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生命的柱子─大鳥中繼屋立柱儀式

台東縣大鳥村中繼屋11月28日舉行立柱動工儀式。自救會頭目王中山表示,水災至今,大鳥居民經常會自問「我身在何方?我的家在哪裡? 」。因絕望而生的恐懼,因著中繼屋開工,終於心安,看到希望。

台東縣大武鄉大鳥村中繼屋在11月28日上午舉行立柱動工儀式。由台灣世界展望會與台東縣政府協力為大武鄉大鳥村88水災受災民眾蓋的中繼屋在台東縣縣府代表、大武鄉鄉長吳仲民、大鳥村村長唐中興及台灣世界展望會陳偉仁副會長及大鳥村受災民眾一同進行立柱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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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八八水災,台東縣大武鄉大鳥部落屬重災區,在重建的工程一波三折,最後在台灣世界展望會的協助之下,為大鳥村受災民眾所興建的「中繼屋」預定搭建14 戶,其中9戶已獲縣府核定,另外5戶縣府正在審核確認中。
大鳥村中繼屋與介達段所使用的建材一樣是永久住屋的建材,有9成是可以直接拆卸後再利用的,符合環保節能、降低受災民眾重建的成本;在空間設計上考 慮住民生活需求,不同於一般組合屋的概念,中繼屋每戶規劃為2層樓(共31.4坪),一樓的規劃為客廳、餐廳、老人房、廚房及衛浴、前後都有涼棚;二樓的 規劃為通舖,亦可視需求可進行隔間,大鳥村中繼屋與介達段不同處在於房屋座落採雙拼式。

陳偉仁表示,中繼屋不是只是一個新房子而已,而是一個協力造屋,它具有部落更新及部落凝聚的意義。

大武鄉大鳥村的受災民眾自從災後先安置於災民中心,之後住在shelter box營帳,生活上有許多的不方便。大鳥村自救會頭目王中山對世界展望會及所有幫助大鳥村重建工作的社會大眾致上萬分感謝,並表示,水災至今,大鳥受災居 民經常會自問「我身在何方?我的家在哪裡? 」,對絕望而生的恐懼,因著中繼屋的開工,我們的心終於能心安來,我們看到了希望,所以今天要像辦喜事一樣的慶祝。

大鳥村自救會會長王新增表示,大鳥村居民對土地的情感,源自於對生命的尊重及當地的文化,災民將團結力量與世界展望會一同協力造屋。

台灣世界展望會東區辦事處主任陳雅玲表示,許多受災民眾不僅得擔心居住的問題,更煩惱就業的困難,因此在中繼屋的建造過程中,我們台灣世界展望會藉 由「住民協力造屋」的概念,用「以工代賑」的方式提供參與中繼屋建造的受災民眾工資,讓他們獲得短期的就業機會,暫時舒緩就業困境。我們預計招募每戶二人 受災民眾一同參與住屋建造的工程。

台灣世界展望會在台東縣88水災的部落遷村及重建工作,第一階段中繼屋將蓋64戶,永久屋76戶。第二階段金峰鄉嘉蘭村及大武鄉大鳥村中繼屋重建永久屋部分,總戶數約為110戶,以每戶120萬元計算所需要的總費用預計新台幣2億5千萬。
除此,後續的社區的總體營造、社區產業發展、災童生活扶助,以及兒童青少年教育、心理與生活重建等需要社會大眾發揮愛心捐款為台東88水災受災民眾的重建捐款。

民眾欲捐款請利用郵政劃撥:15752467 戶名:台灣世界展望會 註明:八八水災救援

或逕洽大鳥自救會 張綉櫻總幹事0928014394

(本文轉載自「台東88風災部落重建訊息通報區」

深埋河谷的客醉山莊

風災過後,除了地景的毀壞需要時間修補,排灣族人面對山林崩壞的茫然,同樣需要時間回復。「我們好幾個人靠這個地方生活,孩子們成婚後也在這邊養育小孩,沒有工作時也到這邊(工作);包含我,有時候也來這裡打工」…

第一次見到傅花女,很難想像眼前這位平靜地跟我們解說災情的VuVu(排灣族對老人家的尊稱),她經營了將近卅年的「客醉山莊」,已被這次的八八風災完全摧毀,深埋在來義鄉大後溪的河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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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客醉山莊地點,以深埋於大後河谷中。

幸好,雖然山莊已毀,但無人傷亡。VuVu講起八月五號到八號的經歷,語氣中仍帶有驚訝與不捨。

她回憶五號晚上要離開山莊前,心裡仍惦記著明早要準備採收自家耕種的龍鬚菜,因為父親節即將到來,是山莊最忙的節日之一,平地的客人上山,總要嚐嚐美味的土雞野饈,下山時也會順便買些生薑、樹豆及芋頭等山產。

到了六號,VuVu見雨勢仍未轉弱,於是將食材先載出山莊,暫放於位在大後部落的家中。誰知道,到了八號當天,同樣經營山莊生意的「南太武山莊」,告知VuVu客醉山莊已被大水淹沒,勉強搶救也是枉然,VuVu得知後仍試圖冒險進入,但無奈山莊前的道路均斷裂、淹水,無法前往;九號再次嘗試進入,見到原山莊地點已埋於土石雜木之下,便折返至家人居住的泰武鄉佳興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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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客醉山莊的道路,路基掏空並斷裂。圖中站立者為傅明枝。

VuVu的弟弟,前來義鄉公所財經課課長傅明枝也對八八風災的摧毀力感到無奈,「因為父親節,我們冰箱準備很多的食材。禮拜六(8/8)準備上來服務客人,結果沒辦法(都埋在下面)…」,

回憶起風災前山莊的熱鬧景象,傅明枝與VuVu帶著些許的驕傲,緩緩地說:「(平常)禮拜六禮拜天,很多人過來這裡,大概一、二百個人,因為客醉山莊可以溯溪……而且我們這邊有自己種的山蘇、野菜,可以現炒,還有一些有機的蔬菜,很受遊客歡迎啊。」

傅明枝拿出風災之前的山莊照片,一邊比對現已被填平的大後溪床,一邊解釋地景的劇烈變化。原本山莊設計有兩層,一層闢為停車場,另一層則是露營區,風災過後,這些分層全被厚重的土石掩埋。站在昔日山莊所在地,不管從那個角度往四周看去,都是巨石夾雜著漂流木,荒涼的景觀讓外人很難想像此地曾擁有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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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枝拿出風災前的山莊入口照片比對,如今面目全非。

風災過後,除了地景的毀壞需要時間修補,排灣族人面對山林崩壞的茫然,同樣需要時間回復。「我們好幾個人靠這個地方生活,孩子們成婚後也在這邊養育小孩,沒有工作時也到這邊(工作);包含我,有時候也來這裡打工」傅明枝說出山莊扮演他們生活中的經濟來源。

溫情的關懷面縱然值得給予矚目,但是實質的政策面也不應遺忘,原住民族與政府官員如何就這次風災得到的經驗,共同在開發山林以及生態平衡間找到新支點,可能才是避免家破、人亡再次發生的關鍵。

(作者為台大新聞研究所同學)

每週六-漫步光復新村,導覽明日之城

在2009年的12月份每週六下午,我們舉辦「光復新村市鎮規劃」社區深度導覽,將帶您走入這一段幽微的時光隧道,親身體會當年那段充滿傳奇性、開創性的新市鎮開拓史。誠摯邀請,歡迎您與您的朋友們一同參加。

前言:

在1950年代的霧峰,豐富而精彩。有典藏來自北京故宮的文物藏寶基地,也有民意殿堂「台灣省議會」落腳,而「光復新村」更是市鎮規劃史的開端。「省府新市鎮」是台灣歷史上第一次,也是最成功的一次新市鎮開發。走過半世紀,昔日的新鎮已成為舊城,省府「中興新村」更將從省府特區的權力中樞,轉變成為中部科學園區的後勤研發基地。省府中興是昨日的明日之城,惟往日風華早已今非昔比。

霧峰光復新村是省府中樞的先遣部隊,是造鎮計畫的實驗基地,有這套系統性規劃的原初雛形,包含自來水系統、雨水、污水下水道系統、配電、房舍配置、層級道路、交通系統、圓環、市場、學校、停車場、淨水廠,以及倉庫等。

在2009年的12月份,我們舉辦「光復新村市鎮規劃」社區深度導覽,將帶您走入這一段幽微的時光隧道,親身體會當年那段充滿傳奇性、開創性的新市鎮開拓史。誠摯邀請,歡迎您與您的朋友們一同參加。

主辦單位:光復單冬仔文史工作室、光復青年工作隊

導覽時間:2009年12月份,每個週六下午二時。

導覽路線:霧峰光復新村全區

集合地點:九二一地震教育園區【後門】(靠光復新村)(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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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復新村市鎮規劃深度導覽」報名表

 
姓 名   光復新村居民 是□ 否□  
單位名稱      
電話、手機    
E-MAIL    
聯絡地址    
場次(可複選) □12/5、□12/12、□12/19(921園區後門集合)□12/26(光復新村信義路民族路口集合)  
注意事項 回覆日期:即日起,至每週週四之前。回覆方式:聯絡人:吳先生0989-908170e-mailkmarx@mail2000.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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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力救災與重建-專訪甲仙大田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張琪

大田社區能夠順利走過來,主要來自平時培訓的志工人員,我們經常聚會,一方面協助活動推展,另一方面連繫成員感情,凝聚共識。所以當災害發生,不用多說,自然就共同盡心盡力。

也許大家應該都還記得,在災後各地一片愁雲慘霧的氣氛裡,曾有一篇振奮人心、名為「自救不求人-甲仙大田社區發展協會」https://www.dfun.tw/?p=17587)的報導,文章傳神地描繪出,除了陷入絕望之外,災區的另一股意志及希望。

災變經過116天之後,我們透過專訪該協會的總幹事-張琪,希望能讓大家更瞭解,這個社區是當初是如何自救不求人的!而目前又如何著手進行重建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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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竹仔鼓跳舞的南鄒族姑娘-張琪,嫁到大田村社區之後,積極成為社區成長的動力。

問:大田社區當時的災情如何?而目前的重建又進行的如何?

張:

大田社區是甲仙鄉七個村中人口數最多的村落,我們有2080位居民,88水災那時的災情還真得算蠻嚴重的,只不過因為村落兩端的連外道路都中斷,而形成一個無法進入的孤島,所以這邊的受災資訊外界都不知道。

社區裡總共有60家受災戶的房屋受損,同時有一名村民被大水沖走慘遭滅頂,除了斷水斷電斷話之外,還有農作物受創及農田流失,而當時也因安全情況不明,撤村到鄰近寶隆社區的廟宇好幾次,讓大家的精神與心理都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災後半個月有國軍進駐,協助災民整理家園,大田村大多數的村民仍人因為不願意放棄家園,雖然家園算是初步的清理完成,但重建之路是遙遠的,最嚴重的是農田水利設施毀損,農田要復耕更是困難重重,村民的經濟來源一夕間化為鳥有,所以政府有災害重建擴大就業政策,村民在絕望中又重新燃起希望,在沒有經濟來源的壓力之下,更容易凝聚村民的向心力,大家工作的閒瑕之餘,都會一起來整理家園,大田村的景也逐漸恢復往日的風貎。

問:大田社區是怎樣做到自救不求人的?居民又是如何被組織起來的?

張:

在外界尚不知小林滅村的消息時,我們社區內由於有人外出找尋親人,就看見小林村慘遭土石滅頂的景象了,加上社區內已有十來戶人家有土石流的問題,所以消息一傳回來就使我們有警覺心。

而正好因為我家也被土石掩埋、必須撤離,所以就聯合附近住家搬到社區活動中心,同時也順便在那裡成立救災中心,開始清查社區內其他村民受災的情況,等到往玉井的道路搶通後,開始有大量外界救援物資運入,大田老人活動中心也順理成章地成為指揮調度、統籌配送及志工集散中心。

我認為大田社區能夠順利完成這些事情,主要是來自我們平時就大量培訓的志工人員,鼓勵志工積極參與社區內所有的活動,如社區內有老人日托、小孩課後輔導、社區綠美化、竹仔鼓表演等活動,除此之外我們還有每三個月會舉辦志工餐敍,一方面是協助活動的推展,另一方面則是連繫社區成員的感情,凝聚共識。

所以當災害發生時,不用再多說,所有志工全都不分你我,大家有錢出錢,沒錢出力,共同為自己的家園盡心盡力,看到這一幕我都忍不住感動落淚。

問:大田社區目前又如何著手進行重建的事項?

張:

大田社區目前主要的重建議題在家園與心靈兩方面,雖然住家大致上已經清理完畢,但土石流的問題卻遲遲沒有解決,部分地區被劃入黃色警戒區,所以我們已經具函聯名陳情,請相關單位前來勘查並召開說明會,而目前農委會水保局也已正式回應,近期之內將召開居民座談會,聽聽災民的聲音。

此外,由於小林滅村事件對社區居民的心靈影響甚大,一有雷擊雨落等半點風吹草動,大家都就會心驚膽跳,像上次災後來的芭瑪颱風,大家擔心之餘又再撤村一次,所以未來心靈重建更會是我們社區發展的重點。

初步的想法是將能夠安撫人心的表演策劃,結合社區特殊的竹仔鼓,讓社區居民能夠抒發情緒,再者我們會持續請一些學者來輔導志工,學習如何去關懷別人,在關懷別人的同時也讓志工更樂觀更成長,進而把這積極樂觀感染到這個社區。

結語:

相較於其他許多被政府介入而對立的災區,自力救災之大田社區的重建,即便在人口外流及老化的情況下,還是能透過平時所建立的志工體系,做好救災與重建的社區事務。

因此也藉此呼籲,欲化解目前官方政策與災民需求衝突,而使人民相信「政府會用誠心與善意推動重建」的最佳保證,絕非是把重建推給財團企業與大型慈善機構處理,相反地,善用災民自力救災與重建的力量才是社區長治久安之所在。

(作者為旗美社大甲仙、茂林災區專案執行,本文轉載自「旗美社大部落格」)

捏陶老兵退而不休

「沒有辦法,沒有人要學啊」!「老闆娘還是我教她做大酒甕的。」銅鑼窯65歲的老師傅林光山在工作室專注的捏著陶,很無奈卻也很有成就感地這樣表示。看著林光山熟練的動作,專注的神情,原本應含貽弄孫的…

「沒有辦法,沒有人要學啊」!「老闆娘還是我教她做大酒甕的。」銅鑼窯65歲的老師傅林光山在工作室專注的捏著陶,很無奈卻也很有成就感地這樣表示。看著林光山熟練的動作,專注的神情,這位原本應在家裏含貽弄孫的老先生,依然忠於自己的工作,確實令人欽佩。clip_image002

林光山專注又熟練的在工作室投入捏陶工作。clip_image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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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光山先生熟練的技術,不到卅分鐘酒甕已完成了一半。 clip_image003[1]

銅鑼窯是由張信享老先生所獨資創立,目前由第二代接手經營,數十年來,公賣局釀酒存酒的甕,很多就是由他們家所製作。

原來製作大型的陶器是銅鑼窯的招牌功夫,但近年因為年輕人不願投身此行業,原有的老師傅又逐漸凋零,因此現在會做這種大型陶器師父已是鳯毛麟角少、之又少。

近年來銅鑼窯雖逐漸轉型,創作一些具有獨特風格的陶藝品,且又標得台灣菸酒公司釀酒的500公升大酒甕2000個,但有能力製作這種大型陶製品的師傅缺乏。為了要趕工,因而邀請已退休十餘年的老師傅林光山先生重出江湖,參與這項艱巨的任務。

林光山先生曾於退伍後在公館製陶工廠工作數年,隨後回到他的專業,在製鞋工廠擔任設計師,十餘年前,因許多傳統產業轉移境外,訂單減少,因而退休閒賦在家。

林先生退休後因小孩都在台中就業,所以居住台中,原已退休的他應該享受著退休優閒的家居生活,但為了苗栗特有文化的傳承,也為了幫銅鑼窯趕製大酒甕,放棄與家人團聚的美好時光,每星期五天都在工作室製作大酒甕,周六、日才回台中與家人團聚。

林先生雖65歲,為了苗栗特有文化傳承的一股熱誠,毅然重回窯場,每天樂於工作,沈浸於做陶的樂趣中,反而覺得精神愉快。

林先生開朗的聊著他經歷,也聊著他家人。他一邊跟客人講話,雙手依然可以不停歇並用擠坯的技巧,熟練的將泥條,一條條擠成高約145公分的大酒甕。

談到擠坯的要領與技巧時,林師傅的眼神顯得特別明亮有精神。同時還感到很有成就的說,銅鑼窯老闆娘張太太為了要趕製大型酒甕,也向他學習擠坯做大酒甕。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到一個陶業老兵的成就與榮譽。

近年來許多製陶工廠都遷移到大陸,且做傳統陶器收入有限,或是工作辛苦,已找不到年輕的一代來學習做傳統陶器。林光山先生語重心長的表示,苗栗縣曾是台灣陶業的重鎮,為免此項文化與技藝失傳,期望政府能協調學校廣設製陶的專業課程,或者由政府編列預算,與現有製陶工廠合辦技職訓練,讓民眾有參與的機會,也可藉此鼓勵更多的年輕人投入這項深具文化藝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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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大酒甕都是林光先生的精心傑作。

(苗栗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

真合植物園的這一家

素真一家移居到林口九年,經營真合植物園三年,養地種菜奉行自然栽培法,讓食用的菜更健康。先生張錫合園長是她基隆海事學校的學長,素真一畢業就與學長踏入結婚禮堂,兩人結為連理已有20年,儘管先生的生涯…

編按:

本文由三位林口社大的公民新聞寫作學員,共同完成的作品,針對同一個受訪者,產出三篇各有不同角度的文章。

從「真」的家到「合」的園

雖是炎炎夏日,一到真合植物園突然感覺熱氣散去了、視線遼闊了、空氣清新了,身體的毛細孔訴說著舒暢的感覺。親切、熱情的女主人張素真迎接我們,偌大的空間裡有著溫暖、清靜、透亮且樸實的感覺,好像到了自己的家、自己夢想中的家園。

勇敢追夢、踏實築夢的女主人張素真,她認同先生的理念,全力支持、用心投入,共同為夢想打拼。他們養地種菜奉行自然栽培法,她拜師學藝學做素食料理,並努力自行鑽研,堅持讓客人吃得健康又美味。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用來形容真合植物園的老闆娘,是再恰當不過了。老闆娘名叫張素真,濃眉大眼、真誠熱情的笑容塑造出與眾不同的獨特氣質,吸引人喜歡與她靠近。身為植物園的老闆娘,是創造人與大自然植物接近的工作者,她已經具備最佳的能力了。

素真的隨和讓人感到非常自在,在忙著與可愛的摺耳貓及熱情的大黃狗打招呼混熟後,女主人已沏好一壺淡香的紅茶上桌了。她告訴我們在品茶的同時,她可以備好簡單的午餐與我們共享。不一會兒的功夫,真的開始上菜了:一大盤灑上枸杞子的麵條,旁邊放一碟等著攪拌的香椿醬、甜椒炒豆乾、青椒豆皮燉馬告、涼拌自產的小黃瓜,還有三碟顏色漂亮的小菜:黑豆、韓式泡菜、唇菜(海帶的一種,顏色鮮綠)這麼豐盛的菜餚,令人忍不住要趕快拿起筷子細細地品嘗、慢慢地享受。

看著窗外翠綠的山景,坐在用原木挑高蓋成的木屋裡,微風徐徐,舒爽地享用美食,真是人間一大樂事。餐後,陸續進來了很多客人,或是三五好友,或是一家人,素真都熱情地打招呼,送上茶水、與之小聊一下,似乎每個客人她都很熟識,完全沒有商業氣息,真不愧是稱職的老闆娘!等她得空,我們終於可以獨占一點她的時間,好好訪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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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合,一切都再自然不過,摺耳貓與狗狗也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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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素真,親切、熱地招待來訪朋友。

素真一家移居到林口九年,經營真合植物園三年,養地種菜奉行自然栽培法,讓食用的菜更健康。先生張錫合園長是她基隆海事學校的學長,素真一畢業就與學長踏入結婚禮堂,兩人結為連理已有20年,儘管先生的生涯有過多次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轉彎,但身為另一半的她完全信任、認同先生的理念,所以全力支持、用心投入,共同為夢想打拼。

外表看來溫柔的她卻以「老鷹」和「貓」比喻自己,因為她有著這兩種動物特有的精準爆發力,與先生一路相伴、扶持的她絕對是張園長事業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夫妻倆將真合植物園定位為大自然教學、環境教育、健康飲食的休閒農園,跟一般餐廳、咖啡館不同,他們不以咖啡、下午茶為營業目標,未來可能做健康蔬果的銷售。

為拓展他們的理念,讓更多人可以一起來養地種菜善待大自然,他們租下整片山坡地,分享給同好者種菜種水果,並教導他們自然栽培的技術,使這些原本的門外漢,花少少的租金就有機會開心地當農夫,真可算是件大功德。

身為老闆娘的素真曾為了要提供健康美味的素食餐給客人,曾花大筆學費拜師學藝積極學做素食料理,學到了調味、配料及切功技巧,卻也感覺到用油用料並不健康,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基於對健康飲食的堅持,她再努力鑽研改進,才成為現在提供給客人的美味健康素食。真合老闆娘敬業用心的態度真令人佩服。

每天清晨醒來有新鮮的空氣、翠綠的山景圍繞,從送三個國、高中的兒子上學後,素真開始她一天的工作:打理餐廳的清潔、佈置、準備食材、協助張園長各項事務,時而優閒時而忙碌又充實,她很滿足於現在的生活方式,能支持先生的事業與夢想,又能擁有自我,是一個很有想法的現代女性。

談到目前所使用的土地都是租來的,她的想法是「好的土地不一定要真的持有,使用的過程比較重要,享受當下的擁有才是最值得的!」相較於許多人不斷急於擁有,素真的主張更顯智慧。

因為懂得珍惜當下,讓素真成為一個自信又快樂的女人,三個兒子都很懂事貼心,會利用晚上跟媽媽聊心事,也認同爸媽的理念樂於享受這樣的生活。素真對兒子們的學校教育很自由開放,尊重並支持他們決定,她認為學習是一輩子的事,所以她可以接受老二國中畢業後暫時不繼續升學而要當街頭藝人的夢想,並支持他學好吉他這門技藝。

在孩子的眼中,素真是個認真盡責、勇往直前的好媽媽;在老公的眼中,她是完全支持、義無反顧相挺的老婆;在朋友的眼中,她是樸實熱情,樂於分享的好朋友。這樣女人當然認真又美麗。妳有二個機會可以跟她有連結:要嘛,當她的好朋友;要嘛,當她真合植物園的客人,手腳要快以免向隅喔!

(撰稿 / 李麗嬌)

跟著感覺走的人生

張錫合談植物園、談夫妻、談教育

念海事學校、曾浮沈金融市場,如今創辦植物園,當起了荷鋤照料植物的張園長,看似毫無規則可循的人生道路,來自率性自然的生命態度。說起理想,豪氣萬丈、侃侃而談的他,談到妻子卻一臉靦靦,對她既感激又珍惜;對孩子的教育他更有一番獨到見解……

素真為了招待我們一行人正在廚房忙碌著,這時園長張錫合先生剛結束園區的工作回到屋內準備用餐。頂著大太陽工作的他造型酷極了,頭上圍著一條捲成條狀的白色毛巾,應是不讓汗水滴入眼睛的裝備吧!腰上掛著的皮套裡頭不是手機,而是一把專業的剪刀,用來修剪各式各樣難纏的雜草,像是一位配槍的員警剛巡邏完自己的管區,雖汗如雨下,但他從身上散發出的滿足、自信與責任,著實令人感動與佩服。

用餐時,張錫合園長從植物物園回溯到他生命的轉折與待人接物的理念。原本就讀海事學校的他後來轉而投入了股市金融,在這金融市場浮沈的他最後竟選擇與大自然結合,開始了植物栽植的學習與工作。對大多數人而言,這些轉彎相當沒有規則性可循,甚至可說難以想像。

原本以為張園長會說出一套精闢的人生規劃與生命藍圖,但他的回答卻只是「就跟著感覺走…」。他說:「會搬來林口,只是為了想住在這裡,想在這塊土地上居住,所以搬來了。」原來,在從事股市投資時,他的投資狀況曾經不大理想而搬回了彰化員林老家,後來想在老家附近找一塊地蓋一棟他們心目中理想的房子。為了這理想住所,他們辛苦地尋找適合的土地而到了林口,因對這塊土地的愛而向地主租了這片山頭,並先後蓋了自家的住屋與真合植物園。

因為要住在這片山林裡,所以他們來了;因為他們來了所以蓋了房子;因為要蓋房子所以必須整地;因為整地所以破壞了一些自然生態;因為破壞了自然所以想回饋於大地;因為這份回饋的心所以他成了張園長 – 這片山林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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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各地蒐藏而來的珍貴木頭是張園長的寶藏。

當張園長談到家庭時,臉上少了一絲方才的豪氣、多了一份靦腆與溫柔。聽得出,對於女主人素真這一路的支持與陪伴,他相當地感激與珍惜,或許在外人面前總是侃侃而談的他並不善於表達這溫柔的一面吧!對於孩子的教育,他的想法也與一般的父親差異頗大,張園長說:「讀書是一輩子的事,孩子不一定非得現在立刻決定是否升學。若讓孩子能多方面的接觸與瞭解,或許更能讓他們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與方向。要讓孩子自己去摸索、成長而不是刻意的安排與設計。」

對照於功利的升學體制,身為一個父親,張錫和園長的教育理念給了他的孩子更大的發揮空間與快樂的成長環境,看著三個孩子的笑容與自信,相信能給現代的父母親另一個思考的角度與方向。

(撰稿 / Kite )

國中畢業要當街頭藝人─張家小哥的志向,爸媽尊重

從小跟著父母的腳步,小兄弟養成樂天知命的態度,徜徉在大自然裡,對他們而言,生活處處是樂趣。看著父母親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和執著,耳濡目染之下,他們漸漸懂得了付出和分擔。

在用完女主人為我們精心所準備的美味佳餚後,張老師上課的時間已到 (社大–養生植物栽培與應用),學生也差不多到齊了,我們和張老師夫婦的訪談就此打住,把焦距轉向剛到店裡來幫忙的兩位小帥哥。

哥哥張昱賢是看起來四平八穩的酷酷哥,今年十五歲;弟弟張昱群,小他一歲,是帶著靦腆的天真少年。對話中,哥哥總是很直率、簡單扼要地回答問題,弟弟在一旁靜靜地聆聽。問及二兄弟為何願意犧牲假日來幫忙父母顧店、除草、做園裡的工作時,他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們並沒有犧牲任何假日啊!」他們從小跟著父母的腳步,已養成樂天知命的態度,徜徉在大自然裡,對他們而言,生活處處是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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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放假時,張家兄弟倆都會在吧台幫忙。

哥哥很坦然告訴我們,一開始他並不是很樂意幫忙,但看著父母親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和執著,耳濡目染之下,他們也漸漸懂得了付出和分擔。從小,父母便很尊重他們孩子的意見,這讓兄弟倆感到很幸福,哥哥說道今年即將國中畢業,他不想再升學,想當街頭藝人,而父母也都支持他的決定,這讓我們感到很驚訝,畢竟現在是高知識、高學歷的時代,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小孩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呢?

哥哥表示,他在學校學到的是知識和做人的道理,「其他國語、英文、數學對我來說用不到。」我們趕緊又問:「若有一天要用呢?」他說:「再學啊!」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想想也沒錯,國內有名的人本教育基金會開辦的森林小學,不也是講求回歸自然、從生活中學習,而不是死讀書、讀死書啊!人生要走的路和要學的東西可多著呢!能活在當下,從生活中體驗、學習,不是更好嗎?

因為真合植物園和住家都在林口山上,兩兄弟平時走路到店裡幫忙,但上學就需要大人載出門,但他們卻不嚮往生活機能便利的都市,「因為我們有電腦可以上網,吃自己種的蔬果更健康安心。」

趁著太陽下山前,請兩位小帥哥帶路去參觀爸媽自己設計的住家。那是一間外表看起來普通的綠色鐵皮屋,有兩層樓高,屋前有塊水泥地可停放三、四部車,周圍種滿花草樹木,下了一個小坡還住有兩戶人家,中間那戶蓋得是較小間的平房,外觀有古色古香的木板和由裝潢而成近似紅縳。

走進屋子,令人眼睛一亮的是書房裡有兩座大大的書架,堆滿了書,小帥哥說:「一邊是爸爸用的,一邊是媽媽用的。」書架上有很多漫畫書,也擺設了不少小男孩玩的珍藏玩具,可見那一定是全家聚集在一起、共同享受讀書樂的地方。客廳挑高,顯得屋子非常寬敞,屋內通風良好,因為有許多窗戶,據說這與張錫合老師熟諳風水、順應自然有關。

接近晚餐時間的此時,阿公正在廚房忙,兩兄弟也已收好衣服摺疊整齊。小哥哥問我們為什麼要訪問他們?對他而言,生活合該如此、自然而然,但這次的採訪卻令我感觸良多,有太多的驚奇,也讓我們在心中升起了一些對未來生活的願景。

(撰稿/陳麗真)

(三位作者均為「林口社大公民新聞寫作班」成員)

部落狼煙的隱喻

原本該在山林部落燃起的狼煙,日前卻在行政院大門口升起,那是八八風災中受創的五大原住民族對政府百日重建不力的抗議。冉冉上升的煙柱,暗喻中央政府對兩公約的認知與重視,或許還不如新竹檢察官。

新竹地檢署日前有項令人耳目一新的認定:司馬庫斯部落攔路收費案,檢察官認定部落未違法,並引用馬總統剛簽署的聯合國「公民與政治權利公約」、「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公約」,認為主流社會須尊重原住民的部落生活方式,及對傳統領域的支配權。

這是馬英九總統簽署兩公約、並公布「兩公約施行法」後,在國內適用的頭一樁案件。與此對照的場景是,原本該在山林部落燃起的狼煙,日前卻在行政院大門口升起,那是八八風災中受創的五大原住民族對政府百日重建不力的抗議。

冉冉上升的煙柱,暗喻中央政府對兩公約的認知與重視,或許還不如新竹檢察官。

原住民族提出三項訴求:中繼安置、住民參與、停止劃定特定區域。但政府回應一向強硬,官員多次發言塑造出災民「就是賴著不離危地」的錯誤印象,卻不針對災民最關心的以地易地、耕作權利、道路修復等疑問提出明確答案;大眾在救災激情褪去後也對災民多了幾許不諒解。

聯合國匯集國際經驗訂出的「國內流離失所問題指導原則」,值得台灣借鏡。例如:「應採適當措施保證被遷移者得到充分的資訊,說明遷移的理由和程序,並應說明補償和重新安置的條件」、「遷移中分散的家庭應能早日團聚」、「在決定遷移人民之前,應探討所有可能替代方案。若無替代方案,則應採取一切措施,將遷移範圍及負面影響減至最小」。

政府雖也喊出相應的重建口號:「離災不離村,離村不離鄉」,但實際作為卻與上述原則相違。

以高雄縣為例,共有近廿個受災狀況不一的原漢村/部落,政府的對策卻是撥出一塊離受災區域甚遠的土地,由慈善團體以民間捐款興建「集合式永久屋」,讓受災民眾作夥入住,並保證在明年漢人過年前,交出馬政府的第一張重建成績單。規格化的限時「統籌辦理」,對政府而言,一口氣「解決」問題,卻令災民為難。

例如原居地全毀的小林村,日前舉行投票,以「313:1」的懸殊比數表達「希望自主重建,而非進駐大愛園區」,並期待政府撥出部分土地,小林人願意出錢出力,打造新的小林聚落,而不希望成為「永久屋群的一個單元」。

災區除了少數「確定非遷村不可」的部落外,還有些因為行路難,或者山上狀況未明而被劃入災區,災民多數被安置在沒有隔間隱私的軍營中。他們不打算遷村,但一時也無法返鄉,在多次爭取「有家庭功能」的中繼安置未果的情況下,只能自嘲「留在山上是災民,遷入軍營成難民」。

累積的失望與無奈,可能使原住民重視的耶誕節成為情緒引爆點,政府須及早因應。

當然,政府也不無委屈。立法院才剛通過一千一百六十億元的重建預算;吳敦義也說:「只有這次災難才有永久屋,以前都沒有。」

但是,原住民不是固執地反對「永久屋」,而是反對缺乏住民參與的「永久屋政策」;反對沒有「所有權」只有「使用權」的土地交換;反對只給「房子」而非重建部落生存空間的「速食式重建」。

每到選舉,政治人物總免不了赴部落示好,穿上頭目服裝、與耆老同喝連杯酒;但我們的政府可曾真正明白部落的心聲?可曾具體落實「原住民族基本法」?或是深切理解原住民在巨大天災之後,部落分崩離析的處境,及憂懼不當遷村帶來文化滅絕的焦慮?

重建是個過程,部落需要參與,因為對付災難最有力的方法,是當個「有能力的鬥士」,而不是「依賴的受害者」。原住民歷史上也曾因災難而「自然遷村」;如何協助部落遷至另一相似環境,接續族群生命與文化,需要耐心與時間。

(本文轉載自200912.04 聯合報╱社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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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災區原住民族至行政院門口燃燒狼煙。攝影/ chengintong

用漂流木打造嘉蘭的未來

透過同是嘉蘭人的胡德夫及「台灣好基金會」的協助合作,嘉蘭自救重建委員利用這次莫拉克颱風帶來的龐大漂流木作為資源,設立木工坊或木工廠,希望復活部落經濟,凝聚部落意識與文化記憶,讓群聚力量湧出來!

八八風災百天之後的現在,大災區的嘉蘭村原住民同胞走過來了,莫拉克颱風的災變衝擊跟著他們走過來了,雖然許多人家園不在了,美麗的故景變色了,但族人還是跟著時光的流動走過來了,氣餒的樣子越來越少見,多的是坦然的心情及每天積極的到中繼屋工地上工。

百日後,大家漸漸地從救災、安置的混亂階段走出,似乎正漸步踏上重建的道路,這段百日大家都走的很豐盛,以下是記者在部落生活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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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東海岸漂流木國際藝術展作品之一‧天佑台灣(攝影/胡人元)

在漂流木運用到產業發展方面,自救會透過同是嘉蘭人的胡德夫及「台灣好基金會」友人的協助與合作努力,自救重建委員計畫創立婦女布工坊,發展勾織與刺繡技術與產業,另外,就是利用這次莫拉克颱風帶來的龐大漂流木作為資源,設立木工坊或木工廠,發展造型桌椅、木雕飾品及大型立柱等產業,希望能用來復活部落經濟,同時凝聚部落意識與文化記憶,讓族人集結起來,讓群聚力量湧出來,找到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但具體上,要如何取得、管理、應用漂流木資源、以及成品要用何種模式與外界交易,大家都沒有經驗,怎麼做才符合部落的要求?怎麼走才符合部落文化?要如何避免資本市場經濟的剝削?面對種種課題和問號,嘉蘭村自救重建委員會進行的幾次座談會中,言談之間充分表露了大家的疑慮與思維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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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東林區管理處提供的溪中漂流段木(攝影/楊念湘)

漂流木的取得不容易

目前政府林務單位開放給民眾,以區域性概括分配漂流木資源,讓民眾自己去撿取,嘉蘭村自救會爭取到屬於自己的漂流木區域,而木工坊所需的漂流木資源,在「台灣好基金會」的幫忙出資運輸下,已運送到嘉蘭村溪邊置放,預計希望總共能收集到兩千噸漂流木。

漂流木的管理並不簡單

幾次座談下來,大家都發現,大量漂流木的管理,著實不易,嘉蘭村目前並無一個妥當儲放安置漂流木的處所,大家都知道,現在放置在嘉蘭村溪邊的漂流木,若是任它日曬雨淋,不到一兩年就會開始腐朽。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自救重建委員會已經在鄰近處擇定找一塊村人的地,希望租來搭蓋漂流段木儲放場,以保存陰乾大量的漂流木資源。

大量的漂流木,並不是都可以直接拿來做工,必須進入製材所切裁過,但將木頭運進製材所再運回嘉蘭村就是一筆開銷,製材所也以一個小時約一千兩百元的價格做木頭的切裁處理。

另外溪旁的漂流木,都充滿了泥沙、石頭,製材所也不接受處理未經沖刷乾淨的的漂流木,清洗漂流木又得自己來,耗時耗錢,單單強力沖洗水刀機具就要價十幾萬元,故此,為了節省成本與時間,需要將不同種類的漂流木分類(檜木、樟木、楠木等),這需要有了解木材的人來做分類,將好的一級木頭挑出來,先進入製材所作處理。

遺憾的是,大部分的一級木,都早已被農委會林務局拿得差不多了,林務局也以漂流木為國家資源為由,礙難將已撿取的太麻里溪流域(嘉蘭村所在地)的一級木釋放,大家於是都質疑:

難道面對重大災難的嘉蘭村,不是國家的一部分?當他們需要自己家園旁的漂流木資源時,為何還說那些木頭是國家的,而不給他們?國家,到底是誰的家?政府角色的混亂與本末倒置,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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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岸漂流木國際藝術展作品之一(攝影/胡人元)

木工坊的設立

為了能夠利用難得的漂流木資源,發展造型傢俱、藝術品的產業,以及應用在未來嘉蘭村永久屋的文化裝潢,自救重建會與台灣好基金會合作,希望成立木工坊,來發展木工產業。

自救重建會與基金會協調後,希望先成立三個示範性工作坊,並提供三組木工工具,試驗性運作,除了讓村內專業的木工師傅先上手,也培養其他有興趣的人木工技能,另外也摸索著,試著建立何種市場機制。

希望這三個木工坊,氣候有成,能夠順利產出產品,自救重建會與基金會再考慮拓增木工坊,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

除了木工坊本身銷售的成品的收入,可以做為木工坊成員的薪資及重建基金之外,台灣好基金會也希望可以向勞委會申請多元就業臨時工名額,作為人力挹注,以這樣木工坊的方式,作為一種工作機會,讓成員除了成品的收入,也有一定的生活津貼保障。

成品銷售機制的思考─金峰鄉公所高醫師的建議

為了讓外界能夠看到嘉蘭木工坊的存在,台灣好基金會更希望現有的木工坊,能夠在年底台南誠品跨年展上,展出自己的作品,早早打出一個知名度。

而針對木工坊的成立與未來的市場機制,參與重建的金峰鄉衛生所高醫師,提供部落機制式的創新管理意見:

「我們不能盲目接受預購訂單,那是要設門檻的,像傳統部落的出入口都有關卡,預防外來物或無形價值的傷害,否則會陷入趕訂單的危險境況。譬如說,訂單來,需要的產量大,材料可能就不足,需要調材料,跟外人調,就容易陷入市場剝削、市場競爭,結果是做得要死,不但沒有利潤,還賠掉了自己的部落休閒生活。」

「我們希望的工作方式是,依據什麼材質,做成什麼產品,做好了,展示在部落、展示在網站,由外面的人來看、來下單,讓我們來掌握運作的步調與節奏,這就是創新管理。」

高醫師也用了原住民生計經濟不宜納入市場競爭的例子作說明:

「過去政府將市場競爭原理導入原住民部落社會,使原住民部落社會成為市場競爭經濟的附屬品,對原住民的歷史、固有組織、生產方式等缺乏認識,原住民社會活力因此萎縮,如台灣省政府的「台灣省原住民社會發展方案及實施計劃」,只單方面強調文化的重要性,忽略產業與文化的聯結關係,故意忽視部落傳統的產業經濟政策,將他們一個一個分散,迫使加入國際性的市場競爭,已出現嚴重弊端,

我們現在面臨最難的就是外面的力量、市場經濟、外面的錢、外面的經濟,原住民不管是務農還是什麼,都不適合納入市場競爭,我們本來都是自己種、自己用,但現在是種出來的東西給別人運銷、再賣給不認識的人吃。」

「另一個重要的是小規模的經營,以及輪工換工習慣,也就是親戚朋友間,今天我幫你種地,明天你幫我種地。」

「另外更大的錯誤就是把台灣整體的市場體系,擴大為全島性的大規模、機械化的農產商品生產,配合大型的農產運銷體制加以推行,原住民的生產方式被迫納入這種整體性的農業目標中,

又有「農產品市場交易法」的限制,造成台灣單品大量生產的市場制度,迫使原住民的農產品只得向遠方的大都市輸出,台灣的市場制度及對交易只有粗略的規定,如台北市果菜市場的最低交易基準價格都無法適當的反映市場實價,使一般農民及原住民都會失去生產的意願。」

「原住民農產品不適於全國性的大型市場,朝向小規模當地型的市場運銷才是正途,小規模的當地市場流通可拉進生產者與消費者的距離,可很自然的產生相互理解性及親和性,凝聚族群間的信賴與共生關係,如台中縣東勢鎮果菜批發市場(年交易量2萬噸、農民高達3500人)種類豐富、價格也相當高、市場機能圓滑運作;南投縣竹山鎮青果批發市場(銷售原住民自產蔬果);竹山鎮傳統市場(自產自銷經過加工的山菜、草藥、草仔茶)。」

「我們台東自己種的東西,我們拿到太麻里的黃昏市場來賣,我們的東西不要拿到台北去賣,而是要他們自己來這邊買,像是我們的木工產品,不要量產銷售出去,而是像太麻里北里村的木工坊一樣,讓別人過來挑,所以原住民,一定要用互利共生的方式。」

「所以我們要放棄利潤最大化,我們要的是趣味、希望,還有尊嚴、我們現在的創意,同時一定要堅持誠信和回饋社會的基本原則。」

最後,高醫師強調:

「重建做得好,療癒自然出現,讓他們藉由一起工作,找回勞動價值及舒暢,自信自然產生!」

重建之路漫長,嘉蘭人,懷抱希望、凝聚共識、不急不徐,在未知的道路上,無知但不盲目的前進,加油!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基隆就要不見了?

土生土長在基隆,也長期關心基隆的發展,但也眼見基隆在台灣版圖中越來越被邊緣化的現象,心中無限唏噓。根據馬總統的政見,看來政府將會朝『北北基』合併的路上走,只是這樣一件對基隆人影響重大的事件,卻沒聽過有任何一位政治人物向基隆人正式說明或宣佈,更別說與基隆人討論了。

土生土長在基隆,也長期關心基隆的發展,但也眼見基隆在台灣版圖中越來越被邊緣化的現象,心中無限唏噓。因此每談到基隆的未來,我常表達三種意見,一為盡快與北縣市合併為北都,二為整併瑞芳、金山等鄉鎮成為大基隆,最後是港市合一成為特區。不過,根據馬總統『三都十五縣』的政見,看來政府將會朝『北北基』合併的路上走,只是這樣一件對基隆人影響重大的事件,卻沒聽過有任何一位政治人物向基隆人正式說明或宣佈,更別說與基隆人討論了。

記得有一天回到家,跟兩個孩子恭喜,因為到他們的年代,將會是『北都』的大時代,沒想到兩個孩子齊聲反對,他們說:『那基隆是不是就不見了?』,女兒甚至說:『那基隆中元祭不就變成台北中元祭了嗎?』,因此他們不准我贊成北北基合併,看來兩個孩子的『基隆意識』比我強太多了!

10月25日及11月1日的自由時報,連續兩週日都有半版廣告,標題為『基隆正在躍升—揮別易被遺忘的基隆』,看到這標題,一方面感到心有戚戚焉 –『基隆』的確是個常被遺忘的城市,另一方面則感到興奮–總算有人正視基隆的發展,細看內容,第一段的標題是『基隆市正在質變 準備入籍台北市』,怪怪的,原來撰稿者大概是認為『北北基合併』是代表『基隆』要像媳婦般的嫁入大戶人家吧!

內文則提到基隆市政府正積極辦理的四大建設:『四大都更』、『捷運延伸』、『輕軌捷運』及『外圍聯絡道』,這四項建設是老掉牙而且部份尚未確定的計畫,不知撰稿者是否想以此作為中央給『基隆嫁入台北』的嫁妝?

廣告右半邊則說明政府將闢建『五堵暖暖聯絡道』及『基福公路』,前不久曾寫過一篇『我家住在暖暖高級住宅區』,在回應女兒對上述政策的質疑時,我在最後寫下『我手中就這麼一票,還能怎樣?』的感嘆,我的本意是,面對不斷的建設以及以建設為主軸的政策,難道我們不該反省一下:

一、我們有權力在這一代把所有資源消耗光嗎?
二、政府有權力任意開發建設嗎?
三、政治人物可以都不跟市民說明基隆市的未來嗎?

再說,如果五年後基隆真的要併入台北市?就這樣做那幾個建設,就代表基隆人會幸福嗎?閉起眼睛想像一下,當這些建設完成、北北基合併後,基隆是要像「台北東區」、「木柵」、「新店」,還是「板橋」?而這是我們要的嗎?『硬體建設』是基隆併入台北最重要的部份嗎?基隆在併入台北之前,難道我們不該深入探討基隆的優勢在哪裡嗎?什麼樣的東西可以讓基隆併入台北後,基隆人依然可以大聲的跟別人說『我是基隆人』?還是像我女兒所說的:『基隆中元祭不就變成台北中元祭了嗎?』?

就我粗淺的看法,基隆有許多獨特的特色,如『北部最純樸的民情』、『北台第一古城』、『市與港結合在一起』、『台灣古戰場』、『最密集的砲台』、『最特別的中元祭』以及『遠近馳名的廟口小吃』等;我深信與其跟其他鄉鎮拼建設,不如把這些文化特色好好保存與發揮,那麼不論未來版圖如何變化?『基隆』永遠還會是『基隆』。

(作者為全國家長團體聯盟理事長)

邊城翻新?從內惟看舊聚落之現代衝擊

「邊城」,有個高雄當地的作家─林仙龍,是這麼稱呼內惟的,因其位在繁華城市的邊陲。在我的印象中,內惟是個寧靜的優質老社區,和善的居民、新鮮的空氣、懷舊的氛圍,經過歲月的蘊釀,這歷史悠久的聚落散發著…

許多大都市中,常常可以見到一些開發腳步較為緩慢的老舊聚落,這些老社區是造就大都市的重要角色之一,但由於開發歷史較早,原有的社區機能,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已是不符合現代生活的需求,所以大量的重劃道路、拓建樓房,因而對老舊聚落產生衝擊,使得原有都市的歷史紋理大量的快速消失,現代化的樓房異軍突起,突破了聚落原有和諧的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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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街屋夾雜著現代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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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上突兀的天際線

以「內惟」為例,內惟是高雄市歷史悠久的老聚落之一,位於柴山山腳下,早在清乾隆年間就有開墾紀錄,也是昔日鳳山縣城南方重要的必經之地,聚落內的內惟路,是此地區開發最早的街區,也是當年人們聚集的市街所在,街上可見到傳統式的長形街屋建築,以及各式傳統店舖,如雜貨店、米店、五金行、鐵馬店等。

內惟路街屋兩側後都是座西向東的合院傳統住宅,以小巷弄與市街互通,最富有特色的是,此地擁有三十多座以上的古老水井設施,實屬珍貴。然而於民國六十六年九如四路的開闢,取代了內惟路,成了主要的繁榮路段,使得內惟路及舊聚落區急遽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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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厝的自行整修在現今已十分少見

隨著時代的演進,像高雄這樣的城市亟欲追上現代化的腳步,總等不及剷除他們認為是毫無用處的先民舊物,換上所謂新的現代化風貌。內惟也不例外,早期居民以務農為主,熬過了困苦的生活後,都想住進好一點的房子,便大量蓋起現代樓房。老房子的整修與不整修,成了很傷腦筋的事情,有些居民甚至乾脆拆除重建。

然而,不符合現代機能的老聚落,該要如何克服這個問題呢?其實能由居民生活需求分析,透過分級修繕等方式,讓老房子內部適度改建成現代化的居住空間,除了上述的粗略想法,也能透過公共會議的方式,匯集意見,共同組織多贏局面的方案,形成以居民為主體的保存造鎮計畫。

這樣一來除了居民有了改善的居住空間,懷舊空間所散發的獨特魅力,亦能轉變成舊聚落再生的契機。例如在台灣馬祖聚落的保存,就是一個不錯的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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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卻富有風味的巷弄

以往便捷蜿蜒的小巷弄,在現代人看來,對於汽車進出及停放,是極為不方便的,除了地方政府原有的開路規劃,部分居民亦提出拓寬巷道的建議。十幾年下來,內惟老街已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原有聚落的歷史紋路,就如此急劇的消逝當中。如此的問題需要政府部門提出較佳的方案解決,而不是一味的開闢道路,容許汽車大量地充斥在聚落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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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老厝的護龍已剩下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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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另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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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合院的右護龍慘遭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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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屋簷

不僅街屋建築的消失,還有合院建築的悲劇,因為開闢道路的緣故,傳統住宅被開膛剖肚、斷臂截肢的情形並不少見,消逝的數量也不勝其數。走上一趟內惟老街,時常可見如此駭人的景象,老街的表情已不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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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新巷弄的開闢,再怎麼珍貴的古厝還是抵擋不過怪手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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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又有人性尺度的長屋住宅建築

「邊城」,有個高雄當地的作家─林仙龍,是這麼稱呼內惟的,因其位在繁華城市的邊陲。在我的印象中,內惟是個寧靜的優質老社區,和善的居民、新鮮的空氣、懷舊的氛圍,經過歲月的蘊釀,這歷史悠久的聚落散發著甘醇的氣息,我所認知的邊城,是個遠離喧囂,閱讀先民開拓歷史的美好所在。

近年高雄市有很多新建設,欲將此工業城市搖身變為國際港都,在國際化之際,我們是否經回頭看看我們的年輪?當一個國際化的都市卻沒有屬於自己的記憶的區塊,這是我們所願意看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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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差點被剖半的李家古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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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計劃道路的開闢,曾經喧騰一時的李氏洋樓,終究受到保存

隨著文化資產保存的意識高漲,國人大部分都有保存古蹟及歷史建築的觀念,當文化資產瀕臨危機時,時常可以見到有心人士為其發聲,但當面對多數的反對聲浪及政府工程的蠻横,這些可貴的聲音煞時就變得孤立無援。

在內惟,就曾經發生過很多的案例,老厝的下場不是被截肢,就是被消掉大半,最早以前成功保留的案例是李氏洋樓,因為都市計畫道路衝突的緣故,建築物會被拆去半邊,而屋主自發性的團結各個力量,將這棟走過半世紀的記憶,完整的保存了下來;而在今年年初,一座雙護龍的李家三合院,與洋樓居民是同一家族的,亦面臨都市計畫路的開闢,經過了一連串的行動,古厝暫時倖免被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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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照圖中蜿蜒的街道是內惟老街,以及夾雜在街道旁的傳統建築群

當我們的城市完全只有新的,那會是怎麼樣的景況?那就會是座乏味又單調,一點記憶都沒有的的呆板城市。內惟街上異軍突起的現代建築,外牆貼磁磚,大多是形式相仿的樣貌,抹去歷史痕跡,少了豐富多樣的建築表情,總讓人覺得沒什麼興趣,提不起勁來。

舊聚落的保存,不單單只是因為它懷舊的美感,而是反映這個聚落的生活足跡、歷史文化的傳承的價值,且維持時空的延續性,讓後代也有機會一睹先人所留下的珍物。新的、現代的可以建立,舊的也要有機會得以被保存,這般新舊交融,多樣又和諧,有著歷史演進的年代魅力,才能展現這座城市的深度及豐富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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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給古厝一個天空

期望內惟能有個美好未來,讓大家都能閱讀到這座城市的內涵。

(本文作者為成功大學都市計劃學系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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