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公民新聞寫作訓練座談會

花蓮地區學員的創作能力及源源不斷的創意,令人佩服而且印象深刻。就創作能力而言,根據小地方新聞網的統計,目前學員已發表及投稿的作品就有10篇以上,是本課程開班以來發表作品最多的一個訓練班隊,相信花蓮…

 由行政院新聞局委由花蓮東海岸文教基金會辦理的「公民新聞寫作訓練」,於6月7日舉辦學員成果發表暨座談會,地方新聞處趙處長親臨主持。

趙處長表示,新聞局3年前開辦「公民新聞寫作訓練」,今年花蓮地區是第一次開班,沒想到參與學員最多,高達43人,他要對負責承辦的東海岸文教基金會陳執行長雅玲及江珮瑾小姐的辛勞表達敬意,他也對於學員利用工作之餘或假日前來上課學習的精神,表示欽佩。

對於東海岸文教基金會承辦此項課程,能夠用心培養學員的「媒體識讀」能力,趙處長也深表肯定。趙處長進一步指出,部分媒體報導暴力或色情事件,未必是大家想看的新聞,「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能夠挖掘溫馨感人的新聞,加以報導,以彌補主流媒體所沒報導的議題,非常難能可貴,他期勉學員未來能夠加入報導社區新聞的行列,成為「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的一員。

服務於教育電台花蓮台的吳采璋老師在座談會時表示,有人說,「善良的媒體是沒有爪子的貓」,她深表認同。但她認為,不管主流或非主流媒體,報導色情或暴力事件,並非只是記者個人的問題,而是因為有民眾喜歡觀看,其實我們大家都有責任及權利拒絕不是我們所需要的報導,並且將它表達出來,這就是「媒體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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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采璋老師提到「善良的媒體是沒有爪子的貓」

蔡建福老師則指出,感謝行政院新聞局用心辦理此項訓練課程,讓花蓮公民的力量得以展現,讓生活中的議題有適當管道發聲。他也認為一些主流與非主流媒體常作一些閱聽人不願看到的報導,在這樣的情況下,更突顯推動地方新聞在地發聲工作的重要性,他期待新聞局這種紮根的工作,能繼續延伸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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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福老師期待新聞局這種紮根的工作能繼續延伸發酵

再就學員的創意而言,在這場成果發表會上,學員串連所有報導之作品,將花蓮在地重要議題以短劇方式加以呈現,例如花蓮火車站有部分月台因沒有設置電扶梯,學員就扮演旅客上下月台搬運行旅的痛苦模樣;另外,針對北濱公園在地居民自願修補步道、國際大毒草銀膠菊入侵花蓮、崙山公園豐富生態、水稻空包彈等議題,學員也都輪番上陣,以生動的姿體語言、活潑逗趣的話題,真實呈現花蓮的在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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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員表演花蓮火車站沒設電扶梯,旅客上下月台搬運行旅的痛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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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員以生動的姿體語言、活潑逗趣的話題,真實呈現花蓮的在地聲音

馮少敏學員提到,參加「公民新聞寫作訓練」對她來說是全新的體驗,感謝行政院新聞局及東海岸文教基金會辦理本項訓練課程,很高興自己能成為公民新聞記者,希望藉由自己的力量,為城市及鄉村寫出更多的報導,這就是公民新聞記者力量的延伸。

同時少敏也談到水稻空包彈補償的法源及公平性需加以釐清,吳采璋老師則回應,一些主流媒體對於水稻空包彈的議題只有報導抗議場面,身為公民新聞記者,則可繼續追查相關原因,並作更深入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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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少敏學員表示參加「公民新聞寫作訓練」對她來說是全新的體驗

趙慧萍學員在會中建議,未來應增加實務性課程及學員分享時間,以落實訓練課程。趙處長回應表示,明年若花蓮地區有再續辦本項訓練,課程設計可作適度調整。王鑾襄學員也提到,課堂上以學員作品為範本,討論如何鋪陳書寫,她認為有助於學員抓住寫作重點。

孫淑櫻學員則表示,一個活動的成功與否,承辦人的熱誠很重要,她感受到東海岸文教基金會承辦人江珮瑾小姐的熱誠,才能帶動學員的參與意願,讓花蓮地區的「公民新聞寫作訓練」得以圓滿順利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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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淑櫻學員表示感受到東海岸文教基金會承辦人江珮瑾小姐的熱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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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處長頒發結業證書給谷龍生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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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處長與學員們快樂合影留念

綠色三書─綠色陣線2009新書介紹

《生物剽竊》、《大地,非石油》、《生物多樣性的早餐》這三本書的翻譯和出版,並無法且不能完全提供我們所面對問題的答案,相對的是,讓我們開始嚴肅的面對未來且願意用更理性、更有智慧、更負責任的實踐準則…

綠色陣線2009年新書介紹──《大地,非石油》、《生物剽竊》、《生物多樣性的早餐》

出版前言與三書概要

1492年,是世界圖像開始轉變的關鍵年代;事隔500年,我們對此仍未省悟,儘管後果已經威脅到人類的發展。

1492年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啟動大航海殖民時代的開端。

在1492年之前,人類的社會是君王專制,朕即國家;500年後,君王專制政體都被推翻了,被殖民的國家在二次世界大戰後也紛紛宣告獨立;然而取代之的是商業、資本、法律、政治,正常化掠奪與野蠻的行徑,統治與被統治的對立,未曾平息。

財團和政客取代了君王和殖民者,他們透過所謂文明的立法和協商,形成了新的霸權機制WTO,繼而推行專利權、零關稅等,將所有違反自由貿易機制的行為等同於貿易障礙;為了環境、人權等我們共同未來發聲的努力,絕對不能影響到既有勢力的財路,否則將遭受WTO的經濟制裁。

而這些文明的立法和協商,其背後的支撐力量卻仍然是古老的政治惡勢力和槍砲。只是政治惡勢力並非原始的部落或宗教長老,槍砲也不是大刀隊,畢竟我們離鑽木取火的年代已遠;而是核子武器、新科技的發明專利、快速且全球化的生產和銷售網絡,讓我們的嘴巴、我們的胃口、乃至於我們的日常生活,幾乎都被他們全包了。

地球的命運與人類的生活沒能在其中倖免。就如印度知名的生態女性主義運動者范達娜˙席娃(Vandana Shiva)在《生物剽竊──自然及知識的掠奪》(Biopiracy: The Plunder of Nature and Knowledge)一書中,揭開基改生物工程不欲人知的秘密。

在基因改造與專利權大行其道的時代,生命成為殖民的最終對象;大企業在世界各地進行生物探勘,尋找對其有商業利益的生命,施以基因改造技術,製成基改種子,並賦以專利權,藉由WTO裡的TRIPs(與貿易相關智慧財產權協定)保障這項專利權的商機。於是小農們為了購買昂貴的種子破產,而保障農民生存的種子卻由農企業掌控。繁衍萬物生命、孕育糧食作物的智慧又豈可為企業霸佔?

學物理的席娃不只是具批判力的知識份子,同時也是草根的實踐者,創辦了九種基金會(Navdanya),該基金會專注於保存九種印度人所賴以維生的糧食種子。九種基金會的宗旨:以生命的種子,取代死亡的種子;以希望的種子,取代絕望的種子;以自由的種子,取代奴隸和自殺的種子。

席娃在另一本著作《大地,非石油──氣候危機時代下的環境正義》(Soil not Oil: Environmental Justice in an Age of Climate Crisis),以更科學的證據論述全球化與工業化的糧食體系,以及工業化的農業生產,如何成為全球暖化的最大兇手。

《大地,非石油》論證著:現在我們用十大卡的卡路里來製造一大卡的食物,剩下的九大卡便製造廢棄物和污染;不僅如此,一般早餐的旅程甚至將近繞了地球一周。面對石油危機、氣候變遷,我們不能依賴靠化石燃料成長的糧食,而是必須發展有機、低碳與兼顧生物多樣性的永續農業。

她又論述著,我們對大規模農業等同高產量的迷思,依附的是農企業賦予的邏輯,熟不知大規模意味著高度的投入,對生態的浩劫只是我們不願承認,而仰賴高成本的耕作方式,小農早已無法負擔。

席娃在為《生物多樣性的早餐──破壞雨林的政治生態學》(Breakfast of Biodiversity: The Political Ecology of Rain Forest Destruction)所寫的前言中呼籲,以保護生物多樣性作為經濟生產的先決條件,且同時兼顧自然環境與人民生計;而環保運動亦不可脫離社會正義及人民生計的問題。

《生物多樣性的早餐》作者約翰˙范德彌爾(John Vandermeer)、伊薇特˙波費托(Ivette Perfecto),兩人皆為美國密西根大學農業生態學學者,這對賢伉儷和席娃也都是親身參與草根運動的知識份子。他們希望世人不要以「漢堡雨林」的簡單意象來理解熱帶雨林的複雜問題。

「由於我們總見樹不見林、把世界看作彼此隔絕不相聯繫的片段,當然也就很難看出把香蕉切片送進早餐碗裡的刀,和把樹幹切斷傾倒在林地上的鏈鋸之間,存在著關聯。」

兩位農業生態學者,批判的是世界體系的宰制;環保人士莫不將雨林與生物多樣性視為第一,但是一味地劃定保育區,便忽略了保育區外的政經結構與現代農業如何維持,甚至加速破壞地球的事實。若欲解決日愈嚴重的困境,則不得不正視小農維繫生態永續,並餵養人類的模式。

《生物剽竊》、《大地,非石油》、《生物多樣性的早餐》這三本書的翻譯和出版,並無法且不能完全提供我們所面對問題的答案,相對的是,讓我們開始嚴肅的面對未來且願意用更理性、更有智慧、更負責任的實踐準則,解答質疑,實現夢想。

身處台灣,我們思考WTO危及糧食安全的問題,也嘗試著有機農業突破目前困境的可能;更重要的是,身為批判型的倡議者,我們願以最貼近土地的心情,學會和其他物種共存,當然也包括地球上的人類。

書籍內容簡介

一、《大地,非石油──氣候危機時代下的環境正義》

作者:Vandana Shiva  譯者:陳思穎  定價:1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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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另類諾貝爾獎得主、知名生態女性主義運動者范達娜˙席娃2007年最新批判著作──

全球化與工業化的糧食體系,已經成為全球暖化的最大兇手!

現在我們用10大卡的卡路里來製造1大卡的食物,剩下的9大卡便製造廢棄物和污染!

不僅如此,一般早餐的食物里程甚至將近繞了地球一周。

面對石油危機、氣候變遷,我們不能依賴緊吃石油的糧食體系,而應發展有機、低碳與兼顧生物多樣性的永續農業,以回饋綠色大地生生不息的呼喚。

二、《生物剽竊──自然及知識的掠奪》

作者:Vandana Shiva  譯者:陳若盈、楊佳蓉  定價:2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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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基改生物工程不欲人知的秘密──

在基改工程、專利權大行其道的時代,生命成為殖民的最終對象,科學成為商業化的最佳手段;生命不再是生命,而是農企業得以不斷獲利的商品。

三、《生物多樣性的早餐──破壞雨林的政治生態學》

作者:John Vandermeer、Ivette Perfecto 譯者:周沛郁、王安生  定價:3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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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列兩幅畫面:把香蕉切片送進早餐碗裡,雨林的樹木慘遭鍊鋸切斷…

兩者看似無關,實則雖隔千里之遙,卻寓示了我們的生活與熱帶雨林頻受破壞息息相關。

本書分析熱帶雨林破壞的因果網絡,全球政治經濟聚焦於雨林牽絲攀藤的複雜關聯;娓娓道出主流保育計畫為何失敗,並主張維護貧窮權利、社會正義對熱帶雨林保護十分重要。

相對於主流保育思潮,本書提供了生物多樣性與社會基礎緊密相繫的洞見。

三本一套一次買齊,義賣價 800元

意者請將姓名、聯絡電話及email、地址、購買書籍與數量寄到gffront@gmail.com或傳真至(02)33225336

並於7/20前匯款至帳號:5289-01-001294-00

匯款銀行:彰化銀行 建國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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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歐吉桑的無毒花生,就是這樣開始的……

對付蟲害用哇沙米和米酒到底有沒有用?我跟老木一樣不知道;有機種植不是口號,不是跟他說不要噴藥,不要化肥就可以了,還需要相關知識支援;我常想,如果老木歐吉桑會上網搜尋資料、會寫部落格,那肯定會非常不一樣吧!

2009年4月27日,早上,張羅孩子起床、吃早餐、上學後,老木(張木清)歐吉桑來到我家門口,站在門外說他要噴藥了,特地來通知我一聲。心想,不會吧~~腦子裡隨即開始打轉,該怎麼勸說他呢?老天怎麼星期一一早就給我出了這麼難的功課!

他的摩托車停在我家門前,待我走出去,他已經把他要噴的『藥』整齊地擺在地上給我看,喔!原來是塑膠瓶裝的米酒和哇沙米。著實鬆了一口氣,這戲劇性的轉折帶來的驚喜,接近讓我『破涕為笑』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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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歐吉桑用的『藥』:哇沙米和米酒

大概五年前(2005),外子和二位兄長抽籤決定如何分配父母留下的土地,我們抽中了『沙仔園』(沙地是也),在這之前的二年,這塊地是借給親戚種花生,剛好對方因為年事已高,不想種了,於是,興起自己種花生的念頭。

我們不用藥,不用化肥,人工除草,那時候還住在三星,回到這裡要半個小時路程。從來沒拿過鋤頭的我,第一天整地之後就累得感冒了,被我媽知道,很不以為然地叫我轉告他女婿:『愛吃土豆,一、二千箍去買,就吃Kah(得m̄-chai-iáⁿ(不知道)人,創啥物(幹什麼)要家治種!』

連續種了二年,讓我們家的土豆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因為沒有經驗,加上距離與諸多事務的因素,收成時幾乎都是在雜草堆中『找』花生,不過,當作勞動假期,動員我女兒班上家庭來參與,也留給大家許多美好的回憶。

社區裡老一輩的人笑我們,是因為結果看起來印證了他們最初的論斷:這種有機的方式,土豆種bē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因為自己經驗過了,我知道,當然不是!於是,我開始連拐帶騙(這是做社造很需要的技術),勸說跟我感情比較好的老木歐吉桑改用這樣的方式種土豆。25年次的他,真的就這樣種了。(相關過程,請參閱文末之連結文章)

第一年的花生我自己先出錢全部收購,再找朋友購買分攤掉。還記得去找他估算價錢的那個晚上,我拿著紙筆一項一項問他投入的成本,用了多少錢,原本就不太想回應我這種方式的他,在問到工時多久時,直接回我說:『按呢我bē曉算,你就直接說要kā我買一斤多少錢就好啊!』

我堅持說一斤多少錢要能夠合乎他的成本,不能讓他賠錢,他才慢慢告訴我翻土花了多少工作天,種花生、拔草、拔花生、曬花生又花了多少工作天,其中拔草佔掉最多時間,他總共拔了七次,一次需要一個工作天。我把工時以100元估算加在整個成本裡,最後算出來一斤花生約98元。我跟他說那就算一斤100元好了。

那一年,其他一般有施藥、化肥的花生,盤商收購的價錢大約是一斤40元,聽到他的花生可以賣100元,他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表情,反倒充滿感慨地向我表示,庄裡大家種花生都是算『老人工』,種一種都是賠錢賣,因為工資都不計算在成本內。

我告訴他,台灣的農民就是長期被欺負(有『知識』一點的用詞是剝削),大家都在做賠錢的事,所以年輕人不願意務農,我們現在就是要付給農民合理的價錢,這樣才有人願意當農夫。

第二年,老木擴大種的面積,花生就由社區發展協會全數收購,今年是第三年,請羿嫻配合記錄過程,都貼在社區的部落格上。平時要除草、除蟲、施肥等老木都會通知羿嫻,今天剛好她要去台北出差,他才跑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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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特地把肥料袋綁在土豆園入口,讓大家知道他用有機肥

穿上雨鞋,戴上帽子,拎著相機去老木的土豆園,路人經過,看他背著農藥筒在噴,都說:『不是說不噴藥的嗎?』,社區裡的人都知道他用了不一樣的方式種土豆。為了證明不是農藥,他還特地把噴頭靠近嘴巴喝,表示是安全的,好奇的我也試吃了,好像不怎麼辣,結果,老木不小心噴到眼睛,讓他有點不舒服,趕緊去沖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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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歐吉桑為了證明噴的東西是無毒的,示範了喝的動作要我拍照

對付蟲害用哇沙米和米酒到底有沒有用?我跟老木一樣不知道;有機種植不是口號,不是跟他說不要噴藥,不要化肥就可以了,還需要相關知識支援;我常想,如果老木歐吉桑會上網搜尋資料、會寫部落格,那肯定會非常不一樣吧!

延伸閱讀:

許無尾港遍地有機花生
港邊社區的部落格(請參閱土豆成長日記

也許有一天,踏上回鄉重建之路

神山的拉巴告問我為什麼想上來蓋房子,也許我真的很羨慕生長在部落的人可以擁有山裡的家園 (或者說”土地”),當跟過一次上山之後,我不會認為是去蓋別人的家,現在會以老家來稱呼,或者也厚臉皮的當成是自己的家了吧!

如果問一般人「你家在哪裡?」也許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台中豐原、台北三重…..等,如果在這個部落問一句「Isa su lumah?」他可能會「很~」(表示音拉長之意)用力的告訴在內本鹿裡面一條溪旁的河階地Takivahlas就是mai-lumah(老家)。

在沒有文字只靠人與人之間的口耳相傳,這個家、老家、發源地經過幾世代的傳承下來也漸漸的模糊起來,也許現在只能記得「最近一次遷徙的lumah」,有些後代也許根本不知道還有老家這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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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時值部落舉辦打耳祭之際認識一群想回家的人,如果只是單純尋根也許不會讓我如此的驚艷,除了近乎用探勘、有計畫性的去了解這塊領域,找尋每一個耆老口中的mai-lumah。在結束大部分「可以找尋」的老家後,有一戶人家有了一般人認為是dimon*(笨蛋)的想法-重建家園。

為啥是個笨蛋行為呢?因為走路進去老家就需要4-5天的時間(不含背著沉重的工具與糧草),在山裡面蓋房子只能靠人工無法假手於機器,然而一年只有一段時間能夠上山蓋房子(平常也是要工作顧妻小滴),每次上去20-30天,而願意作這樣的工作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除此之外,更有一群傻子看到大為驚嘆願意無償的方式跟著上山做志工,放在山下的工作不做上去體驗布農山中生活,還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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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本鹿?

卑南主山以南、鬼湖區以北、內本鹿這塊披掛在中央山脈兩側,包含高雄(桃源)與台東(海端、延平),原為布農族郡社群以及部分巒社群的家。這裡是布農族遷移的南界,郡社以及巒社的發源地都是在南投信義鄉境內。為著耕地與獵物,不斷遷徙的性子已經傳承幾百年了,所以這個族群才會翻過山巔,越過溪流來到內本鹿定居。

1924-1926年日本來修築內本鹿越嶺道來控管生活此山中的生蕃,1940年代因為陸陸續續的抗日事件,日本政府大舉遷徙這裡的族人到平地(Taki sinsin,布農話指瘴癘之地)集中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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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吳尹仁小姐協助畫美美的圖>

耆老一再的告誡,三年、五年就要遷徙。不斷的遷徙,布農的文明(天、地、人、我)才得以延續,否則將蝕壞…消失…,而這文明必需保持在海拔1000公尺以上的山上行動、實踐,千萬別下山來,以免染上疾病…不好的事情…切記啊切記…。 Nabu,也許有一天歌詞介紹

走,到山裡面蓋房子

要重建的這個地方叫Takivahlas(靠近河邊之意),這邊是個部落群,在尾稜的一側平台上有許多棟的家屋,大部分都是遷居到現今延平鄉的各村。

要恢復將近70幾年無人居住的家屋談何容易,第一眼看見的是傾頹的牆垣,山胡椒從牆壁裡冒出碩大的基部,各種盤根錯節的藤類以及荒煙漫草的景象。Dama他們在探勘時期找到這棟家屋的時候,大家都感動的流淚,除了立白(布農族到一個可耕作的領域會立白,類似宣示領土之意)以外,翻土灑小米,舉行家族的打耳祭活動。

也許是這份感動牽引了後代與祖先的什麼。2007年跨年開始第一次重建工作,30天的山中日子,不過扣掉路程其實真正的工作時間大約兩個禮拜,3個人的工作就是清場(把所有長在石板上的藤本、木本植物移除)、復原ㄇ型石版牆垣、搬運並整理可以用的石版。其中領隊Dama Nabu因為負責大部分的攝影工作,因此大部分的粗工都是靠Dama Biun和Dahu來完成。

2008年跨年也就是我開始參與的那年看見美麗的家屋,第一年堆好石版牆垣還好沒被山豬破壞,完完整整的站立、等待著。家屋約11×7× 3米,雖然只算是中型家屋,但是要重建起來就已經粉費工了。

第二年上去應該是最輕鬆的一年,這年是準備材料的一年,我們在山裡面到處尋找可用的樹木建材並且加工處理,為第三年的落成做準備。並且依照慣例完成在當年內本鹿越嶺道的行政中心「壽」學校升旗台換上「內本鹿第六年」的旗幟!

新血「內本鹿小學」的加入

今年2009年跨年是第三年,透過一整年的蘊釀,這次的回家之路有了更多人的加入。從內本鹿下山後便開始一連串的內本鹿小學的規劃與活動,希望透過山裡生活的方式讓更多人來認識內本鹿以及布農的傳統生態智慧,盼能找尋人與自然傳統共行的生活方式,也希望更多人來參與內本鹿重建的行動。(編註:作者另一篇文章記錄「內本鹿小學」開學典禮,請閱讀這裡)

也許是這條與部落共行的回家之路給我很強大的damasa(力量),這一年內集結到許多人的幫助與參與。三堂台北的室內講座與三堂部落戶外課程,參與過內本鹿小學的人數至少有40人次,而在年底為了讓更多人知道回家的故事也為了籌備回家的經費,製作了紀念衫,剪接了宣傳短片,完全是大家自願性的想為內本鹿出點力。

而最後帶著大家的祝福、鼓勵,內本鹿小學加上我總共有3名學員參與30天的重建工作,加上部落的8名成員總共有11人上山。

這次組成除了內本鹿的後代Dama Nabu、Dama Biun、中Biun、小Biun、Husal、Dahu,加上我們三個”布特”(平地人),還有來自神山”戈思巴浪”的拉巴告,以及音樂創作者巴奈。這裡的團體包括部落的霍松安家族、內本鹿小學還有Message(一個多元族群組成的樂團)。這樣的組成在山中其實非常有趣,我也有機會觀察部落的傳承與倫理關係。

以Dama為首的組成,通常是Dama負責最主要的決策工作,接下來是屬於中年級的,再來最小的就是長輩說什麼晚輩做什麼。不過像我們這種非家族體系的當然多少有被「照顧」,雖然我們極力的想加入工作行列,但是生活經驗的差距也讓我們常常幫不太上大忙,只能說藉由這些過程在學習,相較於他們在山中生活我們都還算牙牙學語階段。

其實真正開始進行重建工作只剩下不到兩週的時間可以用,所以主掌監工計畫的Dama每晚頭痛不已的想房子如何蓋。第二年所找的的建材不夠用,因此取材大隊花了好幾天在找材。另外就是整地小組,通常就是由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負責。傳統的布農家屋地板要下挖30公分,在挖掘的過程也發現許多當年留下來的各種鐵器、瓶罐、飾品。

整地完在預訂作為床舖的位置則需要填土並夯實,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夯實的工作。另外屋內並需要爐灶,因此也做了雙爐式的三民主義(就是固定三個大石頭成為鍋子的基座),還有兩張床舖之間的生火區以及烤架(用來燻東西用)。屋內的架設目前還很簡單,因為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正面牆垣以及屋頂的搭建。

當取材小組取好大部分的材料後,必須先搬運到工地經過人工處哩(讓樑柱得以合為一體的手續),在大家合力把柱子立起來,當柱子都立起來之後再開始搭起主要的木樑結構。還未放上石板的屋頂非常透光也非常的美,如果在城市裡的屋頂可以透光可以看見大樹、星星起步是很美嗎!

不過即使在山裡屋頂也是不透光的,以前古法是用茅草或是樹皮屋頂在蓋上石板,不過目前我們無法找到足夠的材料,只好由山下帶厚重的帆布上來。當石版屋頂也完成的時候,我們就舉行「入厝」的儀式,由Dama帶領祭禱請示老人之後再搬進新家。

住進新家的第一晚大家似乎睡的頗為安詳,沒有出現任何狀況,剩下的幾天則是完成周邊設施的工作:排水溝、菜圃整地、前庭整地以及石版座椅的整理與前簷下的石版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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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在山中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久了身心也`習慣了這樣的模式,雖然米飯一開始就吃太多因而不足,但是每一餐卻成為大家聚在一起很重要的一個過程。Dama將大家分成四個小組每組輪流做伙房兵,雖然都是指定菜色不過在煮食的過程也可以發現每個人的個性。

晚餐是很重要的時刻因為會有許多的時間聊天與分享,許多的故事也是在此時傳承下來。不過我也發現其實大部分人並不善在大眾面前發言,所以講述故事的通常也是最年長的Dama Biun,也因此我們很多的故事與觀念、作法都是如出一輒。

我第一次跟具有親緣關係的眾人一起上山,以往都是跟社團、朋友上山,因此這一次不但是看到部落在教育晚輩的過程也深深的被那些傳承中的山林文化與技能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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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也認同這是我們的家

頭幾天的某一晚,長輩都睡了,剩下我們一堆小孩子在火邊喝酒聊天,神山的拉巴告問我為什麼想上來蓋房子,也許我真的很羨慕生長在部落的人可以擁有山裡的家園 (或者說”土地”),當跟過一次上山之後,我不會認為是去蓋別人的家,現在會以老家來稱呼,或者也厚臉皮的當成是自己的家了吧!一方面也出於認同這樣的行動而願意在經濟不景氣時決定離職上山。

有幾個來參與過內本鹿小學的人,他們也說來到這裡很像回家一樣的熟悉,其中兩位年底也跟著上山重建,還有一位選擇在部落殺豬舉辦婚禮宴請親朋好友,我常在想內本鹿的吸引力這麼大也許是因為他填補了我們心中的一些缺憾。而山裡的教育與傳承唯有透過這樣不斷的上山&下山,路才會一直走下去…

新家落成了!似乎階段性的任務結束,而怎麼讓那把火繼續燒下去才是接下來的工作呢!房子要有人住才會活著……內本鹿的精神才能一直傳唱下去。

【藝術】第一屆方圓文化藝術獎開跑!0730報名止

有鑒於台灣早期建築類文化寶,常在某項經濟建設中,不經意的就淪為經濟發展的犧牲品,財團法人方圓文化藝術基金會為推廣「代表性建築被看見,並得以生存」之理念,特將漚汪30年代代表性建築「遂園」修復…

有鑒於台灣早期建築類文化寶,常在某項經濟建設中,不經意的就淪為經濟發展的犧牲品,財團法人方圓文化藝術基金會為推廣「代表性建築被看見,並得以生存」之理念,特將漚汪30年代代表性建築「遂園」修復,並以「方圓美術館」之名義開辦各式展演及比賽活動,提供民眾參與保存文化藝術資產的機會,希望喚起國人「文化寶就在身邊」之意識,藉機提倡視覺美學及生活藝術,讓生活與文化藝術接軌,促進藝術與生活交融,並展現多元的藝術生活風貌。

編註:Alice Chen曾於小地方發表「方圓美術館的前世今生」,閱讀請點選這裡)

財團法人方圓文化藝術基金會特於九十八年八月八日父親節於方圓美術館舉辦「第一屆方圓文化藝術獎」寫生比賽,以方圓美術館建築及庭園景觀為題材,寫生媒材採用水彩及油畫兩種方式,凡自民國68年7月1日 以後至 民國85年7月31日 以前出生,中華民國國籍之國民均可參加報名。

方圓美術館並於六至八月辦理以台灣人文景觀為主題的福爾摩沙油畫展,將於九至十一月辦理生活藝術美學展,並舉辦一系列的體驗活動,讓民眾深刻體驗生活藝術美學。

歡迎民眾踴躍參加「方圓文化藝術獎」之寫生比賽並蒞臨參觀。相關資訊請洽06-7944351,或上網查詢http://tw.myblog.yahoo.com/fy-mofa

財團法人方圓文化藝術基金會

電 話:(06)7944351、0916198102

傳 真:(06)7944353

地 址:台南縣將軍鄉(漚汪)西華村1號(方圓美術館)


第一屆 方圓文化藝術獎 寫生比賽簡章

指導單位: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台南縣政府

主辦單位:財團法人方圓文化藝術基金會

協辦單位:李政哲美術空間、弘普自動化科技有限公司

參加對象:凡中華民國國籍,自 民國68年7月1日 以後至 民國85年7月31日 以前出生之國民均可參加報名。

比賽時間: 中華民國98年8月8日 (星期六)下午3時至晚上8時止。

比賽地點:方圓美術館(所有可供寫生之園區範圍)

比賽方式:採現場水彩或油畫寫生方式,題材以方圓美術館建築及庭園景觀為主,比賽用四開畫紙或畫布由本會提供,寫生用具一律自備,並不得自備紙張、畫布或由他人代筆,違者取消資格。

報名時間: 中華民國98年6月15日 起至98年7月30日止。

報名方式:1.團體報名-各高中職、大專院校、美術教師協助辦理。

2.個別報名-至方圓美術館辦理報名或傳真報名表皆可。

評審方式:共分為兩階段。
(1) 邀請於藝壇之中具有名望之前輩大師擔任評審。方圓文化藝術獎評審群每年更替,樹立超然客觀的評審方式,免去老師擔任評審對自己學生徇私護航的機會,並達到方圓藝術獎客觀公正且具權威之形象。
(2) 邀請8月份參訪方圓美術館民眾中的500名投票。參訪民眾須先抽籤,取得投票資格並依身分証字號查詢確定未曾參與本次票選活動後方能參予票選活動。

成績公佈:比賽優勝名單公告於98年9月5日 台南縣政府文化處網頁、方圓美術館部落格、南天電視公益頻道。

獎勵項目:第一名 1名獎金 30000元獎牌乙面,第二名 1名 獎金 15000元獎牌乙面
第三名 1名 獎金 10000元獎牌乙面,佳 作 5名獎金 1500元獎狀乙紙
(※ 獲佳作以上參賽者需親自參加頒獎典禮,否則以棄權論)
獎金均依所得稅法規定,超過NT$13,333元者,由主辦單位代扣15%稅金。

頒獎時間:98年9月12日 (星期六)上午十時於方圓美術館舉行,各獲獎者請攜帶身分證、學生證、印章到場受獎,更歡迎家長一同前來觀禮,得獎作品由財團法人方圓文化藝術基金會收藏。(作品一律不退件)

附記項目:

1.凡帶隊參加比賽之美術老師,本會將贈送「方圓之間」畫冊一套。(畫冊於九月份通知並寄出或到館領取)
2.本會對佳作以上作品均有展覽、攝影、出版等發表權利、轉載權利,不另致酬,本會並負保管之責。
3.所有參加作品一律不退件。
4.報名表可影印使用,下載網頁http://tw.myblog.yahoo.com/fy-mofa

※ 報名及相關資訊,請洽:

財團法人方圓文化藝術基金會

電 話:(06)7944351、0919144129

傳 真:(06)7944353

地 址:台南縣將軍鄉西華村1號(方圓美術館)

大肚堤防之一:科技之水

大肚溪其實其已經死過一次。「它是中部污染最嚴重的河流,污染物主要來自臺中附近都市污水、工廠廢水、大肚橋附近工廠,及彰化市臺灣纖維公司(台化)的綜合廢水。不論在那一個月份,大肚溪的水質都非常不良。早些時候…

緣起

農村再生條例所引發的危機感,讓我對於自己農村家鄉開始更多的關注。小地方新聞網主編在 google 群組中發出邀請,請大家鎖定一個自己所在地的農村,作長期的觀察,並且寫成報告發表。

於是,我對大肚鄉境內的大肚溪堤防開始作影像與訪談的紀錄。大肚鄉境內的堤防共有兩段:大肚溪堤防與汴子頭堤防。這是第一篇,往後,會持續每兩個月產出一篇觀察報告。

就這樣,兩段平凡無奇的堤防,在我的生活裡頭鮮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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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的家鄉

容我在一開始多花一些時間介紹一下與這兩段堤防的所在地 – 大肚。

大肚這個地名的由來,有兩種說法,一說為:這附近的山形,彷彿一個大肚子的人橫躺,所以叫做大肚,不過,我現在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另一種比較可靠的說法是:這裡原來是平埔族拍瀑拉族大肚肚露(Tatutura)社的所在地,為了好唸,就取名大肚(Tatu,近年來,由於拼音法的改變,已改為 Dadu)。

20 多年前,大肚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在這個鄉上,找不到「大肚」社區、「大肚」國小、「大肚」國中,只有「大道」社區,「大度」國小與「大道」國中。也許是因為「大肚仔」這個名稱很不雅,所以當時就用國、台語的諧音來替代。

不過,就在我唸大道國中的時候,地理老師(我還記得是陳裕發老師)一段輕鬆的玩笑,從此讓我驕傲的對人宣稱自己是大肚人。他說:「不要為出身於大肚感到羞恥啊,你們的家鄉是世界上每個人的家鄉,你們不知道嗎?」的確,世界上每個人至少在大肚住過十個月(早產兒應該少些日子)。

最近回到大肚,我留意到,「大度」國小的指示牌已經改成「大肚」國小了。巧的是,在新竹的橫山,也有一個大肚國小,這裡,也埋藏著日據時代,來自台中大肚的「百日工」的鄉愁,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八七水災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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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八七水災決堤的地方

絕大多數的八七水災的災民,都還不知道那個造成他們流離失所的颱風原來叫做艾倫颱風,不過,颱風的名字顯然不重要,因為重點在那個「大水」。

我的父親是我「探勘」大肚堤防的嚮導,他從小在這裡長大,許多的老地名我必需要問他,將來,也許還要他陪我去訪問一些「耆老」。當我們經過自家堤防邊的農田,他很自然的便談起當年的八七水災—

「(民國 48 年的 8 月 8 日)大水透早來,那時候我才國小畢業沒多久,恁阿公、阿媽當時輪到住在溪州寮(當時各房要輪留住在田間看田的住所,這個住所跟堤防相隔不到 20 公尺)。恁阿媽早上起來,發現溪岸(堤防)邊的路上開始積水,溪岸的另一邊,不停的傳來隆隆的聲音,她爬上溪岸一看,水都快漫過來了。她急忙回到寮仔,把恁阿公和小孩叫起來,簡單的收拾,小孩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放腳踏車,匆匆忙忙的要趕回家。不過,迎面而來的人大喊『溪岸崩了!快走~』,他們逃到了山仔頂(營埔)等水退了之後,才回來找我們」。

過去聽老人家說「逃水災」像是聽故事,長大後才有點理解那種恐懼和無奈,田沒了,其他的家人生死也不知道,「水聲大到想要嘎咿『湊幹醮(台語)』」生命受到威脅的不爽,只能在風雨中「幹醮」發洩!

也是事後才知道,8/7 的大水在隔天的清晨,讓大肚堤防開了一個 100 多米的缺口,倒灌的海水,全從這裡進了大肚。這次水災死亡加上失蹤,將近 1000 人[1]。舊時的堤防,這個決堤處立有紀念碑,後來堤防整治,不知道給「收」到那裡去了!

大肚的人到現在還是稱呼堤防為「溪岸」,彷彿那條潛伏的「烏龍(大肚溪舊稱烏溪)」還近在咫尺,但是五十年來,大肚溪已經淤積了一片廣大的溪埔地,上面遍植著西瓜、花生與各樣旱地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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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防上的自行車道,視野遼闊 

大肚溪的水越來越少,偶而颱風來,也鮮少有能力危及堤防。不知不覺,原本長滿芒草的堤防鋪上了水泥,在堤防上釘上木樁欄杆,成了步道、自行車道。然而,在這看似亮麗的設施底下,卻掩不住我心中隱隱地擔憂!

中科的科技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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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6 月 26 日,中科台中基地全長二十一公里,總經費新台幣四十多億元,路線從大雅鄉、沿台中市經過烏日鄉學田路、中山路到大肚鄉,排入大肚溪的汙水放流管線即將完工[2]。新竹科學園區的前車之鑑[3],實在讓人無法對這樣一個事實感到樂觀。

大肚溪其實其已經死過一次。

「它是中部污染最嚴重的河流,污染物主要來自臺中附近都市污水、工廠廢水、大肚橋附近工廠,及彰化市臺灣纖維公司(台化)的綜合廢水。不論在那一個 月份,大肚溪的水質都非常不良。早些時候,大肚溪從彰化縣中寮里臺灣化學纖維公司排水口以下河段,已經成為死河,河中整年沒有一條魚。[4]」
後來台化有作些改善,只是,現在有沒有魚,等我去實地查看之後,回頭再向大家報告。

在整理目前收集到的少數中科污水放流管線資料的同時,我找到了許多關於中科二林園區、中科用水的相關資料[5],在這些資料當中,我發現了一個一再重複的孤單名字- 林聖崇。

6/14 凌晨,我冒昧的寫了一封信,向他請教台中科學園區的諸多廢水排放的問題,告訴他我正在進行自己的家鄉大肚溪堤防相關(生態環境、水文)資料的蒐集工作,我發現,中科也挖了21 公里的管線,要將廢水排入大肚溪。出水口在大肚鄉境內。

「這件事與您資料附件提到大甲溪的排放污水的關係如何?」「另外,中科到底有幾個基地啊,我都搞混了,除了大雅,后里也有嗎?二林有怎麼一回事?」

幾分鐘後,我收到回信,他跟我要 skype帳號,又幾分鐘後,溫哥華來的電話響起。我和這位台灣環保的先驅,就這樣跨越 12 個小時的時區,談著自己家鄉的事。兩點多,道完晚安,上網一查,我才知道剛剛跟我講話,我一直直呼「聖崇」的人竟是貢獻受到國際肯定的台灣環保界前輩。

很冏,但我也沒有多想,就趕緊睡下了,因為再過幾個鐘頭,就要去參加「後龍灣寶西瓜節了」,「也許是最後一次」(看到文宣這樣寫著,感到很辛酸,因為,灣寶社區土地被徵收,要作為後龍科技園區用地,目前抗爭中[6])。

水燭與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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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過去大肚溪的沙洲上,長滿了水燭,我們過去稱呼它為「水蚊香」或是「老鼠尾巴」,期末考完,等待放暑假,同學們要是前一天有到溪邊涉險,隔天總會帶到學校分送(為甚麼說「涉險」?因為過去開採砂石的時候,溪底抽砂,河床有很多坑洞,許多小學生,為了採水燭,涉水前往沙洲的時候,掉入這些坑洞溺死)。

有一次,我的小弟也採回來一些送我,我非常感激的留著,因為我知道他去過了那個危險的地方!

秋天,過去的大肚堤防長滿了芒草,那是家裏掃帚的原料。走過堤防邊的小路回家,就好像連續劇裡的大俠,瀟灑的走向天涯!現在美麗的步道、自行車道把芒草取代了,失去還是獲得?

若是有大肚的鄉親看到這篇文章,請抽空回去看看家鄉的堤防,在堤防上,仔細的看看這條叫大肚的河和東方叫大肚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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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科技之水』就要注入大肚溪了,福氣或是災難?」

參考資料

[1] 台灣歷史上的八七水災戴寶村(中央大學歷史研究所教授)
[2] 大肚鄉民縣府陳情中科污水管排放問題
[3] 正視高科技污染的在地影響,做真正的綠色企業
[4] 大肚溪從彰化縣中寮里臺灣化學纖維公司排水口以下河段
[5] 中科四期二林園區四度環評審查彰化沿海漁民北上抗議:要保證未來不會影響漁業(從林聖崇的電子郵件得知這篇報導)
[6] 反對徵收農地─苗栗灣寶、後寶里農民反對後龍科技園區

2009 夏耘《農村草根調查》

台灣農村到底在這戰後的現代化過程裡,經歷了什麼樣的變化:農家如何歷經由盛而衰?農業為何需要被照顧?農村的景觀如何被造成?這些問題,需要走進農村田野的現場,觀察、經驗、談論,然後了解。我們想要召募一群夥伴…

【辦理單位】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曾文社大、台灣農村陣線

【活動說明】

2008年底,「農村再生條例」被送進立法院,開始進行三讀立法程序。然而,「農村再生條例」卻引發爭議,社會各界指出此一條例可能讓擁有獨特脈絡的農村「消失」,而不是「再生」;讓土地更加「商品化」而非「活化」。

那麼,台灣農村到底在這戰後的現代化過程裡,經歷了什麼樣的變化:農家如何歷經由盛而衰?農業為何需要被照顧?農村的景觀如何被造成?這些問題,需要走進農村田野的現場,觀察、經驗、談論,然後了解。

於是,我們想要召募一群夥伴,一同走進田野、深入農村,並且將這當中的所見所聞所思所得呈現給更多人所知,創造一個讓台灣社會認識農村的介面。

【活動模式】本活動將分三階段進行:

第一階段為「培訓工作坊」,初步認識農村的戰後發展,重點則為調查方法的培訓及實作。

第二階段,將分組方式進行以鄉鎮或社區為調查範圍的實察行動,為期約一個月。

第三階段,各小組進行成果分享報告。

【報名網址】 http://www.registrano.com/events/fieldwork

第一階段【培訓工作坊】

時間:2009.7.29~7.31 地點:美濃

時間 7/29(三) 7/30(四) 7/31(五)
07:00   早餐 早餐
09:00   【調查主題說明】農村的地景與公共建設(曾旭正)農村的聚落空間與土地利用現況(徐世榮)農村組織及動員系統(溫仲良)作物與產銷結構(蔡培慧)農家的家庭經濟(鍾怡婷) 【調查實作】
12:00   午餐 午餐
13:30   田野調查方法】(吳音寧) 【開展一場草根調查行動】(心得分享與第二階段調查行動)
15:00 17:00前完成報到 【調查實作】 Action!
18:00 晚餐 晚餐  
19:00 【展開我們的行動】(楊志彬)【台灣農村發展談影響農村的結構力量】(蔡培慧) 【農村的想像與實際】(張正揚)(討論調查實作過程)  
22:00 盥洗、休息 盥洗、休息  

第二階段【草根調查行動】

在第一階段的培訓工作坊結束後,組成三人一組的調查團隊,選擇一鄉鎮或村里,實地進行草根調查行動,建立對農村變遷及現況的瞭解。

進行方式:

(1)「每一組」選擇一個「地點」、「主題」進行實地調查

(2) 分組:三人一組

(3) 期間:培訓工作坊結束後三週(2009.08.03-2009.08.23)

(4) 主題:鄉村的地景與公共建設、農村的聚落空間與土地利用現況、農村組織及動員系統、作物與產銷結構、農家的家庭經濟

(5) 調查點:屏東高樹、高雄美濃、台南土溝/麻豆、苗栗南埔、嘉義新港、彰化二林

(6) 各地會安排在地陪伴團體,以陪伴、輔導調查小組的實地行動

第三階段【成果研討會

時間:2009.08.28~29

地點:二林(暫定)

將調查成果製作成書面及簡報形式,進行成果之報告與交流。

成果研討會預計於8/28~29舉辦,活動內容細節另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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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一叢花生可以長幾粒,榨出一瓶花生油,需要種幾顆?

流浪的小孩要回家

在台北當過上班族、待過舞團、也曾留美讀書過,人在異地時,家在遠處傳喚著她,如今她回到自小生長之地,面對許多質疑,她擔起老舊的親情包袱,用跳舞來完成自己。慢慢地,就摸索出一條回家的路──期待自己能留在台東…

之於歸鄉

對出門在外的孩子而言,「回家」其實是一件不太輕鬆的事。家的意象涵蓋許多包袱與記憶,儘管永遠在身邊守護著,隨時想回去都可以……回家不知何時卻漸漸變成一條遙遠的路。

部落的女孩

台東縣東河鄉都蘭部落拉千禧階級的草莓,外地求學工作多年,二十八歲的她決定要回家。回到這個阿美族的小村落,能做什麼?台北的朋友不懂,一如從小就沒有太多人理解她對跳舞的喜歡與堅持。

「剛回都蘭的時候沒事做,有一天就想:既然喜歡跳舞,那乾脆來玩個大型表演好了!」草莓這麼說。

她回到自己的家鄉,於去年十二月與薪傳舞團合作籌劃,在今年一到五月,自己編導製作了〈枷‧家〉,以舞蹈融合戲劇與影像的元素,在都蘭村與台東市巡演。舞者都是台東的孩子,由草莓自己尋找適合的對象,訂好排練時間,一切從無到有,一齣現代舞蹈劇碼,就這麼跌跌撞撞地完成了。打破原住民傳統舞蹈的侷限,〈枷‧家〉用了諸多隱喻與象徵,穿梭在現代生活與部落傳統之間,尋找更多關於原住民的展演形式。

都蘭村表演當天,新東糖廠的戶外漂流木舞台前異常熱鬧,燈光、音樂與人聲,一輪滿月升起太平洋,舞者的衣擺在風裡飄著,在夜色下演出〈枷‧家〉。

許多人聞訊來了,不管是在地人或是新移民。還有許多特別從外地趕回來的兄弟姊妹。部落的老人家坐在台下,第一次看到現代舞,看不懂沒關係,重點是他們坐在台下觀賞,如此即已足夠。

台東對草莓而言,儘管就舞蹈創作或學習的環境都不算是非常理想,但她終於,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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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與枷

她思考回家這件事,劇名為〈枷‧家〉,除了家,也是枷,二者雖同音,意卻殊異,演的到底是家還是枷,台上台下,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答案……或者,還沒有答案。現代舞之於部落,是一個全新的詞彙,捨卻阿美族傳統舞步,草莓提醒自己不忘記傳統的同時,還要嘗試新的可能性,把自我期許與能力放進部落,一起參與一起前進。

她回家了。

草莓說,在豐年祭當中,每當上面的哥哥到弟弟們的階級時,總習慣在路口喊著:「路在哪裡?」弟弟們每每都會應上一句:「在這裡。」指引著還沒找到路的人。一直到哥哥們找到了,才說:「我們到了。」因為經常聽到,從來都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麼重要的意思。直到這兩年,才慢慢細嚼話語裡的深刻意含。

之於離家或回家的孩子,茫茫人生大路,路在哪裡?

每一個目的地,似乎都是旅程的終站。然而人生很長,這一站到了,還有下一站,我們似乎永遠正在步入下一個階段中。並且不間斷地發出「路在哪裡」的疑惑。也許從容冷靜地選擇了,也許壓抑著徬徨失措前進。

然後說:「我們到了。」

在台北當過上班族、待過舞團、也曾留美讀書過,人在異地時,家在遠處傳喚著她,如今她回到自小生長之地,面對許多質疑,她擔起老舊的親情包袱,用跳舞來完成自己。慢慢地,就摸索出一條回家的路──期待自己能留在台東,為台東舞蹈界盡一分心力,繁華的花花世界再不吸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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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東原野間跳舞的樣子。

離枷與回家

然而還有更多的青年,還沒準備好回家,或是,不想回枷。草莓說:「我這個年紀回家,是有點太早了。」她笑得很坦蕩,卻不見後悔或遲疑。

〈枷‧家〉的三場巡演如今已順利結束,草莓繼續往返台東市教授舞蹈課程,持續微薄的收入與不穩定的生活雖然辛苦,但她喜歡現在的生活,並且不停止創作的慾望,而預謀著下一部作品的誕生。

石磊部落有機蔬菜需要您!

我們婦女產銷班的蔬菜將開始銷售了,但目前為止我們仍然沒有穩定的平台(市場),供銷售我們好吃又健康的蔬菜。即便部落婦女產銷班的成員們擁有天使般的歌喉,也曾在95年獲金曲獎宗教音樂首獎,但在現實的生活中…

 0628編註:

石磊部落的媽媽們已經有了自己的部落格─「石磊部落金曲媽媽無毒蔬菜」http://qurimrqwang.blogspot.com/,歡迎大家前往參觀。

要聯繫部落的話,請您:

1.打電話:

江媽媽(已經/泰雅族語)0936-854143  楊媽媽(李夢/泰雅族語)0916284433 (請於7:00~19:00聯繫.農民早睡) ,WATAN(瓦旦,部落聯絡人)0958736970、亭伊(台北政大聯絡人)0928406426

2.Email: qurimrqwang@gmail.com

下載蔬菜訂購單,請點選這裡。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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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婦聯盟合作社有一位長期合作的農友─羅慶郎,在石磊部落的祈禱山上種植有機蔬菜,在經營多年有經驗後,和他的兒子─羅恩家(瓦旦)共同協助部落的族人轉作有機栽培,如今蔬菜採收在即,通路卻還無法開展,部落婦女非常的擔心。

羅慶郎先生的有機蔬菜品質很好,相信他協助的有機栽培一定也很成功,同時,石磊部落位於尖石鄉,是上游集水區,請大家幫忙,讓河川上游的耕作者能夠持續堅持無毒栽培,讓下游的我們能享受無污染的水源。

聯絡人與電話:羅慶郎傳道0933-736-970, 瓦旦0958–736970 

訂購資訊請點選這裡。

以下是瓦旦發出的公開信─

我們婦女產銷班的蔬菜將開始銷售了,但目前為止我們仍然沒有穩定的平台(市場),供銷售我們好吃又健康的蔬菜。

即便部落婦女產銷班的成員們擁有天使般的歌喉,也曾在95年獲金曲獎宗教音樂首獎,但在現實的生活中,他們並不是光鮮亮麗的星光,當他們放下麥克風走下舞台後,他們只是偏遠部落裡的小農夫,需要拿起鋤頭工作。

產銷班裡的媽媽們大多家庭結構不完善,比如,有的失去丈夫整個生活開銷需賴媽媽一個人負責,所以產銷班裡的媽媽們都必須為每一天的生活憂慮,因為一旦種植的蔬菜賣不掉,現實的生活將陷入危機與苦難。

動人的歌聲背後,其也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瓦旦了解每位媽媽的故事,所以決定陪著部落媽媽們一起”原夢”,這些媽媽們要求的不多,僅僅希望自己種種植的蔬菜能夠順利賣出。

基本上,這些媽媽能夠轉作無毒蔬菜,還要謝謝羅慶郎傳道耐心的指導才漸漸明朗,目前我們有一些安全蔬菜需要銷售,包括,高麗菜,蔥,小白菜,黑葉, 青江,青椒等至少五樣菜,討論後,媽媽們決定以一箱500元(10斤)來販售,運費希望由消費者來吸收,每一箱菜至少有四種的無毒蔬菜,由我們部落媽媽來協助配菜。

希望各位協助團購,我們預計星期五寄出,新竹縣市可幫忙送達,部落媽媽們的蔬菜照片,這二天內會放置羅慶郎自然農場的部落格,http://watantalu.blogspo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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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有機栽培仍是幼苗,需要大家一起呵護!

附錄─祈禱山上的有機蔬菜 (本文轉載自主婦聯盟合作社綠主張刊物,2004年8月號)

達路.培呼依,我的父親,你過去所做的,如今在部落中創造了精緻農業有機蔬菜的傳奇,雖然過去族人認為種植有機蔬菜與經營精緻農業是不可行的,曾經他們嘲笑過你,因為族人認為有機蔬菜這麼貴,哪會有人願意掏腰包出錢買呢?而且有機蔬菜生產過程如此艱辛,萬一收成後沒有市場不就了了嗎?

但因為你長時間的努力與經驗,因此有機會和主婦聯盟合作社合作數年之久,謝謝父親,你不顧念過去族人對你的歧視與嘲笑,現在仍然樂意幫助從事經營有機蔬菜的族人,因為有你在部落開出一條新的農業技術,才使族人所種植的有機蔬菜可以邁向社會的舞台。

(節錄自「有機蔬菜之部落傳奇故事」,作者瓦旦.達路(羅恩加)為達路.培呼依(羅慶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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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羅慶郎長老,他的兩位兒子都一起投入有機栽培協助部落的行列。

達路.培呼依,就是我們熟悉的羅慶郎長老,他所栽種的有機蔬菜及甜玉米,總是讓社員食指大動。暨上回月刊介紹夏日蔬菜種植的困難之後,本期我們隨著站長的生產者之旅,一起到新竹縣尖石鄉的「祈禱山」上,拜訪羅長老及他的家人,見學高山蔬菜生長環境與平地蔬菜之不同,也不忘身體力行,認真品嚐高冷蔬菜的好滋味以及羅長老特意留給我們的無農藥多汁甜桃………..

收穫良多的生產者之旅

六月底的週末,由台北總社舉辦了站長的生產者之旅,一行人由新竹經內灣往尖石方向前進,翻過綿延山巒,幾乎來到新竹與桃園交界,羅長老與兩台小貨車已等在路旁,眾人還來不及從顛簸的行程中回神,又依序爬上貨車後座,通過狹窄的產業道路,往羅長老耕作的祈禱山而去。

祈禱山的海拔大約一千五百公尺,我們到達山上近午時一點,六月末尾的氣溫在此僅27度上下,比平地低了八度,加上農場座落於群山環抱中,不只人舒服,作物也明顯的比同時期的平地蔬菜漂亮,這裡的甜玉米可是吹天然冷氣長大的呢。

午餐過後,羅長老首先介紹這個農場的名字──「自立有機蔬菜農場」,因為剛開始只有羅長老一個人耕作,因此以「自立」為名,接著說起他三十年來的耕作歷史,人生起伏變化,難怪羅長老的兒子會用「部落傳奇」來形容父親。

有機蔬菜的部落傳奇

三十多年前,羅長老的工作是到深山去找靈芝及種香菇,賣給平地人來養家。有一次經過懸崖峭壁時,山上雨霧大起,一塊大石頭從上方掉下來,砸在羅長老身上。等他醒來時,才發現已經昏迷五個小時,還好仍從鬼門關撿回一命,但這個意外使得他每天幾乎都會頭痛(直到現在仍然如此),為了保命,羅長老放棄種香菇,於三十年前開始種植高冷蔬菜。

當時在尖石鄉的部落裡,栽種蔬菜十分罕見,羅長老是全鄉第一位種植青椒的菜農,青椒的價錢雖然時好時壞,但是對部落而言,已是一個很不錯的工作,因此羅長老不但自己種植蔬菜,也教導有興趣的族人開始種植高冷蔬菜,而為了多賺一些錢,羅長老當時採用慣行農法,拼命使用農藥與化學肥料,希望讓蔬菜又大又重,好多賺一點錢。

沒想到在十五年前,羅長老的妻子檢查出罹患大腸癌、肝硬化的病情,但因為他們夫婦都不喝酒,醫師便推測極可能是長期使用農藥及食用農藥殘留過多的蔬菜,導致羅太太體內發生病變,且檢查報告顯示,羅太太的大腸癌已經是末期,醫師甚至暗示,應該放棄醫療手術,回家等待臨終。

深愛妻子的羅長老聽到醫生這樣的宣判,感到非常後悔,他想,是自己過量使用農藥,才害得妻子如此煎熬,看著羅太太肚子漲的如孕婦一般大,想必非常痛苦,但醫生已經宣布結果,他只好帶著太太回到山上,嘗試其他的治癒可能。

回到山上後,羅長老便開始嘗試有機蔬菜的栽培,他想一定要種出健康的蔬菜,才不會再對別人造成傷害,雖然這個舉動引來族人的嘲弄,但是長老不改其志,不斷上課學習,也向岳父請教傳統的堆肥技術,如同他農場的名字一般,「自立」走向有機之路。

也許是好心有好報,在羅長老嘗試栽種有機蔬菜的過程中,他也不斷嘗試找尋民俗療法,希望治好羅太太的病,嘗試加上祈禱,羅太太身上的腫瘤竟然從惡性變成良性,連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腫瘤真的消失了。羅太太撿回了一命,羅長老便更堅定的不再用農藥,不願再讓任何人因為吃下他種的菜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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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長老開闢山坡的方式,是利用地形做出小塊平台,數量多,每塊面積皆不大,人力的耗損高,但是對土地山坡友善。

剛開始種植有機蔬菜那幾年,因為沒有銷售管道,羅長老將有機蔬菜送到傳統市場,雖然價錢不好,但他想可以讓消費者吃到健康就不計較了。一直到幾年前,透過朋友介紹認識了目前的合作社理事謝麗芬,當麗芬看過產地,也了解羅長老的栽種過程之後,就請羅長老固定供貨給當年的共同購買中心,就這樣展開合作社與原住民農友之間的互助情誼。

對羅長老而言,目前仍待實現的夢想,就是協助族人共同走上有機栽培之路。不論從健康、經濟各種角度,羅長老希望有更多的原住民投入有機蔬菜的栽培,而且是對水土保持、土壤各方面都好的栽培方式,才能讓原住民永遠待在山上。

至於我們這些羅長老口中的「外族好朋友」,透過共同購買行動,不但支持部落有機發展,也為台灣留下健康的山林生態,自己擁有健康,這是一種生產者與消費者、原住民族與漢人之間的合作,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族群融合」。

黑潮尋鯨-花蓮外海鯨豚紀錄概況

夏天,要到了;花蓮賞鯨活動也漸漸熱絡起來。出發前遊客心中的疑問常常是:會不會看不見鯨豚啊?會遇見什麼鯨豚呢?這些有關鯨豚發現率的問題。其實相關統計數據,黑潮一直默默在賞鯨船的航次中持續記錄著。

夏天,要到了;花蓮賞鯨活動也漸漸熱絡起來。出發前遊客心中的疑問常常是:會不會看不見鯨豚啊?會遇見什麼鯨豚呢?這些有關鯨豚發現率的問題。其實相關統計數據,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以下簡稱黑潮)一直默默在賞鯨船的航次中持續記錄著。

觀察的範圍從鯨豚發現點的GPS定位、鯨豚接觸時間、鯨豚種類數量群次、到鯨豚與船隻間的互動及行為等。這些歷年累積的數值,我們希望經由統計方法分析後,能慢慢建立起花蓮外海鯨豚群體數量的數據資料庫。

自1998年至2007年間,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累積了共計1286筆航次以及2015筆鯨豚觀察記錄。發現率平均高達九成,尤以2007年94.5%為冠。除去五到九月的賞鯨熱潮,其他月份的發現率平均也高達八成。如此可推估花蓮海域是適合出海賞鯨豚的地區,且鯨豚整年都有機會看到。遊客不妨錯開賞鯨旺季前來花蓮,以減少因過於密集的賞鯨活動對鯨豚造成的干擾與壓力。

而在種類及群體數量方面,至2007年的分析資料可大略得出幾個值得注意的現象:

一、飛旋海豚發現率越來越高:這十年間的平均發現率為40.2%,但2006及2007年發現率都高於平均值,突顯現階段花蓮賞鯨豚活動是以飛旋海豚為主。若飛旋海豚因船隻持續干擾而改變航向不靠近花蓮外海,那將難以想像未來賞鯨豚活動是否能夠存續經營。

二、花紋海豚發現率呈現下滑現象:賞鯨豚活動發展初期一度接近四成發現率的花紋海豚,在2005年達到最低只有9.9%,2007年則稍微回升至27.5%。數據呈現下降趨勢,以目前紀錄來看還不穩定,需要有更長久的紀錄才能評估,但此問題仍然值得注意。

三、弗氏海豚發現率呈現下滑狀況:弗氏海豚2003年發現率開始下滑後,2005年更是只有1.4%的年度發現率。2006、2007年則是在總平均發現率7.0%上下起伏,仍需注意此數據之變化情形。

四、非常見鯨豚種類的變化:抹香鯨、偽虎鯨、短肢領航鯨等較不常見的鯨豚,總和平均發現率維持在5.7%左右。而以往平均發現率僅有0.5%的短肢領航鯨,在2006年發現率卻飆高到3.1%。原因在於2006年八月底到九月初,一個多達百隻的群體在花蓮海域逗留數天,讓賞鯨船隻有較多機會可觀察。

目前有國外研究指出,「船隻密度過高」是影響鯨類生態重要原因之一,國內目前則較缺乏此部份長時期的研究。但自2006年起,黑潮紀錄表中開始增加「同一時間有多少賞鯨船在觀察同一群鯨豚」選項,希望藉此統計分析在未來找出鯨豚種類數量變化的可能性因子。

放觀目前花蓮外海賞鯨業者於海上搜尋鯨豚時,通常是和其他友船互通訊息以了解鯨豚位置。海上的賞鯨船就像是運動場上的接力賽,一棒接著一棒,熱鬧非凡。雖然因此為花蓮海域創下了超過九成的發現率;但不斷被船隻包圍觀賞的鯨豚可就不見得高興了。

試想,此時鯨豚周遭的海域會有多麼擁擠?有時若正逢各家賞鯨船全數出動,該航次又遲遲無法找到鯨豚蹤影時,往往一發現鯨豚蹤影,不論群次的大小,瞬間便會被多達四、五艘船同時包圍,而船長為了讓遊客能更接近鯨豚,類似籃球場上的卡位賽便會上演;

而鯨豚若是出現躲避行為下潛時,海面上的船隻更如叮哨般虎視眈眈,一有動靜便全速追趕,頓時海面上引擎聲隆隆作響、烏煙瘴氣,此時鯨豚行進途徑和原有行為模式便可能因此受到干擾。由此可知關於船隻密度的紀錄分析的確是花蓮外海鯨豚研究所需的重要紀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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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圖:XD

以上紀錄工作是以賞鯨豚活動過程中隨船紀錄的方式取得,紀錄的是每趟航程中觀察到的現象。當然,這些數據並無法就此代表整個花蓮海域鯨豚的現象,內容所提及的數字變化,用以對整個海域的鯨豚生態環境推估,仍屬存疑。現階段在臺灣,因物力、人力有限,鯨豚方面背景資料的調查依舊是非常缺乏的。

最近一部相當受到關注的小說《群》一書裡,在海軍訓練海豚任務中,擔任軍事武器的「灰狼」一角,便強烈反對賞鯨活動,書中他說:「請離開這裡,不要再打擾大自然。請與自然和諧相處,不要傻盯著牠。你們船的引擎污染空氣和海水,海裡的動物會被船螺旋槳傷害。你們為了拍照追趕牠們;你們的噪音會讓她們死亡。這裡是鯨魚的世界,請你們離開,這裡沒有人類生存的空間」。

而另一位在賞鯨船上擔任解說及研究的「安納瓦克」則回應:「我們為了保育鯨魚做了多少工作?我們做研究!賞鯨能開拓人們的新視野」。

站在不同的角度來說,這兩者的觀點都是對的,或許灰狼說出這段話,是由於在訓練海豚的過程中看到人類的殘忍,轉而愛護這些動物,進而反對賞鯨活動。其中他所提出的觀點也正是現今賞鯨活動所可能產生的干擾和影響,我們應儘量避免及減少這樣的情況發生。

而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堅持執行的鯨豚觀察紀錄工作至今已逾十年,更在來自台灣各地的黑潮志工協助下,舉辦多次海洋親子營、海洋少年營、以及每年夏天定期舉辦的海上解說員培訓,並在2007年完成「飛旋海豚的一天」觀察研究;累計超過千筆的觀察紀錄,更是這些對海洋抱持著熱忱的志工們辛苦的結晶。

這群人期許自我、堅定如安納瓦克的信念,在開拓人們新視野的同時,默默持續執行研究工作,為保育鯨豚盡一份心力。儘管到目前為止,《群》書中所描述鯨豚攻擊人類的情況尚未發生,但難保那天牠們會離我們而去。

對海洋的熱愛,提醒我們應該用審慎的心進行「賞鯨豚活動」,而鯨豚及海洋的保育工作,同樣也需要社會大眾投注更多的心力,一起為台灣的生態環境加油!

資料來源:「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歷年來解說員及志工們的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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