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鄉】請協助優秀青年返鄉重建部落

至善基金會自921大地震後,隨即投入台中大安溪沿線部落的重建發展工作近10年的時間,成功輔導當地泰雅族的原住民成立一在地協會去關懷在地的族人;民國95年艾利颱風肆虐,新竹尖石鄉災情慘重…

由於八八水災,災情頻傳,至善著眼於對於台灣土地以及原住民部落的關懷,宣布進行「八八水災-原鄉重建計劃」,希望能夠有三千萬的經費,每人捐助5000元,讓至善與12位有想法與執行力的原鄉青年,長期投入原鄉部落五年的重建工作。

至善基金會自921大地震後,隨即投入台中大安溪沿線部落的重建發展工作近10年的時間,成功輔導當地泰雅族的原住民成立一在地協會去關懷在地的族人;民國95年艾利颱風肆虐,新竹尖石鄉災情慘重,更加開啟了至善在尖石的各項服務計畫。

「災難在哪裡,重生的力量就在哪裡。」至善基金會執行長洪智杰表示,基金會以高高屏的原鄉重災區為主,複製在台中大安溪沿線部落以及新竹尖石重建發展的成功經驗,連結當地資源,用在地化的觀點切入,呼籲原鄉青年由熱血的青年志工投入部落工作,長期從事原鄉重建工作。

許多自救會的原住民青年都向至善的社工員表示:「我們的家雖然流失了,但是尊嚴不能流失。」「災情往往在第一時間被披露後,當大家都在第一時間搶著救災,送錢、送物資的同時,卻忘記思考計劃的永續性,忘了傾聽在地的聲音融合部落的力量去發展服務。」

洪智杰說,災區的重建工作需要有策略有方法,更是需要有準備的,至善已經派六位社工員前往第一線,確認部落的需求並結合有志的原民青年,準備第二階段重建工作。

洪智杰指出,因為能夠貼近在地需求,原住民部落青年所思考的部落重建服務,常常是外來團隊想不到的面向,唯有融合雙方的力量去發展服務,才是重建工作成功的關鍵。

此次風災也摧毀了至善原有的服務區域,新竹縣尖石鄉石磊部落無毒蔬菜的農地,也影響了台中大安溪部落的甜柿採收,為了協助這兩部落的農作銷售,凡單筆捐款「八八水災-原鄉重建計劃」3000元,即贈送5斤的無毒蔬菜;單筆捐款5000元以上者,則加贈,台中大安溪部落甜柿禮盒一盒。

愛心專線:(02)2356-0118;周坤達 0928-127-385,網址:http://www.friendshipcit.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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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部落的青年返鄉協助重建,讓部落用自己的方式站起來!

石磊部落有機蔬菜需要您!

我們婦女產銷班的蔬菜將開始銷售了,但目前為止我們仍然沒有穩定的平台(市場),供銷售我們好吃又健康的蔬菜。即便部落婦女產銷班的成員們擁有天使般的歌喉,也曾在95年獲金曲獎宗教音樂首獎,但在現實的生活中…

 0628編註:

石磊部落的媽媽們已經有了自己的部落格─「石磊部落金曲媽媽無毒蔬菜」http://qurimrqwang.blogspot.com/,歡迎大家前往參觀。

要聯繫部落的話,請您:

1.打電話:

江媽媽(已經/泰雅族語)0936-854143  楊媽媽(李夢/泰雅族語)0916284433 (請於7:00~19:00聯繫.農民早睡) ,WATAN(瓦旦,部落聯絡人)0958736970、亭伊(台北政大聯絡人)0928406426

2.Email: qurimrqwang@gmail.com

下載蔬菜訂購單,請點選這裡。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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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婦聯盟合作社有一位長期合作的農友─羅慶郎,在石磊部落的祈禱山上種植有機蔬菜,在經營多年有經驗後,和他的兒子─羅恩家(瓦旦)共同協助部落的族人轉作有機栽培,如今蔬菜採收在即,通路卻還無法開展,部落婦女非常的擔心。

羅慶郎先生的有機蔬菜品質很好,相信他協助的有機栽培一定也很成功,同時,石磊部落位於尖石鄉,是上游集水區,請大家幫忙,讓河川上游的耕作者能夠持續堅持無毒栽培,讓下游的我們能享受無污染的水源。

聯絡人與電話:羅慶郎傳道0933-736-970, 瓦旦0958–736970 

訂購資訊請點選這裡。

以下是瓦旦發出的公開信─

我們婦女產銷班的蔬菜將開始銷售了,但目前為止我們仍然沒有穩定的平台(市場),供銷售我們好吃又健康的蔬菜。

即便部落婦女產銷班的成員們擁有天使般的歌喉,也曾在95年獲金曲獎宗教音樂首獎,但在現實的生活中,他們並不是光鮮亮麗的星光,當他們放下麥克風走下舞台後,他們只是偏遠部落裡的小農夫,需要拿起鋤頭工作。

產銷班裡的媽媽們大多家庭結構不完善,比如,有的失去丈夫整個生活開銷需賴媽媽一個人負責,所以產銷班裡的媽媽們都必須為每一天的生活憂慮,因為一旦種植的蔬菜賣不掉,現實的生活將陷入危機與苦難。

動人的歌聲背後,其也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瓦旦了解每位媽媽的故事,所以決定陪著部落媽媽們一起”原夢”,這些媽媽們要求的不多,僅僅希望自己種種植的蔬菜能夠順利賣出。

基本上,這些媽媽能夠轉作無毒蔬菜,還要謝謝羅慶郎傳道耐心的指導才漸漸明朗,目前我們有一些安全蔬菜需要銷售,包括,高麗菜,蔥,小白菜,黑葉, 青江,青椒等至少五樣菜,討論後,媽媽們決定以一箱500元(10斤)來販售,運費希望由消費者來吸收,每一箱菜至少有四種的無毒蔬菜,由我們部落媽媽來協助配菜。

希望各位協助團購,我們預計星期五寄出,新竹縣市可幫忙送達,部落媽媽們的蔬菜照片,這二天內會放置羅慶郎自然農場的部落格,http://watantalu.blogspo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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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有機栽培仍是幼苗,需要大家一起呵護!

附錄─祈禱山上的有機蔬菜 (本文轉載自主婦聯盟合作社綠主張刊物,2004年8月號)

達路.培呼依,我的父親,你過去所做的,如今在部落中創造了精緻農業有機蔬菜的傳奇,雖然過去族人認為種植有機蔬菜與經營精緻農業是不可行的,曾經他們嘲笑過你,因為族人認為有機蔬菜這麼貴,哪會有人願意掏腰包出錢買呢?而且有機蔬菜生產過程如此艱辛,萬一收成後沒有市場不就了了嗎?

但因為你長時間的努力與經驗,因此有機會和主婦聯盟合作社合作數年之久,謝謝父親,你不顧念過去族人對你的歧視與嘲笑,現在仍然樂意幫助從事經營有機蔬菜的族人,因為有你在部落開出一條新的農業技術,才使族人所種植的有機蔬菜可以邁向社會的舞台。

(節錄自「有機蔬菜之部落傳奇故事」,作者瓦旦.達路(羅恩加)為達路.培呼依(羅慶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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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羅慶郎長老,他的兩位兒子都一起投入有機栽培協助部落的行列。

達路.培呼依,就是我們熟悉的羅慶郎長老,他所栽種的有機蔬菜及甜玉米,總是讓社員食指大動。暨上回月刊介紹夏日蔬菜種植的困難之後,本期我們隨著站長的生產者之旅,一起到新竹縣尖石鄉的「祈禱山」上,拜訪羅長老及他的家人,見學高山蔬菜生長環境與平地蔬菜之不同,也不忘身體力行,認真品嚐高冷蔬菜的好滋味以及羅長老特意留給我們的無農藥多汁甜桃………..

收穫良多的生產者之旅

六月底的週末,由台北總社舉辦了站長的生產者之旅,一行人由新竹經內灣往尖石方向前進,翻過綿延山巒,幾乎來到新竹與桃園交界,羅長老與兩台小貨車已等在路旁,眾人還來不及從顛簸的行程中回神,又依序爬上貨車後座,通過狹窄的產業道路,往羅長老耕作的祈禱山而去。

祈禱山的海拔大約一千五百公尺,我們到達山上近午時一點,六月末尾的氣溫在此僅27度上下,比平地低了八度,加上農場座落於群山環抱中,不只人舒服,作物也明顯的比同時期的平地蔬菜漂亮,這裡的甜玉米可是吹天然冷氣長大的呢。

午餐過後,羅長老首先介紹這個農場的名字──「自立有機蔬菜農場」,因為剛開始只有羅長老一個人耕作,因此以「自立」為名,接著說起他三十年來的耕作歷史,人生起伏變化,難怪羅長老的兒子會用「部落傳奇」來形容父親。

有機蔬菜的部落傳奇

三十多年前,羅長老的工作是到深山去找靈芝及種香菇,賣給平地人來養家。有一次經過懸崖峭壁時,山上雨霧大起,一塊大石頭從上方掉下來,砸在羅長老身上。等他醒來時,才發現已經昏迷五個小時,還好仍從鬼門關撿回一命,但這個意外使得他每天幾乎都會頭痛(直到現在仍然如此),為了保命,羅長老放棄種香菇,於三十年前開始種植高冷蔬菜。

當時在尖石鄉的部落裡,栽種蔬菜十分罕見,羅長老是全鄉第一位種植青椒的菜農,青椒的價錢雖然時好時壞,但是對部落而言,已是一個很不錯的工作,因此羅長老不但自己種植蔬菜,也教導有興趣的族人開始種植高冷蔬菜,而為了多賺一些錢,羅長老當時採用慣行農法,拼命使用農藥與化學肥料,希望讓蔬菜又大又重,好多賺一點錢。

沒想到在十五年前,羅長老的妻子檢查出罹患大腸癌、肝硬化的病情,但因為他們夫婦都不喝酒,醫師便推測極可能是長期使用農藥及食用農藥殘留過多的蔬菜,導致羅太太體內發生病變,且檢查報告顯示,羅太太的大腸癌已經是末期,醫師甚至暗示,應該放棄醫療手術,回家等待臨終。

深愛妻子的羅長老聽到醫生這樣的宣判,感到非常後悔,他想,是自己過量使用農藥,才害得妻子如此煎熬,看著羅太太肚子漲的如孕婦一般大,想必非常痛苦,但醫生已經宣布結果,他只好帶著太太回到山上,嘗試其他的治癒可能。

回到山上後,羅長老便開始嘗試有機蔬菜的栽培,他想一定要種出健康的蔬菜,才不會再對別人造成傷害,雖然這個舉動引來族人的嘲弄,但是長老不改其志,不斷上課學習,也向岳父請教傳統的堆肥技術,如同他農場的名字一般,「自立」走向有機之路。

也許是好心有好報,在羅長老嘗試栽種有機蔬菜的過程中,他也不斷嘗試找尋民俗療法,希望治好羅太太的病,嘗試加上祈禱,羅太太身上的腫瘤竟然從惡性變成良性,連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腫瘤真的消失了。羅太太撿回了一命,羅長老便更堅定的不再用農藥,不願再讓任何人因為吃下他種的菜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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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長老開闢山坡的方式,是利用地形做出小塊平台,數量多,每塊面積皆不大,人力的耗損高,但是對土地山坡友善。

剛開始種植有機蔬菜那幾年,因為沒有銷售管道,羅長老將有機蔬菜送到傳統市場,雖然價錢不好,但他想可以讓消費者吃到健康就不計較了。一直到幾年前,透過朋友介紹認識了目前的合作社理事謝麗芬,當麗芬看過產地,也了解羅長老的栽種過程之後,就請羅長老固定供貨給當年的共同購買中心,就這樣展開合作社與原住民農友之間的互助情誼。

對羅長老而言,目前仍待實現的夢想,就是協助族人共同走上有機栽培之路。不論從健康、經濟各種角度,羅長老希望有更多的原住民投入有機蔬菜的栽培,而且是對水土保持、土壤各方面都好的栽培方式,才能讓原住民永遠待在山上。

至於我們這些羅長老口中的「外族好朋友」,透過共同購買行動,不但支持部落有機發展,也為台灣留下健康的山林生態,自己擁有健康,這是一種生產者與消費者、原住民族與漢人之間的合作,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族群融合」。

關西社大公民新聞寫作座談

「牛欄河畔」刊物的發行人陳玉蟾,是去年學員,這次也特地回來與大家分享寫作心得她表示,只要有心寫作,不愁沒有題材,大家練習寫作時,可先從自己最關心的人事物開始著手。她也認為大部分人只要透過練習…

編按: 

本篇文章為5月份「關西社大公民新聞寫作」課程進行的學員座談整理,關西地區的學員參與熱烈,也希望透過這篇座談的整理,鼓勵學員們能將公民新聞寫作分享給其他小地方的居民。

關西社大「98年度公民新聞寫作訓練」學員座談會

行政院新聞局為推動地方新聞在地發聲,及將傳播權回歸公民之權利,於96年度起開辦「公民新聞寫作訓練」課程,提供有志從事公民新聞報導的民眾有個學習機會及展現平台。今(98)年度已邁入第3年,並將持續於全國北、中、南、東及離島地區,辦理9場次「公民新聞寫作訓練」課程。

這學期已有5場次於3月份起陸續開課,另下學期將於台北縣林口社大、苗栗縣苗栗社大、台南縣新營社大、屏東縣屏北社大繼續開課,歡迎有興趣參加「公民新聞寫作」的朋友,洽詢該四所社區大學開課時間【註1】。

行政院新聞局非常重視該項訓練課程,同時也為了表達對學員的關懷及鼓勵之意,特安排實地訪視學員及辦理座談會,期能聽取學員對課程學習的心得及建議,並作為爾後辦理該項業務之參考。首場訪視及座談活動於 5月27日在關西社大舉行,由地方新聞處趙處長親臨主持。

新聞局開辦課程的原因

趙處長表示,新聞局開辦此項訓練課程的目的有:一、希望在社區裡培養民眾關心鄉土、人、事、物,透由本課程訓練激發學員對鄉土的關心及愛鄉土的觀念。二、新聞局開闢「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網站,透由本課程訓練讓學員成為小地方寫手,讓台灣及國外的讀者均能看到讀到學員的作品。

三、培養學員媒體識讀能力,由於主流媒體受限於時間、版面等因素考量,無法深入詳實的貼近報導社區新聞,「媒體識讀」課程是要訓練學員辨別解讀媒體能力,慎選過濾不適宜的報導,讓自己成為一個聰明的閱聽人,進而成為一粒種仔去影響自己的社區民眾,如何辨識媒體真相。四、希望主流媒體所疏漏的社區溫馨新聞在「小地方台灣社區新聞網」能凸顯出來,進而引導主流媒體的關注與報導。

學員的心得分享

學員徐美菊、范振康夫婦是新竹縣文化局攝影義工,美菊表示,來上課的目的是磨練寫作技巧,對「公民新聞寫作」有多一層認識,知道「公民」的傳播權利,也知道政府在做些什麼?對於週遭日漸失傳的文化,她期望透過訓練課程,以自己擅長的攝影及寫作技巧串聯報導。

另有感於媒體新聞多數報憂不報喜,而「小地方」新聞溫馨且貼近,心情導向更好。最後美菊提到,自己學得並不是那麼的深入,不過很願意以學習的心,一步一步去實踐。趙處長回應表示,26小時的訓練課程提供學員了解基本的寫作概念,期勉美菊運用所習得之寫作技巧與攝影專長,將自己的所在地感人的故事記錄下來,透由自己的部落格與網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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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菊學員提到自己很願意以學習的心,一步一步去實踐。

「牛欄河畔」刊物的發行人陳玉蟾,是去年學員,這次也特地回來與大家分享寫作心得她表示,只要有心寫作,不愁沒有題材,大家練習寫作時,可先從自己最關心的人事物開始著手。她也認為大部分人只要透過練習,慢慢磨練就會進步,希望大家有憑有據的把自己關心的議題紀錄下來。

她也歡迎學員利用「牛欄河畔」及「小地方新聞網」的平台磨練寫作技巧。李玉萍學員提到「母喪」的議題時表示,按民間習俗,女兒連續3年要回去掃墓,對於某些漸被遺落的傳統,她希望藉由課程學習,將逝去的民俗紀錄傳承下來。羅妹妹(玉琴)則分享自己的作品的心路歷程,及感謝賴來甲老師催逼出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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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汶學員希望上課時能教導有關法律方面的課程

陳光汶學員表示,他擔心報導若涉及他人利益(如污水問題),恐招致報復或需負法律責任,希望上課時能教導有關法律方面的課程。針對這個問題,趙處長表示,未來考慮將著作權及法律方面的課程納入;

旗美社大張正揚主任則建議1.應避開有爭議性的文字,如著作權部分及人身攻擊的字眼2.因報導社區事件怕被報復,若該報導事關大家的利益,可結合社區集眾人力量較具嚇阻效果3.對於法律及自身權利要有充分的掌握,否則建議還是從溫馨的小品題材創作起為宜。

張秀英學員表示,自己常接觸弱勢族群,希望藉由本課程的學習,將熟悉之領域表達出來,寫出自己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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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美社大張正揚主任建議從溫馨的小品題材創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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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英學員希望藉由本課程的學習,將熟悉之領域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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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處長與參加座談會學員合影

【註一】「98年度公民新聞寫作訓練」下學期開課社區大學

臺北縣林口社區大學  02-26008655 王貞乃 主秘

苗栗縣苗栗社區大學  037-551082 古婷婷 小姐

台南縣新營社大  06-6326927 林士民 先生

屏東縣屏北社大  08-7668500 鄭君萍 小姐

(本文作者任職於新聞局地方新聞處)

工業喝好水,農業喝毒水!

工廠喝的是乾淨的地下水,農作物喝的卻是有毒的工業廢水、家庭污水,水質髒到農夫不敢打赤腳下田,臭到不敢洗手,但後勁溪下游1,600公頃農田,就用這些毒水灌溉稻米、蔬菜、瓜果,這不是新聞,一晃眼就是30幾年…

編按: 

本文原刊載於高雄市教師會生態教育中心所出版的《生態中心》第10期,2007年6月出版,作者時任該中心主任。

作者於2007年9月地球公民協會成立後,持續關注國內各地農田遭到工業廢水污染的議題,本文雖為兩年前舊作,但文中討論工農用水的爭議,仍持續至今,甚至更為惡化,值得繼續關切,僅轉載於此與讀者分享。更多訊息請參見地球公民協會網站http://met.ngo.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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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喝的是乾淨的地下水,農作物喝的卻是有毒的工業廢水、家庭污水,
水質髒到農夫不敢打赤腳下田,臭到不敢洗手,

但後勁溪下游1,600公頃農田,就用這些毒水灌溉稻米、蔬菜、瓜果,

這不是新聞,一晃眼就是30幾年…

高雄海洋科技大學的林啟燦教授和研究生,組成了「鄉土環境污染調查團隊」,長期進行後勁溪的水質監測,在2001年時發現仁武橋下一個排放口,所排放的多種有機氯溶劑的濃度高得離譜,透過和某家知名大廠商的直接對話,污染行為很快獲得改善,然而到2006年,該廠又故態復萌,林教授與本中心商議,希望將此污染事證公開,讓政府和所有廠商知所警惕。

為了讓社會大眾能夠了解此一污染行為的影響,本中心針對後勁溪在八卦寮以下流域的環境進行勘查了解,其中最令人驚訝的是,後勁溪竟是高雄地區1,600多公頃的農田的灌溉水源。

後勁溪上游有二條支流,一條是從高屏溪引水的曹公圳至八卦寮與獅龍溪匯流,此處亦為左營圳路和楠梓圳路(後勁溪)的分水位置;另一條則是發源自大社鄉的楠梓溪(此河段旁設有大社工業區),二條支流往西行至西青埔垃圾場合流,然後至高雄縣蚵仔寮出海。

本次勘查的範圍是後勁溪從八卦寮以下至援中港圳取水口,筆者以橋樑作為分段指標,八卦寮與獅龍溪匯流處為「八涳橋」,往下游依序為仁武橋及右昌大橋。

根據農田水利會左營站潘站長的說明,八涳橋以上的水污染源,在過去的鳳山、仁美一帶有電鍍、皮革食品業者,廢水排入灌溉渠道,水利單位向環保局報案後,迫於地方政治人物的施壓,多數不了了之,不過這些工廠大都已外移至中國,目前的污染源主要為生活廢水。

不過,在八涳橋下,我們就眼睜睜看到一個排放口排放出紫色的污水。另外八卦寮的草潭埤正樹立起鐵皮圍牆正進行填土、填廢棄物之作業,刻正引發前後任縣長有關市地重劃與下游水患之爭議[1]

八涳橋以下至仁武橋之後勁溪河段週邊,林立各式合法、非法工廠矗立於近數十公頃農田,這些農由尚在耕作中,水源來自左營圳,這樣的生產環境如何生產出優良的作物令人懷疑。

另外,該河段兩岸幾乎是無政府狀態,不僅有工廠還有小規模農墾、雞鴨屠宰場、轉運站、肉狗養殖場等零星分布,本區都市計畫和治理情形,實為政府長期放任工業發展、都市擴張,侵蝕農業生產環境、破壞生態系統機能的縮影。

本區主要污染源為仁武工業區、台塑仁武廠,這些工廠為石化中下游的產業。台塑仁武廠的水源是在大樹鄉挖13口深水井,每天取得非常乾淨的水約26,000噸,然而,經過其製程後,大量乾淨的水變成毒廢水,排入後勁溪。

該工業區的污水是否能妥善處理,幾乎完全取決於廠商之道德自律,環保機關的稽查僅聊備一格,更糟的是水污染相關法令的嚴重疏漏,完全跟不上台灣工業污染的特性,於是灌溉用水在此遭受嚴重污染。

根據林教授團隊檢測出的眾多污染物中,以氯乙烯、氯仿(Chloroform)及1,2-二氯乙烷(1,2-Dichloroethane)的排放濃度最高,比歐盟和日本的標準高出數百倍至數十倍,這些有機氯化合物都具有致癌性,皆為環保署列管的毒性化學物質,然而,就這麼大量的被排放灌溉渠道中。

後勁溪從仁武橋以下至右昌大橋,穿越了高速公路、省道,經中油煉油總廠東北側,後流經西青埔垃圾場(現在的都會公園)、楠梓加工出口區。其中,煉油廠及加工出口區大部分的廢水已全數經由海洋放流,然而,加工出口區還有五家廠商將廢水直接排放入後勁溪,林教授的團隊發現有較微量有機化合物之污染物。另外,大量的家庭廢水也是後勁溪主要的污染源。

稀釋法─解決毒水灌溉

楠梓灌區兩大圳路之一的仕隆圳,其取水口位於西青埔垃圾場東側(翠屏國中小北側)的河段;另一圳路為援中港圳,取水口位於右昌大橋下游處約500公尺左右。不幸的是,這兩個取水口的位置都已是後勁溪最下游的河道,從高屏溪引來的灌溉用水,一路西行接納沿線家庭、工業廢水,混合成重金屬、有機化合物…等集大成之工業毒水。

所灌溉的農田遍及高雄市的楠梓區、高雄縣的大社鄉、燕巢鄉、橋頭鄉、梓官鄉、岡山鎮,實際的灌溉面積為1,643.64公頃(95年),主要的作物是水稻(約380公頃)、甘蔗(約1,000公頃),其他還包括旱作及77.85公頃的魚塭。[2]

灌溉用水污染的情形農田水利會不是不知道。在本中心所舉辦的座談會中,水利會楠梓工作站蔡站長無奈的陳述:「水利會在曹公圳每天有3台350馬力抽水機24小時在供應水量,為了後勁溪的水質,我們增加了電費和馬力,一直到現在水質還是受到污染,水利會很無奈。」[3]

事實上,水利會用「稀釋法」解決灌溉水污染問題已超過30年了。高雄農田水利會楠梓工作站的業務簡報資料(2007)寫著「本站灌區水源大部分取自後勁溪(後勁溪在民國68年列入全國河川嚴重污水區)於下游設置草潭埤制水閘門乙座取水灌溉,並由曹公圳每年撥水約360萬噸稀釋後勁溪污染,及灌區內設立地下深井抽水機共30口抽水補灌」。

稀釋後的灌溉用水真的就安全嗎?水利會一再表達「無奈」,聲稱他們只管水,不管農產品的檢驗與安全,但長期供應毒水給農民灌溉,難道不會出問題?

五月初,我們來到該灌區頂鹽田的農田。農民表示,在煉油廠未設立前,後勁溪的水非常乾淨,不只可灌溉,還可飲用、洗衣,然而在中油煉油廠(1968)、石化中下游工廠運轉後,污染日益嚴重,其間中油污水雖然已海放,獲短暫改善,但其他污水仍持續排入,水質仍日益惡化,髒到已不敢打赤腳下田,臭到不敢洗手。

據了解,本區農民所生產的稻榖,大都由中盤商收購,並未發展自己的品牌,如果真的有風險,辛苦的農民該怎麼辦?消費者該怎麼辦?

沒有人可以告訴國民,工業毒水所灌溉的作物,對國民健康的威脅程度如何?這1,600公頃長期喝毒水的農地,污染到底有多嚴重?我們該不該繼續吃這裡生產的作物?

合法的放流水、灌溉水還是毒水!

工業區用「好水」,生產食物卻用「髒水」的荒謬現象,不僅出現在後勁溪,而是出現在全台灣;不只出現在過去,也出現在最新規劃的工業區。

新竹科學園區的工業廢水,是排入新竹最大灌溉水圳─隆恩圳;位於新竹縣的宏碁智慧園區,華映和友達的有毒廢水排入流往新埔的宵裡溪,這條溪下游至少有數百公頃的良田,甚至包括供應新埔3.6萬鎮民的自來水取水口;這幾年才運轉的中部科學園區一、二期排入筏子溪,規劃中的中科三期準備排入大甲、大安溪,下游都有廣大農田。

至於夾雜於農田中的零星、違章工廠,灌排合渠所造成的污染同樣罄竹難書。目前,環保署所公告全台300多公頃污染農地,其指標僅砷、銅、鎘、銅、鉛、鋅、汞、鎳等8項重金屬,如果全面性的加上法規外其他污染物的檢測,此一數字肯定僅是冰山一角。

對於工業廢水排入河川,政府制定了排放水標準,然而,石化工廠所排放含氯有機化合物,科學園區所排放急毒性化學物質都不在放流水的管制項目。也就是說,合法的放流水可能還是劇毒的水。

根據農委會的統計,每年約有5億立方公尺的灌溉用水,不符灌溉用水標準,占總用水量106億立方公尺的4.7%[4]。然而,「灌溉用水水質標準」,這項行政命令從1978年沿用至今已快30年。其初驗項目,包含水溫、氫離子濃度指數及電導度3項,另依實際需要進行溶氧之檢測;複驗項目則包含懸浮固體、氯化物、硫酸鹽、總氮量、銅、鎘、鉛、鋅、鎳、總鉻、鐵、鈣、鎂、鈉、碳酸根、碳酸氫根、鈉吸著率及殘餘碳酸鈉,計18項[5]。同樣不包括任何的毒性化學物質。

合法的放流水、合法的灌溉用水,都不表示水裡沒有更強、更毒的化學物質。政府的環保法規不僅談不上預防,連管制都慢了數十年,台灣的石化工業、電子產業已發展數十年,但政府竟未針對該產業的污染特性,制定地面水體中化學物質的管制與排放標準。這就是台灣圖利污染者的法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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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喝好水,農業喝廢水?

農田喝毒水,誰該負責?

6、70歲的末代老農民、髒污的灌溉水、毒化的農田,可說是在工業夾縫中奄奄一息的農村寫照。這擺明的就是犧牲農業,犧牲國民健康來發展工業,準備讓農業「自然死亡」?否則為什麼政府對於農田裡蓋違章工廠的違法行為,始終不願正視?

為什麼政府眼睜睜的看著「工業喝好水、農業喝毒水」,數十年來坐視不理?再者,政府為解決河川污染問題,已將大量工業廢水排入海洋,對海洋生態與漁業生產環境的破壞,可有長期追蹤評估?

在民間團體召開記者會,要求廠商改善污染後,據海科大的研究團隊和高雄縣政府的調查均顯示,仁武橋之監測點高濃度的污染已有下降,然而,會議中不斷詢問環保機關能否公告污染者,均以法規限制無法公告卸責,該公司向來素行不良,以環保機關有限人力,處理重大污染個案已是分身乏術,根本無法進行常態、24小時的持續監督,誰能保證不會故態復萌?

後勁溪的污染課題,凸顯台灣國土規劃紊亂,產業發展矛盾衝突的根本課題,加上灌排不分這種因循苟且的施政,惡質的政治生態等加乘影響,正是農業生產環境持續惡化的元凶,筆者相信,台灣從事區域計畫、都市計畫、農業生產、河川水質監測等政府官員、專家學者,所了解必定超越筆者所陳述之現象,所欠缺者乃行動而已。

21世紀的國土暨產業政策,是不是該以工商業回饋農業,積極從事土地的復育,還給土地和農民一個公道?

最起碼,不能讓農業再喝毒水,人民繼續吃著毒米、毒菜了!

致謝:

勘查期間有賴高雄農田水利會左營工作站潘詩謙站長、楠梓工作站蔡秀蘭站長、小港工作站陳清標先生;農民等人之帶領解說

[1] 草潭埤一部分之地主為余政憲家族,由於大規模的填土作業可能至使該區滯洪功能受損,加深該區水患,因此,引發地方民眾質疑,楊秋興縣長出面痛批。

[2] 2007.2,高雄農田水利會楠梓工作站。臺灣省高雄農田水利會楠梓工作站業務簡報。

[3] 2007.3.22,後勁溪污染追蹤會議。

[4] 2000.5,蔡明華、陳益榮。農業用水總量清查報告,農政與農情第95期。

[5] 灌溉用水水質標準於1978年公告(67.07.05府建水字第59931號)。

(作者為地球公民協會執行長)

編織集體的產業─司馬庫斯經驗

司馬庫斯部落選擇走一條不容易走的路,憑藉得天獨厚的條件與不斷的嘗試,他們創造出耀眼成就,不過他們並不自滿於此,他們不斷自省「部落產業」是什麼?Lahuy提到每個地方都有不可被取代的部分,作為原住民…

前言:

自從一月旗美社大到新竹縣尖石鄉泰雅族司馬庫斯觀摩部落營造,兩個月後在實踐大學張瑋琦教授的居中牽線下,旗美社大又有機會邀請到司馬庫司部落發展協會執行秘書Lahuy,來到旗美社大位於那瑪夏鄉的分班進行交流座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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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瑪夏原名為三民鄉,是台灣第一個正名恢復原住民語稱的鄉鎮,在那瑪夏也是全台部落組織最密集的地區,因而我們特別邀請那瑪夏的部落工作者與民宿業者前來參與,希望透過司馬庫斯的經驗分享,讓在地組織能夠培力出更多部落營造的信念。以下是Lahuy分享的紀錄摘要:

化邊緣為資源,司馬庫斯偏遠與不便成為部落發展的優勢

台灣目前大概有七百個部落,人口多如上千或者少如兩戶,團結都是很重要的課題。司馬庫斯目前的人口約是一百五六十位,主要分屬於三個大家族,且由於地處偏遠所以算是相當緊密結合的部落。

過去在地圖上找不到司馬庫斯,一直到最近這幾年,司馬庫斯才開始慢慢出現在地圖上且為人所知。外界對司馬庫斯的關注,首先是擁有許多非常珍貴的原始巨木森林群,其次才是司馬庫斯仍保留共同生產的社會制度,或賦予一種傳奇的想像被稱為「共產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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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住民部落的發展經驗裡,觀光一直是相當大的一部份目標,司馬庫斯擁有的巨木群是因為司馬庫斯位置實在太過於偏遠,從日本人統治到國民政府來以後,統治者的開發力量一直到1995年道路開通後才有辦法進到山裡,於是Smanugs保留了許多天然原始巨木森林風貌。因為司馬庫斯很遠,很不方便,所以這就變成一個很重要的資源,來到這裡便非得住下來。

傳統的泰雅族生計是仰賴小米與狩獵,稍早一點是種植香菇,1990年開始是水蜜桃,而現在80%的收入來源是生態觀光旅遊,而耕種部分仍保留水蜜桃與水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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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戶都有屬於自己的另類門牌,標示家族的榮譽與驕傲。

司馬庫斯遷徙史,受統治民族的命運縮影

根據耆老的口述歷史與考據,司馬庫斯族人最早是從仁愛鄉搬遷過來。而日治時期「移住政策」,是統治者瓦解原住民部落最快速的方式。因此同樣地,1926年日本人讓泰雅族內部先爭戰,然後再把經歷內戰消耗的部落利用軍警力量強迫搬到前山,就是尖石鄉前面。

那時候被移住到前山的部落族人,有如無家可歸的流浪命運,受人譏笑的弱勢,而在1945年戰後,到了Lahuy曾祖父一輩,又率領著族人背起全部的家當,日夜地走路回到司馬庫斯。民國七十幾年,因為缺水缺電,部落也曾經想過遷村到前山有水有電、交通便利的前山,但Lahuy笑道:「幸好當時沒有搬家,不然現在的司馬庫斯族人,不知道會流落到哪裡去了?」

為什麼是Tnunan(編織Smangus(集體)?

Lahuy認為教會是司馬庫斯認同與凝聚力很重要的根源,有了這個基礎才能談部落營造。在司馬庫斯部落走向共同生產的組織化過程之前,部落內部其實存在著「強者更強、弱者更弱」的趨勢,這個問題也是原住民部落的普遍問題,少數人可以在發展中獲利,但是大部分人的生活卻是沒有改善,甚至往下掉。

於是司馬庫斯的頭目與長老,便開始討論走向集體經營的可能。設置對外的單一窗口,對外宣傳,對內也才能撥出更多的人力共同開發綠色旅遊、建構自己的文化歷史資源。原本明明沒什麼特色的地區,卻可以透握部落營造創造出特色與復興自己的傳統,這些額外的工作,如果在各自單打獨鬥的部落,是更困難的事情。

集體經營如何可能?

雖然司馬庫斯有獨特的地理與部落親族的條件才能走到今天,但Lahuy認為這一切卻也遠比外界所想像的艱困。最初是從教會與信仰開始談這點,每個人做禮拜的時候看起來都很虔誠,但是禮拜六禮拜天要經營客人常常不能完成整個程序,於是只好協議改為禮拜五晚上做禮拜。

1996年道路剛開通到司馬庫斯時,各作各的民宿經營遇到了跟其他部落類似的問題,資源不能整合,更別說是作其他應該完成的事情,於是Smanugs花了整整七年的時間作內部溝通,一直到2000年初的時候,司馬庫斯才開始實施共同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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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是部落凝聚團結力量的根源。

停止內耗,擠出資源進行額外的公共投資

司馬庫斯的路並不如外界想像的順遂,Lahuy提到部落成員也曾有要跟外面的老闆合作的想法,所幸部落沒有走到那一步,否則整個部落便會分崩離析。餐廳的合作經營也是婦女會的創舉,首開先例,把原本的餐廳合併為一間。只有停止內耗,才有辦法整合資源,擠出一部份的資源進行額外的公共投資,例如在文化資源和生態資源的保存、傳統文化的延續。

例如「部落教室計畫」,藉由推動民族教育、建立傳統知識的學習空間,讓下一代接受泰雅族文化與傳統的教育,再接受外來的知識,否則下一代,將成為沒有泰雅文化的泰雅族人。所以部落設計傳統課程,例如苧麻與編織,把泰雅族的物質與服裝文化,提升到一個新的境界。司馬庫斯按照南投泰雅族的傳統石板屋樣式建立自己的部落教室,雖然被水保局罰款…但司馬庫斯並不打算付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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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nugs自力建造傳承族語文化的部落教室,即使被水保局罰款,但部落並不打算付這筆錢。

傳統領域森林守護計畫

部落並推動生態保育與環境教育,並對部落傳統領域森林進行資源調查,採五年為一階段的傳統領域生態守護計畫。因為維繫司馬庫斯部落的永續發展,除了核心價值—文化傳統之外,就是部落所在的土地與天然環境,所以司馬庫斯推動森林守護隊,定期巡山同時培育部落導覽人才,建立部落的民族植物體系。這些靠著部落共同經營模式,才能額外投入資源進行文史紀錄、自然資源的累積,這些不斷累積的在地知識,也將成為未來部落的無形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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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目前透過部落教室,傳承部落文化並調查部落生態資源,培養部落文史生態解說員。

建立部落照護體系與福利制度

Lahuy描述,在共同生產制度之下經過精密的計算,每人每月發放統一標準薪水,女性並且比男性的一萬一千元多出一千元,因為透過討論後發現,女人負擔的生育責任與無形生產力,比男性對部落的貢獻而言更多也更重要。部落成員的就學乃至醫療,全部由部落負擔,唯一的例外是,若因第二次酒醉而受傷的醫療費用不在保障範圍內,因為「部落全體這麼努力,不能讓少數人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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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用心在培育並以部落的在地知識傳承下一代,讓下一代的步伐可以走的更穩健。

結語:傳統與在地知識如何成為維繫部落的核心價值?

司馬庫斯部落選擇走一條不容易走的路,憑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與不斷的嘗試,他們創造出耀眼的成就,不過他們並不自滿於此,他們不斷的在自省「部落產業」是什麼?Lahuy提到每個地方都有不可被取代的部分,作為原住民族,該如何在地方上面產生行動?有時候面對困難就會越走越下坡,但Lahuy希望司馬庫斯可以越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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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頭目Mrhuw口述部落的「土地觀」 :「這是祖先建立土地(家園)、是我們的根,不要離開她,要用心來守護,期能延續孩子的未來。」

部落是傳統知識的所在,亦是產業的根基。如何找到部落永續發展的核心價值呢?Lahuy認為,除了仰賴上帝的愛之外,也是要靠部落自身的傳統文化與價值。就像Lahuy提到自身認同從迷失轉化為肯定自我民族尊嚴的經驗,成為他不至迷失於漢人主流社會知識體系的指南針:

找到我們的根,我們才不會迷路。我以前的漢姓姓曾,我就會說「曾子」是我的祖先,我們是炎黃子孫…,但是現在,我們不能相信這種話。我們在自己的神話裡面,才能看到我們自己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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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nugs堅持走自己的路,成為大壩尖山下,最閃耀的一顆星。

後記:

Lahuy是Smanugs部落頭目家族的四子,目前擔任Smanugs部落發展協會的執行秘書。他在靜宜大學生態所的畢業論文《是誰在講什麼樣的知識? Smangus部落主體性建構與地方知識實踐》,選擇在部落發表並接受部落長老的一同口試檢驗,亦成為田野倫理實踐的新範式。

當我試著問Lahuy人生有無其它假設可能的想像?他卻認為他自畢業後理所當然就應該回到部落服務,從他的回答語氣之堅決,我感受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並不是因為他出身於頭目家族的貴族習氣,而是因為在他言談中,所自然流露出對部落集體命運的承擔與勇氣,或許是領導部落走向未來的使命感使然,展現出Smanugs新一代部落青年幹部的覺悟。

污水不排霄裡溪,改排老街溪?

這個議題,需要浪費公帑評估嗎?廢污水若處理好了需要浪費這麼多錢嗎?您們在矇騙老街溪的居民,如果友達、華映等的廢污水不會影響健康,為什麼要改排老街溪?如果會影響健康,為什麼要改排老街溪 ?

編按:

中華映管龍潭廠(以下簡稱「華映」)、宏碁智慧園區內的友達光電(以下簡稱「友達」),長達七年將廢汙水排入新竹縣內的霄裡溪,汙染農田以及新埔鎮居民飲用水。2009年1月,新竹縣長鄭永金開砲重批業者「賺錢也要有道德良心」,結論請業者將廢汙水改排桃園縣老街溪,此結論也引起桃園各界譁然,不願接受毒水排入桃園的老街溪。

針對華映與友達廢污水排入桃園大街溪的提案,近日將舉行環評,作者寫下地方人的心聲,沈痛的呼籲,不要讓毒水進入任何一條溪流,才是正常之途。

請搶救桃園縣老街溪,不要一錯再錯!

環保署環評委員會第177次會議將於98年5月13日(三)上午9:30召開第177次會議,針對友達華映廢污水將改排老街溪的議題詳予評估。

( 請上環保署網站 http://www.epa.gov.tw/index.aspx環境影響評估→委員會會議資料→點選98年(第174次~)→摘錄:參閱第177次會議開會通知及第176次會議紀錄P.11-P.14有關宏碁智慧園區開發計畫及中華映管股份有限公司申請龍潭工業園區報編計畫因應對策……..審查:2.若本案採專管排放於老街溪,應就對老街溪之影響(包括水文、水量、水質及水體利用…..等)

這個議題,需要浪費公帑評估嗎?又一個高知識份子的錯誤示範,明眼人說瞎話,廢污水若處理好了需要浪費這麼多錢嗎?您們在矇騙老街溪的居民,欺負善良的老百姓,

如果友達、華映等的廢污水不會影響健康,為什麼要改排老街溪 ?

如果會影響健康 為什麼要改排老街溪 ?

1996年政府違法核准在龍潭設立高科技工業園區,從此霄裡溪沿岸居民開始喝污染水,健康亮紅燈,居民並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經過幾年的環境踏察與探索,才找出罪魁禍首──龍潭高科技工業園區的友達、華映等的廢污水,直接排入霄裡溪,而霄裡溪沿岸居民因為沒有自來水飲用,是直接喝污染水的,當他們找到污染源頭時已過了3-4年,這就是說 : 他們喝了3-4年的汙染水。

接著居民進行長達8~9年的長期抗爭,他們辛苦付出、為自己健康及後代子孫健康,以及守護家園環境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果。

97年環保署開罰友達60萬罰款,現就華映廢污水排放至老街溪,友達及華映是同在龍潭高科技工業園區,是瞞天過海嗎?那麼廢污水改善了嗎?

但98.5.13環保署 環評委員會將通過友達華映廢污水改排老街溪的 環評行政程序,自此以後龍潭鄉尤其是霄裡溪沿岸居民不必再喝污染水。但是,事情可以這樣做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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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污染的水如何種出健康的作物?(攝影/陳婉寧)

沒有人想要喝污染水

龍潭鄉尤其是霄裡溪沿岸居民不想喝污染水,老街溪沿岸居民就想喝污染水嗎 ?

對於龍潭鄉尤其是霄裡溪沿岸居民,捍衛自己健康與環境永續的辛苦付出,我絕對認同與支持。但是,政府不可以這樣作。

友達、華映等廢污水不可以改排老街溪。

請環保局監督友達、華映等,改善水污染,且合乎排放廢污水處理標準。不要嚴重危害國人健康。

要知道沿岸居民除了直接吃有害污染水,會影響健康之外,用污染水來灌溉農田種出來的稻米、蔬果等也會受汙染。桃園鄉親知道的話,就不會吃家鄉出產的米。

如果被污染的有害米,賣到全台各地,那麼受害人數增加,影響層面之廣不可言喻,最嚴重的是桃園給人的印象就是 : 工商發達,水、空氣、土壤污染嚴重,這樣桃園生產的稻米、蔬果等怎麼會有競爭力呢 ?

另外,對社會影響也很大,例如看病次數增加,政府健保負擔增加,嬰幼兒及老人家,因吃了被污染的有害米而先天不良、抵抗力變弱、生病,需要家人照顧,而增加家庭負擔,造成社會問題、、、

其實,我們還要付出更嚴重的社會成本 : 老街溪沿岸居民不會出來抗議,捍衛自己的生命安全,家園環境嗎 ?還給台灣一個健康祥和安全居住的環境,千萬不要扼殺環境生態的命脈,賠上國人的健康。水是萬物賴以維生之母啊!

更多相關訊息,請閱讀下列文章:

失根霄裡溪-面板與水路的PK賽(文/陳婉寧)

華映、友達廢水污染霄裡溪(文/朱淑娟)

華映、友達污染霄裡溪上千公頃農田(文/朱淑娟)

(本文作者為「水患治理監督聯盟」在地團隊─桃園縣環境保護協會 執行長)

傳統保存與現代實踐─司馬庫斯和鎮西堡部落之旅

在司馬庫斯和鎮西堡,我所看到的是,部落經由建設來凝聚族群的共識,不論是前者的部落教室,或是後者的教堂,在現代化建設的過程中,以在地傳統知識為根本,進而發展出適合現下社會文化或自然環境需求的建物…

97年春季班最後一次的工作人員進修課程,我們啟程到島嶼北方的山區,位於雪山山脈北邊的泰雅族部落,短短兩天的時間,我們要走訪司馬庫斯和鎮西堡,為了要在落日前到達司馬庫斯,趕上晚間最後一次的部落導覽,我們得在早晨七點鐘準時出發。

「六點五十分,校門口集合,大家別遲到囉!」出發前一天,在辦公室埋頭敲打鍵盤的同時,聽見正揚提醒大家的聲音。一早,大夥都準時極了,七點整,我們從旗美高中出發囉!無法在冬季早起的我,因為擔心遲到,前一夜於是決定不眠,打算在遊覽車上一路睡到目的地。走進車廂內,選了一個最後面的角落位置,就睡眠準備姿勢,便一路睡到了新竹。

「我們要在內灣用餐,請大家準備下車」,聽見正揚宣佈的聲音時,我才醒了過來。原來途中已經接了一位這兩天要陪著我們的朋友:在台灣原住民族部落培力協會工作的韋齡。

午餐用畢,時間綽有餘裕,韋齡建議我們可以去走走就在不遠處的內灣老街。新竹也是客家族群聚集的地方,在老街裡隨處可見「客家美食」的招牌,不論是各式的醃漬品、野薑花粽還是仙草,然而,有趣的是,街裡頭也有好幾家賣著東南亞風格飾品與衣服的商店,老街底處的內灣戲院則是另一個著名的景點,年過半百的日式老建築,裡頭已經改裝成懷舊餐廳,一邊播放著老國片,賣著人們對於舊時光的懷想,這樣的歧異與突兀,正是台灣混雜的觀光氣質。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又重回巴士肚裡,繼續往山的方向走,在尚未鋪上柏油的山間小路中前進, 滿地的碎石子讓路程顛簸極了。幾個短促的轉彎,車子前進後退之間,小心翼翼的前進,在車廂內最後面一個角落的位子的我,在昏睡之中感受車體的劇烈晃動,因而夢著一個跌落懸崖的夢。

睜開眼時,司馬庫斯就到了。一下車,冷冽的空氣讓人頓時間清醒過來,看著這個被雲霧包圍的地方,一切虛幻得彷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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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ngus:從古老的靈魂中長出年輕的力量

在民宿安頓好行李之後,也到了部落導覽的時間,所有的旅客集合在「生命之樹」的前方,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位年紀20出頭的青年,他的名字叫Mov,從我們前方的這個巨型木雕說起,他為我們解釋了部落名「司馬庫斯(Smangus)」的由來,是為了要紀念最早來到此地設置陷阱,開墾荒地、種植小米的祖先「Makus」,而「 Smangus 」就是懷念與尊敬這位祖先的意思。

第一個字母「S」在泰雅族語裡,便有追念之意。「生命之樹」基於部落傳說之上,所創發出來的作品,圓柱狀的木雕有三面,其一為祖先Makus,背著臼,身旁有一隻犬蹲著,是一種開拓者的姿態;其二為一婦女,懷抱著嬰孩,象徵生命的延續,據說其為部落中第一個學會織布的婦女,也說明了女性在部落社會中的角色;其三為一青年,是兩人所生下的第一個孩子,背著獵物,說明當時族人狩獵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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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庫斯很多年輕人都選擇了回到部落,Mov也是其中之一

往前走,我們還看到了貓頭鷹、黑熊等等的大型木雕,一步一步地跟著泰雅青年,在冷冽的溫度中感受部落的傳統與創新。

「這個雅竹補給站,是我們部落裡的7-11,不過它到只開到晚上十點。裡面除了有一些餅乾糧食之外,還有販售我們部落族人自己做的的手工藝品、農特產品,二樓是今天晚上大家要用餐的地方。」Mov指著我們前方這棟兩層樓高的木造房子,為我們解說著。

繼續往山裡走,此時天色已漸昏暗,小徑的路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柔和的黃色亮光透出燈罩,仔細一看,燈罩是用枯木作成的,每一盞都獨具特色,像一個個張開嘴的獸,吐出溫暖但不灼人的火焰。接下來,我們依序經過了穀倉、木雕工藝坊、瞭望台、觀景台…等,每一種建物都基於傳統的工法,加入新的巧思,舊時的禁忌,經過時代的輪轉與族人觀念的改變,也漸漸地鬆綁。

像是作為維繫部落安全的瞭望台(R’kan),男子必須肩負看守的工作,並且禁止女性靠近,認為女性一旦靠近會帶來不幸,而今,瞭望台大抵上是根據傳統的工法搭建而成,但已不再具有往昔的維安責任,成為一種懷想過往、毋忘傳統的提醒,並且開放讓所有的人自由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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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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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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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出柔和光線的木頭路燈

部落導覽的終點停在觀景台(Tatak na R’ra),站在觀景台裡,往前看,就是彼時部落族人打獵的傳統領域,據說打獵時,打到大型獵物,祖先會生火冒煙,是請求支援的訊號,若獵到大黑熊時,則會生起兩堆火,以求得更多的支援。

我們沿著原路往回走,慢慢地,這裡彷彿與世隔絕,逼近零度的氣溫更加深了一種身處異地的感受。

晚餐過後,是一場部落族人與遊客對話的聚會,地點在部落裡的咖啡廳,在部落社區發展協會擔任執秘書的Lahuy從司馬庫斯的人文史地開始,搭配螢幕上投影出來的老照片,緩緩道來在這山頭上曾發生過的、現在仍舊進行的、未來可望預見的…。其中令我最感興趣的是土地共有制度和部落教室的部份,社大的夥伴也分別提出了一些問題,例如:

「請問生命共同體的概念是泰雅傳統原有的,還是後來創發的?」

「這是基於我們的傳統文化之下,再進行更具體的設計規劃的,泰雅人過去就有分食豬肉的傳統,當有人獵到獵物時,我們都會與族人共同分享。再來是我們的基督教信仰,當基督教進入部落之後,教堂成了我們討論公共事務的空間,我們再這裡針對共有制度進行多年細緻的討論,凝聚族人的共識,最後才形成了這個大家知道的『土地共有制度』。」

「請問你們這樣的做法是否有引起其他部落的效法?回去後並且實踐的?」

「有很多部落來參訪,但回去後要實踐,困難度是很高的。目前我們知道有些部落開始部份實行共有制,例如鎮西堡以及台中的達觀。」

「在與外界接觸的過程中,如何處理好與不好的影響呢?」

「我們非常謹慎地推動觀光產業,因為我們深知如果處理的不好,觀光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很大,以我們的部落公約來說,其中不變賣部落土地、禁止任何形式的土地租賃行為等等,都是在部落族人的共識之下訂定的原則。」

「請問共同經營的組織架構是?」

「大家等一下可以在螢幕上看到我們完整的組織架構圖,而我想要強調的是傳統的泰雅人,頭目是要承擔比一般人更多的責任,是被認定為有能力的人。目前我們有三會:『司馬庫斯部落發展協會』、『Tnunan Smangus』、『司馬庫斯教會』,這三會是同批成員相互兼任的。組織間若無法相互合作、溝通,反而會出現分散、拉扯部落的力量。」

「請問共同經營之後,收入有更好嗎?老人沒有生產能力之後,怎麼辦?」

「是有的,否則我們的族人也許就會開始反對共同經營了。在部落公約裡我們有訂定65歲以上的人可以休息,不用參與生產工作,但是目前部落中有三位老人,他們都選擇繼續工作。此外,部落還有老人零用金的發放,以及政府的老人年金。」

「請問你們如何具體的實踐在地知識的傳承與延續呢?」

「去理解與學習傳統,其中蓋部落教室是我們目前積極努力的,我們的小孩可以在這裡學習,我們可以自己規劃始於泰雅族人的學習系統,建立以泰雅族傳統為主體的知識體系,是我們要持續努力的目標。」

聚會結束於老頭目的一席話,他用泰雅語和我們說(整場談話他都說泰雅語),Lahuy翻譯著,我記得其中的一段話,強而有力:我們所做的這些,只是為了不要讓我們成為不像泰雅族人的泰雅族人,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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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在離開部落之前,Lahuy帶我們去看了正在搭蓋中的部落教室,利用石板和木料,基於傳統的工法上,他們思考著更適合現今環境狀態與部落教室空間需求的做法,一邊募款,工程一邊進行著,Lahuy信心滿滿的說著未來部落教室預期的模樣,他的眼光深邃並透著光亮,他的舉止沈穩並充滿活力,在司馬庫斯古老靈魂中長成的他,讓人感到一股年輕的力量,告訴我們傳統不斷不斷的延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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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nsbu:名字就是我們的身分證

又是一番顛簸與搖晃,我想像著老泰雅族人在這碎石子路上徒步的畫面,他們穿著鞋嗎?是什麼樣子的鞋子呢?他們與土地是如此的親密。

從司馬庫斯到鎮西堡的路上,我們又經過了新光國小,這回不那麼趕路了,韋齡建議我們下車走走。巴士停在小小校門口旁,溫度還是一樣冷冽,走進操場的我們,馬上注意到了結著霜的小草,與前方一片闊針葉混合林的景象,我想著前一晚Lahuy說,在沒有司馬庫斯實驗分班前,他們的孩童必須走上一天的路才能到學校上課,而眼前正有一群小孩追逐嬉鬧著。

繼續上路,一會兒就到了鎮西堡部落的入口處,阿棟牧師在這裡等待我們。在一棟木造的房子裡,阿棟牧師給了我們一點水蜜桃酒,他說泰雅人用酒來接待朋友,倒酒不要倒完,代表擁有的還很多,喝酒前,沾一點酒水灑向土地,表示與祖靈共飲,酒濃郁得讓人只敢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小酌,就在我們品嚐水蜜桃酒的滋味的同時,阿棟牧師也為我們談起部落這幾年的狀況。

老實說,我有點暈眩於酒精的刺激,而不是那麼專注於於牧師的談話,我僅能依稀記得是關於自然資源與原住民主權之類的話題。隨後,我們就在這兒四處走走看看,可惜現在不是開花或結果的季節,樹上只有綠葉可瞧,這裡不比司馬庫斯,一切都還很簡樸,人工的建物與裝飾也不多,但同樣的,也在開發觀光與保護自然資源和傳統文化之間拉扯、試圖求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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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到了附近的一間民宿「鎮西堡充電屋」,阿棟牧師先讓我們進去屋子裡瞧瞧,民宿的主人阿道‧優帕司與拉哈‧達利夫婦一起親手打造了這棟房子,建物大量使用了梧桐樹,用木片、木屑、和樹膠拼貼牆壁,房間裡的床架、連接上下鋪的階梯,也都是用梧桐樹做成的。

二樓有一個泰雅族傳統領域的地形模型,根據這個模型,牧師更明確的讓我們了解鎮西堡的空間位置,模型上插了許多小旗幟,上頭寫著不同的泰雅母語名字,牧師和我們談起原住民因為失去名字,而跟著遺失了家族關係,泰雅族人能夠在其名字中清楚的知道彼此之間的親屬關係,他們的名字是最自然的身分證,不需要紙張來證明,他們可以從名字中知道自己所屬哪個家族,現在除了積極正名之外,只能用遠婚來避免近親結婚可能性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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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用畢。阿棟牧師帶我們去看看教堂,是部落族人同心齊力建造而成的,巧妙的融合了泰雅文化與基督教傳統,利用大理石片、漂流木、石子等素材,建築物的本身彷彿也是某種大自然的賜予,這裡是部落裡的聚會中心,是凝聚情感與分享所有的地方。但很可惜,教堂鎖上了,我們並未能進入參觀,只能透過窗戶玻璃,在視線所及之處張望。

在鎮西堡的時間很短促,停留了三個點,也都僅能做點到為止的介紹與談話,無論還有多少的疑問或好奇,我們都必須離開了。最後,我們各自帶走了一個松果,是教堂旁的大松樹結的,牧師讓我們像淘氣的孩子,用長木棍打下乾燥的松果,作為這趟旅行最小巧美好的禮物。

旅行之後

老實說,這兩天一夜的部落之行,在行程安排上是太緊湊了一些,但這卻是我們在社大煩瑣的工作中,大家共同能挪出的時間。在司馬庫斯和鎮西堡,我所看到的是,部落經由建設來凝聚族群的共識,不論是前者的部落教室,或是後者的教堂,在現代化建設的過程中,以在地傳統知識為根本,進而發展出適合現下社會文化或自然環境需求的建築物,我想原住民族是屬於大自然的子民,就是因為他們建構了一套獨特的世界觀、生命觀、自然觀(gaga),而使他們的生命與大自然相互依存。

這趟旅行,是某種進入原住民世界的開端,經由參訪,為我們先打開了一扇門,接下來,就是修行在個人的問題了。

走在破碎的矽礦路上…

新竹苗栗一帶蘊藏豐富著矽礦,過去,新竹縣北埔鄉即是開採矽砂的據點,自數十年前起就已飽受盜採矽礦的困擾。由於當時未有水土保持與復育的觀念,因此雖然停工十幾年,地力仍無法恢復,番婆坑一帶山坡禿黃黃一片……

濫採矽礦 土石無情 地力難再

沿著新竹苗栗一帶蘊藏豐富著矽礦,過去,新竹縣北埔鄉即是開採矽砂(附註一)的據點,自數十年前起就已飽受盜採矽礦的困擾。

由於當時未有水土保持與復育的觀念,因此雖然停工十幾年,地力仍無法恢復,番婆坑一帶山坡禿黃黃一片,就算平地已長出雜草,還是掩蓋不住碎石黃土的殘破景象。而濫採砂石造成地層下陷與掏空,在南坑村部分地區本身就有土石流的危害下,居民更發現山林地表無故下陷的危機。沿著狹窄的產業道路往裏頭繞,我們好像走在東缺西塌的大土堆中,荒廢的盜採現場,觸目所及盡是灰色土石,貧瘠得長不出生命,只剩下三兩芒草叢,山林,早已破碎。

地方人士原以為,現在環保及永續經營意識抬頭,北埔鄉的好山好水應更受保護才對,以往未被開採及部分開採山區,樹林被保護得很好,隨著季節變換不同景色,仍保有多樣性之美。再加上附近五指山冷泉及參山國家風景區等著名觀光景點,列為「林業用地」與「山坡地保育區」,採礦議題應該已走入歷史才是,沒想到在沉寂一段時日之後,採矽礦的陰影恰巧隨著新政府轟轟烈烈的擴大內需政策,悄悄重回當地居民心中的黑暗角落。當地居民是在散步時發現立在路旁的開採公告才察覺到事態,之前完全不知情。而這次跌破眾人眼鏡的是,業者竟是打著一切合法的招牌而來。

規劃配套未盡周延 法令監督形同虛設

古時候愚公移山的年代沒有環境評估或水土保持這回事,想挖就挖,沒想到會在這次的探訪中巧遇愚公的後人?!察看經濟部所核發的採礦執照,允許開發面積達68公頃,相當82座足球場之大,令我們好奇的是,開挖如此大範圍面積難道不應審慎地進行環境影響評估作業嗎?答案是「不需要」。

業者以蠶食鯨吞的手法,每次申請小於2公頃的開採面積來規避環評。那麼,至少還有水土保持法吧!當我們路過礦場門口,看著深鎖大鐵門旁的土坑,竟是水土保持計畫中所規劃的沉砂池時,我們不禁捏了把冷汗。這看似像堵了八分滿的兒童泳池實際沉不了多少砂,更何況一旁的放流口像極了路旁普通的水管線。偶遇的當地居民表示,他們也不太清楚狀況,雖然礦場的監管機關新竹縣政府宣稱有依法每兩個月進行一次水土保持計畫監管作業,但都未曾向當地居民說明,也無處可查詢縣府監管的結果。

矽砂污水 惡流入村 砂石運送 無視交安

礦區開發除了因土石鬆動發生土石流影響住的安全,村裡孩童與村民的人身安全也是一大隱憂。每天清晨開始砂石車一輛接著一輛,從早到晚穿梭在原本就狹窄的道路上,這是村內僅能通往大南的村的聯外道路,居民外出辦事及孩童上下學的唯一小徑,當我們開著車看著剛好一輛轎車寬的路面,真的很難想像多輛砂石車在此呼嘯而過的畫面。

雖然業者曾說明強調採礦合法且不會有汙泥排放的問題,但動工之後每逢下雨天,路旁的大湖溪便成黃流,一旁別有特色、自日據時代即有的洗衫坑馬上變成黃水坑。夾雜著大量泥沙、黃水的大湖溪匯流入大坪溪,更加重了位於下游的峨眉鄉峨眉湖的泥沙淤積問題。

況且大坪溪是大埔水庫集水區的上游,依礦業法規定,保安林地、水庫集水區、風景特定區及國家公園區內,未經該管機關同意不予核准開發申請。北埔這一帶的山林即符合其中的三項不准開發申請之項目,讓人不禁疑惑,管轄的苗栗縣農田水利會與參山國家風景區管理處是否均有查核此項申請?我們繼續詢問村民「難道沒有向當地鄉公所或者其他主管機關反應嗎?」居民無奈的表示,曾舉辦過村民大會,也發過陳情書給相關部門,希望能獲得政府相關單位與外界的關注,但未有正面積極的回應。

沒有政府的實質回應,僅僅靠著村裡不多的戶數,似乎也構不上重大議題得引吸引媒體的關心。村民嘆道:「為什麼要把難題留給人民自己來扛呢?」村裡原來就有幾戶人家位在土石流警戒區,每當氣象局發布豪雨特報就得疏散。如果繼續下去,誰也無法預期會如何。

告別無奈的村民,回程路上注意到立在路旁火紅色的警示牌,無聲宣告著此處為土石流警戒區,同行伙伴個個面面相覷,直呼不解。

每每在颱風豪雨過後,聽聞台灣某處發生土石流造成居民損失的新聞,總有人質疑,為什麼這些居民明知道自己居住在危險地區卻不願搬遷?經過這次走訪後,或許該探究的問題應是為什麼會發生土石流危及當地居民安居在此的權利?

矽礦與山水交戰 難題拋由鄉里承受

我們並非否定經濟發展的重要性,相反地,正是認定其重要性,更應該考慮永續發展的可能性。縱然矽砂的可利用性、經濟價值高,然而已破碎的山林是否還能夠承受不當的開發?沒有青山的我們,還有柴可以燒嗎?回到根本,礦業,真的該是台灣經濟發展策略上的選項嗎?原屬地質脆弱的台灣山林,還可以忍受我們的忽視多久?

當高經濟發展的迷思過後,在全球不景氣風波下受難的,除了失業潮外,在台灣,會不會還有更多環境難民? 肇因於政府機關未能扮演好守護者角色,疏於嚴格把關與確實監督,導致山林破壞,失去共有的環境財產,不僅殃及當地居民,如蝴蝶效應般一連串的影響也將導致政府付出更大的社會成本。為了台灣的永續發展,我們不願見到如此由社會大眾集體承擔龐大社會成本卻由特定對象獲利的失衡政策!

附註

1.矽砂可用於生產玻璃纖維及相關製品等多元用途之外,提煉後也可作為太陽能面板的矽晶原料。由於國際綠能原料價格節節上升,矽砂更成炙手可熱之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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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婆坑的山坡因昔日濫採礦石以致現在仍呈現光禿禿的一片。此番婆坑過去二、三十年盛產煤礦,也創造當地聚落繁榮之盛況,而煤礦耗竭的當下,濫墾後的山頭有如被遺棄的子民(攝影/許湘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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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層有機土壤被挖走,採礦業者未顧及開採期間與事後的環境修護,至今地力仍舊貧乏 (攝影/許湘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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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山遍野的油桐樹、山櫻花、竹林等植物,花季來臨時十分漂亮,春夏秋冬各有美感,是當地居民引以為傲的美麗景色 (攝影/許湘琴)。。

每逢雨天,路旁的大湖溪便成黃流,自日據時代即有的洗衫坑馬上變成黃水坑 (攝影/許湘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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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砂場:在北埔地區運行有二、三十年之久,每逢天候不佳便清晰可見因礦場水土保持不佳所造成的濁水污水排放入,而沉砂池在運作的同時也產生大量煙塵及噪音;沉砂池被檢舉停工又復工的現象則顯現政府無果斷施政之決心,也暴露了環境監督不周之事實 (攝影/許湘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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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空中俯瞰北埔礦區 (攝影/許湘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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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備森嚴之礦區 (攝影/許湘琴)。

礦區入口惡犬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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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場水土保持失當所造成逢天候不佳之土石流 (攝影/許湘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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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與攝影者均為荒野保護會環境培力守護志工)

關西粗坑溪河川污染事件全紀錄

除淺灘滿佈的死魚蝦外,旁邊的住戶也前來探詢,此次污染事件到底有多嚴重?說實在的,根據本協會觀察歷年來關西地區的污染事件,本次污染環境程度要上回的生揚化工排放工業廢水更為嚴重與囂張,且讓圖說將會更為明白!

環保於過年期間也放假了嗎?

過年九天假期(1/24~2/1),有人矇頭大睡,有人方城之戰沒日沒夜,有人則是湊熱鬧塞車去,而少數事業單位卻戮力經營,趁年假海撈一筆,但海撈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開源,一種是節流,開源應值得嘉許,但節流方式錯誤,地方就悽慘了,尤其是犧牲環保處理的節流方式。

年初五(1/30)是傳統年假最後一天,高速公路關西休息站下的粗坑溪上下游發生了嚴重的污染事件,污染事件發生後,兩個不同主管單位居然好像有默契般的冷處理!到底情況有多嚴重?環保局、地方基層官員、以及民眾是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而檯面上的政治人物不斷頌揚關西的好山好水,是否好山好水只存在於他家後庭院,或是昨天夜間的夢境,還是剛趕場多喝了兩杯酒,說錯地方了呢?

年初五下午約會員小呂前往大漢溪羅浮段,探釣水試所黃教授要的圓吻鯝。前一天的氣象報導還說新竹以南會出太陽,可惜當天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雨來。因此想到另外的調查(釣)點,如頭前溪大橋上及溫馨庭園,可惜轉了一圈也都在下雨無法如願,只好回家等氣象局所說的下午天候會轉好的期待。

果真天氣稍微放晴,下午勉強到關西自來水廠段,釣幾條竹篙頭交差。卻在陰錯陽差間發現了可能是住家後方的工廠所排放又黑又臭的污染水事件,當下就打了電話回報新竹縣環保局。環保局過年期間還是有值班人員,約莫過了40分鐘,連續聯絡了數通找污染源位置的電話後,即沒有下文,我想應該是找到污染源並已處理好了,就隨它吧!

由於當天天候實在太差無法拍照,只能次日再帶著相機補拍現場景觀。以關西地區過去幾年的環境污染事件之處理方式,每每到最後都是無人聞問,想想大概就是這麼回事而已,早已麻痺。不過次日下午,住粗坑溪上游的民眾,卻給協會回報上游已發生更為嚴重的污染情況,由於當下有事,乃於次日(02.02.)才前往查察。

一停下車,除見到淺灘滿佈的死魚蝦外,旁邊的住戶也前來探詢,並以為我是環保局人員或記者,他們除了幹譙以外,還希望記者能寫個大篇幅報導一番。

此次污染事件到底有多嚴重?說實在的,根據本協會觀察歷年來關西地區的污染事件,本次的污染環境程度要比上回的生揚化工排放工業廢水來得更為嚴重與囂張,且讓圖說將會更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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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一:前往回報民眾所指的知味花生軟糖廠旁地點會勘,溪流兩岸以水泥駁坎,已如排水溝般,水面上還夾雜諸多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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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二:已事發兩天水色仍呈現烏黑顏色,很難想像排放當天的污濁狀況,由於距離驚蟄(03.05.註1)節氣還將近1個月,難有洪水將溪水恢復原有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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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三:溪床面障礙物攔阻許多死魚,感覺量不是很多,而死亡前的掙扎,不知落入鳥腹多少(註2),魚死的問題不僅是告訴民眾水遭污染,更嚴重的是鳥類撿便宜的代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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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四:檢視死去的都是石斑與溪哥居多,多數已呈魚腹爆裂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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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五:連生命力極強的福壽魚都難以倖免。(左三條為石斑,體型約12~15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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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六:匯口處涇渭分明,證據確鑿,事業單位無法卸責,環保局也不應妥協,刻意在過年期間排放,心態本來就可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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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七:粗坑溪匯口的水草邊,類似化糞池中懸浮物的殘渣,黏在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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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八:靠近匯入粗坑溪的排水溝末端,仍遺留一層污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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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九:北二高關西休息站廢水口潛藏在竹28-1線下,雖已經經過2天,現場仍遺留極為噁心的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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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痛苦的魚類資源調查,由死屍可判知魚的種量(圖為中華花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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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一:粗糙沼蝦都死在緩流,本地已經夠少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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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二:明潭吻鰕虎受不了污水的毒害,寧可衝上岸缺氧而死,其實可從魚類死亡位置,多少了解毒物的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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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三:看看岸邊石上的鳥糞,可以了解有多少鳥類受害,附近民眾當然不會傻到去撿拾這些魚來當餐餚,只是好像也沒有人在意魚類死亡現場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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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四:如果當地民眾沒有使用溪水洗滌衣物,是否會跳腳於本案的情事,從事發現場河床可見大小不一的垃圾,很難體會環保訴求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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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五:當天在最下段關西夜市場地後,一家小型工業區廢水口一樣在排放又黑又臭的污水,而環保局值班人員卻不知這個重要的追蹤點,列管的位置實在有待加強教育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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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六:自寶發橋以下至三屯橋間水域,除了四寮溪水源的稀釋,也因溪流曲度及坡度影響,水色並無明顯改變,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依據當日02.02.會勘,遺留的魚屍以石斑數量最多,溪哥次之,再來才是馬口魚、明潭吻鰕虎、中華花鰍及福壽魚,94年在上游遭毒魚可見族群的七星鱧,追查中並未見。

粗坑溪是目前鳳山溪中,可見捕獲較大量七星鱧、泥鰍及黃鱔的河段,根據當地會員蔡瑞裕表示,早期河寬至少目前2倍以上,宋楚瑜當省長時,撥下相當多經費在關西施作河川駁坎,原有溪床中的大石,同期被盜採一空,留下目前滿是開卡蘆及印度象草的草原水溝,曾訪談河岸私有地主民眾,覺得這是政府的德政,加上早期正農化學廠在上游設廠,所以本案的事件,我們難以用保護河川的角度來切入,最簡單死亡後的魚屍,都不願撈起來掩埋,他們到底想要什麼?只不過想要別人幫他們出口氣,有沒有想過死魚造成下游二次污染的問題。

※ 註1─正常每年在驚蟄節氣後,才比較有可能發生大雨,而每年的驚蟄都在農曆3月5日,和清明固定在4月5日是一樣的,如果有注意鱷魚蚊香電視廣告,帶到一句廣告詞「驚蟄起,蚊蚋生」,驚蟄當天要是不下雨,就有可能會冷到四月份,這是大家都可觀察的天候現象。

※ 註2─常見支流捕食溪魚的鳥類,以小白鷺最多,其次是翠鳥,其它還有夜鷺、栗小鷺及綠蓑鷺,而這些鳥類在溪魚遭毒害掙扎時,會爭相撿便宜捕食,但只要魚一死亡停止動作,動物自保行為是不會去撿拾的,所以在這些被毒殺的溪魚死亡前,被吃掉多少,很難做判斷。

台三線新旅行

從整體面向來說,如何凸顯台三線與所行經鄉鎮之意義與價值,卻又不致於淪於如同上歷史課之枯燥與乏味。或許可以製作一份台三線新旅行之導覽摺頁,經由地圖呈現台三線所行經之地理區位及環境特色,同時也將不同鄉鎮……

新竹縣政府文化局為整合在地資源及產業特色,選定以台三線經過之5個鄉鎮,委由新竹縣社區營造中心,於97年12月20日至21日,規劃與試辦「新旅行-悸動台三線」活動,邀請全台各地關心地方文化及旅遊產業之部落客共同參加。

第一站:關西鎮

活動路線沿著台三線由北向南進行。第一天首站來到關西鎮,主要遊歷地點包括跨越牛欄河之安東古橋與沿河步道,以及關西老街,最後前往錦泰觀光茶廠觀賞社區拍攝之木匠街紀錄片,並與茶廠主人交流傳統產業的堅持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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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古橋雖持續通行車輛,傳統風貌亦仍保存良好

全程由新竹縣關西鎮東興社區發展協會楊明勳總幹事及詹玉珠理事長進行景點導覽,並說明近年社區營造工作之過程點滴,特別是社區發起整理關西員警分駐所舊宿舍之周邊環境,並重新營造為鄰里小公園,其努力與成果讓人欽佩及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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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西員警分駐所舊宿舍在社組居民營造下,成為新的鄰里公園

關西鎮沿著牛欄河與鳳山溪交會之河階地而發展,漢人開拓史可上溯至乾隆年間。當地土壤適合茶樹及柑橘作物生長,目前農業種類仍以稻米、茶葉、柑橘、海梨為主,甕菜及仙草為其特色產業。然而,農業受到臺灣加入WTO,面臨其他國家廉價農產品之競爭壓力,而有產量逐漸減少的趨勢。

目前關西老街部分區段仍然保持著古樸的氛圍,座落其中之關西員警分駐所因受到頗受歡迎之電視劇「波麗士大人」在此取景的影響,受到更多關注。至於1936年成立之錦泰茶廠,雖然面臨整體製茶產業走下坡之影響與衝擊,卻因仍保留相當完整之古董製茶葉機械,並收藏諸多與茶業及產業家族有關之歷史文物,近年朝向觀光工廠進行轉型與發展,透過茶廠第三代負責人羅吉銓先生之介紹及說明,充分讓人感受到傳統產業經營者之努力與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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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泰觀光茶廠保留大量製茶設備與文物

第二站:橫山鄉

離開關西之後,繼續前往目前觀光產業相當發達之橫山鄉內灣老街。有別於一般性之觀光行程,首先前往劉興欽漫畫暨發明館,該館是由新竹縣九讚頭文化協會運用內灣派出所旁之鐵路局閒置宿舍,並以同為橫山鄉人之知名漫畫家劉興欽先平及作品為主題,所打造之具有在地特色及文化內涵的主題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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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興欽漫畫館內隨處可見大型漫畫人偶

透過董秀珍館長之現場解說,以及後續交流活動,了解展示館如何逐步建立門票折抵消費之營運機制,以回應民間非營利組織對於文化事務的堅持,並兼顧館舍運作之財務需求,進而走出適合自身條件之永續發展模式。

園區除卻靜態展示外,目前亦規劃許多互動設施,比方大尺度之漫畫牆、提供遊客拍照的漫畫人物頭偶等,並提供輕食與相關商品展售。館方近日運用內灣國小旁之閒置房舍展示由4個學設計之年輕女孩的相關作品,盼能將劉興欽先生之創意與創造精神延續及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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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縣政府文化局替代役與漫畫作品合影(是不是很神似呢?)

來到內灣,當然必須穿越內灣吊橋參觀油羅溪對岸充滿藝術氣息之簡餐及咖啡館,再回到人聲鼎沸的內灣老街。除了遠期馳名的野薑花粽,這裡也有各式各樣的點心與小吃。最後則前往由內灣戲院改造而成之特色餐廳,一邊觀賞老電影,一邊享用客家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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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內灣戲院內觀賞老電影並享用客家美食,是很難得的經驗

橫山鄉大約在嘉慶年間才有客家人入此開墾。清朝末年開始以林業作為主要產業型態,日據時期,因山區盛產礦石,成為新竹縣較早發展工業的鄉鎮之一。後因山區林木禁伐與傳統工業沒落,早已盛況不再。

即便如此,過往運送木材與礦石的台鐵內灣線,卻因客家文化及懷舊鐵道興起,成為橫山鄉的重要景點。內灣老街因處於貨物集散之重要結點而再度繁榮及興盛,現今區域內及周邊地區仍然保留諸多文化遺產與林業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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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鐵內灣線之終點站─內灣車站

第三站:北埔

遊程進入第二天,首先前往北埔姜阿新故宅。此宅由北埔富商姜阿新先生於1946年興建,1949年完工,後因姜阿新先生發生財務問題,產權改由合作金庫所擁有,目前由金廣福文教基金會承租及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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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觀及內裝皆相當用心之姜阿新故宅

新竹縣社造中心特別邀請雕塑家許和義先生,以一個外來住民的角色,分享其所認識之北埔人文及地方生活經驗,後續則由金廣福文教基金會林顯道秘書介紹姜阿新宅之歷史及建築特色。

參觀完此一華麗精美之西式洋樓,由大隘文化生活圈協進社黄洸洲理事長接續帶領眾人實地走訪北埔老街。

除前往當地重要信仰中心慈天宮,行經金廣福公館、天水堂、水井、水堂等當地知名景點外,黃理事長亦特別介紹正在進行整修之姜氏家廟與由金廣福文化基金會推動修復計畫之忠恕堂,以及即將正式開館營運之鄧南光攝影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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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天宮是北埔地區重要信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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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已經整修完畢之國定古蹟─金廣福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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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理事長特別帶領眾人參觀正在進行整修之姜氏家廟

北埔地區於道光年間,由官方補助經費,並授權粵人姜秀鑾進行開墾,並有閩人周邦正共同參與,此為其墾號「金(政府)廣(粵人)福(閩人)」之由來。

此地由於山坡地較多,主要以種植茶樹為主,俗稱「膨風茶」或「東方美人茶」之白毫烏龍茶,為其該地重要茶葉品項。天然林邊緣則種植樟樹、相思樹。目前既有農業活動雖已逐漸沒落,卻因留存豐富性之歷史資產,成為頗受歡迎之觀光地區,不過,近年亦因過度觀光化,以及無法有效凸顯及展現在地特色,而面臨產業沒落的危機。

第四站:竹東鎮

離開北埔後,折返竹東鎮參觀以創意家具見長之意念工坊。意念工坊前身為「光明木藝社」,原本以奇木家具作為主要營運模式。後於范揚田、范揚武兩兄弟繼承父親事業後,決定以現代性之設計手法,並結合老木頭及傳統工藝技術,創造實用又讓人驚艷的生活木器。

意念工坊憑藉獨特性之經營理念,以及成熟性之設計與製作能力,隱然成為家具產業的明日之星。當然每個產業於開創及營運階段,皆會面臨種種困難與挑戰,透過范揚武先生的簡報及說明,了解意念工坊之家具作品的理念與意涵,也認識其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的方法及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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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工坊內設有小型簡報室,是范氏兄弟與訪客進行交流及互動的重要場所

竹東鎮過往是泰雅族、賽夏族居住地,乾隆年代以前,漢人入墾規模不大。道光年間,開始進行大規模墾殖,並逐漸以樟腦及茶葉作為主要產業型態。後續有水泥、玻璃及其他非金屬製造業,近年則因新竹科學工業園區之地緣關係,快速改變竹東地區的風貌與發展。

此次行程選定意念工坊作為竹東鎮之參訪景點,以其作為回顧過往竹東地區蓬勃發展之林木產業,並經由文化創意產業的前瞻視野,展望未來發展之重要媒介,是相當重要且具深刻意義之規劃與考量。

第五站:峨眉鄉

當日因適逢冬至,於離開意念工坊後,則趕在太陽下山前,前往最後一站峨眉天主堂,參加由藝術家陳錦輝先生策劃、演出之小型互動音樂會。

峨眉天主堂由高伯龍神父於1963年所籌建。多數人皆相當喜愛天主堂正立面及大廳內之大型馬賽克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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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天主堂之簡樸外觀,有著令人驚艷的大型馬賽克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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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內馬賽克壁畫亦相當動人

1997年後因故閒置,2006年由月眉觀光休閒產業文化協會取得6年使用同意書,並改造為數位機會中心,另因協會成立峨眉野山田民俗藝陣,亦運用此一空間進行排練,並邀請陳錦輝先生指導團員學習非洲鼓。

除卻特殊性之教堂建築,天主堂前有一片很美麗的大草坪,充滿歡樂與節奏氣息之音樂會,就在這片大草坪上由天色猶亮一直進行到夜幕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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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就在天主堂前之大草坪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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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持續進行至夜晚降臨

峨眉鄉緊鄰北埔地區,與寶山鄉同為金廣福墾號之外圍墾拓地,並形成共生共存的聯防體。水果是其最主要的生產作物,亦為白毫烏龍茶之重要產地。

從歷史進程來看,不同文化輪番於此進行碰撞及互動。從早年墾拓時期,新移入之漢人族群與原住民進行慘烈爭鬥,後續天主教所帶來之西方文化,則與客家文化發生新的衝擊與融合,目前由陳錦輝先生指導傳習之非洲鼓,亦讓人好奇會與當地民俗活動激盪出怎樣的活力與火花。

重新認識台三線之意義與價值

漢人與原住民、自然環境與人類活動、東方與西方、傳統與現代,正是不斷於台三線上輪番上演的重要戲碼。台三線除卻是一條從台北到屏東,長達438.7公里的縱貫公路外,也是一條貫穿內山城鎮的公路系統。道路行經之地,幾乎都是人與自然爭地的丘陵地區,地形環境與土壤條件的限制,造成此地居民必須花費更多的力氣與血汗,才能順利於此落地生根、繁衍後代。台三線行經新竹縣之5個鄉鎮,更清一色都是客家族群高度集中的地區。

是故墾拓歷史、客家文化、山林產業,是這5個鄉鎮的集體記憶與共同特色。經由台三線以緬懷過往歷史,認識當地族群文化,思考傳統產業於當代時空之角色與意義,將是規劃及推動台三線新旅行的重要意義及價值。

突顯在地組織之重要角色與功能

為避免旅遊行程淪於串連不同景點之大雜燴,必須在上述定位之整體框架下,慎選可以代表不同鄉鎮之自然資源及文化內涵的遊歷地點。完成選點後,如何藉此展現該地特色及內涵,則將仰賴具備在地知識與情感認同的社群組織或單位,方能有效扮演地方與遊客之間的橋樑與媒介。

此次行程當中,包括關西鎮東興社區發展協會與錦泰茶業公司、橫山鄉九讚頭文化協會、北埔鎮金廣福文教基金會與大隘文化生活圈協進社、竹東鎮意念工坊、峨嵋鄉月眉觀光休閒產業文化協會,都是此項遊程格外深邃與動人的重要原因及關鍵。

研發深度性之旅遊機制及發展模式

未來除可考慮將腳踏車納入交通工具之一,進而籌劃、推動更為緩慢與健康之主題遊程外,整體遊程的設計與規劃,仍將存在許多値得仔細思索與探討的重要課題。

從整體面向來說,如何凸顯台三線與所行經鄉鎮之意義與價值,卻又不致於淪於如同上歷史課之枯燥與乏味。或許可以製作一份台三線新旅行之導覽摺頁,經由地圖呈現台三線所行經之地理區位及環境特色,同時也將不同鄉鎮之墾拓歷史,以及在地人文與產業資源,以圖文方式進行總體展現,因其便於攜帶及運用,可於行程中隨時提供、補充對於地方脈絡與相關課題之必要知識。

有關個別鄉鎮與景點,除卻由當地居民或經過訓練之專業解說員進行導覽,亦可與在地組織或單位,共同策劃深度性之體驗活動與學習課程,例如採茶/製茶/喝茶、創意及藝術潛能開發、客家文化與木作研習課程、環境保育行動、社區工作假期等,並依據參與成員之年齡、興趣及專長,以顧客導向方式進行安排與策劃。

如若推動成熟,亦可將諸此模式,延伸至周邊縣市,並經由結合更多地方政府、專業團隊、在地組織之集體力量,共同營造台三線新旅行之趨勢及風潮,建構城鄉交流之嶄新契機與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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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文化結合現代性之創意發想,將是台三線新旅行之重要手段與價值

參考資料

陳世慧(2007)〈產業、族群、地震帶─內山公路台三線〉。《經典雜誌第103期》。

新竹縣政府、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2000)《新竹縣綜合發展計畫》。 [Online] Available: http://w3.hsinchu.gov.tw/intro/develop/index.htm(2009.1.15)。


(作者為 國立臺灣大學地理環境資源學系博士班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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