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鄉重建─災民與政府的耐力賽

返鄉重建居民感嘆:大愛村落成時,馬總統表示,在慈濟需要協助時,國軍十五分鐘內趕到大愛園區幫忙鋪地磚,「比計程車還快」;相形之下,原鄉的避難屋卻連一個柱子都還沒立起來,真是情何以堪。

2/19桃源鄉因為連日降雨,包括勤和村以上四個村落,對外交通因便道函管遭沖走而斷絕,縣府出動了直升機,將亟需就醫的村民接下山,同時展開連日道路搶修,彷彿提早揭開了今年雨季到來時,所有可能發生場景的序幕。

災後已經半年,目前桃源鄉、那瑪夏鄉入住永久屋的居民總共約有二百六十餘戶,而據桃源鄉公所統計,桃源鄉八村就有4543人從風災中撤離,扣除較無安全疑慮的建山村、高中村、桃源村,仍有兩千餘人受災;換言之,比起入住永久屋者,返鄉重建者佔受災戶中至少過半數。

而到目前為止,山上的重建情形卻停滯不前,不但基本的道路建設、安全工程進度拖延,甚至最迫切的避難屋都沒有著落,更遑論產業重建等其他更長遠的部分。

由於汛期逼臨,避難屋的建造卻似乎遙遙無期,導致盡力原鄉重建的居民感到無奈及恐慌,不明白山下的大愛永久屋已經入住,何以山上的人卻沒有得到任何汛期降臨時,可供避難棲身的一磚一瓦?難道果真要實現縣長在1/11上山勘察時留下的「預言」─「汛期來時,你們會成為孤島。」

1月23日縣府要求留在營區的災民集體返鄉時,曾有災民擔憂,不知山上的醫療福利等是否都準備好了?為何倉促要大家立刻返鄉?當時縣府團隊信誓旦旦的承諾,已經全都安排好了,但是日前大雨造成桃源鄉路段,部分居民必須出動直昇機緊急後送時,縣長卻發表了如此反應:

「部分民眾觀念錯誤,以為只要交通中斷,政府就必須派直升機運送,但直升機出勤一趟油料動輒十萬元,不可能濫用公共資源,他建議部落民眾應儘量入住永久屋,否則就做好面對交通中斷的各項準備。」(資料來源:0223聯合報新聞)。

對照當日要居民返鄉時縣府團隊的信心滿滿,縣長此刻的發言,更坐實了大家認為縣府「只想把大家趕去住永久屋,不想協助原鄉重建」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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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9日縣府在營區針對那瑪夏鄉舉辦的返鄉說明會中,曾經表示「你們放心,政府不會說把你們弄回山上就不管你了」,並表示醫療教育等資源皆已到位,要大家放心返鄉(當日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避難屋,真的那麼難?

回鄉重建者在山上,積極尋找適合建造避難屋的土地;受災最重的寶山、勤和兩村,從十一月起,已經定下藤枝段38甲公有地、勤和平台、樂樂段可規劃為避難安置地點,並開始自力爭取政府勘地、NGO團體經費協助。

勤和重建會幹部表示,會要求山上的避難屋就是為了「給山林機會」,能觀察兩、三年再決定是否真的不宜居住必須撤離;另外,「總不能每次汛期來就出動直升機載我們。」有避難屋,就足以讓村民留在山上,度過颱風警報期間、或交通中斷的時段。

去年的11/19、11/25災民分別在高雄縣政府、行政院前舉行遊行,要求政府盡快有積極作為,為原鄉重建者啟動中繼安置。對於災民希望在原鄉適當地點有中繼屋甚至永久屋的呼聲,高雄縣長楊秋興當場親手寫下「地點經中央勘查安全,即同意」的承諾;意即,只要地點是安全的,縣府會立即協助其他的建設。

12/11勤和村已經得到消息,經營建署勘查勤和平台、樂樂段皆為「安全」;營建署謝副署長說,只要居民與縣府協調無誤,營建署就可以安排建造安置處所的協助工作,讓村民們都很期待。

然而縣府接下來的動作則是組成專家學者,一再上山勘察,提出平台有民生設施不足、聯外交通不便等疑慮;並且未主動提出協助村民解決這些問題。

到了今年二月,眼看四、五月汛期逼臨,勤和重建會得到縣府公文回覆。公文上說,目前避難屋並非主要的重建政策,居民可選擇申請杉林大愛園區永久屋,或到為於六龜鄉的天台山組合屋。居民表示:「這完全違反當初政府在特別條例中承諾的離災不離鄉原則。」

同樣因為遷居地被認為「腹地不夠容納全部戶數」而致使遷居被打回票的梅山口,一位居民清楚明白的點出了大家的疑問,「地不夠,政府就要出面幫忙徵收,有什麼問題,政府就要動用一切可以動的資源想辦法解決。現在政府就是沒有發揮它的力量嘛!」。

而在2/11,杉林大愛園區舉行圍爐慶祝永久屋居民「歡喜入住」,山上的原鄉重建者們再次來到園區前請命,要求盡快在汛期前為大家建置避難場所;得到的回應卻是,避難屋可以蓋,但必須由政府單位出面徵收土地,執掌管理;居民在平時不能使用,只有在汛期時可居住。讓勤和村民無法理解的是,平台的土地是村民私有的、經費是由居民自行找來的慈善團體贊助的,為何最後卻需由政府接收接管?

「沒有感受到政府單位任何善意的回應。」村民一句話,無奈總結了半年來大家竭力爭取原鄉避難屋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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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大愛村落成時,返鄉居民也提出訴求,希望政府儘速實現原鄉避難措施的承諾。(攝影/鐘聖雄)

風險自理的原鄉重建

避難屋的申請沒有著落;道路的修復致今仍為簡易便道,導致連日降雨路就會斷絕;政府對於原鄉部落的補強工程態度也相當消極。寶山居民曾表示「鄉公所載了水泥上來,叫我們自己把裂縫填平,工人是來負責倒水泥的。」

而山上本來缺乏醫療措施,唯一可就近應急的就診處,是位於桃源村的衛生所,所能應付的也只是一般小病痛。風災後聯外道路脆弱不堪的情況下,山上從未添置任何配套的醫療設施、醫護站,導致需要洗腎、身體狀況不穩定的的病患,必須在路斷時動用直升機下山。

縣府傳出希望這些病患能在氣象預報會降雨時,就先撤離到平地的醫院。然而何時降雨、降雨量影響程度,是否是可以輕易被預測的呢?這次在冬日旱季期間連續兩日的降雨,村民也表示是往年少見的情況。

對於勤和降雨斷路所突顯出的道路與醫療問題,縣長卻只針對出動直升機一事回應:「直升機出勤一趟油料動輒十萬元……不可能濫用公共資源去配合民眾上班、就學。」,對避難屋的興建卻完全不置一詞。

留山居民為了想要原土原鄉重建,必須面對汛期將至,因部落未補強、道路將中斷卻沒有任何醫療等配套政策的生命安全問題,被迫陷入自擔風險的處境。勤和村民感嘆,重建特別條例的精神就是能讓大家留在山上觀察兩、三年,為什麼縣府對於現在的原鄉重建,不留絲毫空間?災後回到山上事事靠自己,努力至今,仍舊只換來縣長一句「部落民眾最好入住永久屋,否則就做好對外交通中斷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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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貧困災民,靠捕瘦弱的山老鼠加菜,令人鼻酸(攝影/munch)

浮動人心的流言耳語

考慮回鄉重建的人,由於政府政策反覆,又得不到任何避難措施的幫助,目前山上一片耳語流竄、人心惶惶。部落內盛傳:

「縣長說,不給中繼屋就是因為怕去永久屋的人會動搖。」

「鄉公所說,二月二十八日是申請永久屋的最後期限,再不快申請以後就申請不到了。」

「留在山上,政府說我們會變成孤島。」

不少希望留在原鄉重建、產業家業也都在山上的居民,因為政府的態度而萌生退志,考慮乾脆申請永久屋,再每日往返山上山下工作。

2月11日慈濟大愛村落成時,馬總統表示,在慈濟需要協助時,國軍十五分鐘內趕到大愛園區幫忙鋪地磚,「比計程車還快」;而目前大愛村第一期未全部住滿,第二期已經加緊動工;山上的居民不僅避難屋沒有一磚一瓦,還因為各種壓力、傳言致使人心惶惶,對未來茫然不安,一切只能自求多福。

兩相對比之下,令返鄉重建者趕到無奈。一位勤和婦女說:「我們不相信政府會真的這麼絕情不管我們。這好像是一場和政府的耐力賽。」

八八災後至今,已超過半年,這場重建的耐力賽,主角雙方竟是「政府」與「災民」的拔河,實在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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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1日大愛村落成時,寶山村民向總統請命,希望能協助原鄉重建(攝影/鐘聖雄)。

延伸閱讀:大愛落成系列 (3) 山下有大愛,山上自己來?

大愛生活系列(1) 模範村的開始20100225

對lamus和Homhom兩位媽媽來說,擔心的還有文化聚會場所的部分。「沒有場地殺豬。」布農族傳統婚禮,要用到一、二十隻豬,通常利用部落的廣場或空地宰殺,不過園區內顯然沒有這樣的空間。

系列前言:

「慈濟大愛園區」是台灣災後重建史上的重要現象之一,其中援建單位、政府與居民間關係將如何發展,證嚴法師期許的國際模範村內的生活典範,與居民後續發展的生活模式,將會有什麼交錯?為持續關注這個重要現象,我們將把入住大愛村後的生活相關新聞,歸入「大愛生活系列」,並於標題加註日期,希望透過長期觀察,瞭解這一重建模式的各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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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林大愛園區在2/11舉辦圍爐入住典禮之後,第一批的居民在園區內展開新生活,其他居民也在春節期間陸續搬進了新家。

園區內第二期的工程仍在趕工,入住典禮當日整齊亮麗的街道,目前塵土飛揚,重型機具和各種建材堆置在道路兩旁。主街道大愛路兩旁停滿了車輛,有的是因為工程暫時封巷,居民將車子停在主街道;有的則屬於外來參觀的遊客。據居民表示,這裡每天有人來參觀,有人是慈濟的志工或善款捐助者,有的是附近的居民好奇大愛村「長什麼樣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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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道上停著工程車和外來遊客的車輛。


放學後的孩子騎著腳踏車奔馳玩耍,後方為二期工程施工處。

白天,本身在平地工作的居民外出工作,更多的人目前以工代賑,在園區的「工地」協助第二期大愛屋趕工。婦女或老人則留在家中,園區地處偏遠,出門不易。聚落的形式不同,附近住的人不一定認識,所以也比較少串門子,習慣在門口種菜權當活動筋骨的老人家,沒有種菜的空間,又有「六十五歲以上不能工作」的規定而不能申請工作,只有坐在門口曬太陽。

晚上由於多數房屋都未接電視,很多人早早就休息了,達卡努瓦村的陳媽媽說,家裡特地買了一台收音機,想聽的時候就打開來聽。「要等到我們這一排都住進來了,才牽電視。」

雖然倉促入住,屋內沒有電視看,屋外是施工中的沙塵與噪音,居民們仍表示感謝慈濟和政府提供永久屋給大家居住。陳媽媽說,比起住在營區,「心比較安定了。」入住後,師兄師姐還是持續拜訪關心,「真的是很感恩啦。」


嫁進達卡努瓦村的外籍新娘陳媽媽。丈夫因為多病要長跑醫院,她認為已經不適合住在災後交通不便的山上。獨立帶著三個小孩又因外籍身分不能工作的陳媽媽,目前列為慈濟的「關心戶」,表示十分感謝師兄師姐一直以來的陪伴照顧。

模範村的管理規則

對於入住典禮唱的「三好歌」,規勸園區住民不要抽菸、喝酒、吃檳榔,居民多半認為,戒除這些生活習慣是好事情,「但是要慢慢來啦,不可能說一下子。」本身也有嚼檳榔習慣的Homhom 媽媽說,有這些習慣的人無法適應太快的改變。

在高中村教八部合音的邱老師,在入住典禮上負責帶領八部合音表演,邱老師自己有一個表演團,現在成立了一個「大愛藝術團」,專門配合慈濟大愛村的各項活動。他表示,三好歌的歌詞是他改編的,「上人還說,不只三好,要五好,不要吸毒、不要賭博。」因為這裡往後會成為「國際模範村」,會有許多觀光客來參觀,「(壞習慣)最好不要嘛,全世界都在看。」

不只「壞習慣」要戒除,自家門前的花草布置,好像也不符合模範村的管理規範。

勤和村Cina Lamus 的隔壁庭院,這戶人家和大家門前一律的綠色草皮不同,已經自己買花種滿了庭園,Cina Lamus指著這些花草說:「他們說這些花也要拔掉,種得很漂亮欸。」雖然Lamus也希望也可以在自己的門前種些花草,不過擔心傳聞中草坪需要維護整齊一致,無法確定是否可以隨心種植植物,「我不知道啊。昨天我問過師兄師姐,他們也說不知道。」


整齊劃一的房舍。勤和的婦女笑說,剛來的時候不敢跑太遠,怕找不到自己住哪一家。


自己買花種在庭園的人家。左鄰右舍都盛傳這些花要拿掉,不過大家也不知道到底可以找誰問清楚。

Cina Lamus拿出入住前,與大愛園區管理單位簽訂的「承諾書」,上面註明,因「期許園區成為國際模範、世界典範的部落社區」,希望入住的居民配合維護園區景觀,不要擅改建築的外觀、色彩;若要加置鐵窗、鐵門也由社區管理委員會統一規範;門前庭園禁止改變用途、搭建成停車場、晒衣場。

師兄師姐也常提醒大家,要把周圍的環境整理乾淨。關於這些規定和提醒,居民都表示會盡量的配合,畢竟這裡未來會是「模範村」。

這份生活承諾書的簽署對象為「杉林慈濟大愛園區管理單位及委員會」,據慈濟高雄秘書處鍾易叡先生表示,這些管理單位是由各村的耆老或意見領袖組成,規則也是這些領袖共同決議的。不過,多數居民對於這些規則訂定的過程和嚴格程度並不清楚,就如門前種花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找誰詢問,一切要看是否有師兄師姐提出意見(承諾書請見文末附錄)。

不一樣的生活

Lamus笑說,園區內的房子灰灰的都長得一樣,剛來的時候會迷路找不到自己住哪裡,還要求助師姐。因為來到不熟悉的地方,不像以前左鄰右舍都相識,所以也很少出門串門子。回憶山上部落的生活,「我們就喜歡很多人一起聊天啊,弄點東西吃。像傍晚或早上很冷的時候,一起烤火,也烤烤肉。」

不過,在園區內整齊的房子和街道前,似乎不適合這麼做,師兄師姐也希望大家盡量不要烤肉。雖然不是強制規定,但「會不好意思啦,畢竟是他們辛辛苦苦幫我們蓋的。」Cina Lamus住在營區時,師姐們就時常關心照顧,也培養出感情,她希望盡量配合師兄師姐的勸說,表示現在在家裡也比較少吃肉了。

「現在也沒有木頭啊。」Cina Homhom 倒是很實際的說,這裡環境不一樣了,沒有烤火用的木柴可以撿拾,而且「升個火的話消防隊就來了啦!」她半開玩笑表示。

對lamus和Homhom兩位媽媽來說,擔心的還有文化聚會場所的部分。「沒有場地殺豬。」布農族傳統婚禮,要用到一、二十隻豬,通常利用部落的廣場或空地宰殺,不過園區內顯然沒有這樣的空間。三月份的打耳祭要來了,要釀小米酒、一起跳舞,這些在目前的園區內看來都還無法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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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口的謝大哥,家已經被土石壓毀,正等著申請永久屋通過。他說,抽菸就偷偷躲起來就好了啦為不造成為難,攝影刻意迴避臉部,以免被認出。

年輕媽媽Ibu倒認為在這裡的生活和山上沒有太大差別,不過小孩從山上的小學轉入平地學校月美國小念書,大人小孩都要一段適應期。

「他們好像沒收過原住民學生吧,對於補助什麼的,都不了解。」原住民學童有學雜費補助,老師不知如何辦理,但到了山下要開始增加日常開銷的生活多少也讓Ibu感到一些經濟壓力。畢竟以往用山泉水幾乎不花什麼錢,「現在,打開水龍頭都是錢欸。」

另外,就是學校沒有族語課了,「我問他們(孩子)說,母語教學教什麼?他們說『客家話』。這裡很多客家人啊。」

對於園區和部落不一樣的環境,有的人擔心傳統生活將受到改變,也有的人抱持樂觀態度。由於師兄師姐都表示這裡將經營成模範村供人參觀,高中村的邱老師已經有構想,「上一次(圍爐入住)八部合音是幾十個人,我想弄一個千人的,在廣場表演。」大愛園區目前正在興建表演廣場,以後可提供觀光客傳統歌舞藝術的演出。

寶山村一位居民也認為,雖然目前不知道工作機會在哪裡,但是慈濟有輔導大家做手工藝,如編織、雕刻等,「以後也許會賣吧,可以賣給觀光客啊。」

但是對不喜歡以唱歌跳舞為職業,也不會編織雕刻的居民來說,未來的生計還是要靠自己想辦法,有人通車回去耕作,也有人準備將來出去打工,對剛成為「模範村」內的居民而言,生活與文化的適應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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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基金會的社區服務中心。屬於慈濟杉林鄉社區及重建中心 的一部分。

附錄:高雄山林慈濟大愛園區住民生活承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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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全體入住的大鳥中繼屋

新年九天假期己經結束了,返回家鄉的族人也都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八八風災大武鄉大鳥村中繼屋過年前雖已交屋,因十四戶災民中有一戶不符入住資格,災民決定同進退。

新年九天假期己經結束了,返回家鄉的族人也都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八八風災大武鄉大鳥村中繼屋過年前雖已交屋,因十四戶災民中有一戶不符入住資格,災民決定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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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繼屋外表(下)中繼屋內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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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還是有很多遊客在台東旅遊,有些遊客甚至會進入到大鳥部落參觀,許多遊客對災民感到很多的不捨,並且對中繼屋也感到興趣,所以都會選擇在部落裡拍照做為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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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遊客

假期結束的第一天災民就針對中繼屋的問題開會討論,並且填寫家庭用具及各項設備需求單及入住中繼屋同意書,讓災民可以順利入住,新年期間,因為部落有許多返鄉的族人過年,所以部落裡非常熱鬧,同時也擾亂了災民的寧靜生活,所以在不得己的情況下,有些災民甚至先行搬到中繼屋裡進住,等到過年完後,大部份族人都己經回到工作崗位上了,才又搬到臨時帳篷裡。

在會議中頭目王中山提醒族人,如果現在中繼屋在搭建時有任何問題,一定要提出,不然中繼屋交接後工人走了,所有問題可能就有族人自己承擔了,所以族人在填寫需求單時一再確認後才決定。

同意書上也要族人確認中繼屋使用面積,設計與規劃等,並且於興建完成得進住時儘速配合相關手續進住,並願意自交屋之日起依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特別條例及其授權訂定之法規命令,中央政府相關會議之決議使用並愛惜維護中繼屋及其相關附屬設備,另外中繼屋水費電費電話等,由政府公用事業申請及使用費用,並中繼屋保固期滿(一年)之維修費用,均願自行負擔。

對於同意書之內容族人並沒有太大的異議,並且簽下了同意書,不過頭目王中山表示,原本十四戶的應同進退,但是有一戶因為在風災發生時,是以租房子的方式,並不符合入住的資格,雖然多次與縣政府與世界展望會討論,但仍無法符合資格,對於此事頭目王中山感到非常難過與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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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鳥災民開會,大家又回到了平常的帳棚生活。

王頭目還說,目前中繼屋雖然外觀上大致己經完工,但是還有許多的公共設施還沒有完工,所以到現在大部份的災民還沒有入住,大約只有一戶的災民己經入住,己搬進中繼屋內的災民是一對老夫婦,他們表示,他們的小孩子都己經在外工作,所以當時風災發生時只有他們兩位老人家,現在情況雖然很委屈但是己經入住中繼屋了,心情大致上也平緩了。

另外災民也請來師傅進行內部的裝潢及地板黏貼,讓中繼屋更穩固,設備更周全後才全數入住,王頭目預計在三月份就可以進行,另外臨時帳篷區內還有一個問題,也就是臨時的軍用衛浴設備也要在二十八日撤換,所以到時又有一個問題要想辦法解決了。

八八風災大鳥村十四戶災民住在帳棚裡長達半年,終於有穩固的房子可住,待師傅將所有中繼屋地板黏貼及所有設備完成後,大家即可入住,帳棚生活總算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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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與族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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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帳篷,但是仍然貼了春聯來過年。

魚,釣竿,魚源─六龜重建啟示

每個人都想多吃魚,但卻很少人發現魚園有損毀,需要精心復育才會回到原來的狀況。面對各社區複雜沉重問題,李懷錦認為,重建工作最重要的還是回到每個人身上,畢竟,災難只是放大了原本潛藏的問題。

「有人說要給他們魚吃;有人說不如給他們釣竿教他們抓魚;有人說給了釣竿卻沒有魚可以抓,其實,復育魚源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那是最緩慢最辛苦的。」六龜鄉重建關懷協會李懷錦如此形容災區重建

災區農業如何重生?

六龜鄉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是務農,這裡是有名的金煌芒果發源地,還有可口的蓮霧行銷全台灣,八八風災過後,許多農民的土地損失慘重,雖有津貼慰問,但微薄的金額根本不足以支持農地的重建。荖濃村的一個阿伯說,他房子沒倒,也沒被水淹,更算不上政府定義的災民,但土地卻被沖毀大半,因為像他這樣的農民太多了,政府對於這種情形根本無能為力,也沒有對應政策,他想乾脆放棄耕種。

農會有一筆針對農業重建的經費,藉此開了許多有機農業產銷班,報名踴躍。但許多人上完課後,仍對未來茫然;即使對於有機農業充滿嚮往,但是水果要做有機本質上就很困難,做了也不知道成功率是多少。即使成功了也不知道銷路在哪裡,一切的變數都讓農民心有餘而力不足,義賣和重建並沒有必然和持久的關係,消費者愛買災區農產的心態很快就會隨時間而逝了,那接下來的生活又該如何呢?

道路搶通之後?

六龜鄉沿著荖濃溪畔發展,八八風災來時,所有連接溪畔的重要橋梁都被沖垮,所以鄉內最快速也最顯著的重建工作就屬沿著河堤而建的便道了。新鋪的柏油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這些便道在乾涸期當然通行無礙,但是當地人害怕的是雨季一到,這些路恐怕還是非常容易被淹沒、消失。

每每詢問鄉公所何時會有正式的橋墩,主管機關卻從未有明確的答案。致電多家承包公司,想知道各路段的完成期程,對方也總是語焉不詳地含糊帶過。風災時,被大水沖刷而下的砂石依然佔據著河道,砂石車一輛輛地在河床上載運砂石,疏浚的時程卻被精準地控制著因為,要維持市場上的砂石價格,就不能太快把泥沙都運到市場上,遠方有更大的利益糾葛在操控計算著。


疏浚與砂石利益之間的糾葛,恐怕仍是難以言明的問題。上圖攝影/廖建瑋,下圖攝影/鐘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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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區域劃定的弔詭

即使主要縣道都修復得差不多,但是鄉道卻還維持災後的模樣,只是被卡車勉強壓出一條平路。

被鄉道連接的不老溫泉觀光區位於新發村,剛好在新開部落路段的後面。新開部落風災時遭土石掩埋,因而上了各媒體頭條,但除了新開部落外,新發村大致上並沒有太大的災害。半年後,新發村成為是否該畫定為「特定區域」的爭議點,因為討論未決,所以修路工程乾脆全數停工,鄉道全部維持原狀。

由於道路行駛不便,沒有旅客上門,業者沒有生意,許多在飯店餐廳工作的當地人眼看馬路不通,必須外出找工作,因此萌生搬入平地永久屋的念頭,重新開始生活。然而,這些人往往因房屋並未損壞,所以不符合申請永久屋資格,而唯一入住永久屋的入場券,就是原住處被畫定為「特定區域」,所以在原鄉沒有資產的,反而渴望被劃入特定區域,這樣就可以換得一棟大愛村的房子

但對於業者來說,被畫為危險區域等於是被斷了生路,政府不可能再撥經費修復「特定區域」道路,只希望將特定區域內的人為活動降到最低。許多世代經營溫泉的業者將畢生的積蓄,全部投資在旅店或山莊上,要放棄所有資產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業者們聯合起來,堅決反對特定區域劃定

業者和當地人各持立場引爆衝突。最後雖然因為業者的施壓,使得特定區域畫定政策有所改變,道路的修復也產生契機,但當地人分歧的意見並沒有獲得消解,觀光業的重建更是遙遙無期


通往新開村的道路(攝影/廖建瑋)


不老溫泉區蕭條的街景(攝影/廖建瑋)

觀光是其他產業的火車頭

反觀寶來村同樣以溫泉聞名,也同樣面臨劃定「特定區域」的爭端,但經營有成的寶來社區發展協會,在這次災害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及時團結、整合在地意見,讓當地人共同想像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下去。寶來原本就是交通部推廣觀光的重點,比別的地區享有更多行政資源,他們決定不放棄這塊土地,有志一同地否決了「特定區域」的劃定

寶來村的觀光資源較新發村豐富,夏季時有熱門的荖濃溪泛舟,冬季有竹林休閒農業區的賞梅季,又在南迴公路的重要幹道上,旅人總會在此歇腳,所以各種產業,都因為觀光客的光臨而有了收入,農產品也更容易賣出。當地人明白「觀光帶動其他產業」的道理,所以都想要在這塊土地上繼續生活。

社區發展協會暫時轉為重建協會,每週四大家聚在一起開會,分享資訊和討論議題。即使荖濃溪面目全非,泛舟幾乎不可行,山區的道路也柔腸寸斷,但是幾乎所有受訪者,都對未來感到樂觀,很多業者甚至已經接到老顧客的預約電話。


寶來的泛舟中心(攝影/廖建瑋)


寶來地區山巒處處崩塌(攝影/廖建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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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寶來已有共識,要重振過去觀光榮景,但相關交通、行政資源能否配合,仍值得持續關切。圖為仍陷在土石堆中的新寶來飯店。攝影:鐘聖雄

六龜重建關懷協會的目的

究竟是趕快給魚餵飽他們重要,還是為他們上課,教給他們很多技術再讓他們自求多福?

每個人都想要多吃魚,但卻很少人發現魚園有損毀,需要精心復育才會回到原來的狀況。李懷錦說,面對各個社區複雜而沉重的問題,他認為重建工作最重要的還是回到每個人身上,畢竟,災難只是更放大了原本就潛藏的問題罷了

六龜重建關懷協會希望,各個村落都可以因為這次的災難而活絡起來,能更自主地思考社區的未來方向。每週出刊的「荖濃溪望」就是一份讓居民看見彼此的社區報紙。

當然,路還長著呢。

(本文作者為台大政治系學生、大學新聞社成員)

魯凱近況0222:遷村之憂與尋根之旅

屏東縣霧台鄉的阿禮、吉露、佳暮、谷川四個部落,已經決定將遷往位於屏東市的東海豐,由慈濟興建永久屋。若談外在物質,房子真的很好,但若談到心理層面,很無奈,所以真的也無法說是好還是不好。

遷往東海豐慈濟永久屋,是好是壞?

屏東縣霧台鄉的阿禮、吉露、佳暮、谷川四個部落,已經決定將遷往位於屏東市的東海豐,由慈濟興建永久屋。

未來的東海豐,將會依照需要興建學校,也會有讓魯凱族人舉辦活動的大型育樂場所。若人數足夠,會推行就業方案,解決族人的生計。莫拉克風災發生後,多數族人前往屏東、高雄等地工作,但只要有學校,加上東海豐位於屏東市,大家都會回來,因此入住率應該很高。

儘管設備齊全,且遷往新的地方,是一件開心的事,但族人們更擔心會出現如那瑪夏鄉一樣的情形,怕入住後慈濟的管理會影響大家的生活,而掛著「慈濟」名字的意識形態也讓族人不太舒服。

那瑪夏鄉那裡不斷有讓族人憂慮的訊息傳出,例如勸導不抽菸、不喝酒、不烤肉等,雖然這些都是好的,但每天不斷被人告知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多少妨礙到他人,好像自己的空間都沒有了。

雖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會受到如此管制,我們還是用預期的心去看待,若談外在物質,房子真的很好,但若談到心理層面,很無奈,所以真的也無法說是好還是不好。我只能用祝福的心情,希望遷往東海豐的族人可以在那裡創造出更棒的生活,看能否跳脫出協助者的意識形態。

春節活動 大武尋根 佳暮回顧

前一周是農曆春節,各個部落也舉辦各種活動,但都以簡單的方式呈現。谷川的族人回到自己的部落舉辦晚會;佳暮部落由於決定要遷村了,因此這次活動也回到了部落中,以影片、照片回顧以往;大武部落則是回到舊部落舉辦尋根之旅;好茶部落舉辦了為期三天的活動,有青年大會、春運等。

好茶部落的氣氛很熱絡,因為這次最後一次在營區舉辦活動,明年的活動就會在新家舉行,大家都很快樂,也enjoy(享受)在活動中。

而大武部落的尋根之旅,很多在外地的族人都回來參與。五十年前,大武部落從舊部落遷村至新部落,要回到舊部落需步行一天才能到達,但莫拉克風災沖刷下來的土石流填平了河床,部落族人只需花兩個小時,就可以開車直達舊部落下方。

遷村已經五十年,許多老人家離開後都沒能回去,因此很開心,原先莫拉克風災是令人難過的事,但反而藉此得以回到舊部落。

一路上,老人家邊走邊看著地形的變化,述說著部落的歷史。參與尋根之旅的年輕人很興奮,不僅了解祖先原先的生存方式,也體認到祖先的偉大,居然可以住在那麼遠的地方,還從那麼遠的地方遷村至新部落。

這趟尋根之旅,讓大武部落族人更加團結。從以前的遷村,到住在安置中心、確定不用遷村,更凝聚了族人對於不要遷村的共識。

感謝參與大武尋根活動之羅紀彥提供的照片紀實,與大家分享。

第一天部落獵人與耆老作舊部落探路

01 第一天部落獵人與耆老作舊部落探路

部落工作人員驅車涉水進入

02 部落工作人員驅車涉水進入

大武舊部落河岸景致

03 大武舊部落河岸景致

部落工作人員作傳統石材設置

04 部落工作人員作傳統石材設置

活動當天部落頭目主持

05 活動當天部落頭目主持

部落族人以傳統方式殺豬慶賀

06 部落族人以傳統方式殺豬慶賀

部落族人集體驅車進舊部落

07 部落族人集體驅車進舊部落

部落小朋友一同參與文化傳承

08 部落小朋友一同參與文化傳承

部落族人驅車集合於隘寮溪河床

09 部落族人驅車集合於隘寮溪河床

抵達大武舊部落

10 抵達大武舊部落

部落獵人滿載而歸

11 部落獵人滿載而歸

部落族人鳴槍告示

12 部落族人鳴槍告示

大武部落族人回到舊部落家屋整理

13 大武部落族人回到舊部落家屋整理

霧台部落族人於大武部落尋根留念

14 霧台部落族人於大武部落尋根留念

部落族人圍坐煮食

15 部落族人圍坐煮食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社會大眾看大愛(3)大愛石的真相

慈濟基金會營建處景觀顧問陳瑞源表示,石頭上要刻什麼字,在什麼地點,的確是由他決定,但災民受到慈濟的協助是事實,今天有人很想要表達他們對慈濟的感激,所以才要把這些文字刻在石頭上,天經地義,沒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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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大愛園區裡面有很多石頭;很多石頭上面刻了字。

這些刻了字的石頭,大體上只為了兩個目的存在 – 其一:住山上很危險,你們原住民以後住平地就好,這樣才安全;其二:你們這些住進來的人,一輩子都要記得是慈濟施捨、幫助你們,你們一輩子都欠慈濟,現在輪到你們感恩,請記得要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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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石頭當中,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就是寫上「一早就看到浮屍在大馬路」的石頭。這顆石頭,不僅內容教人怵目驚心,而且「地點」極佳,就位在慈濟大愛園區的出入口一帶,左鄰右舍分別是「我的生命撿回來了 / 我看到人的生命 / 被土埋了 / 被土石流拖遠」,以及「小林村堰塞湖暴開 / 斷橋 / 心臟差點停止」。換句話說,往後大愛村民每天進出園區,都要被提醒他們的家人是如何罹難,他們的傷痛必須一再被喚起,他們心中的瘡疤要一再被掀開。

我絕對尊重每個災民的選擇,不管是要回鄉,還是選擇住進大愛屋,我都希望他們的選擇,對他們的現實、心裡條件來說,都可以是最好的選擇。然而,這些石頭,教那些為了迴避傷痛,避免觸景傷情才離鄉背井住進大愛村的災民,情何以堪?

那瑪夏、桃源鄉災民搬進園區的那一天,慈濟基金會秘書處專員簡東源跟我說,他不知道園區中有上述石頭的存在,但他強調,所有被刻在石頭上的文字,都是災民在慈濟人文營中所寫下的心得,這些心得文字有幾百篇,全部出於災民之手,絕非慈濟假造。

我於是問他,那請問是誰決定哪些句子要被刻在石頭上?為什麼絕大多數信奉天主教的原住民,會這麼剛好都在感謝慈濟,沒有要感謝上帝的?有人說要捐財產給大愛台,把這刻在園區中這難道不是置入性行銷?慈濟瓜田李下難道沒有把關機制,難道不能避嫌嗎?災民每天都要被提醒自己家人如何罹難,慈濟真的認為這是災民自己想看到的嗎?

簡東源回答我,說大愛園區中的景觀設計,全部出於以工代賑的88零工之手,絕大部分是災民自己設計,自己決定的。至於慈濟人文營的心得感言,是如何經過篩選,「脫穎而出」被刻在石頭上呢? 簡東源說,每個部落的災民在入住之前,都會有一些意見領袖,或是委員會存在,這些委員會對於園區要如何設計,有充分的參與權力,換句話說,是這些災民意見領袖、委員會決定要把那些字刻在園區中的,慈濟絕對沒有干涉

且不管石頭上文字是不是災民決定的,如果園區中所有景觀設計,都是出於當地災民之手,那麼為何園區入口的原住民圖騰,既不是布農、Kanakanafu,也不是排灣、魯凱圖騰呢?簡東源完全無法回答我的問題,只一再強調慈濟絕對有和災民充分溝通,從來沒有主導過園區內的景觀應該「長怎樣」。

事實證明,簡東源說謊(請見補充資料)。

和簡東源Say Goodbye之後,我們在教堂前遇到了南沙魯村的靼虎‧犮拉非,當時他正忙著與一位慈濟的師姐,確認入住災民的數量與地址、鑰匙發放事宜。按照簡東源的說法,靼虎就是他口中的災民意見領袖與入住委員會成員。

靼虎說,他的確看到園區中有一些石頭上,刻了一些「不太適合」的文字,他會找機會跟慈濟反應。慈濟?如果是災民自己決定要刻哪些東西,為何還要找慈濟反應呢?靼虎強調,石頭上的文字,的確選自災民在慈濟人文營中所寫的心得,但決定哪些心得要被刻在石頭上的,還是由慈濟主導,入住災民委員會並不知道細節

十分鐘後,我們在大愛園區中找到一位負責刻字的工人,他一邊沒放下手上的刻字工作,繼續刻著「有愛的地方就是天堂」,一邊跟我說 – 決定要刻哪些字,刻在哪些石頭上的,都是一位叫做陳瑞源的設計師;關於園區內所有景觀設計的問題,問他就對了!陳瑞源是誰?陳瑞源是慈濟基金會營建處景觀顧問。相關報導

第二天,慈濟大愛園區舉辦「歡喜入厝圍爐」儀式,我們在園區內的「大愛路」上找到了陳瑞源設計師。他強調,所有石頭上刻的字,都出自於災民參加慈濟人文營時所寫下的心得,決不是慈濟憑空杜撰,而且災民在撰寫心得的當下,也都知道這些心得很可能會被刻在大愛園區中。但陳瑞源也坦承,園區內所有景觀設計,的確是他一手包辦,石頭上要刻上哪些字,刻在什麼地點,的確也都是他決定。陳瑞源說,災民受到慈濟的協助是事實,今天有人很想要表達他們對慈濟的感激,所以才要把這些文字刻在石頭上,天經地義,沒有什麼不對。

陳瑞源又說,災民被土石流掩埋,山上受到重創,這也是事實,災民應該要記取教訓,不能忘記這一場災難,所以才要把有關災難的描述字眼,刻在大愛園區入口顯眼處,有其警示意味存在

於是我問陳瑞源 – 請問陳老師,今天如果換成您自己的住家門口,刻上自己的往生家屬是如何受害的,然後您每天出入家門都要看到這些文字,您可以接受嗎?我想有些入住大愛村的災民,是為了想要忘卻傷痛才決定不回山上住,這些文字難道不會加深他們的心靈創傷嗎?

陳瑞源想了一想,然後給了這樣的回覆:「你看我們那邊有顆石頭上也刻了,過去就過去了嘛!如果有災民覺得這些文字讓他們不舒服的話,那他們可以選擇Ignore(忽視),裝作沒看到啊!有人不想看,但還是會有人想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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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心痛,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原來,慈濟大愛園區中,充滿了「慈濟精神」的大愛石,是這樣子來的…所有捐款給慈濟,希望自己能為救助災民進一份心力的全國善心人士,你們作何感想?證嚴法師,妳又作何感想?

註:

後來陳瑞源打了一通電話給我,跟我說如果要把他的發言寫出來,請務必註明是我去採訪他的時候,他針對我的問題答覆,絕對不是代表慈濟發言。我不知道陳瑞源的考量是什麼,但我想,這整段大愛石的由來真相,包括陳瑞源的發言,以及簡東源公然撒謊的過程,都應該要被外界知道,特別是證嚴上人應該要知道!因此,煩請所有看到這篇文章的人,都能用力轉寄,讓慈濟的人也能看到,讓證嚴法師也能看到,看看實際執行「大愛世界模範村」的慈濟人,到底是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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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資料:

簡東源所寫的文章:從內文可看出,他在受訪之前,早就看過大愛石的內容了。

我們甚至失去了黃昏:災區筆記(七)

延伸閱讀:

  1. 大愛落成系列 (5) 不同的哲學
  2. 大愛落成系列(6) 愛的代價?
  3. 社會大眾看大愛(2)回到誰的家?小心「慈善」背後溫柔的箭
  4. 大愛落成系列 (7)莫因人為疏失,讓災民成為法律賤民
  5. 社會大眾看大愛 (1) 走調的災後重建-政府角色和民間角色錯置

沒有手機訊號,沒有乾淨用水,遷村沒有著落的富山部落

族人說,他們是一個被遺忘的部落,沒有人重視這裡的想法及安危,加上因政治利益關係及惡鬥,讓族人及遷村議題成為選舉時被利用的議題,談到這裡時甚至一度太激動而流淚。

當大家還在為新年活動規劃而煩惱的時候,在大武鄉的富山部落從八八風災後一直為部落遷村的問題大傷腦筋,部落自救會由於得不到鄉公所及村內重要幹部的認同,遷村的問題持續延燒,在沒有友善的回應前,富山部落只能繼續找尋可能解決辦法,原住民立法委員陳瑩在新年前夕特別來到富山部落聽取部落需求,期盼富山部落的心聲能得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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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山部落族人開會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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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在簡易的自救會辦公室外坐成一圈互相討論接下來要面臨的遷村問題,在部落族人簡報下目前部落居民約有40戶150人,是一個小型的部落,不過在原民會登載的資料中卻找不到這個部落。

由於部落沒有自來水,手機也收不到訊號,在颱風發生後無法向外救援,只能透過部落廣播進行撤離,加上部落水源污濁,族人在風災後的用水成了一大問題,甚至還有人因為用污濁的水洗澡而得到皮膚上的疾病,不過對族人來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因為現在他們面臨更大的問題-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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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在簡報時提到,遷村問題其實己經討論了很多年,八年前當初有三個地方可以是考慮的地方,第一個地方是鄉內的南興村,第二個是愛國埔部落,第三個是舊大武國小,部落族人經過多次的研商及討論後才解定要遷村至舊大武國小,除了有交通的考量之外,舊大武國小是最靠近富山部落,族人可以就近到部落裡查看等原因,不過當時遷村進度卻一直沒有進展,直到八八風災後才再被提起。

而鄉公所方面,在去年的三合一選舉時,有候選人承諾會儘速進行遷村,但是選後卻沒有兌現,現在反而持反對的立場,理由是舊大武國小是大武地區的黃金地段不能遷至此地,若要遷至舊大武國小,只能分配到大約五分之一的土地可以使用,這讓族人相當錯愕也相當失望,現在只靠自己自力救濟才能得到重視,不過部落裡因為族人外流嚴重,部落裡幾乎是老人家或小孩,很少年青人可以幫忙,所以要推動遷村的議題難上加難。

族人談到這裡時甚至一度太激動而流淚,族人說,他們是一個被遺忘的部落,沒有人重視這裡的想法及安危,加上因政治利益關係及惡鬥,讓族人及遷村議題成為選舉時被利用的議題,現在大武村村民日前因為反對富山部落族人搬遷至舊大武國小而到鄉公所進行抗議的動作,這讓富山部落的族人更難進行遷村的工作,所以富山部落對於未來實在感到很茫然。

立法委員陳瑩聽取完族人的簡報後表示:族人的意見及心聲她己經聽見了,現在最主要的工作是讓政府相關單位及鄉公所還有族人們趕快進行協商,因為縣政府己經進行公告了,照理說應該要持續推動遷村的工作,接下來在立法院質詢時,也會針對富山部落的遷村問題質問相關單位,讓遷村的工作可以順利。

距離八八風災己經半年了,現在又要面臨汛期的時期,到時如果遷村的問題還是停擺,那富山部落的族又要開始提心吊膽了,至於遷村的問題,族人除了希望可以儘快完成,目前也只能無奈的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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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立委陳瑩 (下) 參與的富山部落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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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部落沈淪記-失信的政府,荒唐的勘查

拿著劃定危險區的法令,如同端著木棍在山上趕羊群,根本無關山區安全鑑定,協助部落找尋安全土地重建,而是藉天災以法令脅迫,讓山區部落大量下山。從小,我們被告誡要守法,但最不守法是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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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被評定安全的阿禮上部落】

從小,我們被告誡要守法,但最不守法的是政府。

做人,我們被教導要守信,但最不守信的是政府。

在阿禮部落的安全勘查決議中,讓人有著巨大的憤怒!

水災發生之後,山區一片慌亂,對於自然災害的重創,當然應該避險而居。但是對於原住民文化的部落群聚與生活地域,一開始就不斷提出「離村不離鄉」、「建立中繼屋、避難屋」的方向,讓被迫遷村的部落居民,在不離生活地域的狀況下,因應大自然的風險,找尋部落的未來。

部落安全區域劃定的審查,應該是架接在「離村不離鄉」、「建立中繼屋、避難屋」二原則下,審視部落安全,為部落尋找安全居住地。在災害之後的數月間,政府部門一片「家園重建」的允諾,都是答應幫助部落返鄉重建,並且在山區找尋安全區域,強調「離災不離村,離村不離鄉,就近找地安置避難」,來建造中繼屋或進行遷村。

但是,隨著山下永久屋土地取得,以及建造戶數的龐大,尤其慈濟興建的大愛城,根本在先搶建再找人入住的狀況下,所有「離村不離鄉」、「建立中繼屋、避難屋」的原則,完全拋棄腦後,只想將山上部落居民塞進永久屋內,讓大肆建造的永久屋,不會空戶太多形成浪費,讓省事的政府,宣稱人人有屋完成重建。

當捨棄掉「離村不離鄉」、「建立中繼屋、避難屋」的原則,一些澈底失去房屋、土地的部落居民,無所選擇只能入住,一些家園安在心想回鄉的部落居民,卻在劃定危險區的威逼,以及告知「先去住永久屋,回鄉也沒人管。」的利誘下,就是要衝高永久屋的住屋率。

這種拿著劃定危險區的法令,如同端著木棍在山上趕羊群,根本無關山區土地的安全鑑定,協助部落找尋安全土地重建,而是藉由天災以法令脅迫,讓山區部落大量下山。

在山區裡大搞雞飛狗跳的部落大迫遷中,政府完全喪失信義與法律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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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09的阿禮上部落勘查行程】

阿禮部落是一個讓人關注的地區,不僅因為它遠,更因為在阿禮部落可能發展出生態部落的典範,建立人山的新關係,未來可以提供其它部落觀摩學習。

但是幾度安全勘查,讓人痛斥政府的荒唐失信。

阿禮部落,九月間第一次勘查結果出爐,在道路不通人員無法上山下,就依著空照圖,看著滿地土石泥濘,做出整個部落不安全評估,經過下山的部落居民抗議,有些地區表面覆蓋土石,只是因為村落排水設計不良,造成土石沖刷地面,並非地基危險。

在許多部落居民抗議中,指責政府根本未進災區,怎麼做出安全評定,紛紛對勘查結果質疑!災後三個月,道路陸續搶通,專家學者上山勘查,但是時間有限,並未做嚴謹的地質探勘,就以短時間目測做出結論,甚至忽視部落個別區域的安全程度,做出和第一次勘查相差不多的結論。阿禮部落面臨一樣的狀況,專家學者到下部落查看,上部落道路未修通,原本不打算進入勘查,在居民強烈抗議下,才進入上部落看看,一樣給出不安全的結論。

十二月,到了第三次安全勘查,在未告知居民會同勘查下,負責山區土石流災害的水保局,以及負責河道沖刷的河川局,帶著重勘的學者自行上山,遭到部落居民的驅趕抗議。經過緊急協調後,必須公開行程,會同居民一起勘查。阿禮部落居民,為了讓懶得走路的官員,有條好路可走,還花了一段時間,修通下部落到上部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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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上部落不建議劃設危險區的官方評估表】

專家學者進入,發現已經清理掩埋土石的上部落,其實地盤堅固,周遭林蔭圍繞,除了部落邊緣因為建築地基的不當施工,造成房屋龜裂的問題,整個上部落沒有地層滑動、土石流威脅的安全問題,當場做出不劃定危險區的意見,同意居民返鄉居住,並且文件上附註修通道路,以利居民交通。

學者專家的最後決議意見,白紙黑字的官方文件,原來在政府眼中只是廢紙一張,一到山下全不認帳。

原本阿禮上部落保留,彰顯的意義,除了一個生態社區的開展,更重要是在原鄉重建中,政府能有部落分區的細膩思考,仔細評估部落安全與不安全區域,為部落留鄉做最大努力,而不是一竿子人,全都趕下山住進永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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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上部落註記維持交通通行的字句】

阿禮上部落的居民,還高興在法定程序中,獲得法律的保障,可以安心返鄉重建,卻沒想到過年期間,新年還沒過完,政府無故推翻勘查決議,二月八日在官方重建網頁上,又是玩偷偷公佈的鬼把戲。

阿禮部落全數劃入危險區,完全顛覆第三次勘查的決議,讓一個法律程序,就在不知何人決定的密室討論下,推翻專家學者評估決議的法定效力,自行更改決議內容,公告阿禮部落全數劃入不安全的危險區。更離譜是,政府部門不僅違反勘查結論,讓安全變為不安全,甚至對於重建條例中,要求必須與居民協商的保障,竟然就以列出未同意遷居的住戶名稱,作為結案的公告。

整件事,雖然只攸關阿禮上部落十多戶居民的權益,但是卻是嚴重的法律背信與人權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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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部落劃定不安全區的重建會綜規處張恒裕處長】

如果阿禮惡例一開,是否意味所有專家學者判定的勘查結果,到山下都可任意更改,不僅污辱專家學者的信譽,更糟是誰賦於行政官員,能有如此超越法律程序的權力,恣意妄為更動決議意見。

再者,部落遷村議題牽扯都是個人私產問題,憲法上對國民的財產權與住居權有絕對保障,因為安全理由可以協助避難遷居,但是在評定安全的情形下,如何以所謂想遷村居民的部落協議,強迫不遷村居民離開已經評定安全的家園,放棄財產與住居權力。

遷村協商,政府應該是與不想離山的居民協商,而不是只選擇下山的居民協商,違反安全評故,以及想要留山居民的意願,做成離鄉結論。如果如此行事,以後是不是就在永久屋區內,不斷召集進駐居民開會,要求山上住居者下山住進永久屋,在山下決定山上的命運與權力。

就像居住城市社區,在大樓、土地沒有居住風險情況下,如何說是社區開會形成共識,要求個別住戶放棄財產搬家,住進寄居的永久屋。這種侵害人民權益的行為,在城市根本不可能發生,為何面對山區部落就是目無法紀,這樣操弄危險區範圍,脅迫人民離鄉,無異國家惡行,就連共產國家都不敢如此行之,為何自由台灣竟在山裡上演。

災後半年,原鄉家園重建幾乎停頓,家園重建被挪移等同於永久屋重建,外界一直將永久屋當箭靶,認為政府只想找人塞進永久屋區,讓永久屋不會閒置太多。但是實際上這種強化收容政績的行為,這只是迫遷的一部分原因,更大原因是政府根本無心或無力原鄉重建,只想用最省事最快的方式,來完成重建。

所謂的危險區,越來越無關災害地區的實際安全狀況,而是依交通地理來區劃。簡單說,「返鄉至道路修通的盡頭,以上清空」,以及「大部落無法動,小部落全數清空」二項標準,彷彿成為一種遷村準則,在現今的劃定危險區上,霧台鄉的霧台以上清空下山,桃源鄉的桃源以上清空下山,以及如那瑪夏鄉等大部落多數返鄉,許多小部落安排遷村,都呈現這條劃分的標準。

這樣的劃分法,相當粗糙,無關部落居住安全,而是以修路的難易,作為部落能否居住的標準。

這種重建心態相當不義,部落安全應以部落所在地,仔細勘查作為安全評估標準,山區道路破壞山體,可以降低道路等級,維持基本人車通行,不能因為不願修築道路,而變相脅迫居民放棄財產,離鄉下山的道理。更可惡是不願修路讓部落返鄉,卻是大修山區觀光道路,以利觀光入山,如信義鄉的山區高架道路,如太魯閣廣開山區隧道道路,甚至阿里山公路的限期搶通,都可以看見這條差異的標準,觀光開路一切好說,部落回鄉無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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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修復道路,阿禮上部落由安全變不安全的主因。】

阿禮上部落,劃定為安全區,至今遭到更改,最大的原因,不是部落不安全,而是政府根本不想修復居民回鄉的路。

重建至此,極度荒謬!

怠惰的政府,根本不是盡最大的能力,保障部落在傳統領域永續發展,根本也無關國土保育的完整規劃,而是赳結在觀光利益與部落生存之間,向觀光利益傾斜,不願得罪大部落,而挑著最遠、最小的部落,不願修路,強迫下山,一堆人送進永久屋,當成偉大的重建政績。

阿禮部落從安全區評定,無由變更為危險區要求下山,為了讓居民同意離鄉,放出先簽結同意住進永久屋,回山也沒人管的風聲,卻不明言日後斷水斷電無路上山,居民從此與家園別離,這種行徑不是光明政府所應為,更不是以守法自譽的馬政府,應有的守法作為,誰陷政府於不義,讓民眾怨恨,這樣的官員,無異是國家信譽的摧毀者。

半年來,重建步伐,充斥著官員完成交辦工作的心態,體恤受災居民的同理心全無,甚至更將人之本性的戀家愛鄉,視為阻擋工作的仇人。可憎的公務員心態,能不能將受災居民視為親人,想想她們返鄉求生的微薄心願。

阿禮部落沈淪記,沈淪的不是部落,而是決定部落命運的國家機器,違法妄行玩弄部落,讓原住民族走上淚的旅途。

阿禮部落由安轉危的變更,如同災後重建的縮影,影響深遠,讓人心驚,萬分憤怒!

附贈:

災後半年的成果記者會召開之後,看看官方「莫拉克颱風災後家園重建計畫」,寫的和做的差多少!!!

延伸閱讀:

一封給總統的公開信─魯凱阿禮的心聲

(本文轉載自「漂浪。島嶼」部落格)

桃源鄉大雨斷路,面對汛期,政府開始準備了嗎?

原鄉重建的村民,迫切希望政府修築完善聯外道路,並協助建造避難屋。但政府對於道路、避難屋、修復補強工程的要求,都無積極回應,村民憂慮:「政府對我們這些人(原鄉重建者),好像不太重視。」

2/19因連續兩日的降雨,勤和村對外道路因函管遭沖走而斷絕。毀損部分包括勤和聯外便道、勤和便橋及勤和連接復興的便道,影響桃源鄉勤和、復興、梅蘭、梅山四村的對外交通;目前正由工務局盡速搶修中。2/20上午,已出動直升機將約二十多名亟需就醫的洗腎患者、準備開學的學生接下山。另有許多在春節期間返鄉放年假的學生、需通勤工作的村民,以及春節出遊的遊客尚滯留在山上,等著聯外道路搶通。

勤和村長表示,這兩日降雨不算強,應是上游水位升漲導致位在下游的便橋遭沖毀。村民多半認為,便橋被沖毀是因為搭建便橋的函管太窄或太低,不堪水流沖刷,應使用口徑更大的函管或至少搭建兩層。不過鄉長則表示,山上的便道、便橋本身就很脆弱,「用什麼口徑的涵管都一樣啦,都很容易沖掉。」

據悉,從今年一月初道路搶通、村民返鄉重建至今,勤和以上四村的對外交通仍依賴便道,沒有正式的完善的道路,居民表示勤和雖一直有鋼構橋的工程在進行,「不過進度實在太慢了。」致使這次在兩日降雨中,對外交通就輕易斷絕。

決定原鄉重建的村民們,目前迫切希望政府能修築完善的聯外道路,並能在山上已經過專家勘查並評估為安全的地段,加速協助大家建造避難屋。但同時,由於政府對於道路、避難屋、村內修復補強工程的要求,都無積極回應,勤和村民Savi也透露出憂慮:「政府對我們這些人(原鄉重建者),好像不太重視。」

為因應汛期到來,各村居民將自行備妥存糧、發電機、醫藥用品等,熬過颱風季節。村民們表示,留在山上重建,「我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將面對汛期時的道路、避難等問題,若得不到政府的支持和協助,就只能靠自己蓋避難工寮等措施,自立重建。

位於勤和村的桃源國中,就讀學生來自桃源鄉各村,在一月中旬就提早結束寒假開學,希望能在汛期前結束一學期的課程,以便若有道路發生問題時,能彈性調度放假時間。校長表示,校方已備有多項腹案,因應汛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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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nownews。http://www.nownews.com/2010/02/20/11477-2571485.htm )

(作者之工作費用,由樹谷文化基金會贊助)

樹谷基金會LOGO

一封給總統的公開信─魯凱阿禮的心聲

總統先生:一紙「特定區域」的劃定公告,與我們所認知的勘驗結果,完全不同。原來,我們一直在奔走與關切的只是浪漫無知的行動,一場誤會。而我們竟後知後覺到只能望天興訴,追恨自己不識文明社會的遊戲規則。

前言:

屏東霧台鄉阿禮部落分為Balio及Wumama上、下二部落。莫拉克風災後,Wumawuma下部落居民決議遷村,願意被劃為特定區域。

至於Balio上部落,在三次安全勘驗中,有兩次被評定為安全,但39戶居民中,有24戶希望遷居平地,因此部落希望政府能以「戶」為單位劃定特定區域,讓希望遷居的族人合法取得永久屋,而希望留在山上的族人,也能合法居住。

1月16日,重建委員會至霧台進行特定區域劃定,上部落的居民已十分明確表態,拒絕劃定,要留在部落裡(當日情形請點選這裡),因重建會反覆重申,絕對尊重居民選擇,因此上部落的族人認為這就是此事已經告一段落,便開始積極規劃原鄉重建,以及在山上展開生態產業的探勘巡禮(詳細情形請閱讀這裡)。

未料,政府卻在2/11時,將阿禮上、下部落全部公告為特定區域;未來希望留居山上的阿禮部落族人,將失去居住的正當性,他們為部落觀光所付出的努力,也將付諸流水…

上部落的居民古秀慧表示,阿禮是一個生態完整,鮮少人為開發的小部落,從災前就很積極發展生態觀光,霧台鄉長也很支持阿禮如果全部被劃為特定區域,過去為發展觀光所付出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以下為古秀慧寫給總統的公開信,希望政府能言而有信,尊重阿禮上部落的選擇,也希望總統能夠尊重留居原鄉者的生存權,讓部落文化能繼續在山上深根。

一封給總統的公開信

總統先生:

重建操作的手法,操弄著我們留居戶對政府的信任。始終相信主辦單位的善意和正義,災後半年來,我們對原鄉重建的規劃腳步也從不懈怠。

從前,我們知道弱勢族群有民主機制的保護義務如種種優惠措施,維繫著環境上生存條件的不足。在阿禮,我們努力的付出心力試圖擺脫弱勢印象,營造一個優質的生活環境和永續產業─生態旅遊,更以走向世界舞台的企圖心,築夢在原鄉。

一紙「特定區域」的劃定公告,與我們所認知的勘驗結果,完全不同。原來,我們一直在奔走與關切的只是浪漫無知的行動,一場誤會。而我們竟後知後覺到只能望天興訴,追恨自己不識文明社會的遊戲規則。

留在山上會給政府較費心的管理維護成本和責任承擔,過去以至未來皆然。但是,政府就只能用這種角度,去考量地方多元發展的策略嗎?「特定區域」的劃定讓留居戶的正當性,變成重建策略中載明要被「持續規勸」的釘子戶?不管接受與不接受政府在平地的解決方案,我們豈不又落入弱勢族群的窠臼,轉型的路更艱辛,向上提昇的機會在那裡?

村裡的意見領袖散播著曖昧不明的政策,遷徙大利多在單純的鄉親想像中被解讀,這之間我們的留居戶在惶恐無助下流失,而重建單位諸公坐視旁觀。

山居民族的環境條件被剝蝕著,我們只能向大同社會繳械投降?夢想,難道不是邊緣人的權利選項?

選擇山上或山下發展,在族人各自依據近代的生活經驗及社會脈動的認知,有了兩股對未來發展的不同信仰。不管選擇為何,為魯凱阿禮未來的前途努力是族人共同的理念。一個互補的局面何嘗不是我們所期待和共享的?為甚麼上位者不能給我們原住民更有利的多元發展機會和協助?

不要放棄這群留居傻鳥,還給他們一個正當性、有尊嚴的原有空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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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 古秀慧,阿禮生態豐富,圖中鳥兒為藍磯鶇,是冬候鳥、留鳥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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