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霸權 退出山林

莫拉克颱風襲台引發重災,氣象局預測今年春雨可能是「災害性大雨」;颱風季雖可能延後,但威力恐怕驚人。去年救災、重建亂了套,今年不該重蹈覆轍。同時,重建腳步也將移向屏東,如何避免發生爭議,重建委員會應…

編按:

本文為作者「災後半年」系列報導文章,完整系列,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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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克颱風襲台引發重災,氣象局預測今年春雨可能是「災害性大雨」;颱風季雖可能延後,但威力恐怕驚人。去年救災、重建亂了套,今年不該重蹈覆轍。同時,重建腳步也將移向屏東,如何避免高雄地區發生爭議,重建委員會應重新思量。

風災後,政府強調「安全是最重要的事」,與慈善(宗教)團體配合,進行包括那瑪夏、桃源鄉等山區部落的「安置」事宜。然而,安置卻又要求居民不得回鄉居住,等同遷村。此時政府又在被迫遷下的部落規劃發展觀光,挑起原民與漢人間的長久矛盾。

部分山上真的不安全

事實上,安全與在山上居住並非全然對立,然而目前的永久屋政策卻讓可能性缺乏討論空間。台大地質系教授陳宏宇是災後受委託到災區勘驗的學者,陳宏宇半年來和許多技師專家共同走訪156個部落,他感嘆:「這些地方真的狀況很糟!」

上周末,陳宏宇再度造訪那瑪夏鄉,當時正是小雨過後,雨量150毫米不到,土石脆弱的狀況,是用手輕推就會滾落的程度。他問:「光用我的手就可以把石頭弄下來,還不用怪手,大雨來時怎麼辦?」

目前災區的崩石源頭約延伸4、5公里長,陳宏宇形容:「從航照圖即可看到『悲壯』的地形地貌變化」。許多山區的山腰都還有大石沒有滾下來,陳宏宇判斷「災區至少5年不得安寧」

災民憂心生計與文化流失的問題,不斷爭取回鄉重建,但陳宏宇無法對安全讓步。陳宏宇說,原民為擔心土地喪失,自己也請許多學者上山復勘,他對此事完全不反對。「但居民請的學者不見得是地質專業。」

破壞元凶是政府

陳宏宇也曾和復勘團隊討論過,思考是否能把「不安全」稍做修正,「但後來每個人都認為不該修改。」他以神木村為例,當時他主張在賀伯颱風後不得安寧,成為眾矢之的,但現在神木村民也重新思考遷村事宜。

「我要嚴肅地說,那瑪夏鄉那邊真的不是石頭清一清就可以蓋房子。」尤其今年降雨趨勢恐會變成災害性大雨,「不得了,荖農溪跟旗山溪的山區土石,真的會不斷落下。」

台灣地層破碎超乎想像;地質危脆的程度,連國外人士都大吃一驚。但陳宏宇理解原民困境,「原住民真的很可憐,畢竟現在山上的破壞,元凶是政府!」

陳宏宇指出,史料記載,過去原住民住在相當安全的高位河階地或高山平台,但原住民被迫趕下山,政府再對大自然為所欲為。他以廬山溫泉為例,公權力不彰,每次颱風過後,礙於地方利益而屈服。如今廬山溫泉的山坡監測,已發現移動了21公分,「政府卻仍然不斷為它們整修。」

這是原民無法接受「不得回鄉重建」的重要癥結─何以漢人能、原民不能,而政府還要搶山上安全的地方趕族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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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屋還是冒險回鄉?

「政 府問過我,有民間團體蓋房子給災民好不好?我說好。但我強調,『那要雙方心甘情願』。」陳宏宇指出,山上並非全然不適人居。以那瑪夏鄉為例,民生平台看起 來就還不錯,「只要原住民找到認為安全的平台,我都願意幫她們看。」但他強調,在安全地重建的族人要有「不該條條大路通山上」的認知。

然而,可能朝向雙贏的重建政策依然無法討論,僅救災程序加強戒備。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表示,汛期將臨,防災科技中心已在加強救災流程的演練並加蓋山下的避難屋。國軍將救災當成任務。未來只要發佈颱風警報,就會要求災民撤退,目前已在加強台南跟嘉義縣的聯外道路,避免台21線再度斷掉影響救災。
陳振川說,政府已願意在山上幫居民蓋永久屋,前提依然是不能回現在的家住;災民也可以不選永久屋,只要有安全地,政府可以徵收土地為居民蓋避難屋。但以民族村為例,因避難屋土地的地目是農地,必須透過徵收手段才能變為建地。

陳振川說,民族村民提出的避難屋是小間的,加上土地私有,重建委員會擔心政府協助蓋避難屋後,居民將房子據為私有。他說:「若政府徵收後,可以委託給她們管 理。」

記者追問,若居民願意詳列條文明訂「避難屋可供所有災民使用30至50年」,是否不必徵收?陳振川表示可以討論,但詳細進程卻無下落。居民面對的, 仍是「永久屋」或「沒有避難屋的危險家鄉」。

慈善團體成殖民霸權

遷村,文化、生計、安全面向,要避免爭議、達成共識,必須經 過妥善討論。台灣原住民基層教師協會秘書長瑪達拉‧達努巴克指出,這麼大規模的風災,應該要有大規模的改變。大家要共同思考什麼樣的方式可讓人平靜地與大 自然融為一體,但顯然政府的重建政策無法做到。尤其,許多原為原民傳統土地的高山平台如今被列為政府「國有地」,災後重建顯然挑戰政府是否能貫徹《原住民 基本法》的精神。

日前,内政部公佈莫拉克災後善款資料,捐款高達222億餘元,但使用率只有49.05%,其中與政府合作最密切的慈濟基金會共募得45億,只使用9億元。對於善款使用,慈濟基金會秘書處專員鍾易叡表示:「善款一定專款專用」,但追問使用細節,他則表示「不清楚」。

善款使用,必須切合災民需要。半年來的永久屋重建政策,顯然悖離此項原則。東吳社工系教授王行指出,「慈善霸權」在921大地震時已略顯雛形,當善良的動機進入需要幫助的地區,即成為所謂「慈善」;但這過程也會讓「慈善」產生權力─「因為你需要我,所以我可以支配你」。當慈善者不反省自己的位置,將更容易放任權力橫行無阻。

王行表示,在這種情況下,外來者容易成為「殖民者」,將自身對生活的想像強加於災民身上、否定在地生活價值。尤其大型慈善團體或NGO與政府、專家結合後的產、官、學結構,更易產生負面結果。

風災至今,重建委員會仍未跳脫性思考。然而時猶未晚,持續創造並落實受災者與協助者的對話空間及結論,才可能避免天災之後的人禍創傷。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魯凱: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屏東魯凱風災後面臨族群大遷徙,政府提出十分動人的方案,包含177公頃完整土地,每人有一分耕地等條件,讓族人同意搬遷,但是召開說明會後,卻完全不是如此,讓族人不禁痛批,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前言:

屏東魯凱在風災後面臨族群大遷徙,政府提出十分動人的方案,包含有177公頃完整土地,及每人有一分耕地等條件,讓族人同意搬遷,但是正式召開說明會後,卻完全不是如此,加上阿禮部落也被政府硬是推翻共識,完全被劃入特定區域(請點選這裡閱讀),讓族人不禁痛批,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政府與慈濟向魯凱族人開出的遷村方案

霧台鄉目前有四個部落五個社區要遷村,而好茶部落是最早確定要遷村的部落,地點也早已確定在瑪家農場上,而其它的部落阿禮、吉露、佳暮、谷川,希望四個部落,是一起遷徙到同一個地方,因瑪家農場早已被縣府安排為好茶、大社、瑪家、北葉的四個部落的遷居地,所以霧台鄉的四個部落,就以長治分台及東海豐農場兩個地方做出遷村考慮點。

先前縣府屬意霧台鄉的族人安排在長治分台,但族人對長治分台的面積有些意見,認為30公頃的基地面積,不夠四個部落發展,於是縣府與慈濟找到了另外一塊基地,就是東海豐農場。

但是霧台鄉族人對政府的遷村條件與劃定特定區域有很多的疑慮,遲遲不肯決定遷村與劃定,最後政府用劃定特定區域才能申請永久屋的方式,讓族人同意遷下山,加上慈濟對東海豐農場提出許多利多的方案,如規劃面積為177公頃,搬到東海豐的族人可以得到一分地的耕地等條件,於是族人紛紛同意遷村。

因為馬總統說要7月31日完工,所以必須犧牲我們?

但在2月23日第一次東海豐規劃案說明會,當時討論議案為位置的選擇,負責說明的人,一在強調時間的急迫,因為馬總統希望各地的永久屋的完工時間為7月31日,因此希望族人選擇早已規劃的乙預定地,但乙預定地接近畜牧場,糞便味濃厚,可是有族人因為有縣政府的承諾說,只要族人選擇乙預定地,縣府可以讓畜牧場遷移,於是同意了在乙預定地規劃。

在會場中族人提出很多想法與意見,但主要的規劃單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完全還是按照規劃單位的想法進行,沒有完全可以改變的想法,而最大的藉口是時間上的壓力,會後不少族人對於政府的急著完工的心態,有很大的意見,既然政府都安排好了中期安置的場所榮民之家,何必急呢?

族人對很快完工的工程品質有很大的疑慮,族人參與規劃的時間就減少,那不是這樣的永久屋是否會符合族人的需求就有很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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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東海豐規劃案說明會 ,各部落的村長及自救會會長都有到場參與會議 部落代表們最後要確定位置,但這會議很表明,部落只有一個選擇而已。

我們相信政府,政府卻欺騙我們!

東海豐農場規劃基地為25公頃,這樣的面積讓族人非常錯愕,當初在說服族人的條件既然有這麼大的落差,感覺族人有受騙的感覺,加上阿禮劃定特定區域的問題,族人對政府的誠信,開始沒信心。

3月2日,中央重建會南區辦公室,邀請霧台鄉鄉長與要遷至東海豐的族人代表一同開會,那會議的目的是協調各部會的行政程序並加快行政速度,而讓族人參與的目的,是要看到政府的行政效能,但被族人看穿的是,重建會為了總統所定的完工時間,無所不用其極的態度,更看到族人的權益一一消失。

眼看官員為了方便,可以不顧族人的需求,在會場的鄉長面對這種場面,大聲斥責,並對要遷的預定地有很大的看法,身為重建會的委員之ㄧ,並轉身離開會場,直接去找重建會的副執行長提出意見。

在這會議結束後,其實族人已經很明瞭一件事,無論是政府或規劃單位,對族人的需求他們不會去理會,只在意完成了這個重建工作,因此即將看到霧台鄉族人對政府的遷村規劃將有反彈,不再屬於配合政府的態度,因為給政府方便就是對自己不方便。

霧台鄉的族人在面對遷村時,是很相信政府的政策與說法,有其是政府官員的說詞,在面對劃定特定區域時,霧台鄉族人是屏東縣第一個抵抗,但也是第一個同意的,因為有縣府官員對族人表示,劃定對不會影響族人在領域內做任何事,中央也表示可以個別劃定,最後鄉内官員更是用不劃定就不能取得永久屋的說法,眾合所有官員的說法,族人同意了劃定特定區域。

但我們看到的是,劃定特定區域與永久屋是分開的不是綁在一起,高雄縣的例子,劃定特定區域沒有個別劃定的規則,最後出來的是阿禮的劃定特定區域的公告,有17戶不同意劃定,但政府的所公告的範園竟然也包含了,因此我認為劃定特定區域對族人有沒有影響,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因為政府目前的心力是蓋永久屋,不是驅逐山上住在特定區域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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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南區重建會開各部協調會 ,部落代表從很遠的屏東到陌生的高雄市來開會,但開會的意義,只是看者重建會官員表演協調的過程。

我們有很多疑問,請政府和慈濟回答

請問馬總統,我們可以選擇完工的時間長一點嗎?為何一定要在7月31日呢?族人願意入住時間可以放在12月25日,你願意讓我們選擇嗎?

請問縣政府,我們可以選擇其他基地嗎?既然我們是以確定戶數,又劃定特定區域,是否還可以選擇瑪家農場,因為瑪家農場只有好茶部落確定,其他部落還沒劃定特定區域,又沒確定戶數,是否可以讓我們有選擇我們要的基地呢?

請問慈濟,看到你們規劃的杉林大愛村,我們族人都認為那是動物園不是部落,雖然你們蓋的永久屋的品質很好,但我們寧願住鐵皮屋也不要住動物園,所以請問慈濟,我們可以選擇其他單位幫我們蓋嗎?為什麼除了瑪家農場,其餘地方一定是你們蓋呢?

當八八災民不是我們所選擇的,但希望住的有尊嚴有文化是我們想要的選擇,期望看過「+-2度c」的台灣人民了解,不是山上的人破壞大自然,而是山下的人榨乾了大自然,導致了不平衡的生態,造就了危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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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劃單位說明慈濟(左)提出的 東海豐農場地籍圖,上面空白畫紅線的區域為甲預定地,乙預定地為編號1141與1138 ,東海豐位置的選擇,選定為乙預定地,因為從圖看出,就很明顯只有乙作選擇,因為甲都沒有編號了,加上慈濟的規劃團隊直接規劃乙,那我們還能選甲嗎?這些過程都讓我們根本不被尊重。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同步刊登)

這就是阿禮部落的共識─恢復[部分劃定],向政府提出行政訴訟

2月25日晚間,阿禮族人高舉自己的手,全場一致通過,決議以阿禮部落的名義發請連署向鄉長、縣長及中央陳情,要求恢復原有共識;並向政府提出行政訴訟。這就是阿禮部落族人保家衛土的共識。

針對政府將阿禮部落全數圈劃為特定區域,阿禮部落族人於2月25日召開部落自救會議,對於政府未尊重部落的「共識」,所公告結果與1月15日諮商會議上的共識不符,對此表達阿禮部落族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以舉手表決的方式全數通過「恢復原有共識」(原有共識請點選這裡)的決議,並對政府提出行政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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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區劃定特定區域係依據「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特別條例」第20條第2項規定「中央政府、直轄市政府、縣(市)政府得就災區安全堪虞或違法濫建之土地,經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得劃定特定區域,限制居住或限期強制遷居、遷村,且應予符合前項之適當安置。」

而在「與原居住者諮商取得共識」上,阿禮部落自救委員會主席唐輝次(阿禮村村長)說,1月15日在榮民之家召開的諮商會議上,所達成的共識是「部份劃定」:下部落wumawuma居民同意劃定特定區域,上部落balio則是採個別劃定(願意配合遷村者),而非重建會公告的全村圈定為特定區域。

自救委員會之一的柯清雄 (阿禮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也表示,政府甚至很不禮貌地公佈不同意劃定人的姓名,視人猶如罪犯,這些願意留下來看守部落的人應該是部落的英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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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柯清雄先生

何謂「共識」?在重建會最新一版修正通過的「莫拉克颱風災區劃定特定區域說明書」(98年12月30日修正通過)第三項,提到:『共識原則:政府將充分尊重每1戶原住居者之「居住管理」意見,並納入共識決議,做為特定區域之居住管理依據。』

也就是說在「特定區域已經被劃定」的前提之下,政府尊重每1戶原住居者的意見,作為未來在特定區域內的居住管理依據。

這與特別條例第20條第2項「…經與原住居者諮商取得共識,得劃定特定區域…」之規定有相當大的出入,顯然政府在特定區域的劃定程序上有著嚴重的瑕疵及矛盾,甚至採用「各個擊破」的方式來分化原住民部落的集體共識。

阿禮部落居民古秀慧在部落格上寫了「一封給總統的公開信」,揭開這場家園保衛戰的序幕,重建會也於2月22日在重建會的網站上回應,文中強調一切依法行事,對於如何取得部落共識的過程,隻字未提,至於與居民取得共識的諮商會議等相關會議紀錄卻遲遲未有公佈。

2月25日晚間,榮民之家的信義堂,阿禮族人高舉自己的手,全場一致通過,決議以阿禮部落的名義發請連署向鄉長、縣長及中央陳情,要求恢復原有共識;並以個人名義提出行政訴訟,狀告政府。這就是阿禮部落族人保家衛土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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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部落居民,憂心忡忡討論家鄉可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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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堅守家園,成為重建策略中的釘子戶-包泰德、古秀慧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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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與會者─(左) 李重志先生、(右) 黃智慧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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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與會者─(左) 裴家騏 (右)楊江瑛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大愛生活(2) 別人任重道遠?我可是忍辱負重入住永久屋

其實平地人都太不了解我們布農族的思維了;不管是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大多數人要他短暫時間的配合我們以前沒有的習慣還ok,但是長時間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會不會讓我選擇離家出走?

其實平地人都太不了解我們布農族的思維了;不管是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大多數人要他短暫時間的配合我們以前沒有的習慣還ok,但是長時間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三不運動還是五不要求,會不會讓我選擇離家出走?

從頭到尾就是比石頭還要硬的布農族獵人阿厚說:我山上的家並沒有太大的毀損,會選擇在遷居到杉林鄉的永久屋居住,是因為我的三個小孩都還小。

看阿厚認真說話的態度,他是不是不想繼續在這個模範社區工作、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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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範大愛村,抱著忍負負重的心情生活。

阿厚說:我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要進永久屋生活的。尤其是過年這段日子,我們在山上也不過是飄了一些雨、濃霧多了些,錫安山附近的道路就變成水面高過路面約一呎;你能想像今年的梅雨季、颱風季會是什麼狀況嗎?要我回到山上只因為要保存布農族的生活文化,我會不會太自私啊!更何況我們在山上打開電視,大家都在看夜市人生等閩南語電視劇,有誰在看原住民電視台?

讀二年級的孩子已經換了二所學校讀書,這對孩子的學習環境並不是一件好事情,我太太也說:『我們做父母的有責任為了孩子的求學環境著想!』雖然我不知道我的小孩將來會如何發展,可是我真的只是不想要小孩隨著大自然的災害四處奔波!

很多要回山上的親友、鄰居,都說我是南沙魯村的叛徒,有這麼嚴重嗎?他們說我在杉林鄉住在永久屋,是因為我貪圖一間房屋,所以會把布農族的文化丟掉了;其實我會不會因為搬到永久屋就把我們的文化丟掉?那還是要決定於,我是不是願意,常常帶著孩子回到屬於布農族的生活環境裡。

像這個寒假,我們一家人都住在山上簡陋的家生活,我的親友呢?他們說要回山上幫我們守住山林、守住文化,可是有的人在寒假快結束的時候才回山上住二、三天,這樣比較起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們書讀不多的人還比較天真、可愛?

我還有一些親友很早以前就陸陸續續帶著一家人到北部、中部工作;他們也是為了要讓小孩有一個好的求學環境,雖然人在他鄉工作,可是他們還是常常介紹他們的鄰居或同事來家鄉玩,或是參加我們的打耳祭活動;如果他們離鄉不算是背叛,要回山上的親友就真的不應該說我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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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厚一家人自從88水災下山之後,就在外面租屋、工作。現在住進永久屋,他認為自己絕對是忍辱負重的決定,因為山上之前的好山、好水,早已吸引一些財團或個人,想在這裡做觀光文化發展,現在山崩、土石流與洪水為我們帶來重大災害,讓這些想投資的人打消念頭,換個角度卻也守住了我們山上的土地資源。人因「災害」而面臨死亡,也因災害有新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好或壞,只看你想用什麼角度與目的。

阿厚說:我現在住在杉林的永久屋,公共建設還繼續進行中,對小孩有許多不安全的地方;家裡雖然有電但是沒有電視天線,所以沒有電視可以看,這樣也好電費會比較少;可是我現在家裡的自來水有味道,所以要花很多錢去買水來喝喔!

我只要有空就會回山上看看山上的土地和農作物,這些寶貝可是我的存款簿。我以後想要到郭台銘的農場去學習有機的農業技術,這樣對我未來山上的土地作物會有很大的幫助;現在就先忍耐慈濟他們把我當作未開發的落後民族看待,還是繼續學習一些工藝比較好!『起立、敬禮、坐下;起立、敬禮、謝謝老師!』

不過我太太就比較叛逆有勇氣,她絕不走近慈濟的教室或提供的工作機會,他說慈濟要我們全體都要一個模子的樣板,既然改不過來,那就去外面學習有執照的工作技能,一技之長未來在都市生活很實用的。

阿厚夫妻二人單純的想法,環境改變了,想法當然也會改變;他們只想趕快開始新生活,不要一直停留在災難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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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阿厚說,目前住在山下是為了返鄉的那一天。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砍草闢路立柱─爭取寶山的重建生機

雖然爭取「38甲地」做為安置避難地點屢遭挫折,不過村民們更凝聚了原鄉重建的共識及決心,在一起砍草之後,也決定將在3月6日舉辦傳統文化祭,並會按照習俗,透過傳統儀式與祖靈溝通,請祖先為族人指引與祝福。

自從寶山村內的寶山部落、二集團部落、新舊藤枝部落皆經政府勘查認定為「不安全」後,村民一直努力爭取以村子上方的「38公有甲地」為遷居或避難屋興建地,希望政府落實「離災不離村」的原則,讓居民在這塊土地上度過汛期。如此既不用年年颱風季動用社會資源撤離村民,也為原鄉重建留下生機。

「38甲公有地」在莫拉克災前,為高雄縣政府規劃的纜車興建用地,災後則歷經去年11/8、12/15、今年1/8 經專家學者三次探勘。除了11/18 非正式勘查中初步被認為安全,是「上天賜下的福地」之外,之後兩次探勘都被認為有「坡度不平、未來可能滑動」,以及「腹地不足以容納80戶留鄉重建居民」等問題,而被鑑定為「不宜做為避難安置地」。

不過由於這兩次會勘中,專家學者都只在邊坡道路上停留,未深入平台腹地勘查,且建議可做為部分安置的地點,說法不一、甚至完全相反;加上縣長在1/25訪視寶山時,表示「38甲公有地」仍將做為觀光纜車興建地;令村民無法對勘查結果心服。

於是在今年1月30日的 部落大會中決議,將再一次爭取覆勘,並且發動所有留鄉重建者齊心協力,到38甲地砍草;將因竹林野草雜生、難以步行進入的平台腹地,開闢出一條小路來,供下一批專家學者進入勘查,也希望能夠告訴「專家學者」們,這片土地寬廣又平坦,沒有之前會勘所提出的「坡度滑動、腹地不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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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先前專家學者因竹林茂密,沒有真正走進去「38甲地」探勘。(下)2月26日,居民一起上山砍草,整理出平坦腹地,要讓專家學者看清楚,這塊地是可以安居避難之處。

(38甲地先前探勘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大鍋飯與歌聲,為「新寶山」開墾

2/26上午,村民就陸續來到38甲地,開始砍草、並就地取才竹、木,搭製了簡易的祭台,做為接下來3/6文化祭典使用。

活動前一天,村長按照活動前必須祭拜祖靈、詢問祖先意願的習俗,準備了一頭豬,宰殺後祭拜祖靈,並成了大家的午餐。

婦女露天席地準備食物,族人一起工作、一起吃大鍋飯,一如祖先曾在這片土地上共獵共食、分享勞動的過程與成果。原本預計需要費時兩天的工作,在當天傍晚前已經全部完成。

Tual-Tual,祖先的共同獵場

藤枝段38甲公有地,雖然現屬於原民會所有、鄉公所管轄,但當初這裡是布農族的傳統領域。據村中老人家回憶,這片土地在民國五、六十年左右,經國民政府土地大測量後,成為「山地保留地」,後來又改為「原住民保留地」。

在此之前,布農族先人視這塊地為「大家的菜園」,意即若有遠方親友忽然造訪、家中沒有豐盛的食物招待時,就帶著獵槍到這裡打一隻飛鼠、松鼠等獵物回去加菜。只取所需要的獵物,且為大家所共有。布農族每一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獵場,只有這塊地,所有族人都可以自由進出。

「我們布農語說這裡叫Tual-Tual,意思就是共同狩獵的地方、大家的菜園。」寶山部落耆老 Tama Avong 解釋,Tual-Tual同時還有「共有、共聚、共食」的意義;38甲地不應該叫38甲地,是政府收去之後才這樣叫的。」

Tama Avong認為應該要幫38甲地「正名」,聲明這裡是傳統領域。如今,狩獵文化雖已逐漸式微,但在寶山村民認為,在族人有需要的時候,取得這塊土地應是名正言順。

將舉辦文化祭,請祖靈帶來祝福

雖然爭取「38甲地」做為安置避難地點屢遭挫折,不過村民們更凝聚了原鄉重建的共識及決心,在一起砍草之後,也決定將在3月6日舉辦傳統文化祭,廣邀各方參與;並會按照習俗,透過傳統儀式與祖靈溝通,請祖先為族人指引與祝福。宣誓「38甲土地」為族人傳統上的共有地域,以及為原鄉重建所付出的不懈努力。

以下為2月26日寶山村民上山砍草、立柱的過程記錄。


早上八點多,村民陸續抵達38甲地開始砍草工作。男人們使用割草機,婦女們則拿著鐮刀進入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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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 邊聊邊行動,漸漸砍出了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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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下。


村民說好從兩個地點開路進去,讓兩條路呈十字狀交會,大家茂密叢生的野草竹子中,討論該往哪個方向走。


族人自行分工,幫忙取來中午煮飯生火的木材及建造祭台的建材。


就地生火、露天煮飯。


婦女從鍋子裡取出剛煮好的內臟。她們說,這個還不能吃,要先供給祖先。


(左、右) 接近中午,砍完草的婦女陸續下來,準備吃飯,已經有豐盛午餐等著了。


由老人家們先取食物準備祭拜祖先。


獻給祖先的祭品,米飯、豬肉、內臟、樹豆湯,酒。


長老帶頭祝禱。


開飯了,大鍋中共飲共食。


(上、下) 休息時,老人家一時興起,從林子裡採了野生蕨類,編織傳統祭典用的頭飾。


飯後休息,族人突然即興編起了歌詞,相互合音,練習文化祭要表演用的歌謠。歌詞的大意是「我們真可憐,沒有人管我們」、「這些留在山上的人,彼此要團結」。

在砍草後的土地上立竹竿。這個稱之為musal,漢語翻譯為「開墾祭」。Tama Avong 說明,以前人找到一塊土地想在上面開墾時,就立一根竹子,表示詢問祖先的意思如何。立下竹子之後,「看那天晚上有沒有作夢,是不是有不好的夢。」作夢是與祖先溝通的方式,若是不吉的夢,就表示這塊地不能開墾;若是個好夢,就可以在這裡落地生根。


立柱後,運來木材,開始準備蓋祭台。村民臨時決定要趕工,把預計兩天的工作在一天完成。


第一根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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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挖。婦女們徒手或使用竹子,刨開土地準備打上木柱。


就地取材搭就的簡易祭台。傳統布農族以戶單位,重視家族觀念,吃飯時也是一大家子圍在爐灶一起吃大鍋飯。祭台中間的爐灶,傳統的房屋裡一定要有,是家的象徵。


「開墾」後的38甲地,我們的「Tual-Tual」。

參與重建的在地組織:旗美社大

社大的部落格可以讀到很多在地組織的紀錄,六龜、甲仙、桃源等地的變化、挑戰、困境及因應之道,卻鮮少看到社大回頭檢示自身處境,遭遇哪些變化、挑戰、困境,組織及組織裡的人如何看待自己在重建扮演的角色和作用?

88水災後的百日,包括高雄縣原住民部落再造聯盟、桃源鄉、那瑪夏鄉等自救會代表及民眾共約400人,從鳳山教會遊行至高雄縣府,以默哀、狼煙、吟唱的方式,表達「想要回家」的心聲。遊行隊伍在縣府前靜坐時,台南社大工作人員和志工隊演出行動劇,諷刺急於消滅災民,將災後重建工作打包給慈濟處理的楊秋興縣長。

旗美社大不像台南社大那樣旗幟鮮明,但也有工作人員參與遊行並記錄,文山社大支援旗美社大協助重建的工作人員則參與行前規劃及報導當天活動。

時序更往前推,大水剛退去,午後不時有陣雨的8月,大家還忙於救災,蘆荻社大志工隊經由旗美社大引介到高雄縣救災。為什麼有些社大投入重建,有些則否?為什麼參與重建的是台南、文山等在光譜中較具社運色彩的社大,而不是地理區緊鄰的鳳山、岡山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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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9日旗美社大工作人員協助災後百日活動的攝影工作(攝影/土豆)。

旗美社大和重建

88水災在高雄縣造成重大災情,特別是旗美九鄉鎮。位於旗美九鄉鎮的旗美社區大學在災後投入救災,首先確認學員、講師的安危,並引介志工、團體投入救災。隨著8月底救災到一段落,旗美社大並未因為9月即將開學而停下腳步,接著投入災後重建。既有人力無法負荷同時維持既有校務運作及長期的災後重建,需要補充新血。找人需要資源、資金,用人要有計畫、方向,新進人員的配置牽涉旗美社大預期在重建扮演的角色和功用。

可從兩個角度去認識旗美社大災後重建扮演的角色和功用,一、以重建為主軸,不同階段需優先處理的當務之急。二、以社大為主軸,從社大的脈絡選擇能發揮效益的作法。

社大的抉擇和重建的需求有時會無法同步,當原住民為主的桃源、那瑪夏居民仍安置在軍營,連棲身之處都沒有,更難提及家園重建。社大選擇將重建的人力優先配置在甲仙、六龜,這兩個地區以漢人為主,多數居民已找到「屋子」(house),並開始思考「家」(home)的未來。

從重建的角度來看,桃源、那瑪夏比甲仙、六龜的處境更艱難,應優先投入。從社大的角度來看,災前和甲仙、六龜有較佳互動和較默契,而且有在地組織作為對口單位,投入的效果較能預期。 桃源、那瑪夏鄉比甲仙、六龜的處境更艱難意謂著更紛亂、消耗的狀態,當六龜、甲仙在社大引領而在災後發行社區報,逐步累積重建的想法、紀錄。桃源、那瑪夏鄉光面對劃定特定區域、各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會堪就疲於奔命,而且和政府不斷角力到頭來還可能是一場空。

將重建視為社會運動,從事社運的組織和社運發展間,彼此對先後次序會有不同的安排,這差異在組織和運動,或組織內部都會產生緊張、焦慮,甚至是挫敗。究竟是以社運為主,義無反顧的投入其中,還是組織為先,謹慎小心、量力而為,這考驗主事者的判斷,旗美社大在重建初期選擇後者,也就無從得知如果是奮力一搏,將人力空投到桃源、那瑪夏會是更大的消耗,還是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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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2009年11月14日,南盟舉辦「高雄縣百日跨夜靜坐燭光祈福之夜」,表達想返鄉的心願(攝影/土豆)。

(下)2009年11月8日,六龜發行災後第一份重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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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美社大的重建願景

雖有三位新人加入,分別負責甲仙、六龜、及桃源和那瑪馬夏,社大既有人力的負擔還是加重,光開會次數就增加不少。從過去每周例行工作會議,還多了兩周一次的災區工作會議,一個月一次的社區報聯合編輯會議,更別提其它新增的大小事務以及無形的心理壓力、情緒負擔。

面對漫長的重建,及高雄縣市合併後的調整,為什麼旗美社大在災後不是只選擇開學、開課,正常上下課、上下班,而投入更多心力到重建?答案應該不只是學區就是災區,或是從美濃愛鄉傳承的社運基因,還有哪些因素支持著這些工作人員不斷燃起熱血、熱腸、熱情?還是不得不咬緊牙關「相忍為國」?

社大實踐過程碰到那些狀況?重建預計參與到什麼程度?以及最根本問題,旗美社大的重建願景為何?這樣的願景與社大的辦學理念、組織工作有何異同?

作為不同於甲仙愛鄉協會、六龜重建關懷協會等社區組織,旗美社大是具跨地域整合作用的在地組織,角色像從旁協助社區組織的「在地陪伴」,這類似新故鄉文教基金會在921地震後於埔里所發揮的作用。關於救災及隨之而來的重建,在地參與,特別是社區組織、社區大學,這些有組織的在地參與形成不同於中央、地方政府;民間的慈善團體、基金會的力量。

這些生根/深耕地方的在地組織雖是資源、資金最缺乏,卻可能是最貼近災區,了解災民的意願、想法。在地組織、政府、慈善團體間的互動有時相互爭奪,有時互為所用,有時各取所需。 無論如何,如果欠缺在地組織,居民容易淪於個別且被動的面對政府、慈善團體。

社大的部落格可以讀到很多在地組織的紀錄,六龜、甲仙、桃源等地的變化、挑戰、困境及因應之道,但卻鮮少看到社大回頭檢示自身處境,社大遭遇哪些變化、挑戰、困境,組織及組織裡的人如何看待自己在重建扮演的角色和作用?這些反省和檢示會是未來台灣其他地區遭逢類似劇變,要有所應變的在地組織的重要參考依據。

更重要的是這讓組織成員面對排山倒海、接踹而來的工作擠出喘息的機會,想想面對88水災這突如奇來的變化,作了哪些應變措施, 產生什麼效應? 為何是這樣而不是那樣?身處其中的人如何調適,特別是那些吃力不討好或無力招架的部分。

面對重建、社運的大旗,身處其中的人往往不自覺掩蓋、忽略個人那些不安、緊張與焦慮。面對這些情緒、慾求,不管是莞爾一笑的幽默自嘲,或讓挫敗停損的反饋力道,這些都是組織及工作者必修的「運動保健學」,組織裡有了身心合理而健康的人,才能輸出穩定而持續的動力,旗美社大又是如何維持組織的「合理而健康」?

(作者目前就讀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碩士班)

那瑪夏的避難屋興建─持續膠著中

10 號時世界展望會再度向縣長提出了避難屋初步的構想和屋型,縣長楊秋興卻覺得屋型與永久屋相似,認為既然是避難屋,就應該只是暫時的,而不是蓋得像永久屋一樣,好像怕會有選擇永久屋的村民反悔改住避難屋。

編按:

選擇原鄉重建的那瑪夏鄉民,從1月23日自營區返鄉後,為了爭取中繼安置或避難屋,不斷與縣府和中央重建會進行溝通,雖然世界展望會積極的協助提出方案且準備進行援建,但政府對避難屋的形式、管理權等,與災民的認知有很大差異,包含南沙魯村居民自行籌資購地興建的房舍,也需納入中央管轄,讓居民更是難以理解。

以下兩篇稿件,分別為南沙魯(民族)村與瑪雅(民權)村避難屋發展的最新動態,南沙魯的部分,是由趙文彬牧師口述,輔大生命力新聞網記者區煦俐採訪整理,瑪雅村的部分,則由「88原住民部落再造聯盟幹部」林聖傑(韃虎)口述,輔大生命力新聞網記者許珈菁記錄整理。

一、南沙魯的避難屋進行情形

政府規定在2月28 號前營區並須淨空,沒有入住大愛屋的人必須回原鄉居住,然而並不是每個人原來的家都還可以住,避難屋遲遲沒有著落,這些村民該何去何從?社會處還是沒有具體的方案出來。

我們預定地已經找好了,世界展望會也答應幫我們蓋,只差縣政府點頭。世界展望會像政府提案的會議原本是2月4號,當時縣長卻以臨時排不出行程為由沒有出席。10 號時世界展望會再度向縣長提出了避難屋初步的構想和屋型,縣長楊秋興卻覺得屋型與永久屋相似,認為既然是避難屋,就應該只是暫時的,而不是蓋得像永久屋一樣,好像怕會有選擇永久屋的村民反悔改住避難屋。

但是重建需要時間,避難不只是一、兩天的事,怎麼可以隨便蓋蓋?我們都同意世界展望會提出來的構想,但縣長卻不接受。

24 號,世界展望會與重建委員會取得共識,帶了兩種避難屋方案來,想知道村民們的意見﹝此時避難屋的名稱突然改成「永久避難屋」,但相關的條例並沒有改變。﹞

A 方案:政府徵收我們預定的安全地,動用特別條例變地蓋永久避難屋,永久避難屋為公有的。

B方案:政府不徵收土地,不過是運用政府的鄉村都市計畫案,由政府去蓋永久避難屋,房子登記在政府下,再贈送給村民。

但是兩種計畫都違背我們返鄉的精神:因為避難屋土地是屬於我們自己的,不但通過官方的安全評估,而且是我們自己出錢(每戶擠出5萬元)買的地,大家募款湊出上百萬自行購買的地,怎麼會變成政府的「永久避難屋」呢?

於是村民們都表示反對,我們兩種方案都不接受,原民處處長說會把我們的意見透過縣政府跨部門會議時提出,看縣政府同不同意。之後我們也召開了緊急會議,如果縣政府還是不接受的話,我們將不會再指望政府為我們做事了,我們將會有我們自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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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1日鄉民被要求全數返鄉,如今避難屋卻還在膠著中(攝影/鐘聖雄)。

二、瑪雅村的避難屋進行情形

對於興建避難屋的進度,目前的情況幾乎是陷入膠著,村民們都希望可以有避難屋,地主們在參加會議時也表示有意願,但相關的條件、手續都還沒有定案,韃虎說:

「雖然展望會和村民都希望能在山上興建避難屋,但我覺得今年要蓋(避難屋)還是有些問題,除了一些程序問題以外,縣政府這邊好像不太有意願讓我們在山上蓋避難屋,所以我們也很擔心。」

汛期將至,但是縣政府對於興建避難屋的態度卻讓居民們擔心,韃虎說:「縣政府好像不太樂見我們在山上建避難屋,汛期要來了,但是唯一的方法卻是叫我們全部都下山去住大愛的永久屋,也不積極的幫我們想如何應付,像是替代道路要怎麼弄。」

重建委員會也在昨天上山與民權村的村民開會討論避難屋的興建,但還有手續上或是跟地主溝通的部分,以及其他瑣碎的問題,都還在討論中,「目前的進度都還在跟地主還有村民協調中,展望會希望我們重建委員會能制定申請和審查的標準,所以目前進度可能沒那麼快。」

韃虎表示,村民們都希望可以有避難屋,展望會希望重建委員會自己制定審查的標準,可是誰來訂這個標準、又該怎麼協調,都是需要再討論的,「到時候又會吵起來,又會有很多問題。」

延伸閱讀:

  1. 大愛落成系列 (3) 山下有大愛,山上自己來? 
  2. 原鄉重建─災民與政府的耐力賽 (17)
  3. 那瑪夏大逃亡─奔逃的部落人生 (15)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原鄉重建─災民與政府的耐力賽

返鄉重建居民感嘆:大愛村落成時,馬總統表示,在慈濟需要協助時,國軍十五分鐘內趕到大愛園區幫忙鋪地磚,「比計程車還快」;相形之下,原鄉的避難屋卻連一個柱子都還沒立起來,真是情何以堪。

2/19桃源鄉因為連日降雨,包括勤和村以上四個村落,對外交通因便道函管遭沖走而斷絕,縣府出動了直升機,將亟需就醫的村民接下山,同時展開連日道路搶修,彷彿提早揭開了今年雨季到來時,所有可能發生場景的序幕。

災後已經半年,目前桃源鄉、那瑪夏鄉入住永久屋的居民總共約有二百六十餘戶,而據桃源鄉公所統計,桃源鄉八村就有4543人從風災中撤離,扣除較無安全疑慮的建山村、高中村、桃源村,仍有兩千餘人受災;換言之,比起入住永久屋者,返鄉重建者佔受災戶中至少過半數。

而到目前為止,山上的重建情形卻停滯不前,不但基本的道路建設、安全工程進度拖延,甚至最迫切的避難屋都沒有著落,更遑論產業重建等其他更長遠的部分。

由於汛期逼臨,避難屋的建造卻似乎遙遙無期,導致盡力原鄉重建的居民感到無奈及恐慌,不明白山下的大愛永久屋已經入住,何以山上的人卻沒有得到任何汛期降臨時,可供避難棲身的一磚一瓦?難道果真要實現縣長在1/11上山勘察時留下的「預言」─「汛期來時,你們會成為孤島。」

1月23日縣府要求留在營區的災民集體返鄉時,曾有災民擔憂,不知山上的醫療福利等是否都準備好了?為何倉促要大家立刻返鄉?當時縣府團隊信誓旦旦的承諾,已經全都安排好了,但是日前大雨造成桃源鄉路段,部分居民必須出動直昇機緊急後送時,縣長卻發表了如此反應:

「部分民眾觀念錯誤,以為只要交通中斷,政府就必須派直升機運送,但直升機出勤一趟油料動輒十萬元,不可能濫用公共資源,他建議部落民眾應儘量入住永久屋,否則就做好面對交通中斷的各項準備。」(資料來源:0223聯合報新聞)。

對照當日要居民返鄉時縣府團隊的信心滿滿,縣長此刻的發言,更坐實了大家認為縣府「只想把大家趕去住永久屋,不想協助原鄉重建」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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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9日縣府在營區針對那瑪夏鄉舉辦的返鄉說明會中,曾經表示「你們放心,政府不會說把你們弄回山上就不管你了」,並表示醫療教育等資源皆已到位,要大家放心返鄉(當日情形,請點選這裡閱讀)

避難屋,真的那麼難?

回鄉重建者在山上,積極尋找適合建造避難屋的土地;受災最重的寶山、勤和兩村,從十一月起,已經定下藤枝段38甲公有地、勤和平台、樂樂段可規劃為避難安置地點,並開始自力爭取政府勘地、NGO團體經費協助。

勤和重建會幹部表示,會要求山上的避難屋就是為了「給山林機會」,能觀察兩、三年再決定是否真的不宜居住必須撤離;另外,「總不能每次汛期來就出動直升機載我們。」有避難屋,就足以讓村民留在山上,度過颱風警報期間、或交通中斷的時段。

去年的11/19、11/25災民分別在高雄縣政府、行政院前舉行遊行,要求政府盡快有積極作為,為原鄉重建者啟動中繼安置。對於災民希望在原鄉適當地點有中繼屋甚至永久屋的呼聲,高雄縣長楊秋興當場親手寫下「地點經中央勘查安全,即同意」的承諾;意即,只要地點是安全的,縣府會立即協助其他的建設。

12/11勤和村已經得到消息,經營建署勘查勤和平台、樂樂段皆為「安全」;營建署謝副署長說,只要居民與縣府協調無誤,營建署就可以安排建造安置處所的協助工作,讓村民們都很期待。

然而縣府接下來的動作則是組成專家學者,一再上山勘察,提出平台有民生設施不足、聯外交通不便等疑慮;並且未主動提出協助村民解決這些問題。

到了今年二月,眼看四、五月汛期逼臨,勤和重建會得到縣府公文回覆。公文上說,目前避難屋並非主要的重建政策,居民可選擇申請杉林大愛園區永久屋,或到為於六龜鄉的天台山組合屋。居民表示:「這完全違反當初政府在特別條例中承諾的離災不離鄉原則。」

同樣因為遷居地被認為「腹地不夠容納全部戶數」而致使遷居被打回票的梅山口,一位居民清楚明白的點出了大家的疑問,「地不夠,政府就要出面幫忙徵收,有什麼問題,政府就要動用一切可以動的資源想辦法解決。現在政府就是沒有發揮它的力量嘛!」。

而在2/11,杉林大愛園區舉行圍爐慶祝永久屋居民「歡喜入住」,山上的原鄉重建者們再次來到園區前請命,要求盡快在汛期前為大家建置避難場所;得到的回應卻是,避難屋可以蓋,但必須由政府單位出面徵收土地,執掌管理;居民在平時不能使用,只有在汛期時可居住。讓勤和村民無法理解的是,平台的土地是村民私有的、經費是由居民自行找來的慈善團體贊助的,為何最後卻需由政府接收接管?

「沒有感受到政府單位任何善意的回應。」村民一句話,無奈總結了半年來大家竭力爭取原鄉避難屋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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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大愛村落成時,返鄉居民也提出訴求,希望政府儘速實現原鄉避難措施的承諾。(攝影/鐘聖雄)

風險自理的原鄉重建

避難屋的申請沒有著落;道路的修復致今仍為簡易便道,導致連日降雨路就會斷絕;政府對於原鄉部落的補強工程態度也相當消極。寶山居民曾表示「鄉公所載了水泥上來,叫我們自己把裂縫填平,工人是來負責倒水泥的。」

而山上本來缺乏醫療措施,唯一可就近應急的就診處,是位於桃源村的衛生所,所能應付的也只是一般小病痛。風災後聯外道路脆弱不堪的情況下,山上從未添置任何配套的醫療設施、醫護站,導致需要洗腎、身體狀況不穩定的的病患,必須在路斷時動用直升機下山。

縣府傳出希望這些病患能在氣象預報會降雨時,就先撤離到平地的醫院。然而何時降雨、降雨量影響程度,是否是可以輕易被預測的呢?這次在冬日旱季期間連續兩日的降雨,村民也表示是往年少見的情況。

對於勤和降雨斷路所突顯出的道路與醫療問題,縣長卻只針對出動直升機一事回應:「直升機出勤一趟油料動輒十萬元……不可能濫用公共資源去配合民眾上班、就學。」,對避難屋的興建卻完全不置一詞。

留山居民為了想要原土原鄉重建,必須面對汛期將至,因部落未補強、道路將中斷卻沒有任何醫療等配套政策的生命安全問題,被迫陷入自擔風險的處境。勤和村民感嘆,重建特別條例的精神就是能讓大家留在山上觀察兩、三年,為什麼縣府對於現在的原鄉重建,不留絲毫空間?災後回到山上事事靠自己,努力至今,仍舊只換來縣長一句「部落民眾最好入住永久屋,否則就做好對外交通中斷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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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貧困災民,靠捕瘦弱的山老鼠加菜,令人鼻酸(攝影/munch)

浮動人心的流言耳語

考慮回鄉重建的人,由於政府政策反覆,又得不到任何避難措施的幫助,目前山上一片耳語流竄、人心惶惶。部落內盛傳:

「縣長說,不給中繼屋就是因為怕去永久屋的人會動搖。」

「鄉公所說,二月二十八日是申請永久屋的最後期限,再不快申請以後就申請不到了。」

「留在山上,政府說我們會變成孤島。」

不少希望留在原鄉重建、產業家業也都在山上的居民,因為政府的態度而萌生退志,考慮乾脆申請永久屋,再每日往返山上山下工作。

2月11日慈濟大愛村落成時,馬總統表示,在慈濟需要協助時,國軍十五分鐘內趕到大愛園區幫忙鋪地磚,「比計程車還快」;而目前大愛村第一期未全部住滿,第二期已經加緊動工;山上的居民不僅避難屋沒有一磚一瓦,還因為各種壓力、傳言致使人心惶惶,對未來茫然不安,一切只能自求多福。

兩相對比之下,令返鄉重建者趕到無奈。一位勤和婦女說:「我們不相信政府會真的這麼絕情不管我們。這好像是一場和政府的耐力賽。」

八八災後至今,已超過半年,這場重建的耐力賽,主角雙方竟是「政府」與「災民」的拔河,實在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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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1日大愛村落成時,寶山村民向總統請命,希望能協助原鄉重建(攝影/鐘聖雄)。

延伸閱讀:大愛落成系列 (3) 山下有大愛,山上自己來?

大愛生活系列(1) 模範村的開始20100225

對lamus和Homhom兩位媽媽來說,擔心的還有文化聚會場所的部分。「沒有場地殺豬。」布農族傳統婚禮,要用到一、二十隻豬,通常利用部落的廣場或空地宰殺,不過園區內顯然沒有這樣的空間。

系列前言:

「慈濟大愛園區」是台灣災後重建史上的重要現象之一,其中援建單位、政府與居民間關係將如何發展,證嚴法師期許的國際模範村內的生活典範,與居民後續發展的生活模式,將會有什麼交錯?為持續關注這個重要現象,我們將把入住大愛村後的生活相關新聞,歸入「大愛生活系列」,並於標題加註日期,希望透過長期觀察,瞭解這一重建模式的各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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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林大愛園區在2/11舉辦圍爐入住典禮之後,第一批的居民在園區內展開新生活,其他居民也在春節期間陸續搬進了新家。

園區內第二期的工程仍在趕工,入住典禮當日整齊亮麗的街道,目前塵土飛揚,重型機具和各種建材堆置在道路兩旁。主街道大愛路兩旁停滿了車輛,有的是因為工程暫時封巷,居民將車子停在主街道;有的則屬於外來參觀的遊客。據居民表示,這裡每天有人來參觀,有人是慈濟的志工或善款捐助者,有的是附近的居民好奇大愛村「長什麼樣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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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道上停著工程車和外來遊客的車輛。


放學後的孩子騎著腳踏車奔馳玩耍,後方為二期工程施工處。

白天,本身在平地工作的居民外出工作,更多的人目前以工代賑,在園區的「工地」協助第二期大愛屋趕工。婦女或老人則留在家中,園區地處偏遠,出門不易。聚落的形式不同,附近住的人不一定認識,所以也比較少串門子,習慣在門口種菜權當活動筋骨的老人家,沒有種菜的空間,又有「六十五歲以上不能工作」的規定而不能申請工作,只有坐在門口曬太陽。

晚上由於多數房屋都未接電視,很多人早早就休息了,達卡努瓦村的陳媽媽說,家裡特地買了一台收音機,想聽的時候就打開來聽。「要等到我們這一排都住進來了,才牽電視。」

雖然倉促入住,屋內沒有電視看,屋外是施工中的沙塵與噪音,居民們仍表示感謝慈濟和政府提供永久屋給大家居住。陳媽媽說,比起住在營區,「心比較安定了。」入住後,師兄師姐還是持續拜訪關心,「真的是很感恩啦。」


嫁進達卡努瓦村的外籍新娘陳媽媽。丈夫因為多病要長跑醫院,她認為已經不適合住在災後交通不便的山上。獨立帶著三個小孩又因外籍身分不能工作的陳媽媽,目前列為慈濟的「關心戶」,表示十分感謝師兄師姐一直以來的陪伴照顧。

模範村的管理規則

對於入住典禮唱的「三好歌」,規勸園區住民不要抽菸、喝酒、吃檳榔,居民多半認為,戒除這些生活習慣是好事情,「但是要慢慢來啦,不可能說一下子。」本身也有嚼檳榔習慣的Homhom 媽媽說,有這些習慣的人無法適應太快的改變。

在高中村教八部合音的邱老師,在入住典禮上負責帶領八部合音表演,邱老師自己有一個表演團,現在成立了一個「大愛藝術團」,專門配合慈濟大愛村的各項活動。他表示,三好歌的歌詞是他改編的,「上人還說,不只三好,要五好,不要吸毒、不要賭博。」因為這裡往後會成為「國際模範村」,會有許多觀光客來參觀,「(壞習慣)最好不要嘛,全世界都在看。」

不只「壞習慣」要戒除,自家門前的花草布置,好像也不符合模範村的管理規範。

勤和村Cina Lamus 的隔壁庭院,這戶人家和大家門前一律的綠色草皮不同,已經自己買花種滿了庭園,Cina Lamus指著這些花草說:「他們說這些花也要拔掉,種得很漂亮欸。」雖然Lamus也希望也可以在自己的門前種些花草,不過擔心傳聞中草坪需要維護整齊一致,無法確定是否可以隨心種植植物,「我不知道啊。昨天我問過師兄師姐,他們也說不知道。」


整齊劃一的房舍。勤和的婦女笑說,剛來的時候不敢跑太遠,怕找不到自己住哪一家。


自己買花種在庭園的人家。左鄰右舍都盛傳這些花要拿掉,不過大家也不知道到底可以找誰問清楚。

Cina Lamus拿出入住前,與大愛園區管理單位簽訂的「承諾書」,上面註明,因「期許園區成為國際模範、世界典範的部落社區」,希望入住的居民配合維護園區景觀,不要擅改建築的外觀、色彩;若要加置鐵窗、鐵門也由社區管理委員會統一規範;門前庭園禁止改變用途、搭建成停車場、晒衣場。

師兄師姐也常提醒大家,要把周圍的環境整理乾淨。關於這些規定和提醒,居民都表示會盡量的配合,畢竟這裡未來會是「模範村」。

這份生活承諾書的簽署對象為「杉林慈濟大愛園區管理單位及委員會」,據慈濟高雄秘書處鍾易叡先生表示,這些管理單位是由各村的耆老或意見領袖組成,規則也是這些領袖共同決議的。不過,多數居民對於這些規則訂定的過程和嚴格程度並不清楚,就如門前種花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找誰詢問,一切要看是否有師兄師姐提出意見(承諾書請見文末附錄)。

不一樣的生活

Lamus笑說,園區內的房子灰灰的都長得一樣,剛來的時候會迷路找不到自己住哪裡,還要求助師姐。因為來到不熟悉的地方,不像以前左鄰右舍都相識,所以也很少出門串門子。回憶山上部落的生活,「我們就喜歡很多人一起聊天啊,弄點東西吃。像傍晚或早上很冷的時候,一起烤火,也烤烤肉。」

不過,在園區內整齊的房子和街道前,似乎不適合這麼做,師兄師姐也希望大家盡量不要烤肉。雖然不是強制規定,但「會不好意思啦,畢竟是他們辛辛苦苦幫我們蓋的。」Cina Lamus住在營區時,師姐們就時常關心照顧,也培養出感情,她希望盡量配合師兄師姐的勸說,表示現在在家裡也比較少吃肉了。

「現在也沒有木頭啊。」Cina Homhom 倒是很實際的說,這裡環境不一樣了,沒有烤火用的木柴可以撿拾,而且「升個火的話消防隊就來了啦!」她半開玩笑表示。

對lamus和Homhom兩位媽媽來說,擔心的還有文化聚會場所的部分。「沒有場地殺豬。」布農族傳統婚禮,要用到一、二十隻豬,通常利用部落的廣場或空地宰殺,不過園區內顯然沒有這樣的空間。三月份的打耳祭要來了,要釀小米酒、一起跳舞,這些在目前的園區內看來都還無法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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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口的謝大哥,家已經被土石壓毀,正等著申請永久屋通過。他說,抽菸就偷偷躲起來就好了啦為不造成為難,攝影刻意迴避臉部,以免被認出。

年輕媽媽Ibu倒認為在這裡的生活和山上沒有太大差別,不過小孩從山上的小學轉入平地學校月美國小念書,大人小孩都要一段適應期。

「他們好像沒收過原住民學生吧,對於補助什麼的,都不了解。」原住民學童有學雜費補助,老師不知如何辦理,但到了山下要開始增加日常開銷的生活多少也讓Ibu感到一些經濟壓力。畢竟以往用山泉水幾乎不花什麼錢,「現在,打開水龍頭都是錢欸。」

另外,就是學校沒有族語課了,「我問他們(孩子)說,母語教學教什麼?他們說『客家話』。這裡很多客家人啊。」

對於園區和部落不一樣的環境,有的人擔心傳統生活將受到改變,也有的人抱持樂觀態度。由於師兄師姐都表示這裡將經營成模範村供人參觀,高中村的邱老師已經有構想,「上一次(圍爐入住)八部合音是幾十個人,我想弄一個千人的,在廣場表演。」大愛園區目前正在興建表演廣場,以後可提供觀光客傳統歌舞藝術的演出。

寶山村一位居民也認為,雖然目前不知道工作機會在哪裡,但是慈濟有輔導大家做手工藝,如編織、雕刻等,「以後也許會賣吧,可以賣給觀光客啊。」

但是對不喜歡以唱歌跳舞為職業,也不會編織雕刻的居民來說,未來的生計還是要靠自己想辦法,有人通車回去耕作,也有人準備將來出去打工,對剛成為「模範村」內的居民而言,生活與文化的適應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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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基金會的社區服務中心。屬於慈濟杉林鄉社區及重建中心 的一部分。

附錄:高雄山林慈濟大愛園區住民生活承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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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全體入住的大鳥中繼屋

新年九天假期己經結束了,返回家鄉的族人也都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八八風災大武鄉大鳥村中繼屋過年前雖已交屋,因十四戶災民中有一戶不符入住資格,災民決定同進退。

新年九天假期己經結束了,返回家鄉的族人也都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八八風災大武鄉大鳥村中繼屋過年前雖已交屋,因十四戶災民中有一戶不符入住資格,災民決定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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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繼屋外表(下)中繼屋內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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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還是有很多遊客在台東旅遊,有些遊客甚至會進入到大鳥部落參觀,許多遊客對災民感到很多的不捨,並且對中繼屋也感到興趣,所以都會選擇在部落裡拍照做為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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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遊客

假期結束的第一天災民就針對中繼屋的問題開會討論,並且填寫家庭用具及各項設備需求單及入住中繼屋同意書,讓災民可以順利入住,新年期間,因為部落有許多返鄉的族人過年,所以部落裡非常熱鬧,同時也擾亂了災民的寧靜生活,所以在不得己的情況下,有些災民甚至先行搬到中繼屋裡進住,等到過年完後,大部份族人都己經回到工作崗位上了,才又搬到臨時帳篷裡。

在會議中頭目王中山提醒族人,如果現在中繼屋在搭建時有任何問題,一定要提出,不然中繼屋交接後工人走了,所有問題可能就有族人自己承擔了,所以族人在填寫需求單時一再確認後才決定。

同意書上也要族人確認中繼屋使用面積,設計與規劃等,並且於興建完成得進住時儘速配合相關手續進住,並願意自交屋之日起依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特別條例及其授權訂定之法規命令,中央政府相關會議之決議使用並愛惜維護中繼屋及其相關附屬設備,另外中繼屋水費電費電話等,由政府公用事業申請及使用費用,並中繼屋保固期滿(一年)之維修費用,均願自行負擔。

對於同意書之內容族人並沒有太大的異議,並且簽下了同意書,不過頭目王中山表示,原本十四戶的應同進退,但是有一戶因為在風災發生時,是以租房子的方式,並不符合入住的資格,雖然多次與縣政府與世界展望會討論,但仍無法符合資格,對於此事頭目王中山感到非常難過與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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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鳥災民開會,大家又回到了平常的帳棚生活。

王頭目還說,目前中繼屋雖然外觀上大致己經完工,但是還有許多的公共設施還沒有完工,所以到現在大部份的災民還沒有入住,大約只有一戶的災民己經入住,己搬進中繼屋內的災民是一對老夫婦,他們表示,他們的小孩子都己經在外工作,所以當時風災發生時只有他們兩位老人家,現在情況雖然很委屈但是己經入住中繼屋了,心情大致上也平緩了。

另外災民也請來師傅進行內部的裝潢及地板黏貼,讓中繼屋更穩固,設備更周全後才全數入住,王頭目預計在三月份就可以進行,另外臨時帳篷區內還有一個問題,也就是臨時的軍用衛浴設備也要在二十八日撤換,所以到時又有一個問題要想辦法解決了。

八八風災大鳥村十四戶災民住在帳棚裡長達半年,終於有穩固的房子可住,待師傅將所有中繼屋地板黏貼及所有設備完成後,大家即可入住,帳棚生活總算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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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與族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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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帳篷,但是仍然貼了春聯來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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