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起討論」,如何創造真正的「生命共同體」?

對於面臨即將遷村的魯凱族人來說,部落的生命共同體包括傳統文化與信仰。而昨日記者會只邀集鄉公所各階級的幹部,未邀請連署訴求的牧師與族人團體,沒有「一 起討論」的遷村會議,如何創造下山後新的「生命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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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由縣政府召開的魯凱族永久屋記者會。圖左一為霧台鄉長顏金城,右圖一為屏東縣長曹啟鴻。

4月11日自中國時報《霧臺原民連署,抗拒住大愛屋》一文刊登後,屏東縣政府11日立即刊登新聞對此說明。並在昨日(4/13)在屏東縣政府召開記者會,邀請霧台鄉鄉長、議員、村長以及代表到縣府說明並商討魯凱族人「八大訴求」的決議。縣長曹啟鴻並表示,會將當天到場人的決議於今日告知慈濟。

霧台鄉長事先說明,族人所訴求的八大訴求其實只有七項,如下(以下文字由昨日會議中霧台鄉長手上所拿之商討訴求內容),與3月19日,魯凱族人連署內容之八大訴求相比較之下,其內容意思相近,其描述方式不同,原先的第3、4項訴求,在昨日的文件中並列在第3項訴求中。

4月13日,鄉長提出的魯凱族最低限度(若一定是由慈濟蓋)

(1)預留12間教堂預定地,由居民自主設法興建。

(2)園區入口是由部落藝術家設計,園區內不可有佛教思維的圖騰。

(3)「尊重」連署書的決議

1.住屋由居民參與設計

2.住屋是雙併

3.居民有參與

(4)園區名由部落自己命名,路名是四個部落名。

(5)生活公約由住民自己定

(6)4個部落有自己的活動中心

(7)慈濟僅負責建屋,交屋後即離開。

以下為3月19日,魯凱族人連署內容之八大訴求。

(1)預留四個部落的12間教會用地。

(2)入口意象由部落藝術家自行設計。

(3)居民參與家屋的規劃設計。

(4)家屋的組合改成雙併,不要連棟式一整排的配置方式。

(5)街道等行政區域由居民自行命名。

(6)四個部落有自己的活動中心。

(7)生活自主權由居民自行管理決定。

(8)慈濟只負責建蓋家屋。

魯凱族人遷村持續面臨的問題:

(1)政府與慈濟審查資格為何不同?

會中,各村的村長也起身表達目前各部落的遷村問題,大家共同聲音都表示,災民在永久屋的審查資格上,有很大的變化,若是依照慈濟的審查標準,則有很多族人無法申請永久屋的資格。谷川理事長也希望政府可以到部落向居民再做說明這些「沒辦法交代的事」,否則村民的聲音覺得是不公平的。

阿禮村的自救會總幹事也表示:「永久屋的資格審定,怎麼會是由NGO(慈濟)來定訂,是否是誤會?」

(2)部落切割後,生命共同體怎麼辦?

「部落要去哪裡上教會?」谷川理事長表示,部落有一半的人要遷下去,如果長治分台沒有教會,部落的族人要去哪裡上教會?阿禮村的杜明發牧師也表示,「為了公平還是要留蓋教會的空地,遷村後,把部落打散,生命共同體怎麼辦?沒有教會的空間,如何執行牧師的立場去協助部落人。

另外,對於集體遷村的吉露與阿禮部落,目前尚有部分族人無申請永久屋的資格,而將會變成入住「第二批」永久屋的居民,對於第二批居民,村長也期望瞭解,政府將如何協助部落入住永久屋的第二批居民?

(3)選擇留在部落的族人,怎麼安置?

佳暮村長表示,佳暮村還有部分族人要留在山上,而危險不能居住的家屋是否還要繼續繳貸款?是否還可以自已重蓋?阿禮自救會總幹事也表示,阿禮願意留下來的10戶,目前仍究被劃在特定區域內的問題,政府要如何處理沒有申請永久屋卻被劃入特定區域,並表示,目前10戶居民已提出行政訴訟,來爭取自己留在山上的權利。

最後阿禮部落的唐村長,也在最後補充族人對這些問題的要求,希望在申請永久屋的資格上可以放寬,讓第二批的族人都能申請永久屋。也希望政府安排慈濟與族人面對面的溝通,也讓魯凱族人知道慈濟的做法與想法。

縣長:大家把握特別條例的黃金時期。

對於以上族人所提出的遷村問題,縣長表示,「政府做事有一定的原則,這些原則會不斷的再修正。而慈濟是站在慈善事業的立場在做事,慈濟有他堅持的可愛。」政府會盡可能滿足部落的需求,我們還有空間可以來蓋,2年、3年過了,政府給的設施預算經費都會沒有,大家應該要把握特條例的黃金時期。

縣長也表示,目前遷村最大的問題則是教會,也希望由村長跟牧師談,而因為先前政府已跟教會商討過,不便介入。也或許透過村長跟牧師們溝通,或許他們可以改變主意。而對於教會的預定地,縣長說:「預定地的部分,大家可以協商,我們有沒有辦法找到NGO幫我們蓋教會?我們有多少的機會,請慈濟來幫忙蓋教堂,我們都有機會協商。」

政府:「挨罵事小」,又有災害那要如何做?

昨日霧台鄉長在記者會中先起身表示說:「4月11日對於慈濟這樣的報導消息,感到不好意思,」並先逐一將手中的七大訴求跟在座的族人以及政府官員報告。

對於族人提出之預留四個部落的12間教會用地,鄉長解釋,未來在長治分台還有多大的空間可以怎麼做?大家可以面對面去討論,將來興建中再做協調。並強調,魯凱族人文化、信仰的東西進入後,才逐漸輸入的,也許剛開始達不到族人的想法,但是硬體上一定會先協助族人安置好。

而對於中時《中時》的報導,鄉長則說:「報導的內容應該不是最近的聲音,大家有什麼想法的,好好在這裡談,如果大家有聲音,也告訴縣長。」

隨後,屏東縣長曹啟鴻才起身再次說明這一陣子魯凱族人遷村的情況。縣長表示,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變化?特別中央通過的這一批,要趕快讓居民入住!!也說,這樣突然的變化,也有災民擔心是否永久屋的工期會延宕。

縣長也說,大家不要誤會遷村下來的意思,遷村下來,並不是政府要大家放棄,我們(政府)還是希望鼓勵族人回去,而對於回去的族人,縣府也應該要獎勵。縣府也願意協助魯凱族人爭取「祖先留下來的地」。並以農牧用地回覆生機的的方案補償。

至於對慈濟相關的負面報導消息,縣長說:「慈濟不會干涉族人的生活公約,而永久屋不能掛圖騰,也沒有這一回事」他還表示:「不應該對慈濟不公平。」同樣對於部落要求的教會用地,縣長也說:「不要說慈濟,縣政府也沒辦法。而若是慈濟蓋的話,頂多4間,但能不能得到允許,我(縣長)盡量來努力。」

對於4月11日的中時報導,縣長也表示:「有這樣的新聞,感到很奇怪。接著也說,蓋永久屋的工期慢下來,縣政府一定挨罵,重建會也挨罵,總統府一定也挨罵。但挨罵事小,又有災害那要如何做?」最後表示,最後的決議將於今日與上人碰面商談。

魯凱族人:沒被邀請的聲音,就是沒有尊重部落。

在會議中,佳暮村長聲明沒有反對慈濟來蓋永久屋一事,而在場與會的部落族人也沒有不同意由慈濟來蓋永久屋。但部落中還是有其他的聲音想要表達。

昨天只邀請霧台鄉公所各級幹部以及自救會的代表,對於會議結果,陳松得牧師表示感到遺憾,他說:「這樣的決議,仍舊沒有尊重部落族人的聲音。為什麼政府不邀請更多的人一起討論。」也說明在信仰的立場,還是會繼續訴求,持續族人的信仰。

部落的青年蔡敏男則表示:「部落仍有其他的聲音與訴求,不論什麼樣的聲音,都該被尊重,哪個聲音是多數?哪個聲音是少數?目前沒有人知道。公平的方式就是以之前好茶村的例子用投票表決。」

也表示昨天只邀請鄉公所行政體系相關的幹部而沒邀請部落牧長,就是沒有尊重部落。另外,有多少人是贊成慈濟來蓋,應該要由入住的居民自行投票決定?如果不是所有入住的族人所共同的決議,未來更難以預測入住後所產生的生活問題,而誰又可以負責?

對於面臨即將遷村的魯凱族人來說,部落的生命共同體包括傳統文化與信仰。而昨日的記者會中只邀集鄉公所各階級的幹部,縣長會中表明由村長向牧師轉達會議的結論。

未邀請連署訴求的牧師團體,沒有「一起討論」的遷村會議,如何創造魯凱族人下山後新的「生命共同體」?長治分台永久屋是否由慈濟蓋,是鄉公所的各階級幹部與縣政府一起決定就算數,還是入住永久屋的居民自己也擁有投票表決的權利?

截稿前,記者接到電話,今天下午兩點,共同連署的牧師團已在今天一早立即邀集各村長及鄉公所各階級代表商討昨日會議的各項疑點。對於魯凱族未來遷村的議題仍在持續變化中,而今天下午牧師團體以及其他未被邀集的族人又會有什麼樣不同的聲音呢?記者將繼續追蹤做後續報導。

惠施大地的源頭─曹公舊圳五孔涵

造訪五孔涵的時刻,已近正午,在竹林前仰望雄偉高大的水門設施,十分具有震撼感,同時有一份感動,對先民辛苦耕耘的感動,頓時遺忘炙熱的艷陽,微風不斷拂來,不知是否從那神秘的涵洞內傳出,好像還…

頂著炙熱艷陽尋覓百餘年前

惠施大地的最初源頭

那一絲沁人之源…….

誰興水利旗瀛東
旱潦應資蓄洩功
溉遍田陂三萬畝
至今遺圳說曹公

《曹公圳》台灣府學教諭劉家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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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約一百七十幾年前,道光年間的鳳山平原,由於受到氣候及土壤的因素影響,泰半的田地都維持著「看天田」的型態。甫上任鳳山縣知縣的曹謹,面對這般廣大的乾旱農田、苦不堪言的百姓和敗壞的社會治安,萌生了開鑿水圳的想法。

在進一步了解地方民情後,一日他來到下淡水溪畔,看著流水潺潺,不禁嘆道︰「是造物者之所置,而以待人經營者也,奈何前人置之而不理,毋乃暴殄天物歟!」遂遊說地方仕紳捐地出錢,召集年輕壯士掘地建埤,引水開渠,掘圳四十四條,總長度約一百三十多公里,成為南台灣最大的水利工程,灌溉南高雄的鳳山、小港、前鎮一帶農田,頓時改善大高雄地區農民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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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 以最謙卑的角度】

這條於道光十七年(1837)動工,歷時二年完成,潤田三千一百五十甲,奠定鳳山縣的繁榮富庶基礎,地方百姓為感謝曹謹之德政,開圳功勞歸諸於他,邀台灣知府熊一本命名為「曹公圳」並親譔「曹公圳記」,石碑則立於曹公廟之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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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圳舊圳,圳頭的進水口設有五孔水門,俗稱「五孔涵」,流水涵洞以紅磚砌成發卷,成為五條水道,每條水道口兩側皆有紅磚疊砌成的護墩平台,為船首之造型,以減少水流之衝擊,因其高於水面,同時也是也是人工操控涵洞啟閉的作業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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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紅磚發卷仍保存完善】

到了日治時期,在原有的圳頭上增設五座螺旋鐵軸心操作升降的閘門,主結構為混凝土造,每道閘門高九尺,寬五尺半,閘門材料為檜木,至今多已腐朽。日人統治的後期,因於另處新建抽水站取水,此水門便已廢棄,逐漸淤塞,水門口成了荒地,後來被附近農民闢為竹園,五孔涵因而被竹林隱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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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磚疊砌的作業平台,經過百年的歲月淘洗,至今仍十分堅固】

民國九十年間,五孔涵面臨空前的危機,水利單位為整治九曲堂地區之水患,規劃一條排洪道,且計畫剷除舊圳頭的水門設施,經鳳邑赤山文史工作室鄭老師的努力之下,五孔涵得以完整保存,並列為高雄縣的歷史建築,留下先民豐功建樹的史跡,讓後代親睹偉大的水利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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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門中央鑲置的石碑,上為道光十九年之曹公圳碑,下為光緒十三年之重修曹公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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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水門設施】

後記:

造訪五孔涵的時刻,已近正午,在竹林前仰望雄偉高大的水門設施,十分具有震撼感,同時有一份感動,對先民辛苦耕耘的感動,頓時遺忘炙熱的艷陽,微風不斷拂來,不知是否從那神秘的涵洞內傳出,好像還夾雜著一些細碎呢喃,大概是對曹公的禮讚吧!

(本文作者現為成功大學都計系大一學生)

何日山再美?(下)

「老人家說,以後永久屋可以給年輕人住,自己還是會回到原部落居住…可是他們沒想過,以後回家是非法的!」談到遷村問題,山美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安麗花立刻紅了雙眼,眼淚直在眶裡兜轉許久,始終沒有落下。

編按:本文為阿里山山美部落的後續報導,「何日山再美」(上) 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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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曙光來臨之前,山美還有漫長的黑夜要熬…關鍵在於,黑夜裡有什麼,又該如何度過黑夜呢?

2/3山美居民決定簽署永久屋

不僅達娜伊谷生態公園,山美部落在莫拉克風災中同樣受災嚴重。山美部落7個鄰中,有高達5個鄰被劃定為特定區域;155戶700人中,也有近百戶,將近400人表明願意簽署永久屋,往後將陸續搬遷至山美自主選定的「台18線轉129線」附近的9號地。換句話說,未來這個距離「舊山美」約30分鐘車程的「新山美」,將會變成多數山美人的「新故鄉」。

「老人家說,以後永久屋可以給年輕人住,自己還是會回到原部落居住…可是他們沒想過,以後回家是非法的!」談到遷村問題,山美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安麗花立刻紅了雙眼,眼淚直在眶裡兜轉許久,始終沒有落下。

安麗花表示,簽訂永久屋並不單純只是「讓災民多賺到一棟房子」,在法律上,一旦簽了永久屋,勢必就會有相關的權力與責任問題需要釐清,可是政府迄今都還只是找村幹事調查永久屋「入住意願」,沒有人見過正式的契約,因此並不瞭解之後將隨之而來的法律問題。她強調:「政府應詳細說明契約內容,而不是先騙,再用契約綁人。只是想幫年輕人申請房子的老人家,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未來他們留在原社區居住是非法的啊!

未來如果山美真的有近百戶簽訂永久屋,就代表過半山美人的戶籍將被遷出,不但會對文化傳承產生影響,也勢必會對產業延續、部落結構、教育與就業產生衝擊。說到激動處,安麗花的眼淚終究劃過雙頰流下;她哭著說:「我覺得很難過,可是我又不能阻止村民去申請永久屋…」

原住民和漢人不同,和土地有密切關係。漢人有錢,要去那邊買地蓋房子都可以,但我們被土地養育大,怎麼可以離開?」安麗花強調,「原住民一旦離開土地,就等同沒有了靈魂」。

留鄉居民將活在恐懼中?

此外,安麗花也批評,不管是中央政府或是地方權責單位,在此次災後重建中都沒有發揮應有功效,所有作為也只是「沒有系統、連貫性的重建」,流於片段、零星。

「NGO負責蓋永久屋,那到底政府作了些什麼?」安麗花認為,既然野溪、山洪爆發會威脅山美,那麼政府當務之急,應該是快點撥經費整治野溪、協助山美進行護坡工程,而不是故意忽視想留在原鄉族人的權利。她質疑:「有人想搬,政府就願意掏資源,但難道那些不願意走的人,之後就要一直活在恐懼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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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麗花表示,在山美住那麼久了,跟土地、房子都會有感情,「離開,就是人與土地切割」;「失去了土地,我們還算原住民嗎?」她說。

(右)未來,設籍在永久屋中的山美村民,可能會比原部落的人還要多;然而,這是否意味舊部落勢必會凋零,恐怕還有待觀察。

漫長的生活考驗

一位新美受災戶透露,紅十字會以「住沒多久就要搬進永久屋了,不要浪費錢」為由,說服山美及新美社區的受災戶不要興建中繼屋,改以發放「租屋津貼」方式作為彌補。因此,現階段選擇遷居的山美村民,除2戶住進樂野新舍外,其他若不是回到原住居地居住,就是得選擇投靠親友,靜待永久屋能在今年7月底落成入住。

然而,阿里山鄉鄉長陳明利表示,雖然中央政府指示要在今年7月底之前,完成所有災民安置,但山區要考量安全、水土保持等眾多問題,終究不比平地,就算番路鄉觸口段一帶的永久屋可望在7月底完工,山區部分的永久屋也不可能如期完成。換言之,等待9號地永久屋的山美村民,勢必要面臨更漫長的等候。

等歸等,生活還是要照過;更漫長的等待,就代表受災戶要拖更久才能得到安頓。在如今這段無法得到安頓的期間,山美村民該怎麼維持正常生活,刻正考驗著所有人的智慧…

以自立取代救濟

社會補助是救急不救窮,當初外界捐贈的物資,在農曆年左右就已經耗盡,真正問題才正要開始浮現!」長年在山美服務的南華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院院長翟本瑞表示,風災剛結束時,全台灣一頭熱捐物資救災,雖然讓災民囤積了不少物資,但多是重複的類型,無法達到全面照護,而外部NGO救災,多半也抱持「做業績」心態,造成資源無法確實累積。

翟本瑞強調,「原住民需要的不是救濟,而是自立」,可是如今政府與NGO都沒有幫當事者考量到自立問題,救災也只懂得塞物資,在根本上就違背了救助的本意。他解釋,過去山美村民因為達娜伊谷緣故,多數人有一份習慣性收入,如今,這份穩定的收入被天災給奪走了,往後山美人就算不至於活不下去,但肯定會活得很辛苦。

「如今政府與NGO真正該做的,就是坐下來與受災戶好好溝通,多幫當事者考量,才能想出讓災民『自立』的方法。」翟本瑞認為,達娜伊谷如今看來,不可能在近年內完成重建,但如果山美村民想在短期內回復農作的話,政府與NGO就要能協助推廣有機農業,促進農作產銷、避免中盤剝削,才能讓災民有相對安定的收入。

何日山再美?

山美部落全體村民辛苦建立的達娜伊谷,如今已近乎全毀;災後倖存的村民,不但要積極重建達娜伊谷、復育生態,還得面對遷村所帶來的分裂問題,同時憂心未來的生計著落…山美的夜,絕對是漆黑的。

或許,正因為山美的夜如此漆黑,社會各界專業、政府相關權責單位、NGOs等,一雙雙負責點燈,引領山美行過幽夜的手,此時更沒有怠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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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從哪裡來?要去哪裡?

原鄉的排灣孩子們啊,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你們可以繼續這樣笑著奔跑嬉鬧著唱歌跳舞,因為,以後這些回憶都將幫助你們,深刻記得自己「從哪裡來」。至於「要去哪裡?」這麼困難的問題,就先留給以後去傷腦筋吧!

編按:本文為獨立記者於台東進行採訪工作後的感想,十分值得與讀者分享,感謝作者提供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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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裡來?」

「要去哪裡?」

這是我在台東最常被問的問題,而且幾乎不分老幼都喜歡問。(註)

最初,我以為他們因為我是陌生人,所以才會問這問題,

並自動把這兩句翻譯成「你是誰?」「來這裡 or 要去哪裡幹嘛?」;

後來,我發現他們彼此熟識的人,也會問一樣的問題,

於是,我對這樣的問答產生了興趣。

成年人問這問題,我基本上都還沒啥感覺,

但孩子們問這問題,可能出發點也是一樣,

但不知怎麼著,我被這些排灣族孩子們問到這問題時,

心裡就總覺得不知道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

「台北」

「是喔~很遠耶!那你是台北人嗎?」

「不是耶,我是彰化人」

「…………」

「那台北好玩嗎?」

「ㄟ…我覺得不太好玩耶!」

「真的嗎?那你來這裡幹嘛?」

「來找你們玩啊!」

「是喔~~~」(擤鼻涕,然後跑掉)

和這些孩子們的對話多半沒頭沒腦地,只讓人覺得他們非常熱情也很可愛。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我在回答自己從台北來的時候,

心裡總有個很酸的OS在進行 –

「對,台北,一個你長大以後,就要去那邊辛苦工作的地方,因為台東養不活你們」。

我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心理狀態非常扭曲,

或者真的是尖酸刻薄的個性改不了,

才會連和小孩子對話時,心裡都會有這種OS。

然而,我在台東幾個排灣部落看到的情況,

的確就是孩子們的單親、寄養、隔代教養問題普遍,

升學困難,對部落傳統(語言、祭儀)陌生,

而且大部分十幾歲之後,就得離鄉找工養活自己。

如果之後還有機會與這些孩子們再見,

說不定場景就會是在台北,然後換成我問他們 – 從哪裡來?要去哪裡?

當然,你可以說這只是我管窺的偏狹結論,

或者說其實多數(不分原、漢)非都會地區,

普遍會有的情況,這是整個經濟結構,

簡單講,其實是大人的問題,與排灣孩子們無關。

然而,與漢人社群不同的是,部落中普遍存在一種矛盾,

一個會發生在孩子身上的矛盾,使得整個原住民族都得面對的問題

落在孩子的身上,並且被迫要面對「從哪裡來?要去哪裡?」這個提問:

「傳統文化逐漸凋零了,希望孩子們可以學習母語,瞭解傳統」

V.S

「讓孩子早一點去外地唸書,未來才有跟漢人競爭的能力」

如果經濟能力許可的話,

部落中多半的父母都會願意把孩子們送到比較「競爭」的地方求學,

期許未來他們可以變得更有「競爭力」。

可是,每當我進一步詢問這些關愛孩子的父母,

應當如何兼顧「文化學習」與「外在競爭力養成」時,

他們卻多半也同意「的確很難兼顧」。

「脫離傳統環境的孩子要如何瞭解神話中的意涵?」「很難」

「要優先學好英文的話,還有多少時間學母語?」「很難」

「那怎麼辦?」「沒辦法」

沒辦法………

說實在的,如果今天換成是我被提問,

也許我也只能嘆口氣,說聲「沒辦法」吧?

(畢竟,我也是離鄉的遊子啊!)

原鄉的排灣孩子們啊,

如果可以的話,

真希望你們可以繼續這樣笑著奔跑嬉鬧著唱歌跳舞

因為,以後這些回憶都將幫助你們,深刻記得自己「從哪裡來」。

至於「要去哪裡?」這麼困難的問題,就先留給以後去傷腦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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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我去過的部落不多

但就我瞭解,好像排灣、魯凱族人比較喜歡問這兩個問題

至於鄒族、布農的人,就不太會這樣問

其他的族群我就不太瞭解了,還煩請大家指教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大愛生活系列 (4)一切還在磨合期990408

先前令外界如霧裡看花的大愛生活,似乎正在逐漸的浮凸塑形、朦朧顯影。但也如慈濟重建中心志工曾淑婉師姐所言:「一切都在磨合期。」大愛生活的具體面貌、未來展望,還是一連串待解答的問號、待浮顯的圖像。

杉林大愛園區永久屋,在政府與慈濟基金會攜手通力合作下,趕在春節前開放第一批申請到小坪數房屋的災民入住;到三月底,34坪大坪數的住戶也幾乎悉數入住。原訂750戶的第一期房屋中,已有超過半數、約400戶人家,在大愛園區內展開新生活。

在嶄新的環境內,面對生命的全新轉折,居民們的生計、產業、信仰、文化等等各種生活面向,都要重新捏塑建立。

由內政部委託慈濟成立的杉林生活重建中心,已經在園區內揭幕並運作;與社會處、高雄重建會等單位配合,提供園區內村民臨時工作機會、傳藝班職訓輔導、兒童課後照顧等重建工作;並陸續展開其他生活、就業等輔導。

行政院重建會表示將由高雄縣政府輔導園區居民成立自治性管理委員會。園區內的教會也正式命名「大愛布農教會」,擁有定期禮拜、聚會的信眾。先前令外界如霧裡看花的大愛生活,似乎正在逐漸的浮凸塑形、朦朧顯影。

但也如慈濟重建中心志工曾淑婉師姐所言:「一切都在磨合期。」大愛生活的具體面貌、未來展望,還是一連串待解答的問號、待浮顯的圖像。

一、生計與產業:「不怕沒工作做」的承諾與現況

大愛村的居民,除了部分漢人,多數來自那瑪夏鄉、桃源鄉各村,基於各種不同的原因和考量,選擇成為大愛村的一份子。而從山上遷徙到山下,對無論哪一種背景的村民來說,都是生命中全新的轉折;而最直接衝擊大家的問題,就是生計如何維持。

山上的人多半務農,因為道路迢遠、雨季時回鄉路也會斷絕,山上的園子已經很難像以前一樣,再發揮長遠而穩定的維生功能。多數人的想像,是和政府當初的承諾一樣,在園區內或者附近,找到穩定的就業機會。

來自勤和村的高大哥說:「政府那時候說,下來住的,不怕你沒工作,只怕你不做。既然這樣講了,希望現在不要跳票。」

目前,園區內可提供的是短期「以工代賑」工作,已經隨著園區建設逐步落成而減少。慈濟生活重建中心提供部分如編織、石雕等「傳藝班」課程,既是職訓,同時也可支薪,居民爭搶、供不應求。但一期開班約十到十五人左右,在生活重建中心工作的陳小姐表示:「住在這裡的人幾乎都想報名,所以我們會用抽籤的。」不過這樣的職訓班也屬於短期。

現在園區內有400戶人家,按照規劃將來住滿時會有1200戶左右,政府承諾的長期就業機會在哪裡呢?

(1)永齡農場可提供的工作機會

重建會王正一主任表示,政府已著手籌備長期工作的招募,這些工作機會中,「以永齡農場為主。永齡向政府報過,大概能提供500名就業機會。」

永齡農場,即鴻海集團永齡基金會在杉林大愛園區附近的有機農場。當時政府鼓勵入住大愛永久屋所提供的條件之一,即是搬入園區後,可在此農場工作,鴻海集團將保證收購三年的有機蔬菜,村民一戶可分得兩分地維生。

然而目前,入住約四百戶左右的大愛園區,只有不到四十人在農場中工作。接受永齡基金會委託,為農場進行管理規劃的巨農有機農場周俊吉董事長表示,農場共60多公頃的土地,約可提供60名農友在此就業。「當然你要養活100人也可以,只是大家分到的利潤就會比較少。」所謂500名工作機會,應是指農場目前整地、景觀工程等所需要的人力,並非長期永續的就業機會。

周董事長表示,根據從事有機農業多年的經驗,也不會用「一人兩分地」的模式經營。「我不知道這是哪裡傳出來的,但是從成本來算,是不符合實際的。」一戶分到兩分農地,以投入成本和產出值來看,無法真正養活農人。

目前的規劃為:將居民分組管理不同田區,每人每月有固定的生活津貼,各組負責的田區達到一定產值或者超出,來計算紅利。「這樣還比較有機會。」,周俊吉客觀的評估。

對於目前只有四十多人在農場工作,周董事長表示,一方面許多居民實際工作後感到不適應而離開,畢竟平地精耕細作的方式與山上的粗放式農業不同;另一方面,真正招募人力、開始運作也才約兩個月左右。

原因是,「我們到近期(三月份)才確認土地。」因為永齡農場由縣府租用台糖土地,其中又包含部分私人土地。「當初台糖都跟我們說沒問題,等推土機進」了,才有人跑出來說那是他的地。」目前,剛剛解決了土地問題,一切都才準備要上軌道。

至於農場目前和園區內慈濟重建中心的合作,周董事長說:「我們和慈濟的溝通,基本上等於零。」周董事長表示,曾拜訪園區內的生活重建中心,但師姐只登記他的名字表示代為通報後就沒有下文,他將擇日再拜訪。

(3)慈濟預計提供的工作機會

但慈濟重建中心的新聞連絡人曾淑婉師姐表示:「我們沒有要和永齡合作。」慈濟基金會工作人員陳小姐說明,慈濟想在園區附近規劃約100公頃的有機農場,將來希望「每一戶都可以分到兩分地。」只是那裡是台糖土地,尚未取得,一切都在規劃中。

對於永齡農場和慈濟考慮成立的農場,多數大愛居民則並不清楚其間分別。目前在永齡農場工作的村民中,在山上有園地的南沙魯Biyun說,雖不能完全靠兩分地養活家人,但不無小補。「真的做不習慣,就回山上。」

而家鄉沒有土地、已經在永齡農場工作兩個月的梅山口秋霞姐說,如果農場工作無法長久的話,會出外找工作機會。

已經申請到農場工作的勤和高大哥則認為:「我看沒有人要離開。因為他們都是想說在這裡會有工作。」

不過,政府單位和慈濟基金會也都表示,農場確實無法提供所有人工作機會,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想做農。」未來,大愛園區還是會朝觀光產業發展,在園區內規劃商店街、提供導覽等公共服務工作、販賣傳藝班的工藝品等,與觀光結合。

但這些都在規劃之初,尚無具體進度,「一切都在進行,但還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曾淑婉師姐表示。


施工完成後,這裡將舉辦編織、石雕、串珠的「傳藝班」,結合觀光和「原住民文化」。

二、觀光與生活:「國際模範村」與「真實生活」的關係

縣府重建會和慈濟生活重建中心,目前都以將「大愛園區」建立成觀光地點為目標,不僅做為國際模範村可供參觀,也提供村民就業機會。只是,園區既是生活空間,也是觀光景點,村民對於身為將接受遊客觀光遊覽的國際模範村一份子,日常生活中的規範和分寸如何拿捏,仍不甚能掌握、還待釐清。

勤和村的高大哥說:「我不知道國際觀光村到底要把我們變成什麼?是什麼都不行了嗎?」

剛搬進來的高大哥,住在主要幹道大愛路上,當日早上才接到師姐的提醒,請他不要把車停在門口,最好停到那瑪夏聚居地附近的廣場。因門口本身就被規劃為停車空間,如此提醒令他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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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園區內及住家門口。據工作人員表示,這幾天幾乎都有南北各地外來客參訪,包含園區及住家門口。似乎將成大愛村的「觀光前景」。

除此生活細節,村民們關心的是文化風俗是否需要改變。比如盛傳園區內最好不要有殺生行為,但布農族傳統婚喪喜慶都必須殺豬。快要娶媳婦的南沙魯(民族)村長就說:「豬還是要殺啊,這是我們的傳統。」

而自視為入住園區的那瑪夏鄉發言窗口的靼虎‧犮拉菲則表示,他有一個想法,將提議在杉林附近另覓一塊土地,種上原鄉的原生樹種布置,供園區居民婚喪喜慶時殺豬、辦典禮使用。平時也公開給杉林鄉親做活動空間。

「以後我們想這裡(園區內)不要辦喜事、喪事,因為有遊客,辦喜事、喪事、殺豬,不好。」不過,「有表演的傳統祭典就可以。」傳統祭儀中的舞蹈或歌唱,可以吸引遊客。

靼虎認為:「我們要考慮是誰在輔導我們、誰幫我們蓋房子,要尊重他們的宗教。」

勤和村民高俊龍則認為,園區內就有廣場可做為婚喪活動使用,且布農族傳統婚俗就是要分豬肉給賓客,「你說要帶風俗文化下來,這就是我們的風俗文化啊。難道以後我們都像漢民一樣,大家發一盒喜餅帶回家嗎?」

他表示,如果為了配合遊客參觀,願意協助規勸村民不要在戶外喝酒抽菸,但關於傳統禮俗,仍希望在自己的生活領域中維持。

關於種種大小細節、生活規範的「尺度」,高大哥表示將試著向慈濟溝通、詢問清楚。「但是我找不到對口人是誰。」雖曾去過重建中心幾次,但師姐都只請他把疑問記錄下來,表示將替他向上面轉達,最後都沒有下文。

「我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麼?是上人嗎?」高大哥感到疑惑,並準備有時間時再找師兄師姐溝通。


施工中的廣場。廣場將成為活動中心,未來的祭儀與表演可在此處舉行。不過婚喪典禮、殺豬風俗是否也可以利用這個空間,則還要商討。

三、自治管理:原漢不分一家人?

對於生活的規劃、管理,慈濟重建中心表示,慈濟只是輔導和陪伴,不會介入,將來還是要讓居民自主管理。行政院重建會也於3/16發布新聞稿,宣稱將協助園區內住民成立自治性的管委會。

但這一切也都還在未定之數。慈濟生活重建中心陳小姐說:「因為我們不會設村,所以還無法成立管委會,可能會以『社團』的名義先成立。」

對於這個以「社團」名義成立的「臨時性管委會」,將經手園區內的生活管理規範、 就業輔導、政府單位挹注的重建資源等重要而龐雜的工作,其成員究竟將如何推派組成呢?

認為自己是村民與慈濟之間溝通協調者的靼虎先生認為,住在園區的都是一家人,只需成立一個委員會統一管理。「在這裡誰還說我是村長、我是耆老的,那你回山上。這裡是月眉村,就不要分漢人、原住民。」至於選擇委員的方式,「我們會找在山上的時候就願意付出、願意為大家做事的人。」

而桃源鄉代表、目前也住在園區內的陳良輝表示,雖說園區內都是一家人,「最好還是要分村,每村有不同代表。」勤和村高大哥認為:「最好每村有一到兩個代表。」並且因為文化不同,也應該區別原、漢:「像我們是基督徒,難道漢人的神過生日,我們也要參加嗎?」

南沙魯村長則另有想法:「南沙魯是特例,我們等於是遷村。」在風災中受損嚴重的南沙魯村,全村有八成以上入住園區,和其他村落由個別人家零星申請、陸續入住的情況不同,村長認為這形同「遷村」。

既然是「遷村」進入園區,就應比照一個「村」的行政,擁有自己管理和運作的單位。因此早在營區時,以村長為首的幾位幹部,已經成立「南沙魯永久關懷協會」,準備在園區內繼續為南沙魯的村民服務。

整個園區是否將由統一的一個委員會或社團經營管理,看來仍必須再經過商討。

四、信仰:屬於誰的教會?

原鄉多半信仰基督教,主要有四個教派,分別為基督長老、安息日、真耶穌、天主堂。而目前園區內的教會只有兩所,一為「安息日教會」,一為日前才命名為「大愛布農」的「基督長老教會」。「真耶穌」與「天主教」的信眾,因為沒有教會而無法順利做禮拜。

關於兩個教會,產權屬誰?管理歸屬為何?是否要分配給四個教派使用?如何分配?都還在協調當中。

主持本教會的顏牧師表示,「大愛布農」命名雖稍倉促,但這是由長老們參加表決確認的名字。關於命名涵義,「因為在大愛園區裡,所以叫做大愛布農。」另一方面,也「兼顧到慈濟,感覺對慈濟有所交代。」命名之後,等於確認教會將歸屬於南布中會管理。

不過,南沙魯(民族)村長表示,當初溝通「遷村」入住園區的過程中,只確定民族村民要遷入大愛園區,基督長老教會的建造,也是由民族村出面申請的,因此仍希望愛農教會應該屬於南沙魯村管理。「我們是希望慈濟給縣府後,縣府可以交給民族村的信眾。」如果桃源鄉有基督長老教會的信眾,「我們也歡迎他們來。」只是管理權仍應為南沙魯村。

對南沙魯而言,進行「遷村」入住的過程,與大愛園區規劃的過程,都相當倉促,情勢不斷變化,對話溝通的管道也呈多元而分歧狀態,導致園區落成的結果和村民當初的認知有所落差。如教會,即和村民所認知的「只屬於南沙魯村」不同,似乎將成為園區內的公有空間。

也因此,南布中會總幹事朱美芳牧師表示,以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談產權。」

按照一般情況推究,教會產權應由起造者慈濟,以贈予方式交給縣政府,縣政府再將之移轉到將接收管理的單位。但因為園區內四個教派中,只有兩個教會,縣府希望由四個教派相協調,共用教會,「像是活動中心一樣。」

朱美芳牧師表示,縣府雖有此想法,但各教派之間的需用時段、空間、固定擺設、習慣、活動辦理方式等,都各有自己的一套模式,「很難說共用。」所以一切都還在進行協調。在協調結果出來之前,恐怕很難討論教會究竟如何歸屬管理的問題。


(左)歸屬未明的大愛布農教會(右) 教會內接待參訪的團體、說明園區的建設規劃。

五、大愛永久屋,永久的落腳之處?

大愛園區內的以入住的四百戶人家,已經展開了大愛生活。慈濟生活重建中心也配合政府單位的輔導開始運作。師姐們皆表示,一切都有在規劃、進行,只是還很難對外界說明。

而大愛園區,無論在政府的行政地圖,及村民的認知領域裡,仍有許多模糊待確認的空間。

園區目前在行政地圖上,仍屬於屬性不明的一塊,高雄縣重建委員王主任表示:「現在談這個還太早。」大愛村是否設村、定位如何,都還要等待「設籍」問題解決才行。

由於當初政府保證,遷入永久屋不會影響居民山上的房子和土地權益,但成為永久屋居民,也必須在一定期限內將山上的戶籍遷入園區之中。遷動戶籍,就勢必牽涉原住民身分是否轉變、農保是否繼續、山上的土地和房子的所有權等問題;村民充滿疑慮,政府也還未定案。王主任表示,縣府重建會也不知道確切解決方式,「內政部還在開會討論。」

南沙魯村長則認為,若變動戶籍,將引來村民抗議。雖然從短期看來,南沙魯村將自己定義為「遷村」而入住大愛園區;但從長遠角度看,村長說:「南沙魯只是過客。」村長及村中的幹部多半認為,大家因為配合政府判定南沙魯「不安全」的政策而遷下山,但五年或十年之後,山上的環境穩定可居住了,全村將一起回到山上。

山下的永久屋,對南沙魯而言,毋寧如同中繼安置的過程。既然如此,戶籍就不能夠遷動,以落實政府當初保障的,「不會失去山上的土地和房子。」以便等到環境條件允許大家回到原鄉時,大家能隨時回去延續生活。

在戶籍問題未有定案的情況下,部分申請到永久屋的村民也都持在觀望態度,暫時住在山上的房子裡。

而桃源鄉的樟山、阿其巴部落,因受土石衝擊,房屋不是半倒就是全毀,已被劃為危險區。居民在就近申請避難屋未果的情況下,皆已經申請了杉林的永久屋並通過。但現在是農忙時節,大家仍如常在山上的園子工作,收成一年的心血。因為往返道路迢遠,大家都住在山上的工寮,幾乎少有天天往返回永久屋居住者。

樟山自救會會長張新華表示:「我們都住在山上。雨季來我們再下去。」對他們來說,永久屋似乎成為了折衷的汛期避難屋。

現今的大愛村,有政府單位、慈濟、教會等單位在其間運作;來自各地的村民,因自身條件背景各異,而懷著不同考量入住;也因此對自己未來的大愛生活,有不同的展望和定義。還待持續關注。


大愛村的大愛、和氣、合心、協力路。南沙魯村長說,戶籍的歸屬還要討論。包括門牌,村長太太也說,門牌是「「方便送資料的。」不代表村民已認可。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重回八八現場】小林村民 盼重現滅村前家園面貌

穿越河道上的層層障礙,我們來到了昔日小林村正對面的山頭,從這裡眺望已經成為廢墟的小林村遺址,對活著的小林村民來說,這裡是他們永遠的回憶,但是更傷腦筋的是,這條漫長的重建之路,究竟該怎麼走下去?」

編按:

本文為TVBS資深記者蔡祐吉、潘郁文,針對小林重建最新情形,所做的採訪報導,災後242日,小林村除了「小林一村」(五里埔基地)已經動工外,尚有100多戶持續爭取自主重建,目前還在努力中(請點選這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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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bs原文,請點選這裡閱讀)

去年8月8日,莫拉克颱風侵襲台灣,奪走了677條寶貴生命,一轉眼,風災已經過了整整8個月,眼看颱風季節又要來臨,氣象局還預估今年很有可能再出現超大豪雨,到底受災區的重建狀況如何?還有哪些爭議需要化解?TVBS資深記者蔡祐吉、潘郁文重回八八現場,推出一系列的專題報導,今天首先要帶您看,當初慘遭「滅村」的指標災區「小林村」的現況。

小林人常回傷心地

災民:「做什麼?要怎樣?叫你們幫我救人,人救到了嗎?」

災民:「拜託啦,我求你,我求你啦,我爸爸、我媽媽都在裡面,長官,拜託啦,拜託啦。」

災民家屬又著急又生氣,哀求救難人員,把困在山上的親人救出來,當時誰都沒有想到,整個高雄縣甲仙鄉,小林村的第九到第十八鄰,已經被無情的土石掩埋,夷為平地。災民:「媽媽妳在哪。」災民:「爸,我回來了。」

頭七日,倖存者回鄉招魂,哀淒的呼喚聲,一直在山頭環繞著,確定親人沒有生還希望,家屬們決定不再開挖,讓往生者安息,也讓故鄉小林就此隱藏在土堆,跟村民的記憶裡。

8個月過去了,再次回到小林村,外圍的台21線,已經沿著山勢,重新開路鋪上柏油,豎立路旁的大幅照片,明確傳達了昔日的小林在這裡的訊息,而在這個角落,每天都還有村民回來探望。

小林村民王金柱:「我沒回來我覺得怪怪的,心裡怪怪的,我會傷心怪怪的,回來看一下傷心地,看一看眼淚流一流,有時候會比較舒服一點。」

憶小林滅村難接受

儘管已經過了8個月,直到現在,王金柱還是每天撥電話,給已經不在了的爸爸、媽媽。王金柱:「我每天晚上我都打電話回來,明明知道電話不會通,我也還是打電話,你以前每天跟爸媽聯絡的人,每週都回來的人,突然什麼都沒有了,說起來我沒有辦法形容,我很痛苦,沒遇到的人,不知道我們心裡的痛、心裡的苦。」

小林村重建發展協會會長蔡松諭:「你們很難想像說,這個地方曾經有住過2百多戶,然後最熱鬧的時候,可能上千個民眾住在這邊,有老的、有少的、有小孩的,然後裡面底下曾經有一條很熱鬧的街道叫忠義路,然後我家就是村子裡唯一的雜貨店。」

小林村重建發展協會常務監事周鈵承:「我祖父曾祖父的年代,就住在這邊了,上百個,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再怎麼想,都不會想到說會崩山。」

被掩埋的區域,已經長出薄薄的草皮,熱心的村民開著四輪驅動車,帶著我們進入滿是大石頭的河道,想要從小林村照片,拍攝的同一角度,一探地形地貌的變化。

TVBS記者蔡祐吉:「穿越河道上的層層障礙,我們來到了昔日小林村正對面的山頭,從這裡眺望已經成為廢墟的小林村遺址,對活著的小林村民來說,這裡是他們永遠的回憶,但是更傷腦筋的是,這條漫長的重建之路,究竟該怎麼走下去?」

小林村民洪玉惠:「我們心目中一直掙扎,就是說希望政府趕快,我們小林的第二村對不對,趕快給我們這樣,我們希望在這邊,就是在這邊重建。」

爭取山下重建小林

倖存的村民們,目前集體住在杉林月眉農場的組合屋,他們口中的小林二村,就是希望在組合屋後方空地,重新把小林村蓋出來。蔡松諭:「我們很希望,把自己的村子再蓋回來,因為我們都沒有想過,當初離家的時候,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我們的家。」

重建是必要的,但現在的問題是,政府已經在距離小林村3公里的五里埔,動土興建了小林一村永久屋,也給了村民搬到月眉大愛屋的選擇,村民再要求興建二村,也引來「要太多」的質疑。

蔡松諭:「莫拉克的重建條例,強調以災民為主體,尊重災民的聲音,但是很弔詭的是,我們還沒有發表聲音之前,它的政策就決定了,我們根本沒有機會發表聲音。」

總統馬英九:「當時我向所有的罹難者的家屬保證,我任內一定重建小林村。」

蔡松諭:「我們其實從來沒有要求過第二個方案,這個才是我們提出來的第一個方案。」

馬英九:「預算編完,28日立法院就通過了,最快的速度,取得了重建的金額跟法源。」

蔡松諭:「那前面都是政府他們提好了,我們只能被迫去接受或選擇,所以我要講的是說,如果他真的是以災民為主體的重建條例,不應該在我們還沒發表聲音的時候,就把決策就決定好了。」

洪玉惠:「我們就是不喜歡回去那邊,我回去回來心就很痛,全村的人都沒有了對不對,5、6百人都沒有了那種的心情,只有我們小林村的村民,才知道說痛苦是在哪裡。」

3月底,馬英九總統率領重建官員,浩浩蕩蕩專程到五里埔,主持小林一村的動土典禮,未來這裡將成為部分小林村民的安居之所,至於想住在山下,新建小林二村的村民,能不能如願,則還在跟政府協調當中。

(本文轉載自tvbs網站,原文請點選這裡閱讀)

【從社造看歷史】「眷村、國有眷舍保存與再利用」課程

「中都」在未來會是更具世界城市格局的大都會嗎?從日治到國府,1949年前後的眷村與國有房舍,同樣因為土地國有的制度留存至今,但今天卻由於對於國有土地思維的轉變而面臨快速消失。歡迎關心文化資產…

一、前言

如果沒有「剝皮寮」的台北清朝老街風貌,「艋舺」烘托不出那股血氣與正港台灣男兒的原汁原味;如果沒有「憲光二村」的侷促巷弄與低矮屋簷,「光陰的故事」又怎能道得盡在那充滿了大我的時代的人生故事呢?從荷西、清朝、日治到國府時期,層層疊疊的歷史,在時代轉變中是否都有機會,在城市的一隅真實存在呢!

的確,多元的歷史讓一座城市具有迷人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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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命運擺脫不了世局的變遷,都市的面貌更是後人認識歷史的櫥窗。1949年是華人世界歷史命運轉變的關鍵一年。二戰後的趨勢決定今日的世界格局:殖民地紛紛成立了現代國家,美蘇冷戰讓世界一分為二。西德、南韓、台灣與南越成為圍堵共產主義擴張的自由主義陣營前線。這些故事的背景,在生活裡似乎也似曾相識。

在殖民地時期的台灣,日本維新帶來了充滿實驗性質的巴洛克風格,此外台糖、台鐵、台電等國營事業機構的「日式宿舍」,保有了日治時期台灣開始現代化轉型的都市紋理;國民政府遷台,「眷村」成為台灣城鄉的重要地景,一座座的眷村,蘊藏著一段段漂流的苦與離散的痛;韓戰爆發美軍開始協防台灣,後有越戰時期的軍事合作,「美軍宿舍」宛如台灣都會的國際窗口與權力特區,建築元素更是現代性的橫移;

而1950年代中期的「省府新市鎮」,開啟了源自於本土現代性都市規劃,這更是一座充滿企圖心的明日之城。都會裡這些不同時期的「國有房舍」,是一窪蘊含著生態多樣性的大池塘,也是刻化著不同歷史斷代的百寶箱。

合併升格後,「中都」在未來會是更具世界城市格局的大都會嗎?從日治到國府,1949年前後的眷村與國有房舍,同樣因為土地國有的制度留存至今,但今天卻由於對於國有土地思維的轉變而面臨快速消失。「中都」是中台灣地區行政劃分再一次大的轉變,面對未來,還會記得過去嗎?歡迎關心文化資產與空間保存的朋友參加,期許我們在大台中都會「眷村、國有眷舍保存與再利用」論壇,激盪更多創意與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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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說明:

1. 本論壇課程將於霧峰本堂社區活動中心舉辦,為探討眷村、國有眷舍保存實務的小眾論壇,歡迎關心眷村、國有眷舍保存與空間營造的朋友報名參與。

2. 對外招生名額計20名,課程共計32小時,每小時酌收25元,課程費用為800元,包含11堂課程與1次參訪。請逕向本社大辦公室報名。

3. 報名方式:填妥報名表以傳真或e-mail回覆即可,報名費請於課堂統一繳交。

電話:04-24074600/傳真:04-24074665

e-mail: kmarx@mail2000.com.tw

4. 論壇安排期中交流參訪與期末報告,上課學員需參與討論並提出報告,報告形式不拘。

三、辦理單位:

1. 主辦單位:台中縣屯區社區大學

2. 承辦單位:光復單冬仔文史工作室

3. 協辦單位:本堂社區發展協會

四、地點:台中縣霧峰鄉本堂社區活動中心

台中縣霧峰鄉中正路749,霧峰郵局正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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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時間:自99年4月9日至6月18日,每週五晚間7時至9時,共計11堂。

戶外參訪:5月15日(週六)全天,自8:00至18:00止。

六、課程表:

時 間 講 題 報告人/對談人
4月9日週五 結合土地史觀的空間轉化策略:大雅忠義眷村之馬房保存經驗 劉公展台中縣大雅忠義眷村村長
4月16日週五 如何推動眷村保存與空間營造:雲林虎尾建國一村之保存經驗 高丹華/發現烏坵嶼作者雲林縣虎尾建國眷村再造協會榮譽理事長
4月23日週五 如何搶救日式宿舍與社區行動:中市樂群街日式警察宿舍保存 (邀約中)
4月30日週五 都市空間紋裡保存及社區營造:台中市土庫美軍宿舍文史深耕 林蒼慶台中市西區土庫社區發展協會副總幹事
5月7日週五 文化資產維護與產業遺址再生:台中舊酒廠創意文化園區案例 梁華綸文化資產總管理處籌備處台中園區專案小組組長
5月14日週五 大台中市城鄉發展戰略與遠景:從都會公有土地資源運用談起 張壯熙台中縣副縣長
5月15日週六全天8:00AM 校外參訪:尋找彩虹眷村—台中干城六村參訪彰化溪尾台糖日式宿舍之保存 林敬國生態文化深度旅遊導覽老師
5月21日週五 在地行動與區域文化空間整合:省府霧峰光復新村保存願景及策略 吳東明光復單冬仔文史工作室負責人
5月28日週五 行政中樞與產業邊陲之空間競爭:高等研究園區下中興新村風貌保存 郭俊沛郭俊沛建築師事務所建築師
6月4日週五 台中文化資源整合與都市行銷:從霧峰林家、省議會與光復新村談起 陳志聲(邀約中)台中縣文化局局長
6月11日週五 古蹟公益信託機制建立與行動:新竹市北院美軍宿舍復原經驗 王俊秀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6月18日週五 學員期末報告座談與分享 合辦單位、協辦單位代表

台中縣屯區社區大學報名表(請點選這裡下載)

《農村再生條例》的美麗與哀愁(2)大進社區經驗分享

這個過程我希望很多人認為《農村再生條例》有可取和不可取的地方,但對農村總是一種關心與開始,我還希望《農村再生條例》大部分都不錯,但是有問題的部分可以跟一些前輩、專家、老師可以大家好好的想該怎麼控管好…

前言:

本文為「第六屆農村願景會議」中,「農再條例大家談-《農村再生條例》的美麗與哀愁」座談會的的記錄整理系列文章。

《農村再生條例》的美麗與哀愁(1) 請點選這裡閱讀。

主持人:

很謝謝我們的理事長,一般來講法條是很枯燥的,但是理事長把它講的很嚴謹,那中間參與的過程還有他的經驗,讓各位可以快速的認知與了解,其實我們社大也非常的用心,接下來我們找三個真正在做的社區營造的朋友,來分享一些他們經營的一些經驗,我們先由大進社區的張文仁理事長,來分享一下你的經驗。

從2007至今的大進社區經驗分享

主講人:張文仁(宜蘭縣冬山鄉大進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

我先自我介紹,我是宜蘭冬山鄉大進社區發展協會的理事長,我是張文仁。

其實,要說社區的經營,我算是幼稚園科的,我是從台北打拚回來故鄉的孩子,我家也有很多甲的地,剛好中山社區的隔壁,就是香格里拉的山腳看過去那一大片地的其中一戶就是我家。

其實我今天來這邊只是想分享,在九十六年到現在這段時間,大進社區所發生的一個小過程跟一個歷程。

大家看到第一張投影片後一定覺得很懷疑,這盞路燈這樣閃,其實只是一個心聲的表達,我想表達的是大進村的心聲,以往,我在這離鄉背井的當下,就看到大進村一片美麗的山河,為什麼我會離家?因為沒賺錢,沒有辦法我維持我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所以離家,離鄉背井很辛苦我流浪也有十多年了,但是為什麼表達這心聲,以往對政府我非常沒有信心,不管是對哪一黨在執政,我以在農村的心情來講,我對政府永遠都是抱著失望的心情。

是一盞路燈,以我的前途跟未來都是這樣的感覺,沒什麼好的建設,建設就算有也是七零八落,完全就不是我們要的,但是不要的卻是像山一堆,大進社區是一個很可憐跟悲慘的地方,需要的是機會跟關心,大進社區完全沒建設,但是做壞的、做大型的垃圾場,變廁所的都裝潢的最多,

再來,納骨塔,有聽過吧?現在還在抗爭,我們是用命在跟它抗爭,來就要跟它拼了,再來,連政府部門去到那也要騙你抽你的地下水,這是我們隊員去巡邏時才去阻止他,那插下去就都沒救了,所以這個心聲就是說,以往大進社區我相信很多做社區以往叫做「憨人」,其實都不是憨人,是太呆板了,是呆板不是憨。

開始參與培根計畫

所以說,民國六十九年很多的簡單的機會,很幸運我去看到的那個水保局舉辦的「培根計劃」,只是我們總幹事在網遊時去看到的,無聊時上網看到那個培根計劃,我就想說「政府是瘋了嗎?我這些事都沒做完還做吃的,做什麼培根?」

我還以為它把我當瘋子,那個我沒興趣,三餐都吃不飽還做培根?結果他說不是耶!它那個要上課啦,我就仔細來看,看一看覺得還不錯耶,正好我跟林主秘我們多多少少都有認識,就想這個到底是要做什麼,他就跟我們講個大概,我們就覺得很好玩,就上班的時候大家聚一聚,說無聊就來上課好不好?結果大家都答應!

去上了以後就根據我們自己需要的課程,例如說課程對我們社區未來更有幫助,那我們盡可能上課,那老師也可以自己選的,不錯喔,老師的課一上再上,我們都上不煩耶,因為都講到我們的心聲去,所以我們就有興趣啦,那如果說的我們沒有興趣喔,那一定打瞌睡的啦!真的不誇張的啦!

我也打瞌睡過,我從台北回來之後,陪我們船長,我們船長就是社區總體營造優秀的社造員,我是陪讀的書僮,因為我是天天都去上課,直到有一天我重感冒,到上課的地方後還是頂不住去吊點滴才沒陪他的,事後一路走來,有個心情就是希望能改變我們的社區,我不是那麼有能力的人,但是我希望我們的社區,可以變的比較有希望,

所以說對上課的過程,我們很認真,我們從來都沒有說因為這個課無聊、枯燥而不要上,越上越有心得,因為要慎選課程,選對東西是適合自己的,光是林教授的課,我就上過好幾次,我們大家都對他的印象很深刻,他能夠針對我們社區的問題,去提出我們的需要跟他的看法,讓我們有個概念,再來,培根計劃給我們最有經驗的感覺就是上完課大家回來,大家就分組做社區的資料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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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進社區美麗的生態池,由村民自力打造。記者邵冰如/攝影(圖片引用自聯合晚報)

調查後才知道社區有很多寶藏

其實我們看到社區的未來,以前為什麼不好是因為我們社區裡面有很多人才,有興趣的人也很多,但是你社區都沒有整體調查社區裡面到底有什麼好的東西,值得保存跟發展的方向,但是也很多不好的東西到底要怎樣去控制,不要給它繼續或是如何改制,這些都是資源調查的過程開始分組,這是我們自然資源的調查,跟我們的村長一起,我們就開始做資源的調查,其實我們就會發現大進村的美在哪!在香格里拉的附近就是了。

各位不曉得有沒有看過,這邊美景在大進村也有喔!不是中山才有瀑布喔!我解釋的再清楚一點,這是兩個瀑布,但是很少人知道,因為它很原始,但是我沒有好好的整體的去規劃,就算有好的建議、周全的計畫我也不希望對外開放,這是我們的小埤仔溝,各位看到的這是山泉水,我如果沒去調查我也不知道這溝的水是那麼的清澈,裡面的魚很多,

再來,這個是我們的小埤仔湖,小埤顧名思義我的隔壁是大埤,大埤就是梅花湖啦,小埤這個地方就是我們大進村發展史的起源地,都是在旁邊那片山居住起的。

大家都聽過四方林,為什麼四方林?因為一整片都是山林,所以叫做四方林,也叫做小南澳,為什麼叫小南澳?因為是大南澳那邊泰雅族的狩獵區,只打獵的地方而已,你如果在這地方砍材之類的,動物會跑光光,就沒有了狩獵區,所以泰雅人當然會殺你,所以那時候就會被出草,所以大進村的歷史沿革是因為發展是非常困苦的,但也造就了很多美麗的地方。

這張投影片也是在大進社區,我相信很多地方我們沒有去發現而已,其實,發現之後知道很多不好的地方,有房子沒人住。很有趣的地方。

下一張叫做「有路沒人走」,如果世界已變得有路沒人走,有厝沒人住,有米沒人種時這個世界就是要消滅的時候,地球就要消滅啦,現在已經到了有路沒人走了!

再來,其實這些我小時後都看過了喔,這很美麗,我都在那遊戲的地方,現在都變成這樣了呀。

再下一張,只是,裡面其實有很多寶貝喔,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我去上網看過,世界有很多國家用石片蓋房子,它號稱世界只有三個地方有,就只有澳洲、中國大陸跟台灣有喔,用真的石片、石板蓋房子,我家後山一般引水到地上灌溉大概都要六公里,都用石片,可見石片生產有多豐富,這款的都不能去破壞,要保存,這很值得的,

我們下次也要用這個包括排水管我也要用這個,這個好整理又不會塞管,哪裡不好我如果馬上看到就可以馬上建設,壞掉就再放一片上去就可以了,這是真功夫,這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很多人在說石頭屋,我們家也是石頭屋,我們是石板,我們田地很多,田裡挖到處都是,你要幾片就砌幾片,大的可以拿來填石頭,小的切一切可以拿來蓋屋頂,

我讀到高中的時候還在住這個石板屋裡,就是有一個窗子,讀書時都躲在那念書,這是我的經驗啦!我也沒幾歲只是頭髮比較少而已,我四十幾歲而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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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屋不但重現先民文化,也打造大進新地標。記者邵冰如/攝影(圖片引用自聯合晚報)

社區居民參與創造奇蹟

各位請看一下,這要消失的先民文化,這在大進村有喔!就是起火堆,我簡單的起起火堆還可以一邊烤番薯喔,但是這不好燒,目前為止我們村裡的阿木兄真的很厲害,他有辦法為了燒這個就戒酒了,因為要顧火燒八天,而燒法並不是傻傻的就這樣一直燒,這都需要控制,他有辦法控制火的大小,但是方向並沒辦法控制,因為風會吹,

有時看了你會笑死,你去看他燒,當火勢太大時它會破掉,啵一聲,你如果聽到啵~啵~啵那就是無法控制火侯,但是有的地方控制好後,燒八天還要再讓它冷四天,很可怕,他常常都會明明就燒的很漂亮怎麼還會破?原來是不小心就打盹了,喝酒喝到想睡覺沒有顧火,沒有去控制,所以壞一大堆,這就是他的經驗,他的經驗也讓他成功戒酒!

但是你看這都是沒有上釉的,自然色這麼漂亮,其實我們發現到這區很多好的,也有壞的,這是大家都在那裏討論,結果若是沒有去行動就都不會成為主意,都只是理想、夢想而已,所以這就不要講了,真正的會做的,人家說要成功是要用做的,做多做少都是要做,這是我們的觀念喔。

你看!我們這樣做,這是在蜜餞行旁邊,各位去蜜餞行應該都有看過,這土地都樹林很凌亂大馬路邊這樣能看嗎?結果那是我們一個理事的家,他說只是找個示範點而已沒什麼動機,只是稍做改善才不那麼難看,也順便跟別人示範說很亂的地方我也可以把它用乾淨,這都是他們家自己動手去用的,建材都完全是就地的,然後他們也想說不要用水泥就用土粉加水,他的樹都沒有去移動到,只是環境上的改變就變得很美。

再來,我覺得應該把我們路整理一下,這不用任何計畫,這都是我們當義工去做的。下一張,各位聽過紫色花道嗎?紫色花道就是代表大進村的紫色野牡丹,現在已經種二年了,當花全部都活起來的時候,各位來大進社區會發現紫色花道真的有可能是身為大進村未來的一個代名詞,

現在大約種了四萬株,這四萬株都是我們村莊裡分成好幾期,一期一期的去種,都是自己兼工去種的,種好要澆水、拔雜草、施肥,這過程都要居民自己動手做,要做的過程是大家都已經商量過的,甚至是為什麼要種野牡丹這當然有經過大家很多的意見溝通,提出來表決大家同意要種的。同意要如何種,何時種都是大家同意的不是我說了算的。理事長是最小的不是最大的,是只負責一樣就是-「做好大家的意思」。

這個地方就是一個閒置荒廢的地方,但是以前我小時候人情味就是我們的標誌,所以說到處都有奉茶的亭子,但這只是我們要回味要把它的意義跟精神和人情味找回來,利用閒置空間把它整理好後做一個奉茶的亭子,這奉茶亭都是用在地的建材蓋的,完全沒用到一隻釘子,都是用藤去攀藤,

藤不好處理,都是老一輩的人在教我們,蓋的時候怎麼蓋呢?都就地取材,有在村的老師傅教我們蓋,這我爸也會蓋我有住過,這雖然是很簡單蓋起來的沒有什麼,但是路過的人很多都會在那休息,像前陣子下大雨在那躲雨休息到杯茶喝,這樣就很爽了!

大家可能覺得示範社區應該拿了不少錢,我在這跟大家報告九十七年度到現在七、八樣工程製作費都五十萬到八十萬左右的都有,這次外面的營造廠估四百五十萬都還不敢做,我八十萬就做起來了,但是我花了多少工程日?一百二十八天,一天二十小時這都不用錢,自己要的自己想辦法,

這個過程我希望很多人認為《農村再生條例》有可取和不可取的地方,但對農村總是一種關心與開始,我還希望《農村再生條例》大部分都不錯,但是有問題的部分可以跟一些前輩、專家、老師可以大家好好的想該怎麼控管好是比較重要啦,但是農村要發展是要改變的。

(本系列待續)

重返桃子園 (2) 尋根之旅

「請問那個通行證長什麼樣子?用什麼東西做的?」進財伯說:「用木塊做的,小小的一塊四四方方的。」發財先生說:「要開到外海捕魚的,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國民黨黨徽,牽罟的只是在沿海就沒有黨徽,沒有任何標誌。」

前言:

高雄的「桃子園」社區,位在壽山北角,即是現今左營海軍軍區和眷村之處,依山面海。 民國20年,日本關東軍侵略中國,發生918事件,展開歷經15年的中日戰爭。民國26年,日本決定在桃子園建軍港,展開遷村計畫

遷村多年之後,桃子園社區居民返回原居地進香,後來整個社區集體回去現場,本文為高雄第一社大採訪訪鄉居民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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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里長您們從桃子園搬出來之後,總共回桃子園幾次?」黃里長想了想回答說:「大規模的大概有三次,第一次是內惟的青雲宮回去進香,第二次是新莊仔的青雲宮回去進香,但是這兩次都是以宗教的儀式回去,停留的時間很短,而且都是半夜回去沒能好好地看看四周的環境,第三次才真正以社區的名義回去,大家扶老攜幼的,整個隊伍浩浩盪盪的,原本只預計九輛遊覽車,沒想到大家都想回去,後來又臨時調了兩輛車。」

一、以前回去要通行證

十月二十三日上午九點多,再次來到青雲宮,我仍然不免俗地向坐在櫃台前聊天的長輩們打招呼,再向老祖、二祖、三祖以及宮裏的神明們跪拜行禮,長輩們和顏悅色地邀我坐下來一起看王建民主投的實況轉播賽。

今天很幸運地再次遇見曾經看過面,並且請教有關「烏魚拜塔仔」的進財伯,進財伯笑著說:「小姐妳又來問桃子園的事情啊?」我靦腆地笑著說:「是啊!請教阿伯:「您們搬出來之後還有回桃子園嗎?」進財伯和緩地說:「有啊!我們還有回去牽罟、捕魚,但是要有通行證才能進去,一直到二二八事件發生後,情勢比較緊急就不行再進去了。」

一聽到有「通行證」,我興奮地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請問那個通行證長什麼樣子?用什麼東西做成的?」進財伯說:「用木塊做成的,沒有很大,小小的一塊四四方方的。」突然間坐在身旁的「大法師」發財先生轉過頭平緩地說:「要開到外海捕魚的,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國民黨黨徽,牽罟的只是在沿海就沒有黨徽,沒有任何標誌。」

「有國民黨的黨徽哦!請問那個通行證要申請嗎?是一人一塊還是一艘竹筏一塊?現在還有留著嗎?」進財伯再次笑著說:「當然要申請啊!全村都是由老闆代表申請,一個人一塊,上面都有每個人的名字,每次要進去桃子園的時候都要拿出來檢查,後來不能進去了,日子久了,沒有用了,大家都丟掉了吧!會有人收藏那種東西嗎?」

二、「掛香」

十月二十四日上午九點多,再次懷著忐忑的心來到青雲宮,期望能夠更了解桃子園的地理位置。今天除了會計小姐、總務阿伯之外還有一位未曾見過面的阿伯,原來他是李進風主任委員,李主委說桃子園遷村的時候他只有五、六歲,我試著請教李主委:「桃子園大概是在哪裡啊?」李主委舉起右手筆畫著說:「妳從舊城的南門一直往海邊的方向走就是桃子園啊!」

「請問您有回桃子園嗎?」「有啊!老祖有回去「掛香」(進香)啊!」「老祖有回去「掛香」哦?請問是什麼時候啊?」當李主委仔細思索的時候,會計大姐隨即打開抽屜拿出一本記事本翻看著說:「九十年三月十二日啦!這裡有記!牆壁上也有信徒捐贈的記錄啊!」我興奮地起身走向大家所指的地方,龍門前的牆壁上,果然看到清楚的刻印著:「桃子園進香捐款香客名單…中華民國九十年三月十二日。」

聽取這麼棒的訊息,心中的石頭終於完全卸下,心中充滿喜悅與感激,感謝大姐及各位長輩,更感謝青雲宮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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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委和總務伯合照

長輩們看到大姐詳實的記載都非常訝異地說:「這是農曆的,妳都有記哦?」大姐翻著筆記說:「有啊!每件事情都有記啊,連用的東西也都有收起來,好讓以後接手的人有個依據啊!」

我再次請教長輩們:「當初為什麼會想要回桃子園「掛香」?李主委說:「老祖顯靈說要回去啊!那一年,老祖的香爐「發爐」,大家擲筊的時候,有一個神筊就黏在神圍(神桌上的桌裙)上,老祖就降靈在乩童的身上指示三月十二日回桃子園進香,於是大家開始準備並且向國軍提出申請。

前一個禮拜幾個人先回桃子園設香壇,三月十二日凌晨十二點大家請老祖一起回去拜壇,五點多天快亮的時候「請火」,七點左右完成「請火」儀式時,幾個人負責先將香火請回新庒仔繞境,再回青雲宮「安座」。」

提到繞境的時候,大姐起身走出櫃台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當年使用過的「香條」,大姐說:「香條就是貼在遊覽車的玻璃窗上保平安的長條形黃色符令。每位參與的香客及工作人員都要貼上青雲宮的標貼,這樣才能進去桃子園。」

大姐順手拿起一張圓形的透明標貼往總務伯的身上貼,總務伯說:「妳在做什麼?怎麼往我身上貼?」大姐說:「現在大家都不想在衣服上綉團體的名稱,這樣不但可以重復使用而且很好看,您看!您這樣貼著,正好搭配您衣服的色彩,多漂亮啊!您就貼著讓小姐拍張照片啦!」這時候,總務伯及現場的長輩們都開心地笑了起來,「對啦!您就讓小姐拍一張啦!」長輩們開心地異口同聲地說著。

總務伯

大姐將圓形的透明標貼往總務伯的身上貼

三、香爐

這麼愉快的訪談氣氛,我想起第一社大李主任秘書在他的部落格裏記錄著和大家一同回桃子園的情形,依稀記得有個用石頭堆砌而成的青雲宮遺址,於是請教大家:「聽說有個傳統的古石爐。」大家回應著說:「有啊!」大姐又立刻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書翻找著說:「這本書裡面還有一個明朝的香爐。」

「明朝的香爐啊!大姐可以借我看?借我翻拍嗎?」我興奮地請教著,沒想到大姐也非常豪爽地說:「當然可以啊!我們樓上也有路關牌,妳想看的話,我也可以帶妳上去看。」「真的嗎?請問什麼是路關牌?」我不敢置信地請教著,大姐真的帶我上二樓,還詳細地解說著:

「進香就是神明在招兵買馬,所以會邀請附近的神明共同參與,我們回桃子園進香的時候,每位信徒家的大門前都必須設香案,回桃子園完成請火之後,就立刻將香火放進『香擔』裏面,而且由專人看顧,隨時觀看香火,香火必須持續點燃著不能熄滅,整個隊伍最前面會有黑旗將軍揮舞黑旗掃除妖魔,接著由青雲宮的老大(地主)領著『路關牌』帶路回新庒仔繞境消除瘴氣,再將香火請回青雲宮安座,所有儀式完成之後,晚上再「犒軍」宴請鄉親、信徒及工作人員等等。」

「路關牌」和「香擔」

「路關牌」和「香擔」後記

「重返桃子園」是大伙兒遷村六十年之後,第一次隨老祖回鄉的尋根之旅,聽說有幾位耆老自個兒脫隊尋找孩提的記憶,實在很難想像大伙兒回鄉的心情會多激動與難堪?

今天又是收穫滿滿的一天,不僅解除心中的疑惑,了解大伙兒回桃子園的盛況,還翻拍了數百年前的香爐,更令人驚喜的是踏上青雲宮的二樓,這種種美好的訪談,再次譜成一曲奇妙的訪談之旅,真的好想說一句:「回青雲宮真好!」

延伸閱讀:

重返桃子園 (1) 阿嬤的故鄉

桃子園的遷村路─70年的歷史

重返桃子園 (1) 阿嬤的故鄉

三十多年前,我一歲的時候,阿嬤跟我們離開了洲仔搬到鐵路的東邊,以前這裡是我們的田地,在二十九期土地重劃以後,現在它有個現代化的名字,叫『高鐵路』。某日,跟阿嬤提起跟新下里回桃仔園的事,之後阿嬤看見我…

家中七十多歲的阿嬤,身體硬朗,至今仍每天四點半起床,喜歡推著一台他親手打造的拼裝車,在家的附近走走,除了運動身體之外,也跟著流行做起資源回收的工作,而她最大的榮耀就是這輩子能夠兒孫滿堂,最大的興致就是跟我們這些孫子們圍在一起談天說地。

阿嬤每次聊天時總愛談起年輕時候的事、故鄉的事、阿公的事、老爸小時後的事,當然偶而不免為生活當中的事抱怨幾句。阿嬤在這麼多的回憶當中,最喜歡談起日本人來的那段日子,或許那段時間是她剛開始懂事的時候,更或者說是臺灣社會變動最大的時候,機關槍的掃射聲、炸彈的轟炸聲,從阿嬤的口中模仿出來微妙微俏,紀律嚴然的大人(日本警察)、手舞足蹈的消防操,很多事情好像歷歷在目。

而這些故事數十年不變,就好像是老唱盤一樣,每年總是要拿來播個幾次,好聽、不跳針,讓我們當了三十年的聽眾,總是在底下聽的目瞪口呆。

阿嬤說,小時候故鄉就在海邊,一個叫做『竹仔腳』的地方,那裡的風景很漂亮,有山有海,旁邊有一條南海大溝,這條大溝很長,一直蜿蜒來到蓮池潭,竹仔腳過了大溝就是桃子園。昭和四十四年日本人說要蓋軍港,大家就被趕出來了。

阿嬤你們是怎麼搬出來的?阿嬤說,要搬離開竹仔腳的時候,大家都很捨不得,因為當初生活簡單,經濟並不富裕,房子都是用竹子蓋的,叫做竹仔腳厝。大家把竹仔腳厝拆一拆放在牛車上,就搬出來了,有些搬到部後去,有些搬到跟桃子園人搬到新莊仔去。

而原本以農漁為生的家庭,在離開故鄉之後,阿嬤才十幾歲就得每天到合板廠去工作,跟男孩子一樣去做粗活維持家計。甚至結婚之後搬到洲仔,為了養活家裡的孩子,還得去市場跟人家賒米、賒菜…,才跟阿公把這些孩子養大,也才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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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與小姑媽.背後為竹仔腳厝

三十多年前,我一歲的時候,阿嬤跟我們離開了洲仔搬到鐵路的東邊,以前這裡是我們的田地,在二十九期土地重劃以後,現在它有個現代化的名字,叫『高鐵路』。某日,跟阿嬤提起跟新下里回桃仔園的事,之後阿嬤看見我就會對我說,什麼時候我可以也去裡面看看。

遠在左營軍港內的『竹仔腳』,歷經了日治時期、國民政府時期的建設,早已成為海軍停泊船艦的軍港,左營對我來說,除了小時候在鐵道旁趕鴨子、在農地裡烤蕃薯的經驗外,相信與許多人一樣,一直以為左營代表的不是舊部落,再不然就是現在化的高樓大廈,更別說『海』的樣子,尤其是對於近十年左營的發展,我想很多人早已經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了。

在這十幾年裡面,除了聽家裡的阿嬤說説年輕時候的故事,也完成了村子裡的口述歷史,去年更協助了新下里完成桃子園遷村七十週年的口述歷史。而在這些過程裡發現,原來大多數的長輩,都對那片消失的海,還有消失的故鄉,抱著相同的願景跟希望。

(作者為高雄第一社大主任秘書)

(第一社大進行「桃子園遷村」口述歷史的過程,請點選這裡閱讀)

延伸閱讀:桃子園的遷村路─70年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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