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部落的難題-天災、流言、差別待遇

目前的現況,部落無力面對不同的意見,部落無力統合災民的意見,部落面對政治力的恐懼與部落內部分裂角力,已形同癱瘓,政府是否有可能,尊重不同災民的意願,給予不同的安置與補助,或是按照行政首長的意願…

位於台九線南迴公路邊,約七十度俏陡山路走上去,88水患列入危險區的富山部落,昨日在馬總統蒞臨座談會上,是否要遷村?要遷往何處?成為焦點。更令人擔心的是,若再遇到與莫拉克同等災害強度的颱風與水患時,富山部落將面臨滅村危機,全村放棄現有住家,找新址遷離,勢在必行。

記者10月2日,再度拜訪富山自救會會長劉守治及災民尤忠志,查詢有關10月1日晚上富山自救會親至隔壁部落加津林,協調遷村事宜的談話內容,以下是記者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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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山自救會的劉會長。攝影/楊念湘,20091002.

鄉公所召集的會議

當天晚上,富山自救會至加津林部落開協調會,大武鄉公所田課長與吳仲民鄉長都在場,只是,他們一再表示,希望富山的災民,雖然現仍有住屋,但是已經由專家鑑定為危險區域,全部落住戶已納為災民,鄉公所有責任進行安置,目前台東縣政府原民處指示,馬蘭榮家已準備好接受災民入住安置,希望富山災民盡速接受安置。

然而,自救會有另外的想法及意見,不斷表達希望就近安置至廢棄的大武國小舊址的心聲,但,明顯地,鄉公所官員及鄉長,對災民的這個第一選擇意見,不斷迴避,不正面回答。

政府安置措施與災民意願的落差

大家心理愈來愈明白,目前,對於災民的安置去留,決定權還是在公部門的鄉公所手上,台東縣原民行政處處負責災民的安置,但在權責分工上,安置工作還是需要鄉公所執行,所以,讓大家感覺到,9月30日原民處長顏志光,給富山災民的承諾顯然與實際有落差。(當天會議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劉守治會長進一步說,他那天在會談中,有向公所提出質疑:

「為何大鳥災民,在安置計畫中,可以在住進將興建的中繼屋或永久屋。同時,因擔憂逼近中的颱風所可能造成的安危,決定暫時安置在大武國中體育場,而富山的災民,就不能跟她們一樣就近安置在大武國中,一定要全部遷至馬蘭榮家?為什麼?」

劉守治會長說,官員的答案也是一樣,不正面回答。

富山部落另一耆老級的災民林賢三,也曾在會議上表示,長遠來說,何不建議政府,永久安置就選至在台東市台糖的地,那裡地價又高,有價值。

鄉長則順著耆老的話說:這個想法很好。

靠北邊的大竹村主部落有人語氣不好的批評說:

「富山部落獨吞救災物資,救災物資擺這麼多,要生蟲嗎?」又說「富山部落在省道旁,一直掛白布條,寫上『被政府遺忘的角落』、『請幫我們準備屍袋』,這種求援的方式,讓我們大竹村連帶的很丟臉。」

劉守治會長則表示,南迴線災區部落有很多,但,有沒有成立自救會,與是否引起大眾注意?是否有物資進來?是否得到的資源?會有差別。不過,總括來說,在大竹村的幾個災區部落比較起來,富山部落的災情,確實是較嚴重的。

劉守治會長繼續說,富山部落的災民,之前的工作大多是務農,年輕人則在外工作,災難後,因擔心部落家人的安危,現在,只要一下大雨,就會馬上回部落關心,使得工作大受影響,無法正常,大多數人,為了守護部落而失去工作或無法繼續工作。

另外,小朋友就近上學的就學問題先要顧到,其實,長久以來手著家園的老人家,不願意離開家或離家鄉親人太遠,才是最重、最硬的大石。

劉守治會長說,會議最後,吳仲民鄉長表示,要安置在馬蘭榮家或是舊大武國小,他都會都尊重災民意願,好像很有進步,也很溫暖。但,會議隔天,上午鄉長又跟鄰長下達指令,要鄰長把大家都遷往馬蘭榮家。

劉守治會長說,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昨天鄉長的發言,只是敷衍了事?

內部不同的聲音

儘管富山自救會,強烈表達離村不離鄉的意願,希望臨時安置在舊大武國小的意願,但,另一個,富山災民尤忠志則有不同的意見,他表示安置於位於台東市的馬蘭榮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以得到一個良好的照顧。「而且要是全村的人,不管受災情況如何?都得到一樣的照顧的話,那對我們這樣的全倒戶,是不是不公平,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去舊大武國小。」

尤忠志繼續說:「或許,因為自救會太注重爭取自己的權益,導致鄉公所安遷的行政程序,一再拖延。」尤忠志又說:「像我們沒有參加自救會的全倒戶,其實不會怕自己的權益受損,政府一定會好好處理。」

聽起來,儘管富山部落大多數的人,都想遷去舊大武國小安置,但行政程序的延後,的確影響到,想去馬蘭榮家的人的意願,好像又忽略了另外一個少數聲音。

重建最大阻力─流言與猜忌

更可怕的是,也有流言在部落傳送:

「如果災民再不聽鄉公所的建議,遷去馬蘭榮家安置,將來恐怕,連低收入戶的資格都不給你過。」另外,有人說:「大家會擔心自救會這樣跟地方政府對立,物質上,全倒的受災戶將什麼都拿不到。」

不論是否真的有外力介入,但,流言已造成災民面對政府強權的恐慌,掩蓋了真實的意願、消弱部落整體的自主能力,在重建的路上,令人擔心。

不只如此,流言與猜忌,甚至造成部落級自救會內部爭鬥,有人說:「只要不退出自救會,就再也拿不到物資!」,「自救會的人說只要不是自救會的會員,就不給資源!」,只是,自救會反駁說:「有把資源都發給全村的人,有拿的人都有簽名阿!」,如此的,互相指責對方。

目前的現況,部落無力面對不同的意見,部落無力統合災民的意見,部落面對政治力的恐懼與部落內部分裂角力,已形同癱瘓,政府是否有可能,尊重不同災民的意願,給予不同的安置與補助,而非死板版的安照法令「一視同仁」,或是按照行政首長的意願,差別待遇,值得持續觀察。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七里香花開,雨就來了

部落圍牆邊的七里香(月橘),花開的很燦爛!vu vu說:雨和花有約好,當七里香花開時,雨就來了…。這傳統的天氣預報系統,早已沒人知曉,只知七里香樹,盜採後,可以獲得許多價金……風雨欲來,全面戒備!

編按:

「台東88風災部落重建訊息通報區」網站上,看到下面這篇文章,以「現代訊息」和「傳統智慧」預告天災,轉載於此,和各地朋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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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圍牆邊的七里香(月橘),花開的很燦爛!~
這傳統的天氣預報系統,早已沒人知曉
只知七里香樹,盜採後,可以獲得許多價金……

風雨欲來,全面戒備!~


芭瑪難捉摸 陸上警報可能延至今夜(10月3日)

中央社 更新日期:2009/10/03 18:29

(中央社記者陳舜協台北3 日電)芭瑪颱風動態難以捉摸,行進速度又突然減慢。中央氣象局預報中心課長謝明昌下午5 點表示,發佈中度颱風芭瑪陸上颱風警報時間,可能延後到今天深夜或明天清晨。

根據中央氣象局最新颱風消息,芭瑪颱風中心位置位於鵝鑾鼻南南東方約460公里處,以每小時11轉7公里速度,向西北轉北北西行進,7級風暴風半徑250公里。

(本文轉載自「台東88風災部落重建訊息通報區」

六龜村民:怎每次過節都要撤離

有些村民已經是第三次被安置,上次撤離是父親節,村民乘坐直昇機下山,首先被安置在旗山國中,但是旗山國中無法容納這麼多人,於是部份村民又被安置到別的地區。這次則是中秋節要一起在天台山團圓,相當溫馨的是,…

由於颱風將近,昨天六龜鄉公所與12個村的村長開會過後,決議要將九個村撤離到安全的地點避難,以防再來的風災造成人員的傷亡。

今天部份的人員已經被強制撤離到一貫道天台山道避難,目前天台山已安置了約300人的村民,今天撤離的主要有寶來、中興、大津、新開、興龍、荖濃、文武這幾村。

另外其他還沒撤退的村民也於明天會繼續徹下來,預計整個天台山能容納1000人居住,在上次颱風莫拉克造成風災之後,天台山除了扮演臨時安置的角色,還提供來南部救災的台北警專學生居住,在救災上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除了少數的居民自行開車下山,多數村民由國軍派車從村子接至天台山道場,再由鄉公所現場統一建檔管理,食宿方面由天台山方面提供,管理人員由鄉公所派駐,村民只帶了簡單的證件及盥洗衣物下山,也有部份村民到達天台山之後,由家人帶回一起歡度中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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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村民已經是第三次被安置,上次撤離是父親節,村民乘坐著直昇機下山後,首先被安置在旗山國中,但是旗山國中並無法容納這麼多人,於是部份村民又被安置到別的地區。這次則是中秋節要一起在天台山團員,有無耐的村民表示:怎每次過節都要被撤離。

相當溫馨的是,天台山除了提供食宿之外,也提供了相當多的柚子以及月餅,讓整個天台山充滿了溫暖的過節氣氛,鄉公所已經請求縣政府支援醫療團進駐,待醫療團進駐之後,避難所的生活機能將會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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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左)天台山村民報到處(上右)鄉公所登記村民身份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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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村民陸續進到天台山(右)舒適安全的天台山廂房 攝影/歐陽毅2009.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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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阿公一起下山的小弟。攝影/歐陽毅2009.10.03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何不嘗試用原住民的方式看事情?

逼著他們到屋子裡讓外界看不到就甚麼事都沒有了?政府毫無文化合適性、破壞災民文化生態的救援方式,一直是各災區面對的困境,以災民的需求、當地文化、生態安全為基準進行援助才是根本,為何政府總是一意孤行?

補記:

10月4日,嘉蘭部落自主的八八山寨,因芭瑪颱風及其他原因暫時解散,等待中繼屋建成後再重逢,詳細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前言:

嘉蘭部落,是台東莫拉克災情中,外界關注最多,族人互助照顧最完善的部落,總統夫人與總統及行政官員皆有探視造訪,但政府想要的安置與重建作法仍與族人需求有相當大的落差。

以下為 莫拉克獨立新聞網 的記者專訪嘉蘭村自救會副會長宋仙璋,希望能將問題與難題有更清楚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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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蘭村自救會副會長宋仙璋,攝影/楊念湘20091001

政府死要面子,本位主義?

八八水災至今,許多善款進入政府,政府雖提出了短期安置的依親、租屋、馬蘭榮家的方案,但安置於介達國小住在帳篷裡的災民並不接受,宋仙璋表示,老人家已習慣了住在這邊,再度安遷對他們又是一個適應的負擔,這邊離家鄉近,照顧農、小孩上學都方便,隨時可以和朋友、親戚聯繫。

在這創傷時期,原住民間熱絡的部落生活就是一個相當好的療癒模式,原本靠著農作及親友支持的系統的部落生活被水災拆解,三選一方案的霸道顯示政府的無情,更造成二度傷害。

因為沒有選擇政府既定方案,鄉公所官員以不符合法令為由,不給予災民任何短期安置方案的補助,宋仙璋解釋居民的想法:

「我們不是只有現在的生活要顧阿,未來住進組合屋、甚至永久屋、自行購屋的生活也是個顧慮,許多人的農地都被沖走,就算留下來的經濟作物,也因水患,發育不良無法賺錢,目前收到的善款都一點一點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現在都是在吃自己了,為什麼住在帳篷就沒有補助?帳篷也不是政府給的,善款也是人民的捐款,接受安置去馬蘭榮家一樣是用國家資源,為什麼是要我們過去,而不是把資源拿到我們這邊呢?」

「不是在強調人道救濟嗎?那應該是碗在這,政府過來添飯,怎麼是說飯在那,叫我們拿碗過去添呢?」

「政府要我們去馬蘭榮家這樣的政策,雖然是善意,但不大符合我們的需求,而且還希望我們遷就它,政府也許就是要面子吧。」

「我想是因為我們堅持住在這邊的樣子不好看,會讓外界覺得政府好像沒有好好照顧我們,就什麼都不給我們,逼著我們聽話。」

「逼著他們到屋子裡讓外界看不到問題就甚麼事都沒有了?政府毫無文化合適性、破壞災民文化生態的救援方式,一直是各災區面對到的困境,以災民的需求、當地文化、生態安全為基準進行援助才是根本,為何政府總是一意孤行要用自己的方法呢?」

「為什麼不能嘗試用我們原住民的觀點看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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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蘭族人自立安置的「八八山寨」,攝影/楊念湘20091001

籃球場的工程

現在碰到的另一個困難是,目前安置的場地介達國小籃球場要進行地板的工程,其實工程暑假就應該要進行,但因災民的安置讓工程延後,因為工程排程的關係,廠商必須在近期動工,災民就必須遷往它處,宋仙璋表示, 若是工程只進行一個星期的話,帳篷可先移至操場跑道,若是超過一個星期,有另一個安置地點可以考慮,在太麻里附近。

雖然沒有馬蘭榮家這麼遠,但若讓災民移至新的地點安置,其中的辛勞可想而知,何況之後他們又要移往建於正興村上方的中繼屋。這個問題讓宋仙璋相當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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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道通往嘉蘭村的道路,攝影/揚念湘20091001

自治的必要?

「現在中繼屋到底確定會蓋幾間?」、「林務局准許嘉蘭村民去撿村莊附近的漂流木的期限是到什麼時候?」、「到底會有幾個人可以住進去中繼屋呢?」面對這些問題,自救會也是難以回答。政府對於如何救助災民自有一套辦法,問題是那套辦法常常不適合於災民,甚至會傷害災民。

面對政府機關的默默作業,以及不切時的援助,災民不得不惶恐的成立自救會,努力的尋求民間團體的資源,也因為政府不會主動告訴災民現在的行政程序跑到哪理、到底是如何決定他們的去留生死,災民也得無時無刻去主動了解,若是有政策是會傷害他們的,好在政府定案行動前趕緊發聲扭轉政策。

「民間團體的資源通行無阻的進來,比較起來政府儘管資源豐富,卻受困於法令,導致救災進度遲緩。」宋仙璋感嘆。

平時就得工作養活自己的災民,還得負擔起政府應該要做的工作,當然難以生出多餘的力氣去了解所有重要的問題,但既然政府官員不下來理解民聲,或是有聽沒有到,災民只好積極自救。

採訪後記:長期安置的去留?

從宋仙璋先生得知,9/30嘉蘭災民與嘉蘭村新復社區的旁的二、三十位地主進行第一次商討蓋永久屋土地的事宜,幾個地主提出了兩個不同的條件,第一是以地易地,也就是以等值的土地來交換,第二是提高販售土地的額度,也就是要超過政府所訂的價格。

另外與有地主提出,因為那個土地是祖產,是要留給小孩長大以後用的,所以不打算賣。雙方協議過後,並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結果,暫時存而不論,等時候到了再進行商議。

(作者為「莫拉克獨立新聞網」記者,文章轉載自該網站)

家,應該回到記憶中的樣子

目前慈濟大愛屋的規劃與配置,是家家戶戶都長成同一個樣子,「整齊劃一」,那是軍營與國宅的設計方式,不該是定義「家園」與「文化」的方式。我們被迫搬去陌生的土地,已經很孤單,因此我們想重建「記憶中的家園」…

前言:

莫拉克災後,關於遷村與永久屋選擇的議題引發許多爭議,小林社區災後重建自救會長蔡松諭日前公開表示,除非慈濟能夠依各族群特性設計永久屋並區隔社區,否則小林村民堅持不住大愛村。

在中秋節前夕,蔡松諭先生接受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專訪,詳細說明小林村民希望能「重建小林村」而非「住進大愛屋」的原因,並且公開呼籲,災後重建應「以災民為主體」,包含世界展望會、紅十字會等慈善團體,均願意等待居民形成共識,並以尊重不同族群文化的前提下協助興建永久屋,先前若因資訊不充足而簽下「遷居意願書」的居民,有權力將意願書撤回,重新討論後,再決定適當的重建模式。

下為蔡松諭先生口述,記者記錄整理。

一、我們想重建的家,是回到記憶中的樣子

儘管我們的村民對於要搬遷到哪裡的地點,有兩種不同的選擇(五里埔、杉林),但是我們對於重建的想法是一致的,也就是堅持「重建小林村」而非「進住大愛村」,主要的原因是:

有情感連結的家園重建,才有家的靈魂

目前慈濟大愛屋的規劃與配置,是家家戶戶都長成同一個樣子,「整齊劃一」,那是軍營與國宅的設計方式,不該是定義「家園」與「文化」的方式。

我們被迫搬去陌生的土地,已經很孤單,因此我們想重建「記憶中的家園」,讓未來的居住仍能保有情感的連結,而不是住進去一群規格化的房子,那樣的家沒有靈魂。

現在慈濟大愛屋的規劃,除了家戶沒有單獨特色,在配置上,是像集合住宅一樣的,表面上不同的族群分住不同區域,或許也會象徵性的放置個別圖騰,但是仍必須共用所有的公共設施與空間,這忽略了長久以來,我們每個村落都有自己習慣的互動模式和領域區隔,強制性的把不同族群配置在一個土地上,這不是真正的重建,只是另一種形式的軍營。

這就像是假設歐洲發生災難了,然後你把德國、西班牙、英國的災民都搬到奧地利去,然後蓋完全相同的房子給他們住(頂多象徵性的在各自的區域劃上國旗),這應該是全球罕見的荒謬場景。

每個聚落都有自己的文化與區隔

以前,以前上國中的時候,那瑪夏的小孩都要經過我們這邊去上甲仙國中。我們都是搭不同的車上學,那瑪夏的人是搭6點50分的,我們是搭6點30那一班,回家的時候,我們也很自然的會搭不同的車,我們都搭第一班車到小林,第二班車才會開往那瑪夏,

那不是因為我們討厭彼此,而是習慣產生的文化,你一上車,就會看到都是自己同村的人,跟你看到都不認識的人,感覺是不同的,有時候,彼此有點微妙的距離,大家會相處的比較好。

而且,台灣有很多優秀的建築師,如果每個部落的聚落,能夠與不同建築師合作,一起重建具有文化特色,又有建築特色的聚落,相信會讓重建後的家園更美好,也會讓世界各地的人對台灣重建經驗刮目相看。

還有一點,我們的村民有很多都是建築工人,他們都知道,目前大愛屋規劃的的輕鋼架作法,其實就是高級的組合屋,不是長久之計,如果要作為傳家之寶,大家對於品質是會存疑的,畢竟那是以後永久的家。

所以,我們希望能以下面這四個大方向來重建:

1、維持平埔文化建築的獨特性

2、明顯區隔各部落空間感

3、讓部落參與重建設計與協力造屋

4、保有「小林村」原有村名

我們這樣的想法,其實已經透過很多管道,向慈濟表達心聲,可惜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回應,所以我們才會公開說明,雖然政府提供給我們的土地選擇,同樣是杉林月眉農場,但是我們要重建的是「小林村」,而非「住進去大愛屋」。

二、我們要團結,才有力量

其實小林村民從現場逃難出來之後,我們就一直堅持要住在一起,堅持要爭取組合屋來作中繼安置,而不是被打散搬進軍營,包含堅持用小林的方式來重建,這一切,是因為我們團結,才會有力量。

就像其他地區,我們每一戶的村民,先前就接到慈濟挨家挨戶打來的電話,他們說:「如果你們沒有趕快簽意願書,以後就會沒有機會住房子」,大家也一直聽到謠傳,說如果現在不簽,就會失去住永久屋的權力,這些話語都會讓居民很緊張,因此我發了簡訊告訴大家,「永久屋不等於大愛村,政府並沒有要求大家限期簽署意願書,請大家不要簽署任何法律文件,自救會會保障大家的權益」。

重建一定要有災民參與

當村人互信基礎如果夠的話,是可以產生很大的力量的。現在我們已經正式向內政部申請成立了「重建委員會」,正在跑程序,災後重建條例的條文中,明訂要「以人為本,以生活為核心」,但是現在的重建模式都不是用這種方式來進行,例如災民都還沒參與家屋重建的討論,也還不確定是誰要遷居,房子就已經決定好地點和樣式,這樣如何尊重多元文化?

前幾天,我在重建委員會上有提議,要求重建要真正做到「災民參與」,請內政部召開會議,邀請各地災民代表(不只是現在幾個代表,而是更廣泛的參與),以及三大慈善團體(慈濟基金會、紅十字會、世界展望會)一起開會,一起討論要蓋成什麼房子?行政院長當場裁示同意,希望這件事情能夠順利進行。

我知道不同部落內部,對於重建、遷村,都有很多不同的意見,也會擔心如果政府不提供土地,或慈善團體撤守,我們就無法順利重建,但是其實社會大眾都願意幫忙,也有很多慈善團體仍然耐心等待,不論是政府提出來的土地選項、既有的永久屋模式…,都應該要開放災民的參與權,這樣簽出來的意願書,也才會有真正的效力。

我們有權力拿回意願書,決定安置與重建的模式

因此,我在這裡公開呼籲,如果有災民以為「此刻(當初)不簽意願書,就不會有房子住」,那麼你可以將意願書拿回來,這是我們的權益,這張意願書在法律上並沒有締結什麼約定(我是從事法律相關行業),除非各位確定,你就是要住「大愛屋」,否則,你都可以去把意願書拿回來,重新討論出適合你們部落的重建模式,再來尋求資源共同重建。

除了意願書之外,包含中繼安置的模式、長期重建的方式,只要我們團結,我們都有權力走出適合自己的道路,不需要受限於政策!

例如,如果大家不想再住軍營,我們可以要求政府興建組合屋來進行短期安置,如果政府沒有回應,或者說沒有土地,我們可以一起去租地找地,而世界展望會、紅十字會都有承諾,只要居民有需要,他們都願意興建組合屋來協助安置工作。

同樣的,在長期重建部分,除了政府提供的土地選擇,我們也可以自己去找地,可以邀請其他的慈善團體一起來協助,包含局部購置土地與興建家屋的費用,反正政府現在提供的土地,並沒有所有權,如果我們自己找地蓋房子,不但可以每個村都擁有屬於自己的重建風格,蓋出自己想要的房子,還能同時擁有所有權,這是我們的權力,而不是政府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可以自己來!

總之,不論在哪裡重建,都必須要讓「將來會住在那裡的人」有機會參與,才可以做出最後的決定,無論是面臨遷村或原地重建的災民,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才會有機會重建出「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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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小林遷村案之「中五里埔聚落」的重建規劃,是由族人、紅十字會與長期研究平埔文化的簡文敏教授一起討論完成的,這樣的模式與成果,都讓大家很開心,滿心喜悅的期待完成。如果在杉林月眉農場不能有這樣開放的參與模式,那麼我們只好「感恩慈濟,感謝成全」,捨棄大愛屋,請成全居民走出自己的重建之路!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獨立新聞網」)

農村中的藝術表現?以美濃禾桿再生工作坊為例

每當回到農村,常常會被問到的是藝術家到了農村可以做些什麼?農村有沒有藝術?農村需要藝術來提升生活品質或觀光產值嗎?諸如此類的問題。似乎大家都期待著用藝術來改變「人」,改變「生活」,改變「產值」或者其他…

每當回到農村,常常會被問到的是藝術家到了農村可以做些什麼?農村有沒有藝術?農村需要藝術來提升生活品質或觀光產值嗎?諸如此類的問題。

似乎大家都期待著用藝術來改變「人」,改變「生活」,改變「產值」或者其他,加上近年文建會藝術進入社區、進入空間的政策施行,使得全台各個社區團體都想分一杯羹,想用「藝術」來改變生活空間,而各縣市地方文化館也有樣學樣,也不管自身館舍的特性、資源與執行能力,紛紛提出藝術家駐館這樣的計畫內容。

暫且先放下「藝術」是什麼的疑問,這個問題太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與說法。所以我們再回到最根本的問題,生活是什麼?農村生活的樣貌長什麼樣子呢?農村的特性與傳統在哪裡?最後再談農村與藝術之間的可能性是什麼。

農村的生活傳統

在美濃,水圳是農村生活中的重心。水圳像經脈般的遍佈美濃土地,婦人用水圳的水洗衣、洗菜;農人用水灌溉;年輕人在水圳玩水,作息在日常生活中就和水圳息息相關。因此客家人在農作時也在山邊、水邊唱著自己的歌,述說著生活的甘苦,既豪邁又細膩。

然而伴隨著農業社會的演進,山歌也逐漸在生活中遠去。客家人的信仰「伯公」,在美濃就有3座「里社真官」伯公,這是掌管水的伯公,通常都坐落在重要的水路旁,可見美濃對「水」的重視。

客家藍衫,植物染在染色時需使用大量的水,因此藍衫結合了農作習慣、植物染、當地裝飾圖樣,就成了美濃非常具代表性的傳統服飾。水圳孕育了稻作,稻作豐收富裕了農村,生產了米與禾桿,而當地幾乎每位農人都會用禾桿編織草繩,這也是農人從小做到大的一項技藝,編織草繩似乎是自然而然就該會的能力。

農作收割時,美濃有一項「交工」的傳統。交工簡單說就是我幫你,你幫我,我們再一起去幫助別人。

這項傳統也是源自於農村生活的特殊習慣。在早期,每戶人家耕作的面積都很大,收割總是家族總動員的大事,所以也會有人手不足需要幫忙的農戶,因此就相約今天一起收割我們家作物,明天收割你們家,以此類推,就形成了特殊的合作模式。

美濃山勢迎風,所以常會有午後雷陣大雨出現,在每戶人家曬穀時,當快要下雨或飄雨的時候,左鄰右舍都會吆喝大家去搶收稻穀,所以也加助緊密了交工的關係。

禾桿再生

這些生活中原本習以為常的作息,在農業現代化的過程中已經慢慢快要消失不見了,但這卻是非常重要的傳統,也是很多人嚮往的生活模式與人際關係。而禾桿再生工作坊就是試圖回到最初的生活樣貌,從插秧、收割、打穀、曬穀都回到人工的方式,讓年輕人體驗農作的過程,吃最健康有機的稻米。

稻米生產後所剩下的只剩稻稈,稻稈通常是沒有利用價值的,最後只能當作飼料餵養牲畜或在田裡放火燒燼,還可以讓養分再回到大地。但稻稈除了放把火燒了,還可以有什麼用途呢?

源自於勞動所生產出的剩餘品,和生活中的連結是什麼?或是如何再讓它回到生活中?因此就出現禾桿再生這樣的工作坊,並邀請藝術家駐村,來對當地社區產生一點刺激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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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插秧、收割、打穀、曬穀都回到人工的方式

藍衫、編織、黃蝶

一枝草一點露,

稻農日夜辛勞耕耘獲得豐實的香穗。

一條繩一顆心,

而我們數十隻手在一萬多分鐘裡共同編織一片美麗的幻夢。

自日本留學歸國的藝術家李朝倉,帶領學員一起編織草繩,這是一個夢想的實現。要在短短5天中透過不到10人的學員完成150條長短不一的草繩,草繩上用不同顏色的緞帶纏繞,遠看就像是一個巨大客家藍衫的圖樣,一條條的草繩從這棵樹連結到另棵樹,懸掛在空中就像門簾般。

在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屬於自己記憶的地方。透過共同的互動與勞動,使得彼此對環境的情感和記憶產生連結,他們將自己的故事與生命放進了草繩,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時刻。

就像一首美麗的詩句,將人帶入黃蝶翠谷產生浪漫的故事。黃蝶谷的涓涓流水、熱帶母樹林裡的蟲鳴鳥叫、社區伯伯用葉子吹奏的小調,混合成一幕幕溫暖和諧的立體實境聲像。風的味道,傳來淡淡的記憶痕跡,是黃蝶吧~黃蝶會再回到她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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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草繩與布編出客家藍杉的圖像

筆者在這次的工作坊中,主要帶著兩位社區媽媽共同創作。第一個想法是透過走進社區,一起和社區的民眾共同編織草繩,並將自己編織的草繩蝴蝶裝飾在自家房屋外面,如此邊做社區踏查邊共同完成一件事,並將黃蝶祭典的熱度漫延至社區深處,讓更多人對黃蝶祭的意義產生認同。

最後並將經過路線畫出形成一幅草繩編織黃蝶的社區地圖。但這樣的想法並未實際完成,轉而改向由學員來創作實驗不同草繩的編織法,並將作品沿著進入黃蝶翠谷的路線做裝置。有趣的是,其實每位學員都很有自己的創造力,也帶動了其他人一同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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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同的方法編出草繩蝴蝶

來自甲仙的素人工藝家王文明,則是帶著自己的孩子與美濃後生會成員共同創作一件「復育」主題的作品。以竹支為骨幹,鋪上稻草束、草繩、樹葉,將黃蝶與蛹的意象呈現。最後由後生們彩繪象徵破繭而出的小蝴蝶,是祈福也是紀念,別具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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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育-蛹與蝴蝶

農村與藝術

藝術在一般人心中總是遙遠且模糊的事情,或是難懂的抽象圖像語言產生與生活的距離。就好像常有人會說藝術只要離開美術館或畫廊,就沒人會知道她在說什麼,也跟多數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在一個農村的地方場域中,它所形構出來的是地方獨特的日常生活方式與人際互動關係,它也會產生地方獨特的節慶、音樂、舞蹈等具體形式的藝術表現方法。

而藝術在解釋上有種說法是「藝術是經由一群人共同完成一件事」,而這樣也恰好是這次工作坊的中心思想,透過稻稈這樣的素材,集結了社區的民眾,共同為了黃蝶祭典而做一件事情:讓黃蝶祭典跟更多人產生關係,讓黃蝶祭典跟生活產生連結。如此而已。(但是產生的能量卻是非常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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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濃黃蝶祭

美國現代哲學家與教育學家杜威(John Dewey, 1859-1952)認為藝術是一種得到圓滿的感覺經驗(Consummation)。經驗是一種單一、動態、完整的有機整體,而經驗的交互作用與變動性是非常多元的,這些產生經驗的情境、內容、關係都是來自於「生活」。

所以在農村中的藝術當然是源自於生活中。而藝術家角色其實也只是到美濃生活一段時間,並且和居民一起共同做一件事情,而這件事對每個人都是有意義的事,或是能夠被賦與意義的事。她是一種經驗的交流,過程隨時都是變動的,這樣的過程才是最可貴的經驗,而不在於最後生產出的東西。這就是藝術在農村扮演的意義與角色之一。

由此可知,藝術她不一定要有具體的形體出現,她的美是深根在參與共同行動的人心中。

部落安全評估說明(2)牡丹高市

原民會自9月28日起展開巡迴部落的「安全評估說明會」,第2場來到屏東排灣族的牡丹鄉高市村,同時間牡丹鄉另有一場討論在「中間路」,將有另外文章整理。部落目前概況為,居民都希望遷村,遷村地點希望回到舊部落…

 前言:

原民會自9月28日起展開巡迴部落的「安全評估說明會」,第2場來到屏東排灣族的牡丹鄉高市村,同時間牡丹鄉另有一場討論在「中間路」,將有另外文章整理。

部落目前概況為:

(1)居民都希望遷村

(2)遷村地點希望回到舊部落,

(3)希望遷過去後,要有族人文化特色

(4)過去中科院侵佔部落土地,加上原住民保留區土地多半陡峭,希望政府檢討原民地的現況。

981002-shuomudan-250.jpg高士說明會

高市說明會2009.09.30

莫拉克颱風災後部落原居地安全評估說明會【牡丹鄉高士村】

時間:民國九十八年九月三十日星期三下午兩點整

地點:牡丹鄉高士村集會場

與會官員、學者:原民會孫主委、營建署建設處張科長、屏東縣原民處曾處長、黃明哲技師、牡丹鄉鄉長。

與會村民約一百人

記錄:Laucu(安君毅)

主持人孫主委:

這次來的目的是徵詢大家遷村的意願,政府會以大家的意願為主。

黃明哲技師:

「箱函」集合村莊上游的兩條溪水,而「箱涵」的設施需要再做補強,功能性需要重新評估。箱涵容易受土石堵塞,假如堵塞,水就排不出去或是水量太大「箱涵」會無法容納。所以目前高士村六、七鄰的狀況是評估「不安全」的,現在評估雖然要遷村,但也要現居地狀況的惡化,作補強的工作。

第六鄰鄰長:

八八水災到現在,以有九成的居民決議要遷村到舊部落。

第七鄰鄰長:

我們的居住地在兩三年前就發生災害,經過補救後情況仍然還很嚴重,晚上睡覺還會聽到房屋地底下水流的聲音,希望趕快遷村。

村民:

災害就像是不定時炸彈,希望趕快遷到安全的地方。

村長:

1、9月25號以後,第6、第7鄰已經決議100%遷村。

2、9月18號~29號做了全村的調查,235件願意遷村,16件不願意遷村,不願意的理由是房貸還未付清。

3、遷村後,現居地的房子如何處置?

4、房屋鑑定為全倒、或是被鑑定不可居住,那房貸怎麼辦?

5、假如一戶裡有實際上有好多戶還未分戶,遷到新地是否可以分到永久屋?

6、6、7鄰要搬遷過去的房屋到底甚麼時候要開工、甚麼時候可以完成?現在居民並不想住在收容所,但是又不敢回到原來的房子住,希望不管是中繼屋還是永久屋請趕快興建!

7、除了6、7鄰搬遷過去外,也要能預留空地,做為其他鄰搬遷過去後之用。

8、目前舊部落的水、電都已通了。

發展協會理事長:

5、8、9鄰位於箱涵的入口,假如上游溪水坍方一定會有安全上的顧慮,所以也必須納入遷村計畫裡。

鄉長:

目前公所已有規劃近、中、遠程的遷村計畫將高士村遷往舊部落。

孫主委:只要遷居地營建署評估報告出來是安全了,就可以開始做遷村的動作。永久屋跟慈善團體配合是不需要居民出錢蓋的。舊部落為原住民保留地,只要居住超過五年以上就可以取得土地所有權。受災害區域的的重建可以化作之後部落的文化資產。

曾處長:舊部落已經評估可以做為遷居地,電通了,路也通了,也會預留公共空間場地。政府不會因6、7鄰的遷過去,就會放棄原居地,仍然會對原居地做補強。目前縣府的「意願書」已經做好了,大家簽完之後,就會以此作為依據趕緊做遷村的動作。

營建署張課長:

1、政府不會強迫徵收原居民的土地,一定會經過村民的同意

2、原居地的房貸,不管是土地、房屋的毀損或滅失,政府有相關減免、補償的規定。

3、分配永久屋的資格,是以八八風災前的戶籍資料為主。

4、如何認定取得永久屋的資格:(1)房屋毀損戶(2)在危險區域需遷村(3)遷居戶以及因興建重建住宅被拆遷戶。核定之後縣府會核發「證明書」,簽訂「意願書」之後,慈善團體就會開始蓋房子。

村民:

孫主委是「文化人」,希望重建或是遷村要都兼顧到原住民的文化。目前高士部落相當缺乏文化的特質,排灣傳統文化的特質:分享、分勞、分憂的特質都沒有了,政府要將我們遷到新的地方,一定要好好規劃我們的社區,變成一個觀光的聖地,有太陽能、有自己的產業,讓我們可以自給自足。

村民:

今天我們開這個座談會,希望政府可以很快的把我們的問題解決。民國六十多年的時候,中科院把我們高士辛辛苦苦種的田徵收,所開墾的土地,包括農種物,但是政府並沒有補償我們多少,政府這樣糟蹋我們的尊嚴,我們感到非常的痛心,現在應該要報答我們高士才對。希望政府能夠實際的有一些作為,把我們的問題趕快處理。

鄉長:

中科院的開發把我們高士村的土地侵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對高士村回饋。

孫主委:

1、文化主體性真的重要,希望趁這次的風災的遷建,我們要找回各部落凝聚的力量,找回自己文化的主體性,這是我們這次遷建很重要的一項工作。過去搬遷只要政府一句話就算,這次我們花很大的力氣到每個部落做說明,最重要的就是我們要參與、決定我們自己未來的命運。

2、關於新的社區的規劃,我們會跟慈善團體要有緊密的合作,要把村民的需求告訴他們,讓他們能夠把我們文化的元素放進規劃裡面。

3、中科院侵占土地的部分,我會再去做了解,也會想辦法去反應。原住民的保留地越來越少了,政府劃為原住民保留地的地方,大都是極為陡峭不適合利用的地方。現在立法委員也在關心如何爭取台糖地或是林務局的地,為原住民爭取更寬廣的地,目前中央山脈的建地已經相當不足了。

結論

孫主委:

1、高士村第六、第七鄰初步評估為不安全部落,經過部落會議的討論定案,今天大家都有集體遷村的意願,有會議的記錄及問卷調查做為做為憑據。

2、有關受災戶的「證明書」、遷村的「意願書」請營建署與屏東縣政府盡速協調辦理。

3、牡丹鄉公所預定遷村的地點,請營建署盡速勘查確定。

4、有關遷村的計畫與設計,請合作的慈善團體協助,並尊重部落化之特色及族人的參與。

5、為提高效率,請鄉公所成立遷村工作小組做為統一的窗口,與縣政府及重建委員會統合作業。

6、第5鄰、第8鄰、第9鄰的需求,包括是否要進行原住地的補強或是也有遷村的意念,政府會一併來考慮,也會像重建委員會提出建議。

7、遷村意願調查雖然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同意,鄉公所也不要遺忘剩下的居民,該有的補助也要提供。

牡丹鄉長黃明哲技師

(上左)牡丹鄉長 (上右)黃明哲技師2009.09.30

(下左)畫面中由左至右分別為高市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前牡丹鄉長華阿財;黃智慧教授

(下右)結束後發放物資2009.09.30

由左高士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前牡丹鄉長華阿財、黃智慧教授結束放發放物資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尚未安置的大鳥與富山部落

莫拉克災後的台東災區,除嘉蘭部落的安置已有明確中繼屋方案,其他如大鳥與富山部落族人均尚未被妥善安置,大鳥部落原訂於9月29日動土興建的中繼屋,因縣府及世界展望會決定改搭永久屋而臨時喊卡,導致族人十分憤怒…

前言:

莫拉克災後的台東災區,除嘉蘭部落的安置已有明確中繼屋方案,其他如大鳥與富山部落族人均尚未被妥善安置,大鳥部落原訂於9月29日動土興建的中繼屋,因縣府及世界展望會決定改搭永久屋而臨時喊卡,導致族人十分憤怒,在縣府於9月30前往部落說明時,許多災民當場拍桌走人,頭目王中山一氣之下,更宣布散會離席。

另一富山部落不但沒有中期安置計畫,甚至連乾淨的民生用水都缺乏,加上又有颱風要來,居民感到十分擔憂。

以下報導為本站駐台東記者,記錄兩個部落居民的心聲,希望能讓外界更清楚居民的憤怒與不安的原因。

一、大鳥居民的疲倦

原本和災民約十點到現場的處長,遲到超過半個小時才到大鳥活動中心。處長向災民說話的聲音一直很小,希望這次協調會可以和災民談談縣政府打算如何安置災民和展望會如何從旁協助,但不是坐在他旁邊的人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直到後來處長用志工提供的「大聲公」說話,才終於展開對話。

大鳥部落頭目王中山提問:

「為何在說好昨天動工(蓋組合屋),整個工作機組又撤走,我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殺豬祭儀,那又走掉是什麼意思?」

縣府原民行政處處長顏志光回應:

「目前選為蓋中繼屋的地點,經過技術上思考,將直接改為蓋永久屋,而因為蓋永久屋的工程是和中繼屋不同的,且要交由世展會做一個分工的動作,所以並不是停工,而是有一個要交接的動作。」

處長表示,因為法令的關係,要住進中繼屋的資格,必須是「人在、籍在、屋毀」,十四戶的災民只有九戶符合資格,為了解套,就改用久永屋的方法,因為只要有被中央畫上危險線的地方,即符合遷村資格,都可以入住永久屋,而十四戶的災民都在危險區內,若是改為蓋永久屋,那全部都有房子可以住。而中繼屋與永久屋的工程期相差兩個月。

頭目生氣的地方

但王中山擔心表示,對於中繼屋他們是比較放心的,因為那至少是確定的,但現在又出現一個永久屋,「我們真的玩膩了、累了,這一個多月來有多少政府官員口頭承諾會給我們什麼,但現在又有什麼,馬英九說了這麼多還不是一樣,拖了又拖,現在都已經有一個老人家走了(過世)!我要白紙黑字!要不然你們來都是說說而已!」

「你知不知道現在部落已經有個老人家走了?!」頭目氣憤的問處長,「我不知道…我只能說很遺憾。」,「你身為一個原住民的處長,要來這邊幫助我們,但連災民中有老人家去世了都不知道?你來連草稿都不帶,和我們對談也不做紀錄,你到底來幹什麼?這個會不用開了!你一點誠意都沒有!」王中山頭目一氣之下宣布散會離席。

(關於9月30日的爭議現場新聞,可延伸閱讀9月30日自由時報之「大鳥村中繼屋喊卡 災民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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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穿橫條衣服者為大鳥部落頭目王中山,右中戴眼鏡者為台東縣原民行政處處長顏志光。

二、尚未安置也沒有民生用水的富山部落

富山部落,母語名字Kalapi,漢音譯為加拿美,在日據時代前是個大部落,後來因部落發展以及日本人要求遷村的關係,大部落逐漸分成愛國埔、大竹、富山、富南等部落,只有富山部落還保有Kalapi的名字。目前富山的村長為愛國埔部落的人,因為部落過小,故富山、富南共由一位頭目管理,部落頭目為富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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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水而患,卻無水可用

整個部落在山谷中順著一個河道發展,河道並貫穿部落中央,可以明顯看出的是,只要有足夠的雨量,整個部落在水患中是無一倖免的。而他們從前到現在的民生用水,一直是接管山泉水。

富三部落自救會的成員表示,現在部落裡的水根本沒辦法飲用和盥洗,有時候裡面會有咬人的蟲子,用來洗澡全身會起疹子,只能喝物資的礦泉水和趁溪水乾淨的時候儲水來清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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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對於富山部落,至今沒有任何「中期安置」的計畫,在短期安置的部分,除了提出「遷至馬蘭榮家」的方案外,沒有任何額外的生活補助,但部落族人,與嘉蘭部落的族人一樣,為了老人家的適應問題和孩子的就學問題,並不考慮遷至遙遠的馬蘭榮家,安置的問題也就一直沒有進展,居民仍處於自力救濟的情形中。

目前的安置情形,與縣府的對話

9月30日,台東縣原住民行政處處長顏志光去大鳥部落和災民開協調會,富山部落的自救會成員也趕往現場,自救會總幹事何曉英,不等會議解散就急著詢問富山部落的安置問題。

何總幹事表示:「之前有官員說部落三個月就可重建,但他親自來看過部落的環境後,表示部落重建三年也不夠,事實上根本不可能原地重建,在那邊只有等死!」,但是政府卻沒有提出任何短期安置的作法,讓她十分擔心。

自救會表示,希望短期安置先遷往舊大武國小,處長聽後口頭答應,但須在下個星期二開會討論,何總幹事表示:「最近還會有兩個颱風過來,老人家和小孩子等不到下星期,若是再次、豪雨、淹水、甚至土石流怎麼辦?而且目前富山的民生用水根本無法使用。」處長同樣口頭答應,這個星期就會先讓富山遷村到舊大武國小安置。

至於長期安置的部分,處長將會在下星期討論,若是將舊大武國小選為長期安置處蓋永久屋,也是可行的辦法。

雖然針對短期長期安置的部分,原行處長均有口頭答應,居民仍然十分擔心,因為將近兩個月來,政府口頭答應的許多事項皆還沒有實現,未來會如何發展,需要持續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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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海鷗食堂─從電影看見跨文化交流之轉機與危機

食堂的主食是飯糰-相較於壽司、清酒,乃至於影片中出現之燒肉飯、鮭魚飯、豬排飯等,知名度及國際化程度較高之日本食物,是很貼近常民生活之日本傳統食物,因此,也更難獲得理解與接受;小綠嘗試將芬蘭…

前言:

日本新銳導演荻上直子於2006年推出劇情片「海鷗食堂」,全片描述一位日本女子-幸江,獨自於芬蘭(與日本最接近之北歐國家)首府赫爾辛基開設以販售日本傳統食物「飯糰」為主食之小餐館-「海鷗食堂」,並以不同日本人及芬蘭人接續於食堂上演之人生故事,作為電影之主要敘事主題與內容。

此部電影值得研究之處,除卻著重於探討個人性之自我追尋歷程,亦引發觀賞者,持續思索以「飲食」為核心之異文化交流課題。

紙上看電影

首先,海鷗食堂的主人-幸江,係帶著家學淵源之合氣道,以及對於日本傳統食物的熱愛,獨自來到距離相當遙遠的不同國度;選擇芬蘭的原因,主要是認為「樸實而美味的食物,芬蘭人會懂得品味」,諸此主觀認定,則來自於日本人與芬蘭人都喜愛「鮭魚」,因為有著相同喜好,應該也會有類似的飲食品味。

不過,事與願違,芬蘭人並不這麼看待這家小「食堂」。一開始,完全沒有客人光顧,幸江只能不斷把店裡整理的一塵不染;有3位芬蘭中年女士經常會結伴走過店門口,然而,關注焦點主要在於討論幸江的身材與年紀,並對於店裡頭的食物感到不解與好奇。

第1個步入食堂的,是一位熱愛日本文化的芬蘭青年─Tommy,因入內點了一杯「咖啡」,並詢問「科學小飛俠」的歌詞,而與食堂結下不解之緣,並成為可以永久免費喝咖啡的貴賓;

第2位與食堂發生關係的,則是為思考自身人生課題而來到芬蘭的日本女子─小綠,因背頌及抄錄「科學小飛俠」的歌詞給幸江,因緣際會成為幸江的室友,並參與食堂的工作;接下來,則是原本於此開設咖啡店之芬蘭中年男子(簡稱「咖啡男」),步入食堂內,教導幸江煮咖啡之「神奇魔法」。

小綠因食堂門可羅雀而苦惱(Tommy常來但是只喝免費咖啡),是故自作主張採買了芬蘭的本地食物:麋鹿、鯡魚、螯蝦,建議作為飯糰的新食材,以提升芬蘭人對於飯糰的接受程度;不過,經過實驗證明(Tommy也參與試吃),幸江仍然覺得飯糰還是以梅子、鮭魚及鰹魚口味,最為道地與可口。

雖然實驗失敗了,小綠也深深感到歉意與挫折,但是,卻激起幸江製作「肉桂捲」的想法。沒想到,本來只是試做,卻因飄散出來的香氣,吸引了前述3位在門前徘徊之芬蘭中年女士,終於步入店內,並點了「咖啡」及「肉桂捲」;自此,海鷗食堂的生意,開始逐漸興隆起來,除卻咖啡及肉桂捲,也開始有人點「燒肉飯」、「鮭魚飯」、「豬排飯」等餐點,但是,還是沒有芬蘭人對於飯糰感到興趣。

接下來,第3位日本人-正子出現了。與小綠一樣,同樣來到此地思索人生課題;因行李遺失,只能在附近閒逛,來到海鷗食堂點了一杯「咖啡」後,成為食堂的常客,最後也在食堂幫忙。

中間有一段小插曲,是一位丈夫無故離開之芬蘭中年婦女(簡稱「傷心女」),幾次徘徊於店門口,終於步入店內,並要求要喝烈酒,卻因酒醉而被大家送回家中,也因此,與眾人成為朋友。

截至目前為止,幸江希望推廣的主食─飯糰,除上述之試做活動外,始終沒有獲得重視及關注。

後來有一次,正子談起對於芬蘭的印象,是因為在電視上,看到芬蘭舉辦「空氣吉他比賽」、「背老婆比賽」、「擲手機比賽」、「三溫暖耐熱比賽」等,認為芬蘭是個無憂無慮、什麼也不必想的國家,正當與幸江及小綠討論為何如此,Tommy插話表示:是森林的緣故。

聽了Tommy的說法,正子決定去努克西奧國家公園逛逛,參天巨木讓正子非常感動,回到食堂後,點了一份「飯糰」─這是食堂第1次有人點飯糰,滿屋子的客人看著正子吃飯糰,正子雖有點尷尬,但是,還是露出淺淺淡淡的微笑。

之後,傷心女又來店裡,道歉並點了「咖啡」及「肉桂捲」,同時,詢問日本有沒有可以詛咒人的「法術」,眾人教導其用稻草製作人偶,並以鐵釘釘入偶身。

傷心女如法炮製後,感到非常開心,並與3位日本友人相約出遊;當日眾人回到店內,卻發現咖啡男因想取回店原本屬於他的咖啡機而闖入,經過一番爭鬥而收場;之後,幸江表示肚子餓了,3位日本人自動且熟練的做起飯糰,並與2位芬蘭人一起享用,這是第2次有芬蘭人嚐到飯糰-而且是美好的感受。

經歷此番事件,咖啡男為表達歉意而致贈麝香貓咖啡豆給幸江,分享過程中,小綠問幸江,為何要以飯糰作為主食,幸江原本僅回答,因飯糰是日本的傳統食物,後來才又接續表示,其實是因為無法忘懷小時候由父親親手製作的飯糰。

劇情進入尾聲,傷心女的丈夫,又重回懷抱,因此,來到食堂對眾人表示感謝,並點了「飯糰」(也有其他人點)─這一天,海鷗食堂終於客滿。

影片最後來到幸江、小綠、正子3人在討論彼此表達「歡迎光臨」的方法,並在幸江的「歡迎光臨」聲中話下句點。

文化交流之動態演進

這是一部很生活化的電影,導演嘗試運用一種含蓄、曖昧,又帶點魔幻寫實的手法,來探討每個人如何面對及思索自身人生課題的方法與過程。當然,因為場景設定於芬蘭,且係由日本人開設之小食堂,也免不了碰觸到跨國食物之文化交流議題。

食堂的主食是飯糰-相較於壽司、清酒,乃至於影片中出現之燒肉飯、鮭魚飯、豬排飯等,知名度及國際化程度較高之日本食物,是很貼近常民生活之日本傳統食物,因此,也更難獲得理解與接受;

小綠嘗試將芬蘭之傳統食材,與文化背景截然不同之飯糰融合在一起,自然也行不通;除卻咖啡以外,還是要仰賴肉桂捲將一般芬蘭人吸引入內-這原本是幸江最不願意採行的做法,但是,卻也因此突破芬蘭人的心防,並打開日本與芬蘭之接觸及交流的管道。

在咖啡、肉桂捲、燒肉飯、鮭魚飯、豬排飯之日益獲得好評,主角飯糰卻總是無人聞問;突破點卻意外的發生在正子由努克西奧國家公園回來以後。箇中值得玩味之處很多,可姑且簡化為接觸異文化之後的反動效應;亦即,當日本人正子親身體驗芬蘭人所引以為傲的森林資源,則自然而然的想起,自己最熟悉與最親切,而且是遠在異鄉的芬蘭也可獲得的文化事務-飯糰是再適合也不過的載體與媒介。

經由諸此歷程,正子建立起自身與母文化的連結與認同意識,並經由實際「吃」飯糰的過程(或儀式),開始讓芬蘭人接觸獨特性之日本飲食與生活文化。

然而,最強烈的震撼,還是在眾人因應咖啡男事件,而引發之身體與情感之強大衝擊後,幸江決定製作最為熟悉與親切的飯糰,來調節與釋放諸此壓力,兩位芬蘭人,亦於滿懷疑問與不解的狀態下,全程目睹飯糰之製作過程,並實際進行品嘗,也因此導致傷心女在丈夫回到身邊後,選擇以吃飯糰來展現對於日本文化的感謝與接納,並帶動其他芬蘭人的理解與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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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飲食由食器、食材到料理方式,皆呈現出濃濃的日本文化意象及內涵

電影之後

總而言之,文化交流是處於雙向或多向之動態演進過程,當幸江一廂情願想將飯糰文化推薦給芬蘭人,最後卻仍得仰賴咖啡與肉桂捲這樣的國際食物,來突破彼此心防─有接觸才有機會創造相互理解與交互學習之可能性;然而,如果幸江沒有對於自身母文化之深厚情感與堅定意識,卻也可能在芬蘭人接受燒肉飯、鮭魚飯、豬排飯之後,逐步向芬蘭人的口味與品味靠攏,並放棄原本想推介與推廣飯糰文化之原始初衷。

目前許多弱勢文化想經由跨文化之互動及交流過程,展現自身之文化特色及重要內涵,但是,卻往往在面對強勢文化的過程中,喪失對於自身文化之自信與認同;特別是在未經充分評估、衡量與準備的狀況下,即由外部機構或團體導入旅遊服務產業,亦將快速改變及摧毀原本已經相當脆弱之民族文化,這是鼓吹及推廣跨文化之交流過程中,必須深切省思及審慎預防之重要課題。

參考資料

荻上直子(導演)(2009)《海鷗食堂DVD》。臺北:昇龍數位科技公司。

(作者為國立臺灣大學地理環境資源學系博士班研究生)

部落安全評估說明(1)泰武,佳興

為了與各部落溝通,原民會自9月28日起展開巡迴部落的「安全評估說明會」,與居民面對面討論。以下為第1 場說明會的紀錄內容,是針對屏東排灣族的泰武、佳興兩部落作說明。兩個部落皆認為目前位置不安全,希望遷村…

前言:

在9月21日,原民會公布「莫拉克颱風災害部落原居地安全初步評估結果」後,因有45個部落面臨可能遷村的疑慮,引發各界關注,為了與各部落溝通,原民會自9月28日起展開巡迴部落的「安全評估說明會」,與居民面對面討論。

以下為第1 場說明會的紀錄內容,是針對屏東排灣族的泰武、佳興兩部落作說明。部落目前概況為:

(1)泰武與佳興族人災後都在部落裡,沒有中繼安置的問題。

(2)兩個部落皆認為目前位置不安全,希望遷村

(3)遷村地點,政府原規劃了台糖地,有族人認為不安全,希望能夠再請營建署評估。

(4)遷村後的原土地要確保仍為原民所有,公共設施也需維護,另外,遷居後永久屋由那個慈善團體協助,尚未確認,但希望要有原民文化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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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颱風災後部落原居地安全評估說明會【泰武、佳興】

時間:民國九十八年九月二十八日星期一晚上七點

地點:泰武鄉泰武村集合場

與會官員、學者:原民會孫主委、營建署建設處黃處長、建設處張課長、屏東縣原民處曾處長、原民處林課長、林慶偉教授、泰武鄉鄉長。慈濟基金會、世界展望會(到場但沒有發言)。

記錄:Laucu(安君毅)

攝影:Lavakaw(柯昭群)

主持人致詞:略。

發言記錄:

佳興社區發展協會:

你們評估說我們的部落是安全的,但是其實我們很怕大地震、大雨來襲,老人家說部落的上方有大石頭,也有落石。九十三年的時候有幾萬噸的落石掉落到部落的墳墓地,造成墓地被填平。我們最大的隱憂是部落上方的大石頭,天主教教會、還有部分民宅也有龜裂。

林教授:

沒有人敢保證山上的房子一定都是安全的,在山上的房子都有某種程度的危險。只是居民是否能容忍這些某種程度的風險,決定要不要留在原居地。

村民:

泰武村有滑動現象,到底現在村裡面的危險性有多高,是否有一定要強制遷村?

林教授:

現在泰武國小校園裡出現裡許多裂縫,但無法確定是否何時還會造成更大的災害,目前已經作的評估是高危險區域,但是否要遷村,還是要尊重居民的意願,居民是否能夠忍受這樣的風險。

村民:

既然專家都不敢保證我們的部落甚麼時候還會發生更大的災後,那我們村民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全一定要趕快遷到安全的地方,除非還有其他解決的方式。

鄉長:

1、要做遷村之用的台糖土地,共有三十多公頃,營建署已確定非處於地震帶。

2、部落裡許多公共硬體設備已修完畢,不會因為要遷村而不修好。

3、現在目標是辦理遷村,所以才會辦此說明會取得大家的共識。

曾處長:

已綜合大家的意見要辦理遷村:

1、泰武村已確定要遷,營建署要趕快製作簡單明瞭的意願書,讓大家都能看得懂,決定好自己的意願。

2、就算要遷下去,原住地還是會屬於原來居民。

3、政府會快速達成居民的意願,盡速完成遷村。

營建署張課長:

1、政府如何找遷村地點:(1)台糖地(2)部落自尋地(3)縣府提供國有地。這些地點都是要經過評估是安全無虞的,之後才會請慈善團體認養興建房屋。

2、如何認定取得永久屋的資格:

(1)房屋毀損戶(2)在危險區域需遷村(3)遷居戶以及因興建重建住宅被拆遷戶。核定之後縣府會核發「證明書」,簽訂「意願書」之後,慈善團體就會開始蓋房子。

3、政府已做許多法律上作業的簡化,現今法令土地變更的速度會變很快。

孫主委:

現今法令已做了許多配套措施,遷村就看居民的意願。

佳興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

佳興現在要遷村是確定的,但有以下幾個問題

1、泰武、佳興是位於同一學區、選區,假如泰武遷,佳興不遷,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2、佳興一定要遷!不堪部落上方大石頭帶來的心理憂鬱。

3、政府一定要簽訂白紙黑字是否要「全權負責」,不要因為政黨輪替的關係,到時後又是我們老百姓遭殃,使我們村民背債務、流離失所。

4、老人家說過,現今要先遷往的那塊台糖土地不是真正好的地方,已前曾經是河谷地,像現在的古樓一樣,需要築堤防才能防止洪水。

孫主委:

今天來這裡就是要確定大家的意願,一定要經過大家的評估,有了共識之後所做的選擇,不是強迫大家要遷村或是遷到哪裡去。

村民:

1、搬遷過去所要住的房子我們災民需要負擔貸款嗎?原來在部落房子還有貸款怎麼辦?政府要處理嗎?

2、遷過去之後房子是不是登記在自己名下?

張課長:

1、原來的房子如還有貸款,依據現訂定的災後重建條例,另訂定的子法規,政府會針對原來有貸款的部分,會對銀行補貼相關的利息。新住地的房子,政府會與民間慈善團體配合,由慈善團體的善款來幫災民興建房子。

2、安置的房子是由慈善團體來配合興建,所有權是由居民獲得。

孫主委:營建署會針對遷居的土地安全性做通盤安全性的考量與調查。

鄉代副主席:遷到新地之後是否還能在分戶?是否能照顧到無法在山上分戶的居民,因為上山的土地有限無法分戶,讓在外地的村民也能夠回鄉居住。

孫主委:

原則上是八八風災前的戶數為基準,以不失公平性為原則。

老鄉長:

1、泰武已決議要遷村,教授也評估出不能居住。

2、希望遷村地的規劃,村民也能夠參與,排灣族的文化也要加入。

3、因為在山上已沒有地可以分戶,造成很多家是很多戶擠在一起,希望到新地之後能夠有分戶的空間。

4、遷到新地之後的永久屋,假使20年之後損壞了,誰來修?之後能否改建?

5、遷居之後通往農地種咖啡的路,不能斷掉,那是我們經濟的命脈。

孫主委:

1、慈善團體尊重居民的文化、宗教,會讓村民參與重建工作。

2、農路及原來部落的聯絡道路,原民會會編列特別預算整修。

村民:

1、中央及地方政府要能設置統一窗口辦理遷村事宜,讓村民有一個對口與之作詢問協調的管道。

2、村裡有成立遷村委員會,所有消息都統一由遷村委員會發布。

3、就算是選舉過後,也希望政府遷村要加快。

村民:

開了太多次會議,但是都沒有結論與後續,年輕人已對政府失去信心,希望這次就能成定。

牧師:

遷過去之後一定要做學校,讓學生能夠回流或是留鄉念書。

泰武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

1、為什麼與其他受災區域的災後補助費有差距?明明是一樣的災區,希望能夠補其差額。

2、泰武村裡面實際包含了兩個部落:泰武與德文。兩個部落的族群領袖並不相同,遷到新地之後要能夠劃分兩個區域,並立下精神堡壘區別兩個部落的不同性。

3、希望政府會後能確實執行我們的要求,不要會後之後甚麼都沒有做。

孫主委結論:

1、泰武、佳興都有遷村意願。

2、證明書的核發,縣府要趕快製作,建立確信的白紙黑字。

3、遷住地會在請營建署勘查其安全性。

4、與慈善機構確定要與村民共同協力規劃新住地。

5、政府會建立遷村統一窗口統一整合大家意見。

曾處長:

遷村地一定會有耕地,建立「農場機制」,讓大家有生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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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www.88news.org 共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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