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救災與重建-專訪甲仙大田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張琪

大田社區能夠順利走過來,主要來自平時培訓的志工人員,我們經常聚會,一方面協助活動推展,另一方面連繫成員感情,凝聚共識。所以當災害發生,不用多說,自然就共同盡心盡力。

也許大家應該都還記得,在災後各地一片愁雲慘霧的氣氛裡,曾有一篇振奮人心、名為「自救不求人-甲仙大田社區發展協會」https://www.dfun.tw/?p=17587)的報導,文章傳神地描繪出,除了陷入絕望之外,災區的另一股意志及希望。

災變經過116天之後,我們透過專訪該協會的總幹事-張琪,希望能讓大家更瞭解,這個社區是當初是如何自救不求人的!而目前又如何著手進行重建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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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竹仔鼓跳舞的南鄒族姑娘-張琪,嫁到大田村社區之後,積極成為社區成長的動力。

問:大田社區當時的災情如何?而目前的重建又進行的如何?

張:

大田社區是甲仙鄉七個村中人口數最多的村落,我們有2080位居民,88水災那時的災情還真得算蠻嚴重的,只不過因為村落兩端的連外道路都中斷,而形成一個無法進入的孤島,所以這邊的受災資訊外界都不知道。

社區裡總共有60家受災戶的房屋受損,同時有一名村民被大水沖走慘遭滅頂,除了斷水斷電斷話之外,還有農作物受創及農田流失,而當時也因安全情況不明,撤村到鄰近寶隆社區的廟宇好幾次,讓大家的精神與心理都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災後半個月有國軍進駐,協助災民整理家園,大田村大多數的村民仍人因為不願意放棄家園,雖然家園算是初步的清理完成,但重建之路是遙遠的,最嚴重的是農田水利設施毀損,農田要復耕更是困難重重,村民的經濟來源一夕間化為鳥有,所以政府有災害重建擴大就業政策,村民在絕望中又重新燃起希望,在沒有經濟來源的壓力之下,更容易凝聚村民的向心力,大家工作的閒瑕之餘,都會一起來整理家園,大田村的景也逐漸恢復往日的風貎。

問:大田社區是怎樣做到自救不求人的?居民又是如何被組織起來的?

張:

在外界尚不知小林滅村的消息時,我們社區內由於有人外出找尋親人,就看見小林村慘遭土石滅頂的景象了,加上社區內已有十來戶人家有土石流的問題,所以消息一傳回來就使我們有警覺心。

而正好因為我家也被土石掩埋、必須撤離,所以就聯合附近住家搬到社區活動中心,同時也順便在那裡成立救災中心,開始清查社區內其他村民受災的情況,等到往玉井的道路搶通後,開始有大量外界救援物資運入,大田老人活動中心也順理成章地成為指揮調度、統籌配送及志工集散中心。

我認為大田社區能夠順利完成這些事情,主要是來自我們平時就大量培訓的志工人員,鼓勵志工積極參與社區內所有的活動,如社區內有老人日托、小孩課後輔導、社區綠美化、竹仔鼓表演等活動,除此之外我們還有每三個月會舉辦志工餐敍,一方面是協助活動的推展,另一方面則是連繫社區成員的感情,凝聚共識。

所以當災害發生時,不用再多說,所有志工全都不分你我,大家有錢出錢,沒錢出力,共同為自己的家園盡心盡力,看到這一幕我都忍不住感動落淚。

問:大田社區目前又如何著手進行重建的事項?

張:

大田社區目前主要的重建議題在家園與心靈兩方面,雖然住家大致上已經清理完畢,但土石流的問題卻遲遲沒有解決,部分地區被劃入黃色警戒區,所以我們已經具函聯名陳情,請相關單位前來勘查並召開說明會,而目前農委會水保局也已正式回應,近期之內將召開居民座談會,聽聽災民的聲音。

此外,由於小林滅村事件對社區居民的心靈影響甚大,一有雷擊雨落等半點風吹草動,大家都就會心驚膽跳,像上次災後來的芭瑪颱風,大家擔心之餘又再撤村一次,所以未來心靈重建更會是我們社區發展的重點。

初步的想法是將能夠安撫人心的表演策劃,結合社區特殊的竹仔鼓,讓社區居民能夠抒發情緒,再者我們會持續請一些學者來輔導志工,學習如何去關懷別人,在關懷別人的同時也讓志工更樂觀更成長,進而把這積極樂觀感染到這個社區。

結語:

相較於其他許多被政府介入而對立的災區,自力救災之大田社區的重建,即便在人口外流及老化的情況下,還是能透過平時所建立的志工體系,做好救災與重建的社區事務。

因此也藉此呼籲,欲化解目前官方政策與災民需求衝突,而使人民相信「政府會用誠心與善意推動重建」的最佳保證,絕非是把重建推給財團企業與大型慈善機構處理,相反地,善用災民自力救災與重建的力量才是社區長治久安之所在。

(作者為旗美社大甲仙、茂林災區專案執行,本文轉載自「旗美社大部落格」)

用漂流木打造嘉蘭的未來

透過同是嘉蘭人的胡德夫及「台灣好基金會」的協助合作,嘉蘭自救重建委員利用這次莫拉克颱風帶來的龐大漂流木作為資源,設立木工坊或木工廠,希望復活部落經濟,凝聚部落意識與文化記憶,讓群聚力量湧出來!

八八風災百天之後的現在,大災區的嘉蘭村原住民同胞走過來了,莫拉克颱風的災變衝擊跟著他們走過來了,雖然許多人家園不在了,美麗的故景變色了,但族人還是跟著時光的流動走過來了,氣餒的樣子越來越少見,多的是坦然的心情及每天積極的到中繼屋工地上工。

百日後,大家漸漸地從救災、安置的混亂階段走出,似乎正漸步踏上重建的道路,這段百日大家都走的很豐盛,以下是記者在部落生活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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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東海岸漂流木國際藝術展作品之一‧天佑台灣(攝影/胡人元)

在漂流木運用到產業發展方面,自救會透過同是嘉蘭人的胡德夫及「台灣好基金會」友人的協助與合作努力,自救重建委員計畫創立婦女布工坊,發展勾織與刺繡技術與產業,另外,就是利用這次莫拉克颱風帶來的龐大漂流木作為資源,設立木工坊或木工廠,發展造型桌椅、木雕飾品及大型立柱等產業,希望能用來復活部落經濟,同時凝聚部落意識與文化記憶,讓族人集結起來,讓群聚力量湧出來,找到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但具體上,要如何取得、管理、應用漂流木資源、以及成品要用何種模式與外界交易,大家都沒有經驗,怎麼做才符合部落的要求?怎麼走才符合部落文化?要如何避免資本市場經濟的剝削?面對種種課題和問號,嘉蘭村自救重建委員會進行的幾次座談會中,言談之間充分表露了大家的疑慮與思維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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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東林區管理處提供的溪中漂流段木(攝影/楊念湘)

漂流木的取得不容易

目前政府林務單位開放給民眾,以區域性概括分配漂流木資源,讓民眾自己去撿取,嘉蘭村自救會爭取到屬於自己的漂流木區域,而木工坊所需的漂流木資源,在「台灣好基金會」的幫忙出資運輸下,已運送到嘉蘭村溪邊置放,預計希望總共能收集到兩千噸漂流木。

漂流木的管理並不簡單

幾次座談下來,大家都發現,大量漂流木的管理,著實不易,嘉蘭村目前並無一個妥當儲放安置漂流木的處所,大家都知道,現在放置在嘉蘭村溪邊的漂流木,若是任它日曬雨淋,不到一兩年就會開始腐朽。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自救重建委員會已經在鄰近處擇定找一塊村人的地,希望租來搭蓋漂流段木儲放場,以保存陰乾大量的漂流木資源。

大量的漂流木,並不是都可以直接拿來做工,必須進入製材所切裁過,但將木頭運進製材所再運回嘉蘭村就是一筆開銷,製材所也以一個小時約一千兩百元的價格做木頭的切裁處理。

另外溪旁的漂流木,都充滿了泥沙、石頭,製材所也不接受處理未經沖刷乾淨的的漂流木,清洗漂流木又得自己來,耗時耗錢,單單強力沖洗水刀機具就要價十幾萬元,故此,為了節省成本與時間,需要將不同種類的漂流木分類(檜木、樟木、楠木等),這需要有了解木材的人來做分類,將好的一級木頭挑出來,先進入製材所作處理。

遺憾的是,大部分的一級木,都早已被農委會林務局拿得差不多了,林務局也以漂流木為國家資源為由,礙難將已撿取的太麻里溪流域(嘉蘭村所在地)的一級木釋放,大家於是都質疑:

難道面對重大災難的嘉蘭村,不是國家的一部分?當他們需要自己家園旁的漂流木資源時,為何還說那些木頭是國家的,而不給他們?國家,到底是誰的家?政府角色的混亂與本末倒置,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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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岸漂流木國際藝術展作品之一(攝影/胡人元)

木工坊的設立

為了能夠利用難得的漂流木資源,發展造型傢俱、藝術品的產業,以及應用在未來嘉蘭村永久屋的文化裝潢,自救重建會與台灣好基金會合作,希望成立木工坊,來發展木工產業。

自救重建會與基金會協調後,希望先成立三個示範性工作坊,並提供三組木工工具,試驗性運作,除了讓村內專業的木工師傅先上手,也培養其他有興趣的人木工技能,另外也摸索著,試著建立何種市場機制。

希望這三個木工坊,氣候有成,能夠順利產出產品,自救重建會與基金會再考慮拓增木工坊,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

除了木工坊本身銷售的成品的收入,可以做為木工坊成員的薪資及重建基金之外,台灣好基金會也希望可以向勞委會申請多元就業臨時工名額,作為人力挹注,以這樣木工坊的方式,作為一種工作機會,讓成員除了成品的收入,也有一定的生活津貼保障。

成品銷售機制的思考─金峰鄉公所高醫師的建議

為了讓外界能夠看到嘉蘭木工坊的存在,台灣好基金會更希望現有的木工坊,能夠在年底台南誠品跨年展上,展出自己的作品,早早打出一個知名度。

而針對木工坊的成立與未來的市場機制,參與重建的金峰鄉衛生所高醫師,提供部落機制式的創新管理意見:

「我們不能盲目接受預購訂單,那是要設門檻的,像傳統部落的出入口都有關卡,預防外來物或無形價值的傷害,否則會陷入趕訂單的危險境況。譬如說,訂單來,需要的產量大,材料可能就不足,需要調材料,跟外人調,就容易陷入市場剝削、市場競爭,結果是做得要死,不但沒有利潤,還賠掉了自己的部落休閒生活。」

「我們希望的工作方式是,依據什麼材質,做成什麼產品,做好了,展示在部落、展示在網站,由外面的人來看、來下單,讓我們來掌握運作的步調與節奏,這就是創新管理。」

高醫師也用了原住民生計經濟不宜納入市場競爭的例子作說明:

「過去政府將市場競爭原理導入原住民部落社會,使原住民部落社會成為市場競爭經濟的附屬品,對原住民的歷史、固有組織、生產方式等缺乏認識,原住民社會活力因此萎縮,如台灣省政府的「台灣省原住民社會發展方案及實施計劃」,只單方面強調文化的重要性,忽略產業與文化的聯結關係,故意忽視部落傳統的產業經濟政策,將他們一個一個分散,迫使加入國際性的市場競爭,已出現嚴重弊端,

我們現在面臨最難的就是外面的力量、市場經濟、外面的錢、外面的經濟,原住民不管是務農還是什麼,都不適合納入市場競爭,我們本來都是自己種、自己用,但現在是種出來的東西給別人運銷、再賣給不認識的人吃。」

「另一個重要的是小規模的經營,以及輪工換工習慣,也就是親戚朋友間,今天我幫你種地,明天你幫我種地。」

「另外更大的錯誤就是把台灣整體的市場體系,擴大為全島性的大規模、機械化的農產商品生產,配合大型的農產運銷體制加以推行,原住民的生產方式被迫納入這種整體性的農業目標中,

又有「農產品市場交易法」的限制,造成台灣單品大量生產的市場制度,迫使原住民的農產品只得向遠方的大都市輸出,台灣的市場制度及對交易只有粗略的規定,如台北市果菜市場的最低交易基準價格都無法適當的反映市場實價,使一般農民及原住民都會失去生產的意願。」

「原住民農產品不適於全國性的大型市場,朝向小規模當地型的市場運銷才是正途,小規模的當地市場流通可拉進生產者與消費者的距離,可很自然的產生相互理解性及親和性,凝聚族群間的信賴與共生關係,如台中縣東勢鎮果菜批發市場(年交易量2萬噸、農民高達3500人)種類豐富、價格也相當高、市場機能圓滑運作;南投縣竹山鎮青果批發市場(銷售原住民自產蔬果);竹山鎮傳統市場(自產自銷經過加工的山菜、草藥、草仔茶)。」

「我們台東自己種的東西,我們拿到太麻里的黃昏市場來賣,我們的東西不要拿到台北去賣,而是要他們自己來這邊買,像是我們的木工產品,不要量產銷售出去,而是像太麻里北里村的木工坊一樣,讓別人過來挑,所以原住民,一定要用互利共生的方式。」

「所以我們要放棄利潤最大化,我們要的是趣味、希望,還有尊嚴、我們現在的創意,同時一定要堅持誠信和回饋社會的基本原則。」

最後,高醫師強調:

「重建做得好,療癒自然出現,讓他們藉由一起工作,找回勞動價值及舒暢,自信自然產生!」

重建之路漫長,嘉蘭人,懷抱希望、凝聚共識、不急不徐,在未知的道路上,無知但不盲目的前進,加油!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邊城翻新?從內惟看舊聚落之現代衝擊

「邊城」,有個高雄當地的作家─林仙龍,是這麼稱呼內惟的,因其位在繁華城市的邊陲。在我的印象中,內惟是個寧靜的優質老社區,和善的居民、新鮮的空氣、懷舊的氛圍,經過歲月的蘊釀,這歷史悠久的聚落散發著…

許多大都市中,常常可以見到一些開發腳步較為緩慢的老舊聚落,這些老社區是造就大都市的重要角色之一,但由於開發歷史較早,原有的社區機能,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已是不符合現代生活的需求,所以大量的重劃道路、拓建樓房,因而對老舊聚落產生衝擊,使得原有都市的歷史紋理大量的快速消失,現代化的樓房異軍突起,突破了聚落原有和諧的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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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街屋夾雜著現代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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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上突兀的天際線

以「內惟」為例,內惟是高雄市歷史悠久的老聚落之一,位於柴山山腳下,早在清乾隆年間就有開墾紀錄,也是昔日鳳山縣城南方重要的必經之地,聚落內的內惟路,是此地區開發最早的街區,也是當年人們聚集的市街所在,街上可見到傳統式的長形街屋建築,以及各式傳統店舖,如雜貨店、米店、五金行、鐵馬店等。

內惟路街屋兩側後都是座西向東的合院傳統住宅,以小巷弄與市街互通,最富有特色的是,此地擁有三十多座以上的古老水井設施,實屬珍貴。然而於民國六十六年九如四路的開闢,取代了內惟路,成了主要的繁榮路段,使得內惟路及舊聚落區急遽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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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厝的自行整修在現今已十分少見

隨著時代的演進,像高雄這樣的城市亟欲追上現代化的腳步,總等不及剷除他們認為是毫無用處的先民舊物,換上所謂新的現代化風貌。內惟也不例外,早期居民以務農為主,熬過了困苦的生活後,都想住進好一點的房子,便大量蓋起現代樓房。老房子的整修與不整修,成了很傷腦筋的事情,有些居民甚至乾脆拆除重建。

然而,不符合現代機能的老聚落,該要如何克服這個問題呢?其實能由居民生活需求分析,透過分級修繕等方式,讓老房子內部適度改建成現代化的居住空間,除了上述的粗略想法,也能透過公共會議的方式,匯集意見,共同組織多贏局面的方案,形成以居民為主體的保存造鎮計畫。

這樣一來除了居民有了改善的居住空間,懷舊空間所散發的獨特魅力,亦能轉變成舊聚落再生的契機。例如在台灣馬祖聚落的保存,就是一個不錯的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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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卻富有風味的巷弄

以往便捷蜿蜒的小巷弄,在現代人看來,對於汽車進出及停放,是極為不方便的,除了地方政府原有的開路規劃,部分居民亦提出拓寬巷道的建議。十幾年下來,內惟老街已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原有聚落的歷史紋路,就如此急劇的消逝當中。如此的問題需要政府部門提出較佳的方案解決,而不是一味的開闢道路,容許汽車大量地充斥在聚落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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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老厝的護龍已剩下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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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另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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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合院的右護龍慘遭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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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屋簷

不僅街屋建築的消失,還有合院建築的悲劇,因為開闢道路的緣故,傳統住宅被開膛剖肚、斷臂截肢的情形並不少見,消逝的數量也不勝其數。走上一趟內惟老街,時常可見如此駭人的景象,老街的表情已不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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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新巷弄的開闢,再怎麼珍貴的古厝還是抵擋不過怪手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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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又有人性尺度的長屋住宅建築

「邊城」,有個高雄當地的作家─林仙龍,是這麼稱呼內惟的,因其位在繁華城市的邊陲。在我的印象中,內惟是個寧靜的優質老社區,和善的居民、新鮮的空氣、懷舊的氛圍,經過歲月的蘊釀,這歷史悠久的聚落散發著甘醇的氣息,我所認知的邊城,是個遠離喧囂,閱讀先民開拓歷史的美好所在。

近年高雄市有很多新建設,欲將此工業城市搖身變為國際港都,在國際化之際,我們是否經回頭看看我們的年輪?當一個國際化的都市卻沒有屬於自己的記憶的區塊,這是我們所願意看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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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差點被剖半的李家古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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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計劃道路的開闢,曾經喧騰一時的李氏洋樓,終究受到保存

隨著文化資產保存的意識高漲,國人大部分都有保存古蹟及歷史建築的觀念,當文化資產瀕臨危機時,時常可以見到有心人士為其發聲,但當面對多數的反對聲浪及政府工程的蠻横,這些可貴的聲音煞時就變得孤立無援。

在內惟,就曾經發生過很多的案例,老厝的下場不是被截肢,就是被消掉大半,最早以前成功保留的案例是李氏洋樓,因為都市計畫道路衝突的緣故,建築物會被拆去半邊,而屋主自發性的團結各個力量,將這棟走過半世紀的記憶,完整的保存了下來;而在今年年初,一座雙護龍的李家三合院,與洋樓居民是同一家族的,亦面臨都市計畫路的開闢,經過了一連串的行動,古厝暫時倖免被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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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照圖中蜿蜒的街道是內惟老街,以及夾雜在街道旁的傳統建築群

當我們的城市完全只有新的,那會是怎麼樣的景況?那就會是座乏味又單調,一點記憶都沒有的的呆板城市。內惟街上異軍突起的現代建築,外牆貼磁磚,大多是形式相仿的樣貌,抹去歷史痕跡,少了豐富多樣的建築表情,總讓人覺得沒什麼興趣,提不起勁來。

舊聚落的保存,不單單只是因為它懷舊的美感,而是反映這個聚落的生活足跡、歷史文化的傳承的價值,且維持時空的延續性,讓後代也有機會一睹先人所留下的珍物。新的、現代的可以建立,舊的也要有機會得以被保存,這般新舊交融,多樣又和諧,有著歷史演進的年代魅力,才能展現這座城市的深度及豐富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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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給古厝一個天空

期望內惟能有個美好未來,讓大家都能閱讀到這座城市的內涵。

(本文作者為成功大學都市計劃學系學生)

芎林鹿寮坑溪,自然生態工法

鹿寮坑位在新竹縣芎林鄉華龍村(五華工業區內),河川護堤目前已不像三、四十年前那樣的面貌了,小時候河川護堤都是以溪中的圓鈍礫石為主。魚、蝦、蟹及其他小型水中生物到處都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鹿寮坑位在新竹縣芎林鄉華龍村(五華工業區內),河川護堤目前已不像三、四十年前那樣的面貌了,小時候河川護堤都是以溪中的圓鈍礫石為主。魚、蝦、蟹及其他小型水中生物到處都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目前可以看見的都是以混凝土作護坡、攔沙壩、人造魚梯,導致河川中的魚、蝦、蟹及其他水中生物幾乎沒有太多可以躲藏及棲息的地方,來繁衍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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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縣芎林鄉華龍村區域圖

根據當地耆老(前村長)馮先生提到,以前河川大都是卵石護堤或是土堤,後來因洪水沖刷損壞,才改為混凝土護坡。因為全省河川護堤樣式大致都是混凝土護坡,而且都是垂直或斜坡來灌漿施作。

但在一般民眾眼裡,這樣的施作工程如遇大型洪水一來,反而會造成護坡更大損壞以及生態的浩劫,才改為混凝土護坡外側再加一些卵石護坡。這會變相增加社會的成本,也連帶威脅到附近民眾們的生命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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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護堤外加圓鈍礫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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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護堤外加圓鈍礫石(二)

三、四十年前混凝土使用率並未盛行時,土堤、乾砌石及蛇籠是常用在擋土牆的自然工法及材料,這種就地取材與整地填土方式,使各地之擋土牆雖工法大同小異,然取材不同而呈現各地不同之工程風貌,因塊石、卵石與頁岩等不同材料疊切之石牆,均能與當地之地貌融合在一起,且提供了當地動植物良好的棲息與生活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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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圓石護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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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鈍礫石護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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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鈍礫石護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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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旁之石籠擋土護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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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護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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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護堤(二)

所謂生態工法,便是指基於對生態系統之深切認知與落實生物多樣性保育及永續發展,而採取以生態為基礎、安全為導向的工程方法,以減少對自然環境造成傷害。

然而,近幾年來,每到夏天民眾都喜歡到河川邊戲水、消暑。如果是在混凝土護坡施作的河川戲水,到了午後萬一遇到雷陣雨,溪水暴漲民眾就無法順利逃生,而危及民眾的生命安全。因為有些護堤施作時,並沒有考量到每隔一定長度要做一條階梯,可供民眾能上下河床。

例如:在民國九十六年夏天,新竹縣關西鎮東山里四寮溪就發生一件不幸的溺斃的事件。三位民眾到河川戲水,結果山區下大雨,溪水突然暴漲。民眾並不知道危險已經到了身邊,因為附近護坡沒有階梯,導致來逃生不及,遭洪水滅頂沖走,還浪費重大社會成本。

人類因工商建設之需求而對國土過度開發,河川野溪遭受嚴重破壞,每逢颱風、豪雨來臨,山區土石崩落、產生土石流,人民生命財產飽受威脅。

因人類大量的開挖山坡地、河川砂石盜採嚴重,造成山坡地及河川不穩定土質鬆動。而水泥噴漿扼殺坡地自然生態,型框植栽增加坡地負荷。另一方面,在河川區域興建攔砂壩影響魚類回游、大量使用混凝土護堤影響景觀生態,截彎取直改變河川多樣性與蜿蜒性,而造成都市洪災。

「近自然工法」雖具創造力、彈性之特性,但大眾對於近自然工程品質及安全性信心不足,近自然工法耐久性也遭受民間許多質疑,久而久之就會對自然工法失去信心。

河川治理為民生早期至現今就是一大問題,從早期傳統卵石鋪設;中期以混凝土工程建設,到現代趨勢已結合水利、生態、景觀、人文與社區等不同功能機制需求,亦不能再單向、片面、局部性考量及過度之人為建設為主。

必須以水系流域為整體之水、土、景觀、生態等多方位思維重新規劃,更不是以「人定勝天」之概念來統籌模式,而是順應自然形勢合理發展,人與自然合諧共存共榮。

(作者為關西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

用身體搶救七星潭1129行動

岢貝果是東海岸文教基金會的好朋友,也是花蓮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畢業校友,原本就預計年底回到花蓮表演行為藝術的她,在得知七星潭面臨財團掠奪的危機後,遠從目前暫居地-台中返回花蓮,決定用身體為自己也為七星潭展演,

我不要七星潭變成渡假村~!七星潭行為藝術成員招集中

Peggy小引言:

岢貝果是東海岸文教基金會的好朋友,也是花蓮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畢業校友,原本就預計年底回到花蓮表演行為藝術的她,在得知七星潭面臨財團掠奪的危機後,於98.11.26遠從目前暫居地-台中返回花蓮,決定用身體為自己也為七星潭展演,

更接受我以東海岸文教基金會企劃、搶救七星潭聯盟聯絡人雙重身分的邀請,於28、29兩天在花蓮舊鐵道商圈現場招集和她一樣意欲以身體參與搶救七星潭行動的6名夥伴,一起在11.29(日)下午三點到七星潭展演,表達「我不要七星潭變成渡假村~~~!」的意念。

「我不要七星潭變成渡假村~~~!」

影音、照片、文字/岢貝果

就算在海邊叫得再大聲也沒有用,於是,決定來一場表演,一場行為藝術表演。由我,由我們。— 岢貝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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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動機:

花蓮,是我學畫的地方。七星潭,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師院畢業後,還是常常想念著她。她,是狂野的,是單純的,是實美的,是無價的,當然,也是大家的,這就是我這次行為的原因,我要七星潭一直是公共財。跟大部分的人一樣,不喜歡最近的變化。七星潭只要海上的浪花和天空的雲在變,就夠了。

行為提示:

我選擇不溶於水的油性蠟筆,讓顏色只留在我要帶走的方形畫布上。謝謝妳,海水,如果連我這小小創作都破壞了妳,我可不想。所以我很注意,合作愉快!
這次的行為,你可以—

.人體連署:你也可以成為創作者的一員,活動採預先報名,第一場現額6名,額滿為止〈報名請洽:岢貝果0912-519656〉在活動當天前2小時舉辦說明會,(創作者共7人必到),現場領取行為所需物品,而後於七星潭一同創作。

.自由命名:如果你是觀眾,歡迎你在看完表演後有感而發,為這次的行為藝術取一個名字,方向由你,限10字內。最後將由原創者選出其一,為其命名。

團體七星潭行為藝術表演人員招集內容:

人數:原創者1名加上報名者6名共7名
說明會時間:2009.11.29(日)13:00(報名創作者務必參加)
媒材:油畫布、油性蠟筆、海水
說明會地點:花蓮舊鐵道商圈(搶救七星潭街頭連署攤位,近花蓮市節約街側)
展演時間:2009.11.29(日)15:00
展演地點:七星潭海岸(七星潭濱海渡假村預定地)

注意事項:
(一) 參與創作者需自備交通工具
(二) 活動當天創作者請著輕便服裝,需稍微親近海水,衣物會濕,介意者勿試。

註一:材料及作品所有權歸東海岸文教基金會所有。
註二:此行為藝術產出作品將作為搶救七星潭相關行動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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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者簡介
岢貝果,本名蔡佩格,台灣,1983年生,身體的創作者,花蓮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畢,自2005年展開行為藝術的創作/發表,作品有:【彈跳人】、【睡地去夢遊地返】、【快樂主義】、【一個人的天體】、【漂黑】等,目前暫居台中,這次因為七星潭事件回到花蓮,進行相關行為藝術展演、參與搶救七星潭行動。

※感謝宣傳時間倉卒中,岢貝果仍能在表演完一天之內自行剪輯出影像片段,歡迎關心搶救七星潭事宜的夥伴直接上youtubo網站下載以上影片崁入HTML碼,敬請協助轉發此活動訊息,謝謝!連結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xGuys4LyufY

魯凱─阿禮部落的微光心願

在魯凱族的霧台鄉阿禮部落,包泰德與古秀慧夫婦在災後決定回到山上,想以行動重建家園,展現部落守護山林的決心。他們以簡單的生活方式,開始修補受傷的部落,也想讓外界知道,戀山的人是如何離不開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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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的道路,阻擋不了回鄉的心情,簡單的生活,表達山居適意的心境。在魯凱族的霧台鄉阿禮部落,包泰德與古秀慧夫婦在災後決定回到山上,想以行動重建家園,展現部落守護山林的決心。

當他們以簡單的生活方式,開始修補受傷的部落,其實也想讓外界知道,戀山的人是如何離不開山林。也許離開喧囂的城市,遁入深山的寧靜裡,在綠光晨曦的沐光中,終可明瞭,山是一個國度,如何鎖人心魂,讓遠離的族人,思念著山裡的悠然生活,於是歸鄉。

公視13頻道,在十一月三十日晚間十點,將會播出「八八重建— 阿禮部落的微光願望」,在災後重返霧台鄉最深處的阿禮部落,報導一對夫婦返鄉的簡單生活,以及他們所傳達的愛山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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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水災驚恐的時刻,阿禮部落裡的包泰德夫婦,自願和幾位留下,收拾好家園再開始撤離。在離開的時刻,夫婦倆人哭了!他們擔心這一趟下山,從此就再也不能回到家鄉。

進入榮家的安置環境,一切方便,但是倆人十分難過,部落居民不斷召開會議,討論部落的重建方案,但是冗長的會議,部落居民永遠不能清楚政府重建政策的全貌。重建方案的不確定,讓思鄉的包泰德夫婦,感到相當困擾,心中決定先行返鄉,回到部落重建自己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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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翻過中斷的山路,回到部落查看,包泰德夫婦發現房屋沒有損壞,就帶著行李回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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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三個月,位於霧台鄉最深處的阿禮部落,聯外道路終於搶通,但是道路狀況十分危險,吉露部落之後的山路,必須通過十多個髮夾彎,再步行進入部落。一路上,搶通鞏固的工程依舊進行,一些部落居民陸續返鄉,探望離開許久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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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部落之後,下部落所在位置,受災情況相當嚴重,許多聯絡道路都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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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泰德的家園位於上部落處,沒有太大的災情,回到家中的古秀慧,忙著整理民宿的環境。面對沒有電的環境,生活相當不便,雖然有一台柴油發電機,但是為了怕破壞山中的寧靜,也只有在看新聞瞭解山下情形時,才讓它運轉發電。

古秀慧是新竹客家人,嫁給包泰德後,就搬到部落居住,她喜歡山上的生活,覺得生活在山上很自在,三個多月住在榮家,每天關在房裡悶悶不樂,覺得失去生活的意義,看著先生也是無語落寞,夫婦倆人就決定回鄉,就算過著原始生活,心裡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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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家,讓人覺得自在,夫婦倆人就和幾位居民,成為阿禮部落的管理人,幫著山下居民巡視家園,查看部落的實際災情。在阿禮部落,區分為上、下部落的居住區,在祖先選地居住時,就已區分安全與危險地區。包泰德表示,上部落是最早的居住地,下部落的地名就是開墾地,祖先用來種植農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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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部落的情形,其實反映著原住民各部落的問題,就是原始居住地大都安全,但是人口的增加,常常會讓部落擴張,居住到原本不安全的地區,災難來臨就容易受到重創。如果再加上後期公共工程設計不當,一旦排水順著馬路引入部落之內,長期下來就可能造成地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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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部落在遷村問題之外,另一個有關文化保存的議題,也是讓部落居民十分擔憂。在部落的頭目祖屋內,保存大量珍貴文物,從裝飾華麗的禮刀到歷史久遠的帽飾,樣樣都是重要文化資產,並且每件都有深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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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屋的管理人包基成主任,指著架上的古壺,表示這些古壺歷史久遠,壺口上有許多缺口,都是以前嫁出或離鄉的族人,在缺口上取走陶片作為信物,等待改日歸鄉,拿出陶片對上缺口來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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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屋內的文物,在部落的傳統習慣中,必須留在祖屋,不能隨意遷移。八八水災的發生,讓許多族人都離鄉下山,未來如何保存,成為部落憂慮的課題。一整屋魯凱祖文物,訴說著一個部落的久遠歷史,不能移動祖屋文物,像是古壺的故事一般,在破碎的土地上,等待族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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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部落,包泰德靠著八八重建專案工作賺錢,工作一天,在黃昏的時刻回到家中,馬上又必須出門找尋食物,張羅晚餐的菜肴。他到房屋旁的空地,拔取佛手瓜,採集的食物,交給古秀慧製作晚餐,請來返鄉的居民一起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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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電的生活裡,晚上燃起營火一起聊天,包泰德夫婦說起災後返鄉的心情。包泰德說他們想過,到山下只能進到工廠工作,以前就是做不慣才回山上,如今要在下山工作,實在是很痛苦,夫婦倆寫信給政府,希望能夠留在山上,保護這片山林。

伴著火光的搖曳,包泰德撥弄著吉他的琴弦,深情的歌聲,迴盪在夜靜的山谷中,充滿著思鄉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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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災害之前,阿禮部落就朝生態部落發展,自許成為南部的司馬庫斯,讓部落與山林能夠和諧共生,包泰德和古秀慧,成為部落中重要的推手。對於部落一旦評估為不安全,可能降限使用,包泰德夫婦覺得沒什麼不好,阿禮部落早在十多年前就是人口外流,山林回歸自然,他們也能習慣簡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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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來,屏東科技大學的陳美惠老師,協助阿禮部落走向生態社區,對於阿禮部落進行生態保護,認為能夠開創一個部落和山林共生的典範。她深知包泰德夫婦的決心,也希望能夠幫助他們,覺得讓愛山的人留在山上,其實對於保護山林,也是一件好事。

或許在原鄉重建的規劃上,打破部落整體安全評估的思維,細膩做分區評估,找出部落安全地區,降低居住區域面積,並且加入考慮居民意願,讓愛山的人留在山林,以低度使用的方式,經營生態部落,保存山林生態與部落文化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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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災難,讓許多部落族人流離在土地之上,在遠山的阿禮部落中,點燃一盞微光,告訴世人,一個部落想要守護山林的重建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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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相隔,網路不便,古秀慧上個網,必須越過崩塌地,到三公里的公路旁收發訊息,但是無論如何,留言鼓勵她們吧!這一對愛山守家的深情夫婦。


古秀慧的
sumuku ‘s Blog

(本文轉載自「飄浪。島嶼」部落格)|

一所山的學校─魯凱族山林學院的初步構想

魯凱族對於空間的分類與理解,以及自然資源的維護管理,自古以來有其獨特的傳統知識和倫理,得以保持環境平衡和資源永續。在極端氣候的今日,如能朝向「山林學院」的機制,讓族人以巡山種樹作為永續模式…

一、前言

魯凱族人口總數約一萬一千人,主要分佈在屏東縣霧台鄉、三地門鄉、瑪家鄉及高雄縣茂林鄉、台東縣卑南鄉等鄉鎮。

日治以前,魯凱族以部落為獨立的生活單元,有自己的傳統領域、獵場、漁場及耕地。然而,歷代殖民力量的入侵,使得魯凱族群固有的社會經濟和文化習俗產生了劇烈的改變。這個改變不僅導致部落傳統的社會制度沒落,許多珍貴的在地知識也逐漸消失。

這個事實也顯示原住民文化的逐漸崩解,也益加凸顯原住民文化保存的重要性和急迫性。

在今年莫拉克風災中,魯凱族群聚居的霧台鄉嚴重受損,除了霧台及神山部落尚無立即危險之外,包括大武、佳暮、阿禮、吉露及伊拉等部落的家屋及土地都遭嚴重毀損,最嚴重的好茶部落,全村更被淹沒在土石流中,從祖先遺留的土地上憑空消失。

交通方面,台24線更是柔腸寸斷,其損毀程度,只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目前政府已安置大部分鄉民在麟洛鄉隘寮營區、內埔鄉榮民之家以及清淨家園安置中心等地方,等待政府未來的重建和遷村的計畫。

此刻令我們憂心的是,政府急就章的災後重建與遷村方案,朝向把世居山林的原住民移至平地,對於山林環境的有效保育以及原住民族群的永續未來,都欠缺縝密及長遠的思考。

基本上,我們認為,山是原住民的故鄉,原住民不該被強制遷離他們世居的家園,將原住民與山林分離,根本就是一種文化滅絕的不當政策。因此,我們認為山林復育的政策必須包含原住民在內,邀請原住民參與,才能真正符合在地發展的原則,也才能真正達到生活、生產及失態三生一體的境界。

本文基於上述的思維,想藉由這次風災後的檢討,提出山林學院的初步構想,試圖形構關於原住民遷村及山林保育的實踐之路。我們認為這個想法將有助於原住民傳統知識的保存,在資源管理上,也可促進在地社群的共同參與,提供政府實施山林復育一個值得參考的制度模式。

二、一項問卷帶來的啟示

莫拉克風災發生後兩個月,環境品質文教基金會針對霧台鄉8個部落(霧台、神山、阿禮、大武、佳暮、好茶、吉露、伊拉等)進行一項調查(註1)。結果顯示霧台鄉居民:

(1)關於遷村意願部分

受訪鄉民以不願意者居多,共有232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47.84%;願意者則有215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44.33%。

(2)關於山上房子如何處理的問題,

受訪鄉民以維持所有權不變者居多,共有355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73.20%;其次是希望價購者,共有63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12.99%;而希望補助修繕者,共有61人,佔全部受訪鄉民12.58%。

(3)關於山上土地如何處理的問題,

受訪鄉民傾向維持所有權不變者居多,共有311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64.12%;其次是補助造林者,共有139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28.66%;而傾向價購者,共有27人,佔全部受訪鄉民5.57%。

(4)在影響鄉民參與造林意願的因素部分,

是否提供就業機會者為339人,佔42.80%;獎勵金多寡者為276人,佔34.80%;是否提供小孩教育機會者為102人,佔12.90 %。

(5)有關鄉民土地出租狀況,

以無出租者居多,共有459人,佔94.64%;其次是出租給原住民者,共17人,佔3.51%;出租給政府者共3人,占0.62%;出租給平地人者,共2人,占全部受訪鄉民的0.41%。這裡顯示霧台鄉民出租土地者不多,有出租者也以原住民自己為主,出租給外人情形非常稀少。

(6)在原住民保留地上實施造林的意見上,

受訪鄉民以非常贊成者居多,共有180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37.11%;其次是贊成者,共有174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35.88%;而無意見者,共有120人,佔全部受訪鄉民24.74%;不贊成者共6人,占全部受訪鄉民1.24%;最後,非常不贊成者,共5人,占全部受訪鄉民的1.03%。

這裡顯示,廣義贊成造林者(非常贊成+贊成)共有354人(72.99%)。

(7)在訂定造林契約年限部分

以10年居多,共有115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23.71%;其次是20年,共有107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22.06%;訂定30年者,共67人,占全部受訪鄉民13.81%;訂定50年者,共66人,占全部受訪鄉民13.61%;訂定40年者,共32人,占全部受訪鄉民的6.60%。

(8)假設在保留地上造林,多數鄉民(228人,47.01%)希望政府(民間)能夠提供獎勵金;其次是提供就業機會,共有104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21.44%;而開放狩獵者,共有84人,佔全部受訪鄉民17.32%;允許小規模農耕者,共65人,占全部受訪鄉民13.40%。

(9)在造林獎勵金部分,受訪鄉民認為合理的補助應在每公頃5萬元以上者居多,共有319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65.77%;其次是每公頃5萬者,共有96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19.79%;而每公頃2萬元者,共有24人,佔全部受訪鄉民4.95%;每公頃3萬元者,共23人,占全部受訪鄉民4.74%;每公頃4萬元者,共14人,占全部受訪鄉民2.89%;最後每公頃一萬元者,共9人,占全部受訪鄉民的1.86%。

(10)假設保留地不實施造林,受訪鄉民傾向限制使用者居多,共有278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57.32%;其次為開放使用,共有192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39.59%;賣給政府者,共3人,占全部受訪鄉民0.62%;賣給平地人者,共1人,占全部受訪鄉民0.21%。其他則有11人,佔全部受訪鄉民2.27%。

這裡顯示,受訪鄉民過半數認為保留地的使用宜予限制,不宜大規模開發或違法濫建。

(11)對於擔任山林守護員的意願

受訪鄉民以非常願意者居多,共有227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46.80%;其次是願意者,共有183人,佔全部受訪鄉民的37.73%;不願意者,共5人,占全部受訪鄉民的1.03%;非常不願意者,共7人,占全部受訪鄉民1.44%;而無意見者,共有63人,佔全部受訪鄉民12.99%。

由此可知,廣義有意願擔任山林守護員者(非常願意+願意)共有410人,佔84.53%。

(12)在部落未來產業發展建議方面

選擇生態旅遊的總人次為325次,佔總人數的21.50%;傾向發展有機栽種的總人次為319次,佔總人數的19.50%;傾向休閒農場的總人次為282次,佔總人數的17.20 %;民宿經營的總人次為260次,佔總人數的15.90%;文藝活動的總人次為150次,佔總人數的9.20%;手工藝品則為235人次,佔總人數的14.40%。

這裡顯示,受訪鄉民多數認為留在山上的部落在產業發展上宜朝生態旅遊者居多,其次為有機栽種,再者為休閒農場。

小結:政府應提供原住民「自我選擇」的權力和機會

這項問卷帶來的啟示是,儘管政府一再強調霧台鄉居住環境屬於嚴重毀損安全堪虞的地方,因此傾向將原住民安遷到山下平地。但是『科學理性』的作為有時也往往導致更大的災難。

我們從過去日治時期意圖將原住民從狩獵民轉化為農耕民,以及國治時期將原住民從森林依賴族群導向資本市場的雇庸階級的負面結果,就不得不謹慎深思遷村是否會帶來原住民更大的族群離散及文化消失。

另外,如果我們認為山是原住民的家,原住民是山的民族,那麼,原住民的未來就不該只是遷往山下這個選項。基於族群的完整性、文化的延續性,傳統知識的保存和人權的尊重,政府應該提供原住民一個自我選擇族群發展方式的權利和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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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魯凱成為一所山林的學校。攝影/munch, 可以兼顧極端氣候與部落永續的考慮。

三、山林守護計畫的實施

基於上述的反省以及問卷結果帶來的啟示,我們認為提供想要根留家園的族人擔任山林守護工作是政府未來可以積極考慮的方向。

依據前述調查結果,在受訪鄉民中,有高達73%的鄉民贊成在原住民保留地上進行造林,有76%的鄉民願意簽定達20年以上之造林契約,有84.53%的民眾願意擔任山林守護員工作,顯然居民對於在保留地上實施造林是普遍認同的。

但有兩項因素會影響民眾參與造林的意願,一項因素為「提供獎勵金的多寡」;另一項因素為「是否提供就業機會」。

根據本研究統計結果顯示,一半以上的受訪民眾,認為獎勵金每年每公頃需在5萬元以上才算合理。依據政府目前造林獎勵金之發給方式(見附錄一第七條),「前六年每公頃發給新植撫育費新台幣25萬元,第七年起至第二十年止,每年每公頃發給造林管理費新台幣2萬元」,合計53萬元,若取20年平均,則每年每公頃平均為2.65萬元,顯然低於民眾之需求。

此外,政府也規定「造林獎勵金領取人,於領取獎勵金時,應立書面切結,同意接受林業主管機關之指導,善加管理經營造林木竹,使之長大成林,不可任其荒廢或擅自拔除毀損;如有違背,應加利息賠償已領取之獎勵金。」。顯然此獎勵金已包含土地費用及照顧林木所需工資。若按月計算,每月只能以2208元之工資照顧經營林區,若要以此經費為生,則必需有10公頃土地才勉強有2萬多元的收入。

因此,目前政府的造林獎勵對於民眾的吸引力並不高。

但即使如此,根據以往案例,1996年賀伯颱風災後,政府利用上述獎勵辦法推出全民造林運動,結果人民為了賺取獎勵金,反而將原本的樹林進行砍伐,而改種小樹苗,使得國土山林並未因造林運動而獲得復育之成效。

因此,進行造林過程中,對於獎勵金部份建議如下:

1、依政府獎勵方式,每年發放獎勵金,解決民眾因天災所造成生活上的困難;另一部份再以人力工作費方式,作為經營林木之收入。

2、除了依靠獎勵金及林木經營之收入外,獎勵金領取者應當義務成為山林巡守員,悍衛山林的安全及作為山林生態觀察員,記錄各種生態變化情況,並藉由這些森林資源,輔導民眾發展社區生態旅遊產業,讓獎勵金領取者成為生態解說教育的尖兵,藉由生態旅遊產業的發展,逐漸降低對獎勵金的依賴度。

透過生態旅遊之經營,不僅可以增加部落經濟收入,改善部落生活條件,同時也可以維持原有生活型態,達到文化傳承的目的。

四、一所山的學校~魯凱族山林學院的初步構想

魯凱族對於空間的分類與理解,以及自然資源的維護管理,自古以來有其獨特的傳統知識和倫理,得以保持自然環境的平衡和資源永續。但是國家力量介入之後,這些傳統的知識與管理體系即被摧毀,導致原住民遠離山林流落都市。甚至因為主流社會對其傳統狩獵文化與山林採集慣習的誤解,造林原住民背負森林劊子手的惡名。

然而,極端氣候對山區部落或原住民族發展的衝擊,已是不可迴避之課題。參考世界各國許多案例經驗,我們認為霧台鄉重建或遷村的討論,需要考量民眾身家財產的安全與國土的復育,更需要顧及文化的傳承、部落社會的完整與族人發展的意願。

國土安全、山林監測與原鄉發展,應是相關論述與實務操作缺一不可的重要命題。

而在現階段,維持魯凱族人與祖靈土地的連結,甚而讓族人直接參與相關的造林和自然復育工作,並在過程中透過山林教育的實施和落實,培育年輕族人投入未來山林復育工作和保育行動,恢復原住民山林守護神的角色,應是後續工作是否有效成功的重要關鍵。

事實上,國內的學術機構在霧台鄉、大小鬼湖及大武山地區,已有超過二十年的野生動植物基礎生態學與環境人類學資訊,將可做為後續環境監測的基礎資料,而透過與風災前的資料進行比對,也更有助於吾人掌握環境受損的程度及研判復原的速度。

因此建議,積極籌畫一所山的學校~山林學院的機制,召募年輕族人、結合學術單位施以系統化訓練,除了傳統在地知識的保存之外,也學習現代保育的知識和技術。如此,不但兼顧族人及政府迫切需要的山林守護和環境監測,也將因為在地就業可行方案,提供族人根留家園及復育山林的積極動能,再造整合資源保育、文化傳承與部落發展的新契機。

為達成以上的目標,魯凱族山林學院的初步工作包含下列各項:

1. 成立魯凱族山林學院籌備處,邀請在地族人、學者專家及政府民間代表,籌畫山林學院組織架構、運轉機制、人力配置、經費概算、執行計畫等等。

2. 在霧台鄉內選擇一處適當地點,成立山林保育工作站,作為工作站人員進入山林的前進基地。此基地是研究人員、監測人員以及資料彙集之處,有固定的建築物、水源、電源或替代能源,以提供基本生活所需。

3. 召募、培訓並聘用部落族人,組成機動性之山林守護工作大隊,負責常年的山林巡護及野生動植物監測資料的收集及整理,詳細計畫如下表一。

4. 針對山林守護工作隊員,進行現代化的知識和技術訓練,詳細繪製霧台鄉境內各種環境與土地的「災害地圖」,以正確掌握88風災境內各種土地的實情、地形地貌的改變,以及對道路和水文的衝擊等攸關大地安全的資訊,再結合在地傳統知識,以務實探討部落防災的可行方案。

5. 規劃並由工作隊執行系統化、科學化的野生動植物監測,範圍涵蓋西魯凱傳統領域,配合航遙測的技術,並與過去資料進行比較,以提供在未來國土復育過程中,各階段行動綱領實施時所需要的科學性資料。

6. 藉由山林守護工作隊的採集資料,定期追蹤山林復育的實際狀況,並且藉由各種影像和文字記錄的傳送,與國內各環境研究中心同步合作,持續掌握台灣南部山林環境的變化與動態,以便有效凝聚國人的土地復育和部落重建共識,共同思索環境保護與族群復振的具體方針。

表1 山林守護工作隊計畫實施內容

計畫項目 內容說明
人力召募及培訓 1. 在霧台鄉8個部落中,各徵選出5名山林守護員,組成「魯凱族山林守護工作隊」,分階段實施課程研習及實務操作。2. 第一階段將實施為期4~6週的研習課程,針對學員進行山林守護及環境監測技術的基礎訓練,內容包括:田野訪談技術、自然資源巡守技能、傳統領域標示及繪製技術、生態資源調查與紀錄、生物樣本的處理及保存方法…等,完成所有課程並經過考核者,始可成為正式的山林守護員。3. 第二階段則為長期的山林守護調查及監測工作,調查範圍包括西魯凱群的傳統領域,在此階段中,將定期實施進階課程,內容包括:魯凱族部落歷史、文化習俗、傳統技藝、社會制度、資訊設備操作、資料整理及輸入…等。
工作站設立 1. 在阿禮或霧台選擇一處適當的閒置空間,改造成具前進工作站功能的基地。2. 需具備10-20人的簡便居住條件、基本的資訊及通訊設備、野外用的儀器設備及其儲存設施、生物標本短期儲存的條件、簡易的生物學實驗設備…等。
災害地圖的繪製與分析 「魯凱族山林守護隊」與專業的學術團隊共同執行:1. 現勘、記錄、收集、分類與數化88風災對霧台鄉及其傳統領域內,特定地點(如聚落所在地及其耕地、重要地標景點、橋樑等)與聯絡路線的災害型態與程度。2. 收集災害發生的路徑與過程的在地觀點,及其衝擊。

3. 收集在地防災救災的意見,描繪潛在災害區、實際災害區與可能的暫時逃災地點與路線。

4. 彙總前三項資訊,分析霧台鄉各處的八八風災災害型態與程度,並推演其可能原因,描繪潛在的災害區域,及避災逃災地點與路線,並公開向族人說明所得結果,並與族人討論,求得相關的共識。

5. 利用現勘機會,以GPS實地標定魯凱族的傳統領域、舊部落,以及歷史地點;88風災對相關地點的影響,亦可列入前述的分析。

陸域野生動物族群監測 「魯凱族山林守護隊」在專業的學術團隊輔導、協助及培訓下,進行:1. 在傳統領域內,有系統的配置樣區及規劃巡視路線及時間,以系統性的監測:(1)稀有及瀕危鳥類的族群;(2)中大型哺乳動物的族群;(3)食虫目、翼手目的族群;和(4)兩生爬虫類的族群。2. 記錄收集巡視過程中的捕獲、眼見或耳聞資料、痕跡拍照或採集、數位自動照相機結果、長時間數位錄音結果和現場GPS定位等資訊;

3. 分析區域間、季節間及年度間的前述各類動物相對數量變化及趨勢,並結合地理資訊系統分析在傳統領域內的分布模式。

植被監測 「魯凱族山林守護隊」與專業的學術團隊共同執行:1. 森林生態系整合資料庫及網站的建立。2. 大樹調查及定位。

3. 稀有及瀕危樹種之監測。

4. 造林後植被之巡守與維護。

魯凱永續資源保育體制的組織與建構 「魯凱族山林守護隊」在專業的學術團隊輔導、協助及培訓下,進行:1. 部落與傳統領域連結之建立。2. 部落土地及資源共有機制的重建。

3. 生態產業務實規模的估計及規劃。

4. 生態系統永續經營之部落與官署夥伴關係建構。

 附錄1-農委會現行獎勵造林實施要點(請點選這裡下載閱讀)

註1:

該項調查名稱為『霧台鄉土地利用現狀與居民參與社區林業意願調查計畫』,時間起迄自2009年10月15日至11月15日。共發放問卷700份,回收580份,其中有些問卷回答不完全,有些問卷經檢視其答題具有規則性,以上皆歸類為無效問卷。總計本調查有效問卷有485份、無效問卷有95份,有效率為83.62%、無效率為16.38%。

(作者為魯凱族人,華盛頓大學西雅圖人類學博士,大仁科技大學觀光事業系主任)

如果我們不能代表災民,請問你的災民是誰?吳院長…

我在行政院前面大樓看到一個標語:擁抱台灣土地,熱愛土地上每一個人。我想到,所有人來到部落,我們都不吝嗇的款待,讓他們感受用心經營的土地,但這場風災,政府卻指控我們是傷害這土地的兇手,且要把我們…

編按:

本文作者為參與災後重建的魯凱青年,和他的同伴們一起參與1125到行政院的活動,返鄉後寫下的記錄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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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日的凌晨兩點從屏東出發,因為今天是中央重建委員會的開會日,我們希望今天的陳情活動,能夠讓政府完全聽到災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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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半,各區的族人與友人已經在集合點監察院等者我們,雖然是工作上學的時段,但為了我們災民及原住民的權益,我們團結一起在今天,發出我們在風災百日後所累積的民怨,對遠在中央的高官們,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想法,雖然重建會裡也有我們的災民代表,但好像聲音都很薄弱,於是我們決定陪伴我們的代表人一起到行政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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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發前,由魯凱耆老做一個傳統的儀式,就是請每一個災區代表人,先喝一杯酒,喝了就表示今天的任務必定要達成,在以前這個任務是出草,回來一定要見人頭,但也可以先不喝,等到任務達成才喝;幾乎每個代表都喝了,有一個代表很有技巧的沒喝到,這個代表可能不是很把握今天任務會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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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之後,猶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我們慷慨激揚的往行政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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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原住民族人中,我們魯凱青年是醒目的,因為我們身者我們魯凱勇士的傳統服裝,到了行政院門口前,等者我們的是人民的褓母,但從他們的眼神與肢體,卻不是要保護我們百姓,視我們如土匪強盜一般,怎麼會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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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風災讓台灣南部重創,但各地方所受的災害與情況也不同,但所受到的政府安置情況是一樣的,是由上而下的處理,不貼近民心的對待方式,造成我們各地區的災民,在受到政府的安置過程,比天災受的傷害還大,

我們災民的只有三大訴求:一、啟動中繼安置。二、停止劃定安全區域。三、尊重災民選擇。

從災民代表的口述中得知,我們的訴求,還是無法得到中央重建會的同意,災區代表於是集體離席表示抗議,而吳敦義院長在回應災民代表時,竟說來台北抗議的民眾,只是災民的小部份,不能代表災民的意思,請問吳院長,難道會議中的災民代表,不是代表所有災民嗎,難道他們提的與會場外的民眾所提的訴求有不一樣嗎?

我們災民在行政院門口要求吳院長到我們中間說明,為什麼你不來看我們一下,跟我們說明一下,我們老遠從南部來,沒睡好,想親口對你說我們的聲音,想聽聽你怎麼處理我們往後的日子,結果你還是不出來,最後派你的屬下來,與我們對談,說了一大堆,都遲遲不肯簽我們的訴求書,最後簽了,你是否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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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行政院前面的一棟大樓看到一個標語:擁抱台灣土地,熱愛土地上每一個人。

我想到的是我的族人,在我們所處的環境,我們是很用心用生命去經營,所有人來到我們的部落,我們都不吝嗇的款待,讓他們感受我們所經營的土地,但一場的風災,政府不分青紅皂白的指控我們是兇手,是傷害這土地的兇手,且要把我們與這土地分離,這種指控與處置,是我們族人無法去釋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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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之後,牧師找我聊聊天,聊我最近的情況與她所遇到的事情,在這聊天的過程中,我聽到一個讓我難過的事情,我牧師最近在查老人癡呆症的資料,想了解這病的症狀,為什麼呢?

因為我牧師的婆婆,晚上會莫名情妙的睡醒,然後問她公公他們在哪裡,白天的時候就會說要去找某某朋友,結果那個朋友是她不可能用走路去找到的,因為婆婆現在住在平地,在風災之後,與部落的朋友分住各地。

原本在部落生活的老人家,一輩子生活在這部落,雖大部分的日子沒子女陪伴,老人家在部落也過得悠然自在,自給自足分享的生活,可是家園受創,大家無法彼此互勉,讓這心靈的的病痛加劇,影響了身理的健康。

如果政府一開始先用中繼部落的方式安置,讓老人家慢慢瞭解以前的部落已經不能生活的事實,加上因為大家都在中繼部落的生活,彼此可以互相勉勵,有在像部落那樣的共患難,這心理的傷痛就很容易恢復,更對未來部落的重建是信心與盼望的。

(本文與「莫拉克獨立新聞網」共同刊登)

就在今晚!一起來說:「我與七星潭的故事」

接下來「花天久地劇團」還會在今天晚上(98.11.26)七點半在花蓮舊鐵道商圈為搶救七星潭的行動進行街頭表演。「搶救七星潭聯盟」邀請所有關心七星潭未來發展的朋友們到現場說:「我與七星潭的故事」,希望能讓更多人知道:「七星潭,有人在愛!」

每年世界各地的playback劇團都會在世界人權日以一人一故事(觀眾現場分享故事,由演員即興演出)的表演形式,演出並探討不同年齡、種族、性別、族群、階級的人權議題,以上影片為台灣、花蓮在地的「花天久地劇團」98.11.25晚間於花蓮創意文化園區小米酒劇場所表演的「搶救七星潭聯盟分享的七星潭故事」片段,

接下來「花天久地劇團」還會在今天晚上(98.11.26)七點半在花蓮舊鐵道商圈為搶救七星潭的行動進行街頭表演。

「搶救七星潭聯盟」邀請所有關心七星潭未來發展的朋友們到現場說:「我與七星潭的故事」,希望能讓更多人知道:
「七星潭,有人在愛!」

花天久地劇團搶救七星潭街頭表演行動
時間:98.11.26 pm19:30
地點:花蓮舊鐵道商圈

聯絡人:搶救七星潭聯盟聯絡人、東海岸文教基金會企劃  

江珮瑾(peggy) 0910951113

※感謝宣傳時間倉卒中,伙伴Lisin仍能提供手機中的影像片段,歡迎關心搶救七星潭事宜的夥伴直接上youtubo網站下載以上兩段影片崁入HTML碼,敬請協助轉發此活動訊息,謝謝!

重建小林村,不能僅是馬總統的泡麵承諾

11月8日,小林村成立重建協會,當日以313:1的票數,決議要自立重建,要「找回記憶中的小林村」。然而,行政院堅持與慈濟合作打造「大愛永久屋」,與多數小林村民期望不符,迫使村民北上抗議,前往總統府….

11月8日,小林村成立重建協會,並於當日以313:1的票數,決議由紅十字會、世界展望會與高雄市建築師工會共同重建小林村,目標是要讓村民「找回記憶中的小林村」。

然而,由於行政院莫拉克災後重建委員會堅持與慈濟合作打造「大愛永久屋」,與多數小林村民期望不符,迫使小林村重建協會在昨(11/25)日與南方部落重建聯盟共同北上行政院抗議,隨後並前往總統府陳情,希望政府能尊重小林村民自主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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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重建家園,不得不北上抗議的小林村民

小林村民徐報寅表示,莫拉克風災已過110天,馬政府雖承諾會迅速重建小林村,但如今重建進度仍與風災過後11日沒有太大差別,除重建牛步外,過程也不尊重小林村民自主決議。

他指出,「小林人現在已經沒有家,家只在回憶裡,所以要依照我們的回憶來重建。可是政府執意與慈濟合作打造制式型社區,與小林村回憶、文化格格不入,根本不尊重我們的心聲」。

而當重建委員會副主委陳振川出面回應南盟訴求時,小林村重建協會會長蔡松喻也提出「小林村自行購地」、「政府開放以地易地」訴求,除要求政府讓小林村自行選擇重建伙伴外,也點出目前村民無法取得永久屋土地所有權,若未來政策改變,小林村民將一無所有的擔憂。

對此,陳振川僅表示民間團體捐贈的救災經費比政府還多,相信會提供妥善安置方案,並未正面回應自主購地、永久屋土地所有權等訴求,也沒有解釋為何政府執意與慈濟合作。

陳振川回應引發小林村民不滿,現場並有多位災民激動落淚,於是小林村民在結束行政院抗議行動後,隨即集結前往總統府陳情。蔡松喻表示,重建小林村是馬英九總統的承諾,不可以像泡麵廣告一樣華而不實,說得很好聽,結果最後災民得到的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小林村民在抵達總統府後,獲准推派10名代表進入陳情。蔡松喻在會後表示,接見小林村民的是總統府公共事務室參議黃大均,他認為小林村的問題聽起來很單純,不懂堅持與慈濟合作的究竟是行政院,還是高雄縣政府,但承諾會將意見轉達給上級,幫忙協調自主重建事務。「但是,黃大均也說,他希望小林村民不需要再來第二次」,蔡松喻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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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村民徐報寅表示,政府執意與慈濟合作打造制式型社區,與小林村回憶、文化格格不入,根本不尊重村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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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民高舉「天地可以不仁,總統不能無信」標語,希望馬英九能信守對小林村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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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村重建協會會長蔡松喻表示,希望政府協助月眉農場土地變更取得,讓小林村民擁有一塊足以建村的土地,並呼籲重建委員會就算不讓村民「以地易地」取得永久屋土地,也應該讓村民享有「優先承購權」,否則未來政策若有變更,小林人將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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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行政院前往總統府的路途並不長,但已足可讓小嬰兒在父親臂膀上睡得香甜。小嬰兒的夢裡有什麼呢?小林人又能不能重建夢裡的家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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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小林村民獲准推派10名代表進入總統府陳情。府方表示,小林村的問題聽起來很單純,會協調災民進行自主重建。只是,如果接見時是公開場合,也有媒體在場的話,府方也會給出一樣的承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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