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重建中心系列(2)世展會-培力地方,跨界合作(下)

陳維智也看到南沙魯的族人逐漸走出自己的路,「他們真的很堅持,好像本來民族村是個死城,但是慢慢從他們那邊開始,我那天看到他們在蓋那個展售中心,用木頭搭,我覺得他們慢慢開始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編按:本文為「生活重建中心」系列報導之(2) 記者採訪世展會參與重建及生活重建中心之經驗分享,因文章篇幅長,分成上下兩篇刊登,本文為(下),閱讀(上)請點選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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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沒有做好的推手,反而扮演絆腳石

在高雄縣的重建過程中,世展會南區主任陳維智直言,最大的困難與挫折都來自於政府,政府的政策不同調,讓援建單位與災民都無所適從:

「像馬總統很清楚的說,要離災不離村,離村不離鄉,我們可以看到整個高雄縣,好像並沒有貫徹這樣的政策,甚至地方政府好像只給那些房屋毀損或者是住在危險區域的災民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到杉林鄉的大愛村,我想,這樣的一個決策,讓災民真的是無所適從,被迫要離開。」

災民同時必須面對生計問題,雖然有短期的八八零工方案,但這僅只能夠應急,卻不能是永續,陳維智說:

「你看杉林鄉,它離那瑪夏鄉,隔兩個鄉,而且他們的農地、他們的土地、房子都在山上,你要他們到山下,那他們的生計各方面的配套……雖然有一些短期的零工,可是那沒辦法永續的,雖然講得很好聽,有一些有機農場的規劃什麼的,都還不是很具體、很明確,所以整個重建的困難,特別針對那瑪夏,其實最大的困難就是來自於政府。」

陳維智也指出,雖然很多鄉民選擇回山上,但山上山下的資源分配,也會是一個問題「政府它給你的資源可能不像給你在平地的這麼多,我知道很多的資源、預算都靠鄉公所自己想辦法、自己找資源,那我覺得這對整個重建的過程來說,其實是政府反而是扮演絆腳石,它沒有做一個好的推手。」

「你看台東,我們在那邊幾個基地,都在重建,陸陸續續都開動了,唯有高雄縣,它只有給災民一個選擇,我想,這是一個滿奇怪的決策。」陳維智提到,基督長老總會、紅十字會、世展三者是策略聯盟,當時曾試圖與縣府溝通,「我們跟長老總會去拜訪楊縣長非常多次,可是都沒有一個善意的回應,楊縣長說,那邊就是不安全,他的政策就是不鼓勵原住民留在山上。」

直到災後250天,南沙魯村返鄉重建的村民終於得到縣長首肯,同意讓世展為南沙魯蓋避難屋,「針對民族村那20幾戶回到山上,後來他終於鬆口了,願意讓我們為他們蓋避難屋。我們其實本來是要蓋永久屋,但因為縣長還是很堅持,因為他怕我們一旦蓋了永久屋,山下的全部會跑回去。」陳維智坦言,世展對於政府決策的過程,不夠公開、透明感到無法理解,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有讓慈濟來做這樣的重建的工作?」

「我們覺得整個那瑪夏鄉重建的過程,真的是政府拖慢了那個腳步。你看甲仙以下,其實那些河床啊,都在疏濬,從旗山都已經快做得差不多了,就連甲仙大橋,也在六月要完工了,可是那瑪夏鄉民權國小那邊,一堆土石都還沒有清,它可能下面有陸續在清,可是上面那些土石都沒有在清,整個腳步是滿慢的,你數那瑪夏鄉境內有幾台怪手就可以知道端倪了。」

最大的衝擊就是一步到位,可是一步真的沒辦法到位

「其實我們從921的經驗來看,要讓一個部落或一個村或遷村,其實真的要從長計議,包含土地啊、就業啊、生計啊,各方面的問題,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公共議題。」陳維智舉例,921至今,仍有許多部落考量到土地等各方面問題,尚未完成遷村,跳過中繼安置,直接給予永久屋的決策,對災民而言,太過急促。

「其實還是要有個中繼安置,讓居民有個暫時安頓下來,好好的思考未來他們的,比如說要遷村、要原地重建,還是要怎麼樣,其實可以讓他們自己去做。」

談到失去中繼安置對災民最大的衝擊時,陳維智認為「最大的衝擊就是一步到位,可是一步真的沒辦法到位,他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杉林的永久屋,一個就是回山上,沒有資源,就是這樣,就是耗在那裏。」

以台東嘉蘭中繼屋為例,目前已經開始討論永久屋的相關事宜,「可以慢慢的,不用這麼趕,現在政府就是什麼都搶快,那搶快出來的品質是什麼?」

列出優缺點比較,讓居民自己簽,才有意義

在協助建造屋舍的過程中,陳維智表示,展望會的理念是盡量尊重災民的意願,教堂的設計、住屋的設計,都會跟災民討論,「讓他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我們蓋什麼他們就要接受什麼」,住屋的設計也發展出好幾個屋型,並請建築師謝英俊實際到部落觀察,與族人對話,針對他們的需求發展出屋型。

和災民的對話過程中,陳維智發現,災民的需求可分為住屋與產業兩部分,災民有對房子的期待,政府也有相關的政策規定,「我們當然沒辦法完全滿足,因為政府給我們的地是有限的,政府也有政府的規定,我們只能就他們的期待,盡量去跟他們溝通,比如說我們會跟他們說:『我們知道你們以前都是獨門獨院的,因為現在土地的限制,我們沒辦法每一戶都獨門獨院,如果雙併的話,你們能不能接受?』」

陳維智也強調對話的重要性,「真的要透過這樣的對話,因為畢竟將來去住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我們蓋完房子我們就撤了,他們是要永久的住在這邊啊。」

產業的部分,對災民而言,農產品能有運銷通路,就能直接滿足生計的需求,「他們希望他們種的農產品能夠賣得出去,他們可以因為賣掉農產品而滿足他們的生計。」交通也是影響運銷的關鍵之一,但道路的重建,牽涉到公部門運作,非NGO能處理的工作,若遲未完成道路的修復,原鄉生活的居民生活、產業都會大受影響。

陳維智表示:「我覺得,政府真的在整個重建過程,以高雄縣來說,應該是一個更積極的角色,而不是因為要把他們全部遷下來,你說要把這些原鄉的居民全部遷下來,要離鄉,那真的是一個大工程耶」,「像戶籍的規定,對他們影響很大,我覺得現在政府都便宜行事,都搶快,要做任何的政策之前,應該要跟居民有充分的宣導跟溝通,最後讓居民自己來選擇,我要在山上還是遷到杉林,你要把所有的優缺點都做一個比較,讓居民自己簽,我覺得那才有意義。」

陳維智指出,政府應該把所有選項的影響性、優缺點都明確的告知災民,「不是說一面倒只有這個選擇,沒有其他選擇,那我覺得這個政府就帶頭違法啊,這樣有點是用欺騙的手段嘛,你都講好的你有講不好的嗎?」

政府那個路都不修,真的,那瑪夏要重建真的很難

談到南沙魯的重建進度,陳維智再次提到,「最大的挫折來自於政府,我們本來是要依照他們的家戶形式來蓋,可是楊秋興就怕我們蓋得太好,山下的就跑上來,它們就堅持只蓋那種大的,六棟,一戶容納20人,男女分開。」但這樣的規定,卻未把居民生活列入考量,「你如果家庭還有老人家,有小孩,你要怎麼做?」

目前南沙魯避難屋仍在持續整地,陳維智說:「願意留在山上的這二十幾戶,他們的精神真的很令人敬佩,而且我每次看到他們共食,一起吃飯一起煮,我覺得雖然他們人很少,可是他們夠團結。像瑪雅村啊,或者是其他部落,都要跟他們學習他們的精神,他們就是用團結,其實布農族最驕傲的就是團結,他們真的要把這個團結用出來、展現出來。」

同時,陳維智也看到南沙魯的族人逐漸走出自己的路,「他們真的很堅持,好像本來民族村是個死城,但是慢慢從他們那邊開始,我那天看到他們在蓋那個展售中心,用木頭搭,我覺得他們慢慢開始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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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鄉重建的南沙魯族人,逐漸走出自己的路。

至於瑪雅村的自力造屋計畫,由於居民意見不一,仍需花時間溝通、整合,台灣世界展望會會長杜明翰也在上周上山巡視整體重建進度,瑪雅部落通往民權平台的道路也必須再拓寬,未來大型機具、建材才能運送上山,世展也將此問題提出與族人討論,

「他們有些想法是留在原來的住屋不動,然後上面興建避難屋就好了,可是鄉長那邊好像是說要把公家單位都遷上去,那好像是台達電要出。」但並不是每個村民都在平台上有土地,也使得情況變得更為複雜。

除了繼續努力與部落溝通外,現在世界展望會更面臨另一個大問題:

「因為我們現在資金也不夠,現在政府說公共工程也要認養的NGO負擔一半,原來基地的公共工程都是政府買單,其實蓋房子不貴,公共工程很貴,光瑪家農場就好幾億,現在一半要NGO買單,所以我們就資金真的不夠。」

陳維智說:「我們是評估要整個村莊移上去,那個工程太浩大。」世展希望能找一個合適合宜的方式,不要大興土木,陳維智說,「如果沒辦法負擔,就要換單位啊,所以還是要買單啊!」

但在行政院重建委員會議記錄中卻明確載明:「有關永久屋基地區域公共設施經費,請先協調認養團體負擔,若認養團體確無法負擔全數經費,則協商由認養團體負擔51%以上、政府負擔49%以下,或採認養團體與政府各負擔部分公共設施項目;倘認養團體無意願,則全數由政府負擔……

現階段世展已做調查,在警報發布時,瑪雅村民撤離的意願,部分要去仁美營區,陳維智說:「現在只能先這樣,要整個達成共識我覺得很難,它現在比較危險的就是對面那個小山、河床,河床可能要再疏濬。政府那個路都不修,真的,那瑪夏要重建真的很難。」

推動社區共購-支持有機小農

社大是一所學校也是一個社群,在推動共購的脈絡下,我們看見距離影響購買、便利性影響購買但並沒有因為價錢影響購買,所以開始思索走入社區(社區共購)接近人群(農民市集),漸漸的希望開出不同的花火。

88風災高雄市第一社區大學快動作的發起『一人一袋米』運動與微風市集發起的『一人一藍菜』運動後,逐漸看見消費者支持的驚人力量。

南部災後過了八個多月,高雄縣與屏東縣的災區補助計畫皆開始落實實施,但熱衷於有機農業推廣的孟佳又開始煩惱,初次投入有機農業耕作的小農的生計與生存問題,所以我永遠是在有機農業課程裡分享時,當個打醒大家倚靠政府銷售的劊子手,因為往往一眛的投入卻常常造成產物要賣給誰?包裝問題與品質不穩定等等的的問題;

過去高雄第一社區大學二年多的支持美濃與甲仙有機小農的共購經驗,在累積問題、處理問題與解決問題就花了我們半年的時間,慢慢地農友們開始意識到問題未解決會影響消費者的持續購買意願,開始積極處理問題點;慢慢地社大的共購體制開始邁入穩定期。然而,社大共購班可以長期支持是因為有著課程經營、城鄉交流、農村參訪等連結關係,但如果沒有這些關係與脈絡,回到購買經驗與消費行為上,一次的失誤購買可能就會留下不好的購買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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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舖店面場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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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舖的成立讓有機小農邁入專業接單與服務的里程碑

現在,社大的共購體制轉由讓高雄縣微風市集農友共同出資經營的『農家小舖』處理共購訂單,開始邁入農友接單、專業服務與拉近農友-消費者直接對話的里程,過去孟佳擔任一個問題傳話筒,現在有個小舖的誕生,由農友自己擔任小舖負責人對於產品的品值採取高標準的自我把關,落實『健康的飲食、優質的生活產品』、『公平交易、對等的產銷關係』與『關心土地、關懷弱勢』三大宣言。

近日台南市社區大學也與農家小舖共同推動師生共同購買的行動,逐漸形塑社群關係的共購網絡。因為穩定的共購體制,也開始讓孟佳投入社區共購的推廣,四月,孟佳將『社區認購~社區支持型農業』的講座列車開出學校,前往三民區的寶華社區與立德社區。

農家小舖: http://www.farmshop.url.tw

寶華社區屬於高雄市績優社區,過去推動的社區營造業務有信義房屋社區一家的「清淨寶華-社區總動員」計畫、文建會的『澄照街路底公有地規劃為寶華社區入口意象 』、衛生局的『健康營造中心』與社會局的『社區關懷據點』等等,今年社大更積極協助寶華社區打造『寶華社區共購聯盟』,

陸陸續續將在社區內的大樓辦理六場說明會並帶領社區居民前往美濃潤惠農場參訪,預計一個月固定辦理一場農民市集,未來朝向一個禮拜一次為目標。現在的寶華社區活動中心已經可以看到展櫃以及來自高雄、屏東的有機農產品,甚至也積極找尋社區產業希望透過推動社區共購的平台嘉惠社區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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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德社區民眾熱烈參與第一社大發起的共購活動

立德社區屬於三民區但鄰近第一社大,過去社區推動環境與河川守護甚為積極與重視,而社大長期的共購經驗也慢慢地影響社區對於食材的選購要求,去年社區更運用閒置空間整地自己種植無農藥蔬菜,今年五月社區嘗試性的展開第一次的共同購買,透過總幹事的登高一呼,訂購量驚人更讓孟佳確立社區共購推廣的持續力。

社大是一所學校也是一個社群,在推動共購的脈絡下,我們看見距離影響購買、便利性影響購買但並沒有因為價錢影響購買,所以開始思索走入社區(社區共購)接近人群(農民市集),漸漸的希望開出不同的花火。

每一個社群都可以參與共購行動,例如辦公室、大樓、學校、社區等,因為唯有更多的社群參與支持,才能打破傳統上存在於生產者與消費者間的階級式剝削關係,建立透明公開、相互尊重、平等對話、互惠互助的支持家庭與生產者關係。

(本文作者為高雄市第一社區大學專員/共同購買發起者)

生活重建中心系列(2)世展會─地方培力,跨界合作(上)

陳維智認為,這次的風災出現一個很弔詭的現象,「政府好像躲到民間機構後面,安置災民,幫災民做重建的應該是政府的責任,為什麼他們會躲在NGO的後面?」

編按:本文為「生活重建服務中心」檢視系列文章,系列(1) 政策說明與問答 ,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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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內政部在去年9月公布莫拉克颱風災區生活重建服務中心實施辦法,期望透過心理服務、就學服務、就業服務、福利服務、生活服務等六個層面進行災區的生活重建工作,包含台灣世界展望會、慈濟、紅十字會……等NGO分別負責各地災區。

其中,世界展望會共得標四個區域:那瑪夏鄉、茂林鄉、三地門、霧台鄉四個地區,世界展望會南區主任陳維智針對災後至今世展在過程中面對的困難與挫折,以及生活重建中心未來的工作重點做出說明。

災後重建應是政府責任,卻躲在NGO的後面內政部的生活重建服務中心計畫,預計為期三年,每年都會進行一次評鑑,地方政府則是扮演監督的角色,定期召開聯繫會報,雖然政府的計畫預計只有三年時間,世界展望會仍會在三年後持續維持工作站的運作,政府各部門也都有各自的生活重建、產業重建等計畫,陳維智說:

「我們會做整合,因為像那瑪夏鄉,我們同時也有原民會的家庭婦女服務中心,也有內政部的,當初投標的時候,在簡報的時候也會問我們要怎麼區隔,我們的生活重建中心規劃主要是針對鄉裡面比較弱勢的、受災較為嚴重的,加上原有的家婦中心進行整合。」

經費運用上,陳維智表示不會重疊,家婦中心與生活重建中心仍會針對各自負責的部分運作,他同時坦言,現在蓋房舍缺很多錢,加上兩個月前突然要求NGO必須負擔公共工程一半的費用,「以民權來說,道路就不是我們能負擔的,真的就是要公權力。」

陳維智認為,這次的風災出現一個很弔詭的現象,「政府好像躲到民間機構後面,安置災民,幫災民做重建的應該是政府的責任,為什麼他們會躲在NGO的後面?」他也提到,世展不會有善款結餘的問題,「我們不會有結餘,今天需要多少,我們就募多少,就像過路財神一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困境

世展在那瑪夏達卡努娃村設置的生活重建中心,共有七名工作人員,有六位都是當地人(那瑪夏鄉居民),只有主辦社工來自梅蘭教會,「因為內政部有規定,生活重建中心的主任要社工系畢業,而且還要兩年以上的經驗」,陳維智說,這樣的規定造成人員運用上的困難,因為在原鄉地區符合資格規定的人並不好找。

生活重建中心的進展方面,因為內政部要求各團體災後的調查,調查結果未來將進入國家的系統中存檔,世展大約已完成一半的進度,目前仍在進行訪視的工作。

「下一階段就是根據訪視的資料,看他們的需求,針對需求設計方案,它給的方案費不多,一年才40萬。」一年40萬的方案費用,對於NGO而言,勢必要自行尋找其他方式解決這個「無米之炊」的窘境,陳維智說,「全部的方案一年才40萬,所以勢必要去結合譬如說我們會內的方案,一起來搭,40萬都只能作一些蜻蜓點水的事,也無法有持續性。」

因此,陳維智認為,世展的生活重建中心會朝向「資源平台」的方式進行,重心會放在人員培力上:

「培力當地的人有能力可以來跟政府對話,因為現在有一個現象是,中央為了搶快,很多災區的重建工程都直接發包,譬如說水利署或營建署直接發包,這些工程事先的設計,可能也沒有跟居民討論,外來的人又不知道當地居民的需要和當地原有的生態,可能做了一個工程,搞不好本來是要重建這邊的生態,結果是破壞整個水陸啊生態系統,造成更大的傷害。」

世展希望透過培力當地的居民,讓他們自己和政府對話,「告訴政府,我們要的是什麼、我們的期待是什麼。我覺得我們會把主要的重點放在這上面,還有資源平台,我們去了解哪些是我們鄉內可以培植的、小的、local 的NGO,譬如說他是在生態解說,主要是在做生態解說的,我們就培力他朝這個方向發展,未來,因為我們三年就要撤了,當我們撤了之後,這些都讓他們自己來管理,也會跟當地現有的組織做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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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學習累積重建能量。

產業重建:與屏科大、外銷的蔬果公司合作

產業重建上,陳維智提到,目前在那瑪夏鄉,已有居民願意嘗試種植新品種的芒果,「我們是跟「福爾摩莎公司」合作,它就是專門做水果外銷的,它都跟屏科大產官合作,有新的芒果品種叫夏雪,從他們現有的金煌可以接枝,大概三年的時間,可是接枝完還要加強管理,我們也會評估他們欠缺什麼樣的能力,我們來設計一些方案,讓他們能夠提升技術。」

陳維智表示:「我們現在正在跟屏科大談合作,因為我們發現屏科大是很好的資源,屏科大校園內有幾塊地,我們現在要跟他租,因為瑪家農場光蓋房子就不太夠了,他們現在產業的地一直找不到,台糖有給我們幾塊地,我們都有去檢測,都不太適合,屏科大校園的地大概20公頃,又有相關科系,園藝系、食品加工營養,所以這個資源是很多的,前兩個禮拜我們有去拜訪校長,他們滿願意的,他甚至還要跟我們合作在印尼的(南亞海嘯重建)。」

此外,世展也在4月份開始推展「社區技藝訓練」,考量到每個部落的既有的特色、一方面也透過對話了解災民的需要,對於既有技藝,將會繼續支持運作。

陳維智說,「銷售其實是沒什麼問題,因為現在網路這麼發達,一些網路商務的的資源都可以做結合。」但技術上,就必須仰賴外界的資源進入,與福爾摩莎公司合作就是其一,「我們也要先訓練他們,因為跟以往他們傳統的種植方式不一樣,其他地區也有,桃源鄉、茂林鄉都有,或者是他們已經有種得不錯的,比如說茂林鄉的黑米啊,我們都有發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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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特有的編織

繼原住星希望後,再與星巴克合作說故事志工

學童教育、輔導部分,星巴克近期內已與世展接觸,希望繼「原住星希望」之後,再與世展合作培訓星巴克南部的員工當志工,陳維智說「我們這個月開始,會培訓南部星巴克的志工,未來要去那邊(龍泉營區)說故事,因為之前的原住星希望都是在南投,他們現在也想在南部發展服務點。」陳維智說,星巴克並不希望說故事的志工只是短期的陪伴,能發展成每個月固定安排休假陪著小朋友度過假日。

防備災的資源整合

在防備災的部分,世界展望會也與長老會、救助協會三機構策略聯盟,在2006年簽定合作協議,「災難發生的時候我們要團結,要一致的來救災,每個月都會有固定的聚會,非汛期就是三個月一次。」透過資源整合,再分享,陳維智點出策略結盟的優點:

我們是資源分享,像救助協會跟展望會都是機構,機構有機構的限制,也有機構的優勢,長老會是教會,它有的是人,比較沒有錢,可是它有人,而且都在地人,我們跟救助協會有資源,可是我們人力比較不夠,所以我們就可以做一些結合。」

另外,上個月世展也先運了一批儲糧到那瑪夏,八八風災時,世展在桃源鄉的無線電發揮救災功能,指揮直升機空投,因此,無線電的架設也會擴大到其它重災區,「過一陣子整個都裝好會測試,我們裝的主要目的是,因為去年八八風災的時候,我們裝在桃源鄉的有發揮功能,那時候鄉公所的都斷掉,透過我們的可以指揮空投,所以發揮滿大的效用。」

(本文待續)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教室在窗外─藝術駐村感想

在甲仙將近一個月了,我常在「南橫三星遊客中心」看見鄰近的居民帶著孩子來晃晃,還有路過使用公廁的旅人,躺在木頭椅子上午休的工人,讓這棟原是台糖閒置空間再利用的環境有了新的生命。而在這開放空間運作…

編按:

本文為作者參與高雄災區「藝術駐村計畫」的想法,更多相關紀錄,請閱旗美社大部落格http://www.wretch.cc/blog/cm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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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未正式進駐社區之前,旗美社大的幾位年輕女性夥伴們和我走訪了這次受水災害影響的幾個社區/群。在緊急救援和各種官方、民間資源注入等狀態之後的半年,我們帶著謹慎學習的心情傾聽在地組織者和居民的想法,主要是想瞭解半年過後在地的需求是什麼?這次表達性藝術的軟性形式陪伴是否適合/時這社區/組織進場?

當我們知道救災期間某些資源的進入反造成擾民或只是滿足救助者的需要等粗暴行徑後,我不斷提醒著工作團隊看見對方的需要,切勿造成困擾!很幸運的是,這次合作的團隊夥伴們有著深刻的反省和謙虛的態度,也因著社大長期經營社區教育的基礎和向農村學習的理念支持,讓這次藝術駐村得以「順其自然」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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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走訪荖濃社區。認識社區環境和居民。

這次藝術駐村的大環境及合作團隊和之前我在嘉義縣的經驗很不同,差異的是團隊的主體性和能動性,因為是由民間基層組織的發動和在地經驗累積,讓這次的藝術駐村點可以視實際狀態進行,可以小規模、細緻,不喧嘩…;另一個差異是災難後的環境和人的處境,

還有我的另一個角色—策展人,如何在這巨變後的重建工作過程,陪伴團隊夥伴們在藝術範疇裡看見社會性的觀點,透過藝術作為媒介的「自然」、「軟性」、「互動」等創造性特質在教室內外進行轉換的力量。首先,被稱為「藝術家」或「老師」的我們,帶著什麼樣的視框?裝著什麼樣的概念?和操作什麼樣的方法等等,都是需要不斷相互對話和檢視的課題。

在一次陪伴荖濃社區課後,駐村夥伴之一的阿正問我,甲仙開始(上課)了嗎?我說:「當我第一次進場的那天就開始了」,因為生活在其中,可以用一種自然、平常、緩慢、細緻的節奏和態度靠近每一次和我碰觸的生命,也因此所見、所感都是相互學習的開始,會聽見不同於傳統固定時間和空間教室裡的故事,會看見更多真實的樣貌和深刻的情感,

這些內容和元素都可以運用在教室裡的集體學習,而有更適切、互為主體的能量產出;又因為狀態不是空白,所以當感官打開,肉身淨泡在真實的場域,情感的流動自然展現,所以那存在的樣子是自在、放鬆的,當我放鬆了,和我互動的人也會感受到,慢慢交換彼此的感受和想法。

在甲仙將近一個月了,我常在「南橫三星遊客中心」看見鄰近的居民帶著孩子來晃晃,還有路過使用公廁的旅人,躺在木頭椅子上午休的工人,讓這棟原是台糖閒置空間再利用的環境有了新的生命。而在這開放空間運作的組織之一「甲仙愛鄉協會」的夥伴—瑞昇、淑卿、淑如、美女等和我來回幾次討論著參與課程的對象、目標等等,我也在這裡認識這組織的運作和文化。

再從這個點延伸,我探訪了新移民姊妹的家庭,聽見姊妹們堅韌的故事,這是淑卿長期和姊妹們建立深厚情感的基礎而得以信任靠近;我聽著瑞昇說想培植柬埔寨嫁來的美玉成為連結姊妹們的組織者和社區工作者的決心,我看見一位基層組織者的柔軟細膩,尤其是這次我駐村的課程規劃是從組織教育的方向進入,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開放,

這次,我在瑞昇的身上看見,雖然他仍擺脫不了內在既定的框限,尤其是一位男性身處在眾多女性工作者的環境,而劇場遊戲課程裡有時需要打破這層性別限制時,他脹紅著臉笑說:「需要練習吧!」我們幾位女生拍手鼓勵並讚美著他的勇氣可嘉,一切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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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課時的情景。

我們怎麼看待老聚落?

客家聚落、夥房、菸樓需要保存,不在於歷史久遠或具有地方特色,更不在於因為被縣政府文化景觀調查列入名錄,而在於聚落民眾如何看待這些物件。如果僅停留在「物」的層次,這些物件很快地會因為地震受損或年久失修….

號稱大高雄地區百年最大的2010年甲仙地震,造成許多房屋受損,尤其是甲仙、杉林、美濃等地區的傳統客家夥房、菸樓有不少受損,這是第一個層次的物質性受損。更進一步的第二層次受損是文化景觀面向,居民基於經濟考量而簡便地以鐵皮覆蓋房子,或者改建為鋼筋混凝土建築,從而改變了傳統聚落的風貌。第三層次的受損是聚落風貌解體,即許多菸樓因為菸業結束而失去功能,在地震受損後就可能被拆除,使得美濃菸業文化景觀因而消失。

這三個層次的文化受損看起來都因為地震而導致具有文化價值意涵的客家夥房、菸樓受損。然而,這樣的思考僅僅侷限在「物」的層次,所以僅看到房屋崩壞、鐵皮覆蓋、改建RC、拆除老建築等現象或行為。然而,真正會使客家文化受損不在於建築受損,而在於文化崩解,及關於客家文化之價值理念(人與天)、社會運作(人與人)、環境掌握(人與物)、生命成長(人與自我)等四個層面議題的處理對待,及關於對待客家文化是否具有自覺、愛惜、才智、與豪情壯志等情懷、認同、與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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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濃吳家夥房及菸樓以鐵皮屋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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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濃鍾家菸樓震災受損

客家聚落、夥房、菸樓需要保存,不在於歷史久遠或具有地方特色,更不在於因為被縣政府文化景觀調查列入名錄,而在於聚落民眾如何看待這些物件。如果僅停留在「物」的層次,這些物件很快地會因為地震受損或年久失修而在時間洪流中消逝。如果聚落民眾能在「天」的層次看待聚落、夥房、菸樓,則這些物件承載著人們生活文化中最重要的價值理念,就像神像此物件承載著宗教信仰一般,將是聚落民眾願意珍惜的對象。

如果聚落民眾在「人」的層次思考生活中的社會運作,就會將重建受損廟宇(如杉林鄉樂善堂)當成是凝聚地方向心力的社會動員絕佳機會,而不是沈重的財務負擔。

而更積極地以「物」的議題來思考環境掌握議題,則不在於逕用RC取代傳統建築,或拆除了事,而會積極地討論,傳統建築面對地震的優異點何在,否則多地震的台灣如何撐過百年?而這次地震會受損,不見得是傳統建築不耐震,而是因為人們平時對老建築的日常管理維護不佳。就像老車W123會有問題基本上不在於自身的機械性不佳(否則何以還有許多老車能在路上跑),而在於使用者沒有好好保養(例如定期更換機油、濾心、火星塞,或使用樣態是否造成積碳等)。當然,更積極地想,在當今科技水準的基礎上,如何讓原本耐震的傳統建築更加精進呢?

如果以「我」的層次來進行生命發展面向思考,則需先問,為何客家聚落的人們不斷外移?2010/3/14People Post公民新聞平台報導「2010年3月因潮州沿線鐵路電氣雙軌化要被拆的屏東竹田西勢百年祖堂及伙房」。記者的感想是:

真的很誇張耶!屏東縣政府如此重視六堆客家文化,卻放任台鐵鐵路電氣雙軌化工程強拆西勢火車站沿線整排的客家中堆伙房,難道說政府蓋的客家文化園區與客家文物館比較重要,那真正屬於六堆客家當地老祖宗所蓋的聚落老屋就可以亂拆了嗎?這不是本末倒置,自相矛盾嗎?[1]

可是,問題的關鍵點與其罵縣政府顢頇,更應該看到「雖有部分居民抗議~但沒辦法~重點是裡面都沒有居民了,所以鐵路局拆的是南下右側整排客家中堆伙房,南下左側因為都是有人住的住家,爭議性大,所以只好拆古屋。」[2]也就是說,當聚落的人們不住在其中,縱然沒有被拆除,此聚落的生命力已然逐漸消失(原住民部落如好茶舊社亦如此)。因此,如果此聚落無法具有令人生命發展的力量,人們就會遺棄此地,此聚落也就此衰頹。有些地方以藝術村來重新發展,或以社區營造來重振活力,都是處理人與自我關係議題的重要努力。

若要保存傳統聚落,就需在人與天(價值理念)、人與人(社會運作)、人與物(環境掌握)、人與自我(生命發展)等四個層面系統性地解決所面對的問題,否則,一昧地歸罪於縣政府亦無濟於事。


[1] http://www.peopo.org/portal.php?op=viewPost&articleId=52334[2] 同上。

Namasia的災後250天(7)─請大家為自己「加油」

因道路降限之故,中油的油罐車無法上山進行補給,山上唯一的一處加油站無法「為大家加油」,許多家庭只好往返台21線到甲仙等鄰近的加油站載油,為了生活,他們必須冒險與汽油共存,學著「自己找尋出口」。

前言:

莫拉克過後,那瑪夏鄉主要聯外道路─台21線在小林往那瑪夏達卡努娃村的路段已降為丙類,車輛進出皆有限重的管制,相關工程車輛也必須有通行證才能進入鄉內,也因事故頻傳,遊客多半有懼怕的心理不願上山,連帶影響當地產業,那瑪夏鄉公所為了方便遊客可以有購買那瑪夏農特產品的機會,甚至到甲仙遊客中心舉辦展售活動,以免道路影響買氣。

但對當地居民而言,因道路降限之故,中油的油罐車無法上山進行補給,山上唯一的一處加油站卻無法「為大家加油」,許多家庭只好往返台21線到甲仙等鄰近的加油站載油,為了生活,他們必須冒險與汽油共存,當水蜜桃找到「下山的路」時,山上的人只能學著「自己找尋出口」。

中油不能為大家加油,請大家自己加油

根據高雄縣政府重建會公告:「考量部分便道功能係供居民維生出入需求,為維護用路人交通安全,縣府於99年1月14日就台21線226K~236K(五里埔~甲仙),禁止21公噸以上大貨車及乙種大客車以上車輛進入。台21線202K~226K(那瑪夏~五里埔),禁止大型車進入(總重3.5公噸以上及10人座以上客車)公告管制。」

然而,所謂「供居民維生出入需求」的功能卻與當地居民的「實際維生出入需求」有落差,鄉內目前的疏濬等公共工程,會有車輛上下山進行機具用油的補給,據了解,這些車輛並非中油所屬,而是負責工程的單位自行調度,長期駐地的紀錄片工作者Mayaw Biho表示,工程用油會有車輛固定來回作補給,但當地的居民卻只能自行開車載油上山,來回花上四個小時的車程「為自己加油」,農業機具需要用油、汽機車需要用油,家中擺著幾桶危險性極高的汽油,但也只能用這種與汽油一起生活的方式解決用油問題。

一名不願具名的中油員工私下透露:「我們要等道路都通了;公路機關同意了我們才送,因為現在等於是便道啦,因為我們油罐車等於是載危險物品嘛,連油料大概有25公噸這麼重,現在的便道大概承受不了這麼重的東西,現在只開放3.5噸以下的車子,我們的車子都很大。」

記者詢問是否會有小型的車輛運油上山讓當地居民維持生活機能時,這名中油員工表示:「沒有辦法,因為我們那個車輛不是說一般車輛都可以運油,因為車輛都要經過檢驗通過的,包括我們油罐車的罐底要經過壓力的檢定,車輛也都要經過公路監理經關的同意,不是說一般的車子都可以送油的啦!」

他同時強調油罐車上山的危險性,「我們那個車子上山真的有危險,那瑪夏後山的路,那個路真的很危險,就我目前知道,在那個路口上下坡的地方有一個轉角,已經翻了四次車了,我們車輛載重液體爬坡很危險。」中油方面要等到公路機關確認之後才會恢復運油的工作。

Mayaw Biho認為,大型油罐車無法上山,為何不能改以小型車輛進行油料的補給動作,「你看那些拖車都運了大型貨櫃上山,大型油罐車不能上山,那不能用小型的車嗎?」,他同時提到「政府都避開降限這個字眼,但所做的動作都是在讓部落降限」。

在那瑪夏鄉唯一的一座加油站失去功能後,鄉內各項重建工程依然持續進行,包含南沙魯的避難屋工程,村民Anu負責在民族平台上開怪手進行整地的工作,大概三四天就必須加一次油,「一次大概加五千塊左右,都是請族人下山幫忙載油上來。」達卡努娃村的村民八五對於「自己為自己加油」的狀況也表示,只能靠自己解決用油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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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一切都實際降限,也沒有正式橋樑,而是以貨櫃搭便橋

那瑪夏之水天上來─與動物、落石對抗的「水道」

除了民生用油外,那瑪夏鄉內隨處可見的還有接管子引河水使用的景象。馬躍‧比吼表示,當地居民多半使用河水的原因有二,第一是水費過高,其次則是居民認為自來水的消毒味過重。

南沙魯村民ibu也提到,風災前大家就都習慣使用管子接河水,她的家中雖然也有使用自來水,但每次只要下大雨,濁度提高之後,幾乎是雨勢一大,水龍頭流出的水就跟著不能使用:

「我有打電話去跟水公司反應過很多次啊,但都沒有用,後來我只好在下大雨之後就先把家裡水塔的開關關上,不要讓汙濁的水流進水塔,再規定小朋友們如果要上廁所就大家都先上完再一起沖水,度過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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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水管,居民必須牽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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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說,他自己就用了將近三百根的水管從河邊接水到家中,每個禮拜都要去「巡水道」,馬躍說「我原本以為他們說的是『水稻』,後來才知道是『水道』」,村民們自行搭設的水道,還得擔心會不會被落石擊中、斷裂,還曾經有小動物跑進水管裡,造成家中無水可用的情形,

八五也提到:「我們那時候買水管,因為太多人買了,還漲價,一根原本三十幾塊,變成五十幾塊。」若以一根50元計算,若使用250根,居民的「基本水管設備」費用就高達12500,且不包括萬一遭石頭擊中、小動物闖入等的維修費用。

但在長期自己修繕水管下,居民現在也練就一身功夫,八五說:「我現在很厲害,可以很快就找到是哪一段水管出問題,自己換接頭、換水管。」而為了節省成本,南沙魯的村民也用「團結合作」的方式解決水的問題,幾戶一起集資,用口徑較大的水管搭連水道,解決用水問題。

現階段,在那瑪夏鄉這種「自行找尋出口」的事件不斷發生,達卡努娃村村長孔効平表示,災後居民仍安置在營區時,就曾與自來水公司及公部門提到一下大雨山上用水就會有問題:

「之前我們公所就有跟自來水公司提過啊,就是不要收(收費),這個水質不穩定怎麼吃?這樣的水還能要錢嗎?我們是有反應啦,但是他們的回答是跟鄉公所,我們就不知道了。」

大愛生活系列(6)遊戲規則不明,自主管理未定990517

縣府重建會、慈濟生活重建中心,都表示會輔導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將園區事務交由居民自行決定和執行。自主管委會何時成立、成立後的工作、是否真能讓居民完全自主,值得外界持續關注。

杉林慈濟大愛園區自2/11舉行入厝儀式後,災民陸續入住至今已經三個月。內政部委託成立杉林鄉生活重建中心,也由慈濟基金會承辦,辦公室設在園區之內。

由於大愛園區建造、入住之初,被期許成為「國際示範村」,提倡居民一起遵守不要抽菸、喝酒、嚼檳榔等「三不」;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緊接著又設在園區之中,導致在園區住民的生活規範部分,一直以來傳聞不斷;包括志工穿梭其間、頻繁造訪,規勸居民盡量要做到三不、最好不要殺豬烤肉……甚至傳出違反「三不」者,被記點、罰款等情況。園區內居民的是否能自主生活,引起外界廣泛討論。

縣府重建會、慈濟生活重建中心,都表示會輔導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將園區事務交由居民自行決定和執行。自主管委會何時成立、成立後的工作、是否真能讓居民完全自主,值得外界持續關注。

志工與職工、規勸與規定的分別?

對於先前違反「三不」將被記點、罰款的傳聞,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社工組的工作人員陳師兄表示,據他了解,並沒有這類情形發生:「慈濟不是政府,沒有權力罰錢。」他表示,師姐只是站在健康的出發點上規勸居民,並沒有強制,更不可能罰款。

他指出,在園區內穿梭拜訪居民或規勸居民的,多半是慈濟的志工,到園區內服務,與支薪的工作人員不同。目前他所了解的是:「現在,志工也慢慢撤出了,不是也有人反應,拜訪得太頻繁了嗎?」

目前在大愛園區內出現的慈濟相關人員,約可分為兩種,一為慈濟基金會承辦的「杉林鄉生活重建中心辦公室」,有固定工作人員,其中也有聘用幾位園區內居民。負責辦公室內,有關生活、就業等事務。

另外,則是為數眾多的志工團,分批、分梯次進入園區,進行拜訪居民、辦理人文營、開設兒童課輔班、為遊客導覽等服務。雖然志工也屬於基金會的正式編制,但與支薪的職工有所不同。志工本於善意,也會勸導居民不要喝酒、少吃肉等等。

但在居民眼中,不論志工、職工,都代表著慈濟人;對於哪些話語屬於規勸、哪些是規定,也不甚了了。在入住之初,就有勤和村聚居一帶的住戶,紛紛傳聞有人在住家門口種花被勸導不要改變住家外觀,而擔心是否可以在家門口種花;當時詢問師姐,師姐也表示不知道。事後才漸漸了解這些擔心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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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志工不定期在園區內舉辦人文營,師姐鼓勵居民排列整齊的走路:「雖然大家可能不習慣,久了就會慢慢習慣。」

至於是否可以抽菸喝酒,每位居民的理解也不盡相同。記者走訪園區時,有在家聚會喝酒的人會掩門而避,也有人聚在巷弄間喝酒談笑,較不避諱。

南沙魯的一位居民Biyun就說:「不是說不行啦!只是我們要尊重他們。」他覺得,到了師姐面前最好現不要抽菸、吃檳榔。村長則表示:「是沒什麼關係啦。有時候師姐看到我會說,村長不能吃檳榔啊,村長要帶隊啊(指做村民的表率)…所以我到那裡(重建中心附近),就不吃了。」

四月底,南沙魯村民在園區內聚會時殺豬,來拜訪親友的一位不具名訪客透露:「慈濟覺得更失望了,但沒說什麼。」隨著時日增長,園區內多了生活味道之後,對於「生活規範」小心翼翼應付的氛圍,似乎有了鬆動的傾向。

目前在園區內申請了永久屋、桃源鄉重建發展協會執行長張瑞雄則認為:「不能殺豬是不成文的規定,但是也沒說殺豬就要趕出去啊!」他表示,這主要是因為「沒有對口,大家都搞不清楚,不知道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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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公開場合的婚禮、活動上,仍備有葷食、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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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私下場合,有人在家中掩門聚飲,也有人在巷道中喝酒、抽菸,與友人小聚。(右)多數人還是會去園區邊邊的小攤販,販賣飲料、零食、菸、酒、檳榔等,園區內的建築工作人員小憩時也會來此消閒。老闆說,園區內還不能擺攤,不過在園區邊就不會管制。

缺乏對話管道,生活如何自主?

針對居民的疑惑,慈濟社工組陳師兄受訪時表示:「我只能回答我的那一小部分。你去問別人,別人可能說的也不一樣。」他表示,通常各工作人員都把工作進度交由公關組,由公關組統一回答問題。由於生活中重建中心分工細緻,每位工作人員都只了解與自己職責範圍內的部分,公關組又只負責接待、無法決策,導致居民若有生活上需協調、協助的問題,很難找道暢通的管道,即時解決。

光是簡單的「課輔教室申請」,即可看出慈濟與居民無清楚對話管道,引發的困擾。

慈濟基金會的志工老師每周三這會來為兒童課輔,使用大愛路上、生活重建中心對面的空屋做為教室。但平時「非慈濟系統」的志工老師如要進行課輔,或者學童想找地方寫作業,就無法借到教室,只能在教會內寫功課、活動。愛農教會目前是唯一可供南沙魯居民隨意進出使用的室內空間,因為教會長老握有教會鑰匙,所以可安排學童在此處接受課輔。

南沙魯村長也表示,他想要申請園區內空置的教室做為村辦公室和臨時托兒所,但始終申請不到。

「希望廣場」邊有兩排教室,平常用於慈濟提供的傳藝班(編織、石雕等工藝班)上課、工作,慈濟人文營有時也在這裡舉辦。此外,尚餘兩間空置教室,村長希望用一間可做拖兒所,解決家長必須同時帶孩子又要工作的困擾;另一間做為南沙魯村辦公室,解決南沙魯村中事務仍要運作、卻無地辦公的窘境,但無法順利申請。

慈濟基金會希望村長去詢問縣政府,縣政府則回應,慈濟沒有這項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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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愛路上的空屋,目前每周三暫時做為課輔教室,由慈濟志工老師陪伴學童進行課輔,但其他人無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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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家門口村辦公室的牌子,目前還找不到地方掛。

對此,慈濟社工組陳師兄認為,申請不到教室等問題,原因在於空間有限:「如果這邊來借,以後其他人來借,沒有空間了怎麼辦?一定又會說,為什麼他有我沒有?」,但居民的疑問是:「為何這些空間只有慈濟可以使用,居民為何無權管理?」

類似問題層出不窮,居民反應,「找不到對口」一直是重要問題。在生活重中心,任何事物需要找慈濟申請、商量的,辦公室內的工作人員,會把問題和當事人姓名、聯絡方式紀錄下來,表示會轉達,但上呈到哪個單位、後續下文,都很難追溯。

從營區時一直陪伴受災孩童,在大愛園區內也以民間資源為孩童引進一期攝影課程的范老師表示,從準備開攝影課一星期前,她就寫公文、寫申請書,通知生活重建中心,並希望協調出借教室。但工作人員都表示「沒問題,但是我們要先聯絡(慈濟的)老師。」下一次去問,則表示「沒問題,但是我們還聯絡不上老師。」

數次之後,因為開課在即,范老師目前帶領著小朋友,露天上課。但開課沒多久後,工作人員又來表示:「請把第二期的課程計畫,交給我們(慈濟課輔班)的校長。」令范老師無法摸透要在園區內進行工作,到底如何和慈濟做協調。

自主管委會的自主程度?

對口不明之外,資訊的傳達也不流通。來自桃源鄉勤和的居民Lamus就表示,園區內如果要開會、要工作機會的通知,他們都不了解。

5/15參加人文營的高姓村民表示,園區內還沒有廣播設備,很多事大家不知道,希望有事情的話,大家幫忙口耳相傳。 而在大家尚未有明確訊息時,由縣府與慈濟輔導成立的「自主管委會」卻已多次開會,展開籌備工作。

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縣府社會處、民政處,近日正輔導協調園區內居民,成立自主管理委員會,委託桃源鄉代表陳良輝主席為籌備委員,參與籌備會的多半為各區意見領袖。

園區內原漢混雜、來自不同地區,各區的意見領袖對於管委會如何成立、成立後的運作方式、服務內容,都有各自的意見,仍在協調整合當中。

來自南沙魯村的靼虎先生表示,希望成立統一的管委會,不分原漢、地區。但同樣來自南沙魯村的劉金和村長表示,南沙魯遷村入園區,應該要由南沙魯自己的協會運作處理村內事務,不需要統一。

桃源鄉代表陳良輝認為,雖然應該要成立統一的管委會,但是最好分成三區,包括桃源鄉、那瑪夏鄉、漢人區。會員會用公告方式,讓有興趣的人報名入會,最後再推派委員或幹部。

桃源鄉重建協會執行長張瑞雄則認為「應該是各區做自己的就好。」他認為園區太大,直接整合無法兼顧所有人的聲音,應該先各做各的,最後各區用推派的方式提出意見。

張瑞雄執行長並表示,五月初,原民會主委孫大川訪視園區時,與各區的意見領袖會談,曾建議可使用「部落議會」的方式。委員不用選舉制,而是用推派制,推派各區的代表,將原民部落合議的傳統在此應用。各區內部整合後,園區內的決策,再由各區代表一起溝通協調就好。

對於管委會成立以後的工作,包含巡守隊、綠化環境、規劃生活空間等諸多事物。多數意見領袖認為,以後管委會不會將「三不」列入生活公約。但是否適合在園區內殺諸,仍有不同意見。

另外,陳良輝主席提到,管委會成立後會管制、清查那些「申請了永久屋、卻不在園區內居住」的住戶。因為他認為:「這樣會浪費社會愛心。」但桃源鄉發展協會會長張新華則表示,縣府社會處早就說過,在園區內申請到房屋的不一定需要在園區內居住。張會長目前在永久屋內有房屋,但常在山上工作、居住在山上,他表示山上都有工作,不可能天天下去住。他認為將來的管委會「應該不會查這個。」

小結:如何讓管委會運作更加透明?

上述各項意見,目前因無法整合而尚在協調之中。但由於園區內溝通管道不暢達、資訊無法公開透明,需多村民對於管委會的籌備過程、甚至是否已召開,都茫然不知。

南沙魯村長即表示,開會常常沒有通知,所以他時常錯過。勤和村高大哥表示「(管委會籌備會議)有開過了嗎?沒有聽說過。」張新華會長則說:「他們開會都不通知啦!(上一次的會議)是原民會的專員通知我的。」

管委會從籌備到成立、運作,是否能更加透明化,讓社區居民充分參與,達成「自主管理」的功能,仍待觀察。

住家中間的空間沒有植草、鋪磚,留給居民自行處理運用。圖中的土溝是居民挖出做為排水用,此區居民多半都有挖排水溝,他們表示是因為下雨時這裡會積水。 這是居民目前可以「自主管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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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改種菜、搭棚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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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自行鋪上連鎖磚。

甲仙訪調(5)觀光興衰之關鍵

良善交通與道路通暢,攸關居民上班、學生上課,同時也是店家經營生意的重要關鍵,交通一旦中斷便沒有生意,持續中斷就面臨收店或收攤的危機。甲仙地處偏遠,技術和資源上欠缺,還無法像都市靠網路虛擬市場的交易…

編按:本文為「東吳大研社」至甲仙災區進行的訪調系列文章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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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仙是通往那瑪夏、寶來的必經之路,過路人會在這裡休息消費,然後再繼續上路,店家也因此有生意可做,道路扮演重要角色,現在甲仙的遊客消費型態都還是相同的模式。

良善交通與道路通暢,攸關居民上班、學生上課,同時也是店家經營生意的重要關鍵,交通一旦中斷便沒有生意,持續中斷就面臨收店或收攤的危機。甲仙地處偏遠,技術和資源上欠缺,還無法像都市靠網路虛擬市場的交易成為主要經濟收入,大部分店家都以現場生意為主,因此交通決定了甲仙的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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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甲仙銜接外界的臨時便道

八八水災後橋斷了,通往那瑪夏的台21線也斷了,較具知名度的芋冰城業績掉了7到8成,而八八水災當下也損失幾十萬;也有店家災前災後業績相差4倍,有些因為設有部落格或宅急便等通路尚有業績,而單純做現場客或不太知名的店家這幾個月來幾乎沒生意可言,甚至都不製作產品以免虧本;做那瑪夏生意的內需商店和路邊攤生意也不如從前。

店家們都需要仰賴人潮才能夠支持其營業,然而道路中斷使人潮不再,業績也一落千丈,不過他們想藉由這次危機找到轉機,對甲仙還抱有一線希望,因為居民認為只要橋修復、道路順暢後,自然就會回復以前的繁榮,而形象商圈的幹部們煩憂,為了讓甲仙景氣復甦,又增生白髮良許……

經由經濟部輔導,形象商圈應運而生,成員都是甲仙商圈中的店家老闆,人潮少是他們直接面臨的危機。以往他們的思考方向是,甲仙自古以來扮演著中繼站的角色,遊客來這只為吃冰而停留不久,他們便想許多辦法使遊客駐足。1999年甲仙芋筍節便是其中一項嘗試,前高雄縣縣長余政憲在開幕時說:「甲仙有三寶,芋頭、竹筍和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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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筍節所設立的芋頭雕塑

經過一番努力,長期舉辦芋筍節成功創造甲仙的品牌與口碑,芋筍大餐、剝竹筍大賽、吃芋冰大賽、文化踩街以及喊價就賣的商品特賣會等活動每年人聲鼎沸,形象商圈更設計了一系列大大小小整年不間斷的活動,持續活絡、熱鬧甲仙地區,就是為了不讓人潮過度集中於特定時段,然而一切苦心經營全在八八水災後黯然。

除了要使遊客停留更久,甲仙形象商圈現在面臨另一個更棘手問題,那就是甲仙有甚麼特色能夠吸引遊客不請自來、一來再來?甲仙因為當初注重發展商業,而忽略了歷史與人文,而那些卻是甲仙的本質,將其加入創意再行銷,就會是一項結合文化的產業收入。

許多前往甲仙的遊客都住在高雄縣,趁著周休二日開著小客車到甲仙走走、吃芋冰,還有遊客順道看看小林村的災後狀況,或者欣賞南橫沿路的美景兜風。若災後持續地方上經營,並且不只觀光,還有自然教育、歷史人文培養做周全完善的規劃,硬體軟體完備的建設,便能夠成為長久活絡地方的方法。

《我不只是一個人》作品6號:六龜農民產銷班(下)

琳瑯滿目的各種農產加工,嚐來總是份外清香,這每一樣,不僅是這群大哥大姐們的求生之藝,還是他們一生的血汗與生命。台灣現有體制無法還給農民的公道,六龜農友們正用自己的雙手點點滴滴的掙回來。

高雄縣六龜鄉的農民,災後組了一個有機農業產銷班,產銷班成員有二十人,從三十幾歲到六十幾歲,年紀都不小了,居然又回到教室上課,在王坤煌班長的帶領下,從有機農作到農產加工,他們不斷學習、研發、交換經驗、切磋技藝,他們一向是各自耕作的小農,有各自的經驗,對未來也有各自的想像,以有機農作而言,有人想種蓮霧,有人想種芒果、苦瓜、水蜜桃……等等。

宋建華先生只有三分地,他的農地緊臨荖濃溪畔,八八災後河岸掏空,差點波及他的農地,如今,往河床遠眺,他的農地就在斷崖邊。宋大哥的三分地都種蓮霧,也搞嫁接,嚐試著想研發出新的蓮霧品種,樂此不疲。他也想嚐試有機耕作,但宋大哥說,根據有機農業的生產經驗,平均一分地就得花上三、四十萬,而且得經過三至五年的土地復育才通得過驗證,對他而言成本太高,成本高就是風險高,他難以負荷。

對於許多像宋大哥這樣的小農而言,有機農業的確是一條遙不可及的路,未來能否成功,沒人能夠保證。阿坤班長也明白這些農友的心情,他不斷找人來上課、不斷在絕境中尋求生路,後來,在旗美社區大學的協助下,他們開辦了新課程,進行農產加工的學習和實作。對產銷班的農友而言,有機路迢迢,農產加工則不失為過渡時期的一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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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龜有機產銷班班長王坤煌

台灣的一般農家,對所謂的「農產加工」,其實一點都不陌生。常見的菜脯、鹹蛋、高麗菜乾、辣椒醋、甚至肉粽、年糕,本來就是傳統農家嫻熟的農產加工技藝,只是,以前一向做來自己享用或分送親友,鮮少拿來交易,對於口感或外表未必未必那麼重視,如今要把它們做成商品,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作為商品用的農產加工品,得注重食品安全衛生、得重視消費者的口感習慣、得留意包裝與行銷,一旦上綱到這些細節事務,農友們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但,既然事關生存,他們只能硬著頭皮進行到底,只見他們上課時不斷抄筆記,偶爾私下交談溝通心得,他們無非想從專家或老師那兒學得較為科學的經驗,讓嚐試錯誤的歷程縮得越短越好。

產銷班的農友們,有人想做酵素,有人想做梅醋、梅酒、檸檬酒……等等,因著不同的想像,就有不同的歧見,他們如何克服這些歧見才能讓產銷班繼續走下去呢?

經過耗時且反覆的磨合、討論,他們們暫時找到一個共識,他們打算成立一個共同的銷售平台,而不是成立一個共同品牌──每個農友可以生產各自的加工品,藉由建立生產履歷來各創小品牌,各自擁有不同的產品風味、並為各自的產品負責,阿坤班長則負責為產銷班建立共同的銷售平台,為農友們設計標籤與包裝,把農友們的產品銷售出去。

四月底,大我文創的攝製組回到六龜拍攝時,農友們已有各自不同的實作心得──阿甘姨的水果醋,微甜中帶著水果香,水果香這三個字簡直是阿甘姨的驕傲,讓她笑得差點合不攏嘴。宋建華大哥的梅醋梅酒已經「秘密」研發兩年多,今年又從台東買進百餘公斤的青梅重新試一次,我們直誇好喝,他直問:真的嗎真的嗎?嘴角卻掩不住半月形笑意。

尹立中、張碧雲夫婦的秘密武器就更多了:梅酒、檸檬酒、橄欖酒……我們每品嚐一樣,他們總是急問:好不好喝好不好喝?至於悠遊山城的羅新蘭大姐正忙著做鳳梨酵素,她帶著商場員工對著一顆顆鳳梨洗洗刷刷,不忘對我們解說:連皮一起做才好,所以一定要洗乾淨……

這群熱情的農友總會塞個幾瓶或幾包他們的產品給我們,叫我們帶回台北讓其他的夥伴嚐嚐,最後,攝製組終於說出自己的心得總結:我們這不叫拍片,而叫打家劫舍。農友們聽了,總是哈哈大笑。

琳瑯滿目的各種農產加工產品,我們嚐來總是份外清香,只因我們知道,這每一樣,不僅是這群大哥大姐們的求生之藝,還是他們一生的血汗與生命。台灣現有的政經體制無法償還給農民的公道,六龜農友們正用自己的雙手點點滴滴的掙回來。

產銷班農友們研製中的各種農產加工品,似乎都有個類似的時程──約莫都要半年後才能小試身手、賣賣看。於是,我們動了個小小的念,如果條件許可的話,半年後,約莫是秋天的十月吧,大我文創或許可以和產銷班合辦個小小的試賣會,六龜一場、台北一場。

朋友們,你可願意和六龜的農友們來個十月之約?

觀賞HD高畫質:http://vimeo.com/11490485

延伸閱讀:《我不只是一個人》作品5號:六龜農民產銷班(上)

(作者為大我文創執行長)

(本文轉載自「大我文創工作隊」)

Namasia的災後250天(6)─學校在哪裡?

達卡努娃村長: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編按:

那瑪夏鄉內的民權國小、三民國中,兩校自災後至今,都是一起使用三民國中校舍上課,在瑪雅村開始計畫遷往民權平台後,除了瑪雅村內對於遷村意見不一之外,包含鄉公所、戶政事務所、三民國中、民權國小在內的公家機關也計畫要全部移往民權平台,消息傳出,使得達卡努娃村的三民國中家長相當不滿;

因為三民國中學生幾乎都來自達卡努娃村,家長擔心,民權平台的道路是沿著山壁走,一旦下雨,難保不會有落石,眾多學生都經由這條路上學,無疑是「用生命在上學」,因而希望能將三民國中改蓋在達卡努娃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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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三民國中,位於瑪雅村內。未來本有計畫要移去民權平台,但民生村民認為民權平台比較危險,不如蓋在達卡努娃村。

達卡努娃: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甚至你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達卡努娃村村長孔効平認為,因為現任鄉長來自瑪雅村,「官在哪裡,自私性很強,我一定要放在我的地方,那為什麼不放在現在民族的避難屋?」他表示,目前那瑪夏鄉人數最多的村落即為達卡努娃村,聽到鄉長希望能把三民國中跟民權國小都放在民權平台上,村民都極力反對,也有村民表示願意提供土地給政府蓋學校,就是希望能把三民國中蓋在學生數最多的達卡努娃村──

「我們這邊有人想提供土地給學校,我也打好了同意書,準備給他們簽,帶著同意書去找縣長,請他們過來會勘啊,我們願意提供土地給政府徵收。」

孔効平也直言,「三民國中所有的學生都是我們這裡的學生,全部下去了,你不讀這邊的,那就變蚊子學校,我們也提供了這個區域,因為大家都考慮到,萬一如果下雨,我這邊學生家長送,經過山背,到舊民權也是山,也是一樣落石啊,學生上下課都是危險,甚至你寧可分校嘛,是人多動還是一個老師動,每個人都是父母親寶貝的小孩子,但發生危險時,校長、政府可以賠這麼多嗎?」

達卡努娃村內也有村民願意提供土地給公家機關使用,同意書也將透過出身達卡奴娃村的縣議員在議會會期中提出,孔効平說:「現在是鄉長自己跟縣長接觸,他講說放在那邊(民權平台)是很安全,哪有安全,而且它後面也是一個順向坡啊!」

孔効平同時提到道路問題,「道路怎麼整理?你不可做到山頂、整理到山頂叫石頭不要掉下來,反而更危險啊!」家長考慮到安全因素,都希望能讓三民國中留在達卡努娃,至於其他公家機關,孔効平說,大家都希望各機關能到達卡努娃,但重點還是放在三民國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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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權平台往下拍的三民國中與瑪雅村現況。

如果這個學校蓋在民權,那就變成蚊子館了,我們的學生就罷課,我就看那個台達電的人一直搖頭……

8號晚間瑪雅村重建會委員Slm(林民傑)接受採訪時提到校址的爭議,他說:「前幾天有辦一個說明會,台達電(註)已經規劃好了,但是鄉公所又變卦,又把國中跟國小拆開,那倒是比較好,原先的規劃是國中跟國小放在一起,他們說,如果沒有其他特殊狀況的話,明年九月開始,國中跟國小就在上面(民權平台),結果民生就鬧啦,他們說,如果這個學校蓋在民權,那就變成蚊子館了,我們的學生就罷課,我就看那個台達電的人一直搖頭。」

Slm也提到,高雄縣長楊秋興並不贊成瑪雅村民繼續住在目前的部落,「因為有兩次受災,縣長可能也不放心,縣長也是滿強制說一定要遷,也有這個經費,土地的錢也有著落。」

Slm認為,應該給達卡努娃村一些時間找尋合適地點,他將自己在會議中的發言重述:「我在開會的時候也說,今天如果有鄉公所的人參與開會,拜託你們,給民生的一些時間,因為民生也在說,為什麼公部門在民權,學校也要在民權,我就一直講說,給他們(達卡奴娃村)一點時間,給一個月找地,地主同意,同意書拿來,就徵收,學校就蓋在你們那邊。」

小結─用生命去上學?

民權平台是否真的安全,適合成為所有行政機關與學校的遷移地?校址變動攸關的不只是兩村在鄉內權力圖譜的變化,更關係所有家長與小孩的生命安危,縣府與重建會、地方出面協調,以免讓小孩每天「用生命去上學」,考驗參與決策的每個單位。

註:台達電基金會於莫拉克災後認領那瑪夏鄉的校舍重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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