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比鄉村環保?

之前在網路上出現了一篇引起注目的文章,首先引用一個關心著都市社區的永續生活的機構──Center for Neighborhood Technology(簡稱CNT)──的網站上所呈現出來的地圖。該地圖顯示,在住家越密集的地方..

一、環保不環保?

之前在網路上出現了一篇引起注目的文章(註1),其首先引用一個關心著都市社區的永續生活的機構──Center for Neighborhood Technology(簡稱CNT)──的網站上所呈現出來的地圖。

該地圖顯示,在住家越密集的地方,每個「住家」的汽車的二氧化碳平均排放量會越低,於是文章指稱,都市的生活型態將會使都市人的汙染減量,並且正如文章所欲表達的、這地圖所呈現出來的訊息,很可能會讓許多在環境保護議題上視都市為寇讎的人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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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附近,每個住家的汽車平均二氧化碳排放量。graph from http://htaindex.cnt.org/

但在該文章沒有引用的、在CNT的網站上與前一張地圖並列的另一張地圖裡,它就呈現出了一個似乎是我們比較習慣的訊息,即在住家越密集的地方,每「英畝」的住家汽車二氧化碳平均排放量會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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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附近,每英畝的住家汽車二氧化碳平均排放量。graph from http://htaindex.cnt.org/

兩相對照,並非相關專家的我這麼猜測(註2),就第一張地圖來解讀,在像紐約這樣的大都會裡,人們其實很不容易擁有汽車(如停車位的問題)、也不會那麼樣地需要擁有汽車(由於大眾運輸工具的發達),以致於未必每個住家都會╱能擁有汽車、並經常使用汽車,所以如第一張地圖所示,都會地區裡「每個住家」的「汽車」二氧化碳平均排放量會較低。

相對地,居住在鄉村地區的人們就比較容易、也更需要擁有與經常使用汽車,甚至每個住家會擁有兩三台汽車,於是其平均排放量可能因此較高。至於第二張圖,由於它是用每英畝的排放量來計算,所以我們應該可以從都市的汽車與廢氣汙染較為集中、並不容易被稀釋來理解。

都市的外部性

但這是否能夠得出「都市比鄉村環保」的結論呢?網路上已經有人從「外部性」的角度來進行批判(註3),即倘若將都市比作一個整體,則「因都市而生」的許多碳排放量其實是不會被計算在都市的頭上的──因為那些碳排放是來自於鄉村供應都市所需而產生的,所以都要算在鄉村的頭上。所以這些碳排放就是都市的「負外部性」──對其他受影響者(如鄉村)造成負擔(必須承擔碳排放的責任),但根本造成汙染者卻不用負責,以至於我們可能會忽略了都市實際造成的環境負擔。

這就如同西方國家紛紛投入節能減碳的行列,但其中某些國家很可能只是將高污染的產業移到其他較為落後、原本污染情況較低的國家進行生產,以致於某些西方國家可以繼續扮演其在環保議題上的高道德者的角色,但實際上卻又掩人耳目地繼續其污染事業並從中獲利。

「解決污染的能力」不等於「環保」

此外,文章中所額外談到的污水與垃圾議題──其認為都市在污水處理與垃圾處理與減量上,都做得比鄉村好──也很難得出「都市比鄉村環保」的結論。道理很簡單,我們不會將「人們擁有較高的解決污染問題的能力」與「比較環保」畫上等號,因為都市人是因為自身不斷地製造污染而需要這種能力,相對地,鄉村不需要這種能力是因為其沒有那麼多的汙染,並且鄉村所擁有的相對豐富的自然環境,本來就有稀釋某些污染與分解某些垃圾的能力。

這就如同居住在鄉村的人既不會羨慕都市人在房子裡裝空氣清淨機,也不會因此感到羞愧一樣──因為他們並不需要這樣的東西。現代人想了很多方法來解決自己所製造的麻煩,但越是這麼做,就越無法擺脫身為麻煩製造者的身份。

都市化能夠減少污染?

最後,該文章鼓吹都市化──其認為因為都市有減少污染的能力,所以越將人口集中,減少的汙染也就越多──對此,我們必須從幾個角度來檢視。首先,該文將每個人的平均汙染量都假定為等量且不會因為其從鄉村移動到都市而有所改變,這是相當可疑的,於是其認為「越是都市化就能減少越多污染」的推論也就令人難以相信。

但是,假若我們視都市化為一種手段,將場景設定在「真豪宅假農舍」不斷增生的農村環境裡,那麼都市化的確有它的好處。因為倘若這些豪宅不是任意分布而能集中成為住宅區,那麼它將能夠集中處理污染、能夠節省為了解決污染而必須負擔的公共設施和服務,並且減少散佈的污染源對自然環境的衝擊與傷害。


■Photo by greenlost

但生態思想常常教我們想得更多──雖然都市化對於控制污染、甚至是減少污染擁有某些好處,但我們其實很可以懷疑這只是治標──甚至不及治標而只是遮掩──而非治本。於是,若從治本的角度來看,我們其實很可以問: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的豪宅嗎?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都市嗎?我們如果不是鼓吹都市化,而是鼓吹鄉村化,這樣好不好呢?

我對這「鄉村化」的想像是:我們不需要有那麼多「都市化」的消費,以致於我們也不會造成那麼多的汙染與垃圾;我們不用因為都市建築造成的悶熱而讓商店必須強烈放送陣陣的冷氣,我們也不用因為塞在車陣裡而徒然在難以稀釋廢氣的街道上排放廢氣;我們其實不需要那麼多的燈光、裝飾、強迫接收的廣告宣傳;我們其實可以省卻很多都市娛樂,而選擇「低碳排放」的社區活動、親友交誼與起身親近自然;我們可以自製、交換或分享彼此製作的食物與產品,省卻廣告、包裝、運送的資源……。

雖然這些想像在地狹人稠的台灣可能會被譏為空談,但我們不妨思考,倘若鼓吹都市化的背後是期待能夠獲致更高的效益,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能夠讓「事實上並不需要那麼都市的」回歸鄉村、讓「必須都市的」繼續發展其環保作為,而更具效益地運用空間?

生態運動裡的眾多想法已經向我們揭示,慾望與過度消費常常是製造環境負擔的主要原因,以致於今日的都市人或許會對「為什麼在鄉村生活的人能甘願過著如此平淡的生活而甘之如飴」感到奇妙──

這其實是因為都市人每天都要接受著資本主義「為消費者們」不斷製造出來的慾望的洗禮:「美白」是一種慾望,「今年流行的顏色」亦然,而與日俱進的「酷炫新奇」更是一種慾望,但事實上,我們為什麼會為了iPhone已經推出第三代,而自己手上的仍是第一代而煩惱呢?為什麼我們常常是著重在攝影器材的規格而不是攝影作品的內容呢?為什麼我們經常得接受電視節目對於觀眾可能趕不上流行的恐嚇,而鮮少思考美的內涵呢?

部分原因即是因為潛藏其中的資本主義無時無刻地要為人們製造「總是少了什麼」的幻覺,並且這少了的什麼必定是有價的、可供消費的──我們很少會看到節目勸勉人們要培養進行哲學思辨的能力,也很少看到提醒人要深入認識宗教信仰;並且,僅僅是為了一季又一季的「製造幻覺」,這製造過程中便耗費了龐大的自然資源(如廣告的強力播送與發送)。

如今,資本主義已經和都市密切的結合起來,雖然我們不能說鄉村──這個僅僅以人口密度和開發程度定義的區域──就可以自絕於資本主義,但鄉村的特質卻能夠給予我們前述的想像與可能性,並且已然有許多人選擇了離開都市、而在鄉村實踐這樣的想像。

二、什麼是「環保」?

相較於之前所談到的,其實讓我感觸更深的,是文章背後所代表的、我們普遍對於「環保」的理解。

基本上,我以為我們其實很難僅僅拿汽車的二氧化碳排放數據來判定環保與否,而污水與垃圾亦然──如果可以,那麼我必須感嘆,我們似乎仍片面地活在生態議題逐漸加溫的1970年代,我們關注的主要還是各種污染、垃圾問題,我們呼籲要保護環境是因為我們的生活品質在社會快速發展的過程中逐漸低落、人們的健康與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而當我們想到「環保」這個名詞,我們最能夠直接聯想到的、最為熟悉的可能是「一些髒東西」或「被弄髒了的資源」;至於我們最熟悉的環保行動則可能是垃圾分類與資源回收。

這有什麼不對嗎?甚至那影響西方世界甚巨的環保經典──《寂靜的春天》,不也就是在講述污染物對人類所造成影響、以致於我們要努力與這些古怪又可怕的髒東西作戰嗎?事實上這只說對了一部分,因為該書從第四章開始就漸漸地開始表露作者Rachel Carson(1907~1964)另一部分的心意,她開始提到野生自然的美(1997:57、82-85、88、130)、肯定自然演化的安排(1997:76-79);又稱生命是個奇蹟,以至於我們應該尊重生命(1997:304)。

換言之,Carson在其著作中隱隱約約地表露了她的相信:雖然人類的生存與健康是值得重視的──以至於我們要謹慎地面對威脅人類的汙染,但是,在那之外,自然的豐富、多樣、穩定卻也值得我們給予珍視和尊敬。於是,我們珍視那橫跨天際的水鳥不是因為我們可以享受獵殺牠們的樂趣,而是因為牠們散發著一種美;自然世界就像一本開展著奧祕的書本等待我們低頭盡情閱讀,它之所以值得珍視不僅僅是因為我們的生命仰賴於它。

看起來,這些概念比起那些令我們困擾的「髒東西」還要走得更遠。但Carson之所以能夠有這樣的表達、能夠在這本警告世人那化學物質污染的危險的書籍裡溫和而自然地吐露出來,主要還是因為她有西方世界豐富的、對於自然的反省作為支持,以致於她可以輕易地說出「對千千萬萬的人而言,大自然的美麗與秩序,仍然是最重要的」(1997:145)──但身在台灣的我們,則可能很難代表台灣人做出這種宣告。

台灣的「環境保護」之所以常常侷限在污染與髒亂,固然有其多重的因素,而就我自己的理解與推測,這也與今日的行政院環保署在三十年前,是由行政院衛生署底下的「環境衛生處」逐漸轉變為「衛生署環境保護局」、在1987年才升格成為環保署的「衛生」脈絡相關,倘若我們檢視環保署的業務就會發現,它主要還是環繞著各種污染而開展,我們不容易在裡頭發現直接連結保護森林、野生動植物與生物多樣性的內容,以致於其發展出來各項宣導與教育,也就多偏重╱侷限於前者(註4)。

於是,經歷過這二三十年國民教育洗禮的台灣人,可能會熟悉垃圾分類、資源回收,甚至還瞻仰過高貴的外星寶寶垃圾桶的風采,但對於「環境保護」這個龐大概念的其他部分,就知之甚少,或要借助媒體報導與課外書籍才能有更多的了解。


■Photo by greenlost

都市與鄉村,如何比較?

而回到主題上,我們要如何評價是都市還是鄉村比較「環保」?延續著之前的脈絡,我們會發現,事實上我們需要有更多的評鑑項目──例如光是在生物多樣性這個概念底下,我們就可以比較對野生動植物的友善程度、棲地的保護、生物廊道的保留;此外還可以檢視不同區域對待自然的方式──從寵物飼養到對流浪動物、食用動物的對待,以及我們在人造環境裡如何照顧與安置植物;還可以檢視各種開發對自然的美、穩定性與完整性的考量。

更進一步地看,由於都市與鄉村各有不同的條件與限制,所以我們也很難對其進行齊頭式的比較而能獲致公正的結果。在評價時,我們甚至可能需要對相對限制較多的都市比較寬容、對相對資源較充裕的鄉村比較嚴苛。

因為我以為,這樣的比較並不是要來個一決勝負──決定誰該留存、誰該消失,反倒是這樣的比較或許能夠為居住在都市與鄉村的人都帶來一些反省,讓居住在鄉村的人看看都市裡的人是怎樣努力地減少自己為環境造成的負擔,讓居住在都市的人看看鄉村裡的人能夠怎樣地珍惜其所擁有的自然,並且在各種物質需求與物質支持降低的情況下仍舊擁有美好的生活。

結語

今日站在火線上的環保人士大多都會肯定,我們不應該再落入「經濟」與「環保」對立的假議題當中。同樣地,或許在「都市或鄉村比較環保」的這個議題上,我們也能夠跳脫我們所可能會有的偏見──也無須再製造偏見,因為都市與鄉村這兩個以人口密度與開發程度做定義的名詞未必是環保與否的關鍵──

鄉村地區並不會就「等於」環保,都市地區也不會就「不等於」環保。人類這個物種或許自是地球形成以來最令人感到為難的物種,我們必須寄居在這個世界裡,但卻又煩惱著這樣的寄居──我們為此感到不安、焦慮、甚至互相辯論、發起各種運動。啊,人真是不自然的生物,但也正因此,就格外顯露了人類的價值。

註1:見「地圖會說話」文章〈都市比鄉村環保〉(http://Richter.pixnet.net/blog/post/24249793)
註2:這純粹只是不嚴謹的猜測,事實上更應該考量其數據是如何測量或計算得出。
註3:見「oekologie’s Blog」文章〈都市比鄉村環保,鬼扯!〉(http://www.wretch.cc/blog/oekologie/6683738)
註4:雖然近年來環保署也趕上了節能減碳的熱潮──這議題看似可以涵蓋對整體生態的保護,但總的來看,環保署的種種作為依然無法涵蓋「環境保護」的完整內涵。

參考文獻
Carson, Rachel(1997)。Silent spring(寂靜的春天)(李文昭譯)。台北:晨星。(原作1962年出版)

飄洋過海艱困冒險-美濃巴西移民

那時國際情勢不穩,人民生活極苦,美濃也是,大家都很窮,聽說地方上有人到巴西去,都過得不錯,我早就下定決心要出去。但我父親身體不佳,一直很反對。我跟他說:「田事及家事有幾位兄長幫忙分擔,我早上五點…

「我們日夜苦苦忙著,還不是盼望下一代的人要有好日子過嗎?」–鍾理和<菸樓>

七零年代,台灣退出聯合國、中美斷交、社會動盪不安,當時的美濃,連最基本的生存條件都很貧乏,為了生存,許多人紛紛遠渡重洋,到巴西、到沙烏地阿拉伯、到寮國…找尋活下去的機會。

古富雄阿伯已經七十多歲了,在三十幾歲的時候,毅然決然帶著妻子與四個孩子一同移民南美,現在是巴西公民,這幾個月剛好回國,從他口中,聽到了當年的移民血淚史—一切,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以下內容為古富雄阿伯口述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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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苦的生活

那時國際情勢不穩,人民生活極苦,美濃也是,大家都很窮,聽說地方上有人到巴西去,都過得不錯,我早就下定決心要出去。但我父親身體不佳,一直很反對。我跟他說:「田事及家事有幾位兄長幫忙分擔,我早上五點天一亮就去田裡工作至八點多,回家沖澡換衣服,馬上上班到下午四點多,回家後還要去田裡工作至天黑,每天這麼辛苦還是負債,這根本是沒有明天的日子!」

父親只說了一句話:「要走,也要等我不在了之後。」

我當時住在美濃福安馬祖廟後面老家,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就去當兵,當完兵回到美濃,就結婚了,為了養家,我平常在旗山信用合作社上班,沒上班的時間,就種田、養豬,忙碌努力的工作,卻看不到未來和希望。

眼光要看得遠,不要看近啊!難道我要這樣一輩子嗎?我的小孩也要這樣一輩子嗎?

出國去!

我34歲,大概民國六十八年時候吧,家裡老人過世了,我立刻就動身,準備去巴西。之前有陳先生及劉先生是先驅者,加上屏東鍾桂蘭老先生,當時大概八十幾歲,還有他的女婿、兒子鼓勵我「年輕人應該出去闖一闖啊!」、「巴西是個地大富博、沒有天災、沒有種族岐視的國家呢!」,有了信心,我就把田賣了,一分地十萬,賣二分多地湊了二十多萬台幣,帶著全家六口,和吳文禮醫生、他的妹婿張先生、邱小姐—等十一人,決定一起到巴西闖闖看。

那時候台灣還是戒嚴時期,不能隨便出國,必須要有當地的單位寫聘書過來,才能出去,機票也很貴,六章機票花了二十萬,賣地的錢差不多全去了。

當時只有松山機場,要先從台北飛到日本,再到紐約,然後轉到祕魯,再到玻利維亞,最後暫時落腳巴拉圭,光是坐飛機、等飛機,就花了五六天的時間。飛機設備還很落後,飛起來搖搖晃晃,現在想起來覺得很恐怖。

一路上我們都沒吃,咳,那飛機餐,根本吃不慣。小孩還小,一直哭,我們也緊張,在利馬時,不能下飛機,等了一會,就看到小兒子臉色蒼白、呼吸困難,不知道為什麼,嚇得半死,最後向空服員求助,她拉過上面的氧氣面罩幫他戴上,才恢復正常。我的小兒子因為缺氧,差一點就沒命了,在這之前,我們根本不知道座位上方有氧氣筒。

好不容易到巴拉圭,當地朋友接我們客棧休息,吃到熱騰騰的家鄉食物:米飯、炒青菜、吵雞蛋…眼淚差點沒流下來。客棧老闆夫婦是台灣去的,很親切,一直告訴我們「放心!安心休息。」

巴拉圭永久居留權證,一人要一百元美金,但有個身份總是比較踏實,這筆錢花下去,從台灣帶去的錢也就用得差不多了。

身在巴拉圭,心在巴西,我們透過某種關係,由李先生和羅先生協助安排偷渡。巴西和巴拉圭以河為界,除了有橋的地方,其他地方沒什麼人看守。一條小船,擠了十二人,河很寬,划到一半,一直有水滲進來,船夫講什麼又聽不懂,大家都很害怕不安,又擔心被抓到而送回台灣,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小兒子一直哭,大家就一邊幫忙安撫小孩,一邊用奶粉罐把船內的水襏出去,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危險!當時一心目標往巴西去,沒想這麼多,事後才聽說有韓國新移民偷渡失敗翻船死亡事件。

李先生和羅先生告訴我們:「船靠岸時爬上坡,會有白色車子會接你們。」全部人擠上一部車,像沙丁魚罐頭,一路上都很害怕看到戴帽子的人,怕是警察。

到了教會教堂,很多台灣移民都聚在哪裡為我們接風洗塵,當時巴西風聲很緊,警察到處抓沒有居留證的外國人,大家都很怕,交待我們不要讓孩子哭 ,要是被誤會是虐童,被檢舉而引來警察就糟了。就這樣在教堂住了二個禮拜,接下來該怎麼辦?沒有證件,什麼都辦不成,偷偷摸摸的!

有天,遇到林道春先生,跟他說:「我想回巴拉圭,留在這裡什麼做不成,幫我回巴拉圭!」於是林先生就幫我們買了車票、買通司機,就這樣全家就回巴拉圭。

中途有一段小插曲,終身難忘:到途中休息站,我老婆下車上廁所,門一關上就反鎖了,外面打不開,我老婆不會使用,不知道如何開門,只能一直叫門,那時很緊急,司機準備要開車了,我滿頭大汗,一直比手劃腳「還有人沒上車!請等一等!」,司機都看不懂,還好有一位販賣員聽到呼救聲,爬進去開門幫我老婆才解困,她臉色發白的跑上車,我們差點哭了。

回到巴拉圭的客棧,有一位來自苗栗的徐鴻瑋教授,安慰我們先把家安頓下來最重要,那時他朋友家有多一個房間,「不用錢,要不要?」

當然要。就這樣安頓好一家人,接下來就讓孩子們去學校讀書。徐教授說只要「三天不哭著回來,就沒問題。」第一天,沒有哭;第二天,也沒哭,兄弟們還開始研究當地語言;第三天,沒哭,還邊跑邊笑的進門!心中大石總算放下。

從小菜舖開始

有一天,我去買菜,在台灣時都習慣自己挑,結果當我伸手挑菜的時候,老板竟然打了我的手背,嚇我一跳!原來這邊都不讓客人挑菜的,後來我的朋友弄了個小菜舖,生意很好,因為菜任由客人自己挑選,價格也比當地菜販便宜。

這個朋友想開大型超市,我就盤下原本的小店面,開始做生意了。在美濃種田,對農產品是熟悉的,也就開始賣菜,順便賣點小雜貨。這邊賣一天的菜是在美濃的一個月收入,有了錢,慢慢添購日用品,慢慢越來越像個家的樣子。

一開始賣菜抓不到訣竅,朋友教我「天氣熱,蕃茄容易壞掉,早上生意已經賺雙倍,下午的貨就便宜賣或半賣半送,不然到明天全壞了,一毛也賺不到!」所以我的菜總是當天就賣完,絕不留到隔天。

生活了幾年,穩定了,此時在巴西的有人傳來ㄧ道消息,說巴西大赦,他國公民可以申請為巴西公民,我就先過去看看,沒想到真的可以。回到巴拉圭,叫我老婆放下餐館的鍋鏟,低價拋售掉所有餐館的生財工具,這些都是才買一年多不久的器具。我就帶著老婆與小孩前往巴西申請公民,踏上巴西的土地,這ㄧ切都值得了,也不枉費這段日子的磨難!

為了孩子的學業,我還去中國領事館申請簽證,中國領事館辦事人員說:「簽給你沒問題,我是怕你回台灣會有問題。」我可是有更根本的生活問題擺在眼前呢!為了孩子、為了生存,就這樣簽證下來,孩子也能順利上學。

後來我在聖保羅開了一家咖啡廳,現在已經盤給別人了,也賣過烤雞。孩子現在都長大了,有的在巴西經營飯店,有的在州政府工作,上禮拜還陪州長出訪中國。

三十三年的海外生活,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只要腳踏實地的做好自己,就是成功的一生,任何想做的事,就應該立即身體力行,去做,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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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聽著古阿伯說故事的學員

(本文作者邱麗珠、柳佳希、陳佳瑀為旗美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學員)

在懸崖邊停格的農再運動

我認為在這一次運動中,我們發揮的作用之一乃是展現正念,說清楚對的事是什麼;而我們所用的手段也是它:展現正念,說清楚對的事是什麼。因此,當農委會企圖模糊地用社造來掩護農地變更時,我們不被迷惑…

各位農陣與關注農業的朋友,此刻你的心情如何?最近半年來,是怎樣的一份心思?關於台灣農村,關於台灣土地…

從2008年12月18日,幾位成員針對立法院經濟委員會通過「農村再生條例」一讀而召開記者會開始,至2009年6月16日立法院休會,確定農再條例不可能在本會期三讀,正好整整半年。我們讓這個原本大家認為國民黨一定會強行過關的法案暫時停下來了,這是運動之初不敢想像的,但它成為事實。

一切暫時靜定下來,停格在懸崖旁邊,稍可喘口氣的我們,回過身來探看,不自覺地驚出一把冷汗!在驚訝之餘,總想了解是什麼條件、凝聚了什麼樣的力量讓事情剎時停格?趁此時刻想想這些,或有助於我們展望後續的腳步,整軍再戰!且讓我們先快速地回顧這半年來的幾件大事,理理運動的脈絡。

「反對農村再生條例」運動的大事記

2008

12/18 立法院經濟委員會一讀「農村再生條例」,農陣舉辦記者會反對。

12/22 北投社大承辦「農村願景會議」,重點討論農再條例的問題。

12/24 「農村再生條例」民間版首次討論,此後透過網路及聚會多次修訂

12/29 東勢舉辦「農村再生條例討論會」,農陣成員參與

2009

01/16 美濃舉辦「農村再生條例討論會」,農陣成員參與

02/08 農陣在淡水舉辦「農再春宣種籽培訓─北部場」

02/22 農陣在土溝舉辦「農再春宣種籽培訓─南部場」

03/12 潘孟安立委於立法院舉辦「農村再生條例公聽會」

03/13 高樹舉辦「農村再生條例說明會」,農陣成員參與

03/15 農村陣線舉辦南北網路會議,決議發起網路連署

03/16 「不要說再見 — 守護台灣農村聲明」網路連署開始

03/26 立法院舉辦第一場正式公聽會,農陣動員參與

04/08 農陣成員拜會經建會陳添枝主委

04/05 馬總統訪美濃,針對農陣成員提問表達基本看法

04/08 聯合報刊出社論「農村再生的美景為何讓農民深感疑懼」

04/13 社造界與社區大學聯名召開記者會要求「農村再生條例」審慎修訂

04/17-22 水保局閃電舉辦11場「農村再生公聽說明會」

04/23 立法院舉辦第二場正式公聽會,農陣動員參與

04/29 農陣成員進總統府與馬總統討論農再條例

05/14 農陣針對國民黨提出黨政協商版,質疑立法程序不正義

05/26 苦勞網與環資協會等團體合辦「三小媒體網路直播媒體計畫」

06/02 農陣分別拜會國民黨黨鞭林益世及民進黨黨主席蔡英文

06/16 立法院會期結束,確定本會期無法三讀

06/20 農陣開始籌備「夏耘」行動,七月底將進行農村調查

沒有組織領導,依正念聚合的運動形式

猶記得02/08在淡水舉辦「春宣」培訓時,請陳錦煌醫師來作末尾的綜合討論,他主張要設法在這個會期將法案擋下來,當時的直覺是「根本不可能」,沒想到半年下來,真的做到了。

雖然,我們沒有辦法知道究竟是什麼力量讓國民黨未強行三讀?也不知道我們的努力實際發揮了多少作用?但這過程中確實有許多不同於往的經驗,隱約看到一種獨特的力量,對應著我們的聚合狀態,實在值得探討。

從運動的手段來看,半年來我們採取的具體行動有下列幾類:記者會、媒體投書、地方說明會、拜會遊說、參加公聽會、小規模動員農民、協助媒體報導、網路連署、網路會議、網路論壇、出小摺頁。這些手段是我們在很侷限的條件中隨分隨力發展出來的。

譬如,因著主流媒體受制於水保局的置入性行銷而少有報導,我們只好「另闢管道」,透過網路來傳播消息、凝聚關注。因著力量微薄,只好一再「借力使力」,譬如藉著農委會一再宣揚示範點,而揭露示範點的無奈與設計缺失;藉馬英九下鄉的座談場合到場提問,主動創造議題;再藉馬英九的發言來對主管機關拉高訴求。

比較起來,我們能主動出擊的就是爭取與有力人士溝通的各種機會,從最初找兩黨立委,到找經建會主委,乃至進入總統府,都是盡可能透過各種管道,用最真誠的文字、最堅定的態度換來的。

從組織的角度看,我們極其鬆散,但竟然能夠發揮力量,一定有其神奇之處。譬如外界一直好奇地問:農村陣線的辦公室在那裡?發言人是誰?領導者是誰?怎麼聯絡?被問到的人每次都只能笑笑地回答說沒有!沒有辦公室、沒有單一領導人、沒有固定的發言人、沒有確定的聯絡電話,但行動卻能一件接一件,怎不視為神奇?

除了沒有明確的組織,甚至也沒有固定的行動項目,但總是能在很短的時間匯集應有的力量發為行動。網路連署是在一場南北會串的網路會議中決議後就立即展開的;動員參加水保局的11場說明會更是在沒有會議就靠網絡留言認領就舖起遍及全國的行動網絡了。

沒有組織沒有領導,大伙兒卻能集體行動而不失方向,靠的是什麼?我想,是因為敵人(一部非擋不可的農再草案)所立的山頭非常明顯,而我們的堅持又極其正當。農再條例本身大有問題,連在公部門裡都有高階的公務員看不過去而透過管道提供我們許多資訊;針對我們提出的質疑,農委會迄今仍未曾提出正面的反駁,始終只是心戰喊話似的回應,但心戰的言詞喊久了,連喊的人自己都沒信心了,當然缺乏衝刺過關的勇氣。

所以,我認為在這一次運動中,我們發揮的作用之一乃是展現正念,說清楚對的事是什麼;而我們所用的手段也是它:展現正念,說清楚對的事是什麼。因此,當農委會企圖模糊地用社造來掩護農地變更時,我們不被迷惑;當農委會用「由下而上」的口號來掩飾膚淺的硬體建設時,我們直指核心。

土地與農民是我們的力量

進一步想,我們的正念以及堅持從何而來?答案很簡單:因為土地給我們力量,農民給我們感動。如同培慧觀察的:「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田。」基於珍愛心中的田,我們義無反顧,卻能殊途同歸!我們甚至沒有財務問題。到目前為止,不曾特別募款,一切都是自掏腰包做自己做得到的。世榮說的:「我們的力量或許很小,但是我們是近年來最有實踐力的一群人!能夠、而且也敢於實踐,才有可能對社會做出貢獻。」

我粗淺的估計,在這波運動中,有數十人會每天關注農再的狀況,關注行動並積極思考;有數百人定期上論壇看留言,或參與或旁觀討論;有數千人不定期造訪小地方、大群組論壇了解最新的情勢變化;有數萬人已得知農再條例的訊息,必要時願意出力投入。這些力量或大或小、或近或遠,也常常流動,但逐漸匯集,如同涓滴小水散在各處時看不出它們的踪影,但匯集了就成為小水塘。小水塘能做什麼呢?有了小水塘,植物就來了,蟲魚鳥獸也有了棲地,生命自然在此熱鬧起來,活潑潑地。

也許你會進一步疑問:小水塘改變得了更大片乾涸的土地嗎?有什麼價值?我想說:二十年來從事社會運動的人,不管社會領域或政治領域,總是習慣於結構性的思考,期盼的總是透過革命式的行動來翻轉結構,但二十年下來,距離願景是更近或或遠?社會運動者甚至也曾經執政過了,究竟翻轉了什麼?對根本的價值護衛了多少,延續了多少?綠化大地的大志向也要從小水塘作起,只是,小水塘自有它的道路,不再是舊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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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塊有機的水田中,就有許多的蝌蚪,以及相連的一大片豐富生態。

行動還在繼續:夏耘草根調查

在農再條例草案惹起的風波中,最有價值的乃是讓我們集結起來,有人稱我們為「一群善良而勇敢的人」。我們的集結已經看到令人欣慰的成果,農再大戰的停格只是其一,有人還因此確立了自己的志業;有人開始合作走進農村;有人持續在都市欣慰於農村問題得到關注。朋友呀!我們的初衷仍是「珍愛土地、尊重農的智慧」,不變地讓我們繼續走下去,春宣之後有夏耘,秋天來的時候或許可以收穫,冬天沒有那麼冷,可以修修房子,想想來年的春…。

最近,最需要你關注的就是七月底的「2009 夏耘《農村草根調查》」,我們希望由此展開入鄉之路。請您幫忙想想我們還可以做些什麼?也想想您能支助什麼?無論如何,為台灣農村付出一點你能給出的吧…握手!加油!

(作者為台南藝術大學副教授;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理事長)

農夫的荒野保護協會經驗

自己耕種、銷售、當義務教練、寫部落格、幫忙秀明自然農法協會一點事,這些事已經很忙,又想去作推廣保育觀念的義務工作,有點自討苦吃。只是總以為不能只是獨善自己,趁人生未到作不動的老年,就多作點事吧!

參加了兩天一夜的荒野保護協會 “東部推廣講師訓練” 回來,在鳳梨與裝楊桃酵素的加倍農忙期間,不趕農事而大老遠跑去宜蘭上課,心裡總是有點掛心不下。但有些事總是要作,尤其是環境教育的事,不能因為忙著務農賺錢或只顧陪家人而不作,這次的訓練就是自己直覺一定要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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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社會在新竹工研院工作,幸運接觸了很有活力的新竹野鳥學會,在尚未結婚到長女出生的六年間,很積極的參與活動:春秋候鳥季當義工、冬天在中海拔的觀霧地區連續數週參與鳥況調查、和太太參加解說員訓練…… , 那是自由且年輕有衝勁的歲月,三十歲前的青春,一邊投入基層研發工程師的工作,一邊仍對生態與自然保育有熱忱。

突然,一切變了!  30歲那年,和幾個前同事在過去主管號召下,開始台灣第一波數位相機的創業,接著第一個孩子出生了。 自己百分之百投入創業,所剩無幾的時間留給妻女,不再有餘力顧及別的事,沒有道別、沒有理由,就遠離了鳥會,遠離了以前的朋友。

這是我多年來的遺憾,腦海中還記得當時那些鳥會朋友的熱情、微笑的臉孔,多年後聽聞故人依舊,似乎只有自己因為忙著事業而遠離了鳥會。對自然與生態的那一把火,在事業的企圖心的強光照耀下,只能在灰燼中微微燒著,但是看不見了。

直到九年後,孩子國小三年級上學期,也正好是我離開最後一家科學園區的公司時,太太因鄰居介紹,幫孩子報名參加新竹荒野保護協會的炫蜂團。 那是一個特別的組織,結合生態保育、自然體驗與童軍概念的兒童團體, 30個孩子每個月都要相聚一天,參與自然活動,更特別的是父母中必須要至少一個隨著出席,且第二年起,要由所有父母獨力為孩子設計活動。

本來對荒野保護協會就有正面之印象,知道這協會強調以自然教育來影響民眾認同生態保育,以溫和的行動喚醒民眾心中對自然的愛。 因孩子參加了炫蜂團,父母就自然而然也加入了荒野會員,也開始恢復接觸生態保育的過往歲月。

只是孩子加入不逢時機,從當年二月聚會到八月,全家就在想要轉業務農的人生規劃下搬到了台東,孩子對炫蜂團建立起的認同,就這樣被我中斷了。

四年前順利搬來台東,雖然這裡有荒野分會之名,但卻幾乎沒有活動。自己在自然的台東天天就有自然可接觸,身邊有不少生物可觀察,就這樣又淡忘保育協會的存在。

直到緣份又出現! 同樣是秀明自然農法農友的楊兄 (培農自然農園,農莊部落格之友好網站有連結,以種芭樂、火龍果為主),去年八月下定決心放下西部事業,回到故鄉台東專心務農。 在台南時就已活躍協助荒野台南分會活動的楊兄,不願只顧自己只作農夫,主動跳出願意推動台東荒野分會的再活動,於是我也被邀請再加入,再加上另一個秀明自然農法農友阿輝夫婦、幾個老師,台東荒野分會將從靜止狀態微微滾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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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園中有很多豐富生態可以觀察

這兩天和楊兄去宜蘭,自付旅費與訓練費,參加荒野保護協會推廣講師的訓練, 如果通過下週日在花蓮的演講考試 (很不容易準備,因簡報上百頁, 內容要講 1.5小時,重點不能忘記、邏輯不能亂掉、不能看小抄),就有資格代表 “荒野” 在台東講述標準教案。

這個介紹 “台灣生態之美” 的教案有很多精美而感動的內容,容易激起聽眾對環保、環境、自然保育的關心。 荒野保護協會希望各地方經過訓練考核的講師,主動到社會各機關、團體、學校、公司等作免費義務的演講,將這些保育觀念的種子傳播給更多人。

這應該是很有意義的工作,我雖然沒有荒野解說員的自然知識功力,但自認表達能力還可以,如果能通過考試,就能在這件推廣工作上盡一點力。台東地處偏遠、居民多務農,保育團體不如都會區有影響力,作這件事不敢有遠大的理想,但至少試著影響每個能接觸到的台東人來關心這片土地。

自己耕種、銷售、當義務教練、寫部落格、幫忙秀明自然農法協會一點事,這些事已經很忙,又想去作推廣保育觀念的義務工作,有點自討苦吃。只是總以為不能只是獨善自己,趁人生未到作不動的老年,就多作點事吧! 孩子雖然因此少了一點點與父親相處的時間,但也多了看在眼裡的榜樣!

也希望有更多人,願意放下一些過多的休閒娛樂,主動為社會作點事,就如同我這次訓練所認識的幾個年紀更長的前輩,即使有年紀了,仍在發光與發熱!

人生只有 “作” 或 “不作” ,沒有 “能作” 或 “不能作”。

PS.   台東荒野的部落格
http://tw.myblog.yahoo.com/jw!YK47Lr2CHUUEspzfLHXQmQ–/

【生態】屏東生態相關課程0801─02

綠園氣的朋友您好:我們將於8月1日(六)AM8:00~PM9:00邀請屏北社區大學—曾昭雄老師講授自然生態課程。課程免費,內容如下:戶外教學-新豐地區自然生態基礎調查、生態調查資料彙整與撰寫(社區工作坊)…

綠元氣的朋友您好:

我們將於8月1日(六)AM8:00~PM9:00

邀請屏北社區大學—曾昭雄老師講授自然生態課程

課程免費,內容如下:

戶外教學-新豐地區自然生態基礎調查

生態調查資料彙整與撰寫(社區工作坊)

戶外教學-大津農場夜間生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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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們將於82()PM2:00~PM4:00

邀請知名生態作家杜虹,講授生態寫作的技巧

課程免費,竭誠歡迎您前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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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法人屏東縣綠元氣產業交流促進會
聯絡電話08-7916503
傳真電話:08-7916500

通訊地址:屏東縣906高樹鄉新豐村拓林路1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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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在都市長大的鄉下媽媽

結婚之初,外子因為工作住在台北,我的生活在宜蘭,四年半前,我們還是搬回嶺腳,也就是港邊社區範圍內的主要聚落,不過,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老二阿良就在自己家裡出生。在都市長大的我,開始成為一位真正的鄉下媽媽。

2009年5月7日,早上,阿良剛睡醒,躺在床上,眼睛還矇矇地,開口就說:『咱返去嶺腳,這無好玩~』因為女兒學校放春假(註),我帶著姊弟倆回潮州娘家住幾天,家裡在做便當生意,房子是一般的街屋形式,一樓做店面,上面是住家,而且緊鄰市場,門前交通繁忙,頂多只能在騎樓活動,對在港邊社區出生長大的阿良來說,這裡確實是不怎麼好玩。

我其實也不是在這裡長大的。因為老家被劃為公共設施保留地,遭到政府徵收、拆除,去年才剛搬到新址,因為一年才回來三、四次,左右鄰居我完全不認識,附近有什麼小空間也不清楚,基本上,我對這個新家也沒什麼感情——除了住在屋子裡的人。

我是在潮州火車站混大的,因為阿公留下的土地就在火車站前,印象中,好像是我讀幼稚園時搬回到這裡住,阿嬤、大伯父和姑姑就是鄰居,大約住方圓一百公尺內的同齡小孩,都是我的玩伴。潮州不是大都市,但也已經不是鄉下,尤其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前。

童年記憶中的鄉下,是二姆(二伯母)的娘家,房子在田中央,門前有條大水溝,可以下去摸蜊仔(lâ-á,河蜆);還有住在泗林的大姨仔,他們家有養牛,表哥帶我坐過牛車;我對鄉下人家的理解就是工作很多,什麼都自己來,種稻、種菜和水果,還有養雞養豬等等,我最怕經過豬椆(ti-tiâu,豬舍),因為一聞到那味道我就會吐,跟在醫院聞到藥味的反應一樣。

大學畢業在台北上班一年後,因為工作搬來宜蘭,租屋的地方不是宜蘭市就是羅東鎮,都是公寓大樓,住了幾年,因為喜歡養狗又常帶流浪狗回家,決定要住到『對狗友善一點』的地方。男朋友陪我找房子,在台北土生土長的他開了個條件說:『五百公尺內沒有7-11的地方不能住!』還真的耶~我們在三星大隱村住處附近的主要交通要道路口,後來開了家7-11,取代了原有的雜貨店。

結婚之初,外子inho(嗯,不是之前那位男友,這過程就省略不說了……)因為工作就住在台北,我認為自己的生活就是在宜蘭,不願離開,他則要我賣掉三星的房子,搬到嶺腳他二哥家住,也被我『斷然』拒絕,一方面對別人的家庭和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是種干擾,二來,這種鄉下地方的人際關係讓我覺得有種壓力,我才不要呢!

終竟,四年半前,我們還是搬回到嶺腳,也就是港邊社區範圍內的主要聚落,不過,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老二阿良就在自己家裡出生。

在都市長大的我,開始成為一位真正的鄉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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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左)阿良出生第四天,跟爸爸和姊姊合照(上右)姊姊子凡在施工中的新家門口

現時,台灣鄉下媽媽的生活是什麼樣呢?想從我的例子觀察出某些普遍的通則,肯定是不準的啦!只因小地方的主編小非說我是個特別的媽媽,要我寫文章跟大家分享,到底有多特別,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呢。總之,這篇文章開了個頭,也要把責任交代清楚:這是主編的邀稿,不是我把小地方寫『小』了哦!

註:我女兒就讀慈心華德福小學,他們一年有春夏秋冬四次的假期,但上課總時數與一般體制內小學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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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何許人也?

阿良滿三歲了!

別讓農地變成河濱公園

其實觀光結合農業的例子不少見,其間並沒有一定的矛盾。騎車經過收割的稻田、步行路過採收中的果園,這些與農業生活結合的旅行經驗,往往不是獨尊視覺的移動經驗所能比擬。如果我們願意回過頭來看看,塑造農業…

十年兩千億的台灣農村改造經費,果然引起社會各路人馬雜踏而至,這裡面充滿著各種揣測與想像,綁樁的勾搭炒地皮、社區主義vs.紅潮圍堵、永續農業與自行車治理,各種相關勢力爭著捏塑「農再條例」,起跑點上不能輸,冒著被總統摸頭的危險也要闖。

大概生活在台灣夠久的人都很難否認,我們的一些農村幾乎到了不忍目賭的地步。老人成了農村主力、休耕農田幾乎超過耕種面積、工業排放水污染了農田、廢耕田暗藏毒物、再加上低經濟收入導致的農舍破敗,這活脫就是第三世界貧富不均的地景翻版,如果再不想辦法,農村的命運將隨著老農走入歷史而像大河潰堤,最後終為投機資本所淹沒而不復返。

如果致命性危機將至,目前農村再生的方向為何,援引的國家及資本力量將導向何方?依農再條例送入立法院的版本,令人擔心的是,農村的未來可能被一種外部的力量所凝視,也就是說,它是我們這個旁觀者對「看到的」危機的一種反應,而我們看到了農村的什麼?誰是這個「觀看者」?

對於在週末假期才會經過農村尋找野趣的我們都市人來講,匆匆一瞥中,不夠寬敞的道路不夠清澈的水、不夠整潔的四合院與坍塌的屋頂、綠油油稻田旁殺風景的工廠、散佈的奇怪農舍、和雜草叢生的休耕田,這些地景構成了一種「危機」。更精確的講,它是偶而逃離都市叢林從事鄉間休閒活動的人群所可能看到的農村問題。

這些問題總是視覺優先的,帶著鄉間的美學意識形態;這樣危機不是經由一個可以清楚辨識的族群提出,而是透過觀光化的想像浮現出來,進而形成了政策的方向。

在一切事物向商品化看齊的年代,要求用另一種眼光來看農村無異緣木求魚。傳統農業無利可圖,休閒觀光因此成為實質產業的替代方案,農村再生計畫雖由農委會提出,關乎農業勞動人口與產銷的問題卻成了不能說的秘密。雖然休閒產業是必須騎乘的時勢,沒得選擇,但我們可以問的是,在這時勢裡,農業的農村要如何持續下去?

如果在美學意識形態卵翼下,工廠漂白就地合法化、農舍集中成建地,被重劃出來的大片土地將如何使用?它在觀光的凝視下,像是河濱公園自行車道旁必須維護的草皮,需要的將是勤加修剪後的綠油油。但縱算如此,由誰來負責修剪、誰來照護?

當農村人力老化終致完全流失,土地種不出稻米香蕉玉蘭花,對土地的期待將只剩市場上的交換價值,最後變成工廠住宅的擴張保留地,這當然就是台灣農村破產的時刻。因此對很多關心農村的朋友來說,他們爭取的是其他可能:在兼顧休閒產業發展之餘,能否將部份資源挹注在農業勞動人口的培育?而這部分更仰賴農產品經濟價值的提升。

不管是降低成本的小地主大佃農、增加產值的有機農業、或吸引年輕勞動力的漂鳥計劃,相信相關單位已藉由這些計畫推動農業再生;但農再條例的規模巨大,影響深遠,一個閃失農村的未來就灰飛煙滅,有識之士無法錯過這樣的場域。

目前對農再條例最大的批判來自於它的粗漏與模糊,這一方面導致大眾對宣稱的「由下而上」式社區參與感到懷疑,另一方面也為缺乏具體農業發展措施感到憂心。雖有學者稱現在的模糊性是一種「後現代」,但這種說法隱藏著人治的觀念,因為模糊創造了操縱空間,而農民一向弱勢無法進入操縱的遊戲,最後只能仰賴聖人出。

不夠細膩的農再條例無法創造一個公平的遊戲規則,因此從農村內部往外看,農再條例忽視農業發展,獨重硬體開發,像是一個充滿陷阱的河濱公園計劃。河濱公園除了自行車道,也有生態保護區、原住民聚落保存地、甚至成為高檔餐廳和市集,但這些都不是農業,它是少人居住的觀光所在。

其實觀光結合農業的例子不少見,其間並沒有一定的矛盾。騎車經過收割的稻田、步行路過採收中的果園,這些與農業生活結合的旅行經驗,往往不是獨尊視覺的移動經驗所能比擬。如果我們願意回過頭來看看,塑造農業的生產與農村生活,不正是農委會所擅長的嗎?因此何不放慢腳步,再仔細協商,讓農再條例成為農委會永續的基石,而不是隨農業消逝被敲響的晚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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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的產值未必輸給觀光業,但是河邊沙地一旦作了水泥河濱公園,就被剝奪了農業的可能。

(作者為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助理研究員、英國倫敦大學巴特雷學院建築博士候選人、科博館「稻香變奏曲」策展人)

(本文已節錄刊登於自由時報)

海岸造灘的整型手術

早期對於海岸侵蝕破碎,一直以水泥堤岸、消波塊築起屏障,長期下來把最珍貴的國土以巨石掩埋,人們無法親近海域,生物失去棲地。當開始查覺幾十年的錯誤,毀壞海岸容顏,於是一場全面性的整型手術展開…

如果蜿蜒的海岸是大海的曲線,皎潔的沙灘就是大海的容顏。

幾十年來,高度的開發,讓海岸變貌,沙灘失色,整個台灣海岸線面臨危機,不只人民深受災害之苦,生態也瀕臨浩劫,環境陷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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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期,對於海岸侵蝕破碎,一直以水泥堤岸、消波塊築起屏障,想要擋住狂潮巨浪,但是長期下來,就像莽夫,把最珍貴的國土,以巨石掩埋,人們無法親近海域,生物失去棲地。

當開始查覺幾十年的錯誤,毀壞海岸容顏,於是一場全面性的整型手術開始展開,想要修復失去的沙灘,還給海岸一個美麗。

這樣的人工造灘思維,循著兩條脈絡發展,一個是運用沙灘消浪的防災目的,一個是利用沙灘休閒的觀光目的,在防災、觀光的目的下,以人為尊,就是缺乏生態的觀點,失去全面系統化的海岸思考,讓造灘成為局部美容。

在現今,以造灘為名,開始各種不同的造灘整型工程,成為上至中央、下到地方最熱衷之事,也讓人工造灘顯得光怪陸離,甚至再度形成第二次的海岸危機。

公視13頻道,將在七月六日晚上十點,播出「海岸造灘的整型手術」,介紹環台人工造灘的現象,以及延伸的問題。歡迎轉告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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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福隆沙雕藝術節,在金黃碧沙的海灘上舉辦,每位遊客享受沙灘帶來的美好時光。那種高興的玩沙心情,彷彿心中吶喊著「沙很大~~沙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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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沙很大的福隆沙灘,曾經面臨無沙的窘境,甚至必須運沙補充,才能讓遊客歡渡夏日時光。

福隆海灘的問題,並非單一個案,在數十年來,台灣從本島到離島,從西岸到東岸,都面臨沙灘流失的危機,地形與氣候的自然因素,形成不同的影響,但是最大主因,卻是建水壩、築堤坊等等,來自人為的開發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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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消失的危機,最傳統的做法就是消波塊大軍、堤坊長城的進駐,想要以水泥工事擋住潮浪。但是潮浪日日夜夜專挖牆腳的功夫,依舊淘空沙灘,讓所有巨霸水泥應聲倒地,海岸依舊面臨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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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抗式的水泥海岸防禦策略,成為一種過時的思維,不僅擋不住潮浪,也破壞生態與景觀。於是,海岸治理的生態工法興起,以分散消解取代強力對抗,成為海岸治理的反思。

在日本,以生態工程治理海岸,在三十年前就已展開,綿長的海岸線,散佈各種不同的海岸生態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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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在屏東車城的後灣海域,新的海岸生態工法開始施作,除了保護沙灘防止災害,也進行景觀改善工作。

後灣海岸的生態工法,以養灘保護海岸為目標,放棄堤坊加消波塊的方式,在海岸前設置潛堤,分散潮浪的力量,接著以巨石、沙包保護沙灘,讓沙灘成為最好的消波灘岸。但是這個有著多重設計的生態工法,在當地居民眼中,卻是一個失敗的工程,因為圍繞海灘的水底石塊,讓灘岸保護下來,但是細沙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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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前的海域,居民拉起藏在水中的沙袋,指責這樣的工程設計,讓海岸在人工整型之後,失去自然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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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灣海岸的護岸工程,結果雖然不盡理想,卻是標示一種思維的轉變,放棄早期以大量消波塊,阻擋浪潮的的作法,改以建造離岸堤分散海流,恢復沙灘保護海岸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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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西南海岸,以養灘為目的離岸堤,像一列艦隊排列在海上,透過潮浪的散流作用,慢慢將海沙淤積在堤岸之間,形成U字形的沙灘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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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沙灘保護海岸,成為水利署的新作法,但是在水泥海岸減量的政策目標下,這種以養灘為目的的生態工程,依然必須考慮減少水泥消波塊的使用,否則會形成更大量體的水泥海岸,破壞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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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海岸生態工程的規劃,必須考慮砂源及海流,更重要是早期海港建設引起的凸堤效應,能不能有效解決,不然常常會是鉅資投入,卻換不到半點造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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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今海岸生態工法的設計上,分有置於岸外的離岸堤、隱於水下的潛堤,以及人工岬灣的長堤等等,利用各種不同的堤岸設計,引導海流淤積沙子,造出保護海岸的灘地。

養灘目的上,除了改善過去的硬性工法,保護沿海土地,更重要是因應現今海灘觀光的需求,開始恢復沙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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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迎接世運,高雄市規劃整治西子灣沙灘,利用人工岬灣的堤坊設計,讓西子灣沙灘慢慢恢復。人工岬灣的養灘工程,效果已經出現,西子灣沙灘面積增加,淤沙量已經超過預先的估計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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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岬灣的設計,考慮到視野景觀,對於海灘觀光,能夠營造出美麗海景。但是,生態工程專家置疑人工岬灣的興建是否需要,因為位於高雄港旁的西子灣,原本就因為港外長堤會形成淤積,人工岬灣的設計,只是為了雕塑美麗的半月灣型海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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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觀光為取向的人工養灘,在各縣市規劃海岸休閒時,都有營造海灣沙灘美景的構思,但是工程是否需要,以及會不會形成新的海岸破壞,都是比須細膩思考的問題。

以養灘為名的生態工程,成為現今海岸治理的顯學,但是各種工程仍無明確的規範,不當的工程設計,甚至形成新的生態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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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圍漁港,一項以造灘為名的工程正在進行,但是實際上卻是土石處置場的建設。大量的沙石填海造陸,製造新的海埔地,更讓人擔心這些砂石的來源,會不會造成海域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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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態學者眼中,這樣的造陸工程,根本不是保護沙灘,甚至大量沙土的傾倒掩埋,造成原有沙灘生物的危害。面對外界責難,縣府單位表達無奈,因為海港淤沙的問題,至今沒有一套完善的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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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造灘的海岸保護工法,相較以往的消波塊水泥海岸,當然有著較進步的作法,但是失去生態保護觀點,縱使找回沙灘,也不一定能夠找回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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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海岸的破壞,有著多重結構的問題,砂石從山到河入海,加上不當的海洋工程,就注定還洋面貌的毀壞。也許在未來的世紀,真正的海岸治理,應該減少工程建設思維,依循自然邏輯,回歸海岸的原始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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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毀容再整容,成為現今台灣海岸治理政策的問題,當一個有著自然素顏的海岸線,被毀壞的不成形體,在高明的整型手術,又能還給海岸多少的天生麗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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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完整思考台灣環境生態系統的時刻,讓點化海洋青春的工作,交給自然運作,而非人類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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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載自「漂浪。島嶼」部落格)

走過歷史的軌跡–澎湖牛車製作

阿伯回憶說:當時製作一輛牛車的人數分工最多四個人就足夠了,大約五天就可完成一輛牛車,如果是獨自一個人大約半個月才能完成。牛車的製作過程比較簡單,沒有特別的技巧,主要著重在車輪(木輻)外圍鐵圈的製作技術…

編按:

作者曾經是家庭主婦,現為澎湖數位中心的駐點人員,同時參與「澎湖公民新聞寫作」課程。作者也曾經參與社區資源調查課程,在社區裡面,如果有看到特別的人、事、物就會想要把它記錄下來,特別對於傳統技藝有持續性的紀錄。小地方將陸續刊登作者的澎湖記錄,與讀者分享。

採訪紀錄:

吳永喜阿伯對木工技術的專研,與打鐵是不分軒輊的。可是他說:一般而言,只要是學打鐵的必不會再去學木工,兩者是分開的。原因是要學有專精,更何況學一種就已經很累了,哪有精神再去學第二技能?另一方面;行業之間自有一份默契與情義存在,互相分賺(各分一杯羹),不要一次獨攬全局,這也是經商之道。

只是阿伯的這兩項技藝皆得自祖傳,已是第三代傳人的他,自覺身負傳承的使命,所以兩項技藝都很用心去學習。而木工所學首要是牛車的製作,所用材料來源大部分向台灣南部的屏東、台南的木材商洽購,不過阿伯認為北部的木材因氣候的關係,枝幹筆直,南部的木材成長期間枝幹多呈彎曲,製作時容易龜裂,相較之下,北部的木材品質要比南部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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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喜阿伯夫婦與牛車合影

材料在製作上也有區分,像車輪子部分所採用的是櫸木(俗稱圭柔),車抬所採用的是監木(俗稱赤皮),最特別的是車擔仔的材料「刺竹」,阿伯早期曾親臨刺竹的生產地,聽竹農說起如何將刺竹雕塑成車擔的詳細過程,首先留著竹筍使之成長為竹子,到了一定的階段(約好幾米)的高度就開始進行雕塑。

待竹幹的粗約為一台吋左右,再視車擔所需的長度和彎度用繩子加以左右綑綁固定,成長到所需的大小再將其鋸下,就是一副完整的車擔了。刺竹是專門為了製作車擔所種植的經濟作物,採收期間需要的人手眾多,耗費的人力資源也相當可觀。

除了到刺竹原產地直接購買車擔以外,也有到高雄崗山的墟市進行採購,價錢上因為墟市數量有限,採零星叫賣,所以較原產地要來得便宜。

阿伯回憶說:當時製作一輛牛車的人數分工最多四個人就足夠了,大約五天就可完成一輛牛車,如果是獨自一個人大約半個月才能完成。牛車的製作過程比較簡單,沒有特別的技巧,主要著重在車輪(木輻)外圍鐵圈的製作技術,此時就要靠打鐵的技術與之模合,所以打鐵和木工原則上有著相輔相成、脣齒相依的型態存在。

1.裝牛車輪2.裝牛車輪
裝牛車輪

目前牛車的需求已停擺,製作也不敷成本,大部份木工師多已轉業,或者收工安享晚年了,只有永喜阿伯在不久之前應澎湖文化局的請求製作了一輛牛車以供觀賞使用,光是材料和工錢就要六萬塊,真是物以稀為貴啊!

早期的農業時代交通不發達,牛車除了農業上的需要之外,也發揮了運載的功能,尤其在婚慶物品的運送上更是佔有一席之地,是當時家家必備的交通工具呢。隨著工商業的發達,農業的逐漸凋零,機械運輸工具的引進,牛車從運輸功具輾轉為今日懷古的裝飾品,更是見證時代變遷的民俗文物之一呢。

光復新村公民行動─20090627遠景會議紀實

未來光復新村何去何從?它似乎應該可以和中興新村做聯結。假設我們在座關心光復新村的人只能想到光復新村的話,它的機會就會較小。應該採用宏觀都市計畫角度,才可以為光復新村找到出路。這種國有房舍類型社區…

前言:【劉永楙的疏遷日記民國四十五年

元月七日陰

「下午兩點,開始視察霧峰國小內省府所建之辦公廳,然後繼續前往草屯、南投視所擇之疏散地。然後包括包子寮、傅寮里、營盤口及半山,未有所有具體決定。」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去營盤口,但已經決定可能要在坑口這地方。

元月八日

關於牛欄貢溪與坑口二地決建宿舍,牛欄貢溪方面建一消費合作中心及單身職員飯廳合併,另建一小市場…

元月十四日

與倪世槐等討論牛欄貢溪與坑口社區之佈置

元月十八日

下午繼續訪問坑口與牛欄貢溪之布置,與乙A、丙A(註:宿舍房屋樣式)設計圖。

二月一日

疏散小組工作會報,決定霧峰方面不再宜發展,一切均移以草屯方面興建。

二月十七日

與薛仁仰,有關議會方面決定在霧峰,並要求省府原購之牛欄貢溪地以與主席同意。

三月九日

服連主席之召見,看電影片名「琵琶恨」,但情節無可取。

八月八日

「今日上午討論疏散工程審核預算案,預算五千萬元包含議會,勢在必不夠而結果仍搬不了,關於此情形必須報告主席,乃於12時許報告主席,主席表示陸續各界仍不斷催搬,如果不搬,恐造成一諾大笑話。」重點在新市鎮的規劃需要時間,因為上級非常大,在短時間要完成這個計畫。「搬遷之計畫,實不宜數月即可完成。」

九月二日

主席決議疏散房屋工程與疏散工作劃分明年三月底前需遷移,一千九百人至營盤口工作。

此刻:光復新村的2009年

自九二一地震後歷經十年歲月漫長等待,光復新村得到的卻是政府”騰空標售”的遷移通知。自年初起,村民陸續不捨的搬離,原本環境優雅,花木扶疏,兩代、三代都居住過的村落,如今卻是人去樓空、一片荒蕪凋零。

因此,希望再度凝聚村民共識,藉由公民參與、展現公民力量,提出其他可行替代辦法。究竟”光復新村”是否還有機會,如浴火鳳凰般再生?或者,有沒有機會提出聚落轉型遠景?

只要不放棄就有希望,「走過疏遷路-省政府(霧峰)光復新村再造公民遠景會議」,將透過公民遠景會議的在地行動,為光復新村社區保存與區域發展,找出一條可行的光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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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政府(霧峰)光復新村再造公民遠景會議」紀實

台中縣屯區社區大學本於對於社區公民行動參與的信念,於6月27日在霧峰鄉九二一地震教育園區,舉辦「走過疏遷路—省政府(霧峰)光復新村文化保存公民遠景會議」,邀舊住戶、相關學者與社團,討論家園的未來出路。這場座談會中,透過各方集思廣益,提出規劃光復新村未來願景的種種可能性,積極地為光復新村的未來發展爭取更好的空間。

漫漫十年過去了,自九二一地震後,社區裡頹圮的光復國中,已經轉型成為「九二一地震教育園區」。而光復新村也令限期搬離,即將辦理國有土地「騰空標售」。光復新村共有三名年邁居民因此憂鬱而亡。搬離查封後的光復新村宛如廢墟一般。

然而居民所關心的,不只是自己未來有無落腳的地方而已,有的居民更關心這座寄託生命五十年的村落,它本身能不能有更好的發展?今天的座談會,便是邀請各界人員集思廣議,以各種角度來思索未來的可能出路。

台大城鄉所教授劉可強的父親劉永楙,曾位居要津主導省政府疏遷計畫。劉老師認為談保存中興新村的人,往往忘了要談光復新村。在台灣都市規劃史上,光復新村有前導者的地位。光復新村擁有全臺灣第一個下水道污水雨水分流系統,這個系統在光復新村實驗成功後,才推展到各地去。在臺灣都市規畫發展史上有重要的歷史意義。

未來光復新村何去何從?它似乎應該可以和中興新村做聯結。假設我們在座關心光復新村的人只能想到光復新村的話,它的機會就會較小。應該採用宏觀都市計畫角度,才可以為光復新村找到出路。這種國有房舍類型社區可分為三類,在台灣都市發展史上具有其地位:

1. 眷村:這種生活社區有幾種類型,最熟悉的眷村形式,普遍在台灣各地都有。台灣有很多眷村,是規畫過的生活社區。現在眷村保存運動已有一點點成效。

2. 大型國營企業的機構宿舍區:如台糖宿舍、中油宿舍、高雄煉油廠宿舍,它也有特殊的文化跟感覺,是很台灣的經驗。這一類正走向沒落。高雄煉油廠的宿舍區在世運館館址對面,現在也快要被標售了。

3. 省政府宿舍(光復新村、中興新村):關心歷史關心記憶關心保存的學者專家、文史工作者應該研究,這二個村在台灣社區生活歷史中的角色定位是什麼?我想它大概就是兩方面:

(1) 做為政府機構住宿、工作用的被規劃過的園區,有別於眷村(軍方)、宿舍(國營宿舍),它至少是一種獨立的型態。

(2) 中興新村在「台灣都市計畫歷史」中所占據的位置。中興新村的角色和定位,也要把光復新村列進去談。現在在談幾乎只談中興新村,我們不要忘了還有光復新村。先有光復新村、才有中興新村,知道這點的人並不多。

專業者都市市改革組織理事長、淡江大學建築系副教授黃瑞茂指出,可以考慮從「生活設施」的角度思考光復新村的前途。

由於城市轉型、重大建設被關心,生活設施卻往往被忽略。現在週休二日,旅遊的需要變大了,但旅遊場地有限,又受限於交通,因此將家鄉社區營造為舒適的休閒空間,便成為新的趨勢。光復新村已經有很好的林木及眷舍,全村有將近一千棵樹木,就現有規模稍加整治,就可以是很好的生活設施空間。

東海大學建築系副教授郭奇正表示,東海大學曾經有兩間院長宿舍,在院長退休後不久就被剷平,即為前例。但如果跳開這種思維,就有可能有全新發現。

東海大學後來以回收宿舍改建為會館,發現它能夠吸引外國知名學者、藝文人士到東海大學停留,甚至對學校募款也有幫助。光復新村其實也可以提出類似的小計畫,比方將光復新村眷舍庭園租賃出去當市民農園,不但村子能保留,還為國家增加一筆收入。

主張將中興新村向聯合國申報為「世界遺產」的劉耀華教授(逢甲大學都計系主任)表示,不要為保存而保存,而是要找出推不倒的價值。

明清時期,在臺南觀點下,臺中是蠻荒之地,要到一八八七年才出現在臺灣地圖上。一八八五年臺灣建省,一八八七年劉銘傳將臺中建為省城。但一八九五年臺北就變成臺灣權力中心了。臺中身為臺灣權力中心只有十年,這十年的遺蹟在臺中縣神岡鄉,如今已經很少人知道。這個遺跡本身是個櫥窗,能夠展示臺中在臺灣歷史發展裡不可忽視的十年。

我們應該在這類的大的脈絡下,去安放光復新村、中興新村、黎明新村的位置。尤其臺中縣市合併升格後,臺中未來將出現巨大變化。光復新村的歷史櫥窗價值也將隨之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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