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淚水 家扶與災區婦女共織未來

參與染布課的淑美說,他最感動的,就是將橡皮筋、繩子拆開的那一刻,在染布上呈現的圖案帶來的驚喜,很像人生,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結果不如計畫與想像,但是當布攤開的那一刻,它還是很美。

八八水災過去一年多,惡水肆虐的恐懼與傷痛,當時的景象與氣味,仍縈繞在林邊佳冬鄉親們的內心深處,不可能忘記,只是暫時不被想起。喧囂過後,轉過身的,才是茫然又椎心的開始。面對天災的頻繁,鄉親們無奈,但即便是要「吞下去」,心靈上也是需要有人陪伴,需要「被支持」。

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於重災區的林邊鄉與佳冬鄉,辦理「家長第二專長才藝培訓課程」,利用打包袋及手工染的才藝課程,讓災區婦女有了除農務、家務以外的生活重心,暫且放下悲傷的氛圍,透過學員間彼此的相互支持與傾吐,以及成就感的催化,這群災區的婦女,也逐漸感受到自己的改變,與家人兒女間也有了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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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風災重創家園,是災區民眾心裡的傷痛。即使過去一年多了,當再次想起時,當晚的水勢、氣味,家中陷入的困頓,讓歷經這段傷痛的鄉親,不禁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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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期間,家扶的陪伴與支持,讓受助的學員內心十分感念。

療育悲傷盼望未來 災區婦女相互扶持

林邊鄉的阿美,育有三名子女,她說:「原本鄉下地方就歹賺吃,加上颱風、大雨一直來,大家攏麻會怕,這樣做生意的、種田的、養魚的怎麼做下去!日子真的很難過。後來接觸到家扶,來學編打包袋,在這裡認識許多朋友,大家都會彼此加油打氣,心中感到不孤單溫暖許多。」

屏東家扶社工督導吳銀卿表示,本著家扶三大災後工作「安家」,透過社工員的家訪,有20位弱勢家庭的災民參與了第二專長才藝培訓課程,不但培養他們一技之長外,也透過大家聚在一起學習的時間,離開原有氛圍,彼此傾吐心聲,相互關懷。期間,家扶也安排成長團體心靈輔導的課程,讓這些媽媽從不認識到認識,進而組織成為一個支持性團體,給予彼此心靈上的支持。

吳銀卿也期待,未來這些媽媽組成一個可以自行接單的團隊,賣出自行製作手藝品,為生活賺取一些津貼。藉由家扶諸多扶助工作的介入,使得原本生活圍繞家務的婦女,從災後的傷痛徬徨中走出來,從中漸漸看見未來生活新的可能,也有了新的盼望。

編織課程的小卉就表示,她的先生常誇奬她打包袋編的好,並將她編好的成品分送給親朋好友,讓他覺得很有成就感,也漸漸有了好口碑,小卉開始收到一些訂單,有了些微薄的收入補貼家用。

吳銀卿也進一步指出:「要『安家』就是要有經濟的收入;做出來的成品要交售,才會有錢。」家扶中心也有計畫成立「家扶小舖」,將媽媽們的產品做成型錄上網,讓民眾可以訂購。在行銷及通路上給予協助,讓媽媽們的第二專長,可以對家中的經濟有所貼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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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佩琳老師指導林邊鄉的學員們編織的課程。(圖: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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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員認真學習。(圖: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提供)

展開的驚喜 淚水與笑顏交織的感動

染布課程的指導老師鍾展雄,是鄰近新埤鄉建功村的村長,在八八風災當時,開著小貨車奔波往返於災區之間,他回憶當時情景說:「沒有在現地生活的,真的很難理解災民的感受,眼淚真的會掉下來。」對於災民的眼淚,鍾村長感同身受。

這次應家扶的邀請擔任講師,他以台語「打斷手骨顛倒勇」來勉勵這些災區的學員。編織課程的老師黃佩琳則表示,學員們的熱情及好學的精神讓她好感動,原先因路程遙遠不大願意前來,後來幾乎都是花上兩倍的時間在陪伴及指導學員。

參與染布課的淑美說,他最感動的,就是將橡皮筋、繩子拆開的那一刻,那些在染布上呈現的圖案所帶來的驚喜與感動,他說這很像人生,有些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結果不如我們的計畫與想像,但是當布攤開的那一刻,它還是很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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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展雄村長指導佳冬鄉的學員們染布的課程。(圖: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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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開後的驚喜,全寫在臉上。(圖: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提供)

吳銀卿說,林邊彩虹工作站是階段性的工作,三年計畫結束後,家扶還是會回到原來的位置。只是在陪伴她們走過這些日子之後,能夠留下什麼給當地的,是家扶在災區工作的重點。

成果展那天,小小的家扶工作站裡,展滿了半年來學員的作品,也呈現這些日子的眼淚與歡笑,學員送上玫瑰花,表達對老師的感謝。家扶贈予給這些媽媽象徵勇氣、力量及心靈支持的重建三寶(打氣筒、房子、鑰匙),期待在他們秉此心意,持續堅強走過災變所帶來的險惡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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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扶贈予給媽媽學員們象徵勇氣、力量及心靈支持的重建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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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了新的重心,有同學可傾訴、彼此鼓勵,媽媽們重展笑顏。(圖: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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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一年多,這是來自佳冬的笑容。(圖:家扶林邊彩虹工作站提供)

從柴山祭到國家自然公園的實踐

雖然國家自然公園是一個事權統一的機會,然而是否代表成立了國家自然公園保育的問題就解決了呢?觀光與保育之間,保育往往節節敗退,甚至在某個政策的推動下,原本良善的柴山文化反而可能喪失…

前言:

立法院院會11月12日三讀通過國家公園法部分條文修正案,未來合乎「國家公園」選定基準但面積較小者,主管機關可選定為「國家自然公園」。高雄市柴山可望成為第一座國家自然公園,此消息對於長期推動高雄柴山保育運動的社團而言是一個好消息,解決了長久以來事權不統一所造成的管理問題。

本篇文章為今年6月邀請柴山會總幹事楊娉育分享長期推動保育經驗的演講摘要,也讓組織思考「從黃蝶祭到生態保護區或國家自然公園」如何可能?

以柴山祭守護柴山

柴山祭是2001年從「魔芋節」開始,後才正式更名為「柴山祭」,依該地的生物多樣性,每年的生態主角都有所不同並有所搭配,如「姑狗奇緣」講的是姑婆芋、咬人狗的生態關係,「貓頭鷹找到家」則是講領角鴞與棲息樹木血桐的故事,今年則是「珊瑚”枷”年華」,從山延伸到了西海岸線,山豬枷這不起眼的植物緊緊的抓住了珊瑚礁岩,並為許多生命遮風擋雨,提醒著我們,美學亦須有生態角度才不致造成破壞;柴山祭年年不同的主題都打開了人們對柴山的進一步認識:「柴山是高雄市水泥叢林裡的一顆綠珍珠,是大都會的維生系統。」

對柴山的細緻調查穩穩的守護了這片綠肺,月會講座,每月至少一次上山走走進行生態觀察,柴山會所紀錄的照片說了許多細膩精彩的故事,若你曾觀察隱身在落葉堆的台灣騷斯,便會瞭解落葉是牠們的家,對於掃除落葉將多一分考慮。也將懂得領角鴞多麼喜歡利用血桐林築巢,從這些觀察中再進一步思考:生態哲學中生命價值為何?

解說員若不瞭解期中的紋理與生態關係,也將因無知造成更多的傷害,娉育就曾看過一些解說員為了證明折斷血桐枝葉會變紅而不斷地折給小朋友看,但其實要經過半小時時間才會慢慢變紅,解說員欲做生命教育而任意折斷的行為卻恰恰是反生命教育。

聘育(演講者)從柴山�談起在壽山推動環境教育的種種�程和轉變。
聘育(演講者)從柴山祭談起在壽山推動環境教育的種種歷程和轉變

娉育說,在生態解說時也常聽到一個問題:「那個能吃嗎?不能吃那有什麼用?」這時娉育則會反問一句:「你能吃嗎?不能吃有什麼用?」這其實是在德國求學時的體悟,在城市看到空地,娉育以台灣人的直觀思考提問:「為何不蓋房子呢?」然而一旁的德國同學卻有不一樣的思考:「蓋房子對這城市有什麼好處呢?」這一席對話翻轉了她的思維方式,體認到莊子「無用之用,乃為大用」的哲思。

總的而言,辦理柴山祭其實是「面對以及解決問題,讓美麗得以持續」,並且讓環境教育的成效深植人心,以及推展生物多樣性,這些都不是口號,而是確實的實踐,反應在柴山會的組織定位:「只有做事的人,沒有只出一張嘴的」。柴山祭可說是一個讓組織內部共同成長的機制,並且柔化了柴山會社運的剛性線條,讓更多人瞭解保育的理念。

第一座國家自然公園:柴山

柴山的管理可說是多頭馬車:林務局、軍方、高雄市政府等等,1997年雖設立了壽山自然公園管理辦法,然而卻沒有落實的措施,公園警察隊雖成立了,二名警力卻是支援性質,而非專責管理;保育的預算少得可憐,每年僅約200萬;分區管制形同虛設,因此凸顯了專責單位事權統一的重要性。

雖然國家自然公園是一個事權統一的機會,然而是否代表成立了國家自然公園保育的問題就解決了呢?觀光與保育之間,保育往往節節敗退,甚至在某個政策的推動下,原本良善的柴山文化反而可能喪失,例如市民主義的淨山文化在娉育眼中是「對山彎腰的利眾行為」,約聘人員是否能夠取代?過程間民間扮演怎麼樣的角色?市民參與的精神如何納入在新的架構中?原本的架構下,市府保育、觀光、工程分屬不同科別,公部門橫向溝通情況不如預期的情況下,如何善用政府組織改造的機會,讓部門之間的競爭導向正面,使得各部門能積極作也更顯重要。

另外,娉育認為還有一個重要的關鍵即紮實的基礎調查資料,舉例來說,國家自然公園的劃定探勘時,上午在都發局的引導之下,認為並無特色傾向不劃,但下午換成柴山會帶領時,委員一致認為有畫設必要。這歸功於柴山會累積了厚實的生態人文基礎資料,以及柴山早已是市民認定的重要生態資源,政府此舉其實只是回應民眾期待、從善如流的必然結果。

美濃黃蝶翠谷的環境教育已然形成,更多居民的參與將會是趨勢。
美濃黃蝶翠谷的環境教育已然形成,更多居民的參與將會是趨勢。

反思:黃蝶翠谷保育在地經營的深化

誕生於2001年的柴山會可說是從原本「柴山自然公園促進會」所自省轉化出來的保育組織,在美濃反水庫運動期間對運動有大量支援,其組織四大理念為:是社運的、由精英領導走向集體領導、普羅大眾的柴山會、主體性而不是附庸的,這些不是口號,而是柴山會邊走邊修正出來的實踐經驗。

反觀從反對美濃水庫的轉化而成的黃蝶祭於1995年開始舉辦,至今已15年,水庫議題雖於2000年緩和下來,然而黃蝶翠谷保育的議題並沒有結束,美濃愛鄉協進會組織內部亦不斷辯證轉化經營策略。然而去年底以來美濃水庫議題仍不時浮上檯面,其實也在提醒著美濃民眾,水庫仍是威脅,美濃內部對於雙溪黃蝶翠谷持續、更全面的資源調查與掌握,以及不間斷的生態教育已是組織不可迴避的工作項目。然而,黃蝶翠谷成為生態保護區或者國家自然公園,而不再是水庫開發的選項,應不僅是美濃也是台灣民間社會的期待。

(本文作者為美濃愛鄉協進會總幹事)

被割草機重傷─台南大學的無患子大樹

走近一看,這顆無患子大樹,是割草機打的!幾乎將樹直接環剝了一圈!這是很嚴重的問題!如果有人認識台南大學,跟他們說,學校單位別做錯誤的示範。

這棵無患子大樹,幾年前老樹調查的時候曾經來拜訪過,當時還綠葉茂密的,今天想說來看看,麼會這樣?樹枝乾枯,只留下近主幹部分稀疏的葉子,遠遠看過去,主幹似乎也有問題,看來病的很嚴重。

樹枝大都乾枯,主幹上也斑剝腐朽的樣子,台南市無患子沒幾棵啊~何況是這樣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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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主幹上新長的葉,這棵大樹似乎曾遭到很大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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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葉子~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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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一看,原來如此!又是割草造成的!割草機打的!幾乎將樹直接環剝了一圈!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很多樹都是被割草的人弄死的!

如果有人認識台南大學的,去跟他們說吧,學校單位別做錯誤的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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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燈祈福-屏養殖協會:我們站起來了

屏東縣養殖漁業發展協會20日於佳冬鄉舉辦災後重建祈福感恩晚會,感謝社會各界在去年八八水災時,對於養殖漁業救災及重建的協助。會中邀請各界代表一起點燃龍膽石斑魚造型魚燈,共同為養殖漁業祈福。

屏東縣養殖漁業發展協會20日於佳冬鄉舉辦災後重建祈福感恩晚會,感謝社會各界在去年八八水災時,對於養殖漁業救災及重建的協助。會中邀請各界代表一起點燃龍膽石斑魚造型魚燈,共同為養殖漁業祈福。

屏東縣養殖漁業發展協會理事長黃再團表示,屏東縣是亞洲海水養殖漁業發展重鎮,60年代,漁民開始投入魚苗繁殖,奠定了台灣水產種苗繁殖的基礎,也因為優越地理環境以及專業繁殖技術,使養殖生技領先全球。從草蝦、虱目魚、海鱺、銀紋笛鯛(紅槽)、金鯧魚(紅杉)、六帶驂(牛港驂)、黑鯛、金龍魚等,相關產業也帶動台灣的經濟發展,屏東縣更成為亞洲地區養殖漁業重要產區。

黃再團說:「去年,當鄉親們正忙碌著秋節的出貨時,莫拉克颱風卻帶來三天三夜的傾盆大雨,水位快速上升,逼得全數鄉民僅能往高處樓層躲,而一眼看去,是一個從未看過的景象,世代居住房子、漁塭都在水面之下。大家站在二樓頂任由雨水狂亂的潑打,而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已分不清了。」

災後復甦的工作,對當地鄉民說才是揪心的開始。要將一人高的淤泥清除,對當地鄉民來說,有如再次喚起他們歷身沈痛記憶。

屏東縣養殖漁業發展協會表示,當大家正愁著不知如何清理、恢復這大面積漁塭時,政府對於產業復甦給予協助,為屏東養殖漁業開創重生的契機,如莫拉克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及相關人員經常至前來了解重建進度與協調,曹啟鴻縣長更是全力支援屏東縣林邊鄉、佳冬鄉鄉民重建工作。經過這一年多時間,在各界協助及關懷下,使養殖漁業逐漸恢復以往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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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重新站起來!」 在陳振川副執行長、曹啟鴻縣長、軍方代表與社會各界代表的見證下,點燃這尾長230公分的龍膽石斑魚魚燈,象徵養殖災區的重建與復甦,更是感謝社會對災區的協助與關懷。

黃蝶翠谷保育系列論壇—兼顧保育、美學、民眾的生態旅遊

目前在世界各地『生態旅遊』儼然成為一種潮流,然而生態旅遊是必須考慮並強調『美學』的,若一天安排超過三個景點,參觀時間比坐車時間多上兩倍也不能算是合格的生態旅遊。

長期耕耘生態旅遊與環境保育的楊秋霖老師帶著他走遍台灣與周遊列國的豐富經驗來到美濃,曾經在林務單位任職的楊老師曾經到過台灣許多令人驚艷的地方,『因為管的都是台灣最美的地方』,他覺得自己很幸運,但也為台灣的環境感到憂心,一般大眾旅遊不但無法深入瞭解一個地方甚至對美景和觀光品質造成嚴重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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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霖老師表示,現在台灣有三個觀光景點最為墮落,一是墾丁國家公園,二為阿里山,再來就是太魯閣!墾丁雖擁有美麗的山海,豐富的自然資源,但鋼管秀、水上摩托車、充滿商業競爭的墾丁大街再加上核三廠!簡直把墾丁的美抹煞的體無完膚。阿里山與太魯閣則因為開放中國人士觀光後沒有相關的管制措施,每到週末,擠得人山人海,製造許多髒亂(包括刺鼻的尿臊味)與噪音,不但造成環境負擔也讓旅遊品質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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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師認為,在台灣的旅遊常有幾個共同的盲點:缺乏故事、硬體過多、模仿複製、沒有美學概念!而許多地方積極的追求『發展』,一味的追求優美景致帶來的商機,而忽略其實了少了『人情之美』,獨有美麗的風景,這樣的地方是沒有靈魂與生命力的!

在楊秋霖老師的經驗中,山村沒有促進經濟繁榮成功的事例,只有『永續發展』的可能,山村有的是都市裡缺乏的『社會美』,包括了美學、極簡、品質、純樸、環保這些特質,其中又以純樸這項特質最為重要,山村裡人的親切、熱忱、寧靜、守望相助為美麗的景致添加了更多更深層的價值。

目前在世界各地『生態旅遊』儼然成為一種潮流,然而生態旅遊是必須考慮並強調『美學』的,若一天安排超過三個景點就不能說是生態旅遊,而參觀時間比坐車時間多上兩倍也不能算是合格的生態旅遊。在進行生態旅遊的同時,環境教育也是必須被考慮的,環境教育必須結合各生物的關係甚至整個大環境的文化,才能真正做到對景點全面性的瞭解。

楊秋霖老師也提到,現在有許多人好像無法感受『自然美』,既然都選擇離開塵囂,為何還要唱卡拉OK、大聲喧譁、忙著找便利商店?既然選擇進入大自然,是不是應該拋下在城市既有的生活方式,靜下心來感受、聆聽大自然提供給我們的美好呢?

台灣景色的優美不輸給其他國家,然而很可惜的是缺乏良好的管理,拿我們的海岸線來說,幾乎完全都已經水泥化了,這點就比不上我們的鄰居東南亞國家。在旅遊的深度與精緻化也需要更多努力,楊秋霖老師也表示,美濃其實很有潛力發展精緻旅遊,其實很多地方缺的只是那些背後的『故事』,如果能把故事發掘出來,台灣的旅遊其實可以更精彩。

(本文作者為美濃愛鄉協進會工作人員)

台南孔廟老榕

孔廟的老榕樹生病之後,政府與相關單位相繼採取搶救行動,也有許多人在老樹周圍的竹圍欄上掛上祈福牌,衷心地希望他早日康復。

十一世紀波斯詩人Omar Khayyam 流傳後世的《魯拜集》中,第11首詩:

「Here with a Loaf of Bread beneath the Bough,

A Flask of Wine, a Book of Verse — and Thou

Beside me singing in the Wilderness —

And Wilderness is Paradise enow.」

華裔美籍科學家黃克孫曾譯為:「一簞疏食一壺漿,一卷詩書樹下涼,卿為阿儂歌瀚海,茫茫瀚海即天堂!」

榕園大樹

【榕園大樹】

如果這棵樹是成大榕園裡,相傳是裕仁天皇親手種下的鹿兒島榕,而你帶著野餐盒在某個晴日的午後來此歇息,偶有微風、鳥語相伴,天堂差可比擬。

這棵枝繁葉茂的大榕樹,將近百歲高齡,宛若一張大傘矗立在寬廣的草坪上,看著人們來來去去。我雖然不是成大的學生,但也曾在這裡聽過韓德爾《哈利路亞》大合唱,觀賞過優人神鼓的演出,與向奇美博物館借展的雕塑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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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南孔廟,也有許多老樹,大成坊入口旁有株玉蘭花,枝幹向外蜿蜒,開花時節,想必是芳香撲鼻;禮門前,屬於含羞草亞科的雨豆樹正張開綠蔭向遊客打招呼,葉子在夜間也會下垂合攏,如他矮小的遠親一般;回望大成坊,記載著捐獻芳名錄的紀念碑旁有棵高達三、四層樓的大樹,蓊鬱的樹冠向上延伸,如衛兵般守護著孔廟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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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殿前方,魚池畔,也有一棵老榕樹,昔日綠傘高舉,這幾年卻因染病導致枝葉稀疏。第一張照片是2010年五月中旬拍的,十一月再去探望時,樹枝被砍去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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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下的樹枝被放置在一旁,樹幹上還有許多塑膠補丁與白色蕈傘,灰色的樹幹看不到盎然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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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廟的老榕樹生病之後,政府與相關單位相繼採取搶救行動,也有許多人在老樹周圍的竹圍欄上掛上祈福牌,衷心地希望他早日康復。

如果有一天,孔廟老樹真的無力回天,請不要悲傷,畢竟「凡事有定期」,生命會找到他自己的出口……

災後一年(3) 生活重建中,唯一沒有被重建的就是「部落」。

王增勇表示:「災後的重建並不該是社會福利來擴大版圖的一個過程,而應該是回來問,在這個過程裡面到底有沒有讓在地的部落更有力量。」

編按:11月12、13日在台灣師範大學舉辦「一年過後:原住民族災後重建與永續發展國際學術研討會」,以圓桌論壇以及議題發表討論的方式進行災區的族群代表、NGO代表、政府代表之間的對話。本文為會議整理系列報導(3),閱讀系列其他文章,請見文末附錄。前言:

災後重建在國家角色消失的狀態之下,慈善團體所建立的「生活重建中心」只能解決個人的問題,而這個生活重建中唯一沒有被重建的就是部落。所以看到這樣的一個過程,社會福利組織必須要重新的回到尊重原住民自治的一個原則裡面來自我自治跟約束。

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王增勇表示,「進去到原鄉組織只是陪伴的角色而不是一個發展的重點,換句話說災後的重建並不是社會福利來擴大版圖的一個過程,而應該是回來問在這個過程裡面到底有沒有讓在地的部落更有力量。」

但他也表示,在那個過程裡面,社會福利組織必須非常自覺得進行組織型態的調整,但讓在地力量出來是社會福利組織最容易迷失的地方。因為在那個裡面大家很可能進去只為了搶資源只為了發展自己組織的更多組織。而卻忘了說讓部落有更多的參與。

「生活重建」幫助了誰?是增強災後部落族人自我復原的能力,還是壯大社會福利組織的架構?以下是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王增勇觀察災後重建現象的相關整理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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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增勇表示,災後的重建並不應該是社會福利來擴大版圖的一個過程。

一、災後重建的福利問題與現象

(1)「福利殖民」現象

王增勇表示,從災後重建以及社會福利的角度來看,不是只是針對重建而是八八風災的重建的現象去理解。從原漢的一個角度來看,社會福利已經成為外來福利機構一種介入部落生活方式的一種殖民現象。並且他也表示,姑且把這個現象稱為「福利殖民」。

他也表示,透過經濟型態的改變與介入,社會福利變成文化殖民上的一種殖民的型態。而這種文化殖民的形態其實它的改變是更深層,因為它改變的是原住民對於自我認同的問題產生。

所以這樣的福利行為,表面上它是一種助人的行為,但是實際上更深層改變的是原住民的價值觀跟信仰,而且更否定的是原住民過去這幾千年延續下來的集體族群的認同。

(2)「八百壯士」與「福利街」

他也更進一步說到,從九二一的就業大軍到現在的八八臨工,可以發現原住民部落現在進入的這些社會福利經過這一連串災難打造出來的一個現象就是現在在部落裡面可以看到的所謂的「八百壯士」。

王增勇從過去的觀察表示,這個助人的歷史其實也不是只有在九二一之後才慢慢的發生,從基督宗教進入到原鄉,用麵粉搭配著福音傳教來助人,進行了信仰上面根本的改變。

而90年代之後,有了原民會以及各式各樣的社會福利方案開始進行,進入原鄉去推動。其實這樣的一個過程其實都根本的去改變原住民傳統的一種對於勞動的看法,而讓八八零工改變了原住民對於工作對價關係後面的價值觀。

除了各式各樣的生活重建中心成立,從這次莫拉克風災政府開始委託各個民間團體進入各個受災鄉鎮成立生活重建中心。形成災後整條街都是外來各個團體所成立的生活重建單位,而演變成部落裡有所謂的「福利街」的現象。

他也表示,這些社會福利的進駐其實背後都是有一個共同的邏輯,第一點就是把集體的社會問題變成個人的問題來解決,所以在這個過程裡面部落消失了。

二、生活重建中,唯一沒有被重建的就是「部落」。

所以王增勇也表示,「在這種強調個人,國家角色消失的狀態之下,慈善團體所建立的生活重建中心只能解決個人的問題,而這個生活重建中唯一沒有被重建的就是部落。」

那個集體性部落在這個裡面是消失的,從「永久屋」的例子來看,部落在這個裡面是被拆解的,甚至於是因為資源的介入,分配的不均而讓部落產生更大的衝突。

原來有的一些在地組織在這個重建裡面,反而都被瓦解。所以換句話說重建並沒有把部落當成是一個要重建的一個對象。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大愛屋」並不是一個個案,它是延續過去四百年原住民在跟漢人之間這個關係的不斷重複出現的一個現象。

在這個現象裡面原住民主體性的消失,原住民永遠成為一個受助者,然後只能夠接受外來的專業人員以及外來社會福利組織的重建方法。

三、在「福利殖民」的運作方式下,原住民的文化無法延續跟傳承。

他也提醒到,現在大量的社會福利組織進入到原鄉從事重建的時候,部落是要小心這些狀況。

他表示,「事實上在原鄉重建裡面大家會不斷的看到生活重建中心的工作人員,只要有人潮聚集的地方,就會去照相。大家不斷的在搶人,不再問說所辦的活動到底對部落有沒有幫助。」

因為社會福利組織要負責的是給錢的單位,給政府單位,給評鑑的學者。但是社會福利組織唯一不負責的就是他所服務的部落。所以是這個關係要根本的被改變,不然的話那個重建到底是在重建誰?重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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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鄉重建裡面大家會不斷的看到生活重建中心的工作人員,只要有人潮聚集的地方,就會去照相。大家不斷的在搶人,不再問說所辦的活動到底對部落有沒有幫助。

部落自主重建的權利?!

王增勇表示,國家在災後「生活重建」的過程裡面極小化政府應當承擔的角色,委託給民間團體辦理,而無形中讓民間團體之間產生一種競爭的關係。

因此政府可以選擇聽話的民間團體來進行辦理,所以這些民間團體接受了政府的委託,其實它能夠掌握的自主性是相對的少。所以國家可以在這裡面,又進行操控但是又隱身在這些團體的後面。

「生活重建」政策讓政府隱身在慈善機構的背後操控,而當部落重建的問題不斷發生的同時,部落災民的權利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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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增勇表示,慈濟大愛村反應的是助人者的世界觀,而不是受助者的觀點,這種文化殖民代表著長久以來原漢關係中漢人中心的思維,表面是一種助人善行的表現,背後實則代表對劣勢族群文化點的否定。

都市農業:讓都市荒地成為綠地-柏林Prinzessinnengärten(公主花園)

Nomadic Green在柏林一處荒廢超過半世紀的荒地,開始推動公主花園的計畫。透過朋友、粉絲、行動者和鄰居,組成小組清除垃圾,並建立一套有機蔬菜運輸和改良收穫方式的勞動。

近年來台灣農業、土地惡法讓全台各地農民、學生起身反抗,各地方也出現各式農村(民)市集、有機種植等活動與宣導,而這也延伸出大眾對於永續生態、城鄉規畫、環境教育、土地利用、糧食生產率等議題的關注。

在2008年台北雙年展,藝術家吳瑪悧的「台北好好吃」計畫,即以都市種菜行動做為關注全球糧食、氣候與都市規畫的藝術計畫,並且至2010年仍持續進行中…。同時間2009年柏林市的Kreuzberg區也開始了另類的都市農業行動…

2009年夏季,非營利組織Nomadic Green(綠色游牧)在柏林Kreuzberg 的Moritzplatz(這是一處荒廢超過半世紀的荒地)開始推動一項Prinzessinnengärten(公主花園)的計畫。透過朋友、粉絲、行動者和鄰居,組成小組清除垃圾,並建立一套有機蔬菜運輸和改良收穫方式的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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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來源:引用自Prinzessinnengärten網站

想像一下未來,每一個大城市的可用空間是用來讓新的綠色空間綻放。這些綠地提供當地居民創造自己生產的、新鮮的和健康的食品。而這將會增加生物多樣性,減少二氧化碳和產生更好的小氣候。這空間也將會促進社區意識、各種形式的能力與知識上的交流,並幫助人們可持續的生活。

這是一種微型烏托邦的理想,一個新的樣式出現在城市生活中,在這裡人們可以一起工作,放鬆,交流和享受當地生產的蔬菜。未來越來越多的人將生活在城市而不是農村。因此城市的未來應該是一個氣候友好,可以愉快的生活,不管在哪裡都要採取審慎態度來保護我們的自然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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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來源:引用自Prinzessinnengärten網站

在這裡不只是生產自己的蔬菜,更多的是關於如何重新建立都市生活、勞動價值與人們相遇的地方。

Prinzessinnengärten是一個新的城市學習的地方。它是當地人能一起進行試驗和發現更多有關有機食品生產、生物多樣性和氣候保護的地方。這樣的空間將幫助人們適應氣候變化,了解健康飲食,並擁有一個可持續發展未來的都市生活。

Nomadic Green打算增加生物、社會和文化的多樣性,並且在城市中和這些鄰居開創全新共同生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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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來源:引用自Prinzessinnengärten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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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周得豪
THE GARDEN

2010年8月Prinzessinnengärten裡的The Garden餐廳開幕。在此用餐(晚餐)是要預約的,這裡沒有菜單,全憑當晚主廚依食材、喜好、用餐人數來調配菜色。餐廳主人告訴我們說,這裡的住所都是住在這裡的人透過撿拾廢棄家具(建材、木料等)等方式,自己親自DIY打造的住所,因此各具特色。The Garden的宗旨是希望居民能夠只需付少少的錢就能享受到美好的食物,並且透過飲食能讓來自各地的人能夠彼此的交流對話,新的社會關係、人際關係也因此產生。

參考網站:

「台北好好吃」計畫:http://edibletaipei.blogspot.com/

Prinzessinnengärten:http://prinzessinnengarten.net/

Inside Urban Greenhttp://www.insideurbangreen.org/

看德國、日本治水經驗的反思

當日本人決定啟動河川整治時,在所屬負責單位層級便會開啟所謂的橫向及縱向之整合,並藉由成立的共同機制來進行處理,從水權、水體到河川環境生態與民眾參與機制的啟動也都進行深入的資料調查與整理。

從九二一開始近十餘年的台灣土地也陷入了所謂災難社會的時代,尤其是風災帶來的洪氾所造成的自然環境改變、人員傷亡、土地流失…..更是令人不得不深深思考,為什麼會這樣?真的是聖嬰現象嗎?真的是過度開發嗎?還是大自然的反擊哪?這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開始思索“人定勝天”真的如此嗎?為何不是敬天地的自然共存哪?!

十餘年前的九二一以來,災難頻頻但是我們真的學到如何面對災難,處理災情及如何重建了嗎?答案是:沒有。因為去年的莫拉克風災讓我們看到了手足無措的慌亂及口惠不實的重建漫談。尤其是台灣近些年來的災難大抵來自於風災所帶來水及河流的相關災難所造成,但在面對處理這個水的問題時卻是至今沒有任何具體方案,主要河川上中下游由中央各所屬主管機關辦理,其餘則交給財源、人員皆短絀的地方政府來處理,還真符合了台灣俗諺說的“請鬼開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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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自日本大澤浩一所講的鶴見川整治之簡報照片

反觀同樣是海島國家的日本,對於河川的防災管理中已透過所謂“流域整合管理”來依據上中下游水流特性、環境生態、濕地滯洪(游水地)及地下水源滲透涵養甚至於親水性及分流管理來進行整條河川水域的整治,它是還地於河、恢復河流的自我空間,更讓自然生態的生物棲地及多樣性自然復原。

從鶴見川的整治過程中,我們看到了分流管理:都會及人口聚集區域中的雨、污水分流處理,甚至於雨水回收再利用及污水簡易淨化再放流,形成活水沖淡的減污作用;而在河川上游則透過造林或護林減少裸露地的形成,那除可水土保持外也避免了坡地沖蝕及所謂的深層崩塌,到了中下游的游水地(滯洪持)來進行洪水流量所可能造成的災難,這些概念這些年來在台灣是被提出而且執行的,只是為什麼人家日本能,台灣卻不能?

就如同這次來談鶴見川的日本學者大澤所言:當日本人決定啟動河川整治時,在所屬負責單位層級便會開啟所謂的橫向及縱向之整合,並藉由成立的共同機制來進行處理,從水權、水體到河川環境生態與民眾參與機制的啟動也都進行深入的資料調查與整理。這樣的情形在台灣似乎是無法作到的,因為主管單位的複雜及本位主義,加上中央政府水資源政策的混亂不明,是讓台灣在流域治水上一直無法突破的所在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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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自日本大澤浩一所講的鶴見川整治之簡報照片

另外由德國政府對伊薩河的整治過程中還是有著流域整合管理的概念存在,而2500公里的區域水網串聯運用來創造高達10萬平方公里農業土地的再利用與游水地之調解洪水作法,這在台灣地區的河流來說是相當值得參考運用的,以高屏溪及林邊溪加上所屬上中下游流經地域之水網建構,應是確實可行的,但是不該是如同越域引水的強制工程,是否透過自然環境中埤塘或自然野溪的流量分流引導加上滯洪及地下水滲透涵養等自然生態工程來完成,這個想法在德國、日本分享中都看到了成功案例。

當然這些作法如果再加上對環境觀察後所建構的交通設施(沉下橋)及相關的社區防災機制之啟動,只是這樣的作法不能是區段性的河川整治作業,所應思考的是如何納入整條河川治理才是真正我們要作的。

台灣這塊土地近十餘年來的災難不斷,所付出的生命、財產損失已難估算,而地質的改變及環境的被破壞,只能以殘山惡水來形容!如何讓她再成為美麗的青山綠水,需要更完善而整體的思考及執行,而這也是面對災難社會來臨我們每個人如何與環境共生所應深思反省的課題。

多納黑米祭─找更多的路

失去了仰賴深重的溫泉資源,對多納部落固然是重大打擊,但當年社造所埋下的種子,在災難的考驗下,卻持續生長著,為產業重建帶來新的想像。

茂林鄉一向擁有好山好水與獨特人文風情,被列入國家風景區,發展觀光產業,鄉內萬山、茂林、多納三個村落,居民也多半也以此為生。八八災後,茂林聯外道路嚴重損毀,修復緩慢,重要景點之一多納溫泉也遭沖毀,觀光產業至今難以復甦;許多青壯年人口被迫外流,到外地打零工討生活,茂林國家風景管理處亦旋即撤站到美濃。

然而,留守家鄉的居民們從未放棄努力。11/20、11/21兩天,多納村按照往年入冬慣例,如期舉辦「黑米祭」慶典,邀請政府長官和遊客同樂。村中從老人家到孩子,都盛裝穿著傳統服飾出席,在外工作求學的青年男女也回鄉響應。

在主持人羅善頭目介紹之下,一一演繹勇士出獵、傳統婚俗的細節,與古老的小米、黑米文化環環相扣。族人傾力想把自己文化和傳說的特殊與美好,展示給所有與會者知曉;也想告訴遊客,除了溫泉之外,多納還有更多豐富的人文景觀值得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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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米祭慶典會場

黑米祭,為部落尋生「路」

八八災後,提供多納村不少工作機會的多納溫泉遭沖毀,「你想想,村子大概四百多人,溫泉業就可以養活大概30~50人,一個家庭可以有一個,那個比例,影響真的很大。」社區發展協會的前任理事長郁德芳,現在擔任協會專案助理,他表示,很多人因此得到外地做鐵工、板模工等臨時工作,不好找也不穩定;不少老人家離不開的,只能等待外地的孩子寄錢回家。

失去溫泉業雖是打擊,但道路才是讓觀光產業始終一蹶不振的關鍵。茂林鄉的聯外道路遭摧毀後,修復緩慢,位於鄉內最深處的多納部落,甚至有超過半年的時間只靠吊橋進出。在村子開咖啡屋的Mege說:「我的重點只有一句,就是路,給我們一條路啦!其他都以後再說。」用心經營石板屋咖啡館,專賣原鄉原產咖啡的Mege,一向靠口碑吸引不少回頭客登門再訪,但八八災後一年半,她說:「我的收入都歸零!」

今年九月中,修通不久的道路又遭凡那比颱風沖毀,近日因縣府經費補助的黑米祭將盛大舉行,才搶通了一條勘可使用的便道。郁德芳表示,舉辦黑米祭,除了向觀光客宣傳多納村,「也是邀請政府的長官來看看,讓他們知道說,我們真的很需要修一條路。」

代表高雄縣政府參加慶典的縣府重建會執行長吳裕文,也在致詞時向遊客說:「我們跟大家報告,我們修路的進度,都是可以的,都在進度之內,也希望在場的遊客,可以傳出去,說茂林的路通了,可以常常來。」顯見政府也完全知悉,一條可供觀光客行走的道路,是茂林鄉重建的關鍵。

Mege則認為:「我們並沒有想說要政府幾個月就修好,我們也知道那不可能。但是也不能讓大家等太久吧!」


搶通的便道。與河道幾乎等高,族人說,只要再沖毀,多納又得靠吊橋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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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便道時靠吊橋出入。圖為村中青年騎車出來補給生活用品。

多納,有故事的部落

產業重建,除了硬體建設的道路需仰賴政府協助,多納正運用自己的獨特的人文資產,以走在政府前面的腳步,努力做出各種嘗試。

茂林鄉三個村落,雖被外界歸類為「魯凱族」,但其實自稱「下三社群」,三村雖相鄰,但語言文化截然不同,各樹一幟。「我們有很多傳說,我們可以賣的是故事。」郁德芳娓娓談論社區工作的經驗,以及對原鄉產業的想像。

以「黑米祭」為例,郁德芳直言:「它就是一個創新的祭典。」結合傳統祭儀Tapakarhavae(稻米祭)和多納獨有的黑米文化,「黑米祭」展見了部落創造經營原鄉產業的活力。(更多的黑米故事,請點選這裡閱讀茂林鄉的黑米傳奇

「我們以前也推過皮雕,培訓20幾個人,只有2家存活下來。一方面是市場競爭的很多因素,一方面,皮雕是很多人都有的,不是多納特有的。」他拿起掛在頸項上的一串琉璃珠說:「像琉璃珠,是天神賜給我們的禮物,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八九十歲的老人家都知道。別的部落也有琉璃珠,但這個故事,只有多納才有。」他曾以此傳說為發想,辦活動時設計讓年輕人在高處將琉璃珠臨空灑落,引起遊客的騷動驚嘆,令人印象深刻。

郁德芳認為,多納有數不盡的文化和故事,可以和現代商業結合,成為族人日後可嘗試的出路。

「我之前去山上,發現我們真的有數不完的寶藏。有一種草,它會熱熱的,婦女生完孩子之後,都可以用它來洗澡。像這樣的東西,如果把它拿下來種,提煉精油什麼的,不是也可以?」郁德芳還有無數的想法和計畫,儘管,這些計畫要付諸實行可能得等上一段時間;眼前,部落還在用盡各種方式,掙扎著度過莫拉克帶來的生計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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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部落青年介紹多納特有的「黑米」。將黑米紮成束,是傳統婚俗中的信物,也出現在各種需表達情意和情誼的場合。(右)郁德芳以黑米祭為例,娓娓道出結合傳統與創新的想法。手中以小米紮束成的飾物,是多納文化中表達情義的信物,黑米祭改為用黑米紮束,現在也做成迷你版當做商品販賣。

社區營造的種子,持續萌芽

多納村是原鄉之中,相當早就開始進行社區營造的部落。走進多納村,沿途的石板屋、木雕石雕造景,各具特色的手作工坊,是社區發展協會過去致力推動社造留下的痕跡。不少是因應經營觀光產業而出現,卻並不顯得生造,與當地傳統文化融合並延伸,散發著恬靜自然的生活氣息。

失去了仰賴深重的溫泉資源固然是重大打擊,但當年社造所埋下的種子,在災難的考驗下,卻持續生長著,為多納的產業重建,帶來溫泉之外的更多想像。

開設石板咖啡屋的Mege,自己也經營溫泉民宿,是蒙受損失的「受災戶」。溫泉的復甦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她的眼光清楚而務實的放在當下剛要起步的咖啡產業上。Mege的咖啡屋,純用傳統的黑石板砌成,但加入了挑高等設計,讓小小的空間寬敞明亮,又是另一傳統結合現代的巧思。專賣的是產自德文、瑪家等部落的咖啡,甚至還有多納自己的咖啡。Mege認為,部落藉著海拔優勢生產咖啡,會比起種植其他作物,更具有與平地競爭的能力,希望今後也能一步步推廣原鄉咖啡。

Mege也提及,多納還有更多的特色值得遊客欣賞:「我們的客人,其實很多人只是要安靜就好,他們其實就是喜歡(多納的)環境。」除此之外,以往一直有不少客人也喜歡來趟「文化之旅」,由族人帶團認識當地的生活風情。咖啡屋也闢出一個小空間擺售手工藝品,一部分是Mege自己的作品,一部分則出自部落老人家之手。

「這都是我們平常用得到的生活用品,老人家也很喜歡做。我看反正他們花很多時間做,就想拿來賣一賣。這個很費工喔!」Mege拿起小竹器一一介紹。觀光與生活文化交融呈現,向遊客招展著獨樹一幟的風貌。

多納頭目羅善曾在受訪時表示:「真的不要依賴觀光,依賴觀光的話,就是死定了。」指出災後失去道路和溫泉,對族人生計的沉痛打擊。災後一年半,生計的擔子並沒有減輕,族人仍持續掙扎,想盡各種辦法度過眼前的危機。但同時,這次的失去也在努力掙扎中漸漸成為轉機,摸索著各種可能的出路,是八八重建過程中,「原鄉生命力」最佳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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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老幼都盛裝出席,攜手邀請各部落族人進場。各部落也帶著豐收的禮物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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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報訊、巫女祈福,族人盡力想呈現的,是傳統生活的種種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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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e一一拿起小竹器說明。竹器外觀樸實而手工精細,是老人家自採竹子,剝取竹皮,再一一編織而成,雖是日常器物,卻也費時費工,展現多納文化重視生活細節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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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部落因這次慶典添了幾許熱鬧,小吃攤紛紛等著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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