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創意文化園區:從BOT到ROT之定位探討

反觀華山之營運現況,最大的問題是規劃缺乏整體性,也較缺少舊的歷史味道,赤煉瓦倉庫由兩大集團經營,有民間單位,也有政府部門,如何重新思考有效性之公私協力機制,應是未來華山永續經營…

華山創意文化園區(以下簡稱華山)前身為臺北酒廠,成立於1915年,1987年因為臺北市都市計劃以及環境保護政策而遷廠。1997年來自不同領域的藝文工作者組成「華山藝文促進會」,並向臺灣省菸酒公賣局爭取使用此一空間;經由協商後,臺灣省政府文化處於1999年委託給「中華民國藝文環境改造會」(前身為華山藝文促進會)經營管理,並更名 為「華山藝文特區」(黃筠舒,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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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創意文化園區外部廣場,照片來源:組員提供

之後,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簡稱文建會)一度以BOT(Build-Operate-Transfer)模式將華山短暫委託橘園國際藝術策展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橘園)經營;2007年,則以ROT(Rent-Operate-Transfer)模式[1],規劃推動「徵求民間參與投資華山創意文化園區文化創意產業引入空間整建營運移轉計畫案」[2]。本文想探討從BOT到ROT的過程中,文建會對於華山的定位,以及對於華山所產生的影響。

就理論及實務經驗觀之,BOT案的特性為投資成本高、回收期長、風險高、政府需要長期與民間配合。但以先前橘園BOT案來看,僅有1年的時程,時間太短,雖以BOT模式辦理,實際上僅有OT的效益(黃淑晶,2005)。

後續之ROT案,依據文建會的評估,投資廠商需先為空間整建、軟硬體設施建置投入上億資金,預估至少第9年開始才有回收,因此,合約期限為15年(自由時報,2006);相較於之前的橘園BOT案,發現文建會已經較有經驗,改善過往合約太短,且由「廠商自負盈虧」的模式,也更突顯政府願意與民間協商的態度。

此次ROT案,得標廠商是由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國賓大飯店股份有限公司及仲觀設計顧問有限公司組成之「臺灣文創聯盟」,可以說是為了此一標案而組成的任務型組織,並且於2007年11月6日正式接管華山[3]

在此提出4項課題與疑問,包括:第一,年限計算方法為何?第二,有關得標者對於華山的經營構想,目前僅能找到很簡略的描述,缺乏完整計畫的說明,第三,文建會之角色定位?是房東(收房租),還是需要監督整體計畫執行過程,不甚清楚,第四,華山營運團隊包括3個不同單位,未於官網或其他管道說明彼此之角色定位及分工模式。

針對以上4點疑議,作者提出建議解決方案如下:

一、 落實決策透明化:有關年限計算回收,以及得標廠商與文建會之權利義務關係應明確說明。

二、 提出永續營運構想:避免華山營運團隊變動,造成工作計畫之不連貫與大幅調整。

三、 強化計畫監督機制:不該只有文建會,亦應納入專家學者(特別是之前曾經參與華山藝文促進會之重要成員),深化政府、民間、學者之三方監督及互動模式。

四、 明確聯盟協力模式:針對聯盟內之不同單位的專長屬性,進行明確定位及分工。

參考日本橫濱赤煉瓦倉庫的活化經驗,該地於19世紀到20世紀之間,擔任進出口關稅事宜的閘口,與華山皆為閒置空間再利用的案例,主要包括兩個館,一號館為文化創意園區,由橫濱市藝術文化振興財團經營,二號館則是商業設施,開設許多餐廳、酒館和購物商店,由株式會社橫濱紅磚瓦負責營運。

一號館之1樓保存過往文物,2樓則作為展演空間,二號館中則規劃為商家聚集地,不僅保有歷史軌跡,更添加了新的活力,能讓前來參觀及旅遊者,享受到文化、藝術、休閒生活(諸如逛街、吃飯等)之巧妙結合(黃玉蓮,2005)。

反觀華山之營運現況,最大的問題是規劃缺乏整體性,也較缺少舊的歷史味道,赤煉瓦倉庫由兩大集團經營,有民間單位,也有政府部門,如何重新思考有效性之公私協力機制,應是未來華山仍否永續經營,乃至扮演文化創意產業基地之關鍵與挑戰。

參考文獻

黃玉蓮,2005,〈橫濱懷舊散步〉,自由電子報,2005年8月9日,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5/new/aug/9/life/travel-1.htm。

黃筠舒,2006,《1945年以後的臺北酒廠—華山文化園區的形成與變遷》。臺北:國立臺灣科技大學建築系碩士論文。

黃淑晶,2005《「創意文化園區」經營管理策略之研究-從加拿大溫哥華葛蘭湖園區看華山「創意文化園區」》。高雄:國立中山大學藝術管理研究所碩士論文。

附註說明:

[1] 字義為「租用-營運-移轉」,意思是由政府委託民間機構或由民間機構向政府租賃現有設施,予以擴建、整建後並加以營運;營運期間屆滿後,營運權歸還政府。

[2] 參考自由時報電子報刊載之「華山ROT相關背景」一文,網址: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8/new/jun/16/today-art2-2.htm。

[3] 臺灣文創聯盟於2007年6月23日正式成立臺灣文創發展股份有限公司。

(本文作者為國立臺北教育大學文化產業學系98年度第1學期「文化政策」課程之「文化資產工作坊」的分組書面報告,除撰稿者外,小組成員尚包括陳毓玲、陳冠丞、朱惠慈、黃麗文、陳姵如。)

【寒假】天人岩屋─單車環島農村單車營

天人岩屋寒假活。生活教育:燒菜洗澡、手工洗衣、食物蒸煮、內務管理、野外求生、植物辨視、環保課程、寫信分享、感性晚會.II. 體驗教育:攀岩、大樓逃生訓練、繩結、農事體驗、志工服務課程、單車安全…

寒假單車環島

時間:99年 1月21日~ 2 月 3 曰 共14天

行程:內灣─台北─冬山─太魯閣─光復—卑南─太麻里─出火─東港(小琉球)─燕巢─白河─竹山─苗栗─內灣

費用:16,000元 (含保險、食宿、工作人員、車衣1件、補給車)

自備:單車24段變速以上,安全帽、手套、太陽眼鏡、雨衣、褲、健保卡、照像機、日記、信封、信紙、郵票、個人用品。

農村單車營

一、梯隊與時間: (第一天9:00報到至第四天下午4:00)

第一梯:1/21~1/25 第二梯:1/28~1/31

第三梯: 2/1~ 2/4 第四梯:2/ 5 ~ 2/8

二、招生對象:三年級以上會騎單車的同學,若國中以上會學習領袖訓練及小隊長的責任.

三、課程內容:

I. 生活教育:燒菜洗澡、手工洗衣、食物蒸煮、內務管理、野外求生、植物辨視、環保課程、寫信分享、感性晚會.

II. 體驗教育:攀岩、大樓逃生訓練、繩結、農事體驗、志工服務課程、單車安全及維修課程、累積騎乘150公里.

四、費用:$4,000元(含保險、食宿、活動、設備費、另加贈百變頭巾一條,五人以上集體報名九折優惠).

五、報名請洽:

天人岩屋工作室:03-5936070

袋鼠媽媽:0919360416 / 亞亞姐姐:0919360614

Email :99bike@gmail.com

六、注意事項:

1. 報到時有15分鐘的家長座談,請家長務必參加.

2. 為學習團體生活,學員不可攜帶手機、相機、MP3、遊戲機.

3. 個人必備物品:盥洗用具、個人碗筷、毛巾、內衣褲、運動衣褲2套、長袖外套或風衣、健保卡、個人葯品、零錢200元、信封信紙及3天郵票.

活動地點:新竹縣橫山鄉豐田村一鄰油羅25-6號

林口菁埔學堂.樂活學習趣

菁埔聚落居民以「許」姓為主,早期以種植茶業為生,民國五、六○年代也曾引進磚窯廠和紡織業等產業,迄今仍有數座三合院古厝,保有傳統農村的建築風貌和濃郁的人情味。林口社區大學在中菁社區開設有在地風味…

菁埔位於林口鄉中湖村,乾隆五十四年福建泉州人許志明帶著三個兒子來到此地,向山胞租地墾植,但這裡地勢高水源缺乏只能種大菁,因此取名叫菁埔。

菁埔聚落居民以「許」姓為主,早期以種植茶業為生,民國五、六○年代也曾引進磚窯廠和紡織業等產業,迄今仍有數座三合院古厝,保有傳統農村的建築風貌和濃郁的人情味。目前的菁埔人口結構以老年人為主,林口社區大學有鑑於此,在中菁社區開設適合當地居民屬性的課程,連結社區居民彼此的情感,促進社區的活絡。

菁埔學堂位於林口鄉中湖村的活動中心,場地由舊式家庭工廠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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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三下午中菁社區的居民,陸續的到活動中心整理上課場地,在地板上舖上地墊準備上「經絡拳」課,何明亮老師在教授人身經絡保健之時,更在無形之中加入了家庭和樂,夫妻之間應該互相扶持。

何老師操著流利的台語,「來~ㄤ應該對哩耶水某,輕輕耶敲水某的肩…」先請在場的先生們輕敲太太的肩,體貼的為太太消除一天的疲勞,一同上課的叔叔阿姨們被老師逗趣的課程逗得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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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亮老師教授經絡拳:認識人體十二條經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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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族長輩特別需要保健身體,互相按摩經絡、穴道,不僅身體健康又可聯絡社區情誼。

有「班長夫人」稱呼的林碧珠同學表示,她在高爾夫球場做了十幾年的竿弟,每天都要走好長的路,又經常要搬重物,造成她長期兩腿酸痛、駝著背走路。來學習經絡拳之後,每天按摩敲打經絡,才短短三個月兩腿就不酸,走路也能抬頭挺胸了。

這段經歷讓她深切體認到身體是最誠實的,身體發出的任何警訊都不能小看它,而且身體健康了心情自然跟著開朗起來,保證不會憂鬱;現在她每天早上醒來後都會先把身體敲敲打打一番,等身體暖和才下床,也會適時幫周圍的朋友按摩經絡,提醒大家要多關心自己的身體。

許權維老師是林口社大中醫養生班級的講師,亦是長庚大學的老師,在菁埔學堂裡他善用醫學專業傳授草藥知識給學員們,「這款草藥…為啥咪固筋骨…丟係因為…」台下的菁埔叔叔阿姨們,聚精會神的專心聽講,彼此交換心得,看著叔叔阿姨們熱烈的彼此關心,開懷大笑,菁埔學堂樂活的精神在他們身上完完全全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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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權維老師教授中草藥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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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年齡已偏高,上課時還是勤做筆記。

(林口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

冬季登尾寮山,有美味包子蓮霧

遊客可和高樹綠元氣接洽租用自由車,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陪同,一起騎自由車至尾寮山下,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看管車輛,遊客即可安心登山保健養生,登上尾寮山即可俯瞰新豐河堤、濁口溪毀損狀況,下山後還…

高樹鄉大津橋是大津進入茂林國家風景區與茂林入口要道,卻因八八水災坍壞,許多遊客因此轉向到其他名勝,觀光客的流失,嚴重衝擊屏北的旅遊經濟,其實冬遊大津、新豐等地區正是時候。遊客可組團和高樹綠元氣接洽租用自由車,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陪同,一起騎自由車至尾寮山下,然後由綠元氣工作人員看管車輛,遊客即可安心登山保健養生,登上尾寮山即可俯瞰新豐河堤、濁口溪毀損狀況,下山後還可體驗大津農場的生態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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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寮山。

廟口50年正老店 純手工小吃

運動後肌腸轆轆的遊客,可到舊寮國小對面的廟口老店品嘗小吃,老第二代掌門人吳盈樟堅持傳統,不假機器代勞,他用手工研磨黃豆、杏仁豆磨漿,經四個小時熬煮出最道地、保留最原始風味的杏仁茶;用純手工歷經50年做出饅頭、包子等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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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口五十年包子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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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掌門人吳盈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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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爐的包子。

在原物料飆漲,老店秉持不以考量自家荷包是否夠飽滿,而以滿足消費者的腹肚為最優先。黑豬肉鮮肉包、紅豆包、芋頭包、割包、饅頭等僅售價10元。老闆說:「八八水災過後,現在生意大約掉了六、七成,以往星期六、日即等於做一週的生意,現在週末卻不如過去一日的量。」

老店的炸醬麵更是招牌料理,不僅份量足夠、口味很棒,「俗又大碗」美食,不吃可惜。

蓮霧紅通通 最佳伴手禮

蓮霧是高樹特產之一,這次受到風災影響,高屏交界的荖濃溪附近的農地果園被溪水沖刷,林邊及佳冬一帶果樹被泥漿覆蓋,影響果樹生長,縣政府農業處預估,全縣蓮霧產量約減少2成,至於產期則會延後1到1個半月,12月開始有蓮霧上市,但量產期約得等到明年元旦。

果農表示,這次風災農地被泥土淹沒,產量減少,所幸控制得宜,品質未受影響,每顆最多重達5兩,甜度值約11,現在嘗鮮正是時候。

鍾姓果農說,過去不少觀光客下鄉,位在路邊的篩選包裝場總是有大批民眾光顧,一到假日連包裝都來不及,如今遊客卻步,買氣明顯下滑,現提供宅配來彌補缺口,歡迎遊客來產地購買最新鮮的蓮霧。

(屏北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

冬至,馬公的古早味─「菜繭」

六十八歲的許金盆女士出生於豬母水(山水里),從小在物資貧乏的環境中長大,舉凡用的、吃的無一不是靠著母親勤勞的手來打理,但因母親對子女的疼愛,平日即能享用到母親煞費苦心做來讓孩子們當零嘴吃的米粹…

編按:今年(2009)冬至為12月22日,今天(21日)由澎湖的作者為大家介紹位於馬公,以傳統手藝製作「冬至圓」的高手,謝謝作者採訪寫作。

冬至陽生

據高拱乾修的《台灣府志》(一六九六)卷七記載:「冬至,人家作米丸祀眾神及祖先,舉家團圞而食之,謂之『添歲』;即古所謂『亞歲』也。門扉器物各粘一丸其上,謂之『餉耗』。是日,長幼祀祖、賀節,略如元旦」。

冬至是一年廿四個節氣中,最重要的一個節氣。它的由來和曆法有直接的關聯,冬至的日期,每年都在陽曆的十二月二十二日或二十三日;陰曆的日期則不太一定,但大抵不超過陰曆的十一月。冬至在《尚書》「堯典」中稱為「日短」,因為這天太陽直射南回歸線,所以北半球白天最短,黑夜最長。

過了冬至後,日光照射北移,白天愈來愈長,黑夜愈來愈短。古人說:「冬至一陽生」,指的就是陰氣到冬至時盛極而衰。相反的,陽氣則從此開始萌芽。

冬至節慶歷經數百年變化仍不太大,而我最為懷念的卻是早期研磨機還未出現時,老一輩的人拿來磨米的石磨。

石磨呈圓型,分上下兩層,上層邊緣鑿一圓洞,側邊另有一個方形洞,方便推動用的木栓插入,一般使用是以手握木栓以反時鐘方向推動,因石磨沉重,推動起來手勁稍微緩慢,一邊又要將浸泡好的糯米一杓一杓的倒入,所以怎麼也快不得。

下層邊緣形成一圈似護城河的溝渠,以便讓米從上層磨成米漿後順著圓洞往下渠道汨汨流向下方一只接收的桶內棉袋裡,如此煞費工夫的手工磨米漿過程,輾轉反覆,饒是有趣,也總挑起我無限的好奇心,看著從鄰居嬸婆那雙長滿老繭的手中變幻出濃濃的米漿,再從母親的巧手中做出令人垂涎三尺的「菜繭」粿,如此完美的搭配組合有如魔術師一般,讓人驚歎連連,百看不厭!

童年記憶裡有太多關於民俗傳統技藝的身影,因為喜愛,更深怕逐漸凋零式微,所以逐一找尋採訪紀錄對象,今日找到了一個位於馬公市北辰市場裡以搓湯圓和做粿仔營生的許金盆和邱美伴女士為採訪對象,深入她的家中拍攝,採訪米粹製作過程,以求真實詳盡。

 傳統「米粹」的製作者─許金盆與邱美伴

這是一個冬陽普照的溫暖午后,走進位於市場商業街道內,環顧前後左右各式各樣的商家林立,而許金盆女士家就處於一排商家中由右數來第三間的民宅。因為屋外所擺設的研磨機和蒸籠器具讓人一眼即可辨認出是從事米粹的商店。正在忙著準備材料的邱美伴小姐與其兩位妹妹不停來回穿梭於客廳和廚房之間,因為米粹的前置作業十分費時費工,又無足夠的人手幫忙,所以十分的忙碌辛苦。

許多的蒸籠和一些裝置饀料的器皿把原本不大的客廳擠得水洩不通,許金盆女士坐在客廳轉角的一隅,以不妨礙女兒們的進出為前提,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還有不時傳來訂貨的電話聲響絡繹不絕,難怪邱美伴小姐說休息對她們來說簡直是一種奢望。

看著她們為了生計而如此辛苦勞累的付出,才體會到每種行業都有其艱辛的一面,讓事先與邱美伴小姐約好前來採訪的我有點手足無措,深怕妨礙到她們的工作,於客廳當中佇立了一會兒,繼而轉向許金盆女士徵求訪談意願,和藹的許金盆女士靦腆的娓娓訴說創業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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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粹

六十八歲的許金盆女士出生於豬母水(山水里),從小在物資貧乏的環境中長大,舉凡用的、吃的無一不是靠著母親一雙勤勞及萬能的手來打理,許金盆女士談起源自家傳的米粹製作時回憶說,因家中生活環境艱困,只圖三餐能夠溫飽,再無其他奢求。

不同他人的是;這種只有在節日才吃得到的「湯圓」、「菜擀粿仔」,全因母親對子女的疼愛,平日即能享用到母親煞費苦心做來讓孩子們當零嘴吃的米粹,也分送給左鄰右舍分享,因為很合大家的口味,深獲鄰居們的好評,許金盆女士從小就看著母親搓湯圓、包菜擀粿的過程,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的也就學會了。

3.蒸紅圓
蒸紅圓

4.七夕粿
七夕粿

許金盆女士婚後育有二男三女,直到四十五歲左右便舉家遷移到馬公定居,直到兒女都長大成人各自有了歸宿,女兒們於婚後深感二度就業的機會不多,於幾年前姊妹三人商議重拾祖母時代的古早味「米粹」來經營貼補家計,另一方面也可延續米粹技藝的傳承使命。

許金盆女士說:實際上米粹製作沒有什麼技巧,只因為時代的改變,凡事講求效率,人們習慣依賴機器生產,慢慢的這些純手工的技能也逐漸被人們所遺忘,早期幾乎家家都備有一座石磨,只要年節一到,磨米漿的盛況空前,家家戶戶的門庭中一袋袋被圓石鎮壓瀝乾的米粹正等著手巧的人們大顯身手一番。所以;當時每個人都是搓「湯圓」和捏「雞母狗」、做「菜繭」粿的箇中高手。

2.「菜繭」台語的發音是「菜幹」

「菜繭」台語的發音是「菜幹」

如今現代人不時興自己製作米粹,逢年過節祭祀祖先或神明都以簡單方便為訴求,所以只要年節一到,米粹的需求量變多,常常供不應求,業者幾乎都是以研磨機來代替石磨,不僅在作業程序上較節省時間,也可達到一定的需求量。

米粹的製作過程

米粹的前置作業時間從每天的下午四點就開始進行,從米的浸泡(一般使用蓬萊米)時間約兩個半鐘頭以上三、四個鐘頭不等、餡料的準備(葷食的有豬肉、小管絲、蝦米,素食的有高麗菜、素食料等;甜食的餡料有花生粉、糖等),餡料從切到炒、米粹從磨米漿到瀝乾,而瀝乾的過程當中需進行多次的翻面鎮壓,以期能夠平均瀝乾。

餡料的炒和米粹的搓揉、捏與做的過程十分冗長。晚上是固定搓湯圓的時間,平均一個人一個鐘頭還搓不到十斤湯圓,包一百粒的「菜繭」粿所需時間約一個鐘頭左右,每天從翌日的凌晨一點到早上六點左右從不間斷,許金盆女士感嘆從事這種營業不為人知的辛酸艱苦的一面。

「湯圓」和「菜繭」粿的價錢是一樣的,頂給大盤商是一斤四十元的價錢,市價則是一斤五十元。生意最好的時候要屬每年的冬至了,其次是農曆春節拜天公的時候。一般製作米粹的米量都是靠經驗來斟酌,沒有很特意去計算,所以實際上並不清楚一天大概用了多少米,邱美伴小姐邊忙著邊回答說。

身為長女的邱美伴小姐是負責一切貨物採購及與客戶接洽事宜的負責人,她說:「創業維艱,剛開始做時只覺得常常睡眠不足,又累又辛苦,但是為了讓源自娘家的古早味擁有一個好品質,下定決心把的米粹重新發揚光大,研發出不同一般的口味。」

「一般而言,現在市面上所販賣的湯圓大都是機器做出來的,然而我們卻一直秉持著以純手工製作,口感上自然要比機器做的來得Q來得有嚼勁,更重要的是我們也加入了養生新觀念,餡料所採用的是不噴灑農藥的有機蔬菜、素食料等,秉持著這樣的健康新概念持續做了五、六年,在市場上也打響了口碑,看著自己的付出得到大家的認同與肯定,生意越來越好,甚至一些遠從台灣回來旅遊的客戶也習慣買一些米粹回去解解鄉愁,讓自己很有成就感,再苦再累也無所謂。未來的願景是希望能把這古早味定位澎湖走出台灣,讓全台的鄉親都能吃到這份屬於阿嬤的古早味!」

如今的社會物質不虞匱乏,市面上充斥著琳瑯滿目的速食品,人們的選擇性相對提高,對於這些古早味的衝擊相當大,對於人們被寵慣了的味蕾,單一味道的古早味已毫無任何吸引力和競爭力,尤其在目前地方信仰上的淡泊,儀式方面的逐漸簡化,祀品已不再只侷限於古老的湯圓或五角圓,起而代之的是圓形的糖果、乾果之類深得人們喜愛的零嘴了。

古早味面對這樣一個多樣化的競爭市場,業者若想要爭取到一席之地,必定得付出更多的心血,仰賴本身的創造力和一股傳承的堅定意志,讓逐漸式微的傳統古早味在暨有的傳統口味之外,又能順應時代的潮流賦予新的生命重新出發。

(作者為澎湖公民新聞寫作班學員)

多方位學習的螢火蟲達人-廖啟生

你知道大自然的雄蜂,在採花蜜時,進得去出不來的窘境嗎?你知道什麼季節的螢火蟲會是最多、最美嗎?你知道腦麻、呼吸困難,那瞬間的生死只是剎那間?一個嚮往自然、愛好音樂、閱遍經書、曾經經歷生死關卡…

你知道大自然的雄蜂,在採花蜜時,進得去出不來的窘境嗎?你知道什麼季節的螢火蟲會是最多、最美嗎?你知道腦麻、呼吸困難,那瞬間的生死只是剎那間?一個嚮往自然、愛好音樂、閱遍《老子》《論語》經書、曾經經歷生死關卡的廖啟生老師,是如何走入教育界?保持何等心態面對他的人生?

廖啟生,出生於美濃偏僻鄉下的農村子弟,受的是草地人的打罵教育,因此養成他奮發不服輸的心態,在小學未畢業時,就立志當老師,脫離種田的生活。民國六○年代,美濃地區風行子弟報考花蓮師專的風氣,而他卻因身體因素,不耐舟車勞頓,毅然報考有木瓜葉校徽的屏師,栽進教育界,達成其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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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啟生老師。

大學時期,因為欣賞一位泰雅族同學的書法功力,因綠際會下,跟著他進入桃園縣復興鄉的泰雅族部落小學中教書。在部落中,他感受到原住民的熱情與飲酒文化。

他提到第一年進入原住民的部落教書,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熱情的學生家長獻上「小米酒」,不好意思拒絕之下,讓他在回家的路上總分不出個東南西北,第二年他學會了大聲說「NO」,心裡想從今後應該可以和酒劃清界線了,但沒想到就在之後的某次學校會議中,就有家長提議「希望下次開會有酒可以喝」,真讓他哭笑不得。

廖啟生老師經過幾次輪調,但有很長的時間都是在部落的小學服務,他在那瑪夏鄉的民族國小服務了九年,直到去年才回到美濃的吉東國小。在民族國小服務期間,「讀經的小孩不會學壞,而且語文能力可以變好」,所以他將讀經文化由平地帶到山上,讓部落的小朋友也接觸到不同的文化。

因為在山地教書,接觸大自然的機會多,加上不喜歡受拘束的本性使然,對鄉野山林、大自然環境生態之觀察參與就成了他的興趣。在那瑪夏鄉服務時,接觸到螢火蟲,於是深入探討,現在已成為解說螢火蟲的專家。

民國八十八年,他也參與玉山國家公園的導覽志工培訓。現在只要談到大自然的景物,他就可以朗朗上口地說上一大段:「你知道梅雨季的開始,正是螢火蟲的旺盛季節嗎?有些樹有『排它性』,只要在它周圍的植物就會活不了?雄峰在採花蜜時,因為腰粗,往往會卡在花朵中,讓看到的人會心一笑;你知道咬人貓、狗,是屬酸性植物,所以姑婆芋的出現,就是酸鹼中和……」。

現在能侃侃而談的廖老師,其實小時候的他是非常內向、害羞的。剛當上老師的他,為補強表達能力,加入了中壢的青商會;當時參加青商會,跟他同為教師的只有二位,他加入此會,有許多同事不諒解,但這並沒有澆息廖老師想學習的心,他告訴自己:「我在這裡可以學習表達能力外,還可以擴展人際關係,感動那些不諒解他的教育人士」,何樂而不為?廖老師不斷的學習如何說話、表達、溝通等課程,由教育界跨到工商界,跳脫侷限的框框吸收更多方的觀念,也累積了更豐富的人生歷練。

廖老師目前也是太極拳教練,因為他從小就體弱多病、有過敏體質,是以藥物當正餐的人;在師專求學期間,他參加跆拳道訓練,在服兵役期間,也因為有練拳的基礎,所以在第二堂的跆拳課,就被指定當助教,因此,奠定了他紮實的基礎。又在其它的因緣下,他又轉進養生太極拳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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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啟生目前是旗美社大「養身太極拳班」的班代外,也是助教。

靦腆、低調、有種修行者的風格、蘊藏著無限的能量、散發著內斂的沈穩氣息,是第一眼見到廖老師的感受。他的言談中讓我們體會到精采豐富的人生經歷,是從多少逆境中的面對及不間斷的學習累積而來。世上萬事萬物就怕「不用心」,只要用心,就能呈現每個人不同的價值。

(作者為旗美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學員)

寶山孩子的流離

小朋友說想念山上的學校,在這裡會被欺負,被別的學生說你們原住民如何如何的,嘲笑他們是災民的…原本開心快樂的臉孔,說著說著突然被陰影覆蓋住,他們說得愈多,我愈有難以承受之重。

作者:玉山雪

八八風災之後,由於地利之便,校長又同時兼任為六龜國小校長,只有15個小孩的寶山國小,暫時棲身至六龜國小校園內,何時可以回原地復校,縣府一直沒有明確的回答。

這15個來自寶山的布農族小孩,在六龜國小的求學與住宿情形如何呢?繼昨日刊出「如果寶山村失去了寶山國小…」之後,今日繼續刊出由族人進入學校與孩子寄宿處,親身的觀察即與工作人員的討論,希望能更深入的瞭解寶山孩子面臨的處境。

八八災後,寶山國小的故事

入夜抵達高雄的六龜,和族人朋友約在街上的天主堂見面,但因為教會事務繁忙沒辦法招呼我們,慌亂中他把我們帶到對街的旅館,旅館沙發上一位歐巴桑恣意坐著,沒有因為有客人進門而稍坐端正或客氣招呼,族人朋友急忙跟她說要找一位Gina Abus(阿布斯媽媽),但歐巴桑聽不懂,扯開嗓門兇狠的回應,這是誰?沒這個人。

Gina Abus來了,是一位熱誠親切的布農族媽媽,朋友把我們交給Gina Abus 就去忙教會的活動了,Gina Abus直接帶我們往旅館三樓走,空氣中混含著難受的氣味,狹窄的走道盡頭門一推開,兩張床兩條棉被各自包裹成一團,Gina Abus輕聲對我說兩個孩子睡了,我一時無法理解或其實是無法置信,追問下才知道這裡是安置寶山國小其中兩位學生住宿的地方。

Gina Abus原本是寶山國小的廚娘,但是八八風災後跟著學校遷到山下的六龜國小,就變成了學生的保母,白天忙完學校工作,放學後跟著住進旅館內照顧孩子,一個房間擺放兩張床及一個梳妝台,只剩出入的空間,燈光不夠明亮,Gina abus坐在床角,把唯一的椅子讓給我坐,神色凝重的開始告訴我八八風災後寶山國小的故事。


等待放學的路隊(攝影/鄭淳毅)。

在這裡會被欺負….寄人籬下的生活

寶山國小是屬桃源鄉的校區,但因為是六龜國小的校長兼任,因此八八風災後沒有被安置在桃源鄉因為災難產生的旗美校區,而是遷到有280多位學生的六龜國小,而寶山國小學生只有15位,升旗典禮上,寶山國小全校站在一起,也沒有六龜國小一個班級的人數多,如果一般常理可能想,這麼少人數的災區小學,可以跟更多小朋友打成一片,可以受到更多的關愛,可以有一段精彩的寄讀生活,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

Gina Abus說,之前舉行校慶,家長都在場也都看到,孩子不能碰六龜國小的球類玩具,教導主任看在眼裡,只好安慰學生說沒關係,那是他們的沒有關係,主任再去買;孩子的膚色也常被拿來嘲笑說:「原住民黑黑的」,孩子受到委屈回來都會跟Gina Abus說,她的話語裡是滿滿的心疼。

我把目光移到被棉被裹成一團的孩子,想到他們在學校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但因為人數少,也不是自己的學校,只能忍讓,或者有的因為家長在外地謀生賺錢,也只能接受這種所謂的「安置」,還好他們有一個關心他們的保母。

Gina Abus拿起一疊紙張,繼續說這是學生家長及部落族人的連署文件,要求校長及地方政府能夠儘早讓孩子回原校復學,因為9月1號遷校以來,校長就消極不作為,不討論,讓家長無從確定寶山國小的未來何去何從,更擔心校方藉此把孩子遷到山下後,就回不了山上部落的學校了。

為此,隔天我到學校,寶山國小的學生正在操場上暖身練習,因為今天要繼續在金潭國小爭取進入縣內八強的樂樂棒球賽,一個寶山國小的人數,就等於一支球隊的人數,有高大的六年級生,也有瘦小的一年級生,大家都很開心的玩在一起。

練習完,先是兩位小朋友告訴我,今天如果沒有贏球可能是寶山國小最後一場樂樂棒球賽,我問為什麼?這時小朋友全都擠過來告訴我,因為明年六年級畢業後,學校就只剩下七位學生,湊不齊人數就不能再打樂樂棒球了,他們很難過!

小朋友也說想念山上的學校,在這裡會被欺負,被別的學生說你們原住民如何如何的,嘲笑他們是災民的…原本開心快樂的臉孔,說著說著突然被陰影覆蓋住,他們說得愈多,我愈有難以承受之重,

想起Gina Abus說,寶山老師們都知道這些情況,他們對孩子都很盡心盡力,可是他們在六龜國小裡也是少數也是弱勢,所以有時她覺得自己只是保母,會不會管學校的事情太多,但是沒有人幫這些老師學生,她覺得不能再坐視不管,所以上山下山兩邊跑,一直協助家長進行連署返校的工作。

離開學校,到寶山村去找家長,剛好在山上的寶山國小遇到學生的家長Apin,她說家長一致的意見都希望儘早回山上的學校,因為孩子在六龜國小就像是寄人籬下,有很多不方便,也不能像在部落的學校可以盡情的奔跑玩耍,他們的家和農地都在部落,現在大部分的家長為了孩子要在六龜租房子,山上的家和農地都荒廢了,山下的開銷又大讓他們吃不消。

我決定把社會現實面挑戰這個純樸的部落,所以問Apin媽媽,反正孩子遲早要到平地學校競爭,這樣不是也很好,提早接觸那個「多數」的環境,而且山上學生人數這麼少,一般現實的社會觀點會覺得缺乏同儕的競爭力,不利於孩子的未來。

Apin媽媽回答我,她不要孩子那麼小就要揹著這麼大的讀書壓力,重要是他們沒有學壞,平安快樂的長大!

(上、下)放學前在操場上打棒球,寶山國小的15名學生全部加入(攝影/鄭淳毅)。

縣政府說,一切都很好….

路通了,電有了,水也在搶修了,青山綠地之間的部落寧靜詳和,但為什麼寶山國小還不能原鄉復學呢?這個疑問一直到原視新聞報導高雄縣政府教育處處長李黛華的訪問,才獲得解答,處長在鏡頭裡笑盈盈的滿口都是非常滿意目前的安置情況,學校反應一切都很好,兩校的老師跟學生都融入在一起,而且寶山部落依他所知被評為不安全部落,還要不要重建還是個問題。

重建?重建什麼?處長有沒有親自去過寶山國小及所在校址二集團部落,那裡並沒有重建的問題,學校和部落大致都是健全的,好好的。就如部落族人說的,颱風不久後就直接在人家門口貼上這紅色的標誌,說我們不安全,很被侵犯的感覺!

但寶山村在12月14號,我離開寶山後,就被中央重建委員會評為不安全部落了,我的確很訝異,我不是對危險可以創造很多專有名詞的專家,但根據我還算不少的災難經驗,這有點判過頭了。

路上,我想起在部落裡唸幼稚園,唸小學的快樂童年,雖然佔據人生的長度不算長,但那是珍貴的養份基礎,是一離開部落,這世界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再給予的,長大後也陷入過地震或颱風等部落集體的災難,幸運是我們依然在玉山下重生。

如果這一場災難,離開是原住民唯一的路,那就像寶山國小寄讀在山下的小學裡,15個原住民學生受教權的主體性被稀釋在強勢文化的群體裡,就可以粉飾教育單位應該要真正負起的責任嗎?15個孩子想回部落讀書的願望,還是在政府冰冷的法令及行政程序裡被決定嗎?


在六龜國小的校園,留下一點寶山的足跡(攝影/鄭淳毅)。

延伸閱讀:如果寶山村失去了寶山國小…

如果寶山村失去了寶山國小….

風災之後,由於各種因素,寶山國小暫時棲身至他鄉的六龜國小校園。家長們不希望學校的未來如此虛懸下去,曾發動連署上呈縣府,卻如石沉大海。一天天過去,寶山國小何時能再回到村子裡呢?

「每天,家長把小孩子送到學校,聽聽學校的鐘聲,聽到孩子的玩鬧聲,會覺得村子裡還有點生氣。」同時身兼家長的寶山國小陳主任說,寶山國小是寶山村的「元氣」。

寶山國小是只有十五名學童的小學校,在人口流失日益嚴重的村子裡,照顧著沒有因跟隨父母工作到外地念書、「留下來的孩子們」的生活和教育。學校平時與教會、社區發展協會互動良好,常常一起辦活動,儼然是村子裡的「「活動中心」。

重要的聖誕節、母親節活動,有著定期維繫在外打拚的年輕人回部落的功能。如果不把日據時期的歷史算入,創校也有五、六十年寶山國小,是村子的共同回憶,不少家長就是畢業校友,「學校是村子的一部分」。

「我們村民都想,如果我們村沒有國小,好像也就沒什麼了。」在寶山國小當了十幾年廚工媽媽,遷下山後又當起學童保母的阿珠姐表示。

八八風災之後,由於地利之便,校長又同時兼任為六龜國小校長,寶山國小順理成章的暫時棲身至六龜國小校園內。不過,在日前縣府開會決議要讓桃源鄉國小都原址復校之後,樟山國小、桃源國中都可準備還鄉,唯獨目前寶山國小毫無動靜,不在這次的回鄉復學之列。

家長們不希望學校的未來如此虛懸下去,曾發動連署,上呈到縣府,似乎也如石沉大海。日子一天天過去,寶山國小何時能再回到村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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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山的孩子,何時可以回到原來的學校呢?(圖片引用自「桃源鄉寶山國小資訊網」)

小而美的山區小學,教師流動率近乎於零

「我們學校很特別,是小而美啦。」

偏遠地區的學校,通常流動率高,許多學校年年換教師,但在寶山國小,老師的流動率幾乎是零。「離開的,也是因為家庭因素,嫁人啦,娶老婆啦。」

學校裡的老師們,只有兩位是本地的布農族老師,其他都是外來的「平地人」。為何一心一意留在偏遠的山區小學呢?不少回答是「氣氛」。

「學校的氣氛很好。我覺得是人的感覺的問題,有時後就算環境再好,沒有那種人跟人之間的感覺也不行。」林老師在學校待了四年,曾經離開過,「我又考了回來。」

學校主任表示,老師之間的感情很好,像家人又像革命戰友。住在同一棟宿舍,常常一邊吃晚飯,一邊就討論可以做些什麼事,辦活動或教學方面等,吃完了也就討論得差不多了,當下一起動手把事情做出來。在山區看到學生家庭教育功能上較為不足,乾脆決定每天放學後把孩子留下來,寫完功課才回家。

「老師的用心,家長都看得到」。因此老師也常常能下了班就去學生家閒坐聊天,相處如同一家人。「像現在,天氣冷了,每家幾乎都會烤火,我們就會去串門子。」

「住在山上,像命運共同體一樣吧。」

關於這所有著「把人留下來」魔力的學校,主任表示,「有時候,與其說是凝聚力,不如說是有共同的目標──希望留在部落為了孩子做一些事。」

自己的學校,才能有自己的傳統

「學校真的是傳承文化的地方,尤其原住民文化已經是比較弱勢的文化」」。身為平地人,但在學校已經待了七年的劉主任說。「鄉土教育──我不喜歡說是母語教育,因為母語是家庭裡本來就有的,但是有些文化的部分,還是要學校。」

寶山國小每週都會安排傳統舞蹈、母語歌謠教唱等課程,每年還有打耳祭等布農族祭典會在校園內舉行。孩子們能用母語唱出完整的傳統歌曲。但是現在因為棲身在六龜國小,場地不能自由調配,能參與的也是屬於平地學校的活動,因為教室、校地無法隨意使用,也暫時不再每日留孩子們做完功課才回家。

「到現在四個月了,他們(六龜國小與寶山國小的孩子們))時後吵架有衝突時,也還是會說,你們寶山的幹嘛不回去呢。我們的孩子無法回應。」主任說,「有時候是無心的,但對於我們的孩子,我想是一種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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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寶山國小是布農文化傳承的重要地方(圖片引用自「桃源鄉寶山國小資訊網」)

成立一所學校很困難,廢棄一所學校很容易

由於寶山國小長期以來人數極少,如現在只有十五名,分為四班,包括一、三、五、六年級,有的學年會面臨招不到生的窘境,縣府長期以來考量人事成本,希望寶山能撤校與他校合併。不過因為考慮「原民教育法」,及家長仍住在山上,一直沒有施行。

「我想,每一所學校會成立,必然有它的理由。要成立一所學校很困難,要廢棄它很容易。」主任說,「越是偏遠的山區,越是要保障他們的受教權。」雖然小小的學校只有十五名學童,但其存在的意義是無法用經費、成本、投入值與產出值的方式來考量計算的。

現在,寶山國小因暫遷往六龜,學生家長們紛紛在六龜租屋居住。常趁著週末假日趕上山處理農務,星期日晚上再趕下山來。「為了這樣,我們現在週三也讓孩子留整天。」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山上很涼,很安靜

寶山國小的學童目前都由租屋住在六龜的家長接送,只有兩個孩子由校方安排,由保母媽媽帶著在附近的旅社住宿,隔壁就是老師們暫時的宿舍。

問起對六龜的感覺,兩人搖頭說:「不好,太熱了!」「山上有天然的不用錢的冷氣你不知道喔?」

會想回去嗎?

「想啊,因為這裡很吵。」「早上有摩托車轟轟轟的,還甩尾咧!」

那山上呢?

「山上很安靜。」「有小鳥,有青蛙,還有蟬…還有山羌。」

山羌也有喔?

「有啊,大聲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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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拔一千公尺以上的寶山小學校。(圖片引用自「桃源鄉寶山國小資訊網」)

重建才剛剛開始:走訪建山村與建山國小1209

建山村和建山國小,已在10月18、19日紛紛返鄉、復學。村民返鄉前就擔心的水源、道路問題尚未完全解決;農地沖毀後,臨時性的八八零工專案能支撐生活多久?回到村內,重建工作才剛剛開始。

建山村和建山國小,已在10月18、19日紛紛返鄉、復學。回到村內,重建工作才剛剛開始。村民返鄉前就擔心的水源、道路問題仍沒有完全解決;農地流走或沖毀之後靠臨時性的八八零工專案能支撐生活多久?在面對天災以及遷下山、遷上山的過程中,人心也還需時間慢慢沉澱。

未來記者將定期拜訪桃源鄉的各部落,記錄返鄉後的各項重建情形。


當地戲稱的「建山第二春(村)」,是建山本村落附近的平台。 部分建山村村民在這裡的房屋、農地都被沖毀,房屋的主人已經離開,剩狗兒留守家園。後方有土石崩落的痕跡,影響來自荖濃溪的民生用水(攝影/鄭淳毅)。

一、民生問題:道路、水源、農地 還待解決

(1)當前最關心道路開通

「路我們覺得最需要先弄好的,可是看這些修路的進度,比我們預期的慢太多了。」

建山村在風災中,連接山上山下的道路都斷了,現在雖然搶通,但都是臨時便道,和原來的道路不同,路況不佳,遇到汛期就會再斷。村民的農地目前也只有小路可通,車子很難進得去。

「我們很多人的地都在對面山上,要進去整理啊。還好有寶來的,他們有民宿在那裡」。居民提到的「寶來的」,是指寶來地區的溫泉業者因觀光民宿在山上而盡快搶通了一條臨時道路,村民樂得「搭便車」上去整理自己的園子。只是車子很難進去,若梅子收成了,恐怕得人力揹下山。

「那個路喔,他們上次就在笑啊,車子上去,一邊開一邊往後滑,還是四輪傳動的哪!」

村子裡需要對外的聯絡、醫療,需要把作物的收成送出去,希望盡快回到「以前的樣子」,路是大家共同關心的基本問題。

從「「建山第二村」眺望本村落。本來兩者間有道路連結,往返只要一、兩分鐘,現在則要繞十五分鐘的路(攝影/鄭淳毅)。

(2)民生用水不足,還要找穩定的水源

建山村從荖濃溪引水,本來就有每年枯水期民生用水不足的情形。村子雖也有自來水引進,但村民還是喜歡自行到溪裡引水,不用繳費,愛用多少用多少。

土石流將來自荖濃溪的水源沖刷掉了,河床拓成了幾倍寬。居民們自力救濟、各憑本事找水源、接水管到自家使用,可是水源仍不穩定。

平常住家用水都不太夠,務農人口居多的村子,農用水應該是大問題。是否有人出面協助處理呢?「好像還沒聽說耶。」

(3)農地流失、沖毀,怎麼辦?

有的人農地被流走了,有的人農地還在,但被土石掩埋或沖毀。整理農地要耗費人力、要重新接水管、要找新的種苗、要花成本,有的村民會表示,自己的龍鬚菜園才剛整裡得漂漂亮亮,水管才接好,就被沖毀,不想再弄了。

至於農地完全流失的人,有的靠八八零工暫時補貼生活。只是時間只有短短三個月,接下來該如何安排,仍是未知數。


八八零工的婦女布置國小校園,兩位同時也是學生的媽媽(攝影/鄭淳毅)。

二、人心的不安,需要整理,修復

1)安全顧慮

風災的當下,建山村對外交通斷絕,居民等待撤離時,「我們連續幾天,看著後面的土石一直滾下來。以前在電視上看到土石流,現在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時村子已經斷電,有人找來發電機,讓大家看得到電視,才知道災情如此嚴重。新聞裡或對或錯、無法求證的資訊,更增加了恐慌感。因此村長挨戶通知鄉長下達的全鄉撤離指令時,村子內雖未遭到損害,多數人還是撤下來了。

返鄉前專家的安全勘察認為,土石不會直接衝擊村子。但也有村民表示:「這裡看不到,如果你到上面去看看,會發現我們村還是很危險。「其實大部分的人還是想回來的,只是想到安全的問題,還是會怕。」

(2)彌平衝突,拾回傳統的獨立精神

在山下的收容所發放物資時,常會引起衝突。捐助單位提供給在某收容所居住的人的物資,會有不在登記之列的人來領取,造成抱怨、不滿。

有的人,想到回家園所要面臨的問題,感到憂心忡忡,因此寧願留在營區,領取救助金、救助物資、做八八零工,不想回來。

面對永久屋,慈濟鼓勵大家盡量申請,政府卻只通過少數,有的人申請了才發現「住永久屋,我山上的家就沒了,我還是喜歡山上的家啊。」

山下營區太多的聲音,太多不確定因素,令大家想得很多,沒有安全感,大家的意見分歧,有人想回山上,有人還想待在營區,部落幾乎分崩離析,回想在山下那段日子,有居民指出:

「我們失去原住民的精神。我們布農族傳統來說是很強悍的。因為我們都打獵,進到山裡面,一切靠自己。為什麼現在不靠自己,要依賴別人?」

「不過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回來了。」

似乎在族人都回到村子後,分裂和衝突也漸漸的穩定下來,回到原來部落的常態。

三、建山國小,學生的另一種成長

(1)倉促開學、獨立生活

建山村撤離時,正值暑假,小朋友隨父母親住在被安置的收容處所。八月底,學校因為接到「如期開學」的指示,讓學生住進和春,年幼的孩子也不例外。建山、樟山國小合併教室上課,桃源、興中國小另作合併。新學期在一片忙亂中開張,課程的安排、活動都要不斷協調。

問起孩子在風災中受到的影響,村子裡的媽媽說:「他們還好啦,就是成長了許多。」 她的四個小孩都在建山國小念書,大至四年級,小至幼稚園,要學會打裡自己的生活,洗衣服、整理東西等。「一回家發現,咦,我的孩子怎麼什麼都會了。」

(2)認識新朋友

在和春,受災的幾個學校朝夕相處,老師和老師之間、學生和學生之間,都培養出好感情,學校老師描述這些小朋友:「上次遠東集團帶他們出去活動,好像認親大會一樣,擁抱、打招呼,大家都多了很多朋友」

3、密集的生活空間與時間

「其實看他們滿可憐的啦,沒有跑跑跳跳的空間,沒有操場,都被老師管得規規矩矩的。沒辦啊,這麼多人擠在一起。」

學校老師表示,寄讀於和春技術學院的時候,孩子們每天上課、放學後回宿舍睡覺,課餘常有外界團體來辦活動、安排課程,「時間上很擠壓,加上玩的空間也沒有,他們又很好動。」

因為活動密集,教學的進度有時也會受到影響。

「我看他們回來之後,好像被放出來一樣,開心啊,玩哪,跑來跑去。」

(4)回到日常軌道生活

「外界的資源幫助其實對他們是很好,從頭到腳(衣服、鞋子……)都有了,也減輕他們家裡的負擔。」

回到山上的孩子,正一點一點步入往日生活的軌道,放學後滿村子裡跑。他們的快樂,明顯的溢於言表:「颱風之後我們就去住旗山啦!那裡很無聊欸,都不能跑。「我們這裡(回來村子後)都沒什麼差啊,媽媽都亂講,又說那個河怎樣,那個山什麼什麼。河都沒水啊!」


(上、下)回到師生一起布置的校園(攝影/鄭淳毅)。


小班級在操場上體育課(攝影/鄭淳毅)。

(上、下)放了學滿村裡悠哉的孩子們(攝影/鄭淳毅)。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本文作者之工作費用,由樹谷基金會贊助)
樹谷基金會LOGO

寶藏巖的明天,居民的未來?

寶藏巖幾度面臨改建、拆除的命運,終於在公告定為歷史建築後,寶藏巖才朝著「文化保存」的方向進行,並推出了「寶藏巖共生聚落計畫」。寶藏巖部份空置房屋,將作為青年旅舍、書店、藝術家工作室等,居民可選擇…

編按:

此文為國立臺北教育大學文化產業學系98年度第1學期「文化政策」課程之「文化資產工作坊」的分組書面報告,並由小組成員共同撰寫,原報告名稱為「寶藏巖變遷過程之居民角色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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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巖與共生聚落之遠景,20090518。

「寶藏巖」背景介紹

「寶藏巖」主要包括了寶藏巖寺、寶藏巖塔及其週遭所組成的聚落,也就是福和橋下與汀州路所圍成的地區。

以自然地形劃分來看,北倚觀音山,南望新店溪,是一個以觀音山為主所形成的自然邊界區域,同時也是後來不論是自來水水源區設置,或是成為主要軍事重地劃區最主要的原因。與外界交流的重要窗口就是現今所見寶藏巖主要入口道路──汀州路三段230巷。

早期寶藏巖聚落總是處於一個變動的形態,在開墾與種植果樹的名義下整地,屋體則是於先茅屋、後板屋、再磚屋的過程中,還要冒著被拆毀的風險,才能逐步完成。

1980年因應都市景觀公共工程,計劃將寶藏巖地區由保護區變更為「中正297(永福)公園預定地」,揭開了接下來歷經十多年來相關違建拆遷、安置與保存等爭議及社會運動。最後在2004年經臺北市古蹟審議委員會決議,由臺北市政府公告寶藏巖為臺北市第一處聚落型態之「歷史建築」。

寶藏巖幾度面臨改建、拆除的命運,終於在公告定為歷史建築後,寶藏巖才朝著「文化保存」的方向進行,並推出了「寶藏巖共生聚落計畫」。寶藏巖部份空置房屋,將作為青年旅舍、書店、藝術家工作室等,居民可選擇領取賠償金約72萬元後離開,或是留下共同開發藝術村。

問題是:居民肯不肯搬出來?是否搬回去?保障及發言權為何?

對於政府每隔一段時期就提出一個不同的方案,除了陳情之外,他們對於寶藏巖的感情,面臨留不下也離不開的困境,在這樣的弱勢情況下,居民如何重握自治權,以及究竟該何去何從,將是本文探討的重點。

政策計畫評估

政策評估將以寶藏巖公社、寶藏巖文化村協會以及政府單位三方為主,簡述其對政徹的影響以及其述求。

寶藏巖公社由藝術家和學生組成,成立原因,一為不滿臺北市政府對寶藏巖的政策規畫,二為協助捍衛寶藏巖居民的權益;寶藏巖公社積極地讓媒體、社會大眾關注此項議題,在藝術家駐村期滿後,寶藏巖公社繼續抗爭,不願讓市政府拆遷寶藏巖,此一事件讓許多媒體大篇幅報導(註1)。

然而,事實卻是寶藏巖當地原住民大部分已答應遷出,導致寶藏巖公社的抗爭,已失去立足點,且公社藝術家私自帶入外地藝術家,以及招攬學生入住造成居民困擾也是事實-抗爭並非原居民所希望,雖突顯以原住民為主體之出發點,不過,在執行過程中卻演變成佔屋者,姑且不論誰是誰非,寶藏巖公社之佔領計畫,顯然是沒有成效。

至於政府一端,一般認為是由臺北市政府文化局委託專業者都市改革組織(The Organization of Urban Re-s,簡稱OURs)全權規劃,產生了「寶藏巖共生聚落計畫」這樣的概念(楊芷茜,2008),分為「寶藏家園」、「藝術行動者駐村」、「國際青年會所」、及「生態環境學習基地」四個發展面向。

然而,實際上之計畫內容,吸納來自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簡稱臺大城鄉所)的建言(註2),以及寶藏巖文化村協會居中與居民不斷協調後的結果,政府於2004年定調寶藏巖將朝歷史文化保存發展,並於2007年開始招標營建工程,將約16戶居民先安置於中繼住宅,並非外界所言政府完全站在強勢一方強行介入(楊芷茜,2008)。

不過,臺大城鄉批評「未原地居住」與「未保存原民文化」,寶藏巖公社也以「土地取得」、「藝術政策適用性」、「居民處置」、「藝術家待遇」等(註3)表達自身立場,並落入各說各話與各表立場,也造成原居民的真實聲音,似乎快被湮沒,為政策執行不順利之一大原因。

政府以原地居住不適當性為由,將居民安置到中繼住所,臨水區的四十餘住戶除了外面自有屋舍者外,其餘被安置在單身國宅(劉益誠,2002),至於寶藏巖公社隨意占領原住民的空屋,並未進行處理,此亦導致工程遲遲無法動工(徐聖情,2007)。

寶藏巖居民,何去何從

在整體外觀不甚討好的情況下,幾度面臨改建、拆除命運,完全無視於居民的心聲、忽略居民的需求,相關政府部門提出幾個不成熟的方案就要居民遷出,後續也缺乏具體配套計畫,逼迫原本安居於此的居民跳出來陳情協調,2004年5月14日經臺北市政府公告登錄全區為「寶藏巖歷史建築」後,最後結論是:保存寶藏巖,但是所有居民都得搬去河邊草地的臨時房屋,整個木屋區因安全問題大規模重修,2年後再讓居民搬回去;

關鍵問題是:政策規定房屋修好後屬於政府,公屋只可住9年,寶藏巖居民可住12年,這樣的決定,對於政府而言,是否也算是對於居民之特別照顧?此外,部份空置房屋,將作為青年旅舍、書店、藝術家工作室等,居民可選擇領取賠償金約72萬元後離開,或是留下共同開發藝術村。

問題是:居民肯不肯搬出來?是否搬回去?保障及發言權為何?十多年來,這地是拆是留,一直令人困擾,居民很沒安全感,是搬到臨時屋2年後再搬回來,還是馬上領取償賠金後離開?在如此不明朗的時候,怎麼還會和藝術家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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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巖聚落一角,目前正進行施工重整中,左前方的風車為先前夢想社區所贈送的形塑地標,20090518。

寶藏巖之當地居民為了基本生存而選擇於此落地生根,靠著自己的力量,以就地取材方式,運用各式建材於顛崎不平的山坡上築起了小小的避風港,或許外表和城市之標準化大樓無法比擬,裡面的裝設也與現代裝潢的整體風格大有落差,但這就是陪著大半居民走了大半輩子的窩,對他們來說除了回憶外,亦存在著濃溢的感情。

多位居民20年來搬進搬出3、4次,最後還是選擇在寶藏巖建構自己的家,其中有位80多歲的朱伯伯因為對家園的濃厚情感,堅持不願離開住了幾十年的窩。寶藏家園的居民們,對於政府每隔一段時期就提出一個不同的方案,除了陳情之外,他們對於寶藏巖的感情,面臨留不下也離不開的困境,因為,對於寶藏巖的未來發展,沒有發言權,在政府大刀闊斧、各種團體協調、奔走與介入的,卻是他們長久居住的家園啊!在這樣的弱勢情況下,居民如何重握自治權,以及究竟該何去何從?

寶藏居民的未來?!

仔細檢視各單位所提出之寶藏巖規劃方案,究竟有多少意見是居民所提出的呢?是否真正了解「共生聚落」的重要意涵?希望藝術家或其他觀光客進入寶藏巖嗎?目前住在中繼住宅的居民,多為年事已高的老兵,當新的規劃案執行完畢後,會願意回住嗎?若原居民回住率不高,還能稱寶藏巖為「共生」聚落嗎?

許多失落的角落,長期未受關注,但是,卻因為新聞報導而沸沸揚揚,公權力與發聲團體間的爭執,讓身處其中的居民無所適從-他們並沒有要求什麼,只是眷戀這個充滿回憶與記憶的地方;目前寶藏巖重建規劃正在進行當中,政府未依原訂進度執行寶藏巖共生聚落計畫,導致寶藏巖居民久久無法看到完工的一天。

既然現狀已經無法改變,只能放眼未來,有關未來共生聚落之營運模式,仍然不甚明確,未來「寶藏家園」的住民,會是那些眷戀著寶藏巖的原生居民嗎?也仍不得而知。當居民大多已選擇領走72萬離開此地,搬移至其他地方居住,中繼住宅僅剩零落的幾位居民,他們還有機會或還願意重新搬回來嗎?

或許,現在討論「當初」已經太晚,不過,究竟有多少規劃內容是多數居民能接受的?又有多少是都市規劃者或地方領袖所提出與支持的?也許是此案必須面對與思考之重要議題。

綜觀與本案相關之多方意見及執行歷程認為,政府既已介入,並運用公權力改造寶藏巖為歷史聚落,就應該盡全力讓寶藏巖擁有最原始的樣貌,原居民是寶藏巖之所以豐富、特別的重要原因之一。

政府已提供中繼住宅給無處可去之寶藏巖居民,針對經濟能力較寬裕或有地方住處之居民經費補助,另策劃活動讓大家可以定期聚會聯絡感情,諸如過往之一家一菜,讓居民有維持情誼之交流平台;展望未來,原住民應凝聚內部意見,並以寶藏巖文化村協會為管道,向政府進行意見傳達,並促成雙向性之對話及互動,另審慎評估「寶藏家園」、「藝術行動者駐村」、「青年會所(寶藏巖驛站)」、「生態環境學習基地」之4大方向,應有細緻配套措施,才不會讓寶藏巖因注入大量新血,卻失去過往文化地貌,甚至因為過度商業化,而失去以原住民為主體之重要價值與內涵。

註1:參考寶藏巖公社官網資料,包括:〈搶救寶藏巖連署聲明書〉、〈北市文化局對於寶藏巖社區的處置爭議〉、〈寶藏巖公社就是要聚落保存!!!〉等,網址:http://blog.yam.com/treasure_hill。

註2:同註腳1。

註3:同註腳2。

參考文獻

徐聖情,2007,〈拒絕再做軟柿子,新市府請硬起來〉,破[POTS],2007年1月1日,http://pots.tw/node/448

楊芷茜,2008,〈公館寶藏巖 打造國際村〉,聯合新聞網,2008年4月5日,http://www.udn.com/2008/4/5/NEWS/DOMESTIC/DOM2/4287452.shtml

劉益誠,2002,〈從寶藏巖出發,然後我們回到城鄉所--從精神分析角度探討都市底層社區保衛運動下的專業自省〉,文化研究月報第20期,2002年10月15日,http://hermes.hrc.ntu.edu.tw/csa/journal/20/journal_park13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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