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納里系列(3)律師:拿起原子筆,刪除永久屋契約爭議條文!

林三加律師提醒族人,可以把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條文用筆仔仔細細地、一字一句地劃掉,契約的簽訂本來就應該在雙方你情我願的狀況下進行,這是人民受法律保障的權利。

禮納里系列(3)律師:拿起原子筆,刪除永久屋契約爭議條文!

( 圖/ 何欣潔。律師表示,拿起原子筆劃掉不適合的條文 )

在12月25日耶誕佳節即將歡喜入住瑪家農場的四個部落,近日卻因一紙「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贈與契約書」再度陷入憂愁與疑懼。早在高雄縣以「不平等贈與契約」引起諸多爭議的永久屋基地契約,在屏東縣的版本裡,更變本加厲地以遷徙與戶籍登記自由做為受贈永久屋的條件;居民一旦入住永久屋,便等同失去回到原鄉重建的權利,換句話說,在莫拉克風災中受災的居民,將被迫永遠失去在傳統領域中營造家屋、延續文化的權利。

契約第六條:永遠不得回鄉。

引起爭議的條文主要在「不得回鄉重建」與「強制遷移戶籍」兩項。屏東縣政府所發放的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贈與契約書第六條第一項中規定:「丙方(即部落居民)及其配偶與共同生活之直系親屬應同意於取得住宅所有權之日起三個月內或乙方(及屏東縣政府)公告之遷離期限遷離原居地,並不得再回原居地居住及建造房屋。」即表達相當清楚,不但不得回到原居地居住,連建造家屋的權利都必須放棄,否則便失去受贈永久屋之資格,屏東縣政府有權利將之收回。

於同條第二項中則規定:「丙方應自簽訂本契約…經乙方通知日起一個月內入籍第一點所示門牌之住宅。逾期未入住生活及入籍者,視為無配住住宅之急迫性及必要性,並依第七點之規定處理。」本條更清楚地限制了部落戶長被憲法所保障的戶籍遷徙自由,引起部落譁然。這項規定為高雄縣版本的永久屋贈與契約所無,除了逼迫居民離開原鄉,更以戶籍強迫遷移的方式來斬斷居民與原鄉的所有連結。

律師:簽約雙方地位平等,刪除爭議條文再簽約。

長期關注災區重建法律問題的律師林三加表示,基於私法自治原則,簽約的雙方應該居於平等地位,不應該有一方拿出契約、強迫另外一方接受的情事。林三加律師認為:「族人若對爭議條文尚有疑慮,可以直接拿出原子筆,劃掉爭議條文,再行簽名。」

林三加律師提醒族人,可以把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條文用筆仔仔細細地、一字一句地劃掉,契約的簽訂本來就應該在雙方你情我願的狀況下進行,其實,族人如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寫入契約中,這是人民受法律保障的權利。

至於已經簽約的族人,也不需要過於擔心。林三加律師表示,我國民法上對於簽約的當事人有許多保護方法,例如74條規定:「法律行為,係乘他人之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使其為財產上之給付或為給付之約定,依當時情形顯失公平者,法院得因利害關係人之聲請,撤銷其法律行為或減輕其給付。」便可以適用在本次的簽約事件中,

因縣政府並沒有給與部落足夠的空間與時間瞭解契約的內容,也沒有恪盡將契約內容充分翻譯為族語的義務,顯然欲趁居民亟欲離開臨時安置所的急迫心情、與其「無簽訂永久屋契約經驗」的懵懂之下簽約,族人得依法撤銷此份契約。

不過,林三加律師也提醒族人,雖然這些協商權利均受法律保障,但爭取過程必將耗費時間,可能延遲族人入住永久屋的時間,想要爭取權利的族人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在高雄與屏東輪番上演的永久屋契約爭議,不僅造成居民人心惶惑,也讓各界捐贈永久屋的美意蒙上一番陰影。

災難社會若已是今日台灣必須面對的未來,則今日「災民」之爭議即可能是你我明日的命運,我們到底需要怎麼樣的重建?各界捐贈物資予災民若是基於「平等互助」的情義,何以執行單位可以「施捨贈與」的高傲心態為之?瑪家農場的入住居民若能勇敢地拿起原子筆,刪掉戕害部落自主重建之路的爭議條文,將是台灣社會重新思考這些問題的機會。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南沙魯原地重建系列(1)我們要把民族國小留下來

早期南沙魯尚無民族國小時,當時的學童都必須到瑪雅村內的民權國小上課,李長榮說:「我們以後要回來的族人,他們的小孩子要念哪裡?去民生嗎?去民權嗎?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莫拉克災後近五百天,因風災受到嚴重破壞的民族國小卻遲遲未復建,上周四(16日),民族國小校長、老師以及家長在杉林大愛園區活動中心針對未來將蓋在愛農教會前的國小進行校名的討論,但當天到場的家長僅C區住民,B區和A區的居民卻沒有集體到場,會中雖投票表決校名為「民族國小」,但因與會者並未包含各區的住民與家長,周一(20日)將再舉行一次校名的公聽會。DSC09416DSC09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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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500天,民族國小原址仍維持風災時的原貌,上圖攝於2010年8月9日,下圖則為本月中央重建會與國外學者前往南沙魯視察時所攝。

民族國小教師謝綺燕同時也是學生家長,與同是民族國小教師的丈夫打亥在災後均選擇原鄉重建,目前仍有兩個孩子在山下的民族國小就讀(註),謝綺燕表示,16日的投票,她並沒有表態,「其實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如果這個學校是叫做民族國小,雖然名字是這樣,但我們都知道本質上已經不是民族國小了,如果叫做其他名字,那又表示民族國小沒有了。」再怎麼選擇都是拉扯的情況下,她選擇不表態。

18日晚間,山上的南沙魯村民在部落餐廳舉行部落會議,由重建會會長李長榮主持,會中決議部落將集體聯署「留下民族國小」並將聯署結果發文通知原民會、縣府、教育部等相關單位,盼望中央各部會正視原鄉的教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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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南沙魯尚無民族國小時,當時的學童都必須到瑪雅村內的民權國小上課,李長榮說:「我們以後要回來的族人,他們的小孩子要念哪裡?去民生嗎?去民權嗎?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子女均就讀民權國小的溫宗義說:「國小不能沒有,那是未來學習、教育的地方。」溫宗義認為,在杉林大愛園區內的住民,並不只是只有南沙魯村的居民,「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個民族先留下來,雖然現在還看不到。」

Sihu的孫子在災後轉學到仁武的國小念書,每逢假日,Sihu就會下山接孫子回山上和玩伴一起過「山上的生活」,Sihu強調,留在山上的人希望保留民族國小,並不是要跟山下的族人搶學校,而是希望民族國小可以被保留下來,「不要今天一開會,明天山下的人就說我們在搶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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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村民Sihu強調,山上的人並不是要跟山下的搶學校

按照原住民族教育法之規定:「根據憲法增修條文第十條之規定,政府應依原住民之民族意願,保障原住民之民族教育權,提昇原住民之民族教育文化,特制定本法。」基於此,南沙魯村民在苦等民族國小重建一年無果後,決定為自己的下一代站出來,只為了要把民族國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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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民族國小在災後暫借旗山國小校舍維持正常教學至今。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黑潮書寫24】搶救鮪族浩劫

有幾年我常吃鮪魚。油漬鮪魚罐頭和燕麥片,熱水拌一拌、微波爐加熱一下,就成了濃稠的鮪魚粥,但每次都有一種罪惡感:因為鮪族快被人類吃光光了!

有幾年我常吃鮪魚。油漬鮪魚罐頭和燕麥片,熱水拌一拌、進微波爐加熱一下,就成了濃稠的鮪魚粥,料理簡便、營養又好吃。但每次吃鮪魚,都有一種罪惡感:因為鮪族快被人類吃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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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港魚市場內滿地的鮪魚面臨被拍賣的命運。(攝影/金磊)

一個船隊就像一支特種部隊

有次到前鎮漁港欣賞大船,跟一位鮪釣船船長聊了起來、上船參觀,看見駕駛室裡整面牆都是儀表板和一堆複雜的按紐,感覺很高科技。船長指著一片面板說,聲納探測儀找到的魚群都會顯示在這裡,又介紹了衛星導航、自動導航等等,都是基本要有的。

船長說,這艘船老舊了、過時了;現在很多大船用圍網、用超音波,所有的魚在超音波頻率吸引下通通跑來吃餌,一隻也不會跑掉(後來我才知道這叫『人工集魚裝置』,可以大規模吸引目標魚群──但同時引來非目標生物如鯊魚、海龜、幼魚--予以一網打盡);有的船隊還僱直昇機找魚群,『一個船隊就像一個特種部隊啦!海面駛的、天上飛的、海裡找的,全部出動,抓魚抓多的嘍!』

這艘470噸的鮪釣船,臥艙很擠迫、走道也很窄,就是為了空出儘量多空間來當冷凍艙。但船長說,一出去就一年,船艙再大也裝不下不斷抓到的魚,因此漁獲在公海上就由公司的搬運船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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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人工集魚裝置的魚群與鯊魚。(圖片由綠色和平提供)

台灣--背負惡名的鮪魚業大國

全世界鮪釣船漁獲量約佔鮪魚總產量的14%;而我國是投資大型鮪釣船最多的,全球大型鮪釣船有42%屬台灣籍。

台灣是遠洋漁業大國,根據漁業署今年11月22日公布的<遠洋漁業管理及產業重整方案(核定本)>顯示,我國遠洋漁業以鮪魚業最重要,年產量52萬公噸,佔遠洋漁業總產量約7成,打造出400億元年產值,佔遠洋漁業產值的9成!並帶動周邊產業如銷售通路、物資補給、修(造)船業等,加一加至少有130億元年產值,支持2萬餘人生計。

漁業署統計,台灣籍鮪魚船約有2300艘,加上權宜船(經營者為台灣人、但入籍它國的船),則約有2800艘,包括大型圍網船、延繩釣船。

目前有多個國際組織針對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的漁業經營或保育──包括鮪魚業,管制捕撈量及漁船數,其會員國須遵守大會決議的措施來管理各該國漁船。台灣也是其中一些組織的會員國。

然而,船(隊)在幾百甚至上千海浬遠的地方作業,漁業署也承認,難以查證監控、實質管理,船(隊)有否依配額量控制捕撈量?有否洗魚(即無轉運許可卻在海上轉運以迴避泊港查驗漁獲量的手段)?有否盜魚(交易非法漁獲)?有否協助IUU(非法的、未申報的和不受監管的)漁船?

台灣是叢薾小島,卻是遠洋漁業──尤其是鮪魚業──大國,然而,洗魚、盜魚、協助IUU漁船、政府無法管制權宜船非法過漁,都是台灣鮪魚業在國際間所背負的惡名。利用轉運非法過度捕撈仍極常見,反正船肚子裡冷凍艙那麼大,不塞滿豈不是太浪費空間!塞滿後只須呼叫搬運船來轉運漁獲就可以繼續抓魚,無限制地抓、抓、抓!

搶救鮪族

依據綠色和平組織的資料,單單2007年一年內,來自亞洲、美洲、歐洲的船隊,把太平洋裡8成左右的鮪魚抓光光。過多的鮪魚進入罐頭工廠、進入人類肚腸,已失去自行恢復健康族群數量的能力。

目前,大目鮪被完全或過度開發、大西洋與太平洋的黃鰭鮪被完全開發、印度洋的黃鰭鮪被中度至完全開發;而所有的南方黑鮪、太平洋大目鮪、東西大西洋的黑鮪、南大西洋長鰭鮪,更均已列入瀕危物種紅皮書!

在浩瀚大洋中,一兩千噸的捕鮪船只如芽葉那麼輕薄短小;但就是這麼輕薄短小的船,憑著高科技設備及吃苦耐勞的漁民,即使像鮪魚這樣游速極快的「超級泳將」也逃不過致命獵殺。

如果繼續這樣濫捕,鮪魚將很快從海洋裡消失。

保育,是搶救鮪魚免於滅絕的唯一途徑。

11月底,『諾魯協定』簽署國已把明年的許可捕鮪天數大砍28.9%;但這種「出售捕撈天數」的作法一直無法匹敵各國與太平洋島國間的「入漁費合約」。

必須有斧底抽薪的辦法來保育鮪族。

設立海洋保育區

本月6日至10日,『中西太平洋漁業委員會』在夏威夷召開年會,漁業署代表我國與會。會前,台灣有10160人響應綠色和平組織的呼籲,連署要求在中西太平洋的4個袋狀公海設立海洋保育區,區內禁止所有漁撈、垃圾傾倒等人為活動;而鑑於台灣在鮪魚業舉足輕重的角色,連署者也要求漁業署支持保育區方案。

這次年會通過3號袋狀公海方案,要求在此區作業的漁船應確實提交『船隻監控系統』報告,以減少IUU行為,我國漁業署也採支持立場。

中西太平洋是台灣鮪魚船最重要的漁場,也是全球最大的鮪魚漁場,自1994至2008年,每年供應5成的鮪魚,歷史最高紀錄是2008年的242萬噸;目前此區大約供給全球7成的鮪魚,也是盜魚最嚴重的海域,最新估計,在配額量以外還有3成6的鮪魚被偷抓走了。

因此,中西太平洋成了鮪魚復育的重要基地,在此區設立保育區具指標意義。台灣在此區擁有最多遠洋船隊,對於保育區能否順利設立,台灣政府的態度是有決定性的。

催生海洋保育區尚待努力。

我們不是要拿國際壓力來打擊本國鮪魚業;而是必須反省,台灣鮪魚業的發達,是以多大的鮪族浩劫作為代價?!

台灣的邦交國稀少,當漁業署想盡辦法讓遠洋漁民有漁場可以抓魚時,也要加強管理我國最大宗的遠洋鮪魚業勿非法濫捕,不該歸究海路迢迢「管不到」;此外,漁業署亦應以實際行動支持國際保育方案,維護海洋生態,讓漁業永續,真正照顧漁民長遠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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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和平行動者對抗船隊,試圖解開地中海大型圍網中受困的的黑鮪魚。(圖片由綠色和平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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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海圖。圖中顯示太平洋島國的經濟區域(EEZ),以及4個袋狀公海(1,2,3,4)。(圖片由綠色和平提供)

延伸閱讀

漁業問與答http://www.greenpeace.org/taiwan/ch/campaigns/oceans/5054434/fisheries-qa

綠色和平Facebook網頁http://www.facebook.com/greenpeace.org.tw?ref=ts

到此鮪止http://tuna.greenpeace.org.tw/

庫克群島第三號公海管理方案(英文)http://www.wcpfc.int/doc/wcpfc7-2010-ip-07/cook-islands-paper-support-wcpfc7-2010-dp-04

(閱讀更多「黑潮書寫」系列文章,請點選這裡)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訪客家詩人利玉芳

自學生時代開始寫作,此後經歷不同人生階段,即使現實生活再忙錄,利玉芳從未放棄創作,她說:「寫作的人,可安慰自己」。

從屏東內埔到繁華港都

客家詩人利玉芳出生於屏東縣內埔鄉,祖籍廣東蕉嶺,她的父親利祥昌在日治時期受過高等教育,曾服務於日本海軍並參與二次世界大戰,所以她小時候的玩具和別人不一樣,是拿著軍用望遠鏡在看海。她說,以前聽過姑姑轉述,二戰結束後祖父命令父親當逃兵躲起來而不要隨同軍隊被遣送到日本,事後家人認為他可能因此撿回一命,因為當年許多行駛於太平洋的日本船艦,都有被盟軍炸沉的危險。

從戰火裡平安歸來的利祥昌遂進入鄉公所服務,但因利玉芳的大伯早逝而二伯很早就離開家鄉在外地擔任校長,因此在家中田地無人管理的情況下,相當威嚴的祖父便命令她父親辭掉工作而回家種田。由於他受過教育,農閒時村人都會請他幫忙做事,還參與村裡的廟宇慶典和唱頌祭文。利家種的是二期稻米,冬季則旱作黑豆、大豆或黃豆,做為飼料用的,後來改種蓮霧,但因收入不高,又轉種植檳榔樹。她的母親吳瑞蘭則是鄰近村落竹田鄉噸物(潭)人,是父親的續弦太太,兩人姻緣是由嫁到噸物的姑姑從中牽線促成。

在家排行第三的利玉芳,上有兩個姊姊,下有一位妹妹和兩個弟弟,二弟目前仍住內埔老家附近。她說,在家鄉讀到內埔中學畢業後便考上屏東女中,但因每天從內埔騎腳踏車到屏東,體力無法負荷,精神不佳,常在課堂上打瞌睡,讀了一年,就因成績不理想而主動辦理休學。

不久,因為當時村裡的人很流行去高雄加工區做工,她也在那裡找到一份電子公司的工作,並參加重考考取高雄高商夜間部,此後持續半工半讀,期間她以筆名「綠莎」陸續發表散文於《中國婦女週刊》上,並因在週刊登載徵筆友訊息而與先生顏壽何結下因緣。

當時,正值荳蔻時期的利玉芳過著交筆友、談戀愛的日子,顏壽何是眾多筆友之一,不過雙方雖透過書信往返來了解彼此,卻從未見過面,後來因她專心準備考試而中斷通信且失去連絡。

過了一段時日,已從軍中退伍回到台南的顏壽何有次因軍隊徵召而再來到高雄,在翻閱報紙時,無意間看見當地一家電子公司的人事廣告,他心想,這不就是利玉芳所服務的公司嗎?於是試著以報載的公司地址主動寄信給她,沒想到也得到利玉芳的回應,兩人於是相約碰面,很快便互相吸引而熱戀,

因顏壽何那時26歲,在早期傳統農村社會已算晚婚,家人在不知他已有女友的情況下頻頻催促他去相親,後來顏壽何也以若利玉芳再不答應嫁給他,就要和相親對象結婚了的理由來給她壓力,於是利玉芳一畢業後,馬上在1973年嫁到台南縣下營鄉來,她笑稱是被行動派的先生「逼婚」成功。

但最特別的是她在婚禮前一天還到新營去參加台南縣國小代課教師徴試,從這裡也可看出雖然她有浪漫的文學靈魂,但同時保有「客家女性」極務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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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玉芳老師談到個人成長故事。

台南下營的養鵝人家

雖然從典型客家庄嫁到傳統閩南農家,從小幫忙父母做家事的利玉芳,由於勤快且能幹,公婆發現她在家既會養豬、幫豬接生,還會揉捆稻草做柴火原料,有時候燒幾道客家美食也挺合夫家口味,所以初結婚時除了語言有點隔閡以外,並沒有特別不適應,而且那時大家族住在一起,平常能協助她和公婆溝通的親友很多,後來也漸漸學會閩南語。

大約民國62年左右,公公過世,夫家傳統磚瓦場也將瓦運去救助賽洛馬颱風受災戶並結束營運,利玉芳和顏壽何遂利用原場所先後試過養豬、養雞等事業,後來養鵝,一開始養土鵝,但繁殖力低,不合經濟效益,恰好農會正在推廣繁殖肉鵝,在其輔導下改養時效僅需100天、換肉率高等易掌握市場的肉鵝,於民國70幾年還成立養鵝班,由利玉芳擔任下營鄉的班長。

不過後來台灣大量養殖肉鵝後,供過於求,又隨時勢轉變成做冷凍鵝肉加工事業,並在下營地區開設示範商店,店裡的料理師傅全部採用顏家冷凍鵝肉,後來店裡培養出來的師傅漸漸到外地獨當一面自行開店,但仍採用他們家的鵝肉,遂成為供應商。

不過最後養鵝事業仍停止,舊磚瓦場在荒廢一段時間之後,於2000年底左右以閒置空間再利用計畫案,申請公部門補助而將其改造成休閒和教育型態的「白鵝生態教學園區」,並推出鵝蛋彩繪DIY、鵝蛋殼馬賽克拼貼畫等體驗活動,頗受好評。

利玉芳和顏壽何育有3個兒女,擁有圓滿家庭,大女兒在1973年年底出生,接著於1975年和1979年陸續生下兩個兒子,先生顏壽何任職於下營鄉農會,在4年前已退休,但仍活躍於地方參與公共事務,籌組成立台南縣休閒農業協會推廣相關工作,而大兒子現今也在園區不遠處經營由農會輔導的田媽媽鵝肉料理店,和白鵝教學園區互相連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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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玉芳老師於白鵝生態教學園區內受訪。(本圖王淳薇攝影)

持續不間斷的寫作生活

自學生時代開始寫作,此後經歷不同人生階段,即使現實生活再忙錄,利玉芳從未放棄創作,她說:「寫作的人,可安慰自己」,她謙稱自己創作過程就像在寫「生活筆記」。在創作歷程上,早期利玉芳寫散文來抒發情感,但是在1978年先生鼓勵她參加台南「鹽分地帶文藝營」後,由於在活動中認識了《笠》詩社成員,她開始大量創作新詩且陸續發表於《笠》詩刊。同年,一位金門作家王建裕邀她將早期發表於周刊的散文作品輯成《心香瓣瓣》合集,由台南龍輝出版社印行,是她第一部作品。

至於小說,她則謙稱火喉猶不足,創作時機未成熟,所以目前仍以新詩為主。她的詩集有《活的滋味》、《貓》(以上由笠詩刊出版),以及《向日葵》、《淡飲洛神花茶的早晨》和剛發表的新書《夢會轉彎》等(以上由台南縣政府文化處出版),此外,國立台灣文學館也於今年1月份將她詩作選輯成《台灣詩人選集50:利玉芳集》專書。

近幾年開始以文學角度閱讀聖經,利玉芳的創作手法也有所轉變,盛讚聖經是一部絕佳文學作品的她,常從聖經的故事或詩句中,對應了台灣族群歷史、常民信仰文化或自身幼年生活經驗做意象的融合與串連,界於虛實之間而展開全新意境。例如幾年前先生騎機車跌倒受傷到下營上帝廟裡收驚,她聽著收驚的人唸著一串咒語,其中幾句聽起來像是「何剎那、何剎那…」,引發她想起聖經裡「何剎那」代表救世主的意思,而完成名為〈基督的收驚語言〉的詩篇,充滿奇特和似幻似真的創新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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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一隅。利老師的書房由豬舍改建而成。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禮納里系列(2)垂死前的掙扎:部落會議決議「再度無效」!

對當天簽約的過程大社部落麗菁也表示,今天這個簽約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墓地、沒有耕地,我們去年就知道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永久屋)不是白白得來的。

前言:瑪家農場在12月25日即將入住之前,許多行政流程以及手續正在一步一步進行。這個月的14到16日屏東縣政府分別在隘寮營區、瑪家村以及龍泉營區協助即將遷居至瑪家農場的魯凱族、排灣族人辦理簽約手續。

但由於簽約前,與災區族人簽訂的「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政與契約書」並位於簽約前的時間到部落說明,而是在簽約前當天派縣府逐一說明條例,以及透過部落族人的翻譯,才讓族人理解當天要遷的事什麼內容?

部分族人對此表示,對於簽約條文的內容,需要花一點時間翻譯給部落的族人了解,要當天就簽下還尚未清楚的合約,只會讓部落發出更多不理解的聲音。

另外,雖然族人可以先考慮18、19日再到屏東縣政府辦理即可,但是對災民來說,這麼短的思考時間,大社部落族人表示,「只是在做垂死前的掙扎」。以下是瑪家農場入住前的簽約相關整理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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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0日領鑰匙,12月25日入住儀式。

好茶部落、瑪家部落、大社部落分別在12月的14、15、16三日,在各部落安置的場所舉行永久屋的贈與契約以及買賣契約的簽約手續。

縣政府也表示,若是族人無法在這三日做辦理的族人,屏東縣政府也在18、19號星期六、日兩天會在屏東縣政府繼續幫族人辦理入住前的手續,並在一切手續完成後,族人可在20日到瑪家農場領取鑰匙。

舉手表決,先暫停簽約!!

因為對內容上有許多的不清楚,因此在16日的大社簽約場次,簽約的程序一度中斷。大社部落排灣族人對於簽約的流程,沒有事先讓部落族人知道條文內容,在當天要族人做決定。

大社族人勒格艾表示,「縣政府當天所念的條款,是部落從來沒聽說過的。也表示這樣的說法,好像是部落還是歸族人的,講的很好聽。」

他也表示,族人該簽的還是會簽,但是至少在文字上我們要很清楚,我們的立場是什麼?!至少我們也要清楚知道搬到瑪家農場之後,舊部落該怎麼辦?

我們要有機會表達我們的意見,如果內容有不符合族人的條款時,我們也該有時間去爭取並且修改。

對此,屏東縣政府也表示,此永久屋簽約條款是內政部所訂定的合約內容,並且各縣市的莫拉克受災戶的簽約內容都一樣,不可能做大幅度的更改。

部落會議的決議算什麼?!

雖然在簽約過程雖然族人一再表示,面對族人的決議,請縣政府尊重。但是基於公務的關係,即便在這樣的決議下,縣政府還是要將當日該完成的工作做完才可以離開。

族人對此也表示不滿的說,那我們剛才的決議,算什麼?!勒格艾表示,「我們已經請縣政府先離席,你們卻又說要按照公務流程到三點結束才能離開,那你們把我們放在哪裡?!」

內政部頒布的簽約條款,屏東縣政府的基層部門只能遵照中央的指示到部落執行。而部落的意見縣政府也只能先將公務執行完成,才能將部落族人的意見表達到中央。

重建的溝通過程至今要遷入瑪家農場前,仍就發生溝通窒礙難行的狀況,部落會議的決議,對縣政府來說,還是得先將例行性公務完成才能往上呈報部落會議的決議,當場由大社村長主持的部落會議決議又算什麼?!看來,即將遷入100多戶大社部落族人所共同舉手表決的「部落會議決議」還是比不內政部白紙黑字所頒佈的1張簽約書來的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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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在貪什麼,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對當天簽約的過程大社部落麗菁也表示,今天這個簽約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墓地、沒有耕地,我們去年就知道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永久屋)不是白白得來的。

今天我們想要一棟白白捐贈的房子,那我們到底要付出什麼代價?!合約書上面寫的很清楚,一個月內只要入住的人遷了這個合約,就要把戶籍遷入到瑪家農場,也就是說大社部落會變成空城。

那對於大社部落以後會變成空城,甚至只剩下幾十個人留在大社部落,我不知道大社部落會是什麼樣的狀態?

比如說,那邊如果沒有人居住的情況,路到底會不會修?我們不知道。我們現在擔心的事以後不能回去大社部落。她表示,說實在的政府路不修了,我們一樣回不去。

她也一再提醒族人,「合約上白紙黑字瑪家農場是「永久屋」不是「中繼屋」。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是請你們想清楚,沒有白白得來的,想要這個房子就要付出代價。」

垂死前的掙扎

對於要入住瑪家農場的族人以及不同的部落族群來講,每一個遷居至瑪家農場的受災戶的處境與狀況截然不同,相對的對於遷居的心態更是有許多不同的聲音。

部落族人雖然擔心自己的土地以及未來山上遷居的日子,但是對於已經沒有家可回的好茶村居民,在這樣的狀況下又能夠有什麼選擇?

大社部落族人面對這樣的狀況表示,剩下的思考時間也只是在做「垂死前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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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簽約瑪家農場永久屋合約時,大社部落族人一度中斷簽約流程,舉手表決,表事先開部落會議,讓部落族人都清楚了解況在做後續的簽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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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4日,在隘寮營區好茶魯凱族人的簽約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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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完畢後,縣政府也發給簽約戶「入住小叮嚀」,提醒族人入住後的一些生活規範及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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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颱風災後民間興建住宅政與契約書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工藝新品展售會

很受歡迎的兩隻兔寶寶,很多人來拍照,這是靜芬老師的作品。底下的藍染方巾是出國前趕製的作品,可愛的花、兔圖紋是桂仙幫忙設計刻版。今天臨時到台中創意文化園區支援工藝新品展售會的染織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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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受歡迎的兩隻兔寶寶,很多人來拍照,這是靜芬老師的作品。底下的藍染方巾是出國前趕製的作品,可愛的花、兔圖紋是桂仙幫忙設計刻版。

今天臨時到台中創意文化園區支援工藝新品展售會的染織攤位,即日起至元旦四號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來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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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採藍順便帶了一把新鮮馬藍花到現場,剛插上很美,可是她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到中午變垂頭喪氣,所以她就只有美麗一兩個小時,明天她也就沒有在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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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兔先生也很帥,翠蘭老師的作品。

↓以下隨意拍的照片,到現場看會比較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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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愉悅的假期
台中創意文化園區工藝新品展售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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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教育:肯定自己,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原住民小學教育的過程要讓學童自己知道「他是誰?」。陳再興表示,這不是要去否定其他的人,而是要去肯定自己。肯定自己,也欣賞別人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前言:

在99年10月24日舉辦第一場座談子題為「教育體制內外談教育改革」後,在12月18 日星期六及將在三地門山中天餐廳舉辦,瑪家農場山林小學系列座談(二) :部落教育創生 —山、百合、琉璃珠的故鄉

此次座談特別邀請,崇蘭國小陳美惠老師、民族國小張新榮校長、慈心國小張純淑女士、中研院民族所周惠民研究員、縣政府顏慶祥處長,一同來分享部落的教學經驗。

三地國小校長陳再興在第一場座談會中表示,有部落才有學校,學校是部落的一份子,而不是學校大於部落,應營造部落學校生命共同體概念。

而面對明年度即將在瑪家農場召生的長榮百合國小,這次接續的第二個座談及將要討論的是在部落內的教育創生將如何結合部落文化。對於即將招生的長榮百合國小陳再興也表示,瑪家農場的長榮百合國小,未來也是做民族小學的方向,並且也是做實驗小學的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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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教育,是否定原住民的教育。

部落的文化誰再決定?這就是大家習以為常的生活狀態就是文化。但是陳再興也表示,過去的教育,是否定原住民的教育,這個非常恐怖。所以在小學的時候,讓孩子知道他自己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他表示,「部落教育:肯定自己,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原住民小學教育的過程要讓學童自己知道「他是誰?」。陳再興表示,這個不是要去否定其他的人,而是要他去肯定自己。肯定自己,也欣賞別人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文化個體教育養成。

他也提到,「所以我們常問,紮根文到底要做什麼?」他表示,「國語、數學也是很重要,但是自己的東西要先站穩住,就是自己的文化的認同。」

文化基礎愈深,自己獨特的特質就會呈現出來。

陳再興也表示,這樣未來面對外界文化資訊的衝擊,也不會出現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問題。站住腳後,反而是自己的文化基礎愈深,到更高階的時候看東西會不一樣,自己獨特的特質就會呈現出來,文化特徵就會很明顯。

他也分享過去的教學經驗說,「『我』會不一樣,是因為背後深厚文化養成的不一樣,這也就是我們再說的『存在的價值』。」

部落教育存在的價值,外來將如何「存在」?

面對霧台國小分校問題的處境以及山下魯凱族小朋友的學習問題。他也表示,政策不能再回去,當下可以去積極爭取的就是長治分台基地的分校空間。

現在是莫拉克的非常時期,離災不離村,而村的概念是裡面要有基本的生活機能空間。現在霧台鄉民遷至長治分台,那邊是有足夠的理由去為遷山下的原住民學童找到一個是和學習的教育環境並且設立學校。

面對路況不穩定的台24線,對災區學童上學的路線族人實為擔憂。八八風災後,瑪家農場基地以及長治百合部落的族人,所有的生活機能以及新生活步調都還在適應中。

而小朋友的學習環境也跟著遷村的變數有所變動,未來長治基地以及瑪家農場基地的原住民學童的教育環境將會如何發展,記者將為您做相關追蹤報導。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稻仔尾與稻子經─甲仙愛鄉公田田間事

「稻榖在接近成熟時,野鼠咬斷稻稈吃穀子;而野鼠一出現,獵食的狗兒也來了。一物剋一物,都造成稻子損失。」爺爺不禁面露惋惜之情。

割稻仔尾,向來最受詬病了,所以接到要收割稻子的訊息時,一直無暇參與插秧與照顧辛苦過程的我,遲疑了一下下。

懂事以來,家裡曾經播種過兩次稻子,第一次由於年紀還小,未曾參與;第二次則在外求學,錯過參與的機會。然而,對於一個以米飯為主食,又是世代務農家族的子弟來說,不諳農事,絕對是個羞恥。所以公田的第二期稻子要收割了,若再不排除萬難來參加,下一次,欲待何時呢?

11月17日早上,與恰巧南下的二姊,從甲仙街區騎著鐵馬,一路聊天來到了公田所在地──大田村的「公館」。公館,乃清朝時期四社平埔社群四位通事,在此辦理收稅與公共事務的館舍,因住民集居而形成聚落;其業務範圍,涵蓋今甲仙與六龜兩鄉,及杉林鄉北半部與南化鄉的關山村。

公館公田,是甲仙愛鄉協會的無毒經營體驗場,地處高屏溪自來水水源保護區內,灌溉用水一部分引自兩側沒有工廠污染的南仔仙溪,一部份出自公田本身源源不絕的泉水,稻米的品質自有相當的水準,所以第一期稻作,經過米飯品嚐會後,出產兩個多月便銷售一空,透露出大眾對食物安全的重視。

8點20分,陽光普照,除了愛鄉協會同仁,甲仙形象商圈、旗美社大、小林社區、關山社區與法鼓山甲仙安心站的夥伴們,還有甲仙國小的林華曲校長與老師,帶著六年級的兩班學子都到來了。曾瑞昇總幹事首先感謝大家前來幫忙,並簡略說明這七分地,是力行友善土地理念,採行無毒農法來耕種;還說割稻子的傳統禮數──點心與午餐正認真準備中,會充分供應。

接著,一直守護稻子的陳漢忠爺爺,向大家說明割稻與打穀的方法,他說割稻子的時候,刀鋒不能擺平,必須向下30度傾斜才安全;打穀時,必須先從稻束的尾端打起,再漸進脫打中、前端部分,稻束才不會被打穀機(又稱「脫榖機」、「脫粒機」或「脫榖桶」)吸走而發生危險。說完,隨即彎腰「刷!」「刷!」「刷!」「刷!」俐落示範起割稻的標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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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仙國小六年級同學的割稻體驗(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學子雖然大多是第一次參與「彎腰與謙卑」的割稻體驗,但有那麼多熟諳農事的長輩指導,動作毫不含糊,還做得興高采烈──才讀小六,就能學習到與土地、與稻子這麼親近的農事,今後面對食物時,應會有不同的感受。倒是漸入老境的我,好不容易等候到空檔,握著刀子正要出手割稻,「刀子拿這樣危險!」眼尖的長輩馬上出口糾正,因為我的刀子仍然是握平的。至於打穀,因為好久沒有這麼樣持續工作,體力消耗太多,以至於站不穩而右手掛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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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依續打穀(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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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漢忠爺爺的安全割稻解說(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10點10分,冰鎮仙草湯、冰鎮冬瓜茶與小芋頭送到,大夥兒暫停工作,一口一口享用,以消消立冬10天卻仍然未消的暑氣,並補充補充體力。大家邊吃邊聊,漢忠爺爺說:「稻子在成長過程曾遭遇蟲害,本想使用生物性殺蟲劑『蘇力菌』來防治,但是恰逢周休二日,工作同仁休息,未能施用;及至禮拜一,來到田間只見一群白鷺鷥噗噗噗一飛而起,巡田檢視,稻葉上的蟲蟲已全部消失無蹤。」

一直務農的漢忠爺爺,談起田間事來可是神采飛揚哩!

「稻榖在接近成熟時,又出現了一次災情,即野鼠咬斷稻稈吃穀子;而野鼠一出現,獵食的狗兒也來了。一物剋一物的結果,是有了一部分稻子被狗兒壓倒在地的損失。」爺爺說著說著,不禁面露惋惜之情。

看來,老天爺要給我們吃多少?要給我們用多少?冥冥之中好像自有定數,那麼「心存善念,努力耕耘」該是渺小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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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實地的感覺真正好(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本文與《日照甲仙埔》網頁同步刊登)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禮納里部落系列(1)Rinari,一起走吧!瑪家農場永久屋

位於瑪家農場的永久屋,即將完工入住,經部落與各界討論,命名為「禮納里Rinari部落」,安置好茶、大社、北葉、瑪家四部落居民。我們將持續記錄此區永久屋的生活變化,與其他永久屋聚落互相參照。

編按:位於瑪家農場的永久屋群,即將完工入住,經部落與各界共同討論後,命名為「禮納里Rinari部落」,安置好茶、大社、北葉、瑪家四部落居民。我們將開設「禮納里部落系列」類別,記錄此區永久屋的生活變化,以與其他永久屋聚落互相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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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禮納里Rinari部落( 瑪家農場永久屋)簡介

杉林大愛村 禮納里Rinari部落( 瑪家農場永久屋)
入住日期 99 / 2 / 11 99 / 12 / 25(預計)
總戶數 752戶 483戶
坪數選擇 14 / 28 / 34坪 32坪
家屋形式 統一形式,灰色洗石子外牆,類似精舍 兩種形式,屋頂傾斜,類似小木屋
命名模式 由慈濟命名,標示「大愛」系列 鄉公所、村長、部落頭目、教會牧者、世界展望會等共同討論,結果一致通過以「Rinari(禮納里)部落」為基地名稱
宗教信仰中心與居民人數比例 現有752戶住戶共享:一、教堂兩座二、佛堂一間(原活動中心) 瑪家部落:3座教堂好茶部落:4座教堂大社部落:2座教堂

(各部落戶數均在兩百戶左右)

公共空間 活動中心(即上欄之佛堂)、耆老中心、手工藝教室 社區活動中心、部落藝廊與圖書館、備災教室、文化傳承設施等等
援建NGO 慈濟基金會 世界展望會
部落間緩衝空間 無,甚至有混居現象 顧慮魯凱與排灣之間文化差異,留有部落間緩衝空間。
建造人力 慈濟志工 部落居民
社區是否有援建單位圖騰
教育機構 大愛小學(將於近期召開說明會) 目前僅預留空間,由張榮發基金會認養。有山林小學之構想。

二、基地狀況與歷史變化

由世界展望會援建的瑪家農場永久屋已於日前完工,好茶、大社、北葉、瑪家四部落居民即將進住。瑪家農場在傳統領域上屬於瑪家村與北葉村,排灣族的名稱為Rinari,意為「我們一起走,大家一起往那兒去的地方」。(註1)

以漢人的思維來敘述的話,瑪家農場基地的主要聯外道路為省道台24線、縣道187及185號,主要範圍高程介於海拔120~245公尺之間,屬於台地地形,中央平緩、兩側陡峭。其中僅平緩地區可做為開發之用,面積約29公頃。

早在2007年,屏東縣政府便有意以此塊基地解決屏北山區原住民因災遷徙的空間壓力,以及部落內人口結構變化而產生的建地不足課題。2007年8月13日梧提颱風風災,土石流淹沒著名的魯凱族好茶部落,好茶居民被臨時安置在隘寮營區,等待瑪家農場規劃完成,便預備長期定居。

2009年8月8日,莫拉克颱風重創屏北地區,好茶部落遷建瑪家農場計畫被迫重新規劃,與大社、瑪家等聚落重新協商空間分配與使用議題,規劃單位也由災前的台大城鄉基金會變更為太乙工程顧問公司。在台大城鄉基金會原本的規劃中,瑪家農場被分為三個「聚落永續發展區」,每個發展區包含住宅區、未來擴建用地、公共設施、區域內道路與農地,分別為六公頃、七公頃與十三公頃。

與現行的規劃方案相較,與部落經濟生活緊緊相依的「農地」空間不見了,其他文化傳承設施亦因災後進駐部落增加而有壓縮減少現象。

在莫拉克災後的新分工中,太乙工程顧問公司僅負責總體規劃,亦即建立可開發土地形態與規模、研議相關公共設施與維生系統之配置內容,家屋的重建與規劃部分則由世界展望會及謝英俊建築師團隊負責。

原本在世界展望會與謝英俊建築師團隊的討論中,家屋規劃原則有二:一是以部落意識為主體進行家屋規劃,二是以協力造屋的方式來完成家屋營造。但在重建的過程中,一度曾經因為中央政府希望在風災周年前讓災民入住,而要求營造團隊必須在78天內完成319戶(目前增加為483戶)永久屋,使得援建團隊希望居民參與營造過程的時程表承受莫大壓力。但團隊最後仍堅持與部落居民共同營造家屋,未因上位者要求風災周年的政績而倉促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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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好茶部落,右側瑪家部落,遠處大社部落。(圖片提供/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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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社部落永久屋基地位置。(圖片提供/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

三、基地空間配置與家屋風格

如同表格所述,與第一批落成的杉林大愛永久屋社區相比,在援建團隊與居民的共同協商下,瑪家農場的家屋坪數均為32坪,免除了「14坪永久屋怎麼塞得下全家人?」的爭議。

家屋形式上近似於歐風小木屋,雖不至於與慈濟的「精舍風格」一般令人詫異,卻也有屋頂斜率過高,予人壓迫感、屋頂無法放置傳統石板的疑慮。在社區公共空間動線規劃上,瑪家農場各部落間均留有緩衝空間,且讓部落維持原有鄰里關係、居住在一起,與杉林大愛村中原有鄰里關係模糊、原漢混居的情形大相逕庭。

曾在杉林大愛村中引起數波爭執的宗教空間規劃上,瑪家農場各部落都擁有兩座以上的教堂,並留有部落文化傳承設施空間。

當然,這些空間的配置僅是規劃者的設想與擘劃,實際上是否會運作得如此完美,端賴使用者如何營造自我生活的空間。但若規劃者自始便沒有預留居民自行開展新生活的基地,一味按照己身價值觀要求居民遵循特定生活模式,入住之後的混亂與反彈自也可想而知。瑪家農場永久屋基地的設計思維,事實上處處可見「留白」的空間,這是謝英俊建築師團隊自九二一以來一貫的風格。

謝英俊建築師表示:「營造一個家是多麼困難的事,沒有一個建築師可以幫居民打造完美的家,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個框架,讓居民自己去填滿它。」謝英俊建築師的在瑪家農場的永久屋結構以輕鋼架興建,盡量保持開放性,讓居民可以自行置換成石板材質,維持傳統家屋風貌;也可以在家中人口增加時,讓住民自行增建室內空間;最重要的是,家屋在規劃時,前後院均保有加蓋「遮雨棚」的空間,讓住民在此可以繼續營造「門前烤肉、泡茶、喝酒」的互動模式,也能在屋後營造兒童的遊戲空間與晒衣場。

「在其他地方,如果人們有這樣的需求,就會被定義成『違建』。因為前後空間不足,一加蓋就產生防災或妨礙公共通道的疑慮,這裡預留了建築呼吸的空間。」謝英俊這樣闡述他對瑪家農場永久屋的設計思維。

但在這樣的設計思維之下,瑪家農場永久屋仍有些許問題。在台大建築與城鄉所2009年環境規劃與設計實習的期末報告書中,便明確點出數個問題:如住宅分佈密度過高,可能破壞原有鄰里單元、頭目家被分配在部落之位置、青年會所、祖靈屋也因部落無法參與規劃而消失。

78天完成永久屋的政治口水雖然沒有兌現,卻已經狠狠擠壓了部落參與施工與微幅調整的空間;在整地工程進行時,也將瑪家農場原生樹種砍伐殆盡,無疑是對政府近年來節能減碳口號的一大諷刺,謝英俊建築師亦對此表示可惜:「可惜我們只是房子的設計團隊,不是規劃團隊,看到他們這樣搞,就知道他們不專業。留著原來的樹木也可以施工呀!」

除了整體空間規劃上的部分疏失,謝英俊建築師團隊設計的家屋仍引來部分批評,目前主要集中在屋頂斜率過高、房屋隔音不佳兩個部份。對此,謝英俊建築師回應,傾斜的屋頂可以增加收納空間;但台南藝術大學藝研所的曾旭正教授卻認為,平屋頂一樣可以有收納空間,這樣的設計方式實在對使用者有點壓迫感。

關於房屋隔音不佳問題,謝英俊建築師則回應:「都是一家人,談什麼隱私權呢?我們去大陸,全家人都睡在一頂帳篷裡、同一個炕上,怎麼會有家戶內隱私權。」隱私權固然是近代興起的觀念,在學理上可有批判討論的空間,但是否會造成居民在實際使用上的不便?部落是否能接受家人之間的聲響被彼此聽得一清二楚?這就與其他永久屋的空間品質一樣,靜待居民遷入後才能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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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屋設計保留了戶外空間使用彈性,居民可自行運用,無違建問題。(圖片提供/謝英俊建築師事務所)

註1:

縣政府表示,這次基地命名特別邀集鄉公所、村長、部落頭目、教會牧者、世界展望會等共同討論,結果一致通過以「Rinari(禮納里)部落」為基地名稱。

縣政府原住民處說,瑪家農場是原住民早期活動範圍,瑪家鄉原住民一直延襲傳統地名Rinari(羅馬拼音)來稱呼這個地方,去年莫拉克颱風侵襲屏東縣原住民部落,經擇定在瑪家農場安置三地門鄉大社村、瑪家鄉瑪家村、霧臺鄉好茶村。

在討論基地命名的會議上,與會的三地門鄉及霧臺鄉代表均表示尊重原來的地名,與會的霧臺鄉鍾思錦牧師表示,從文化面來說,應該尊重在地名稱,而最後表示意見的瑪家鄉大頭目徐春美表示,瑪家農場屬於她們家族的,Rinari是這個地方本來的名稱,所以還是要以這個名稱來稱呼它。

原住民處指出,為了讓外地朋友了解,所以冠上漢譯名稱「禮納里」,命名一經確定,這也代表著一個象徵排灣族、魯凱族共同生活的新居地Rinari(禮納里)部落即將誕生。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七年級的兩岸─ 一壺熱咖啡(三)

你不曾這麼頻繁地遇見這些老歌手:潘越雲、羅大佑、張艾嘉、齊秦……你想像著爸爸媽媽的年代,再細想這個時代。突然覺得中國旅行之所以迷人,就是在不厭其煩地磨擦裡,驗證了自己所在的光度。

編按:本文作者為小地方長期寫手,在東部關注地方議題。本文為作者在中國的小地方旅行系列文章,從台灣七年級生的角度寫下兩地人情、地方感的差異。系列文章陸續刊登,本文為此系列末。閱讀其他系列文章請見文末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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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非常奇怪又有趣的場景,雨停了,陽光偷偷跑出來,從落地玻璃窗闖了進來,照在我們的身體上臉上,關老師叫關燕儀,席間我們幾個人連番點了歌,一曲〈偶然〉悠悠地唱,有人高聲爭論著國族認同的課題、有人在藤椅上伸懶腰。我抱著抱枕,覺得這是珍貴的一刻。

熱咖啡是老梅請的,但老梅顧不上喝咖啡,咖啡偷偷地涼了。

無所謂了,誰在乎呢?陽光滿溢一刻,一幫人嘩啦一散,跑到庭院的露天咖啡座,又叫了一壺熱咖啡。關老師也換到外邊的高腳凳上,在流動的空氣裡唱著那些蒼老歌語,流水靜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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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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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者與聽者

爭論會遠去,而歌會留下來。

這間咖啡館其實是關老師自己開的,店裡有賣她自己錄製的碟,結帳以前,四個成都人各拿了幾張關老師的唱片,小瑋挑了一張《莞爾集》,大多是台灣老歌翻唱,我嚷著要創作專輯,關老師難為情地笑著:「年底就會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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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傘撐開,抬眼可以見藍天

離開前,我打趣拍著老梅的肩:「欸~~~你說的地方,我們哪敢不來?品質保證嘛!」老梅暱眼瞧我,很不屑地用手拍著我剛剛摸過的衣袖,一臉嫌惡,看我如預期中的杏眼圓睜,一桌見了都哈哈大笑。成都老爹從桌上拾起新買的藏帽,笑著跟我們說:「今天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撞了撞小伙子的肩:「爬哈巴雪山順利啊!」

老梅又領著一幫人走了,我和小瑋在束河古鎮滿溢陽光的石板路上散步,看綠草在水裡招搖,來來往往的遊人們忙不迭拍照,樹影落下,細細的水聲真好聽。


青水渠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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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河古鎮

【後記】

不多久小瑋回台灣,我則留在束河朋友的客棧裡幫忙。前陣子和小瑋通email,我們談起了束河酒吧或咖啡館裡流浪歌手的選歌,其中有半數都是台灣民歌(民謠),我說我時常在午後或是夜間的青石板路上,聽著這些隨機的、古早的校園民歌(民謠)走路,你很清楚自己在雲南,卻明明白白地感覺到台灣的力道,不深不淺地刻劃入自己的身體,在腦袋裡蠻攪。

你不曾這麼頻繁地遇見這些老歌手:潘越雲、羅大佑、張艾嘉、齊秦……你想像著爸爸媽媽的年代,再細想這個時代。信中小瑋說了一段話:

回台灣最常聽的就是關老師的《莞爾集》,昨晚朋友跟我聊起了九○年代──我們的青春期與童年,不知覺也泛黃了。在雲南旅行的時候,常會有一種錯覺,覺得是什麼樣的心情,讓這些在台灣已經沉積在歷史表層的情感,在麗江在大理在許多我們行經的角落、或酒吧或是與哪個陌生人攀談起來時,有了被唱起的意義。

兩岸民歌的流行即使是有時代政治性的操作,但是我們無可否認它之於同時代人們的意義與情感。如果音樂是音樂,生命是生命,我們可以知道政治的意圖,不做無知的盲從;如果我的音樂與他的音樂,我的生命與他的生命,因為生命經驗的緣故,而沉默而熱烈,也許這就是老翟(註:見〈湖畔唱國歌〉一文)說的,沉默的大多數,真正、真正的意義。

我讀的時候,突然覺得中國旅行之所以迷人,就是在不厭其煩地磨擦裡,驗證了自己所在的光度。(系列結束)

系列閱讀:

七年級的兩岸─ 一壺熱咖啡(一)

七年級的兩岸─一壺熱咖啡(二)

七年級的兩岸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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