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書寫24】搶救鮪族浩劫

有幾年我常吃鮪魚。油漬鮪魚罐頭和燕麥片,熱水拌一拌、微波爐加熱一下,就成了濃稠的鮪魚粥,但每次都有一種罪惡感:因為鮪族快被人類吃光光了!

有幾年我常吃鮪魚。油漬鮪魚罐頭和燕麥片,熱水拌一拌、進微波爐加熱一下,就成了濃稠的鮪魚粥,料理簡便、營養又好吃。但每次吃鮪魚,都有一種罪惡感:因為鮪族快被人類吃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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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港魚市場內滿地的鮪魚面臨被拍賣的命運。(攝影/金磊)

一個船隊就像一支特種部隊

有次到前鎮漁港欣賞大船,跟一位鮪釣船船長聊了起來、上船參觀,看見駕駛室裡整面牆都是儀表板和一堆複雜的按紐,感覺很高科技。船長指著一片面板說,聲納探測儀找到的魚群都會顯示在這裡,又介紹了衛星導航、自動導航等等,都是基本要有的。

船長說,這艘船老舊了、過時了;現在很多大船用圍網、用超音波,所有的魚在超音波頻率吸引下通通跑來吃餌,一隻也不會跑掉(後來我才知道這叫『人工集魚裝置』,可以大規模吸引目標魚群──但同時引來非目標生物如鯊魚、海龜、幼魚--予以一網打盡);有的船隊還僱直昇機找魚群,『一個船隊就像一個特種部隊啦!海面駛的、天上飛的、海裡找的,全部出動,抓魚抓多的嘍!』

這艘470噸的鮪釣船,臥艙很擠迫、走道也很窄,就是為了空出儘量多空間來當冷凍艙。但船長說,一出去就一年,船艙再大也裝不下不斷抓到的魚,因此漁獲在公海上就由公司的搬運船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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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人工集魚裝置的魚群與鯊魚。(圖片由綠色和平提供)

台灣--背負惡名的鮪魚業大國

全世界鮪釣船漁獲量約佔鮪魚總產量的14%;而我國是投資大型鮪釣船最多的,全球大型鮪釣船有42%屬台灣籍。

台灣是遠洋漁業大國,根據漁業署今年11月22日公布的<遠洋漁業管理及產業重整方案(核定本)>顯示,我國遠洋漁業以鮪魚業最重要,年產量52萬公噸,佔遠洋漁業總產量約7成,打造出400億元年產值,佔遠洋漁業產值的9成!並帶動周邊產業如銷售通路、物資補給、修(造)船業等,加一加至少有130億元年產值,支持2萬餘人生計。

漁業署統計,台灣籍鮪魚船約有2300艘,加上權宜船(經營者為台灣人、但入籍它國的船),則約有2800艘,包括大型圍網船、延繩釣船。

目前有多個國際組織針對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的漁業經營或保育──包括鮪魚業,管制捕撈量及漁船數,其會員國須遵守大會決議的措施來管理各該國漁船。台灣也是其中一些組織的會員國。

然而,船(隊)在幾百甚至上千海浬遠的地方作業,漁業署也承認,難以查證監控、實質管理,船(隊)有否依配額量控制捕撈量?有否洗魚(即無轉運許可卻在海上轉運以迴避泊港查驗漁獲量的手段)?有否盜魚(交易非法漁獲)?有否協助IUU(非法的、未申報的和不受監管的)漁船?

台灣是叢薾小島,卻是遠洋漁業──尤其是鮪魚業──大國,然而,洗魚、盜魚、協助IUU漁船、政府無法管制權宜船非法過漁,都是台灣鮪魚業在國際間所背負的惡名。利用轉運非法過度捕撈仍極常見,反正船肚子裡冷凍艙那麼大,不塞滿豈不是太浪費空間!塞滿後只須呼叫搬運船來轉運漁獲就可以繼續抓魚,無限制地抓、抓、抓!

搶救鮪族

依據綠色和平組織的資料,單單2007年一年內,來自亞洲、美洲、歐洲的船隊,把太平洋裡8成左右的鮪魚抓光光。過多的鮪魚進入罐頭工廠、進入人類肚腸,已失去自行恢復健康族群數量的能力。

目前,大目鮪被完全或過度開發、大西洋與太平洋的黃鰭鮪被完全開發、印度洋的黃鰭鮪被中度至完全開發;而所有的南方黑鮪、太平洋大目鮪、東西大西洋的黑鮪、南大西洋長鰭鮪,更均已列入瀕危物種紅皮書!

在浩瀚大洋中,一兩千噸的捕鮪船只如芽葉那麼輕薄短小;但就是這麼輕薄短小的船,憑著高科技設備及吃苦耐勞的漁民,即使像鮪魚這樣游速極快的「超級泳將」也逃不過致命獵殺。

如果繼續這樣濫捕,鮪魚將很快從海洋裡消失。

保育,是搶救鮪魚免於滅絕的唯一途徑。

11月底,『諾魯協定』簽署國已把明年的許可捕鮪天數大砍28.9%;但這種「出售捕撈天數」的作法一直無法匹敵各國與太平洋島國間的「入漁費合約」。

必須有斧底抽薪的辦法來保育鮪族。

設立海洋保育區

本月6日至10日,『中西太平洋漁業委員會』在夏威夷召開年會,漁業署代表我國與會。會前,台灣有10160人響應綠色和平組織的呼籲,連署要求在中西太平洋的4個袋狀公海設立海洋保育區,區內禁止所有漁撈、垃圾傾倒等人為活動;而鑑於台灣在鮪魚業舉足輕重的角色,連署者也要求漁業署支持保育區方案。

這次年會通過3號袋狀公海方案,要求在此區作業的漁船應確實提交『船隻監控系統』報告,以減少IUU行為,我國漁業署也採支持立場。

中西太平洋是台灣鮪魚船最重要的漁場,也是全球最大的鮪魚漁場,自1994至2008年,每年供應5成的鮪魚,歷史最高紀錄是2008年的242萬噸;目前此區大約供給全球7成的鮪魚,也是盜魚最嚴重的海域,最新估計,在配額量以外還有3成6的鮪魚被偷抓走了。

因此,中西太平洋成了鮪魚復育的重要基地,在此區設立保育區具指標意義。台灣在此區擁有最多遠洋船隊,對於保育區能否順利設立,台灣政府的態度是有決定性的。

催生海洋保育區尚待努力。

我們不是要拿國際壓力來打擊本國鮪魚業;而是必須反省,台灣鮪魚業的發達,是以多大的鮪族浩劫作為代價?!

台灣的邦交國稀少,當漁業署想盡辦法讓遠洋漁民有漁場可以抓魚時,也要加強管理我國最大宗的遠洋鮪魚業勿非法濫捕,不該歸究海路迢迢「管不到」;此外,漁業署亦應以實際行動支持國際保育方案,維護海洋生態,讓漁業永續,真正照顧漁民長遠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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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和平行動者對抗船隊,試圖解開地中海大型圍網中受困的的黑鮪魚。(圖片由綠色和平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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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海圖。圖中顯示太平洋島國的經濟區域(EEZ),以及4個袋狀公海(1,2,3,4)。(圖片由綠色和平提供)

延伸閱讀

漁業問與答http://www.greenpeace.org/taiwan/ch/campaigns/oceans/5054434/fisheries-qa

綠色和平Facebook網頁http://www.facebook.com/greenpeace.org.tw?ref=ts

到此鮪止http://tuna.greenpeace.org.tw/

庫克群島第三號公海管理方案(英文)http://www.wcpfc.int/doc/wcpfc7-2010-ip-07/cook-islands-paper-support-wcpfc7-2010-dp-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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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客家詩人利玉芳

自學生時代開始寫作,此後經歷不同人生階段,即使現實生活再忙錄,利玉芳從未放棄創作,她說:「寫作的人,可安慰自己」。

從屏東內埔到繁華港都

客家詩人利玉芳出生於屏東縣內埔鄉,祖籍廣東蕉嶺,她的父親利祥昌在日治時期受過高等教育,曾服務於日本海軍並參與二次世界大戰,所以她小時候的玩具和別人不一樣,是拿著軍用望遠鏡在看海。她說,以前聽過姑姑轉述,二戰結束後祖父命令父親當逃兵躲起來而不要隨同軍隊被遣送到日本,事後家人認為他可能因此撿回一命,因為當年許多行駛於太平洋的日本船艦,都有被盟軍炸沉的危險。

從戰火裡平安歸來的利祥昌遂進入鄉公所服務,但因利玉芳的大伯早逝而二伯很早就離開家鄉在外地擔任校長,因此在家中田地無人管理的情況下,相當威嚴的祖父便命令她父親辭掉工作而回家種田。由於他受過教育,農閒時村人都會請他幫忙做事,還參與村裡的廟宇慶典和唱頌祭文。利家種的是二期稻米,冬季則旱作黑豆、大豆或黃豆,做為飼料用的,後來改種蓮霧,但因收入不高,又轉種植檳榔樹。她的母親吳瑞蘭則是鄰近村落竹田鄉噸物(潭)人,是父親的續弦太太,兩人姻緣是由嫁到噸物的姑姑從中牽線促成。

在家排行第三的利玉芳,上有兩個姊姊,下有一位妹妹和兩個弟弟,二弟目前仍住內埔老家附近。她說,在家鄉讀到內埔中學畢業後便考上屏東女中,但因每天從內埔騎腳踏車到屏東,體力無法負荷,精神不佳,常在課堂上打瞌睡,讀了一年,就因成績不理想而主動辦理休學。

不久,因為當時村裡的人很流行去高雄加工區做工,她也在那裡找到一份電子公司的工作,並參加重考考取高雄高商夜間部,此後持續半工半讀,期間她以筆名「綠莎」陸續發表散文於《中國婦女週刊》上,並因在週刊登載徵筆友訊息而與先生顏壽何結下因緣。

當時,正值荳蔻時期的利玉芳過著交筆友、談戀愛的日子,顏壽何是眾多筆友之一,不過雙方雖透過書信往返來了解彼此,卻從未見過面,後來因她專心準備考試而中斷通信且失去連絡。

過了一段時日,已從軍中退伍回到台南的顏壽何有次因軍隊徵召而再來到高雄,在翻閱報紙時,無意間看見當地一家電子公司的人事廣告,他心想,這不就是利玉芳所服務的公司嗎?於是試著以報載的公司地址主動寄信給她,沒想到也得到利玉芳的回應,兩人於是相約碰面,很快便互相吸引而熱戀,

因顏壽何那時26歲,在早期傳統農村社會已算晚婚,家人在不知他已有女友的情況下頻頻催促他去相親,後來顏壽何也以若利玉芳再不答應嫁給他,就要和相親對象結婚了的理由來給她壓力,於是利玉芳一畢業後,馬上在1973年嫁到台南縣下營鄉來,她笑稱是被行動派的先生「逼婚」成功。

但最特別的是她在婚禮前一天還到新營去參加台南縣國小代課教師徴試,從這裡也可看出雖然她有浪漫的文學靈魂,但同時保有「客家女性」極務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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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玉芳老師談到個人成長故事。

台南下營的養鵝人家

雖然從典型客家庄嫁到傳統閩南農家,從小幫忙父母做家事的利玉芳,由於勤快且能幹,公婆發現她在家既會養豬、幫豬接生,還會揉捆稻草做柴火原料,有時候燒幾道客家美食也挺合夫家口味,所以初結婚時除了語言有點隔閡以外,並沒有特別不適應,而且那時大家族住在一起,平常能協助她和公婆溝通的親友很多,後來也漸漸學會閩南語。

大約民國62年左右,公公過世,夫家傳統磚瓦場也將瓦運去救助賽洛馬颱風受災戶並結束營運,利玉芳和顏壽何遂利用原場所先後試過養豬、養雞等事業,後來養鵝,一開始養土鵝,但繁殖力低,不合經濟效益,恰好農會正在推廣繁殖肉鵝,在其輔導下改養時效僅需100天、換肉率高等易掌握市場的肉鵝,於民國70幾年還成立養鵝班,由利玉芳擔任下營鄉的班長。

不過後來台灣大量養殖肉鵝後,供過於求,又隨時勢轉變成做冷凍鵝肉加工事業,並在下營地區開設示範商店,店裡的料理師傅全部採用顏家冷凍鵝肉,後來店裡培養出來的師傅漸漸到外地獨當一面自行開店,但仍採用他們家的鵝肉,遂成為供應商。

不過最後養鵝事業仍停止,舊磚瓦場在荒廢一段時間之後,於2000年底左右以閒置空間再利用計畫案,申請公部門補助而將其改造成休閒和教育型態的「白鵝生態教學園區」,並推出鵝蛋彩繪DIY、鵝蛋殼馬賽克拼貼畫等體驗活動,頗受好評。

利玉芳和顏壽何育有3個兒女,擁有圓滿家庭,大女兒在1973年年底出生,接著於1975年和1979年陸續生下兩個兒子,先生顏壽何任職於下營鄉農會,在4年前已退休,但仍活躍於地方參與公共事務,籌組成立台南縣休閒農業協會推廣相關工作,而大兒子現今也在園區不遠處經營由農會輔導的田媽媽鵝肉料理店,和白鵝教學園區互相連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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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玉芳老師於白鵝生態教學園區內受訪。(本圖王淳薇攝影)

持續不間斷的寫作生活

自學生時代開始寫作,此後經歷不同人生階段,即使現實生活再忙錄,利玉芳從未放棄創作,她說:「寫作的人,可安慰自己」,她謙稱自己創作過程就像在寫「生活筆記」。在創作歷程上,早期利玉芳寫散文來抒發情感,但是在1978年先生鼓勵她參加台南「鹽分地帶文藝營」後,由於在活動中認識了《笠》詩社成員,她開始大量創作新詩且陸續發表於《笠》詩刊。同年,一位金門作家王建裕邀她將早期發表於周刊的散文作品輯成《心香瓣瓣》合集,由台南龍輝出版社印行,是她第一部作品。

至於小說,她則謙稱火喉猶不足,創作時機未成熟,所以目前仍以新詩為主。她的詩集有《活的滋味》、《貓》(以上由笠詩刊出版),以及《向日葵》、《淡飲洛神花茶的早晨》和剛發表的新書《夢會轉彎》等(以上由台南縣政府文化處出版),此外,國立台灣文學館也於今年1月份將她詩作選輯成《台灣詩人選集50:利玉芳集》專書。

近幾年開始以文學角度閱讀聖經,利玉芳的創作手法也有所轉變,盛讚聖經是一部絕佳文學作品的她,常從聖經的故事或詩句中,對應了台灣族群歷史、常民信仰文化或自身幼年生活經驗做意象的融合與串連,界於虛實之間而展開全新意境。例如幾年前先生騎機車跌倒受傷到下營上帝廟裡收驚,她聽著收驚的人唸著一串咒語,其中幾句聽起來像是「何剎那、何剎那…」,引發她想起聖經裡「何剎那」代表救世主的意思,而完成名為〈基督的收驚語言〉的詩篇,充滿奇特和似幻似真的創新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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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一隅。利老師的書房由豬舍改建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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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仔尾與稻子經─甲仙愛鄉公田田間事

「稻榖在接近成熟時,野鼠咬斷稻稈吃穀子;而野鼠一出現,獵食的狗兒也來了。一物剋一物,都造成稻子損失。」爺爺不禁面露惋惜之情。

割稻仔尾,向來最受詬病了,所以接到要收割稻子的訊息時,一直無暇參與插秧與照顧辛苦過程的我,遲疑了一下下。

懂事以來,家裡曾經播種過兩次稻子,第一次由於年紀還小,未曾參與;第二次則在外求學,錯過參與的機會。然而,對於一個以米飯為主食,又是世代務農家族的子弟來說,不諳農事,絕對是個羞恥。所以公田的第二期稻子要收割了,若再不排除萬難來參加,下一次,欲待何時呢?

11月17日早上,與恰巧南下的二姊,從甲仙街區騎著鐵馬,一路聊天來到了公田所在地──大田村的「公館」。公館,乃清朝時期四社平埔社群四位通事,在此辦理收稅與公共事務的館舍,因住民集居而形成聚落;其業務範圍,涵蓋今甲仙與六龜兩鄉,及杉林鄉北半部與南化鄉的關山村。

公館公田,是甲仙愛鄉協會的無毒經營體驗場,地處高屏溪自來水水源保護區內,灌溉用水一部分引自兩側沒有工廠污染的南仔仙溪,一部份出自公田本身源源不絕的泉水,稻米的品質自有相當的水準,所以第一期稻作,經過米飯品嚐會後,出產兩個多月便銷售一空,透露出大眾對食物安全的重視。

8點20分,陽光普照,除了愛鄉協會同仁,甲仙形象商圈、旗美社大、小林社區、關山社區與法鼓山甲仙安心站的夥伴們,還有甲仙國小的林華曲校長與老師,帶著六年級的兩班學子都到來了。曾瑞昇總幹事首先感謝大家前來幫忙,並簡略說明這七分地,是力行友善土地理念,採行無毒農法來耕種;還說割稻子的傳統禮數──點心與午餐正認真準備中,會充分供應。

接著,一直守護稻子的陳漢忠爺爺,向大家說明割稻與打穀的方法,他說割稻子的時候,刀鋒不能擺平,必須向下30度傾斜才安全;打穀時,必須先從稻束的尾端打起,再漸進脫打中、前端部分,稻束才不會被打穀機(又稱「脫榖機」、「脫粒機」或「脫榖桶」)吸走而發生危險。說完,隨即彎腰「刷!」「刷!」「刷!」「刷!」俐落示範起割稻的標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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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仙國小六年級同學的割稻體驗(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學子雖然大多是第一次參與「彎腰與謙卑」的割稻體驗,但有那麼多熟諳農事的長輩指導,動作毫不含糊,還做得興高采烈──才讀小六,就能學習到與土地、與稻子這麼親近的農事,今後面對食物時,應會有不同的感受。倒是漸入老境的我,好不容易等候到空檔,握著刀子正要出手割稻,「刀子拿這樣危險!」眼尖的長輩馬上出口糾正,因為我的刀子仍然是握平的。至於打穀,因為好久沒有這麼樣持續工作,體力消耗太多,以至於站不穩而右手掛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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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依續打穀(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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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漢忠爺爺的安全割稻解說(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10點10分,冰鎮仙草湯、冰鎮冬瓜茶與小芋頭送到,大夥兒暫停工作,一口一口享用,以消消立冬10天卻仍然未消的暑氣,並補充補充體力。大家邊吃邊聊,漢忠爺爺說:「稻子在成長過程曾遭遇蟲害,本想使用生物性殺蟲劑『蘇力菌』來防治,但是恰逢周休二日,工作同仁休息,未能施用;及至禮拜一,來到田間只見一群白鷺鷥噗噗噗一飛而起,巡田檢視,稻葉上的蟲蟲已全部消失無蹤。」

一直務農的漢忠爺爺,談起田間事來可是神采飛揚哩!

「稻榖在接近成熟時,又出現了一次災情,即野鼠咬斷稻稈吃穀子;而野鼠一出現,獵食的狗兒也來了。一物剋一物的結果,是有了一部分稻子被狗兒壓倒在地的損失。」爺爺說著說著,不禁面露惋惜之情。

看來,老天爺要給我們吃多少?要給我們用多少?冥冥之中好像自有定數,那麼「心存善念,努力耕耘」該是渺小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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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實地的感覺真正好(照片提供/旗美社大)

(本文與《日照甲仙埔》網頁同步刊登)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屏東災區的兒童才藝隊

為了提升災區弱勢家庭兒童福利,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將持續舉辦一系列學校才藝培訓課程,讓孩子走出家庭與災難的陰霾……

屏東家扶為災區學童成立才藝隊

屏東縣林邊、佳冬兩鄉自莫拉克水災重創後,造成多數災民生活陷入困境,並影響災區學童的學習生活。因此家扶基金會於莫拉克風災後,在屏東縣成立泰武、三地門、林邊等三處彩虹工作站提供災區災後重建階段性的服務,其中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主要以協助林邊、佳冬鄉的災民,並投入災區學校重建、災區學童才藝認養、安學獎助學金補助、災民第二專長能力訓練班、心理創傷復原治療等服務,以實際行動提升災區弱勢家庭生活及兒童福利。

屏東家扶自99年6月起,陸續在風災重創的林邊、佳冬鄉災區,推展學校才藝培訓課程,並認養六所學校成立才藝隊,讓災區弱勢家庭學童也能有機會接觸與學習不同才藝,希望藉由音樂、舞蹈、體能等多元化的課程學習,安撫災變對他們心靈造成的傷痛。

家扶補助林邊國小成立兒童舞蹈班,雖然舞蹈班成軍僅半年多,但由於學生們的努力,於今年11月參加99學年度全國學生舞蹈比賽屏東縣初賽,由家扶聘請黃虹育舞蹈老師指導,帶領林邊國小舞蹈班11位災區弱勢家庭學童演出蓮花舞,以優美輕快律動的精采演出,榮獲優秀的甲等成績。

來自單親家庭的小芬表示,一開始學習舞蹈感覺到很害羞,因為肢體不太協調,對音樂的敏感度也不是那麼高,所以常會跟不上拍子,而且才跳幾分鐘就氣喘吁吁的。每一次的練習都覺得很累、很辛苦,但由於黃虹育老師的愛心與耐心,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細心教導,並不斷地鼓勵,因而跟大家的默契也越來越好,而且舞蹈動作越來越順暢。經過半年不斷的持續練習,覺得大家都進步好多,並且透過各種的舞蹈比賽與演出機會,讓我留下深刻並難忘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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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邊國小的舞蹈班

林邊鄉的竹林國小在家扶補助下成立廣東獅團,獅團雖成軍僅僅半年,演出卻是十分地出色。於今年10月中旬參加雲林縣政府主辦的「傳承盃」單獅組和雙獅組比賽單獅獲得第一名,雙獅獲得第二名;和11月中旬參加台南縣政府主辯「99年度鯤鯓王盃兩岸全國民俗龍獅藝陣錦標賽」,由家扶聘請林惠章教練指導,帶領竹林國小獅團10位災區弱勢家庭的學童參賽,以精采生動靈活的舞獅表演,分別獲得單獅、雙獅雙料亞軍殊榮。

家扶長期資助低收入戶、也遭受莫拉克風災的小志,家中共有三名就讀國小的孩子,媽媽是重度身障者,收入來源僅靠爸爸在鐵工廠工作的微薄薪資,並且因媽媽長期臥病在床另需要雇用看護協助照顧,使得家庭經濟十分困難。但是小志是個懂事乖巧、努力認真向學的好孩子,參加廣東獅隊除了興趣外,也是希望能獲得佳績領取獎學金以貼補家用。

在廣東獅團練習過程中,小志以小小身軀扛著沉重的獅頭左甩右拋的展現舞獅技藝,配合著宏亮的擊鼓節奏,以自信及熟練的動作,努力展現出精湛的和諧默契。雖然每一次的練習讓全身汗水如雨般落下,但未曾見過小志顯露疲態,希望藉由不斷地努力練習,在比賽時可以爭取佳績為校爭光。

竹林國小廣東獅團平日練習狀況7
竹林國小廣東獅團平日練習狀況

屏東家扶中心傅敏峯主任表示,為了提升災區弱勢家庭兒童福利,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將持續舉辦一系列學校才藝培訓課程,如林邊國小兒童舞蹈班/太鼓隊、仁和國小兒童舞蹈班/排球隊、竹林國小廣東獅團、羌園國小書法班、佳冬國小跆拳道、塭子國小偶戲班、林邊國中足球隊等等,讓災區弱勢家庭學童在災後也能享有各式多元學習的資源,以協助學童多元能力發展的需要,更重要是讓學生們藉著才藝培訓並透過表演和比賽,讓學童不僅走出災後傷痛陰霾、肯定自我、建立自信心,並為災區孩童重新帶來滿滿朝氣。

12/18星期六上午9點,屏東縣林邊鄉公所將於林邊鄉河濱公園辦理「林邊莫拉克風災感恩祈福成果展活動」,當日除了安排林邊、仁和國小舞蹈班及竹林國小廣東獅團精彩節目,另外還有林邊國中足球隊五人制足球比賽,歡迎大家闔家蒞臨參與,與家扶一起為災區學童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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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國小舞蹈班平日練習狀況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今日的柳丁沙拉

冬天來了,總是想吃點熱辣辣的食物,但有時候感覺身體燥了些,就可以趁午餐陽光充足時,準備這樣的沙拉來調和。重點是把柳丁肉切的大塊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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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單純的調味,給柳丁大方表現的沙拉。

冬天來了,總是想吃點熱辣辣的食物,

但有時候感覺身體燥了些,就可以趁午餐陽光充足時,準備這樣的沙拉來調和。

這個沙拉很簡單也很好變化,

但是記得重點是把柳丁肉切的大塊大塊,可以好好享受在嘴巴噴汁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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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處理的柳丁肉,不需要吐籽,也不會需要仔細咀嚼白絲的纖維,

如果是女生就可以用這樣美美的吃柳丁。

再來是醬汁了~~

柳丁的口味很清爽,尤其這次溪底遙的柳丁特別有滋味,很清麗,

所以,請捨去濃郁的醬汁,可以用無糖優格或是把切剩的芯擠出來的果汁加上一點柳丁醋跟油脂、鹽,放在瓶子裡搖搖就可以了,搭配的蔬菜也選清淡些的,色彩上黃綠跟白色來襯映果肉的黃。照片裡紅色的蘿蔔,也可以替換成燙熟去殼的蝦子。

吃的時候,我喜歡用手把萵苣葉包住一大塊柳丁肉來吃,非常爽快。

*我想啊!如果種柳丁的人知道買柳丁的人怎麼吃,應該會很開心。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四草大橋下的海底世界

看著這長幅的海底世界塗鴉,不斷想起楊煥「……小弟弟夢見他變做一條魚在藍色的大海裡游水。」的詩句,剎那間,我彷彿長出鰭、生出鰓,躍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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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年 11 月底,隻身前往大阪旅行,抵達當天下午,立刻搭乘地下鐵中央線來到位於天保山的海游館。海游館仿地球火環帶設計,參觀步道繞著巨大的柱狀玻璃缸緩緩下降,還記得隔著厚厚的玻璃望著裡頭的鯨鯊,牠緩慢、自在地泅泳,無憂無慮,那次與鯨鯊的相遇至今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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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我在友人的 FACEBOOK 看見一本相簿,裡面全是她歡欣雀躍的身影,背景剛好是巨大的鯨鯊。詢問之下,才知道拍攝地點在四草大橋下的橋頭海灘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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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安北路向西騎到路的盡頭,剛好是四草大橋的起點,越過路口後,看見虎鯨像右轉就能抵達橋頭海灘公園。這個地點的易達性極佳,卻人跡罕至,即便是假日,也只有幾個單車騎士沿著木棧道彎過橋下,在鹽水溪堤防上乘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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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繪製於四草大橋橋墩,約一百公尺長的海底世界塗鴉,完成於2009 年1月,是由 IWM藝術塗鴉推廣團隊與塗鴉藝術家-MR. OGAY 所聯合創作。從章魚、海豚、鯨鯊、鯊魚、海鰻、水母、浮游生物到寄居蟹、海龜、企鵝應有盡有,就連不甘寂寞的海龍王也來參一咖!

以下就是橋頭海濱公園精采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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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處的水母、浮游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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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章魚哥,左邊有顆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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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章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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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叢中的海豚和海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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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用罐頭當殼的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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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夫與海豹、企鵝、虎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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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 BIKINI 的不明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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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氣凌人的海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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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他拉車的是兩條海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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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鯊魚不放的潛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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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斑駁的鯊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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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鯊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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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塗鴉盡頭的對面,有條燈籠魚,表情有點曖昧,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一臉無奈的蝦子

當我看著這長幅的海底世界塗鴉,我不斷想起楊煥「……小弟弟夢見他變做一條魚在藍色的大海裡游水。」的詩句,剎那間,我彷彿長出鰭、生出鰓,躍入海中,消失在浪花裡……

(本文轉載自2004-2010年行政院新聞局製作之「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

阿囡,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回到雲林,理所當然的切換為「台語模式」,但當我想要回應叔公一些什麼時,嘴巴張開的那一刻…我說不出來。我失去了流利地說台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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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林往北的高鐵。阿公第一次搭高鐵。

每次被問到「你是哪裡人?」時,我總會說,「我是雲林人」,更深入一點的,我會說,「我在台北出生,七歲以後回到雲林,大學之後到台北念書,但我還是喜歡雲林。」

大一時,我念的是稻江,有一門通識課是談歷史與文化,期末的報告是寫一則關於自己成長的地方中的故事,於是我和我的室友同學選擇回到口湖─我的家。

住在口湖這麼久,當別人問起口湖有什麼時,我會說,淹水、海鮮、地層下陷,聽起來都不是太正面的敘述,但那其實是一種諷刺──因為外界都這麼看。一如大家對雲林的印象:流氓、落後、病死豬。

那一年的夏天為了寫村莊裡那間小廟的歷史,讓我在那個炎熱的夏天感受到最直接的冷酷──

廟祝是家族中的長輩,更準確一點說,整個下寮仔庄大概都是有著血緣或者姻親關係的。廟祝是我的叔公輩,小時候我看著他騎著「美的」摩托車,那年我20歲,他還是騎著同款摩托車,只是我感覺到有些事情開始變了……

天送叔公記得我是誰家的孩子,知道我的來意之後,泡了一壺茶,開始與我談起「順寮宮」的歷史,我想,叔公不記得我的名字,因為長輩們總是分不清楚我們家幾個姊妹究竟誰是誰,他總喊我「阿囡」。

回到雲林,理所當然的我會切換為「台語模式」,但當我想要回應叔公一些什麼時,嘴巴張開的那一刻,我發現……「我說不出來。」

是的,我不會說台語了,更正確來說,我失去了流利地說台語的能力。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面對這般的困窘,我一直以雲林為傲,我喜歡說台語,喜歡台語的俏皮話,喜歡這裡的陽光攤在衣服上會有陽光的香味,喜歡這裡的海風吹在臉上鹹鹹黏黏的感覺,喜歡走出門就看見自己的親友長輩…

但是,我卻失去了與他們最親密的互動方式─說話。

結束報告時,心中一直有個聲音,「我應該在這一刻留下點什麼」,於是,我轉身問天送叔公「叔公仔,阮剛ㄟ當嘎利ㄏㄧˋㄒㄩㄥˋ(叔公,我可以跟你拍一張照嗎)?」

叔公愣了一下後說:「ㄟ當啊!(可以啊)」

同行的同學幫我們拍了一張照,站到叔公身邊時,我才發現小時候眼中的「大人」,在經歷了幾十年的海風吹拂後,已漸漸萎靡,就像那裏的農業。

「阿囝,你什麼時候再回來?」送我離開時,叔公問了我這句話。

再回去的時候,我在路上巧遇叔公,但是他沒有認出我來,我想,冬天到了,海風愈來愈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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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與叔公的合照。

搶救阿朗壹─來自千古的人間約定

阿朗壹不只是最後海岸線,而是台灣僅剩海洋與群山之間,唯一沒有道路橫斷的區域,生態從山到海,用著自然的方式存在,原始成為一種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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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叫「一棵樹」,不知樹名,喜歡這棵樹,孤傲的迎風,站在山與海的邊界,彷如一種象徵,不離不棄,相守在古道的自然靈魂。

走入阿朗壹,才會瞭解在壯闊的山海之間,甚麼是真心的愛。

在濤聲與風聲的交織中,才能感受真實的自然,那是再多經費也建不出的珍貴所在。

阿朗壹不只是最後海岸線,而是台灣僅剩海洋與群山之間,唯一沒有道路橫斷的區域,生態從山到海,用著自然的方式存在,原始成為一種永恆。

搶救阿朗壹,不只救古道,不只救海岸,更是搶救山與海自然交融的永恆,人類無權再碎裂這樣的歷史寧靜。

擠滿人群的屏東縣政府大會議室裡,屏東環盟洪輝祥理事長與屏東教師會朱玉璽老師,坐在椅子上等叫號,因為他們想要面會縣長,搶救通過環評的阿朗壹古道。

他們當然認識曹啟鴻縣長,但是在趕時間救古道的心情下,找到縣長面對面時間,最快時間能和縣長見面,討論搶救台26縣道開發的問題。

拼環運,要激昂、要悲傷,各種形式都有,但是拼到縣長面會時間也要上場,那樣的景況,讓人覺得有點—-淒涼。

面會時,曹縣長願意挺身幫忙,這位從以前被稱為曹老師的縣長,從政多年理想未變。針對台二六環評審查通過,屏東縣府以未邀請地方首長列席,像花蓮縣長還留在閉門會議中發言,這種有失尊重的程序瑕疵,找尋覆議的可能性,或是由縣府指定文化景觀,延緩工程的開發。

在縣府之外,一股凝聚的力量,迅速在網路上串聯,走上街頭訴求保護阿朗壹,很多人開始愛上阿朗壹,部分人開始動身朝聖,彌補認識台灣的地理缺憾,更多人感傷才愛上就得道再見。

愛生態環境的人們,大家都在想辦法搶救,一條不該被破壞的古道。問題是,面對環評這個失衡的機制,擋不住不當開發,反而一通過,成為開發單位的護身符,「通過環拼、開發有理!」

台二六有條件通過環評,說穿就是蘇花快模式,放棄原有路廊,以移動路廊,隧道工程做局部改善,38公里的蘇花快有條件通過,6公里的台二六也同樣有條件通過。

有條件通過,世俗一點說法就是「頭過身就過」,一堆環境審查畏懼被退案、否決或進麻煩更多的二階環評,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就是求個「有條件通過」。反正台灣那有事後違反條件的開發案,因此全面停工,偉大的環保署找一件就好,不要找那種違法被拆除的案子,或是政治角力的核四,找一件違反條件停工的例子,來說服困惑的大眾。

問題是,沒有嘛!頭過身就過,所謂有條件通過,不就是降格通過或妥協通過。一過,就是一路奔馳,開發到死。

當先期的工程完成,道路已經壓迫到「一棵樹」旁,空氣不再清新,聲音驚擾來訪的鳥族,變化的環境,讓成長成為一種困境。

台二六有條件通過,過關的有條件,傷害著太多的生命、文化、地質、景觀,甚至民間社會的期待。但是所有造成的問題,語意模糊不清,聽不清所謂內移200公尺、過山挖碎道、生態廊道設計,倒底真實救濟了什麼,甚至不願意花點時間,將所謂生態補償方式實際實驗一番,看看成效如何,就只是報告上的文字書寫,為通過的有條件通過,台灣環評的真實素質。

台二六真實問題是什麼?問題是阿朗壹什麼都不是!它是人們心中的聖地美境,卻是官方眼中沒有任何「法定地位」的荒地,沒有全面的生態、遺址調查,沒有指定的法令保護,於是根本不知會傷害什麼,審查的模模糊糊。

劉益昌老師是愛環境有風骨的學者,他說阿朗壹古道原名琅橋卑南古道,從滿州沿海岸到大武,長期以來沒有指定遺址讓人遺憾,甚至大規模考古研究也未展開。他強調在台灣古文化研究形態上,通道形式的場域,通常最精采豐富,原住民不同族群走過阿朗壹,漢”番”之間的經濟文化交流,甚至清兵的移屯,日本最早入台的駐軍,阿朗壹文化資產的價值很高。

我想,用台灣古代絲路,形容阿朗壹一點不為過。

阿朗壹文化價值高,地質景觀也不差,長期關心阿朗壹的屏東教師會,從十年道路開發被規劃,就一直關心這個阿朗壹的命運。

三年前舉辦地質之旅,在宋可泰老師讚嘆聲中,這個中央山脈尾閭的地質景觀,南田到旭海的六公里古道中,有綿延數公里的礪灘,有海蝕風蝕的礁岩,甚至等著被隧道打穿的岩層,都記錄著百萬年前台灣的地質密碼。

像岩壁上S型的岩層,不說不知道,那可是早期環境的驚天地動,才能將一個沈積的平面岩層,彎曲到超人般的S型樣貌,顯露在岩層外,國際學者當珍寶,台灣卻要開隧道,建道路。

至於生態,簡單說阿朗壹,幾乎已經是台灣唯一綠觿龜願意上岸的地方,因為原始未開發,沒有車聲、沒有光害,更沒有喧囂的遊客。

長期以來,為了保護軍方的神秘九棚基地,從佳樂水到南田這段台二六,如同一個軍事禁區,開發台二六,誰說誰就有些洩漏國防機密之嫌。也正因為這樣的禁區,造就山嶺、沿海之間,豐富的動植物生態,別說還不清楚的陸域、海岸生物,甚至隱密的昆蟲生態,也是尚待探索的一大領域。

不清楚會傷害什麼,就有條件通過,就像中了莫名異毒,沒查沒驗,揣出一罐生態補償萬靈丹,吃了包不死,結果沒一個活,阿朗壹中了毒。

現今旭海–南田段,有條件通過,接下來的危機在旭海–佳樂水段,台東想接墾丁快速引入觀光人潮,墾丁也想接旭海溫泉延伸冬季旅遊,做台二六做半段效益不大,那些等待的觀光業者、土地掮客,真正需要的是墾丁到台東全線通車,公路總局最早規劃就是如此。

一旦北邊的南田—旭海通車,南邊剩下就是橫越港仔沙漠與南仁路接佳樂水的二段道路。現今,九棚軍方退縮入山,沿路留下空營房,建路不太會有意見,國家公園管理下的南仁山保護區,其實沿海已建有南仁路,爭議較大的橫越港仔沙漠,國家公園也是在保育反對聲中,修建拓寬穿越風吹沙道路的記錄,保護區開路,國家公園不是沒做過。

寫這些道路實況,並非提供開路參考,而是強調一旦南田—旭海段開通,就是全面崩解的開始,現今風聲緊,絕口不提開通南段,幾年之後,大概又搬出北段都蓋好,南段為何不連通,道路已經蓋一半,乾脆完全貫通。

墾丁大街旅遊業者,分析的很直接,冬天墾丁人少,一旦墾丁到旭海溫泉通車,一個半小時內來回,比墾丁到四重溪溫泉還近,冬季的墾丁旅遊業賺錢翻一倍,打破長期以來墾丁附近無溫泉的問題。

開發壓力大,早是公開秘密,台東、屏東都有開路壓力,有人要工程、要值錢的礫石當砂料,有人要土地增值,出脫手上沈寂已久的土地,有人要經營觀光,大賺東西遊客錢財。賺錢當然不是壞事,問題是以台灣保留最原始完整的海岸、陸域,作為賺錢的祭品。

道路上的南田居民,會因一條路而繁榮?為了開路,村裡大動工程,挖排水溝,建設道路,未來門前多了道路,卻少了一塊生態美境,一部份村民等待核廢場定案後的補助,一部份村民希望留下阿朗壹古道,讓它成為南田生態旅遊的腹地,成為部落的共同資產。

但是開發完成後,建橋開路,破壞了地景,車子將會快速通過,趕往台東,趕往旭海,不會有太多人願意留下,聆聽有關阿朗壹古道與居民的關係。

至於,哪一棵樹的最後命運是什麼?為了保護海邊道路,很快會岸邊會填上消波塊,就像傳統濱海道路的防護工程一樣,海岸成為巨石軍團。

「一棵樹」將會消失。再看最後一眼吧!阿朗壹開始消失的生靈。

大家不捨得,一心想搶救,困難是環評已過,翻盤不容易。

現今,能做的有集體商請屏東縣政府,迅速指定文化景觀,以環境狀況有變,以環評法18條,進行事後追蹤,甚至再作差異分析。另一方面,請求監察院針對環評過程中行政程序有無疏漏,行使糾舉權,作出急速處分。

甚至,齊聚更大的社會輿論,讓政府宣佈放棄開路,畢竟這是一項公共建設,環評有條件「保證」能蓋,但是政府可以考量效益決定不蓋,無關私人開發廠商的利益,單單純純的公共工程停建。

但是,從體制上的環評中被放棄,還是該從體制上爭回阿朗壹的價值,就算群聚社會輿論,讓政府宣佈放棄開路,後續還是必須爭到阿朗壹古道區域的法定地位,永遠避開人間的是是非非。

台灣太多的地方,來不及認識就消失,或是在消失的前夕,抱著搶看的心情,仿彿瞻仰遺容,阿朗壹如此,大城濕地如此,甚至許多美麗農村也如此,國家老是在做讓人遺憾的事。

阿朗壹很美,台灣珍貴的原始海岸景觀,就算當樣版,也該留下這一段,讓後世的子孫,知道沒有道路,沒有消波塊,沒有燈光,在山和海自然相接的區域內,生態何其美妙。

一棵樹,在海風與浪濤中,從小苗到大樹,撐過嚴峻的環境,以自然之姿堅毅生存,但是面對人類開發的野心,阿朗壹毀了!最後自然海岸聖境消失!一棵樹將以無言悲傷,書寫道別的墓誌銘。

為保留阿朗壹再奮鬥吧!畢竟它以自然姿態存在至今,如何能讓它在貪婪時代中走向毀滅!

搶救阿朗壹,持續行動中~~~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安平古早味肉粽

之所以會賣粽子,老闆表示,那是因為安平有很多漁民,一大早就要出海捕魚,肉粽自然成為不錯的選擇,這生意從媽媽開始,一晃眼近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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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南安平的城隍廟前有家古早味肉粽,雖然名氣雖然不如蝦捲、蜜餞,卻是許多當地人的最愛,連住在南區的]我,也會偶爾一大早騎車來此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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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家店不好找,我每次都會騎過頭,過了安億橋後,很自然的左轉,然候在古堡街右轉,結果…就是找不到,然後我又沿著原路回去,到平生路左轉,碰到左側巷口有人挖蚵仔,彎進去,就看見這家位於城隍廟廟埕前的肉粽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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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也可以從安平路過來,到了劍獅埕的入口停下來,往對面看有個菩薩社區活動中心的牌樓,下面還有安平古蹟-城隍廟跟店家的招牌,或許是因為店家旁有棵大榕樹,老闆說很多遊客可能因此過門不入,跟古早味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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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我在林默娘公園拍完台灣成功船首航典禮後,就順道來吃早餐。很多外地人總是對台南人為何以肉粽、牛肉湯、肉燥飯當早餐始終感到疑惑,如果他們知道這些食物能提供勞力工作者較多的能量來源,就不會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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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粽多以桂竹葉或月桃葉放上糯米包入餡料,然後入鍋煮熟,之後再悶個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準備上桌。至於醬汁,有些店家會買現成的醬油膏,也有人會拿熬製粽子肉類餡料的汁液加工而成,我個人偏愛後者,這類醬汁總能和肉粽搭配得天衣無縫,可說是某種程度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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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開粽子,瘦肉雖多卻不柴,裡面還有一朵香菇,紅色是辣椒醬,當然你也可以淋上蒜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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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粽子,非得來碗味增湯,熱呼呼的湯裡,一定有油條,而蔥花、小魚乾、豆腐塊則在其中不停地翻滾。

吃完粽子之後,我在店旁遇見老老闆娘,紅色上衣加上領巾,很有元氣。我一時興起就打開話匣子跟她聊了起來,她說他從從二十四歲開始賣粽子,到現在已經七十二歲,身子骨依舊硬朗的她特別提到曾經有香港客人吃完之後,念念不忘的經過;她還說以前每天都要準備五、六斗米,現在能賣個兩、三斗就算不錯,過年過節的銷量還算不錯。

之所以會賣粽子,老闆表示,那是因為安平有很多漁民,一大早就要出海捕魚,肉粽自然成為不錯的選擇,不過在賣肉粽之前,她的媽媽也賣過冷飲、米糕粥,一晃眼,將近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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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剛好遇見老老闆娘的前任屋主來訪,她們在我的要求之下留下這張難得的合照,大家相見歡,笑的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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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乾的綁粽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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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的桂竹葉

許多好吃的食物總隱藏在街頭巷尾,好奇有時候會讓你發現新天地 :)

羅山村的滋味(二) 農家的飯桌

晚餐,在羅山農家的飯桌上,有自家種的油花菜、有自家養的魚、還有自家曬製的福菜湯、還有自家種的羅山米。清甜的蔬菜肥潤的魚,而那一碗羅山米真是好吃極了!每顆米粒上包覆著一層光亮的濕潤…

終於林阿伯要開始做豆腐了,

阿伯清洗著機器石磨,淑萍清洗的則是真正的老石磨,看老少兩個清洗物品,可以感受到周遭清淨的居家由何而來。清洗好的老石磨放上圓形磨石,把鐵製把手掛上去,石磨就開始可以運作了。

這傳統石磨,還是第一次看到它真正運作的狀態,操作起來不會太費力就能推動磨石,但是需要些使力的技巧。木匙舀入黃豆,白色乳汁就泊泊從石塊間流出來了,看起來有點神奇。我用手指搓搓豆泥漿,很細緻的感覺,跟機器磨豆機只是時間效率上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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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的石磨也一起磨著豆,

很快的磨好的豆汁倒入大灶上的圓鼎開始加熱,大鏟子要來回的刮著以免黏鍋,下面是用瓦斯爐代替柴火,阿伯說起以前用柴火燒豆漿,煮滾充滿泡沫的豆汁,在柴火拉出之後還是充滿炭火熱度,難控制火溫的情況下,很容易豆汁就湧出來了,相當的麻煩。

連豆渣煮好的豆漿倒入濾布,擰轉時用著一只木製釜鍋蓋,開始一壓一轉擠出豆汁。這真是好方法啊!以前我老是為著滾燙的豆汁擰乾而傷腦筋,這麼做也不會燙傷手。

擠出來的豆漿,再倒回大鼎再加熱一次,我們在這裡先嚐了一點豆漿的滋味,一小杯的豆味很溫和帶點甜味,比起進口黃豆的豆味更柔,也充足的濃郁,這樣就很好喝了,更期待接下來這一塊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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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火山豆腐最特別的是點鹵的部分,用的是取自下方的一小潭火山泥水,這泥口整天冒著泡,濃濁的泥水嚐起來有點鹹味,沉澱之後就是用來凝結豆腐的鹵,泥水有時候會被灌溉的田水稀釋,因此濃度並不一定都相同。

看到一勺泥火山水已備好在灶上,

我已經預備好要專心的看林阿伯怎麼點鹵的過程。豆漿慢慢加熱了,泥火山水一倒一攪,再等待豆漿滾動,再一倒一攪,再看看凝結狀態,等到凝結塊越來越大,水份變的清澈時就可以停止倒入泥火山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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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驚奇呢!原來一切都靠目測跟經驗來點鹵呢,泥火山水一沖豆漿溫度會下降,再等滾了溫度上升再沖,看凝結的狀態再續加入泥火山水,直到凝結的狀態完成。
這也是應對泥火山水的濃度而調節的,濃度的高低會影響豆腐的凝結,一次加一點的方法,用眼睛觀察到最好的狀態就停止了。雖說是目測,但是豆漿與泥水兩者的比例,也是經驗所累積的。

接續下來,林阿伯很快把凝結好豆腐碎團一勺勺舀入豆腐木框中,四折好棉布蓋上木蓋,雙手用力一壓出水來。壓沒多久就要拆模了,我心裡想著這麼快啊!豆腐凝好了嗎?不會癱掉嗎?

豆腐就這樣一方展現在眼前了,跟鹽鹵或石膏的不同,沒有破花的過程、壓製的時間也很短。在沒有精確的秤量跟溫度計條件下的做法,我想這樣的作法才真正的是農家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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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豆腐的滋味也真是不同,

很快的一塊豆腐擺上桌了,我還不習慣讓長者端上食物服務,林阿伯又把手削的竹筷跟醬油、芥末遞上來了。我夾起豆腐往嘴巴送,滑丟的就進了食道,再夾起一塊仔細的品嚐,還是不消兩下就下肚了,繼續的夾起豆腐,很溫柔的豆香,舌腔之間有著淡淡的甜味。豆腐的樣子充滿孔洞,看起來有點粗糙,但入口質地其實很有彈性、很滑嫩。我用筷子折了折,像是會做瑜珈的豆腐,拉筋折腰都不會破裂。我開始想她煮火鍋的滋味,或是煎個兩面赤黃下點珠蔥跟醬油的樣子…

原本擔心一板豆腐吃不完的困擾,結果一吃就去掉四分之三塊,剩下一塊時筷子趕快煞車,留著留著!看是早餐吃也好,別那麼快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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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羅山農家的飯桌上,

有自家種的油花菜、有自家養的魚、還有自家曬製的福菜湯、還有自家種的羅山米。清甜的蔬菜肥潤的魚,而那一碗羅山米真是好吃極了!每顆米粒上包覆著一層光亮的濕潤,乘在碗裡冒著熱熱的甜香氣息,在嘴裡米粒很柔軟帶著Q度,嚼幾口甜味就溢出來了,怎麼這麼好吃的米呢!這餐又破例的添了飯,在離開羅山村的好幾天,舌頭也還想念著羅山米飯的滋味。

在羅山村,人、稻田、樹與水,這一切是這樣理所當然卻也不簡單的存在著。

我看著林阿伯有著沉靜勤快的樣子,不太像鄉下人呢!在羅山每天吃慣了這裡的米飯,喝慣了這裡的水,去哪裡應該都會不習慣。這應該就是風土吧,水跟土地養育了稻米、黃豆、蔬菜、雞魚、樹、還有人。

離開的早晨,配著柔嫩的豆腐,喝足了香甜米粥~是羅山村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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