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災現場─水稻空包彈持續蔓延

雖獲農委會給予災害補助與稻田與植株清理費用,農民還是大嘆補助金額連成本的1/3都不到。而且還告訴他們執行時要將僅剩的稻穀都一併和植株「完全清理」,等於是要農民將僅存的一、二成稻穀倒進田裡…

受今年天候異常影響,不僅日夜溫差大,夜晚氣溫仍偏低,使得東部水稻發生罕見不稔實災情;原本應該是一整片綠油油的稻田,現在卻變成淡黃色,葉片呈現枯萎狀,因為在部分水稻孕穗期,日夜溫差太大,才會導致抽穗不良。裡面通通都是空包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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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照片中可看出部份稻穗直立,部份稻穗彎曲

嚴重的「稻公─水稻徒長病」

農民俗稱「稻公」的水稻徒長病由病原真菌所引起,在花東地區田間相當嚴重, 罹病的稻株劍葉平伸、結穗不飽滿,甚至不稔實成為空穗,嚴重病株到中後期還會乾枯死亡。

這種病害近幾年來在台灣各地區水稻苗床及本田都日趨嚴重,尤其在花東地區更為猖獗,推究原因,可能是田間禁止焚燒殘留稻稈,病菌隨罹病殘株留存田區土壤,密度逐年升高,導致採種田普遍發病,稻種帶菌率隨之增高,種子如果未經適當消毒,秧苗即會普遍罹病,插秧後在本田又再遭受土壤中的病菌感染,使得水稻徒長病發生日趨普遍而嚴重。

花蓮玉里鎮到富里鄉原本是稻米產量最大的產地,不過,最近卻像感染新流感一樣,有300多甲地的有機水稻及糯米,罹患三合一病症,就連耕種40、50年的老農夫也從來沒看過,趕緊向花蓮農改場派專家到現場會勘,只是一時也找不出病因。就因玉里鎮和富里鄉部分稻田出現不稔實症災情,所以花蓮米倉二期稻作收成恐大受影響。

縱谷地區98年一期稻作「空包彈」情況嚴重,農委會專案給予每公頃8000元的災害補助金,另有稻田與植株清理費用每公頃12000元。本期稻作受低溫災害損害率超過20%的農民,可以備妥土地登記簿謄本、身分證、印章及相關證明文件,前往所在地的鄉鎮市公所申請。縣府將迅速彙集資料,辦理履勘及複查工作,儘速將補助款發放給受災農民。

雖獲農委會給予災害補助與稻田與植株清理費用,農民還是大嘆補助金額連成本的1/3都不到。而且還告訴他們執行時要將僅剩的稻穀都一併和植株「完全清理」,等於是要農民將僅存的一、二成稻穀倒進田裡,這樣做是浪費糧食,誰願意這樣做?!在農民的心裡,浪費糧食是會遭天譴的。所以「完全清理」的做法讓他們陷入痛苦,這一點政府應該考量到。

不過花蓮縣縣長謝深山體恤農民不捨稻田耕除,決定自籌財源加倍彌補損失,縣府決定再加碼每公頃八千元補助給受災農民。

病症從南花蓮向北部蔓延

原本以為只發生在花蓮縣南區的水稻不稔實情況,沒想到逐漸在北區顯現。花蓮縣政府農發處處長陳德惠,昨天到吉安農地察看,發覺「空包彈」的情況嚴重不輸南區,由於北區的水稻比南區晚約二十天播種,所以這種「空包彈」情況顯現得比較晚,有些外表漂亮的稻穗,其實裡面都空了。不少北區農民可能至今還未察覺自己的水稻已出現不稔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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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照片是在北區吉安鄉稻田還未開花的情形

種植台梗十六號的吉安農民葉森源說:「我每天都過來看,覺得很奇怪,不明白為什麼今年的稻穗都不下垂?」原本稻穗長出來十天之後就會開始下垂,但這次已過了二十天了,稻子還是直挺挺,一摸之下,才驚覺稻穗幾乎是空的,成了名副其實的「空包彈」,沒有重量當然不會下垂。

他自己預估,到收成時可能只能收到兩成。糟糕的是,他的稻田是「採種田」,是將要供應水稻種子的田地,一旦採種田普遍出現空包彈情況,擔心連吉安今年的二期稻作種源可能都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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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照片是吉安農民葉森源拿著他田裡的稻穗做比較

另外一位種植台梗四號的農民張清昌說,他的稻田情況也非常嚴重,大約有九成都是空包彈,幾十年來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沒想到自己的稻子裡面竟是空的,剩下的也應該是無法出售的碎米,損失慘重。

花蓮縣政府農發處處長陳德惠呼籲農民趕緊察看自己的水稻情況,一旦出現兩成以上的空包彈,就可以向鄉鎮農會提出補助申請。目前農委會的受理申請日期到六月十日截止,符合補助的受災農民請儘快在期限內,向受災地鄉鎮市公所提出申請。

立委傅崑萁在今天「6月5日」帶領上千受災農友前往台北,向農委會抗爭,要求提高補助,來降低農友的損失。

(本文作者為「花蓮公民新聞寫作」學員)

上山採藥,羌仔藤

「以前上山沒水喝,也會摘羌仔藤的葉子來吃。那時候住山上的同學,都會摘很多到學校去給同學,讓大家吃。」阿伯說。「為什麼羌仔藤要叫羌仔藤啊?」覺得藤枝雖然彎彎的,可是沒有半點鹿科動物的犄角特徵啊…

早上六點多,早早起了床,昨天跟房東約好了,要跟著他們去採藥。房東是一對六七十歲的夫妻,就住在美濃山下,門前養著幾分水池的鱉。最近下班回到伙房,常常看到廚房大灶燒得火熱,大鑊啵啵作響,空氣中飄著一股聞所未聞的異香,央著伯姆掀蓋一看,是一鍋黑乎乎的湯汁。

伯姆撈著湯裡的小木片,說:「這個很好欸,腰酸背痛、手腳麻痺都可以喝。」原來阿伯、伯姆最近每個禮拜都會上山採藥材,感覺很有趣,於是請伯姆下次上山記得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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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今天我在這裡的原因。一同上山的有房東夫妻,還有伯姆的妹妹、妹夫,四個人加起來起碼超過250歲,但阿伯反倒問我:「有爬過山嗎?」糟糕糟糕,現代青年肉雞形象深植人心,心下暗自警惕等會兒可不要變成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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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頓裝備,準備出發

「我們要採什麼植物?」戴上防曬防蚊防風都好用的公娼帽,我問。

「羌仔藤(giongˊ eˋ tenˇ)。」阿伯說。再問有沒有國語,他們都說不知道,等回來再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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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前,先把片好的羌仔藤平鋪開來,曬太陽

原本以為要去六龜,上車一問,是在龍肚。「六龜那邊是林務局的地啦,」阿伯說:「不能進去,龍肚這邊是我們親戚的。」從福安出發,經過龍肚國小,在往茶頂山的路上停了下來,看見旁邊放了一把梯子,想來就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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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伯姆指著不遠處看來平靜翠綠的樹林:「這裡叫做『殺狗溪』,以前美濃人都在這邊殺狗。」據說殺好的狗會直接賣到高雄的香肉店,阿伯插話:「我們客家人不吃的啦,都是外省人在吃。」至於為何要特地跑到這邊殺?比較安靜啊,阿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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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片蓊鬱之下,就是殺狗溪

跟在伯姆身後爬上山,她們手拿柴刀,腳穿雨鞋,蒙著臉,一路披荊斬棘向上而去;我的運動鞋不知怎麼滑溜的緊,每一步都有滑倒之虞,必須努力的抓住旁邊的小枝小草,努力的在平均60度的坡地上保持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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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爬了一會兒,「到了到了!」阿伯跟我說。眼前這些彎彎曲曲、表面粗糙扎手的藤蔓,就是今天的主角—羌仔藤。

出乎意料的高。我左腳卡住鄰近的樹根以免滾下去,抬頭看去,但茂盛的枝葉遮住了陽光,看不清楚羌仔藤的廬山真面目,只覺得舉目望去都是垂下來的藤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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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阿伯、伯姆小心的平衡身體,用刀子砍下一段羌仔藤,拿給我看:「裡面有白白的汁,很黏喔,就是這個可以治酸痛。」他們很有默契的分成兩組行動,一組各負責一棵,將藤枝砍成一段一段,丟成一堆,方便等一下捆綁運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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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白的乳汁,沾上衣服後就洗不掉

有些後悔出發前沒有跟阿伯要把刀子,只能幫忙把砍下的藤枝收集在一起,或是呆呆的看著他們工作,但只要稍微停下來,立刻就會被成群的蚊子包圍,於是我不停的兩邊移動,拍下阿伯、伯姆們努力工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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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這麼忙碌的按快門,伯姆笑著招手叫我過去:「來,這個給妳吃。」是羌仔藤的葉子。「我們以前小時候沒有零食吃,都會拿這個葉子來吃喔,酸酸的。」吃了一片,果然酸,比秀逗糖好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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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上山沒水喝,也會摘羌仔藤的葉子來吃。那時候住山上的同學,都會摘很多到學校去給同學,讓大家吃。」阿伯說。

「為什麼羌仔藤要叫羌仔藤啊?」覺得藤枝雖然彎彎的,可是沒有半點鹿科動物的犄角特徵啊。

「它的果實會像這樣長兩邊,」阿伯兩手食指往左右兩邊一比:「很像羌仔的角,果子也可以吃的。」

講解完畢,阿伯又換到山凹的另一邊,去砍另一棵新的羌仔藤。

從八點到十一點,毫不間斷的工作了三小時,阿伯跟伯姆們開始整理砍下的藤枝,「唉,老了啦,累了!」阿伯嘆了口氣。

伯姆們將藤枝整理成一束,然後用帶上去的塑膠繩一綑綑綁好,接著再由阿伯們扛下山。我也幫忙扛一些比較粗、無法綁成一束的藤枝下山。

後來沒有塑膠繩了,伯姆就用細藤條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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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個藤條打的結,非常可愛

靠在卡車旁,伯姆指著遠遠的山頭:「你看那邊有些紅紅的葉子,那就是有羌仔藤啦!很多喔,下禮拜還要去砍。」我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只能佩服他們長年與山林為友所培養出來的敏銳。

滿滿一車羌仔藤,回去後可是要經過清洗、晾乾、切片、曝曬…等過程,才能成為可以使用的藥材,傳統上會加入豬尾骨一起燉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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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一車,後續工作可是很累人的

後來回到家,查了一下資料,原來這個「羌仔藤」就是「酸藤」啊!屬於夾竹桃科,有毒性,是客家常用的藥草。拿去給阿伯跟伯姆看,他們迭聲說:「對!對!就是『酸藤』!」聽起來「酸藤」這名字是比較正式的用法,它的俗名很多,但是「羌仔藤」倒是第一次聽到,是否是美濃地區獨有的稱呼呢?

曾文社大農業公民論壇(1)台灣農地利用現況之檢視0522

「代耕中心」是第二階段農地改革(民國72年~75年)之政策輔導下之生產模式,也是目前執行稻田轉作的第一線工作者,其在第三階段農地改革(「小地主大佃農」政策)中將扮演何種角色,是農業中衛體系的中心或衛星…

■主辦單位:曾文社區大學

■協辦單位:台南縣雜糧作物代耕協會

■日期:98年5月22日上午8:30~12:00

■地點:曾文社區大學(真理大學麻豆校區)

■地址:721台南縣麻豆鎮北勢里70-11號

■連絡電話:06-5703122 論壇負責人:陳雲芳0934-057885

前言:

在馬政府上任滿週年的前夕,曾文社大秉持對農民的關懷與對農業議題的關切,持續針對相關政策發展的討論,同時創造官方與民間互動的平台-「農業公民論壇」,藉此提供原本聲音不易被聽見的農民與農村社群,一處可以了解政府政策走向與表達公民意見的場域。

曾文社大於2007年底舉辦『農業發展條例與農地政策』公民會議,透過與會公民的討論,共同匯整出「農地整體規劃」與「農業勞動力」這兩個目前農業發展最重要的議題)。

針對「農地整體規劃」方面,目前國內農地規劃雖未見國土計畫與實質全盤的空間規劃,但從農委會廖安定處長於「台灣農地改革政策的回顧與展望」一文中提出推動第三階段農地改革,可見未來施政的方向(例如「小地主大佃農」政策)。

其次在「農業勞動力」方面,經建會新世紀第三期國家建設計畫提及農業就業人口預計由97年的5.1%,逐年下降至101年的4.4%,其中雖包含老農退休機制的影響,但整體將再減少約10萬個就業數,也就是機械化生產將是必然的趨勢,但如何吸引新從農業者的具體政策卻仍不清楚。

農委會爲促進農地資源合理利用、改善農業勞動力結構及提高經營效率,積極研擬推動「小地主大佃農」政策,藉由建立老農退休制度、農地租金一次支付小地主、大佃農以分年 (期)償還等機制,鼓勵無力或無意營農之小地主將農地長期出租,並建立企業化經營之專案融資優惠貸款利息補貼制度,協助及輔導大佃農擴大農場經營規模。

此外,亦將提供產銷整合、技術研發、品牌通路及市場行銷等專業培訓機會,協助大佃農以企業化經營方式降低生產成本,提高整體農業生產效益與競爭力。

「代耕中心」是第二階段農地改革(民國72年~75年)之政策輔導下之生產模式,也是目前執行稻田轉作的第一線工作者,其在第三階段農地改革(「小地主大佃農」政策)中將扮演何種角色,是農業中衛體系的中心或是衛星?是大佃農或大佃農的代耕?

所以我們本次論壇邀請台南縣雜糧作物代耕協會一同協辦,希望就雜糧作物代耕者如何參與「小地主大佃農」政策做為本場次的焦點。

時間 主題與內容 主講人 主持人
08:30-09:00 報到/領取資料   曾文社區大學
09:00-09:15 開幕式   曾文社區大學 陳雲芳主任
09:15-09:50 專題演講台灣的農村願景與規劃課題 台南藝術大學曾旭正教授 台南縣雜糧作物代耕協會 許國樑理事長
09:50-10:10 提問討論    
10:10~10:20 茶餐時間    
10:20-10:50 主題一:「小地主大佃農」政策宣導 農委會企劃處農地利用科王玉真科長 台南縣雜糧作物代耕協會蘇榮燦總幹事
10:50~11:20 主題二:水旱田利用調整後續計畫宣導 農糧署糧食產業組糧食生產科蘇宗振科長 台南縣雜糧作物代耕協會蘇榮燦總幹事
11:20~12:00 綜合討論    
每位與談人先發表2分鐘後開放討論。 與談人:農委會企劃處農地利用科 王玉真科長 真理大學自然資源應用學系莊孟憲 老師
  農糧署糧食產業組糧食生產科 蘇宗振科長 真理大學自然資源應用學系莊孟憲 老師
  農糧署農業資材組農業機械科 黃資國科長 真理大學自然資源應用學系莊孟憲 老師
  台南藝術大學主任秘書 曾旭正教授 真理大學自然資源應用學系莊孟憲 老師
  台南縣雜糧作物代耕協會 許國樑理事長 真理大學自然資源應用學系莊孟憲 老師
12:00~ 賦歸    

附錄:台灣農地改革政策的回顧與展望,文/農委會企畫處廖安定(下載請點選這裡)

一散千里─插秧機

宛如機關鎗子彈帶原理設計的插秧機20~40分鐘就能插好一分地,不免讓人想起羅青的「水稻之歌」──早晨一醒,就察覺滿臉盡是露水,顆顆晶瑩剔透,粒粒清涼爽身。回頭看看住在隔壁的大白菜,肥肥胖胖,相偎相依…

民國七O年代當政府推動農業機械化,開始有人決心想當個「不拿鋤頭、不打赤腳–騎鐵牛車」的專業農,用貸款買下耕耘機,一、二期稻作每逢插秧季節,從日出6:30下田(第二期稻更早),每天工作8、9小時,雖然辛苦,但收入最高可達年薪兩百萬,而且一年當中只要三~四個月農忙,之後出國旅遊、欣賞藝文表演、幫忙帶小孩,過著有品質、自由的生活,這是一個放寒、暑假的大學教授都羨慕的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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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機把取秧和插植兩項操作用機械來代替,為農民節省許多辛勞,早年在日本農業界曾流行一句話:「為發明插秧機者塑立銅像」。

原本從事電氣的關口正夫,既非農機專家,而且是農業門外漢,反而不受傳統觀念的束縛而獲得突破,還有指點關口正夫正確的研發方向、獨具慧眼的農林省農事試驗場場長寺尾博場長,以及農機專家三浦保室長的技術與財務支援,促成插秧機從研發變成真正可實用,其中的過程可看出日本人做事的積極態度與爭取時效的精神。(詳89年10月1日台灣農業機械《第15卷第5期》財團法人農業機械化研究發展中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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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勤嘉先生家住桃園,一台80萬的插秧機,幫他耕耘南部老家嘉義、台南朋友介紹的稻田,代耕費一甲地收5000元(純工錢不含秧苗或秧苗搬運費),插秧機成本大約兩年可回收,小零件的維修成本較高,比較容易故障的插秧爪一隻大約1800元。

重劃後的田地多是南北向,先插較長的一百米方向,插秧機可隨田主意願調整大目與小目(插幾棵秧苗的意思),大目葉數較多,死忙率低,補秧情況較少,平均是一分地30捲的秧苗(含秧苗及搬運費每捲32元) ,如果田主已把秧苗搬運到田邊,更要搶時間早點插秧,以免影響水稻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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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機左手邊黃色桿子為插秧機中心點,插秧機一邊插秧一邊劃線,轉頭時中心點要對準插秧線。四輪傳動的插秧機行走速度緩慢,平時都是先用貨車運送到田邊,當從貨車卸下來、產業道路進入田埂,地勢落差較大或是水田抽地下井水,爛泥巴又鬆又深,也會造成地勢不平整,比較容易翻車,只好請田主人情聯絡打田機(鐵牛、犁田機)來拖。

除了農業學校以外,多靠父子、朋友傳授學習插秧機的技巧,新手沒經驗速度慢,一天大約做一甲地,有經驗者可做到三~四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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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田主會陪著插秧機一起工作,在一旁用耙子將土耙平,以利插秧機運作,同時檢視整片秧苗是否插的漂亮又整齊,嘉南地區地主準備開水飲料,而彰化秀水還保留傳統,為插秧機師傅準備上午及下午的點心、中餐、甚至還有一包香菸。有些地方則有包頭,作為田主與插秧機的中介,一分地抽50元並提供代耕者便當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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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機關鎗子彈帶原理設計的插秧機20~40分鐘就能插好一分地,不免讓人想起羅青的「水稻之歌」──

早晨一醒,就察覺滿臉盡是露水,
顆顆晶瑩剔透,粒粒清涼爽身。
回頭看看住在隔壁的大白菜
肥肥胖胖,相偎相依,一家子好夢正甜。
而遠處的溪水,卻是群剛出門的小牧童,
推擠跳鬧,跟著小魚穿過一座矮矮短短的獨木橋。
於是,我們也興高采烈地前後看齊,
把腳尖併攏,手臂高舉。
迎著和風,成體操隊形,
散────開
一散,就是
千里 。

(本文轉載自「你吃飯了嗎?」部落格)

無毒的農藥?

而從事「洗藥」的農友,在進行噴灑藥劑的農事,對於眼、手、口部的防護卻是十分薄弱,簡直就像「無敵鐵金剛」;勸說農友多作防護時,農友的回答更妙:「汝毋知影,今仔的農藥,是減毒、短毒的,毒性很低…

清明時序過後,氣候冷熱交替,潮濕悶熱,一期稻作正逐漸完成分蘗且進入「葉稻熱病」的耗發期,東部地區在3月底即由台東農改場發出警訊,呼籲農友及早做好防治工作;同樣地,北、中、南各地仍不斷傳出葉稻熱病的災情,即使到5月初疫情仍未完全消退。

農友面對「葉稻熱病」的防治方法就是不斷地「洗藥仔」(閩南話);很好聽的名詞,乍聽似乎是把農藥洗掉,而實際上就是噴灑農藥。農友並沒有意願真誠地反省「播植密度」與「施重氮肥」的老毛病。而目前投藥的治劑有兩種方式-「溶劑」(水溶)與「粒劑」,不過「粒劑」的價格為「溶劑」的2-3倍,田野間多數的農友仍採用「溶劑」噴灑。

「溶劑」委託代工的噴灑費用,人工唧筒式每筒50元,動力氣壓式一分地在150-180元區間機械施藥一天約有5-6甲的面積,詢問雲林彰化濁水溪沿岸的農友這段期間需要「洗」幾次,農友大多回答已經「洗」了2-3次,不過目前已經有減緩的趨勢。這種大面積輪流施灑農藥的場景,確實懷疑這一帶(彰化埤頭、竹塘,雲林西螺、莿桐)宣稱「有機稻作」的可能性。

從事「洗藥」的農友,在進行噴灑藥劑的農事,對於眼、手、口部的防護卻是十分薄弱,簡直就像「無敵鐵金剛」;這種灑狗血的畫面十分壯觀,但卻充滿悲情。當勸說農友多作防護時,農友的回答更妙:「汝毋知影,今仔的農藥,是減毒、短毒的,毒性很低,有的是無毒的,放心啦!」(閩南話)還在鏡頭的面前他還迅速晃了兩圈,用以證明他的說詞,連制止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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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農友慣性「洗藥」的農事觀念中,清楚地看見農業發展根層的困境,且農友對自己身體的照護都如此輕忽,農業怎不叫人感到憂心呢?!

掛在樹上的 [無限量] 青梅

我曾有一年多的時間經常接觸農糧署,基本上我認為他們是認真的,也很願意幫農友的忙。寫這篇的目的,並不是刻意拿「無限量收購」這件事來讓我的官員朋友出糗,而是「政府鼓勵青梅停採後,每年此時…

中部地區二、三月間苦旱,農民預期今年的青梅果粒,泰半連圓周兩公分以下的S級都達不到。如果賣不出去,梅農將被迫拿這些「小不點兒梅果」去釀私酒,然後和國庫署大玩捉迷藏遊戲。他們期盼農政單位能夠提早因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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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二、三月缺雨水,青梅如指頭般大小就已經硬核。圖中較大顆的,是去年製作的脆梅標準規格(沈揮勝攝)

農糧署主秘許漢卿三月四日說,將透過信義農會酒莊「無限量」收購並製成梅果肉,並冷藏於南投縣農會保存備用;南部和東部產區,則透過廠農合作,與蜜餞廠契作,出路應不致於有問題。

我針對「無限量」三個字反覆確認了兩次,許主秘回答說:「農民交多少貨,農會酒莊就收多少貨。」

四月廿一日,這個「無限量」顯然出問題了。信義鄉的梅子已然有七、八成黃熟,但也有七、八成還掛在樹上,若不能及時採下,月底前鐵定落果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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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義鄉的梅子因求售無門,多數梅果還掛在樹上,部分地區已發生落果,如不立即處理,月底風櫃斗地區將鋪成黃梅地毯(沈揮勝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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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王山莊園主陳國棟說,農會是有在收,但每個班限量八千公斤,外加脆梅及Q梅材料各一千二百公斤。「全鄉有十幾二十個班,我們班有二十多戶,隨便一戶,產量都超過這些。」

我去電農糧署詢問「無限量收購」這件事。公關科長吳菁菁嚇一跳說:「應該沒這種說法吧!」

正在東部開會的許漢卿稍後打電話給我,表示花東和高雄的青梅已經都解決了,農糧署以每公頃一萬四千元補助願意停採的梅農,已有七百公頃完成登記,也因為大量停採讓市場流通量減少,竿採梅已回升至到廠價十一元、產地價九元。

他解釋說,各農會、酒莊有自己的計畫,只能依各自需求決定收購量。而信義鄉農會總幹事黃志輝也回答說,去年收購廿萬公斤,今年額外又增收十萬公斤,已盡最大努力。

事情發展至此,已確定「無限量收購」這件事跳票。非但如此,青梅的產地價也比農糧署所說的九元,少了一到三元。

廿二日農糧署發出新聞稿,承認信義、水里地區梅農,因習慣於手採後再行竿採,因此竿採的果粒規格偏小,導致有價格落差情形,已再度洽請南投縣農會及信義鄉農會加工廠加強協助收購。

我曾有一年多的時間經常接觸農糧署,基本上我認為他們是認真的,也很願意幫農友的忙。

我寫這篇的目的,並不是刻意拿「無限量收購」這件事來讓我得官員朋友出糗,而是「政府鼓勵青梅停採後,每年此時靠著採梅打工撐過兩個月的數百戶原住民,他們的生計是否已經有了著落?」

(本文作者為線上記者)

喜願事誌──2009麥田續曲

其實只要出生在1960年前台灣西南沿海(台中大甲溪以南到台南縣)鄉鎮一帶長大的朋友,對「小麥」的記憶應該是熟悉而深刻的,因為在保價收購的年代「小麥」曾經是重要的雜作,也是農村民生重要的次主食。

 前言:

「喜願麵包工坊」成立於1999年4月1日(愚人節),創設的初心在與一群身心受限的弟兄們共同創造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並堅持純粹製作天然健康穀物雜糧麵包,因為這樣的麵包在原材上與製程上都強調「簡單、自然」,這正是創設者一直追尋的生命樣態。

在2002年4月30日與喜樂保育院合約期滿後,遷移至芳苑的現址,後也進駐雲林刺桐,自此喜願麵包又進入不同的階段,開始融入社區生活,真正成為社區的一份子,努力學習成為社區的好厝邊、好朋友!

去年開始,喜願嘗試與台灣農人契作小麥,讓原料也能來自本土。本文為今年這項嘗試的後續發展,和大家一起分享從栽培到加工皆用心的喜願麥田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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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種小麥的探索

去年(2008)的4月1日愚人節,霪雨霏霏,老天還給了一場「愚人赴雨」的教訓,但卻無法澆熄我們持續對台灣本土小麥學習與關照的熱情。所以,今年與主婦聯盟生活消費合作社的夥伴們學「乖」了,自然順成,完全依據農友的時間,排定參訪小麥的行程,只可惜在麥田短暫的探索,一時無法滿足朋友們對台灣本土小麥種種的困惑。

去年的慢冬(二期作)後,11月初喜願麵包即向大雅員林村長契作1公頃的麥田,期間也在雲林莿桐試種小麥,但因濁水溪枯水期與抽取地下水灌溉的爭議而告失敗。雖然在雲林莿桐無法順利播植收成,但從中也學習到小麥與地域風土習性、自然生態、水利因素的關聯性。雖然「失敗」但是在心底卻是紮紮實實「成功」的。我要感謝高雄嚴先生與素津無償提供田地,給予學習與驗證的機會。

為了讓今年契作小麥的過程,避免掉入商業媒體炒作的新聞話題,所以刻意不在喜願麵包的網站張貼訊息,也節省應對好奇者或是新聞媒體詢問的時間,讓小麥契作回歸到小麥「生產者」與一次、二次「加工者」的連結上,更能專注著力於小麥出路與生成環境的探討。

其實只要出生在1960年前台灣西南沿海(台中大甲溪以南到台南縣)鄉鎮一帶長大的朋友,對「小麥」的記憶應該是熟悉,而且是深刻的,因為在保價收購的年代「小麥」曾經是重要的雜作,也是農村民生重要的次主食。

2008年10月雖曾經嘗試在中部的雲林莿桐、彰化二林、芳苑洽詢農友在二期稻作收成後種植小麥,包括免費供應小麥種子、保價收購等誘因,但農友們在各種因素的考量後,最後總是「歹勢」收場,而歸納這些原因如下:

(1)小麥從撒種到收成約120天,若11月開始種植,收成期約在2月底3月初,時序已經快過春分,相較其他農友的耕作「進度」顯然落後很多,若要在插秧播種水稻,必須張羅「整地」、「秧苗」、「農機」等事務,農友會有「落單」的顧慮。

(2)由於種植小麥的理想季節為二期作後,田野間幾乎少有榖類的作物,若此時出現小面積的麥田,鐵定成為小鳥的糧倉,也是收成過程中的最大威脅。而泰半在西南沿海地區的老農友都有種植小麥經驗,他們十分清楚鳥類的威力,笑說:「種不夠鳥仔呷」,尤其是只有一、兩位農友參與時,大夥們意願就相對降低。通常農友都十分「惜皮」的,誰也不願意成為村落中的笑話。

(3)二期稻作後,各個灌溉系統會出現枯水期,而枯水的時間不定,若未掌握時間而冒然撒種會出現缺水的危機,尤其是小麥種子發育的過程,土壤的含水率影響小麥成長的速度。雖然,可以抽取地下水灌溉解決,但是有些農友的農田,沒有地下水井,必須向人「買水」(100元/1小時),也是構成種植小麥的障礙因素之一。

(4)目前台灣西南濱海鄉鎮土壤鹽化嚴重,內陸的平原都屬於肥沃的農地,且二期稻作後種植蔬菜的收益又十分可觀,在先天條件與外部氛圍都影響種植小麥的意願。

(5)農作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勞動,也因為這樣,農友每天已經都已經耗盡精力,所以對較低收益(28./kg)的「小麥實驗」,也就提不起勁。加上農友長期受農業政策的制約,對於什麼「WTO」、「糧食主權」、「食物旅程」覺得那是「少年人耶代誌」。

(6)大雅鄉農友種植小麥的觀念仍停留在酒廠「保價收購」的保護狀態,對於真正投入小麥多元運用與產銷推廣,例如小麥收成機械的改良、小麥收成的烘乾與清潔選篩,還有最重要低溫低濕的倉儲設施,都付之闕如,如何談提升競爭力。當大雅小麥文化季熱熱鬧鬧舉辦過後,除了留下垃圾、免洗杯盤,又留下什麼?值得員林村張村長與農友們一起省思

看來喜願麵包的「麥田狂想」還真會有一段好長路要走!

俗語說:「儌輸搏大」,去年(2008)小麥收成後有一個很大的敗筆,就是沒有良好的儲存環境,以致於在半年後,小麥種子開始出現蛀蟲,損失兩百多公斤。今年決定改造一間7坪的「低溫低濕庫」(溫度15℃ 溼度RH50-55%)儲存小麥。最少可以儲放8噸的小麥,可供麵包坊自己長期使用,也為小麥建構一個安全又舒適的巢穴。

4月1日張村長親自押送小麥到喜願麵包,村長好似把女兒交到我的手上。巧的是這一天又是「愚人節」,我們還笑者一起回想去年「愚人赴雨」的畫面,也算是為今年的小麥畫下歡樂的句點!

後記:

喜願進行本土小麥契作的計畫,又有了新進度,請閱讀:麥田狂想3.0─本土的小麥契作努力

蕃薯交流會─記鹿兒島農事體會

日本不只有東京和大阪;台灣也不只有台北而已,位於邊陲地帶卻有著高度自尊的鹿兒島鄉親們,藉著「番薯交流會」讓外國人看見他們,他們有輝煌的過去,創造現代化的日本,現在提供全國的肉類、蔬果,扮演重要的角色。

編按:

作者是前綠色公民行動聯盟執行秘書,目前在日本留學,本文是作者前往鹿兒島參加農事旅遊行程之體驗心得,對台灣現有剛起步的農事體驗旅遊而言,日本鄉間的類似活動安排,有很大的啟發意義。

前言:

春假期間前往日本的邊陲地帶–鹿兒島,參加2個禮拜的農事體驗homestay。主辦單位「番薯(からいも)交流會」寓意深長,報名表上就先聲明這不是以旅遊觀光為目的的homestay;而是為了讓外國留學生了解日本不是只有大阪或東京這類的大城市,「田舍」(鄉下)也是日本的一部份。

番薯交流會之名即為彰顯日本人在過去戰爭、貧窮之時,幸有蕃薯得已解決食糧不足的困境,那捱過苦日子的精神。相似的故事背景,讓我想起阿公阿嬤及爸媽曾訴說著「古早古早蕃薯吃到飽」的陳年往事。福佬話說「蕃薯毋驚落土爛,只求枝葉代代湠」,它果真扮演了繁衍生命的重要角色。然而,日本版的情結又是如何?帶著好奇心報名了這項活動。

鹿兒島的農家

風塵僕僕搭船抵達九州最南端的鹿兒島縣志布志市,一下船就受到面帶自信的小學生太鼓隊的歡迎式的震撼;猶記自己小學時的表演多是被動員得心不甘情不願,舊照片裡怎麼也找不到那種全心全意的專注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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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estay的前田家族來接我回家,那是位於深山林內的一處台地,有點像電影「末代武士」的場景,住家以田園樹林相隔、一簇簇地聚集著。

前田爸爸跟我說這兩個禮拜的行程:到別的交流會員家幫農、畜牧場見學及參加飲酒會、祭典等;我狐疑著,前田爸爸不是「會社員」嗎,難道不用上班?原來他是現實版的悲劇小人物,去年年底新聞紕漏TOYOTA創業以來首次出現赤字,他被變相裁員了。

Homestay的行前通知一直強調著農事體驗可能會很辛苦,但仗著曾「遊戲田間」到宜蘭的穀東俱樂部幫忙 (也許對青松兄而言,我是來亂的,哈),在菊花種苗場的溫室蹲了幾天,倒也不覺得累;工作暫歇時我向花卉場主人智子女士問道,「有請人嗎?那麼多溫室一個人怎忙得過來?」,「有,但我只請得起計時薪的歐巴桑,我二兒子對花卉也很有興趣,但收入不夠,無法支薪給他,只好離鄉到都市去打拼。」智子女士略顯無奈但一派樂天地說著。

這與台灣農家的情形相仿,自家的工錢賺不到,只是換口飯吃。事實上,智子女士或可歸為「新農民」,她在20年前偶然參加縣府舉辦的德國花卉農業見學後,竟一頭栽進花卉栽種的事業。但現今,她仍覺得日本政府對農村的輔助仍不足:「德國上班族每年可以請一次假到農家幫忙學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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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栽培

3.縣府一周一次來給志�女士做技術建�與指導
縣府一周一次來給志子女士做技術建議與指導

另外也去了前田爸爸的親戚家幫忙,把韓國草割成一塊塊四方形,然後九枚為單位用塑膠繩綁好;偶遇落雨,就到溫室裡拔蕃薯欉、紅蘿蔔欉的雜草,這是一家較大的農場,請的是月薪員工,除了一個比較年輕阿伯(45歲),因漁業資源匱乏,原本工作的公司倒閉而失業才轉進農場;其餘多是在農場已工作2, 30年的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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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開始覺得吃力,因此,開始期待工作完可以在「風呂」泡澡。傍晚時分各戶人家炊煙裊裊,精確的說,家家戶戶到附近樹林撿柴薪,是用來燒「風呂」的熱水。小時候台南的鄰居也都這樣做,而今,大概只有屏東里港的阿公阿嬤家才看得到。
5.炊煙裊裊、泡澡去
炊煙裊裊、泡澡去。

不管是小農或農場主人,一如台灣的農村景致一般:工作者多是中老年人。炊煙、老人、神秘的山林、荒原,與台灣的鄉下相差無幾。

回鄉?孤女的願望?

還參觀了青果批發市場、養豬場、養牛場。青果批發市場遭遇超市以及大賣場財團的的通路壟斷,交易量在20年內逐漸下滑,原本青果會社有13名員工,現在只剩7名。會社職員別府先生說:「以後不知會怎樣,可能可以撐到我退休;但就算我兒子想做這途也沒機會了吧。」似從他的話語裡,嗅到一種不管是人口或行業都逐漸在縮減、消失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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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批發市場。

參觀時,常逢人便問:從學校畢業之後就一直待在家鄉嗎?是否曾經出外,出外之後又為何要回鄉?「在都市待久了不習慣,還是自己的地方好。」、「在都市雖然也蠻習慣的,長子必須侍奉父母親,所以也就回來;在這裡收入少,但開銷也低,所以還過得去」。

這些答覆總讓我想起台灣的父母親們的時代。事實上,我父親年輕時也是因為就職容易的關係而到了台南;現在卻不時說著,退休後想回到里港種菜。《孤女的願望》這樣唱著:「請借問路邊e阿伯,繁華台北要對叼位去?」農村破敗後,紛紛湧進大都市當女工、住在多是紡織廠的公司宿舍,常常無眠無日的加班。

而這也正是前田媽媽的經歷,她的生命中確實曾上演孤女願望的橋段,少女時代離鄉到紡織廠工作,後來公司考量成本而將工廠整個移到台灣。沒錯,是台灣!《孤女的願望》的時代背景,也和日本經濟發展變遷有著密切關係。

但已在鄉下的失業者怎麼辦?被裁員的前田爸爸才55歲,身體依舊健壯,也想過投入種稻的行列(他的田現在租给別人耕作),但他80歲的老母以「做無夠通吃」反對著;我試著把自己對於政府不該放棄農業的想法跟前田爸爸交換意見,但他竟認真地告訴我,「我當然擔心糧食自給率、農村破敗的問題;但,日本是個沒有天然資源的國家,若要在經濟上領先世界各國,唯有靠不斷精進的技術,也因此政府把大量的資源投在工商業。」這跟台灣的說法一模一樣,政府的作為從30年前的「工業扶植農業」,到現在以「工商業殘殺農業」,都是用這種理由來欺騙農民。

回鄉,回鄉,我的問題好像問錯了。誰又不想回鄉呢?但誰又能夠回到一個似乎被遺棄的所在?

勞動者也有精神面的生活

小農可能賺不了什麼錢,但也許源自於日本社會的職人傳統,也或許以農耕民族自居,不管是種稻、種花、養雞、養牛,每個人都對自己的工作感到驕傲,且國家還有計畫性地派遣他們到國外見習。除了智子女士,岩手先生也曾到美國研修一年、學習養牛的技術;現今則每年接待外國人(多是東南亞)來日本研修。

7曾到美國研修養牛技術的岩手先生
曾到美國研修養牛技術的岩手先生。

明治維新後,日本開始大量翻譯歐美著作,然後轉傳到亞洲其他國家;在農業上,似乎也扮演相同的角色,學習新知識、創造新技術,再把新技術轉傳到亞洲其他各國。NHK就常放送日本人到東南亞等國家,幫助開發水源、建立灌溉渠道等紀錄片,來宣揚日本在科技上的種種優越。我的理解是,若沒帶著自信、胸襟與歸屬,難以做到大量吸收新知而創造,並且樂於傳授他人。

其實,參加者的報名費host family一毛也收不到,甚至還得自掏腰包、出錢出力。用台灣的邏輯來想,這種「吃飽太閒」的工作是「何mih苦」?跟前田爸爸的前同事出遊後,我才稍微理出脈絡。勞動者的他竟有拉小提琴的嗜好?!也許是認識的人不夠廣,在台灣時很少聽到勞動者這麼有閒情逸致;聽說另一區的一個花農host family的媽媽,其嗜好是看小說、寫俳句,這不是我們對於所謂中產階級的想像?

記得在歡迎會上,就有人提到:「對於日本人來講,一個物品不僅僅是技術而已,技術得以精進,是因為有精神支撐著;若只是把東西看成東西本身,技術上當然無法超前,創作也無法展開。」可想而知,每個host family,都希望在短短兩週間能夠帶給自己更多文化衝擊,最少也滿足自己精神充實的渴望。

事實上,也有很多人是因為曾到國外研修、曾參加home stay,所以也自問是否有「能力」把所處的地域文化說成完整的一套,並且接納文化上可能有天壤之別的的外國人成為家族的一份子。

8自動化米絞(碾米廠)
自動化米絞(碾米廠)

9自動化米絞(碾米廠)
自動化米絞(碾米廠)。

仝款番薯,無仝運命

的確,去homestay前,對日本的印象是到處都有電車,男生全都是上班族、女生全都是OL,僅僅是從日劇而來的大都會印象。然而,我在鹿兒島看到燒柴水的浴桶、洗脫分離的舊式洗衣機,生活水平洋溢著簡樸古風。

聚會場所不是居酒屋、飲酒會多在居家進行;地域認同極強,在自己人面前絕不說「東京標準語」、雖地處邊陲,卻以身為鹿兒島人、薩摩藩人為榮;集體主義性格明顯,Home stay家庭某種意義上是代表整個社區接待我們,而非個人行動而已,所以地方人士對於行程的意見也很重要;頭人文化濃厚,聚會中年長者講話時,其他人都是默默地聽著。

10.序大講話,大家注神廳
序大講話,大家注神聽

11.接待外國人,大家鬥相挺
接待外國人,大家鬥相挺。

日本不只有東京和大阪;台灣也不只有台北而已,不是嗎?位於邊陲地帶卻有著高度自尊的鹿兒島鄉親們,藉著「番薯交流會」讓外國人看見他們,他們有輝煌的過去,創造現代化的日本(維新三傑有兩人出身鹿兒島),現在也因提供全國的肉類、蔬果而扮演重要的角色。

台灣又是如何呢?哲學或精神力的基礎是什麼?哪天這個社會可培育出有人文氣息的勞動者,而非「書讀不好、只好去做工做農」的氛圍?現在正值世界不景氣之時,許多人被裁員,銀兩不足以生活而轉入「草地」、以雙手掙得生活所須的食糧。農村,也不知幸或不幸,就這樣一直穿著「工商業救火隊」的衣服。

不管台灣或日本,番薯似乎正代表著農村的命運,有飯吃時,不會想到它;沒飯吃時才覺得它重要。「蕃薯交流會」讓外國人看見日本農村,而台灣的蕃薯仔,要怎麼讓自己人看見農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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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左一為作者。

如果農村沒有生產…

移民來台東後,有次當面聽到農委會水保單位之台東官員,大聲討論明年可以有上億元 (好多喔!) 投入某林道之硬體美化。當時的我經常在那條林道帶多元就業方案之原住民採集野菜,那是一條很美也很自然的林道,…

週六早上八點多,女兒去國中上英檢課,兒子騎車去同學家玩泥土, 夫妻倆則停下農事,帶著狗在村裡散步,沿著南邊走過香蕉、枇杷、迦園,間雜著休耕地。

走到村頭,遇見從老家雜貨店出來的有機茶葉耕種農民,就相招去她家樹下,品嚐最新烘焙好的自然農法紅烏龍茶與綠茶,她的先生與70多歲的叔叔也一起來開講,一聊2個多小時,11點多了, 實在太晚了,只好快走回家。

沒走幾步路,在轉角欣賞美麗的花園,被女主人、也是蝴蝶保育協會的村民發現,又被邀去她家欣賞最新的自家檳榔鞘手工藝,很有創意與藝術味道的作品佈置在家裡,將來發展成熟了,她想在村裡指導老人班的年長村民動手作這些工藝……..。

就這樣又講了半小時,回到家煮午餐時已近中午,這真是一段很長的散步。

同一天下午三點,兒子和我去家附近的國小籃球鬥牛,已有幾個村裡小孩在場,恰好也有國小籃球隊員,都是我在國小義務教球的指導球員,就加入與父子倆一起打球。

這邊打籃球、中間則是女兒的國中小同班同學在玩排球、另一邊籃架有村莊作木工的村民和她的女兒 (也是籃球隊員) 在鬥牛。這個週六下午,小小的國小球場上滿滿 20多人,幾乎都是認識的大人與小孩,感覺如家般很溫馨,玩了快三小時,兒子才很滿足地一起回家。

有位籃球隊員的家長,年紀應該接近40歲,沒正常工作,常看到他喝醉,雖喝醉卻也沒鬧事。 前次國小籃球隊週三下午練球,他酒醉並出現於籃球場,不斷地說很多怪怪的話與表現怪怪的舉止,讓他的兒子練球時無精打采、隨便亂打、又抱怨爸爸來這裡亂!

前幾天村校聯合運動會,這個爸爸又喝醉出現在兒子班級的休息區,現場有許多國小學生與家長,大家都離開休息帳篷,這次他的兒子頭更低了,走到運動場遠遠的另一頭,留下爸爸一人,在那裡低聲又哭又叫兒子過來,直到警察來請走他。

在我們這個百分之七十以農為業的鄉村裡,有愛藝術、熱心美化家園與指導別人的村民,也有生活淡泊的有機農民,也有不作農的木工師傅,還有人數不多卻彼此熟稔的活潑小孩。

這個週末的午後,我覺得好幸福,感受到農村最濃厚的人情味與熟悉感;然而,幸福的背後卻也看到有些農民失志、擔憂,如這位不得志、常喝醉的家長。

如果農村沒有生產、沒有足以維生的農作物銷售,這樣幸福的景象還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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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許多人的故鄉。有許多科學園區工作的朋友,都是青少年期前成長於中南部鄉下,成長後因事業發展不得不或自願變成都市人,且大多是在北部。

農村移民到城市,似乎是極難違逆的既定趨勢,農村因生活困難無法留住青壯年,農村漸漸蕭條;然而城市人卻又視在鄉村度假為身心舒緩的必需,視在鄉村置產蓋別墅為樂趣與身份的表徵。都市人僅管不在農村維生,卻在心中知道農村才是最美的環境。

農村到底是什麼? 最重要當然是生產農作物,提供給自己與都市人糧食,除此之外,豐富的生態、自然的田園景觀、傳統的素樸文化、單純熱絡的人性等……..,這些都是農村所給我們的。

也許都市人遠離農村太久了,只知道農村有休閒農業、有毫華民宿,能去休閒渡假,卻忘了農村的多樣面貌,更不瞭解農村文化是社會秩序的重要維繫基石。

大多數主掌台灣農業政策的政府官員,常年居住於都市,就如同一般的都市人,脫離農村的日常生活,對農民的真貌陌生,對農村的本質只有膚淺的瞭解!

如果有深入的瞭解農村,主掌農業政策的官員就不會現在的 “農村再生條例”。 或者說,如果有能力者願意面對責任,真心解決問題,就不會提出一個迴避農村真正問題的“農村再生條例”。

移民來台東後,有次當面聽到農委會水保單位之台東官員,大聲討論明年可以有上億元 (好多喔!) 投入某林道之硬體美化。當時的我經常在那條林道帶多元就業方案之原住民採集野菜,那是一條很美也很自然的林道,在一千多公尺高的林道,只是走著就很貼近自然。

我想不出有什麼需要得在這裡投入如此多的經費? 難道那不是納稅人的血汗錢嗎? 為何要在這樣自然的地方,作沒有真正價值的硬體建設!

是否,某些官員之心態:有錢有硬體的發展就是硬道理,不必考慮當地之真正需要,更不必謹慎運用納稅人的託付! 反正預算已編列,立法院也通過了,官員全盤掌握預算使用之生殺大權,不必再聽人民的想法。

自己剛買農地成立農莊時,有農友介紹說水保局官員可以來看,有機會提供經費作水土保持建設,也就是作水泥的水池、步道與涼亭。美其名為美化農村,然後要開放十年給民眾遊憩,十年後就可以關閉成為私有空間。

我當然拒絕,保持更多綠地才是農莊最重要的事,又不作休閒農業,為何要花納稅人上百萬去弄一堆水泥來這裡,這樣的水泥建設,我已在其他幾個認識的台東農莊見識過了! 在這件事上,我又看到主掌水土保持單位官員之心態:有錢有硬體就是發展! 農村只有休閒農業!

政府所推出之 “農村再生條例” 草案,主掌草案推動與執行之單位就是農委會下之水土保持局,我已見識過這單位的作風,猜想大概不會有真正關心農村問題的創見,在關心農業朋友的分析下,我才知道,這條例果然就是 “農村建設條例”。
預算高達2000億新台幣用於農村之美化、更新,在國家財政漸困窘時,每個國民還要負擔近 2000元,就是為了在農村作更多號稱美化之建設。

然而,農村的農民到底需要什麼呢? 生產與銷售的問題誰要解決呢? 文化與傳統的維繫呢? 人口流失、小學廢校呢? 我不是專家,無法對這些問題給答案;農村的問題是責無旁貸的政府該作的,然而主其事者卻迴避這些問題,只會沒有創意地又想在農村放入更多硬體。

更離譜的是:一個以農村為根本的條例,不邀請農民參加公聽會, 參加者也不能發言。也許,政府官員打從心裡就不願意與農民溝通,心裡早就認定農民是無知的一群,官員心中只有立法委員支持與否。而眾所皆知,一堆硬體建設在農村發包之後,是那些人獲益最多?

這是時代的悲哀,人民無處可表達意見,公權力形成變相的暴力。而其它許多曾經也是農村長大的都市人,為了生活、為了穩定的日常生活,不再關心農村、不再關心故鄉、不再爭取公民應有之表達權利。

「太多不公不義的事日日在發生,我只是平凡人,又能如何呢?」 這就是大多數人民的想法,「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多數人民抱持這樣的駝鳥心態,才會讓政府可以遂行其毫無遠見與深入問題之政策與作為。

如果你曾經是農村子弟,應該站出來關心故鄉農村!關心這個影響農村甚劇的 “農村再生條例”! 發揮人民的影響力!

以下是與農村再生條例相關的 youtube 影音資料,我重排了次序:

*********  學者與農民 之想法 ************

特別推薦  326憤怒的獅吼(3)一個人的砲聲隆隆!!!(台大城鄉所廖本全教授)   http://www.youtube.com/watch?v=Ibqf_aEgXCo

超級推薦326農民的心聲–番外篇(1)白河薛弘明 超級推薦!! http://www.youtube.com/watch?v=7SJ5mYLcB5Y

326憤怒的獅吼(2)清大教授彭明輝-“20年後我們吃什麼?”   http://www.youtube.com/watch?v=aWd85nTMM1o82eZzr4q6kI

326農民的心聲–番外篇(2)神農獎得主台中縣石岡鄉劉美麗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QaLOfTCyO8

326農民的心聲(1) 屏東縣綠元氣產業交流促進會總幹事江嘉萍的哽咽告白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vVtptWOJOM

326憤怒的獅吼(1)絕對要看!!政大地政系徐世榮 http://www.youtube.com/watch?v=

*********  政府官員之宣傳 ************

八大農村再生專訪農委會主委陳武雄1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XxByv44Pfw

八大農村再生專訪農委會主委陳武雄2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qpkpwHaoRM

*********  曾旭正教授 對水保局之想法 ************
解毒水保局 趴萬 http://www.youtube.com/watch?v=_KoGmyREHII

解讀水保局 趴兔 http://www.youtube.com/watch?v=4KR6XjUKhck

解毒水保局 第三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VNCXeVX8HXA
最後,在這裡能找到更多關心的聲音
****** 小地方新聞網 農村再生條例專題 ***************
https://www.dfun.tw/?cat=1064

(本文作者為農夫,秀明自然農法實施者,部落格: blog.yam.com/nature_farmer)

當部落遇上「有機農業」

在一片「有機農業救部落」的風氣之下,我們不得不深思其風險:當原住民殷殷企盼有機農業能為他們帶來一線生機,毅然放下都市工作回鄉、將僅有積蓄投入添購設備、開墾土地,孜孜不倦重新拿起鋤頭……

蜿蜒山路上,天很藍、山很綠,原住民笑語依舊、風趣幽默好似流傳了千年;身心暢快地讓人想一輩子待在部落。帥氣黝黑的農夫、圓滾身材的農婦站在森林中稀有的平地上,拿著原始工具與石塊和貧瘠土壤奮戰,憑藉祖先傳承下來的智慧,適地適種,與大自然和諧共處……。

近幾年「有機農業」風氣逐漸飄進部落。長期在原民部落從事醫療及教育的宗教社福團體體認到,不斷投入資源並不能解決原民部落的問題;健康、教育等問題的根源出於貧窮,貧窮的根源則出於產業困境。部落沒有工作!年輕原住民不得不出走部落,成為遊走都市邊緣的勞動者。

而近年平地社會「健康樂活」風氣盛行,對健康安全農產品需求日增;獨立隔絕的山地部落污染少、鄰田威脅低,加上原住民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傳統,使原民部落在有機農業發展上看似占盡優勢;當然,最主要還是大家引領而望的市場潛力,讓部落對有機農業寄予厚望。

部落遇上有機的情形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有機會接觸一個正在申請驗證的部落產銷班,跟著他們上課學習有機農業相關知識、填寫驗證表格、內部稽核實習。我卻逐漸對部落與有機農業的結合心生懷疑…

也許是栽種著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作物,也許是出走部落已久與大自然疏離;這些農民面對有機農耕,就像完全無知的孩子:

「老師老師!那我那塊地可以種什麼?」

「老師,這是什麼病阿?要怎麼處理?」

看著專家頻頻叮囑農民什麼可以作、什麼不能作,我無法平息心中那股不對勁的感覺。事實上,農民們非常認真,每堂上課作筆記、仔細觀察作物,一有機會就請教農業專家,這樣的學習精神任誰都佩服;然而,背後動機他們也誠實地承認: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不僅耕作辛苦、收成渺茫,看著她們吃力地填著工作紀錄表、資材領用表、農機具清洗記錄…,努力想要適應有機驗證的繁文縟節、三令五申,真不知該感動還是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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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作有機農業,必須學會許多紙面作業

我開始懷疑,原民部落發展「有機農業」到底處於優勢或劣勢?

有機農業(Organic Agriculture)在世界的發展上,的確有其「自然」淵源;強調不使用化學資材污染環境、維護生態及友善大自然。但台灣的有機農業發展至今,卻似乎逐漸偏離了「友善環境」這一端,而偏向保障消費者「不要吃到農藥」!

事實則是,許多有機驗證規範在山地農業操作上造成困擾,例如:

1. 鄰田若為慣行生產,必須保留四公尺以上之隔離帶。

山地崎嶇、可以耕作的平地不大,若再保留換衝帶則實際耕作面積太小!

2. 必須盡量使用無藥劑處理之種子與種苗。

價格高、取得不易,必須到平地採買種子。

3. 農機具使用必須與慣行農業分開,或具清洗記錄…

原民部落「共用農機」之情形多,為了作有機必須花錢另購農機!

有機驗證法規幾乎完全是在保護有機農產品「不受化學污染」,保障消費者吃不到農藥,而不在乎整體耕作是否「自然」;諷刺的是,針對理應是最純淨自然的「野生採集」農產品,包括野菜、竹筍、野生動物肉品等,台灣目前的有機法規則沒有著墨,也不能納入有機農產品範圍。

相對的,那些大舉花費興建溫網室、購入工廠生產的有機肥料、研發昂貴生物資材等有機耕作方式,在現行體制下卻是實行得宜。

這樣看來,一旦有機農業淪為平地人主觀的法律規章、化身為填寫不完的表格與不近人情的規定,原住民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傳統性格就完全無從發揮,而更顯地笨拙無知了。除了一畦與世隔絕的土地與優於漢人的體力之外,原民部落發展有機農業,並不是處在優勢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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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發展有機農業,土地是一大問題

當然你可以這麼說,即便沒有優勢,原住民也可以透過認真學習,走上有機農業之路。但別忘了有機農業是個「風險指數」驚人的產業,從投入有機耕作到收支平衡是一漫長而渺茫的過程,大約七、八成以上的有機農民,都不是在經濟壓力下進行生產。苦哈哈的有機農民經常開玩笑:想要賺錢而頭腦清楚的農民,都不會輕易踏入有機!

因此,想要發展台灣現行的有機農業,與發展其他產業其實會遇上相同的困境,受限於教育水準、社會階級、經濟能力等,原住民仍然深深根植於邊緣,比一般小農更加弱勢。

在一片「有機農業救部落」的風氣之下,我們不得不深思其風險:當原住民殷殷企盼有機農業能為他們帶來一線生機,毅然放下都市工作回鄉、將僅有積蓄投入添購設備、開墾土地,孜孜不倦重新拿起鋤頭……是不是真的能從此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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