假了。孩子們仍穿著「民族國小」的運動服跑跑跳跳,像往年一樣參加課輔和暑期活動。不同的是,今年的課輔和活動,是在園區內的愛農教會裡舉辦,無法像以往一樣,國小就在社區內,活動可以在國小舉行。

民族國小在風災中隨土石流而去,師生將近百人,一年來一直安置在旗山國小校園內。雖然從居民還在營區時,就得知大愛園區內將興建小學,但至今仍是空 中樓閣。小學四年級的Niua說,住到山下來的時候,可以在偌大園區裡暢快的騎自行車;但在山上時,家的附近就是學校,放假了,會去校園打籃球,要不然就 是玩遊樂器材。

孩子們對於小學的懸宕未決,只有簡單直觀的認知,知道現在在旗山國小是「暫時」的,以後會有一個「自己的學校」。但對大人來說,過了一年,小學何時會完工?完工後究竟算是遷校的「民族國小」在異地「重建」,或是變成私立的「大愛小學」,又或者是其他「名稱未定」的新設立學校?則是一天比一天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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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門口。自行車是這裡的課餘活動,教會是這裡的課輔教室。

風災將滿周年,依然「寄讀」中

民族國小災後寄讀在旗山國小,離大愛園區約有二十分鐘車程。每日孩子們都需要專車接送上下學,並要有「隨車保母」就近照護。

擔任隨車媽媽的Aping,本身也是學生家長,她說學校還是要「近一點比較好」。現在孩子在學校生病發燒或有小意外,因為距離園區較遠,很多家長手 邊有工作也走不開,難免不放心。Aping說:「小孩子生病,電話通知了,(家長)還要跑到旗山…所以都是要我們幫忙帶去醫院。」隨車媽媽雖然是支薪 工作,卻也常被叫做「義工媽媽」。

此外,Aping也覺得寄人籬下的生活,多有不便。學校原有的活動必須從簡;孩子若要打球,球場仍需配合旗山國小學童優先使用;學校的球具等器材也 沒什麼空間存放。「我們是去那邊(當保母)才知道這麼克難,他們(其他家長)沒有去可能不清楚。」寄讀生活要客隨主便,學校的馮老師說:「他們(旗山國 小)對我們真的很好,但總是希望有所自己的學校。」

學校主任打亥說:「起碼要開始蓋,家長也會覺得比較確定。現在都是空氣。」目前,校方已經接獲兩、三位家長來詢問,希望先轉學到大愛園區附近 的國小就讀,看是否等到園區內的小學落成時再轉回來。不過,本身也是家長的打亥透露心中隱憂:「我們擔心的是骨牌效應。轉走的人多了,也許就順理成章的廢 校了。」

進度各憑解釋,由誰主導?

其實八八過後不久,校方便得知台達電將認養那瑪夏鄉包括民族國小在內的三所災校的重建經費,「那時候我們是聽說台達電要認養重建,也有去簽約。我們是想台達電也是政府的,應該很快就蓋好,怎麼知道會到現在。」民族國小校長周秀梅說。

去年9/21校方北上與台達電舉行簽約儀式,確定由台達電認養學校重建;不料後來又接獲高雄縣教育處通知,民族國小將改為由慈濟基金會援建。如今已經過了一年,期間屢有政府會議討論園區內的小學問題,一直沒有明確定論。

至於小學為何由台達電認養改為慈濟援建?縣府重建會主任王正一回應:「慈濟當初本來就在園區內有規劃小學,台達電是認養異地重建的學校,不需要重複嘛。所以經過協調後,決定由慈濟蓋。」

但弔詭的是,學校的規劃進度,包括校地選址、家長意願及學生人數調查進度、工期等等,到底進行得如何,卻呈現政府單位、慈濟基金會、園區居民和家長眾口不一的情形。

6/26在愛農教會的會議上,面對居民「到底要不要蓋小學」的質疑,高雄縣重建會當場回應,已經完成了家長意願、學生人數、對周邊現有小學的影響等調查;確定園區內一定會有小學,由慈濟援建,一個年級會蓋兩班,大愛園區內的學童皆可就讀。近日縣府重建會主任王正一受訪時進一步表示:「我們是希望能在明年九月一號前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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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暫時替代學校,成為孩子們的課輔和活動空間。

但高雄縣教育處長李黛華則說,縣府目前可確定的事,只有「園區內會有小學,由慈濟援建」,至於工期或其他規劃沒有明確時程,因為「都還在調查學生人數,才能了解學校要怎麼規劃」

而慈濟基金會受訪時表示:「學生人數還沒有什麼確定,應該不會有什麼規劃。」並表示,當初在蓋園區時雖「可能有」考慮學校需求,但一切還待評估,包括校地選址、學校規模等,慈濟仍要看政府的決策。

但民族國小家長Aping媽媽則說,當初住在工兵營區時,大家的認知都是慈濟會蓋學校,並且以為會和房子一起動工。有兩個孩子的Ibu媽媽說:「那個時候,師姐給我們看的藍圖,就是說有小學啊,就是教會前面那邊。」受訪的家長和園區居民皆指出,當時在營區準備入住大愛園區時,都「知道」現在的愛農教會到希望廣場前的一片空地,是「國小預定地」。

Ibu媽媽說,其實多數家長們在這個過程中,都不了解整個情況;不論是政府單位或是慈濟,都還未正式與家長們討論溝通小學的問題,每次都只能聽到傳 聞。「今天聽這個人說,明天聽那個人說,都不一樣啊。」她說,以家長的立場,只要國小落成「越快越好」就好了,其他也管不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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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廣場和愛農教會前的空地,是居民認知中的「學校預定地」。現在堆滿了漂流木,成為孩子們嬉戲穿梭的遊樂場。

「遷校」或「新設」?關乎文化存續

但另一位媽媽Aping有不同的想法,除了早點落成之外,她說:「其實我們都很希望,還是能以『民族國小』的方式。」

園區內的小學,不只有何時落成的問題,落成後究竟是被「重建」的「民族國小」、是私立的「大愛小學」、或是必須另擬名稱的「新設立」小學,也是園區內居民關心的另一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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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棲在旗山國小中八間教室的民族國小。還沒有主體的學校,現在在布置上還保留著傳統問後語,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

在學校擔任主任,本身也有兩個女兒在學校念書的打亥認為,如果未來園區內設立了小學,應該用民族國小「遷校」的形式。雖然學校仍會吸收原鄉中各村、各鄉,或非原鄉的漢人學童,他仍認為,學校必須保留一定的原住民傳統。

「要用特殊學校的方式。要在情感、記憶上有一定的連結…不然,過了2、3年就剩下支離破碎的記憶。」比如,學校可能設立原住民教育資源教室、部分課程甚至安排到山上上課、了解布農族民俗植物、認識生養傳統文化的自然環境等。

「要走就是走這個(路線),不是走唱歌跳舞不要說弄成國際示範村,變成專門表演的學校…」打亥主任認為,這才是真正原住民文化的傳承。

但針對學校如何定位,高雄縣教育處表示還要討論,高雄縣重建會則說:「遷校還是新設,不需要拘泥這個名稱。重點是,園區內的學生都有學校進去念就好了。」

不過,園區附近其實已經有月美、杉林兩所小學,比旗山國小更靠近園區也更方便家長就近照護孩子。但在災前只有50多名學生的民族國小,現在學生人數不降反增,將近90名。在學校任教的謝老師透露,增加的學生都是來自那瑪夏其他村子或桃源鄉各村遷住園區的。

這些家長不選擇更近一點的月美國小或杉林國小,而選擇讓孩子轉學進入民族國小,寄讀於較不方便的旗山,就是等待園區內的小學落成後孩子能在園區的學校內就讀。

「名字當然重要,主題訂上去了,意義就不一樣。『遷移』,校史可以還在上面;『新設』,以前種種就要割掉了。」打亥主任如此認為。

我們如何共同避難(1):災後一年,南沙魯避難平台只有地基

南沙魯避難屋在4月動工,三個月後只完成兩棟房舍地基的灌漿作業,台21線逢雨就斷,工程進度大幅落後,颱風季已開始,南沙魯居民仍無避難之處。

2010年的四月,輔大生命力新聞網曾經以「螢火蟲還在,南沙魯也還在。避難屋已有了好結果。」一文,報導高雄縣那瑪夏鄉南沙魯村的村民正式接獲高雄縣政府同意興建避難屋的工程之公文,並於4月24日將在民族平台歡喜舉行musaul(立柱儀式)的過程。

事隔三個月,時序也將進入台灣最常遭遇颱風與午後雷雨肆虐的季節,南沙魯的避難屋是否已經完工,提供回鄉重建的居民安全避難的公共空間?

21線逢雨必斷,避難平台工程無法施作

對於這個問題,鄉民代表李惠民無奈地表示,風災都已經發生一年,當初承諾的六棟避難屋卻只完成兩棟的水泥「地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進度會慢成這樣,大家都感到相當無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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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的避難屋目前只有兩棟的地基完成灌漿

對此,負責避難平台的包商嚴建欽先生表示,這一切都是因為台21線的路況不佳所導致,尤其是小林村獻肚山附近路段,逢雨必斷,讓水泥預拌車完全無法 上山趕工。「這個避難平台,我們有施作順序,必須先讓水泥預拌車上山打地基,才開始運送建材及正式開工,如果水泥預拌車上不來,一切都沒辦法開始作。」

對於村民質疑他施工不力,他也提出反駁:「我們昨天(7/26)本來已經準備要運送水泥上山了,結果半路又遇上大雨,整個車子進退不得,只好把90立方的水泥全部丟在獻肚山附近,現在都被水沖走啦!」對於要自行吸收這個冒險趕工所造成的建材耗損,他也只能大嘆無奈。

繞路嘉義縣道,期盼盡速完工

負責提供南沙魯避難屋建材、施作與災害指揮中心的世界展望會,也認為台21線的路況不佳是避難屋進度延宕的主因。世界展望會的史新榮督導表示,嚴老 闆已經很積極要上山施工,世展會也希望老闆能先把兩棟已經完成地基的避難屋蓋好,讓村民有一個基本的避難空間。「如果下禮拜天氣好,我們會要求老闆走茶山 那條路(嘉129縣道)把水泥跟建材送上來,加快趕工。」史督導表示。

但就在今日(7/27),高雄縣各地降下豪雨,那瑪夏鄉台21線211K五里埔到南沙魯的交通中斷,嚴老闆與世界展望會的計畫實現看來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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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21線的便道在多次的豪雨後,柏油路面已毀,工務單位重新鋪設涵管,但未雨前,河水高度幾乎與涵管同高

人人都說平台好,只是工程動不了

鄉民代表李惠民對此表示,他也知道這不能全部怪罪包商,政府應該提供相關的協助與公共工程配合。「不然,根據高雄縣政府的說法,兩年半以後避難屋就要拆除,啊現在已經過了一年還沒蓋好,說不定蓋好以後就馬上要拆掉了哩!」李惠民自我解嘲。

在莫拉克風災後屆滿一年的重建工作中,受災民眾對於選擇回鄉重建、擇地遷居或住進永久屋都根據自家情形做出了選擇。而在這幾個選項的配套政策中,避 難屋、避難平台等設施對於選擇回鄉重建的居民顯得格外重要。原民會副主委夏錦龍也肯認:「南沙魯選擇回去重建的這22戶,當然需要避難平台!」但這避難平 台該由誰來負責監督進度、誰負責提供工程車輛所需的道路?夏副主委對此也只表示:「這要找公路局,公路局不是我們管得了的單位呀!」

但在避難屋工程中的許多相關單位都對高雄縣政府抱有一絲期望,李惠民代表說:「楊秋興縣長上上周有來南沙魯,他承諾過我,會幫忙避難工程。」世展會 史督導也表示:「縣長有承諾我們要協調幾台小型的水泥預拌車上來趕工,以應付這惡劣的公路狀況。」但高雄縣政府原民處均對此表示不知情,縣長的承諾是否已 經落實到基層的執行單位,截至截稿時間為止,仍然沒辦法得到明確的回應。

高雄縣的連日暴雨,使得許多災區道路再度坍方,也宣告南台灣正式進入颱風時節,山區土石脆弱地區對於避難屋的需求也日漸殷切。然以南沙魯村的例子來 看,在公路系統不穩、逢雨必斷的情形下,中央與地方政府如果不願出面積極協調,使避難屋早日完工,山區居民恐怕又要在強風豪雨中,獨自面對家園被毀、生命 堪虞的危機。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過河流籠-美蘭孩子的暑假

八八風災後,美蘭部落連接高中村的吊橋遭掩埋,貨櫃搭的便橋也常被大雨沖走,大人小孩剩下一條簡易流籠。相較於大人,有些孩子覺得,流籠很好玩,沿途裸露的土石,是大人的擔心,但也是孩子山裡童年的一段記憶。

炎炎酷暑七月初,台灣外展基金會(以下簡稱「外展」)的工作人員來為高中村興中國小的小朋友們上最後一堂攝影課。攝影課程斷斷續續上了一學期,經過 好幾次下雨落石、坍方阻路的延誤,終於要在暑假開始的時候正式「結業」了。最後一堂課,老師希望每一組的小朋友都選一個地點,當一次導遊,好好介紹高中村 的特色(註1)。

有的組想介紹日本時代的老吊橋,有人想介紹村子以前種山蘇的秘密地點,也有人想介紹陪伴村子的心靈堡壘「教會」。美蘭部落的孩子們,想介紹的則是在 美蘭附近的「過河溫泉」,這裡曾是小有名氣的觀光景點,但八八風災之後沒有道路,自然乏遊客問津。美蘭的大人小孩,現在只靠著自己搭建的簡易流籠,每天 「過河」,保持著「聯外交通」。

當然,在孩子們嚷著:「『過河』是一個地名啦!」的時候,老師可不知道去那裡真的要「過河」,乘坐這麼驚險的流籠。最後大家興沖沖準備跳上流籠,帶老師見識一下的時候,立刻被制止了,「溫泉之旅」變成「流籠之旅」。但總之,這也算是令人難忘的「特色」啦~

大太陽下,穿過學校側門踏上小路,出發~

這一趟旅程也是大家放學得路徑,熟悉得很喔。曉珞一路指指點點,告訴老師沿途的芒果樹怎樣照顧和收成,瞭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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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爬高,有人穿樹林,據說這樣走是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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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蛙~!!大家都是邊走邊玩,每一處都要逗留,風吹草動也不放過。爬山上樹都沒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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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常有落石。小朋友還順便演一下「土石流來了」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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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啦~這就是大家平日上下學坐的簡易流籠。

沒有防護措施,腳下就是河谷。

但孩子們一馬當先衝上前,三兩下就把流龍拉過來了。

他們說,上下學的時候會有大人幫忙拉,但有時也自己拉,所以很熟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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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真的「過河」,但老師也只准大家待在「岸上」,

只好拍照留念一下,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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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斜掉的柱子是前一條流籠的「遺址」。自己搭的簡易流籠不夠牢固,重搭了幾次。有的是因為繩索太細,有的是因再次降雨後河道拓寬,變得不安全了。風災之後,大家現在坐的已經是第三條流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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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流籠,大人小孩心情不同

八八風災後,美蘭部落連接高中村的吊橋遭掩埋,貨櫃搭的便橋也常被大雨沖走,大人小孩剩下一條簡易流籠當「出路」,已經連搭了三次。政府承諾將補助做更安全的流籠,還在等待經費下文,比貨櫃更可靠的便橋,則到了六月份才開始動工。

坐流籠上下學,是八八之後美蘭孩子的例行行程。三年級的曉珞說:「很好玩很刺激啊!」一點也不害怕。五年級的宏志則指著河床上在動工的便橋說:「還是有便橋比較好。」

美蘭居民阿麥淡淡的說:「這就是我們的生活。」大人們比孩子會擔心和無奈。對孩子而言,流籠和沿途裸露的土石,大概也就是山裡童年的其中一段記憶而 已。而記憶中還有很多其他的亮點呢!回去後的海報作品中,孩子們用彩色筆記下的旅途是:「沿途可以看到青蛙跳來跳去,也有小溪可以洗臉。芒果園有很多蜜 蜂,要小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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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台灣外展教育基金會與樹谷基金會攜手合作,莫拉克後進入桃源鄉,在本學期為災區四所小學引進「彩繪桃源鄉—歡樂小學堂」系列課程。希望以「做中學」 方式引導孩童學習攝影、文字、表達、採訪等技巧,親手完成一份圖文作品,以自己的視角,重新深入並詮釋自己成長的校園、村落、族群文化。

佳暮部落原地重建:我們還是要有一個根。

佳暮四英雄之一的賴孟傳認為,若是未來族人全部都到了長治分台,那孩子哪裡有環境去學習部落裡的知識?他更堅定的說著留在部落重建的想法,「因為我們還是要有一個根,一個真正屬於我們本來該在的地方。」

前言:

霧台鄉佳暮村目前面臨的遷村狀況,一部分族人將要遷至長治分台,而另一部分的族人則是選擇原地重建。也是佳暮遷村委員會之一的賴孟傳表示,目前長治分台基地規劃中有44戶,但是有兩戶是預備戶,將來會做為佳暮村的村辦公室跟衛生室。

他也表示,佳暮部落約有100多戶的族人,未來有44戶要遷入長治分台,之後還有第二批的族人會入住長治分台,所以其餘的族人應該會剩下16戶左右留在舊佳暮部落原地重建。

也是佳暮四英雄之一的賴孟傳認為,部落的好山好水是錢買不到的,這也是他堅持回部落原地重建的原因之一,他表示,若是未來族人全部都到了長治分台,那我們未來的孩子,如果到了長治分台生活,我們哪裡有環境去學習部落裡的知識?他更堅定的說著留在部落重建的想法,「因為我們還是要有一個根,一個真正屬於我們本來該在的地方。」

以下是採訪佳暮族人賴孟傳的原地重建相關整禮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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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說自己是「釘子戶」的賴孟傳,「我們可能是那個最盧的『釘子戶』。我們沒有申請,因為我們真的不想搬遷,因為佳暮部落真的是,好山好水買不到的。」

風災發生的當時

本來八八風災發生的那天,應該是待在部落的,因為山下有事,所以發生的當時不在部落裡,也因為當晚雨越下越大,所以那天就住在山下。賴孟傳回想起八八風災當天的情景說著當時屏東災區的狀況。

他說,後來看到新聞不對勁,回佳暮部落的山路也都無法通行,就趕快打電話給徐仁輝跟徐仁明還有柯信雄看怎麼辦?第一天先騎單車進入部落,然後再步行,到了伊拉橋一切已經面目全非了。

賴孟傳表示,當兵的時候是在特勤部隊服務,所以當時發生風災的時候,看到所有的家人都在部落裡,便趕快和部落裡受過訓練的族人一起回部落救援。

天災後看部落的未來

佳暮部落分成兩部分─「新佳暮」與「舊佳暮」,在新佳暮的部分,賴孟傳表示,目前部落裡是第5 鄰那個區塊比較危險,政府目前是規劃為安全堪虞區。本來先前是劃定危險區域,但是來探勘的教授表示,這裡還沒有到那種地步,所以就劃定為安全堪虞區。

而新佳暮第4鄰這一個區域,則是屬於安全範圍,所以第4鄰的住戶,沒有辦法申請永久屋。所以未來要遷村的是第1鄰到第3鄰,以及第5鄰。

舊佳暮則是整個都可以遷村,賴孟傳就是屬於舊佳暮的族人,表示:「像我就沒有遷村,新生代的部落青年還是主張不遷。因為,我們這一群新生代認為部落還是有未來。」

雖然大自然對部落帶來一定程度的威脅,賴孟傳認為:

「我們願意用這兩年的時間,繼續下的雨讓他下,該崩的落石讓他崩。大自然一定有她自己復原的一個能力,她一樣會療她的傷。他說,部落老人家也說過在民國10幾年前,也發生過,規模這麼大的天然災害。

那時候道路也是一樣崩塌,當時都是走河床的便道,走到霧台,走到佳暮。經過50幾年以來,它又修復了。那去年又發生這麼大的自然災害,其實坍塌的地方還是一樣的地方。

例如在伊拉(谷川)部落對面坍塌的地方,部落老人家叫那個地方做Dakilaifan,Dakilaifan在魯凱語的意思是曾經被洪水淹沒的地方。在這次的風災也再次坍塌。現在就是一樣,又再來一次。

說到這裡,孟傳也感慨的說,風災中被淹沒的族人,只有一位在澎湖外海被發現,其他的四位族人,至今仍未尋獲。前一陣子,在大武部落被溪水沖走的部落老人家,也未被尋獲。判斷有可能是被砂石覆蓋,或者是山下雨量太大衝到外海去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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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在伊拉(谷川)部落對面坍塌的地方,部落老人家叫那個地方做Dakilaifan,Dakilaifan在魯凱語的意思是曾經被洪水淹沒的地方。在這次的風災也再次坍塌。現在就是一樣,又再來一次。

持續在部落工作與生活──好山好水買不到的

談到在部落工作的生活經驗,他說,「我的工作很彈性,十幾歲決定不繼續升學的時候,就留在部落種愛玉、養水鹿、經營民宿。我的工作一直在山區。」

賴孟傳從以前就有在做部落的工作,佳暮部落也一直都有在做重點部落計畫的工作。像是狩獵祭或是部落夏令營的活動,帶領從幼稚園到出社會的年輕人,上課而這些課程也是部落裡免費提供的。

賴孟傳表示:「我們免費提供部落的孩子,主張讓部落的孩子學習在部落生存的技能。那在山上為生的方式,就是種愛玉、養水鹿、經營民宿。這就是我在山上基本的生存方式,其實這樣就ok了!所以這也就是我們不想離開佳暮,離開霧台鄉的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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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留在原地重建的佳暮族人表示,願意用這兩年的時間,繼續下的雨讓他下,該崩的落石讓他崩。大自然一定有她自己復原的一個能力,她一樣會療她的傷。(霧台鄉,台24縣道)

我們還是要有一個根

孟傳堅定的說著留在部落重建的想法,他說,「因為我們還是要有一個根,一個真正屬於我們本來該在的地方。」

他也表示,「若是未來族人全部都到長治分台,那我們未來的孩子,如果到了長治分台生活,我們哪裡有機會去辨識。長治分台沒有環境可以去學習部落平常的生活常識,那是絕對沒有辦法的。」

雖然從一個比較樂觀的角度來看,未來母語可能更好,因為大家都住在長治分台,聚集在一起,也許會更好。但是如果缺乏一些部落教育的環境系統,狩獵的技能、判別林相,以及分別有毒的植物,在長治分台根本做不到。

「所以我們還是希望保有佳暮那塊土地,保有佳暮村魯凱族人一個傳承文化學習的基地。所以說,我們堅持不遷。」他也表示現在就是等兩年過後,等山上的環境漸漸穩定下來,我們就可以再重新建構部落的未來。

在確定要回原鄉重建之後,賴孟傳目前的想法是:「所以我們現在就先等待,等待這兩年。屏東榮家其實是算中繼屋,那像我們未來要回部落的部分族人,如果申請永久屋的話,便是浪費社會資源。因為他們(政府)要先徵收土地,然後再幫我們蓋,然後再做一些有的沒的,其實很浪費錢。」

至於原鄉重建部分,他曾參加營建署的會議,據政府表示目前是兩年的部落環境觀望期,所有的道路計畫今年9月發包,10月開工。明年的12月準時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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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斷了,可以繼續修復。文化的根斷了,該從哪理修復?(霧台鄉,台24縣道)

至少,我們還有命在。

對於目前的安置情況,賴孟傳表示:

「當下是一個過渡期,不能自憐自哀,至少,我們還有命在。目前也在對部落族人開導,不要有這樣悲觀的想法。對於政府協助部落蓋永久屋,我們還是要感恩,如果只是自憐自哀,還帶點仇恨,這樣是不會快樂的。

雖然在安置中心裡,有些區域的格局不太一樣,可以住的比較舒服,但是,如果部落的人住起來快樂,我們也應該要開心,沒有什麼好比較的。如果是你的女兒住在裡面,你應該要開心,怎麼會去比較?」

而蓋永久屋過程中產生這麼多的誤解,孟傳也表示,其實這個永久屋應該早就要蓋好了,就是太多的誤解要打開。他說,「我覺得就是各讓一步的問題,一個部分也是慈濟那邊沒有想到部落這邊想要的想法,一個部分也是部落這部分的要求,可能在這個環節沒有辦法處理。」整個事情,就是少了「溝通」的系統。

山下永久屋的申請問題,少了溝通的管道,山上原地的重建問題,也暫時面臨危險的交通便道。但,終究佳暮村的魯凱族人在看見未來山下的文化生存空間,將會失去學習部落知識的環境,依然堅定的選擇回原地重建,因為那是一個基於誰都不想失去自己文化根源的初衷。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重返Gade-高士部落的遷村之路(下)

高士部落於莫拉克災前,是屏東半島山區少數發展社區營造頗具成效的原鄉部落,族人企盼延續部落命脈,讓遷村後的高士部落能保持舊有活力。

在莫拉克受創的牡丹高士部落,至今仍住在沒有生活機能集中安置區中,除了等待永久屋興建,也需要解決過去沒有建地的情形下採取「一屋多戶」,導致目前恐將有許多人無法重建的處境。(閱讀上文請點選這裡)。

高士部落於莫拉克災前,是屏東半島山區少數發展社區營造頗具成效的原鄉部落,族人企盼延續部落命脈,讓遷村後的高士部落能保持舊有活力。

社造團隊積極經營「穀道」文史 喚起族人重返榮耀

1945年(民國34年),一次的暴風雨,將gade(日據時代舊部落)的房屋盡數摧毀,高士族人便沿著「穀道」搬遷到了現在的高士村,而2009年的又來一場暴風雨,部份的族人又將沿著當年「穀道」回到當初的g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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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高士舊部落的工地旁,從前高士族人所搭設的茅草屋遺跡。(攝影/李孟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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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舊部落內的小山丘上,有著一個日本神社的遺跡。(攝影/李孟霖)

部落耆老說,早期族人還居住在gade的時候,由於水田耕地都位於山腳下,所以收割的稻米都必須經由此道由山底背到山頂,所有稱為「穀道」。由於坡度高陡難爬,因此又有「英雄路」之稱。而這條「穀道」也成為高士族人六十幾年來與舊部落唯一關聯的臍帶。高士是半島山區少數發展社區營造頗具成效的原鄉部落,高士的社區營造團隊也在災後積極經營「穀道」,李德福說,穀道所連結的不只是高士新舊兩的部落的血脈,也串起過去部落的歷史軌跡,看見先人移動的腳步,期待未來可以發展成為一條文化產業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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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道」的入口,社區營造團隊進行景觀的營造工作。(攝影/李孟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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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發展協會舉辦2009第二屆穀道拉力賽(高士社區發展協會提供)

這是災後的高士部落,總是被遺忘在中央山脈的尾稜。沒有激情的激情叫囂,只想重新找回那份祖先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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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村婦女的歌舞表演(高士社區發展協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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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沈文程及「沈哥,好久不見」製作團隊於災後訪視高士部落,與社區發展協會團隊合影(高士社區發展協會提供)

重返Gade-高士部落的遷村之路(上)

災後至今已將屆一年,如今的高士受災族人仍然過著這樣「不能呼吸、想哭」的生活。有些受災族人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有的尋求依親,有的則來來回回往來於安置所與自己被列為不安全的房子之間。

永久屋竣工之期遙遙 災民嘆:苦日子何時是個頭

去年底,莫拉克獨立新聞的記者造訪災後的牡丹鄉高士部落寫下「想回舊部落─牡丹鄉高士村」的報導,報導中也紀錄安置所內災民的生活情形:

目前安置中心的分配,單身者男、女各分睡一大通舖,風災前原為村托兒所,為安置居民,八位學童已遷至村內另闢的臨時托育班上課。有家庭者則棲身鄰棟的舊警察宿舍,多至六人少至兩人的家庭,住在約三、四坪的小房間,三家共用衛浴和小廚房。

大通舖居民睡在僅用幾片厚紙板鋪成的木板床上,吃飯也在同一間。安置居民vuvu謝仙花兒女都在外工作,平常一個人住,她說每個人個性、生活習慣都不同,勉強睡在一起很痛苦。感冒等疾病傳染也是問題。

「住在這裡不能呼吸!」和先生、孫子同住的vuvu王百鶴說,「想到這種生活就想哭。」

災後至今已將屆一年,如今的高士受災族人仍然過著這樣「不能呼吸、想哭」的生活。有些受災族人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有的尋求依親,有的則來來回回往來於安置所與自己被列為不安全的房子之間。

高士社區發展協會秘書張美惠說:「這種生活怎麼會有生活品質,這麼悶熱,沒有隱私,衛生條件也不好,永久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入住,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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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村災民安置所的大通舖,住民除了要忍受與他人生活習慣不同之外,還得忍受毫無隱私及環境、衛生條件差,可說是毫無生活品質。(攝影/李孟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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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安置所的災民所吃得食物。(攝影/李孟霖)

牡丹鄉生活重建中心社工員陳芳儀表示,目前災民最關心的問題就是永久屋的進度,但舊部落(永久屋基地)因為位於迎風面,除了風大,下雨的時間也比較長,工期也因此延誤,災民無法如期入住。

除了天候因素影響外,村長莊來金認為,動工的時間比較晚也是影響工程進度的原因之一,主要是因為一些行政程序的問題,如環境評估、土地問題等,以至於整個工期延誤到六月份才開始動工,所以災民要在八月八日前入住是不太可能。莊村長說:「最快的話,希望年底前可以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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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舊部落的永久屋基地,目前進度嚴重落後,災民不知何時才能回歸正常生活。(攝影/李孟霖)

「一屋多戶」引發族人與中科院的陳年糾葛

另一個受災戶關心的問題「永久屋核定」,目前申請47戶,而究竟核定多少戶數,原民會至今仍遲遲沒有給予高士部落明確的數字,而原民部落無法通過審核的原因不外乎是「備審文件不全」及「一屋多戶」等問題。

新任高士村長李德福說:「約在民國82年左右,部落就有地表滑動的情形,以致後人不敢蓋房子,而且也沒有土地可以蓋,原住民的土地多是山地保留地,不是陡峭不適合,不然就是被中科院侵占,沒有建地讓後人蓋房子,所以族人才會先暫時這樣(一屋多戶),再看看哪裡有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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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部落受災情形(攝影/李孟霖)

中科院侵占土地的問題,一直是高士族人「隱忍未決」的問題,去年9月30日原民會在高士部落舉辦「部落安全評估說明會」,就有村民當面向孫大川主委「鳴冤」,希望主委可以主持公道,村民說:

「民國六十多年的時候,中科院把我們高士辛辛苦苦種的田徵收,所開墾的土地,包括農種物,但是政府並沒有補償我們多少,政府這樣糟蹋我們的尊嚴,我們感到非常的痛心,現在應該要報答我們高士才對。希望政府能夠實際的有一些作為,把我們的問題趕快處理。」

當時的牡丹鄉長林傑西也說:「中科院的開發把我們高士村的土地侵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對高士村回饋。」孫主委承諾會對中科院侵占土地案,再作了解及反應並坦言:「原住民的保留地越來越少了,政府劃為原住民保留地的地方,大都是極為陡峭不適合利用的地方。」

塵封多年的遷村計畫 風災後有眉目

十多年前,高士部落就已經發生地表變形、房屋傾斜的情況,尤其以六、七鄰最為嚴重,也因此部落的族人就開始萌生遷回舊部落的想法。莊來金村長表示,民國86年的時候也曾遞交一份陳情書,那時候剛好又遇到一些政策上的改變「凍省」,以至於遷村計畫石沉大海,直到去年的八八風災,這塵封的遷村計畫,才又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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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在部落內立看板公告特定區域劃定的範圍(攝影/李孟霖)

高士族人想利用這次的機會,將「部落安全疑慮」及「建地不足」的問題必其功於一役,完成十多年前想要遷回舊部落的計畫。高士新任村長李德福說(時任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

「當時開會得時候就提出,以遷村計畫辦理,後來就變成以兩個鄰為主,我那時候本來建議,至少放領14甲土地(現只放領3甲多),才符合整個遷村的需求啊!」

莊來金村長表示,事情總有輕重緩急,考量受災戶得急迫性,先讓六、七鄰的族人先可以有個安身的地方,遷村的問題再來從長計議。高士村族人仍希望政府未來在遷村計畫上能繼續給予最實質的協助。李德福說:「不為現在,也要為後代子孫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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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蒙上神秘面紗的瑪雅村自力造屋

那瑪夏鄉瑪雅村的原鄉災後重建,採取「自力造屋」模式,但是進行方式與經費來源均不斷改變,連是否適用莫拉克條例都不能確定,至今已經蒙上神秘面紗,居民無所適從。

前言:

那瑪夏鄉瑪雅村的原鄉災後重建,採取「自力造屋」模式,原先部落的認知是,由紅十字會以及世展會協助援建,並由紅會協助規劃,且將依循「農村再造方案」的方式作「遷村」。然而,紅會在5月份行文通知縣府、中央重建會,瑪雅村的自力造屋將循個別補助的方式,透過補助經費協助自力造屋,但是紅會將不參與屋舍建造。(紅十字會重建補助辦法請見附錄)

這樣的轉變與當初村民的認知不同,連所謂的「農村再造方案」,直至目前為止仍在立法院中未通過,高雄縣政府針對紅會提出的「個別補助」的模式,則強調「瑪雅村不接受特定區域劃定,所以不適用於莫拉克重建條例,也不能使用莫拉克善款」,眾說紛紜之下,瑪雅村的「自立造屋」計畫與經費來源,蒙上神秘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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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申請?

中華民國紅十字會總會在5月底行文中央重建會、高雄縣政府「中華民國紅十字會總會八八水災個別重建興建補助辦法」,辦法中提到「為協助八八水災受災戶,個別於自有建築用地或經政府撥用之土地重建家園,特制定本辦法。」

同時,申請人之資格認定,則依據內政部「莫拉克颱風災區劃定特定區域安置用地勘選變更利用及重住宅分配辦法」以及「民間團體興建永久屋之申請資格及規範」包含房屋毀損戶、核定遷居遷村戶、安全堪虞地區遷居戶、安置用地範圍內拆遷戶都在申請範圍內,申請人限定「住屋之所有權人本人、配偶或同一戶籍之直系親屬;並以戶為單位。」

那瑪夏鄉瑪雅村因專家勘定「安全堪虞」,但因為村民不願意部落被劃定為特定區域,同時也僅少數住戶選擇杉林大愛園區,多數人仍留在原部落,縣長楊秋興雖認為瑪雅村「相當危險」,但在村民不願意被劃定,也不願意下山選擇永久屋的情況下,因而選擇「自力造屋」的方案。

但瑪雅重建會起初的決議是透過世界展望會建造「避難屋」,但在實際與相關單位接洽後,卻走向自力造屋的方案,除了部落內目前對於自力造屋的意見分歧外,同時對於自力造屋的地點─民權平台,也面臨不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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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O僅提供經費

紅十字會負責瑪雅村自力造屋案的王雅微表示,紅十字會將「只提供經費補助」,最高上限為112萬,預計補助101戶,她也提到,先前曾獲知部分居民有自己的土地想自力造屋,但並非針對瑪雅村擬訂此辦法,公布後,相關單位也認為瑪雅村適合朝向「集村式造屋」發展,因而建議居民可以依循紅會的補助辦法進行自力造屋。

至於經費來源,王雅微說,仍是使用88善款,但瑪雅村因為不願意劃定為特定區域,故不適用於重建條例中的永久屋申請資格,紅十字會原先計畫以永久屋的方式協助瑪雅村,但行政院重建會、高雄縣府在接獲紅會公告的個別補助辦法後,主動詢問紅十字會:「瑪雅村是否適用紅會的補助辦法?」,王雅微提到,當時紅會方面「我們在第一時間是回應沒有,因為我們那時候還不曉得瑪雅這邊的居民資格的適法性問題」,直到紅會參與會議後得知瑪雅村實際狀況後,再次針對瑪雅村進行討論。

雖然瑪雅村的自力造屋不適用於莫拉克重建條例,但部落仍受到莫拉克風災影響,紅十字會方面將原先允諾協助瑪雅村自力造屋的經費挪作「個別重建補助辦法」的經費。

無所謂「農村再造方案」

瑪雅重建會在部落內的重建會議中曾提到,法源適用「農村再造方案」,但高雄縣政府原住民處處長谷縱‧喀勒芳安表示,中央對於永久屋及自力造屋的分界仍待釐清,所謂的「農村再造方案」目前仍在立法院尚未通過,無所謂適用農村再造方案的情形。

高雄縣重建會主任王正一說:「瑪雅平台造屋案是屬於民間直接協力災民的狀態,跟目前政府所有的永久屋的方式都不同。」至於誰有資格申請,王正一則提到,「瑪雅平台上的建地不是所有人都有,擁有建地的這個人,他們也願意上來,紅十字會就協助他們,完成他們的一個願望。」

非遷村,但審查辦法依循莫拉克特別條例

對照先前部落內的認知,認定自力造屋即形同「遷村」,王正一表示,「怎麼會算遷村呢?因為你民權有些人也到山下來啊,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平台上有建地啊,平台上的建地都是私人所有,住在本部落的人,他沒有土地,紅十字會也沒有辦法幫他蓋啊!」

王正一也提到,原先政府曾提出,平台上的土地由政府出面徵收,再循永久屋的模式進行造屋,但居民不願意,都希望土地能維持私有,因而不適用永久屋的辦法,進而改由紅會協助,但王正一也同時直言:「政府會想要把民權平台建設成以後的一個行政中心。」

而對於民間團體能協助部落到何種程度,王正一說:「其實我們政府並不清楚。」詢問王正一,目前瑪雅村有多少戶有意願上平台,王正一答:「詳細細節你可能要問我們原民處。」

在瑪雅村的自力造屋經費上,紅會的善款以專案處理,高雄縣重建會方面則認定不適用莫拉克特別條例,王正一說「既然不適用莫拉克條例,政府怎麼予以協助呢?」

但平台上的道路屬於公眾用途,仍會由公部門處理,私有建地上的建物則由民間捐建,公部門方面僅負責建築許可及其他行政程序上的協助。

審查資格上,王雅微說,是由縣政府負責審查,但仍是以「莫拉克重建特別條例」進行審查,紅會也已在五月底將個別補助辦法送交縣政府。

附錄:中華民國紅十字會總會八八水災個別重建興建補助辦法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中間路部落:要劃就全部劃,別拆散了我們的部落

對部落來說,「遷村」是集體性遷徙,只要是部落的一份子,就「一個都不能少」,但政府是以個別式的「遷居」思維來面對複雜的「遷村」問題,讓必須依法行政的公務人員,有說不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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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路部落(kajajanan,咖佳佳南),位於牡丹水庫東側的高位河階上,原轄於牡丹鄉高士村,今屬牡丹鄉石門村的行政範圍。部落依山而建,屏199縣道貫穿整個部落。

中間路部落居民大多於民國35年時,由獅子鄉的舊內文部落(現內獅村)移居至此建屋,然而去年的「莫拉克」讓中間路部落受創,98年11月25日與鄰近的高士部落同時被公告劃為特定區域,讓這個64歲的年輕部落不得不面對部落建成以來的第一次遷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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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內壁畫講述部落遷移的故事,如今又搬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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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坡潛移+野溪 部落安全受威脅

專家學者的評估報告表示,部落內的擋土牆嚴重傾斜,根據當地地形及樹木傾斜情況研判是邊坡潛移所造成,潛移範圍寬度約40公尺,一旦發生豪大雨,中間路部落第一鄰的七戶民宅將受到嚴重威脅。居民描述道,2005年海棠颱風曾造成擋土牆上邊坡坡頂處一道裂縫,莫拉克之後,除了擋土牆傾斜嚴重外,其上邊坡又新增數處裂縫。

部落安全的另一個威脅,就是流穿部落南方的土石流潛勢溪流-屏縣DF058,雖然在莫拉克颱風期間並未釀災,但五年前海棠颱風來襲成上游崩塌,土石衝入民房的致災紀錄。因此專家們也將這條土石流潛勢溪流納入對部落安全的評估,但當時的牡丹鄉長林傑西表示,橫跨DF058的中間路橋興建迄今超過60年,未受土石流影響而破壞。

「遷村」 「遷居」 傻傻分不清楚

98年9月30日,政府在部落舉辦了「部落原居地安全初步評估結果說明會」,會議上專家們告訴中間路的居民評估結果-部落不安全。經過那一夜的驚慌失措,對於評估的結果,居民心中或許早有數,部落會議也做出遷村的決定。

根據當時的會議紀錄記載,當時有部落居民代表表示,評估報告只針對第一鄰,其他的潛在危險區域也應納入評估,因為「遷村」是全村的共識。另一位居民代表則表示,是否能將整個部落一併遷住。

在部落社會裡的想法,「遷村」是集體性遷徙,只要是部落的一份子,就「一個都不能少」,但在立法者的邏輯裡的「遷村」,顯然和部落的「遷村」有著落差,以個別式的「遷居」的思維來面對複雜的「遷村」問題,這也讓必須依法行政的公務人員,在面對居民的疑問時,總有說不出的無奈。

中間路部落在98年11月25日就被公告為特定區域,很快也在距離原部落約2公里取得了永久屋的興建基地-牡丹鄉石門村25林班地。相較其他的原鄉部落而言,這裡似乎是個很快就能夠在新社區安居樂業,但默默的族人並不表示沒有聲音。

特定區域劃定 無視部落共識?

內政部牡丹鄉生活重建中心石門村連絡站的聯絡員陳先生說,中間路部落申請永久屋有45戶,而實際通過只有23戶,原因不外乎和其他原鄉部落一樣的問題,多是文件不全或是分戶的問題,但令居民無法理解的是,特定區域只劃定了道路(屏199縣到)的東側部分,而道路西側的12戶卻被排除在外。

陳先生轉述居民的話說:「上面如果坍了,我們住下面難道不會被掩埋嗎。」這12戶居民在申請永久屋的過程中,備考欄就被註記「特定區域外,不符合」,無法取得永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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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定區域就沿著貫穿部落的屏199縣道劃設,兩旁的居民分屬特定區之內外,在取得永久屋的資格上有著天攘之別。且一旦發生天然災害時,從山上滾滾而下的土石,可不會只到道路為止

在收集資料的過程中,記者也發現,98年11月19日,在與部落取得共識的諮商會議資料顯示,當時與居民取得共識的特地區域是有包含道路西側的民宅,然而農委會在12月25日的公告中(農水保字第0981853575號),卻將西側民宅的部分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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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見附錄

根據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條例第二十條1的規定,特定區域的劃定,是必須在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方能生效,也就是說,特定區域的劃定是必須建立在與原住居者的共識之下,但在取得共識後為何又在提報重建會後產生變卦呢?專家學者的現勘建議及部落居民的共識,在重建會的會議桌上到底只是一張白紙的重量。

陳先生說:「上次是又有專家來評估了啦,目前結果還沒出爐。」

部落訴求:要劃就全部劃,別拆散了我們的部落

「部落的訴求就是,要劃的話就全部劃,畢竟大家在一起生活這麼久了,如果有的遷出去,有的留下來,留下來的又不是很安全,族人就覺得,『怎麼會這樣…』」陳先生娓娓道出部落的想法。陳先生說,立法委員也有來關心,也有找縣政府、原委會討論找出可以解套的方法,但也都礙於現行法令的規定,讓部落可能要拆分為二。

後記:

午後的寧靜部落,炎熱有風,不遠處的永久屋工地傳來尖銳的敲打聲,趕著要8月8日要讓災民入住。部落的老人,枯槁的身影單坐,面對一位外人的叨叨絮絮,老人慵懶地述說起當初年輕的瘋狂:

「以前就聽外面回來的人說,種水稻可以過的比較富裕,所以部落的年輕人,就紛紛向外尋覓河谷平地,移往開闢水田,那時候的老人家也不願遷往他土,但拗不過年輕人的要求。」老人就是那時候遷徙到這裡的,當時他是年輕的小夥子。

老人說:「我們沿著河谷台階開闢水田,生活確實比原來好多了,但也無法和原部落親友交往。只知道山的那邊還有親人,卻無法見面敘舊,很多年長的人就這樣抱憾終生。」老人繼續說道,牡丹水庫蓋在這裡,當初開墾的土地,有的被徵收,有的就變成了水源保護地了。稻子,早沒了。

如今,部落再度面臨歷史變遷,當時的年青人成為老者,中間路部落是否能完整如昔,仍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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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莫拉克颱風造成中間路部落受災,山上的土石不斷滾落,部落也因地表滑動,硬生生地將部落撕出一條裂縫。(圖/李孟霖 98.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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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數天的中間路部落,散落一旁的土石,和隨時待命的怪手,讓災後的部落更加顯得驚魂未定。(圖/李孟霖 98.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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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林班地是未來中間路部落的遷居地

附錄:

1. 牡丹鄉石門村中間路部落劃定特定區諮商紀錄.pdf

2. 公告劃定臺東縣大武鄉大竹村富山部落、屏東縣牡丹鄉石門村中間路部落及高士村高士部落等3 處為莫拉克颱風災後特定區域範圍.pdf\

註1:

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條例第二十條:中央政府、直轄市政府、縣(市)政府得就災區安全堪虞或違法濫建之土地,經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得劃定特定區域,限制居住或限期強制遷居、遷村,且應予符合前項之適當安置。

原住民災區的教育困境:小孩的權益,沒有被考量進去。

國家政策沒有給原住民部落提供適合的公共托育,不僅對原住民部落學童在生活照顧上不太夠,部落自辦的基本開班條件,通常也都遇上法規不符的狀況而影響開班權利。部落小孩的教育權利也跟著大受影響。

國家政策沒有給原住民部落提供適合的公共托育,不僅對原住民部落學童在生活照顧上不太夠,部落自辦的基本開班條件,通常也都遇上法規不符的狀況而影響部落開班的權利。而災區部落的小孩,未來的教育權利也跟著大受影響。

目前霧台鄉部分就讀幼稚班原住民學童,因為風災的影響,都暫時就近轉入山下安置中心附近的托育班就讀。服務於財團法人至善社會福利基金會的江瑛表示,災後的服務經驗中發現,家庭以及對部落的關係裡,最基本的支持都還沒辦法提供,部落族人暫時安遷到山下,小孩根本也沒有選擇的權利,為了生活,都只能暫時轉學到山下的學校念書。

「八八風災,小孩的權益,沒有被考量進去。」在部落托育的經驗中,江瑛也提到,「部落托育」並不只是在學前教育關心的這一個環節,而是部落小孩與婦女關係的處理。部落教育裡目前最明顯的問題就是,小孩學前教育的最基本照顧都沒辦法顧到,又怎麼繼續去談原住民教育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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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暑假過後即將升上國小一年級的霧台國小附屬國幼班學生與霧台國小校長及老師。

「部落托育」受既有法規限制

「除了部落缺乏師資之外,設備場地也是個問題。部落裡缺乏符合政府所制定的建築規範托育空間可以使用,而目前用在部落的部落托育規範,也是城市機構裡的想法。」江瑛說起目前部落托育的困境。而這也造成,托育班想要在部落開班,就會受到很多礙於建築法規以及教師與學生比例規範的限定而無法開班成立。

她也提到,目前執行的這項計畫,未來也將轉移到內政部的兒童局暫時辦理。未來,部落托育計畫會朝向怎樣的發展,目前還在與各相關單位討論進行。雖然原住民族委員會已協助將部落托育計劃,暫時展延至101年,但這只是延緩部落托育今年面臨被廢除得一個展延計劃,對於實際落實部落托育的政策,仍未有明確的方案。

因為受限於需符合以都市、機構化、管理私立機構思維的「兒童及少年福利機構設置標準」,而影響在部落成立部落托育班的權利,目前在屏東地區也只剩平和與美園部落有托育班繼續開班。

雙管齊下的部落托育機制

老師的角色扮演,除了照顧孩子,老師也可以透過互相協助農忙的過程,瞭解各部落的狀況,甚至是孩童的家庭狀況,更有助於孩童教育上的幫忙。而部落托育學習的空間,放置在部落裡,那個空間也是家長們較放心的。

在美園部落的托育班,孩子的照顧在農忙時期,托育班的老師可以變成是一個守望相助的角色,甚至是部落生活上的幫忙。

老師不只是忙孩童部落托育的事,在農忙時期也會協助孩童的家長透過對外的管道,協助孩童的家長販售芒果。也在這個互動的過程,減輕孩童家庭的經濟負擔。

江瑛表示,部落托育班的老師也會利用閒暇時期,幫忙部落,這就是部落托育空間,為什麼放在部落裡較好的原因。

並且部落托育班的老師,大部分是部落裡在地的族人,同時照顧部落裡的孩子,也照顧到學童的家庭,讓成長學習過程中,因為家庭經濟因素或其他家庭問題困難的家庭,可以得到更多的照顧與幫忙。也讓成長學習中的孩童,能夠不受家庭經濟的影響,而失去學習的機會,以及得到更好的學習教育環境。

她也表示,「部落托育的重要性,是因為那種方式的學習是跟部落生活條件比較貼近的,部落的小孩就在共同經驗的方式中生活。」若送去一般幼教營利機構,去看待孩子的成長,對於部落學童以及家長都是一大負擔。

「部落托育」與「人」的生活照顧

江瑛也表示,缺乏部落托育的「相互照顧」過程中,其實在心靈部分的溝通是空的,變成是無視於生活狀態的發生。很明顯的是生活一直都存在,問題卻沒被解決。

尤其在風災過後的重建過程中,部落婦女都是扮演照顧生活的角色,而遷村以及永久屋的問題,都是男性在處理。而在這樣的處理模式之中,因為部落婦女的聲音不容易出來,而使得生活問題一直都在的一個生活現象。

因此她表示,透過部落托育的機制,這樣一個關於「人」最基本的生活照顧。能夠實現服務即是生活的理念,也讓這樣工作方式讓族人與部落一起生活。

災區部落兒童教育的未來?

長期服務於部落教育的江瑛表示,「風災過後安置的生活情形,此時此刻沒有辦法被完全照顧到,而部落孩子的教育權力更容易被忽略。」

若是採取部落相互照顧,用自己來照顧的方式,那麼許多生活上的問題,包括孩子的教育可以一起照顧進來。但是,在八八風災裡沒有發言權的災區學童,誰又可以來照顧他們的教育的權利?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屏200縣道旁的SOS-滿州鄉分水嶺部落現狀(下)

迫於壓力,分水嶺部落決議,先針對房屋受損嚴重的村民來協助,找個安全的地方搬遷,可是被迫搬遷的住戶覺得,搬離部落這麼遠,有孤立遺世的不安全感,因此也不願意搬遷。

編按:本文為滿州鄉分水嶺部落現況報導(下),閱讀(上)請點選這裡。

政府起乩施法:永久屋急急如律令,災民速速退散

上分水嶺部落被列為安全堪慮的地區,其中八瑤路東側11戶及基督教長老教會 3戶為立即危險,八瑤路西側10戶為潛在不安全。張清茂說:「政府的意思是希望我們都可以申請永久屋,搬遷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縣政府是希望我們找國有土地,這樣他們比較好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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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分水嶺部落災後空照圖(資料來源:98年度莫拉克颱風災害部落居住地新勘及複勘作業暨安全評估報告書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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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分水嶺部落災後空照圖(資料來源:98年度莫拉克颱風災害部落居住地新勘及複勘作業暨安全評估報告書計畫)

滿州鄉公所原住民行政課邱平貴課長說:「我們提供九棚村及港口村的地點居民都不接受,因為有六十幾戶,所以需要較大的面積,但居民則希望能在原居地附近找地點,但是附近都是山坡地,沒有較大空間的土地且不安全。」

張清茂也表示,部落的意思的確是希望在原住居地附近可以找到適合的遷居地點,但是適合的地都是私人土地,政府還是希望以國有地為優先考量。而之前政府提供的地點面積都太小了,目前選定一塊國有地-港口段1103等地號13筆土地(約4-5公頃),所以就先讓政府鑑定那一塊地,之後再看部落的意願。

但是張清茂也質疑,政府提供的九棚段的土地,下大雨時常有淹水,而現在送鑑定評估的港口段,也是屬低漥的河床地,若要搬遷到那一帶,也是頗令人憂心的。而鄰近的九棚廢校內,仍安置著八戶94年海棠颱風的受災戶,五年多了,他們的問題還未獲得解決,這等效率與誠意,看了實在令人心驚膽顫。

「現在是有點僵持啦」張清茂說:「像上個禮拜(6月17日),說6月底前要我們做決定,我們想要的地也都是私人地,政府又不協助我們變更,不願意協助我們來去徵收,你要我們選的國有地又這麼遠,地是又地漥,我們怎麼可能願意。」而政府態度卻是強硬的:國有地。

張清茂今年五月才接下部落重建會主委的任務,擔任起部落的未來的歷史重任,一上任就要處理土地的問題,另一面還一個棘手的問題「永久屋」。

他說:「就算申請永久屋,我們只有地上物的使用權及繼承權,其他都還是政府的權利,我們去那邊住,我們什麼生存的空間,什們的都沒有,要怎麼適應環境。我們在這邊,去山上去哪裡都熟悉,也有自己的腹地可以種菜種什麼的,這關係到生活方式種種的問題,還是需要給我們一點的時間來去…,可是政府還是急著要我們做決定。」

張清茂表示,政府辦理第一次永久屋說明會的時候選在距離部落12公里遠的滿州鄉公所,部落的族人大部分都沒接獲通知,而且去參與的也都是老人家,老人家只聽說有新房子可以住,所以都毫不遲疑地簽下永久屋的申請表,因此小小的分水嶺部落竟然高達69戶的申請戶數,但族人們並不知道永遠這些新房子的背後是不能再居住原有的房子。

他說:「一開此也不太了解,慢慢接觸後,發現這是個滿嚴重的問題,所以我就是讓所有部落的人更了解更清楚甚麼是永久屋,申請後會有哪些問題產生都要考量到,如過這樣盲目配合政府的運作的話,到時候我真的成為歷史的罪人了。」

(註:鄉公所與上分水嶺相距約12公里,車程30分鐘,期間幾無大眾交通車往來)

為了讓族人能夠清楚的了解「永久屋」,張清茂再度邀請了縣府的長官前來部落說明。6月17日,屏東縣政府原民處派人來到分水嶺部落與族人說明,但來的人卻對張清茂說:「你們連地都還沒有決定,叫我們過來說明什麼。」

「我的意思就是說叫你們過來說明更清楚一點,讓我們更認清這個東西是什麼,而不是一味叫我們趕快找地。相關的利害關係你要跟我們百姓說明清楚啊,政府的權利與義務關係,你要讓我們百姓知道啊!」張清茂跟記者這樣說道。

在縣政府的長官說明後,分水嶺的族人大部分傾向放棄申請永久屋。張清茂舉了自己當作例子,他的房子剛蓋好不到五年,還在負擔貸款,如果放棄了這間房子,貸款將如何處理。更何況,他現在的房子有四、五十坪,若換成永久屋,他和太太兩個人,頂多換到十四坪。即便是如此,還是得顧慮到少數族人的需求,尤其是住在立即危險區的住戶。

部落決定:以協助受損較嚴重的族人為優先

迫於種種壓力,分水嶺部落決議,先針對房屋受損嚴重的村民來協助,找個安全的地方搬遷,因此決定先送鑑定港口段1103號等13土地。可是被迫搬遷的住戶覺得,想到搬到離部落這麼遠的地方,孤立遺世的不安全感不禁而生,因此也表示不願意搬遷的意願。

無論是「遷村」或是「集體遷居」,對部落而言都是大事,對於生長土地情感而言,也都是無法斷然切斷的本性。但令族人不解的是,這等大事,政府何苦相逼呢!要族人在這麼短時間內作出這麼重大的遷村決定。為什麼不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讓族人得以安全安心,待浮動的心平靜下來,再來好好的討論部落的未來,畢竟「遷村」是個複雜而謀合的過程。

註1:

分水嶺,排灣語Chiyukunhi,意為地勢宛如山川分清之境,因緊鄰八瑤(排灣語Bariuru,即周圍有很多山嶺之意)。位於屏200縣道的最高點,是吧沙加魯溪與紅土溪的分水嶺,也是不少單車客環島時的必經之地。百年多前一艘美船的擱淺、宮古島民的遇難以及大和民族的入侵,後有斯卡羅族頭目潘阿別家族西遷平生番,這些台灣史上的重大事件,全寫在這個部落週遭。

無論是分水嶺或是八瑤,皆位於滿州鄉與牡丹鄉交界處,日據時期屬牡丹鄉高士村管轄,民國58年遂劃入滿州鄉長樂村的範圍,是滿州鄉唯二的原住民聚落,由於處於原漢交錯的灰色地帶,因而造成許多權益上被忽略,居民似乎也習慣了被忽略,或者是樂天知命,就連八八水災造成地表滑動、房子傾斜,族人覺得自己算是不錯的,至少不像其他地方還有死人。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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