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粽立體紅包的誘惑

師兄發送的立體粽子型紅包可是自創的,未申請專利,外型有稜有角,大家都說粉有看頭;紅包上頭還一筆一劃親自寫上了「幸福,就在我家」、「一彎一風景」、「新年,從心開始」等等從生活中歷練出的金句…

「普門老闆,今年有沒有紅包?」年還沒到,小朋友已經等不及頻頻發問了。

紅包之所以人人喜愛,因為很具體,所以績效好的企業主為了感謝員工一年的辛勞,年終總會大方送。流行一時的紅包場,則自有存在的特殊背景與文化。

政治人物時興發送紅包,而且數量一年勝過一年,李登輝總統是創始者,也讓三芝老宅成了熱門的景點;陳水扁總統,則讓官田西庄祖厝風光了八年;馬英九總統為了不忍讓民眾在定點排隊中飽受風寒、淋雨與久等,改為全台走訪來發放,或由於過度疲累,有笑容不足的改進空間。至於慈濟證嚴上人發放「福慧紅包」來祝福全球的慈濟人,也行之有年,金錢部分雖然只有象徵性的一元銅板,卻廣受歡迎與珍惜。

甲仙山城「普門」小店的游師兄,竟也於民國九十七(2008)年發送起紅包來,難道他是政治人物?非也;或者是教界耆宿?非也。只因民國七十七(1988)年師兄一身是病回到家鄉甲仙,一直受到鄉親老小的鼓勵與照顧;九十六(2007)年八月,更在兄、嫂、姊與姊夫的疼愛下,以低價繼承了父母留下的祖厝,免除了三十餘年稅厝企(即租厝)的辛苦,所以九十七年除夕夜起,乃以感恩的心情,給每個進入店內的來客一個紅包以增添喜氣。

師兄發送的立體粽子型紅包可是自創的,未申請專利,外型有稜有角,大家都說粉有看頭;紅包上頭還一筆一劃親自寫上了「幸福,就在我家」、「一彎一風景」、「新年,從心開始」等等從生活中歷練出的金句,收受者常有心靈的激盪;而唯一令人討厭的,是紅包中一般必備的銀兩連一元都沒有──這麼寒酸的紅包,竟然還會有人索取,葫蘆裡到底填裝了什麼秘密呢?

師兄慈悲,特別公開了巧手別具的紅包製作過程與裝填物,希望這一不以金錢為尚,送者大方受者實惠的粽子型立體紅包,能開創出值得你我細細品味的新紅包文化。

1、選用香水紅包袋(紙質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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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開口用膠帶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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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紅包袋對摺後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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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開口處對摺出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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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從摺痕處向底部兩角各摺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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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三角摺痕中寫上金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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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裝入人見人愛的金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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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將摺痕向兩側拉開用膠帶黏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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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粽子型立體紅包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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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今年第一個紅包領受者蔡萬達先生端注著金句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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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縱走之夢-2 什麼叫正常

0八年的五月十九日,小翔和陪走的學弟要下山了,這一群多年前在學校社團裡學會爬山的人,幾周前又組隊,準備上花蓮縣的南湖大山接風。接風隊的八位成員,用他們的肩膀與腳,背好吃的食物上山,犒賞在山上…

990303補記:「大縱走之夢-3 雪山之下」已經刊出,請點選這裡。

編按:本文為作者記錄當年參與中央山脈大縱走的系列文章,閱讀「大縱走之夢-1 履行一個當年的約定」,請點選這裡。

一、補給陽光

四十二天的中央山脈之行,興起三支補給隊──小翔小小一個大縱走計畫,讓每個人都動了起來。山上的寒冷裡有眾人的溫暖,登山者行走在風中雨中荊棘叢中,而有忘了寂寞的權利。

沒有小翔的一念之間,不會有後起的勞師動眾;一點點的堅持下去,牽勾起千絲萬縷的加油。小翔只專注在中央山脈縱走這事,但由個人登高一呼,緩慢地串起了群體支持與行動,是當初始料未及的。補給隊的人數少則三兩個,多則十來個;路短則在登山口等待,路長則花兩三天遙遙趕路進深山。

彷彿能見他們站在大賣場或小商店裡,細細挑揀架上的食品,站在那裡思考買什麼好,什麼才是山上的人最需要的,然後千里迢迢送到。他們如此盡力揀擇,用他們認為好的方式。補給隊的意義,在於支持與鼓勵,補給糧食的同時也補給了心上的陽光,登山者即便走在雨裡也能感覺力量。那不只是食物而已,吃它們要負責任的,每一口咀嚼都有心意,都能再一次感應活著與朋友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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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翔把白色地墊畫成一幅感謝狀,上頭有指北針、走過的山頭與路,感謝名單裡有賊老天和水鹿斑比,還有芒草叢

二、下山

○八年的五月十九日,小翔和陪走的學弟要下山了,這一群多年前在學校社團裡學會爬山的人,幾周前又組隊,準備上花蓮縣的南湖大山接風。接風隊的八位成員,無視於登山應重視的輕量化,用他們的肩膀與腳,背許多好吃的食物上山,除了犒賞在山上過了這麼久的小翔,也一起迎接這小小夢想完成的一刻。

當他們伴隨小翔走到北橫公路上的思源啞口,那一年殘破不全的約定就這麼被秘密縫補起來,多麼出其不意又順理成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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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南湖山莊,下午要餵養對食物極其飢渴的小翔與陪走人植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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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小翔陪補給隊友們到南湖東峰散步

眾多的小配角加起來,早超出了當初主角所計畫的規模。這群人一起見證了一個希望的演化過程,起初只是以一個人為導線,孤零零尋找協助,牽引出一些人。到後來,熱情與行動就像泡沫一樣啵啵啵啵地豐湧而出。小翔看見與體會的,早已比台灣的中央山脈本身多得更多。

小翔卻搖頭,說他不是那個主角。他說他只是一根針,綁著中央山脈這條線,串起了當年的這個群體──成功大學登山協會。

三、為什麼

台灣的中央山脈縱走,早從民國六十年便有,這事在岳界早已不新鮮,更有二十天就走完的紀錄,小翔不是第一個,但想親自走過台灣的屋脊,不為紀錄、不作英雄、還為此丟飯碗,是為了什麼?許多人問,包括一起爬山的同夥。如果連自己人都好奇,那麼遑論其他不熟悉戶外運動的一般民眾。

小翔和前後兩位陪走者在山裡的一個半月,雨天比晴天多,大雨傾盆冷得發抖、山中獨行太無聊時,他們也會捫心自問,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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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常,雲霧湧上稜線,展望全無、不到中午決定迫降關門北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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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在晴雨之間弄濕與曬乾之間掙扎的裝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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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20天如1日的伙食:米、四季豆、金針菇、高麗菜乾、香菇、臘肉

登山者不為外人所理解的現實比比皆是,他們要尋求的,除了大自然的原始簡單,或者還有遠離文明、挑戰自己、走向自我嚮往之地……等等原因,因背離主流社會期待,難以獲得認同或共鳴的最後,就是無法言說。

下山以後,他們終於可以熬夜而不用晚間8點就鑽進睡袋裡;他們已毋需再深刻地體驗飢餓,而總是在唾手可得的餐飲店間惶惶然無從選擇……一切與山上相去得太遠,這群人持續爬山,他們知道重複上山的矛盾,多年來,城市生活與山間的腳步聲依然存有太多吊詭的殊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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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營地,登山者奢侈的歸屬

四、正常生活

他們在台北舉行慶功宴,大家持續擁戴這件事一陣子,相互傳染與激勵,各自在山下想念山上。後來,也恢復正常規律的上下班生活,鮮有人再提及。小翔重新找了份工作,轉換工作跑道,從事他喜歡的戶外領域。

中央山脈大縱走,默默地潛進這群人的心底,在瑣碎如常的生活裡,不言說,但曾經有這麼一件事。

林阿嬤:樂活花錢買不到錢!

今年八月份林阿嬤以九十歲高齡,帶領五位阿公、阿嬤一起表演「五行健康操」,更得到安南區高齡組的第一名,雖最年輕也有八十歲。重陽節聯誼活動在勞工育樂中心表演,這群樂活長者更讓台南市民觀賞到…

樂活長者林阿嬤,民國九年出生安南區和順庄,家族務農,家業分佈在五塊寮與和順寮之間,因父親是長子,自己又是獨生女,便順理成章的繼承祖業,隨著年紀的增長,結婚後與夫君就住在娘家,固守家園,未曾遷移,所以他常笑稱是未嫁出門的女兒。990129linama06-360.jpg

林阿嬤

小時後,由於家中人丁單薄,雖身為女兒身,還是得下田耕作,不過,工作雖然粗重,總覺得可以自給自食,是件快樂的事。由於父親通達事理,從小便讓他進入日本公學校讀書,一直到初中畢業,因大她三歲的小姑,也要一起上高中,由於家中原本人丁單薄,務農又需人手,所以就放棄繼續就學。

阿嬤回憶年輕時的情景,因和順庄距台南府城約有五、六舖路之遙,主要乘坐是名為「自動車」的交通工具,是一種有架設雙軌軌道,車子在上行駛的車子,有一點像載甘蔗的小火車模式,只不過是平台車,上面有固定四張椅子,自動車就在軌道上面行走,由車伕一人在後面推,當車產生動力之後,車伕就跳上車子,等動力快用盡,車伕再跳下車繼續推動產生動力,配有煞車系統,車上可坐四人,車伕就沿途載客,直到終點站府城。

日據時代民情慢慢開放,每逢假日林阿嬤都會邀約幾位好友一起去府城,也因家庭經濟許可就常常去逛街、看電影或採買胭脂水粉。當然沒有錢的人家要做生意或外出辦事,還是得靠走路經北郊正覺寺才能到達市區,至於要休閒娛樂就更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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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力十足的林阿嬤

林阿嬤在家務農期間,因曾祖母是「產婆」(助產士),在農忙之餘,也協助曾祖母當小助手,同時也學會助產的技術,有時候生產人多人手不足,就自己一人單獨去助產,回想起當時代簡陋的醫療,每次助產都是戰戰兢兢的。

隨著時日年齡漸長,本身求知欲望也高,二十歲便與父親商量就學計畫,那年夏天,在父親的支持下便隻身至日本,在當時至日本讀書的台灣子弟,除了學醫,要不就是讀法律,因自己偏愛手藝就選擇裁縫技術,四年學成出師。

由於想念台灣的媽媽與家人,就打消留在日本繼續深造的念頭,回來後就在自家開設裁縫店,製作當時最流行的旗袍,同時也開班授課,教導地方上的年輕婦女一技之長,林阿嬤回憶時笑說:「當時,整個和順庄與周邊庄社穿的旗袍、衣服,大都是經過他設計製作的。」

結婚以後,雖開店還是與夫君共同農務工作,一直到孩子成年。慢慢孩子也都成家立業,有自己的家需要照顧,幾年前由於老伴走了,為減輕孩子的負擔,且自己身體還硬朗,便把祖厝的店面租給鄉親開店,自己搬到仁愛之家與其他老人共度晚年,也比較有老伴可以聊天。

因自小務農,雖耄耋之年,身手還相當敏健,由於仁愛之家的長者,有的腳疾或退化不便行走,成天再房間就只有等待老化的來臨,心想如此的心境不如就走出來運動,也可以慰藉彼此的寂寞,他就熱情的邀約大家相互扶持,一起出來做運動,將以往所學的運動操與大家一起分享,共同學習。

日子一久,每當下午四點左右,走進仁愛之家就會聽到節奏輕鬆的音樂,看到一群快樂的長者在跳運動操,由林阿嬤帶頭,雖手足並不是很靈巧,大家賣力的舞動,從他們臉上就可感受到他們的活力與快樂的心情,林阿嬤說:「這是用錢買不到的喔!」

社工麗梅認為,長者正確適當的運動,更有助於復健與保健的雙重效果。就常常鼓勵大家一起來做運動,時間一久,只要運動時間一到,大家都會不約而同的到中庭來等待,若沒有出來的長者,其他長者還會到寢室去吹人,一起出來跳運動操。

今年八月份林阿嬤以九十歲高齡,帶領五位阿公、阿嬤一起表演「五行健康操」,更得到安南區高齡組的第一名,雖最年輕也有八十歲。重陽節聯誼活動在勞工育樂中心表演,這群樂活長者更讓台南市民觀賞到不一樣的演出熱情,林阿嬤更介紹分享「五行健康操」可以提升精、氣、神,增進氣血循環,天天做,去百病,保健康,增強免疫力,他才會有今天如此的身體。

最後,這群樂活長者逗趣的跳出今年最受年輕朋友歡迎的「sorry」、「sorry」舞,不但很有健康概念,童稚之心,更能拉近和年輕人的距離,讓在場的觀眾莫不讚許萬分。

(作者為台南市社大工作人員)

春天的芋田風景

看著阿各絲,慢慢走在田埂上,身後朋友幽默的大聲喊她:「不漂亮,不漂亮你!」然後趕緊央上前求兩人拍張合照。眼前的阿各絲,手上的禮杖與頭上的帽子黝黑精緻,都是家裡男人的好手藝,胸前的瑪瑙項鍊數量之多令人讚嘆…

2006年的春天,用過早餐後,我如常的泡了一杯三合一咖啡,靠坐在廚房後門。

前方的水芋田,美好的鋪陳在眼前,芋葉受風的指使,搖頭晃腦,背景襯著白霧霧的綠山;手上的這杯熱咖啡是經濟社會的產物,對比這單純的蘭嶼,不由讓腦子轉動起來。我經常在這樣差異的情狀下,自省生活在城市中的各種經濟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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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蘭嶼很美,有粉色的山芙蓉、嫩綠葉色的小花朵、海邊山崖芬芳純潔的野百合,再加上各種蟲鳥的韻律節奏,遠遠近近交錯在立體的空間之中、呼吸清新中帶有潮而不膩的濕氣,身體的細胞都跟著舒坦了起來。

當我沈醉在這迷濛之際,遠處有一點細碎的聲響慢慢在接近。

直覺告訴我:「快去拿攝影機。」

於是我顧不得去數腳下的樓梯階數,三步併兩步跑到臥房,拿起攝影機裝上電池,又衝回廚房。果然,我看見一位身穿傳統服的婦女,慢慢的走在芋田埂上。

只見她手持禮杖背著圓弧背板與籃子,頭上是蘭嶼婦女在重要節慶才戴的尖帽子;胸前華麗的瑪瑙項鍊,層層疊疊串編出來,長度幾乎快碰到腳尖,瑪瑙珠與金銀片相互磬擊,隨著步伐輕輕發出有節奏的合音。

就算經常的飛來蘭嶼,我還是對眼前的景象驚奇不已。

這讓我有點跌入不同時空的感覺。一邊壓制心裡的激動,一邊要安穩的握持著攝影機,畫面仍因緊張的情緒有點晃動。

此時,我的背後傳來蘭嶼朋友的聲音。這位大約五十歲的朋友,看到眼前的景象,感嘆的述說:「在以前的這個時候,婦女們可是一整列的走向芋田,那叮叮噹噹的聲響與美麗壯觀的畫面,多麼令人懷念啊!而今年只有這位阿各絲(阿嬤)盛裝而來……」

原來,這是蘭嶼婦女們在飛魚季節小船開始出海的日子,祈求漁獲豐收的儀式──她們必需早上盛裝下田去,採收三個連梗帶葉的芋頭回家給丈夫吃。

看著阿各絲,慢慢走在田埂上,身後朋友幽默的大聲喊她:「不漂亮,不漂亮你!」然後趕緊央上前求兩人拍張合照。眼前的阿各絲,手上的禮杖與頭上的帽子黝黑精緻,都是家裡男人的好手藝,胸前的瑪瑙項鍊數量之多令人讚嘆,笑開懷的牙齒是一排黑黑的檳榔色。回台灣後,我把照片放大了送給阿各絲收藏,也希望阿各絲原諒我,在這貼出照片分享這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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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深深的覺得蘭嶼女性是那麼注重身體姿態的美感, 在涼台上,阿各絲們總是提醒著女生該把雙腳擺直坐好,身體不要隨意的亂躺,高高的涼台從很遠處就能看見,當然得保持美好的姿態,雖然是這麼容易讓人看著海景而鬆懈身體的空間。

有時候,遠遠看著芋田間勞動的婦人,驚嘆著那些令人折服的腰背,雙腳立在泥濘裡一手拿著工具,在烈日下長時間折著腰工作,那些姿態讓我聯想起頭髮舞的腰部動作,不管是在田裡粗重的工作,在生活中,都時時保有著女性美麗的姿態。

除此,蘭嶼的阿各絲也是我見過最愛打扮的漂亮族群。已經年紀一大把的女性,每天都會梳好烏黑的髮髻、自己搭配製作的耳環與項鍊、喜愛穿上有碎花圖樣的長裙、腳裸處總是有別緻的鍊子,讓赤腳走路的樣子更美麗。

因此,看似簡單的只是到田裡去取三個芋頭,也是盛裝打扮來慎重做這件事,整體的美感呈現在這綠色的芋田裡,融和在這大自然的構圖中。在蘭嶼的傳統文化裡,常常被關注的是男性為主的飛魚文化,而這些女性細緻的支撐在傳統背後。明年呢?後年呢? 還有幾位婦女會在春天飛魚季節盛裝來到芋田?這讓我想到飛魚文化的消失,不止是岸邊精美的雕刻船,在芋田裡女性的傳統也跟著受影響。

2006年的春天我在芋田裡遇見的這幅動人的風景,深深的在心裡反覆懷想,讓我在幾年後仍感動著想提出來分享她。

http://www.youtube.com/watch?v=yPiKdEN3mwY

泰武觀星咖啡,走過八八更堅強

顧英哲表示,哭過以後還是要站起來!因為我看過爸爸被擊倒過,爸爸的雞場被颱風 全部吹毀,他也是哭,但是哭一哭還是站起來,再去貸款把雞舍重新建起來。這就是VuVu的精神,痛歸痛,明天會更好。

泰武鄉武潭村地處於佳興部落與泰武部落之間,相較於泰武村與佳興村所面臨的遷村與遷校議題,武潭居民在八八過後似乎一如往常的生活著。往佳興的路上看到「觀星咖啡」的指示,問了當地人才知道觀星咖啡是一對年輕的排灣兄妹經營,我們決定去看看武潭這個在八八水災議題中不曾出現的部落是不是真的安然無事,而「觀星」便成為我們接觸武潭的起點。

繞過了彎彎曲曲的山路,觀星咖啡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它沒有出色的招牌更沒有華麗的裝潢,如果沒有用心尋找很容易咻的一下就錯過了,但是輕踩踏板的單車族總是被它濃濃的咖啡香吸引而駐足。進到觀星才剛打開車門馬上被撲鼻而來的咖啡香提振精神,山上清新的空氣也讓午後疲憊的身體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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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咖啡外觀( 攝影/林巧璉)

觀星咖啡用天然的木板搭成一個小空間,小空間裡有吧台、廚具和幾張桌椅,最吸引人的是一排面對山景的座位。男老闆看見我們一行人親切的說:「進來坐啊,我們幾個人在交流咖啡。」在這裡沒有城市咖啡廳的嘈雜和店員的過度推銷,想要盡情享受難得悠閒絕對沒人會吵你;想找人聊天老闆也一定熱情奉陪。

第一眼看到兄妹倆無法想像年輕的他們對咖啡的堅持與專業,哥哥顧英哲今年27歲、妹妹顧智樺今年25歲。坐下來聊天才發現,他們講起觀星與咖啡的故事,渾圓的眼睛閃閃發亮,言語間自然流露對部落的認同與情感。妹妹說:「很多客人都說你回山上做什麼?那麼年輕就應該在城市打拼啊!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到外面工作?為什麼我們不回家鄉?部落有很多資源,在山上一樣能生活。」

顧智樺認為會種咖啡想起來一切都是主的安排與祝福,她說,原住民本來就有種咖啡的紀錄,只是以前祖先不知道怎麼後製,只知道一顆顆紅紅的果實可以賣給日本人賺錢,因為沒有技術後來也就荒廢了。但六年前爸爸顧建平因為朋友的介紹發現部落裡的土地很適合種咖啡,那一年顧智樺正好考上台中技術學院的休閒事業經營系,顧智樺將學校裡教的經營、行銷學以致用,成功結合了觀光與休閒,觀星咖啡堅守在地行銷,要讓客人藉由親身體驗,愛上咖啡也愛上泰武。

顧家現在種咖啡的農地是兄妹倆的VuVu生前辛苦打拼取得的保留地,顧智樺說:「VuVu生前憑著毅力辛勤工作才換到這塊地,VuVu總是告訴我們要用耳朵聽,不要習慣用嘴巴說別人。我們想要把VuVu謙卑的精神保留下來。」這就是「觀星」的由來。VuVu的名字翻成漢語是星星的意思,觀看星星就是思念著他,把他留在這裡。

六年前剛開始種咖啡,顧建平和顧智樺都是門外漢,顧智樺笑著說:「我跟爸爸都是不喝咖啡的人,咖啡是什麼東西啊好苦啊!那時什麼都不會就謙卑的找人問、去有種咖啡的地方走走請教老闆,古坑、花蓮、墾丁,我們都去過,有一次還被當作是間諜呢!」而顧英哲是在三年前退伍後加入咖啡農行列,現在爸爸和妹妹負責幕後品管、哥哥則負責農園管理和咖啡店,三個人成為缺一不可的鐵三角。

觀星咖啡的商標顏色鮮豔且意象清晰,百步蛇圍繞著咖啡果實、一座山和星星。百步蛇是排灣族的象徵,顧家是排灣族的子民也是頭目家族;那座山正是登山客喜愛的大武山;而那顆橘黃色的星星正是摯愛的VuVu。百步蛇守護著部落、咖啡、大武山以及星星,一個Logo便把觀星與部落的故事生動的表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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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咖啡商標 (林巧璉/攝影)。

一家人堅持自產自銷,種出優良的台灣有機咖啡,讓每個來到觀星的客人都能品嘗在地咖啡。顧智樺說:「我們要做到在地特色,大家一說到觀星咖啡就會想到弱果酸,慶幸的是我們做到了。我們希望在地行銷能帶動原鄉,泰武鄉缺乏吸引力,我們原住民的生活需要活絡,原住民擁有的是文化特色和人文特質,光是我們的熱情就讓人愛死了!」這對開朗的兄妹回到山上不只是為了養活自己,他們的目標是帶動在地產業,讓年輕人回到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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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咖啡評鑑書訴說著顧家人用心經營咖啡園的故事以及成就(攝影/林巧璉)

當我們問起莫拉克颱風有沒有造成任何損失,兄妹倆很快的回答:「沒有」。完全沒有嗎?顧英哲說,「對啊!我們的客人百分之九十都是熟客,我們所要的就是鞏固老主顧,大多的人都會再來,日子久了就變成好朋友了。八八之後,霧台、來義、三地門都不能去了,對武潭來說就是一個契機。而且有些客人會透過部落格訂貨。」

聊到農園時,顧英哲似乎這時才想起農園遭莫拉克破壞的悲傷。「本來有一千六百棵啦,但莫拉克吹倒很多,咖啡樹都落果啦,產量減少好多喔,但是才能到一萬元補助。」顧英哲苦惱地回想大雨狂下的颱風夜,他說:「那時候我看著農園一直哭,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怎辦心裡很難過,辛苦一整年的心血就這樣沒了。」一場颱風,讓原本應該歡欣收成的季節成了難忘的傷心回憶,估計損失約十六萬元,而清理及照顧受損的農園又是另一項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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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過後的咖啡園(攝影/林巧璉)

訪談過後,顧英哲帶我們看咖啡園,眼前是許多倒下的咖啡樹,和滿地的落葉與果實。他隨手摘下一顆果實說:「你們看這樣看起來是好的對不對,裡面是壞掉的。」邊說手邊拔開,果然鮮紅色的果殼內是枯黃的果實,顧英哲邊走邊嘆氣,但他表示,哭過以後還是要站起來啊!因為我看過爸爸被擊倒過,爸爸的雞場被颱風全部吹毀,他也是哭,但是哭一哭還是站起來,再去貸款把雞舍重新建起來。痛一痛還是要站起來啊,這就是VuVu的精神,痛歸痛,但明天會更好。

妹妹笑著說:「守著陽光、守著咖啡。」回到家後上網搜尋兄妹倆的部落格,顧英哲的網誌裡放了聖經裡的一段話「流淚撒種的,必歡呼收割。那帶種流淚出去的, 必要歡歡樂樂的帶禾捆回來。」這就是原住民樂天知命的生活態度,也正是現在災區所需要的正面能量。

觀星咖啡不但沒有被八八水災擊倒,他們還要擴大營業,農地已經劃出一塊地將要蓋兩層樓的咖啡廳,一樓經營餐廳、二樓喝咖啡,還要結合手工染布,讓遊客不只吃吃喝喝還能動手玩天然又環保的染布。顧英哲驕傲的說:「現在就有客人提供餐具和桌椅了喔!」我們似乎看見了充滿生氣的泰武,這對兄妹踏實的為心裡的夢尋找實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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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咖啡的經營者之一顧英哲,跟我們介紹咖啡豆,以及莫拉克颱風時咖啡園的情況(攝影/林巧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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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建咖啡廳用地(攝影/林巧璉)


觀星咖啡結合手工染布(圖片提供/顧英哲網誌)

除了信仰,只剩下土地一塊

88水災之後,慧珍常提醒自己不要停留在回顧過去幾個月來所遭遇的苦難;雖然離鄉看不見家裡未來的生機在那裡?但是慧珍說:你知道嗎?只要有人願意給我工作的機會,我與三個兒子就可以好好過的生活!

南沙魯的慧珍常常笑說:「我山上的家只剩下空空的土地,之前還有廢鐵證明我的家曾經存在過,如今連廢鐵都沒有了!」

88水災之後,慧珍常提醒自己不要停留在回顧過去幾個月來所遭遇的苦難;雖然離鄉看不見家裡未來的生機在那裡?但是慧珍說:以前在山上,還有許多族人給我打零工的機會,你知道嗎?只要有人願意給我工作的機會,我與三個兒子就可以好好過的生活!

慧珍現在杉林鄉月眉農場大愛村就業,以災區居民身份參與88臨工永久屋興建工程,一天的工資只有800元,慧珍表示,我很珍惜這僅有的工作機會;為了先生的糖尿病與兒子們的教育費用,要重新開始我們一家四口的新生活。

慧珍的三個兒子分別是讀大三與國二的兒子以及中風多年的先生。

慧珍說:災難發生時,一家四口聽著村長與其他長老的意見,一起逃向南沙魯平台;一段路步道約一公里長,但是卻異常陡峭艱辛,行動不便的先生忠康多次不捨孩子與慧珍輪流揹他到平台逃難的辛苦,用他那口齒說不清楚的焦慮、恐懼,不斷的拜託家人們拋下他吧!先生說:至少大家都還有活命的機會嘛!

說到這裡,慧珍總是驕傲的說:「當時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就是可以揹著、拖著、推著,我與小孩硬是將先生一起帶到平台上了。」我們很幸運一家人都平安。現在家裡什麼都沒有了,僅有的是可以一家四口一起生活的幸福,與我們所信仰的上帝。

忠康聽見慧珍說起這一段創世紀的逃難史,總是肯定的點頭說:是家人一起救我的。我是慧珍的另一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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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珍的家之前還有廢鐵證明這裡曾有住家,如今連廢鐵也都沒有了!(攝影/范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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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珍外出工作時,在營區的忠康沒有因為糖尿病與中風所造成的肢體障礙,而躺在床上;忠康偶爾會在營區狹小的走道上飆車,忠康常常想像年輕人騎機車甩尾,期待自己也能酷酷的來個大迴轉,總是讓我看在眼裡,嘴巴驚呼「忠康,你太誇張了吧?」忠康在營區的日常生活也沒閑著,營區有婦女手工藝工坊在進行。

這是勞委會的88臨工就業方案之一,由勞委會提供婦女們手工藝品所需的材料,婦女們學習手工藝還有薪水拿(每日800元),只是所生產的作品需要交給勞委會去行銷。忠康會開著電動車,幫忙老師將點簽到簿送到不同的編織班,請學員們簽名。除此之外,還會幫忙大家泡茶,希望大家偶爾也要停下來喝口水。其他的時間忠康會靜靜的一個人看電視,不打擾婦女們的工作。

許久以來忠康已經習慣自己打理自己,因為不需為任何事情趕時間,所以忠康偶爾也會柱著柺杖慢慢的、慢慢的走向餐廳用餐;但是更多的時候忠康還是喜歡一個人在房間慢慢用餐。晚上總是有一些居民會在走廊外泡茶聊天,忠康也會在沐浴後,用健康的右手搬一張椅子,做一個最好的聽眾參與大家的談天。

對於何時要搬進永久屋居住,忠康也很關心;但是所有的訊息都是不確定的訊息,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要會應變了,忠康說:家中很多事情我幫不上忙,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把自己照顧好,慧珍就不會太辛苦了。

慧珍看著忠康的感恩與體貼,回想近日在永久屋所見的工作情況說:比較起海地大地震災民們的處境,我們在台灣的災民境遇真的是很優渥,我們不需要每天裹著泥土加麥片當三餐,不但有營區當臨時安置中心,未來更有永久屋可以居住,真的應該惜福所有人對我們災民的關愛,雖然未來還不知道在那裡,但是樂觀的慧珍說:只要活著有信仰的陪伴,我們永遠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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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南沙魯村的教堂小小的,卻是大家心中神聖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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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的教堂是父執輩們在六十年前所建的,如今我們在杉林鄉月眉農場蓋教堂,未來它將是很多人的教堂;非南沙魯村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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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村的教堂前是一條溫馨的小路;未來大家的教堂前面則是一片寬敞的開放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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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教堂將來會變遷,但是謙誠的基督信仰,讓忠康、慧珍失去所有,也找到ㄧ家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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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珍說:只要活著有信仰的陪伴,我們永遠有希望。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農村畫家殷嘉輝,刻畫鄉土風景

身為農家子弟,幼年常牽著牛去吃草,童年時期都在鄉村度過,因此殷嘉輝的作品往往離不開農村的一景一色,畫面裡常見以農夫、水牛、甘蔗、稻田、豬隻、雞鴨或嘻戲孩童等為主題,一筆一筆精細刻畫,相當傳神……

出生於菁寮淳樸農村家庭的畫家殷嘉輝,是當地頗富名氣的鄉土畫家,他擅長以平實的手法,表現農家生活與農村田野風光,尤其將兒時生活記憶以寫實手法再現,栩栩如生,總是觸發人們憶起往日情懷,感動了許多人。

殷嘉輝說,小時候因為天生兔唇導致口齒不清,常被同學取笑,卻因此發掘繪畫才能,國小六年級時是他的啟蒙時期,自此開始接觸美術,但是直到國中三年期間,才像是突然開竅般,不僅畫得勤,作品也進步神速,每參加比賽必得獎,當時以臨摹古代人物畫來學習工筆畫法,而他的繪畫基礎也奠基於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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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與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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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

後來殷嘉輝曾經做過畫外銷畫(水彩)的工作,但大約經過兩、三年後,因為自覺畫外銷畫千遍一律,十分呆板,缺乏自我創作的空間,遂於二十一歲時毅然離職並開始學習油畫,最初仍以臨摹世界名畫來自我學習,完成的畫作則透過擺攤的方式來銷售,並以此維生。後來,有一位朋友發現殷嘉輝的繪畫才能,經由那位朋友的推介,才漸漸引起媒體注意並陸續報導他,這時候他也決定放棄臨摹,開始往創作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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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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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嘉輝

由於身為農家子弟,幼年常牽著牛去吃草,童年時期都在鄉村度過,因此殷嘉輝的作品往往離不開農村的一景一色,畫面裡常見以農夫、水牛、甘蔗、稻田、豬隻、雞鴨或嘻戲孩童等為主題,一筆一筆精細刻畫,相當傳神,屬於寫實風格,而其油畫技法更突破傳統學院派層層塗壓的方式,以類似水彩畫的平塗式畫法來創作,非常具有個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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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時,殷嘉輝曾擔任台南縣後壁鄉土溝村的駐村藝術家,參與當地的社區營造,為村內多處房舍壁面做美化,創作出多幅大型鄉土壁畫作品;2006年時,獲邀於台南縣文化中心舉辦首次個展,以「重現的年代」為名,展出以五、六○年代農村為背景的作品。此後,陸續在奇美電子、麻豆文化館等展地推出個展,獲得廣大迴響。

2008年更出版國內首部以油畫作品為主的繪本《伯公是明星》,以《無米樂》記錄片的昆濱伯為主角,呈現農村面貌,目前他也設立了一間開放式的個人畫室,就在菁寮老街-北勢街上,若您有機會到無米樂的故鄉──菁寮一遊,別忘了到這間畫室參觀,在與畫家親切閒聊的過程中,或許對農村生活將有不一樣的感受!

(作品照片提供/殷嘉輝)

看見大村鄉的葡萄農-訪哈雷伯

哈雷伯說,傳統種植葡萄方式是定期施灑同樣的肥料,而他種植葡萄過程是隨著季節性、階段性的不同適時給予施肥,他說一定要有安全的概念,在必要階段也堅持照標準規定用藥,因此哈雷伯家的溫室葡萄及露天葡萄…

前陣子各地鄉鎮長選舉,彰化縣大村鄉兩位候選人得票數竟一票之差,一夕之間大村鄉成為新聞媒體的焦點,然而不少人不禁一問:大村鄉在哪裡?

然而換個方式來問,若提到葡萄,多數人立即可想到彰化縣大村鄉,在政府推動「一鄉鎮一特色」的社區觀光政策下,大村葡萄成為鄉公所極力推廣的在地特色,然而當吃著香甜多汁的大村葡萄之餘,背後辛勞的葡農是如何栽種出讓人心儀不已的口感呢?

人稱「哈雷伯」的賴雅晴在大村鄉貢旗村種植葡萄,哈雷伯說過往大村此地曾種植過橘子、芭樂等水果,然而土質變化導致植栽莫名的枯死,在不斷改種不同果物中大家才發現大村的水質、土質最適合種植葡萄。

哈雷伯家同樣有多次轉變耕種作物的歷程,早年在農業社會年代時期,哈雷伯的父親是以種稻米為主,當時稻穀價格是受到政府控制,稻米產量有限之外,收入也有限,因此漸漸地改種經濟作物,以橘子、芭樂為主。如先前所言,大村鄉的土質特性並不適合橘子、芭樂的栽種,加上果物容易因為天氣因素影響了產量的多寡,不穩定的產量仍不足以賴以維生,直到民國56年哈雷伯的父親嘗試改變種植葡萄,發現葡萄一年可有兩次收成,產量比起橘子、芭樂等經濟作物更加穩定,相對地也帶來一定的經濟利益,這一開始到哈雷伯接手至今四十多年以來,他全心以葡萄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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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雷伯。

葡萄招牌
果園的招牌,「口雷」字非常特別。

哈雷伯接手種植葡萄之後並非一成不變地固守葡萄園,隨著時代更替、進步,哈雷伯的葡萄園也有些變化,他說早期葡萄園都是一般常見的傳統露天葡萄,由於露天葡萄相當普遍,加上受限於一定的季節性,在收成季節時期,市場上葡萄產量過於需求,葡萄價格不高之下往往是滯銷狀況。

直到十年前農業改良場及農會大力推廣種植溫室葡萄,面臨葡萄的滯銷,使得哈雷伯嘗試將一、兩分地的葡萄園改以溫室栽種,這大膽的嘗試卻意外發現到溫室葡萄可以將產期拉長,錯開季節性的限制,又溫室葡萄的產量、售價並不低於露天葡萄,於是這讓哈雷伯試圖將栽種露天葡萄重心轉移到溫室葡萄。

冬天才收成的冬果
冬天才收成的冬果。

成熟的溫室葡萄
成熟的溫室葡萄。

然而,從傳統露天葡萄到溫室葡萄並非一次嘗試就順利上手,哈雷伯說首先在挑選葡萄種類就得費心思,大村土壤適合巨峰葡萄的栽種,如何挑選好的品種及合適的插枝種植都是一番功夫;其次溫室葡萄關鍵在於溫室氣候問題,如:電燈照射時間長短、開花時間要配合光合作用等等的光照問題,因此第一年嘗試溫室栽種並不成功,並未有理想中的收成結果。

第一次栽種溫室葡萄的不理想使得哈雷伯進而從外面資源尋找解決方式,接受當地農業改良場的輔導及學習,開始參加講習、產銷班的課程,讓農業改良場的指導員給予意見、協助。在指導員的輔導及哈雷伯自己多年葡萄栽種經驗,慢慢地掌握到溫室葡萄栽種過程得注意的光照、濕度的控制,第二年開始有了另一番成果,使得哈雷伯更加有信心轉移栽種溫室葡萄。

談到溫室葡萄的收成,哈雷伯說由於溫室葡萄的經濟效益非當高,曾經附近人家一夜之間葡萄被偷光,自身也遇到過小偷剪走葡萄園的電線、馬達,因此每當溫室葡萄收成期,哈雷伯可是每天在葡萄園紮營、顧守以防小偷。

種植葡萄多年的哈雷伯不斷地在學習農業知識、技術,一開始接受農業改良場輔導從露天葡萄轉變到溫室葡萄,爾後持續在產銷班、改良場進修農業相關課程,試圖朝著有機農業的方向經營,哈雷伯說曾經有一年嘗試種植有機葡萄,但是平地土壤的水份、濕度高,雜草生長速度相當地快,要真正落實有機農業是有些困難。不過,哈雷伯仍是以有機農業的概念種植葡萄,在葡萄園周圍設置網子避免蟲害來減少農業使用,以自製有機肥代替化學肥料。

哈雷伯說,傳統種植葡萄方式是定期施灑同樣的肥料,而他種植葡萄過程是隨著季節性、階段性的不同適時給予施肥,他說一定要有安全的概念,在必要階段也堅持照標準規定用藥,因此哈雷伯家的溫室葡萄及露天葡萄都通過吉園圃的認證,哈雷伯說下一個目標是要拿到生產履歷。

自製肥料
自製的肥料。

將葡萄做為經濟作物維生的哈雷伯與多數農民一樣,在面對市場方面總不免遇到批發商、中盤商的壓低價錢的困擾,阿伯說早期單只有露天葡萄階段或者初期的溫室葡萄都試圖直銷給消費者,然而直銷通路有限,盛產期間葡萄多半仍得給批發商或中盤商,雖然直銷的通路有限,但是哈雷伯的葡萄是一直受到老客戶的好評,慢慢地這群老顧客幫忙介紹開始拓展直銷通路。

近年來,哈雷伯家的葡萄直銷比例開始多於批發,他也相當樂意第一時間與消費者接觸,因此先前曾在採收季節開放為觀光果園,哈雷伯說當時開放讓遊客動手體驗剪葡萄的樂趣,有台北來的觀光客,不剪成熟的紫色葡萄,反倒剪未成熟的綠色葡萄,一問之下才知道台北來的遊客以為綠色葡萄可帶回台北等待成熟,鬧了一大笑話。

十年前轉移栽種溫室葡萄至今,哈雷伯說近年來葡萄收成、效益更高於往常,可是卻苦於沒有人力,不管是露天葡萄或者溫室葡萄生長過程剪枝、授粉及採收都需要人工,農田的辛勞遠大於工廠工作的勞累,顯少人願意留在吹風曬日的農田裡工作,也使得葡萄園工人時薪並不低於勞委會規定的時薪,面對人力的缺乏,哈雷伯笑著說:用工具省人力囉!

因此在哈雷伯的葡萄園可見自動灑水、工具車軌道等現代化設備,但是工具的輔助有限,在葡萄成熟採收的非常時期,還是得依賴人力的採收,哈雷伯說這時期一定得花一筆錢請工人幫忙、一到假日就是全家總動員,哈雷伯葡萄園的人力不足似乎也是台灣各地農田都得面對的首要問題。

不過從他身上我看見與甲仙遇見的農夫們一樣,靠天吃飯的他們日復一日付出心力,只能期待果園能順利開花結果,在收穫前的漫長等待過程中他們始終堅持著自己的理想耕耘自己的一片天地。

一家大小假日幫忙採收
一到假日,全家大小出動來幫忙採收。

回憶災時─六龜三慧寺空律師父

回想救災那幾天真得像戰爭,但是六龜的人情味好濃。走在路上會有車子停下來問你要到那,要不要載你一程,開車的會相互禮讓,如果車子不小心陷入泥濘,看到的人會停下幫忙推車,想到這點就好感動。事後思考這次救災工作…

災難發生在家鄉 不盡力會遺憾

我家住新威,畢業於六龜國中,從小到大沒看過這幾年荖濃溪有這樣的大水。記得小時候,我阿公告訴過我, 他說他年輕時,荖濃溪河水寬廣到看不到對岸,像海一樣,,現在溪水平常很少,一來就來很大,所以有那麼廣的河床就表示曾有那麼大的水。

921地震發生時,我到過埔里賑災,那時的埔里像座死城;南亞海嘯發生時,我跟隨我師父第三天到達斯里蘭卡賑災,真正發生在自己的故鄉感受很不一樣。和仁宣法師聊到說,一輩子可能遇不到一次,真的遇到了就要盡力,不然會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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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律師父站在貨車上,指揮志工們(圖片提供/ 空律師父)

救災過程

8月7日下午在三慧寺附近觀察,只是水很大,雨一直下,到晚上雨水就像用倒的。8日開始刮起風,雨還是很大,想出去看看卻出不去。9日早上雨勢稍停,在寺裡周圍巡視發現三慧寺前方坍方,六龜大橋斷了,發覺情況不對,就騎摩托車出外巡視。看到妙崇寺後方山坡嚴重崩塌,隧道外環道斷的好徹底,感覺這次災害真的很嚴重。

下午在隧道口碰到仁宣師法師,當時只是簡單聊聊,沒有討論明確作法。後來去六龜分局詢問災情,警方一問三不知,出來又碰到仁宣法師,就討論可以作些什麼,決定去找救難協會。10日聯絡我師父,告之六龜災害是難以想像的嚴重,請高雄大願講堂準備救援物資。

11日早上六點送到一隧隧道口,當時新威志工隊還沒在隧道入口支援。我們還有仁宣法師所號召的志工們,徒步手搬過隧道,再用車送進鄉內。後來車隊進來,仁宣法師幫了我很大的忙,要送進來的物資,還有人力接駁,都由她幫忙調配車輛。

隧道便道搶通後,政府和民間物質開始進來,物質的救援就暫時告一段落,避免資源重覆,轉而詢問救難協會第一線救援工作需要的支援。

後來往新發的路通了,當天晚上我和賴代表開車進去,風雨過後,滿天星斗看起來很美,可是往下看地上都是石頭,水還一直流,每家都沒燈,昏暗的燭光在那一閃一閃,當時讓我想起921那時的埔里。後來我們在鄉野餐廳前廣場辦的一場超度法會,四十九天後在鄉立納骨塔辦滿七超度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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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圖片提供/ 空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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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難見真情

回想救災那幾天真得像戰爭,但是六龜的人情味好濃。走在路上會有車子停下來問你要到那,要不要載你一程,開車的會相互禮讓,如果車子不小心陷入泥濘,看到的人會停下幫忙推車,想到這點就好感動。事後思考這次救災工作,大家很有愛心也很發心,但多半投入在物資發送,較少注意救援工作。

像那時候我們想送物資給救難協會,協會拒絕而建議由鄉公所處理。我起初很納悶,不能理解為什麼,再跑一趟協會,才知道他們需要的是救援物資,而不是一般民眾所需要的物資。光前線救援工作就疲於奔命,沒有多餘心力及人力分配這些物資,我們因此提供他們汽油、電池。

這次水災不只造成許多人往生、還有動物、家園的毀損,大地也受到嚴重破壞,重建至少要十年,還有心靈的重建,路是漫長的,不可能是一、兩年就會好。住在山區的人一定要有危機意識,如果山區下雨,發現情形不對就應先徹離,畢竟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接下來春雨、梅雨、颱風都會是考驗,因為山坡地嚴重變形,河床堆滿砂石使河水改道更容易造成淹水,便道就會淹沒,這些都是讓人憂心的。

(作者為旗美社大六龜災區調查專案執行)

(本文轉載自「旗美社大部落格」)

抓不住你的手─南沙魯村年輕人的痛

小恩從來不想說在那一瞬間,他抓住了幾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可是他一直記得那一個他沒有抓住的堂弟!小恩心中的痛看在我的心裡,難過萬分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從莫拉克88水災之後,每次見到小恩,心都忍不住痛了起來!

12月26日大清早小恩兄弟分別從花蓮、霧峰,一起回到南沙魯村過聖誕節;同行的還有其他親人,包括媽媽、阿姨、姑姑、其他堂表兄弟姐妹們。

過去這些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雖然分散在台灣各地求學、工作,但是只要是假日大家都盡量排除萬難回家聚聚。以聖誕節來說吧,一回到家放下行李後都會先探尋哪些人已經回家了?小恩的習慣是一回到家,會先幫忙父母整理家中的雜物,再去找小二歲的堂弟一起切磋吉他樂理,因為他們想在未來學校畢業後,要在家鄉組織一個屬於自己的樂團。

去年(2009年)8月2日這一天我們在新店龜山教會做完禮拜,小恩還主動與我打招呼說:「阿姨,我要回南沙魯村採麻竹筍打工了,一天1,000元的工資喔!」原來是小恩從暑假前就不斷尋找打工機會,投遞了大專青年返鄉工讀履歷沒有訊息,眼見暑假就過去一半了,與父親商量想要返鄉白天跟著舅舅到山上採麻竹筍,晚上在教會一起幫忙青少年、兒童夏令營隊做輔導員。

上山麻竹筍還沒有完全成熟,所以小恩一顆麻竹筍都還沒有機會採收,就遇見莫拉克颱風要登入的訊息。聽部落的老人家說:「最嚴重也不過是大約十多年前的一個颱風,山上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對外聯絡,那時資訊也不發達,那瑪夏鄉就像一座孤島一般,無人聞問。」這些年來每每遇見颱風天,雖然偶有土石流亂亂竄,不過都還沒有太大的損傷。

8月9日這一天,大雨不斷偶爾停歇一下下;但是這並不影響小恩堂兄弟的吉他練習,反覆再反覆、不斷嘗試用不同的感覺去詮釋一首歌;突然間大水來的又快又急,還來不及應變「發生了什麼?」那直衝而來的大水,將二人沖散開來,小恩說:「想要抓住堂弟,但是堂弟的手卻被濕滑的泥水帶走;我為什麼抓不住呢?」

小恩從來不想說在那一瞬間,他抓住了幾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可是他一直記得那一個他沒有抓住的堂弟!小恩心中的痛看在我的心裡,難過萬分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12月26日,我們像往年一般回到那瑪夏過聖誕夜;早上大家陸陸續續回到南沙魯村都忙著清掃家園,下午堂姐小茹說:「帶我走一趟那幾天的逃亡路線!」因為小茹堂姐當天還在台北工作。

小茹說:「南沙魯村的民族國小曾經辦過民族舊社平台越野賽,就是從民族國小順著旁邊的山路跑到平台來回一趟;我還曾經是越野賽的選手喔!」

好不容易等齊了要走一趟「回到88水災現場之路」的成員,但是才走到登山口,小恩卻痛苦的說:「我要回家了!」看著小恩連頭都不回就轉身離去的背影,就像小恩爸爸說的:「給他時間吧!」

88水災迄今已五個多月,期待返鄉的村民都希望自己能夠快快走出陰霾,但這「抓不住你的手的痛」,何只是小恩一個人心中的痛;小恩的爸爸說:「信仰在我們家是很重要的力量,但是小恩一個人在花蓮讀書,離開事件現場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陪他、關心他、給他時間他會走出來的!」

是的,再次看見小恩應該會是寒假吧!什麼都別說,一起討論我們未來的夢想吧!

以下為2009.12.26.聖誕節,記者隨青年人返鄉,重回逃難路線之旅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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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台21線道變的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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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拋錨了還是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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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辛苦我們還是要回鄉,要回家過我們山上的聖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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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空地曾經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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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張照片)南沙魯村年輕人勇敢回到逃難時的舊社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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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恩離去的背影,讓人忍不住心痛。

附註說明:

那瑪夏鄉內竹林處處,每年的八至九月是麻竹筍的生產季節,那瑪夏鄉大部分的居民多以麻竹筍的收入來維持生計。麻竹筍是一種低熱量、高纖維蔬菜,可促進腸胃蠕動、幫助消化。因此,自古以來就是一種天然健康食物。麻竹筍經過去菁、浸泡、燒煮和密封發酵,最後曬乾成筍乾,過程雖複雜但清淡、爽口頗受遊客歡迎。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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