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產業也是夢想─勤奮耕耘的寶山部落

八八風災後半年,寶山村民除了產業上蒙受損失,更經歷了對家園未來方向不定的痛苦。不過,選擇留鄉重建的村民們,每個人對園子的未來,都有自己的想像和藍圖,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從未停下腳步。

前言:

雖然遭受風災嚴重打擊,避難遷移地也還沒下落,寶山部落仍有許多族人堅守原鄉,因為寶山在災前十分用心在產業發展,在自己的土地上奮鬥而不必出外漂泊,族人莫不希望能度過災難的考驗,繼續在原鄉留存。以下為記者針對寶山的產業發展情形所做的報導,希望讓大家更瞭解這個勤奮耕耘的布農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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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山村的布農族人以往散居在馬里山等地,日據時代,為了日本政府「方便管理」,被遷居聚集到現在的寶山、二集團、藤枝等部落,形成現在所謂「寶山村」的大致面貌。老一輩的人,原本以狩獵為主,後來也漸漸尋找土地開墾,種植小米、芋頭、玉米、南瓜、地瓜等作物,同耕同食,自給自足。

約在二十年前,寶山漸漸開始發展經濟作物,各戶人家都有大片園子,生產烏龍茶、野生茶、咖啡、紅肉李、水蜜桃、梅子、梨、愛玉等作物,多半賣給往來藤枝森林遊樂區的遊客,而且頗受好評。近年來居民也常是逐漸發展觀光果園、茶園,邀請遊客來DIY體驗採果之趣,因為產品品質佳,遊客的回頭率也高,靠著口耳相傳,打下一定的客源基礎。

八八風災之後,村民的園子大多還在,但是不少受風雨襲擊而有落果、流失等情形,令每戶人家多少都蒙受損失;藤枝森林遊樂區因道路未修好而休園,連帶讓路已經開通的寶山村也失去遊客光顧,農友們也十分擔心,水果要收成了,賣不出去怎麼辦?

將果園朝觀光休閒模式經營的綉蘭姐,支撐水蜜桃的竹架就地取材,也能搭得十分細緻;不想用除草劑,就用砍草的方式把草皮維護得整齊漂亮;道路兩旁種上櫻花等觀賞花樹。許多客人當初是自動登門造訪,體驗採果、民宿,之後還每年再帶朋友回來。就說:「今年還有遊客來問我們,櫻花開了沒?桃花開了沒?早就開完了,可惜之前路不通,客人無法上來」。


寶山村許多果園都朝著觀光方向經營。綉蘭姐的果園。

村子每戶人家的農地,都是從上一輩繼承的。若以戶為計算,每戶人家最少都有十幾甲的土地,再往下分給各個成家立業的兒女。老人家說,分家的時候就用抽籤的方式,兒子和女兒都分得到。祖先辛苦爭奪開拓的土地,傳承下來,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接手,用心經營呵護。二集團部落的Eliya說:「繼承下來的地,一定要弄得漂漂亮亮的。」


貴英姐(上)的咖啡園(下)在海拔一千五百公尺,與草木共生。她說,種到第三年的咖啡,終於可享受到成果、準備採收時,就遇上八八風災。不過貴英姐沒有氣餒,採訪隔日,卡車就運來了咖啡樹苗。原來她準備把空置的地也種上咖啡,再一次挑戰。

杜家的園子佔滿了山頭,茶樹果樹種滿了十幾甲地,分別交由七名子女經營。現在是採茶時節,杜家老媽媽每天爬陡峭的山壁採茶,沒有荒廢農務。不過他們也擔心,農路如此陡峭崎嶇,等到水蜜桃產季,嬌嫩水蜜桃放在車上一路顛簸出農園,恐怕就不能賣了。藤枝森林遊樂區休園後,寶山村少了很多遊客,往年專賣給遊客的水果也可能銷不出去。

精耕高山烏龍、粗放野生茶,各具特色

寶山村每戶人家的園子,都各有特色;以茶葉為例,主要有高山烏龍茶、野生茶,耕作經營的方式都不相同。

種植寶山高山烏龍茶的阿聰哥,是寶山村的女婿,與妻子一起經營海拔1350公尺,約有三甲地的茶園。兩人的園子在寶山村附近的美崙山上,有自己的茶廠,就地培製採收的茶葉。一年春夏秋冬四收的高山烏龍,一次可有一千多斤的收成,每次收成都需要約十個晝夜不眠不休的工作。

他們表示,自己的茶葉品質、口碑都不錯,十多年的經營也已經有穩定的客源;上一季的已經賣光了,四月將生產的春茶也早早被老客人訂購。

當初在製茶時,因為不小心「放過頭」而無意間發明的「老茶」,意外受到一些遊客的欣賞,漸漸做出了口碑。因為需要長時間放置才能製成,每年,阿聰哥都會從收成的茶葉中,留下二十斤左右,專門用來製作「老茶」。談到自己的老茶,酷酷的阿聰哥此時不無得意之色:「還有日本、美國的客人,來訂我們的茶。」

風災後,兩人的茶園也受到風雨侵襲而蒙受不少損失。九月初,往寶山村的路部分搶通,兩人即揹著汽油(供發電機、車子使用),走上七、八公里的山路,回到山上整理被風雨摧殘過的園子。「整理了好久才整理好的。」茶園女主人鳳蘭姐做出了一個「真的整地到腰痠背痛」的表情。

經歷過損失的心痛和重整的艱辛,兩人的茶園看來已經重上軌道,正在除草準備迎接四月分的春茶採收,八八風災帶來的災害和後續的生活安置變動,看來一點也不影響兩人維護茶園如昔運作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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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聰哥在茶園裡泡茶招待訪客。他表示每季產出的茶,早早就賣光了。


阿聰夫婦的茶業常常參加比賽奪獎,客廳懸著的「特等獎」匾額。他們笑說,「獎太多了,小小的就不要掛出來了」,對自己的茶葉非常有自信。

洪政雄大哥本是軍人,退伍後就回家經營茶園。父母將土地分給他們一家九個兄弟姊妹,他分到了一座特別的茶園–長有「自己冒出來」、非人工種植的「野生茶」。

野生茶樹看起來至少都有四、五十年樹齡了,並非先人刻意種下的,是自己野生野長出來;也有人說是日據時代日本人在這裡種植的;但也只是有此一說,真正的來歷目前還不清楚。「老一輩的人不喝茶,都當一般的樹,長出來就砍掉,根還留著……」洪大哥說,一直到父親那一輩,有一天平地朋友造訪,才指出來「你們怎麼有茶樹?」

與人工種植的高山茶整齊排列、高度齊膝不同;野生茶到處野長,個頭比人還高。因為這樣,採摘十分費時,必須將枝條一一扳下來採收。而將近三甲的地,也只有約一百棵的茶樹。他說,這樣的茶因為產量稀少,每年只能產160斤左右,單價很高,一斤可賣到3000元,如果是手工製茶就更貴了。

因為是的野生的,管理上也都採用最自然的方式,不噴灑農藥,除草都使用人工進行。雖然比較費時,但是他說,還是要讓買茶的人喝到天然健康的茶葉。

野生茶的單價雖高,但產量實在太低,洪大哥已經在茶園中另外種下人工栽培的茶樹,不到一甲地就能種滿八百棵,打算好好經營這片剛接手了兩、三年的茶園。

從父輩手中接下土地的洪大哥說,既然已經分到了,就要好好珍惜。「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有的人一心想要往城市發展,他的心已經不在山上了。但是有的人會想說,不管怎麼樣最後還是要回來、要回到這裡的。」

未來,他希望延續災前鄉公所已經在幫忙打廣告的「野生茶」推銷,讓更多人知道這種他口中「和一般的茶葉喝起來不一樣」的寶山特有野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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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政雄(左)本來是職業軍人,退伍後決定帶著老婆孩子,回到家鄉的茶園務農。(右)洪大哥開著四輪傳動車,往返在碎石滿布、坡陡彎險的農路上。他表示,風災後主要道路搶通了,但還是有很多農路只是搶修完成而已,不是正式的道路,相當難行。


洪大哥示範將野生茶的枝條扳下來採摘。野生茶的枝條很柔韌不會斷折,但這樣的採法非常耗工耗時。

有機概念的果園,與土地共生

部落裡被大家稱為阿珠的陳秀雲,與先生一起經營五甲的園地,上面間雜種植了茶樹、水蜜桃、紅肉李、甜柿等果樹。十年前,阿珠姐從老一輩人手中分得這塊土地後,決定回到家鄉務農。除了用心培育的水蜜桃種出成果,讓她很有成就感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喜歡山上的生活啦。」

不同於一般農友使用農藥和化肥的慣行農法,阿珠夫婦很早就開始研究如何用有機方式栽培,水蜜桃,能不噴藥就不噴藥,除草也用人工的。「別人都會說我們哪,園子草那麼多,看起來很亂。」、「為什麼不用除草劑,就不用三個月就拔一次草啦。」阿珠說,拔草要請工人,成本較高。而關於園子「雜草看起來很亂」」問題,她笑說:「我是不覺得啦,只要不要高過樹就好了。」她說,一開始堅持了,就要堅持下來,對果樹、對土地都比較好。

經過多年來的經營,並用心培養客源,阿珠的果園種出成果,為她帶來好口碑和不錯的收入;附近有果園的人家,這幾年也漸漸接受她的作法,開始跟著不噴灑除草劑,改為人工除草。

「一方面,是真的果實口感會不一樣;還有,樹的年齡會比較長。」阿珠說,比如水蜜桃,一般有十到十五年的壽命,如果常常噴藥,可能八年左右,樹就會漸漸枯萎,結出的果實也會逐年減少。「最主要的,是真的對土壤比較好。」阿珠最後強調的,是她使用有機農法的初衷–能夠好好的保育土壤和生態。「像是螢火蟲,現在(在園子裡)都看得到喔。」

風災前,阿珠在藤枝部落有一個店面,往來藤枝森林遊樂區的遊客目前在二集團的參來到園子的客人,本著交朋友的心情以誠相待,不厭其煩與客人分享繁複的獨門青梅的作法、自己的茶葉被訂購一空,就推薦客人到部落其他人家那裏買茶;吸引了固定的老主顧,也在口耳相傳間穩定增加客源。「最重要的是真誠待人,他就會帶一堆朋友來。」

阿珠在八八風災之前,被大家推選為水果產銷班的班長。雖然在風災後上任,目前在大家生活都還未定向的情況下,無法有所作為,不過她已經對未來得寶山的果園有概略的藍圖。「主要是想大家和我一樣,用有機的方式去做。水果很多的時候(指產季),就會有活動,水果祭之類的,把我們(寶山)推出去。」


新上任的水果產銷班班長阿珠,介紹自己的農園和栽培方式。


果園上覆著長短參差的雜草,坡地上的老樹,阿珠說「那是我們刻意留下來的。」她分享「草不要除得太乾淨心得」:留下的雜草可以保濕土壤、當成幫忙抓土的植被;有了雜草搶地搶養分,果樹才會在競爭環境中,長得更健康更強壯。


阿珠在園子附近養羊,她說「養好玩的啦」。不過羊可以幫忙吃草,羊糞也能當成堆肥原料,算是很有貢獻。

親手打造木屋,屬於自己的家

而不同於年輕人積極的經營推銷產業,部落中受尊敬的老人家Tama Aziman和Cina Wuli夫婦,在美崙山上一片園子裡經營自己的果園,或者更應該說,「家園」。

從二集團部落的農路駛向美崙山,經過一片幽涼竹林,眼前就會出現夫婦倆人用心經營的果樹和小木屋。兩位老人家從八八風災撤離下山沒多久的時間,就決定回山上住,此後就沒再下過山。

Dama Aziman說,住在剛撤下時的安置地點,「有吃有睡,晚上吹冷氣會感冒。」接著聽說將要把大家移置到陸官營區,看來山下安置的日子似乎不會太短,老人家馬上決定:「我們一看不行啊,我們就說我們要回山上,我們就回來了。」沒電就去買蠟燭、沒水就接雨水,自己挖地瓜採野菜,吃國軍送來的泡麵度日。


Tama Aziman和Cina Wuli,雖然上了年紀,仍然勤勞耕作。兩人在八八風災後只撤離了十多天,就回到山上生活和工作,沒有再下來。

Dama Aziman說,小木屋是自己蓋的,用的是自己造林種植的杉木,花了五、六年時間才完成。現在雖已有差不多十年過去了,木屋外觀仍保持嶄新潔淨,原來每年都會刷油保養。Cina Wuli指著屋子旁邊的空地說,這裡原本種滿漂亮的海芋,可惜八八颱風後沒有水澆灌,都死掉了。

房子附近,種植了水蜜桃和梨樹,Cina Wuli說,他們沒有請工人來幫忙整理園子,自己下海勞動,「當做運動。」種出來的水果,也都是孩子帶朋友來參觀、體驗採果,然後朋友再帶朋友來。

夫婦倆人在山上住在自己的木屋裡,一面勞動當運動,一面經營自己的生計。屋子後面空出來的地,Dama Aziman笑說,很想蓋民宿啊,「只是沒有錢。」

老人家說,年紀大了還是習慣山上,「如果去永久屋,再回來山上的園子工作,好像遊覽一樣。」雖然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可能會因為其他的考量而離開,但他只會決定留在自己的園子裡。


Aziman和Wuli夫婦親手建造的木屋。外面種滿了花草,外觀每年都「塗油保養」,還維持嶄新的樣子。


廚房也用心的布置。廁所的圖案是孫子的傑作。Cina Wuli說,孫子放假時,都會來找他們,在這裡住一段日子。

持續注入活力的產業

寶山村近三、五年來,特別有許多軍公教人員,或在外工作的青、壯年,選擇回到山上務農。除了為退休後的生活另尋生計之外,大家共有的一個觀念,就是先人傳到手上的園子,一定要整理得漂漂亮亮。這些經營者交流最新的農業技術,並分享客源、相互帶動。每個人對於自己的園子經營方式都不同,但都用心規劃管理,形成各具特色的農業和觀光產業。

因為靠近藤枝森林遊樂區,不少人都往觀光果園的方向規劃自己的園子。有的人本來已有經營小民宿,只是外界知道的不多,也正摩拳擦掌準備打造觀光民宿。

「我是覺得,我們寶山這幾年要起來了,只是剛剛好這次風災停頓下來。」曾經擔任過社區發展協會幹部的Eliya如此表示。Eliya曾為二集團部落規劃水果攤位,銷給遊客,創造不錯的銷售成績,近年也開始動手經營自己的園子,希望成為觀光果園。

八八風災後的半年來,寶山村民除了產業上蒙受損失,更經歷了對家園未來方向不定的痛苦。不過,選擇留鄉重建的村民們,每個人對園子的未來,都有自己的想像和藍圖,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從未停下腳步。

寶山村的二集團部落。八十戶留在原鄉的村民中,有六、七十戶聚居在這裡。儘管受到風災當下的經濟損失,以及災後因重建政策不定帶來的困擾和打擊,居民們卻沒有停步不前,依然每天為了家園辛勤勞作。


寶山的茶園。園主人花了大筆經費裝設灑水裝置,就是為了克服旱季缺水問題。


持續努力鑽研新農業技術的寶山農友。阿沙古的園子裡,水蜜桃枝條呈完美的橫向發展。同行婦女說,這是最新的壓枝技術,用竹子就可以達成,是之前農會觀摩的結果,回來後馬上動手做。枝條往橫長不往上長,會讓採收工作便利許多。

記一場「人來蜂」藝術饗宴

平日的鹽水小鎮很沉靜,鎮民生活步調悠閒緩慢,但每到元宵節前,整個城鎮的氣氛很不同,居民個個情緒亢奮,就好像「人來瘋」一樣,所以此次展覽便以「人來蜂」為主軸,透過藝術家各自不同的感受與詮釋,來呈現鹽水鎮…

每年元宵節鹽水蜂炮響徹雲宵、轟動全台,而今年較特殊的是台南縣政府配合「月津風華再現」案建設成果,從春節開始至元宵節結束,於昔日港口水域等地點舉辦「人來蜂-2010月津迎春燈會」,展示空間從橋南老街、親水公園一直延伸到王爺廟巷、八角樓等,由單點串成線,透過多彩的光影將月津港點綴得愈夜愈美麗。

策展人陳禹霖觀察,平日的鹽水小鎮很沉靜,鎮民生活步調悠閒緩慢,但每到元宵節前,整個城鎮的氣氛很不同,居民個個情緒亢奮,就好像「人來瘋」一樣,所以此次展覽便以「人來蜂」為主軸,透過藝術家各自不同的感受與詮釋,來呈現鹽水鎮此種極端反差的地方特色。

活動前陳禹霖邀請這些當代藝術家親自到鹽水來,四處走走逛逛並和居民聊天,然後才各自發想、創作。他說,這群藝術家覺得鹽水的城鎮風貌十分特別,在同一個空間,同時存在清朝、日治時期及當代等不同時期的建築體,尤其二次大戰期間遭受美軍猛烈轟炸這段歷史很獨特,整個小鎮猶如台灣歷史縮影一般。於是他們分別以港口、光影、戰爭、爆發力、月津八景及小鎮歷史等各種元素來發揮,呈現此次參展作品的多元面貌。

例如以月津八景為發想的有陳禹霖〈蓮寺荷花〉,這是由「蓮寺荷香」意象轉化而來;戴明德〈點點漁火照月津〉,詮釋「興隆水月」詩裡所描繪橋南街口興隆橋下動人月色;而展地位於橋南老街街屋內的葉柏青作品〈移動-光景〉則以現代機械結構,將多彩光點折射在白色牆面上,產生若隱若現的彩虹光點,轉換成如同「鼓詍歸來趁晚湖,輝煌燈斗夜迢迢,影浮碧水星千點,光射金波蛇萬條,艇亂秋螢迷去路,檣危寒炬耀通宵,魚蝦卸罷祠堂外,殘焰搖紅倚絳霄。」的「聚波漁火」光影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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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德〈點點漁火照月津〉  【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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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德〈點點漁火照月津〉【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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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瑜〈吃兵-強佔大紅圓〉【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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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瑜〈吃兵-強佔大紅圓〉【近照】,細看螞蟻雄兵,由數以萬計的小士兵模型組成。

而以戰爭為主題的有張立人〈武器秀系列〉及位於八角樓中庭的許家瑜〈吃兵-強佔大紅圓〉等。許家瑜娘家在鹽水,她想起小時候和阿嬤一起做紅龜糕的情景,以兩個紅色圓狀物象徵紅龜糕,遠觀猶如被一群螞蟻吃成兩個凹洞,但走近仔細一瞧,才發現這群螞蟻是由數以萬計的小士兵模型所組成的,以此比喻日軍佔領台灣,並暗指八角樓曾被日本貞愛親王佔用為營所的這段歷史,作品在詼諧、讓人會一笑的同時,傳達反戰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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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賢〈鹽水燈塔〉由廟、煙囪與城門等三個元素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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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常〈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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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淑莉〈蜂炮抱抱-抱抱蜂炮〉

以「港口」意像來創作的則有任大賢〈鹽水燈塔〉、陳正常〈出口〉及郭淑莉〈蜂炮抱抱-抱抱蜂炮〉等。〈鹽水燈塔〉使用鐵組成線條,並以燈光效果來烘托節慶氣氛,特別的是,燈塔由廟、煙囪與城門等三層元素構成,因為創作者覺得鹽水的廟多、宗教氣息濃厚,而煙囪是象徵岸內糖廠,城門則表現清朝時期鹽水曾有四個城門的歷史。

至於〈出口〉是以精子象徵來來往往的船隻,由此詮釋古代月津港口上船隻進進出出的繁榮景像及其旺盛的生命力。〈蜂炮抱抱-抱抱蜂炮〉則是在親水公園內半月形小池旁,由於月津港就是因半月形狀而得名,所以等於是港口的縮影,作者郭淑莉以可愛布偶與柔軟的布,轉化蜂炮刺激及令人恐懼的感覺,營造出可親感與趣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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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步青〈閃耀的在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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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生的〈意亂情迷〉。

8
游婷祺〈大紅燈竉高高掛〉

從爆發力、蜂炮角度出發的作品有位於鹽水橋旁、由任教於成大建築系的黃步青所設計〈閃耀的在地生命〉,擅用自然素材的他以生命力旺盛的本土種子-蒺藜子來表現鹽水蜂炮發光發熱、射向世界各地的意涵。另外,感性的藝術家李耀生平常作品常喜用鐵的焊點來堆積,此次讓無數光點在由鐵線條架構而成的圓形物上不斷跑動,形成循環,打造出蜂炮光與熱爆發點的〈意亂情迷〉,相當具有詩意。

游婷祺則感嘆現代社會過年的氣氛愈來愈淡薄,鹽水鎮也不例外,於是以作品〈大紅燈竉高高掛〉期望喚回小鎮濃濃「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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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發運用裝置藝術,將傳統巷弄化身為「王爺巷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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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阿嬤問藝術家,如果你擺作品,那我洗好的衣服要晾在哪裡?藝術家回答,阿嬤你照平常生活作息不要改變,於是成了這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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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居民看到藝術家在設計,也會主動說,「啊!那我也拿我家的某某東西來」,於是居民的鍋碗瓢盆、茄芷袋及工具等也成了藝術品

另外,在八角樓斜對面的王爺廟巷裡則有藝術家唐唐發運用裝置藝術,將傳統巷弄化身為「王爺巷美術館」,充滿庶民生活美感。陳禹霖表示,這是他個人最喜歡的一項作品,唐唐發在創作之前,光是這條短短的巷子裡就花了三、四天的時間來來回回地走,透過和居民泡茶聊天,共同激發出靈感,最後,連老阿嬤也參與創作。

唐唐發認為,哪怕是只有一兩位居民體會到什麼是藝術,創作就算成功了,他期望透過藝術手法「將美術館的藝術帶入民間,將民間的藝術帶到美術館」,啟發民眾了解他們的居住空間及日常生活的活動本身,就是一種藝術。不過,也因為這樣前衛的藝術觀念,使得這系列作品引來最多批評聲浪,但仔細一想,這不正好符合此次「極端反差」的策展訴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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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民居住的空間本身就是藝術,藝術家只是簡單加個木框,或打上燈光,老巷弄就很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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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裝置藝術只有當地居民了解意義,例如這個小賣攤後方三合院煙囪正升起陣陣炊煙,這戶人家正是伽藍廟前百年糕餅攤老闆,維持以古法製作麵煎、紅龜糕等。(是我先生的老家)

陳禹霖說,這次的活動因為執行時間短,仍有許多缺失,但至少已經跨出第一步,希望鄉村居民有機會接觸當代藝術,而外來遊客也能透過藝術裝置,感受月津之美,尤其據老一輩鎮民表示,早年鹽水元宵節本來就有由武廟主辦蜂炮、護庇宮主辦燈會的傳統,只是後來燈會部份中斷了,未來希望以持續舉行藝術燈會的方式將這項傳統再接續下來。

慈善霸權 退出山林

莫拉克颱風襲台引發重災,氣象局預測今年春雨可能是「災害性大雨」;颱風季雖可能延後,但威力恐怕驚人。去年救災、重建亂了套,今年不該重蹈覆轍。同時,重建腳步也將移向屏東,如何避免發生爭議,重建委員會應…

編按:

本文為作者「災後半年」系列報導文章,完整系列,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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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颱風襲台引發重災,氣象局預測今年春雨可能是「災害性大雨」;颱風季雖可能延後,但威力恐怕驚人。去年救災、重建亂了套,今年不該重蹈覆轍。同時,重建腳步也將移向屏東,如何避免高雄地區發生爭議,重建委員會應重新思量。

風災後,政府強調「安全是最重要的事」,與慈善(宗教)團體配合,進行包括那瑪夏、桃源鄉等山區部落的「安置」事宜。然而,安置卻又要求居民不得回鄉居住,等同遷村。此時政府又在被迫遷下的部落規劃發展觀光,挑起原民與漢人間的長久矛盾。

部分山上真的不安全

事實上,安全與在山上居住並非全然對立,然而目前的永久屋政策卻讓可能性缺乏討論空間。台大地質系教授陳宏宇是災後受委託到災區勘驗的學者,陳宏宇半年來和許多技師專家共同走訪156個部落,他感嘆:「這些地方真的狀況很糟!」

上周末,陳宏宇再度造訪那瑪夏鄉,當時正是小雨過後,雨量150毫米不到,土石脆弱的狀況,是用手輕推就會滾落的程度。他問:「光用我的手就可以把石頭弄下來,還不用怪手,大雨來時怎麼辦?」

目前災區的崩石源頭約延伸4、5公里長,陳宏宇形容:「從航照圖即可看到『悲壯』的地形地貌變化」。許多山區的山腰都還有大石沒有滾下來,陳宏宇判斷「災區至少5年不得安寧」

災民憂心生計與文化流失的問題,不斷爭取回鄉重建,但陳宏宇無法對安全讓步。陳宏宇說,原民為擔心土地喪失,自己也請許多學者上山復勘,他對此事完全不反對。「但居民請的學者不見得是地質專業。」

破壞元凶是政府

陳宏宇也曾和復勘團隊討論過,思考是否能把「不安全」稍做修正,「但後來每個人都認為不該修改。」他以神木村為例,當時他主張在賀伯颱風後不得安寧,成為眾矢之的,但現在神木村民也重新思考遷村事宜。

「我要嚴肅地說,那瑪夏鄉那邊真的不是石頭清一清就可以蓋房子。」尤其今年降雨趨勢恐會變成災害性大雨,「不得了,荖農溪跟旗山溪的山區土石,真的會不斷落下。」

台灣地層破碎超乎想像;地質危脆的程度,連國外人士都大吃一驚。但陳宏宇理解原民困境,「原住民真的很可憐,畢竟現在山上的破壞,元凶是政府!」

陳宏宇指出,史料記載,過去原住民住在相當安全的高位河階地或高山平台,但原住民被迫趕下山,政府再對大自然為所欲為。他以廬山溫泉為例,公權力不彰,每次颱風過後,礙於地方利益而屈服。如今廬山溫泉的山坡監測,已發現移動了21公分,「政府卻仍然不斷為它們整修。」

這是原民無法接受「不得回鄉重建」的重要癥結─何以漢人能、原民不能,而政府還要搶山上安全的地方趕族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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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屋還是冒險回鄉?

「政 府問過我,有民間團體蓋房子給災民好不好?我說好。但我強調,『那要雙方心甘情願』。」陳宏宇指出,山上並非全然不適人居。以那瑪夏鄉為例,民生平台看起 來就還不錯,「只要原住民找到認為安全的平台,我都願意幫她們看。」但他強調,在安全地重建的族人要有「不該條條大路通山上」的認知。

然而,可能朝向雙贏的重建政策依然無法討論,僅救災程序加強戒備。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表示,汛期將臨,防災科技中心已在加強救災流程的演練並加蓋山下的避難屋。國軍將救災當成任務。未來只要發佈颱風警報,就會要求災民撤退,目前已在加強台南跟嘉義縣的聯外道路,避免台21線再度斷掉影響救災。
陳振川說,政府已願意在山上幫居民蓋永久屋,前提依然是不能回現在的家住;災民也可以不選永久屋,只要有安全地,政府可以徵收土地為居民蓋避難屋。但以民族村為例,因避難屋土地的地目是農地,必須透過徵收手段才能變為建地。

陳振川說,民族村民提出的避難屋是小間的,加上土地私有,重建委員會擔心政府協助蓋避難屋後,居民將房子據為私有。他說:「若政府徵收後,可以委託給她們管 理。」

記者追問,若居民願意詳列條文明訂「避難屋可供所有災民使用30至50年」,是否不必徵收?陳振川表示可以討論,但詳細進程卻無下落。居民面對的, 仍是「永久屋」或「沒有避難屋的危險家鄉」。

慈善團體成殖民霸權

遷村,文化、生計、安全面向,要避免爭議、達成共識,必須經 過妥善討論。台灣原住民基層教師協會秘書長瑪達拉‧達努巴克指出,這麼大規模的風災,應該要有大規模的改變。大家要共同思考什麼樣的方式可讓人平靜地與大 自然融為一體,但顯然政府的重建政策無法做到。尤其,許多原為原民傳統土地的高山平台如今被列為政府「國有地」,災後重建顯然挑戰政府是否能貫徹《原住民 基本法》的精神。

日前,内政部公佈莫拉克災後善款資料,捐款高達222億餘元,但使用率只有49.05%,其中與政府合作最密切的慈濟基金會共募得45億,只使用9億元。對於善款使用,慈濟基金會秘書處專員鍾易叡表示:「善款一定專款專用」,但追問使用細節,他則表示「不清楚」。

善款使用,必須切合災民需要。半年來的永久屋重建政策,顯然悖離此項原則。東吳社工系教授王行指出,「慈善霸權」在921大地震時已略顯雛形,當善良的動機進入需要幫助的地區,即成為所謂「慈善」;但這過程也會讓「慈善」產生權力─「因為你需要我,所以我可以支配你」。當慈善者不反省自己的位置,將更容易放任權力橫行無阻。

王行表示,在這種情況下,外來者容易成為「殖民者」,將自身對生活的想像強加於災民身上、否定在地生活價值。尤其大型慈善團體或NGO與政府、專家結合後的產、官、學結構,更易產生負面結果。

風災至今,重建委員會仍未跳脫性思考。然而時猶未晚,持續創造並落實受災者與協助者的對話空間及結論,才可能避免天災之後的人禍創傷。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獵人學校】為土地唱歌0305-0306

我們是獵人學校,每年308的時候,我們都透過行動去實踐我們的訴求,因為我們想要去看見我們想要的原住民未來。今年的308活動,我們想透過為土地唱歌讓我們一起唱歌給土地聽的行動,於3月5日的晚上10點,由台東嘉蘭部落出發至太麻里溪、壢坵部落、溫泉部落、大竹(富山)部落……

我們想唱歌給土地聽我們是獵人學校,每年308的時候,我們都透過行動去實踐我們的訴求,因為我們想要去看見我們想要的原住民未來。今年的308活動,我們想透過為土地唱歌讓我們一起唱歌給土地聽的行動,於3月5日的晚上10點,由台東嘉蘭部落出發至太麻里溪、壢坵部落、溫泉部落、大竹(富山)部落、大鳥部落、大武、屏東高士部落、來義鄉,3月6日最後至屏東三地門的隘寮溪,來做『為土地唱歌』88風災後的活動省思。

我們為祖先留下的這塊土地做了什麼?或未來我們能做的又是什麼?部落的老人常說:「土地是跟孩子借來的,有一天那是要還的」。這幾年我們離我們的土地越來越遠,我們的情感和感情,不再對祖先留給我們的土地依戀,土地受傷了,對於現在的年輕人,我們不知道我們能做的是什麼,但我們明白,為土地唱歌是發自我們的內心。

猶記得,在去年的8月7日至8月8日的那晚,有很多的族人無法在那夜安眠,他們的擔心和恐懼,像穿越無數次的害怕,用嘶吼聲、吶喊聲,想透過禱告讓祖先和上帝聽到。但這次大自然的反撲在告訴我們「它」無法停止。

3月5日~3月6日,我們想透過為土地唱歌不去睡覺的行動,我們去體驗8月8日的那晚風災族人無法安民的感受,想邀請你,一同參與,我們想這麼做。

我們的朋友,以及關心原住民議題的朋友們或你一直是很想要關心自己族人事務的原住民朋友們,這一次,我們想用,祖先最直接的方式,用『唱』的給土地聽。

敬邀 熱愛台灣這片土地的先進與朋友

台東聯絡人:陽佳蓉0912-759970、小歪 0910-217523
屏東聯絡人:亞璇0980118521、郭elen 0912-520553

注意事項:

1. 請著女武士服及傳統服,如無請以黑色上衣為主。
2. 活動中請自備個人食物、水。
3. 輕便雨衣(透明),切記非黃色輕便雨衣。
4. 能走路的鞋子、保暖(防寒)衣物。
5. 手電筒或頭燈(電池)。
6. 個人藥品。

行程內容(暫定):如有更新以最新行程為主

嘉蘭部落【集合時間3/5 PM11:00】→太麻里溪(台灣牛)【約3/6 AM 1:00】→壢坵部落【約3/6 AM 2:00】→溫泉部落【約3/6 AM 3:00】
→大竹(富山)部落【約3/6 AM 4:00】→大鳥部落【約3/6 AM 5:00】
→大武【約3/6 AM 6:00】→屏東高士部落【約3/6 AM 8:00】
→屏東來義鄉【約3/6 AM 11:00】→屏東三地門隘寮溪【約3/6 PM 1:00】

行過古早農村路-菁寮「豊裕」牛車店

在菁寮聚落墨林、菁寮兩村的庄廟-德馨宮東側巷弄旁,曾經有一家規模頗大的牛車店,專門製造、販賣、修理牛車。這間店是由柯長篙所創立,他是台南縣北門鄉人,出生於明治39年(1906),原本在鹽水地區替人工作…

在農業社會時代,牛車是農村不可或缺的載運工具,一輛緩緩行走在田間小徑的牛車,給人一種悠閒的感覺,常成為畫家筆下題材,但是對於老一輩的農民而言,這樣的畫面卻是含雜著汗水的勞苦記憶。隨著時代演變,農民改以貨車載物;改用耕耘機、曳引機等「鐵牛仔」來耕田,它們取代了傳統牛車的功能,於是牛車失去了原有的用途,遭棄置於路旁,或成了休閒園區的擺飾,至於製作牛車的「牛車店」也跟著沒落並逐漸為人們所淡忘,成為今日多數年輕人不曾聽聞過的歷史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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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錦福指著屋前木柱,說明這是取自堅固耐用的牛車木材建造的。(照片提供/台大城鄉發展基金會)

在菁寮聚落墨林、菁寮兩村的庄廟-德馨宮東側巷弄旁,曾經有一家規模頗大的牛車店,專門製造、販賣、修理牛車。這間店是由柯長篙所創立,他是台南縣北門鄉人,出生於明治39年(1906),原本在鹽水地區替人工作,約三十幾歲時,舉家遷居菁寮並在此創業,開設「豊裕」牛車店。

柯長篙的兒子柯錦福說,早期菁寮附近的牛車店並不多,後來店裡的師傅習得技術後陸續至鹽水鎮土庫、學甲鎮頂洲、嘉義縣義竹鄉等地區自立,因此大約於民國45年前後出現了比較多家的牛車店,但因避免互搶生意,這些師傅都頗有默契地到離菁寮較遠的地區開店,菁寮仍維持一家牛車店的局面,直到後來才有村民楊祈勇於今菁寮國小西側開設第二家。

柯錦福出生於民國33年,國小畢業後即隨父親學藝,他表示,店裡的牛車皆為手工打造,由於製作一輛紮實耐用的牛車,過程繁瑣,必需兼具打鐵與木工的專門技術,因此雇請了十幾位師傅,分別負責不同部位的製作工作,每個月平均製作三台車左右,主要銷售腹地以後菁寮(即今菁寮村、墨林村)為中心,包含鄰近的白沙屯、後廍、前菁寮、坎頂、魚寮、葯店口、下長短樹、頂長短樹,及八掌溪對岸的嘉義縣鹿草、頂潭、下潭、中寮、三角仔、後堀等十幾個村庄。

4風輪式牛車

俗稱「風輪」(塑膠論胎)式的牛車,如今廢棄於路旁。

柯錦福說,牛車的輪子可分為木輪與俗稱「風輪」的橡膠輪胎兩種,木輪是早期的形式,為了加強鞏固,需在圓形木輪外圍加裝一圈厚鐵片;橡膠輪胎則是後期才出現。當時一台木輪式嶄新牛車售價約4,200元;全新塑膠輪胎式牛車則要價一萬元;若以二手塑膠輪胎製成者則約7,000元,以當時的物價而言,是一筆不算小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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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住屋的樑木大多是製作牛車的木料,歷經幾十年仍十分堅固。(照片提供/台大城鄉發展基金會)

3牛擔及兩邊

連接牛軛與車身的兩根木桿易最因牛隻蠻力拖拉而損壞。

這家牛車店除了販售新牛車,維修服務也不少,柯錦福表示,早期路面顛簸不平,所以木輪部份最容易壞;此外,連接牛軛與車身的兩根木桿也易因牛隻蠻力拖拉而損壞,所以十有八九都是因這兩處而來修理的。但牛車車身皆採用雞瘤木等質硬木材,極為堅固耐用,一輛牛車至少可以使用二、三十年以上沒有問題,像柯家住屋的樑木大多取自製作牛車的木料,歷經了幾十年,至今仍十分堅固。只是隨著現代化的發展及農業式微,牛車需求漸漸減少,牛車店沒有生意可做,也於後來結束營業,只留下一台老舊生繡的製作機具靜靜躺在當年牛車店製作場的角落。

5木輪(�為前輪,較小)

早期木輪式輪胎已不常見,現今大多僅能在生活博物館才能看得到。圖中的木輪屬於牛車的前輪,尺寸規格較小。

魯凱: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屏東魯凱風災後面臨族群大遷徙,政府提出十分動人的方案,包含177公頃完整土地,每人有一分耕地等條件,讓族人同意搬遷,但是召開說明會後,卻完全不是如此,讓族人不禁痛批,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前言:

屏東魯凱在風災後面臨族群大遷徙,政府提出十分動人的方案,包含有177公頃完整土地,及每人有一分耕地等條件,讓族人同意搬遷,但是正式召開說明會後,卻完全不是如此,加上阿禮部落也被政府硬是推翻共識,完全被劃入特定區域(請點選這裡閱讀),讓族人不禁痛批,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政府與慈濟向魯凱族人開出的遷村方案

霧台鄉目前有四個部落五個社區要遷村,而好茶部落是最早確定要遷村的部落,地點也早已確定在瑪家農場上,而其它的部落阿禮、吉露、佳暮、谷川,希望四個部落,是一起遷徙到同一個地方,因瑪家農場早已被縣府安排為好茶、大社、瑪家、北葉的四個部落的遷居地,所以霧台鄉的四個部落,就以長治分台及東海豐農場兩個地方做出遷村考慮點。

先前縣府屬意霧台鄉的族人安排在長治分台,但族人對長治分台的面積有些意見,認為30公頃的基地面積,不夠四個部落發展,於是縣府與慈濟找到了另外一塊基地,就是東海豐農場。

但是霧台鄉族人對政府的遷村條件與劃定特定區域有很多的疑慮,遲遲不肯決定遷村與劃定,最後政府用劃定特定區域才能申請永久屋的方式,讓族人同意遷下山,加上慈濟對東海豐農場提出許多利多的方案,如規劃面積為177公頃,搬到東海豐的族人可以得到一分地的耕地等條件,於是族人紛紛同意遷村。

因為馬總統說要7月31日完工,所以必須犧牲我們?

但在2月23日第一次東海豐規劃案說明會,當時討論議案為位置的選擇,負責說明的人,一在強調時間的急迫,因為馬總統希望各地的永久屋的完工時間為7月31日,因此希望族人選擇早已規劃的乙預定地,但乙預定地接近畜牧場,糞便味濃厚,可是有族人因為有縣政府的承諾說,只要族人選擇乙預定地,縣府可以讓畜牧場遷移,於是同意了在乙預定地規劃。

在會場中族人提出很多想法與意見,但主要的規劃單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完全還是按照規劃單位的想法進行,沒有完全可以改變的想法,而最大的藉口是時間上的壓力,會後不少族人對於政府的急著完工的心態,有很大的意見,既然政府都安排好了中期安置的場所榮民之家,何必急呢?

族人對很快完工的工程品質有很大的疑慮,族人參與規劃的時間就減少,那不是這樣的永久屋是否會符合族人的需求就有很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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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東海豐規劃案說明會 ,各部落的村長及自救會會長都有到場參與會議 部落代表們最後要確定位置,但這會議很表明,部落只有一個選擇而已。

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東海豐農場規劃基地為25公頃,這樣的面積讓族人非常錯愕,當初在說服族人的條件既然有這麼大的落差,感覺族人有受騙的感覺,加上阿禮劃定特定區域的問題,族人對政府的誠信,開始沒信心。

3月2日,中央重建會南區辦公室,邀請霧台鄉鄉長與要遷至東海豐的族人代表一同開會,那會議的目的是協調各部會的行政程序並加快行政速度,而讓族人參與的目的,是要看到政府的行政效能,但被族人看穿的是,重建會為了總統所定的完工時間,無所不用其極的態度,更看到族人的權益一一消失。

眼看官員為了方便,可以不顧族人的需求,在會場的鄉長面對這種場面,大聲斥責,並對要遷的預定地有很大的看法,身為重建會的委員之ㄧ,並轉身離開會場,直接去找重建會的副執行長提出意見。

在這會議結束後,其實族人已經很明瞭一件事,無論是政府或規劃單位,對族人的需求他們不會去理會,只在意完成了這個重建工作,因此即將看到霧台鄉族人對政府的遷村規劃將有反彈,不再屬於配合政府的態度,因為給政府方便就是對自己不方便。

霧台鄉的族人在面對遷村時,是很相信政府的政策與說法,有其是政府官員的說詞,在面對劃定特定區域時,霧台鄉族人是屏東縣第一個抵抗,但也是第一個同意的,因為有縣府官員對族人表示,劃定對不會影響族人在領域內做任何事,中央也表示可以個別劃定,最後鄉内官員更是用不劃定就不能取得永久屋的說法,眾合所有官員的說法,族人同意了劃定特定區域。

但我們看到的是,劃定特定區域與永久屋是分開的不是綁在一起,高雄縣的例子,劃定特定區域沒有個別劃定的規則,最後出來的是阿禮的劃定特定區域的公告,有17戶不同意劃定,但政府的所公告的範園竟然也包含了,因此我認為劃定特定區域對族人有沒有影響,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因為政府目前的心力是蓋永久屋,不是驅逐山上住在特定區域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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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南區重建會開各部協調會 ,部落代表從很遠的屏東到陌生的高雄市來開會,但開會的意義,只是看者重建會官員表演協調的過程。

我們有很多疑問,請政府和慈濟回答

請問馬總統,我們可以選擇完工的時間長一點嗎?為何一定要在7月31日呢?族人願意入住時間可以放在12月25日,你願意讓我們選擇嗎?

請問縣政府,我們可以選擇其他基地嗎?既然我們是以確定戶數,又劃定特定區域,是否還可以選擇瑪家農場,因為瑪家農場只有好茶部落確定,其他部落還沒劃定特定區域,又沒確定戶數,是否可以讓我們有選擇我們要的基地呢?

請問慈濟,看到你們規劃的杉林大愛村,我們族人都認為那是動物園不是部落,雖然你們蓋的永久屋的品質很好,但我們寧願住鐵皮屋也不要住動物園,所以請問慈濟,我們可以選擇其他單位幫我們蓋嗎?為什麼除了瑪家農場,其餘地方一定是你們蓋呢?

當八八災民不是我們所選擇的,但希望住的有尊嚴有文化是我們想要的選擇,期望看過「+-2度c」的台灣人民了解,不是山上的人破壞大自然,而是山下的人榨乾了大自然,導致了不平衡的生態,造就了危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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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劃單位說明慈濟(左)提出的 東海豐農場地籍圖,上面空白畫紅線的區域為甲預定地,乙預定地為編號1141與1138 ,東海豐位置的選擇,選定為乙預定地,因為從圖看出,就很明顯只有乙作選擇,因為甲都沒有編號了,加上慈濟的規劃團隊直接規劃乙,那我們還能選甲嗎?這些過程都讓我們根本不被尊重。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同步刊登)

這就是阿禮部落的共識─恢復[部分劃定],向政府提出行政訴訟

2月25日晚間,阿禮族人高舉自己的手,全場一致通過,決議以阿禮部落的名義發請連署向鄉長、縣長及中央陳情,要求恢復原有共識;並向政府提出行政訴訟。這就是阿禮部落族人保家衛土的共識。

針對政府將阿禮部落全數圈劃為特定區域,阿禮部落族人於2月25日召開部落自救會議,對於政府未尊重部落的「共識」,所公告結果與1月15日諮商會議上的共識不符,對此表達阿禮部落族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以舉手表決的方式全數通過「恢復原有共識」(原有共識請點選這裡)的決議,並對政府提出行政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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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區劃定特定區域係依據「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特別條例」第20條第2項規定「中央政府、直轄市政府、縣(市)政府得就災區安全堪虞或違法濫建之土地,經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得劃定特定區域,限制居住或限期強制遷居、遷村,且應予符合前項之適當安置。」

而在「與原居住者諮商取得共識」上,阿禮部落自救委員會主席唐輝次(阿禮村村長)說,1月15日在榮民之家召開的諮商會議上,所達成的共識是「部份劃定」:下部落wumawuma居民同意劃定特定區域,上部落balio則是採個別劃定(願意配合遷村者),而非重建會公告的全村圈定為特定區域。

自救委員會之一的柯清雄 (阿禮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也表示,政府甚至很不禮貌地公佈不同意劃定人的姓名,視人猶如罪犯,這些願意留下來看守部落的人應該是部落的英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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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柯清雄先生

何謂「共識」?在重建會最新一版修正通過的「莫拉克颱風災區劃定特定區域說明書」(98年12月30日修正通過)第三項,提到:『共識原則:政府將充分尊重每1戶原住居者之「居住管理」意見,並納入共識決議,做為特定區域之居住管理依據。』

也就是說在「特定區域已經被劃定」的前提之下,政府尊重每1戶原住居者的意見,作為未來在特定區域內的居住管理依據。

這與特別條例第20條第2項「…經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得劃定特定區域…」之規定有相當大的出入,顯然政府在特定區域的劃定程序上有著嚴重的瑕疵及矛盾,甚至採用「各個擊破」的方式來分化原住民部落的集體共識。

阿禮部落居民古秀慧在部落格上寫了「一封給總統的公開信」,揭開這場家園保衛戰的序幕,重建會也於2月22日在重建會的網站上回應,文中強調一切依法行事,對於如何取得部落共識的過程,隻字未提,至於與居民取得共識的諮商會議等相關會議紀錄卻遲遲未有公佈。

2月25日晚間,榮民之家的信義堂,阿禮族人高舉自己的手,全場一致通過,決議以阿禮部落的名義發請連署向鄉長、縣長及中央陳情,要求恢復原有共識;並以個人名義提出行政訴訟,狀告政府。這就是阿禮部落族人保家衛土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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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部落居民,憂心忡忡討論家鄉可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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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堅守家園,成為重建策略中的釘子戶-包泰德、古秀慧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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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與會者─(左) 李重志先生、(右) 黃智慧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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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與會者─(左) 裴家騏 (右)楊江瑛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大愛生活(2) 別人任重道遠?我可是忍辱負重入住永久屋

其實平地人都太不了解我們布農族的思維了;不管是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大多數人要他短暫時間的配合我們以前沒有的習慣還ok,但是長時間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會不會讓我選擇離家出走?

其實平地人都太不了解我們布農族的思維了;不管是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大多數人要他短暫時間的配合我們以前沒有的習慣還ok,但是長時間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會不會讓我選擇離家出走?

從頭到尾就是比石頭還要硬的布農族獵人阿厚說:我山上的家並沒有太大的毀損,會選擇在遷居到杉林鄉的永久屋居住,是因為我的三個小孩都還小。

看阿厚認真說話的態度,他是不是不想繼續在這個模範社區工作、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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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範大愛村,抱著忍負負重的心情生活。

阿厚說:我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要進永久屋生活的。尤其是過年這段日子,我們在山上也不過是飄了一些雨、濃霧多了些,錫安山附近的道路就變成水面高過路面約一呎;你能想像今年的梅雨季、颱風季會是什麼狀況嗎?要我回到山上只因為要保存布農族的生活文化,我會不會太自私啊!更何況我們在山上打開電視,大家都在看夜市人生等閩南語電視劇,有誰在看原住民電視台?

讀二年級的孩子已經換了二所學校讀書,這對孩子的學習環境並不是一件好事情,我太太也說:『我們做父母的有責任為了孩子的求學環境著想!』雖然我不知道我的小孩將來會如何發展,可是我真的只是不想要小孩隨著大自然的災害四處奔波!

很多要回山上的親友、鄰居,都說我是南沙魯村的叛徒,有這麼嚴重嗎?他們說我在杉林鄉住在永久屋,是因為我貪圖一間房屋,所以會把布農族的文化丟掉了;其實我會不會因為搬到永久屋就把我們的文化丟掉?那還是要決定於,我是不是願意,常常帶著孩子回到屬於布農族的生活環境裡。

像這個寒假,我們一家人都住在山上簡陋的家生活,我的親友呢?他們說要回山上幫我們守住山林、守住文化,可是有的人在寒假快結束的時候才回山上住二、三天,這樣比較起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們書讀不多的人還比較天真、可愛?

我還有一些親友很早以前就陸陸續續帶著一家人到北部、中部工作;他們也是為了要讓小孩有一個好的求學環境,雖然人在他鄉工作,可是他們還是常常介紹他們的鄰居或同事來家鄉玩,或是參加我們的打耳祭活動;如果他們離鄉不算是背叛,要回山上的親友就真的不應該說我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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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厚一家人自從88水災下山之後,就在外面租屋、工作。現在住進永久屋,他認為自己絕對是忍辱負重的決定,因為山上之前的好山、好水,早已吸引一些財團或個人,想在這裡做觀光文化發展,現在山崩、土石流與洪水為我們帶來重大災害,讓這些想投資的人打消念頭,換個角度卻也守住了我們山上的土地資源。人因「災害」而面臨死亡,也因災害有新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好或壞,只看你想用什麼角度與目的。

阿厚說:我現在住在杉林的永久屋,公共建設還繼續進行中,對小孩有許多不安全的地方;家裡雖然有電但是沒有電視天線,所以沒有電視可以看,這樣也好電費會比較少;可是我現在家裡的自來水有味道,所以要花很多錢去買水來喝喔!

我只要有空就會回山上看看山上的土地和農作物,這些寶貝可是我的存款簿。我以後想要到郭台銘的農場去學習有機的農業技術,這樣對我未來山上的土地作物會有很大的幫助;現在就先忍耐慈濟他們把我當作未開發的落後民族看待,還是繼續學習一些工藝比較好!『起立、敬禮、坐下;起立、敬禮、謝謝老師!』

不過我太太就比較叛逆有勇氣,她絕不走近慈濟的教室或提供的工作機會,他說慈濟要我們全體都要一個模子的樣板,既然改不過來,那就去外面學習有執照的工作技能,一技之長未來在都市生活很實用的。

阿厚夫妻二人單純的想法,環境改變了,想法當然也會改變;他們只想趕快開始新生活,不要一直停留在災難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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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阿厚說,目前住在山下是為了返鄉的那一天。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排灣比悠瑪的部落分享空間

來平和社區找一位朋友,在進入社區時被這個小小的空間所吸引,很特別,好漂亮,很吸引我的空間名字:部落共享空間。空間看的到的材料及物件符號,都是傳承自原住民傳統生活中的,空間經營小巧溫馨。

前言:

屏東縣的平和村,排灣名為「比悠瑪」(Piuma),國民政府來台後更名為「平和村」。平和村舊址位於遙遠之大武深山裡,民國56年遷到現址,迄今33年。

位於南大武山西面的比悠瑪,傳承排灣傳統文化者多,舉凡鼻笛、雕刻、手工藝品接皆人才輩出。2000,當時才10歲的蔣軍同學,就曾代表台灣參加雪梨奧運開幕之表演,表演的鼻笛音樂獲國際人士之讚賞(以上資料來源:屏東縣原住民處)。

除部落文化外,平和村之平和分校還有日本時期種植的全國唯一的吉貝木棉林,整個部落在族人細心維護下,處處充滿了驚奇巧思。以下是台南社大的朋友分享部落內的共享空間,也請大家有空可以去部落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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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平和社區找一位朋友,在進入社區時被這個小小的空間所吸引,很特別,好漂亮,很吸引我的空間名字:部落共享空間。

空間看的到的材料及物件符號,都是傳承自原住民傳統生活中的,空間經營小巧溫馨。

比悠瑪部落共享空間的樣子~石板、木材、漂流木,與山上一樣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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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中的小庭院,有漂流木做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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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側面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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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皮屋?貨櫃屋?漂流木的牆。我喜歡這面牆的處理,下緣漆了顏色感覺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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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這扇窗,簡單大方,改良的,關起來後仍有玻璃可以透光、看外面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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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屏東縣泰武鄉平和社區發展協會

砍草闢路立柱─爭取寶山的重建生機

雖然爭取「38甲地」做為安置避難地點屢遭挫折,不過村民們更凝聚了原鄉重建的共識及決心,在一起砍草之後,也決定將在3月6日舉辦傳統文化祭,並會按照習俗,透過傳統儀式與祖靈溝通,請祖先為族人指引與祝福。

自從寶山村內的寶山部落、二集團部落、新舊藤枝部落皆經政府勘查認定為「不安全」後,村民一直努力爭取以村子上方的「38公有甲地」為遷居或避難屋興建地,希望政府落實「離災不離村」的原則,讓居民在這塊土地上度過汛期。如此既不用年年颱風季動用社會資源撤離村民,也為原鄉重建留下生機。

「38甲公有地」在莫拉克災前,為高雄縣政府規劃的纜車興建用地,災後則歷經去年11/8、12/15、今年1/8 經專家學者三次探勘。除了11/18 非正式勘查中初步被認為安全,是「上天賜下的福地」之外,之後兩次探勘都被認為有「坡度不平、未來可能滑動」,以及「腹地不足以容納80戶留鄉重建居民」等問題,而被鑑定為「不宜做為避難安置地」。

不過由於這兩次會勘中,專家學者都只在邊坡道路上停留,未深入平台腹地勘查,且建議可做為部分安置的地點,說法不一、甚至完全相反;加上縣長在1/25訪視寶山時,表示「38甲公有地」仍將做為觀光纜車興建地;令村民無法對勘查結果心服。

於是在今年1月30日的 部落大會中決議,將再一次爭取覆勘,並且發動所有留鄉重建者齊心協力,到38甲地砍草;將因竹林野草雜生、難以步行進入的平台腹地,開闢出一條小路來,供下一批專家學者進入勘查,也希望能夠告訴「專家學者」們,這片土地寬廣又平坦,沒有之前會勘所提出的「坡度滑動、腹地不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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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先前專家學者因竹林茂密,沒有真正走進去「38甲地」探勘。(下)2月26日,居民一起上山砍草,整理出平坦腹地,要讓專家學者看清楚,這塊地是可以安居避難之處。

(38甲地先前探勘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大鍋飯與歌聲,為「新寶山」開墾

2/26上午,村民就陸續來到38甲地,開始砍草、並就地取才竹、木,搭製了簡易的祭台,做為接下來3/6文化祭典使用。

活動前一天,村長按照活動前必須祭拜祖靈、詢問祖先意願的習俗,準備了一頭豬,宰殺後祭拜祖靈,並成了大家的午餐。

婦女露天席地準備食物,族人一起工作、一起吃大鍋飯,一如祖先曾在這片土地上共獵共食、分享勞動的過程與成果。原本預計需要費時兩天的工作,在當天傍晚前已經全部完成。

Tual-Tual,祖先的共同獵場

藤枝段38甲公有地,雖然現屬於原民會所有、鄉公所管轄,但當初這裡是布農族的傳統領域。據村中老人家回憶,這片土地在民國五、六十年左右,經國民政府土地大測量後,成為「山地保留地」,後來又改為「原住民保留地」。

在此之前,布農族先人視這塊地為「大家的菜園」,意即若有遠方親友忽然造訪、家中沒有豐盛的食物招待時,就帶著獵槍到這裡打一隻飛鼠、松鼠等獵物回去加菜。只取所需要的獵物,且為大家所共有。布農族每一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獵場,只有這塊地,所有族人都可以自由進出。

「我們布農語說這裡叫Tual-Tual,意思就是共同狩獵的地方、大家的菜園。」寶山部落耆老 Tama Avong 解釋,Tual-Tual同時還有「共有、共聚、共食」的意義;38甲地不應該叫38甲地,是政府收去之後才這樣叫的。」

Tama Avong認為應該要幫38甲地「正名」,聲明這裡是傳統領域。如今,狩獵文化雖已逐漸式微,但在寶山村民認為,在族人有需要的時候,取得這塊土地應是名正言順。

將舉辦文化祭,請祖靈帶來祝福

雖然爭取「38甲地」做為安置避難地點屢遭挫折,不過村民們更凝聚了原鄉重建的共識及決心,在一起砍草之後,也決定將在3月6日舉辦傳統文化祭,廣邀各方參與;並會按照習俗,透過傳統儀式與祖靈溝通,請祖先為族人指引與祝福。宣誓「38甲土地」為族人傳統上的共有地域,以及為原鄉重建所付出的不懈努力。

以下為2月26日寶山村民上山砍草、立柱的過程記錄。


早上八點多,村民陸續抵達38甲地開始砍草工作。男人們使用割草機,婦女們則拿著鐮刀進入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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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 邊聊邊行動,漸漸砍出了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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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下。


村民說好從兩個地點開路進去,讓兩條路呈十字狀交會,大家茂密叢生的野草竹子中,討論該往哪個方向走。


族人自行分工,幫忙取來中午煮飯生火的木材及建造祭台的建材。


就地生火、露天煮飯。


婦女從鍋子裡取出剛煮好的內臟。她們說,這個還不能吃,要先供給祖先。


(左、右) 接近中午,砍完草的婦女陸續下來,準備吃飯,已經有豐盛午餐等著了。


由老人家們先取食物準備祭拜祖先。


獻給祖先的祭品,米飯、豬肉、內臟、樹豆湯,酒。


長老帶頭祝禱。


開飯了,大鍋中共飲共食。


(上、下) 休息時,老人家一時興起,從林子裡採了野生蕨類,編織傳統祭典用的頭飾。


飯後休息,族人突然即興編起了歌詞,相互合音,練習文化祭要表演用的歌謠。歌詞的大意是「我們真可憐,沒有人管我們」、「這些留在山上的人,彼此要團結」。

在砍草後的土地上立竹竿。這個稱之為musal,漢語翻譯為「開墾祭」。Tama Avong 說明,以前人找到一塊土地想在上面開墾時,就立一根竹子,表示詢問祖先的意思如何。立下竹子之後,「看那天晚上有沒有作夢,是不是有不好的夢。」作夢是與祖先溝通的方式,若是不吉的夢,就表示這塊地不能開墾;若是個好夢,就可以在這裡落地生根。


立柱後,運來木材,開始準備蓋祭台。村民臨時決定要趕工,把預計兩天的工作在一天完成。


第一根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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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挖。婦女們徒手或使用竹子,刨開土地準備打上木柱。


就地取材搭就的簡易祭台。傳統布農族以戶單位,重視家族觀念,吃飯時也是一大家子圍在爐灶一起吃大鍋飯。祭台中間的爐灶,傳統的房屋裡一定要有,是家的象徵。


「開墾」後的38甲地,我們的「Tual-T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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