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風市集,選購文錦的有機米

文錦則是經濟系畢業的高材生,藉由返鄉從事有機農業,擔任農夫,回應對這片土地的熱愛。我看到的,是更高尚的經濟學。一種生態上最經濟的典範,將太陽能無污染的轉換成碳水化合物,轉換成糧食、蔬菜。

相對於行政院農委會長官們坐在冷氣房構思而推出農村再生條例,不務正業(土地更新係內政部營建署職掌)跨界土地變更與建築房地產業務,從地方政府社會局出發,跨域關心農民的微風市集,顯得令人窩心多了。面對全球氣候變遷與經濟金融海嘯,政府施政必須超越本位主義,是應該的。但是如果只是用「砸錢印鈔票、農地變建地」去想事情,未免太過於得過且過,不知人間疾苦。

農地具有保存糧食安全的國防基本要件,稻田與魚塭作為廣義生態濕地的一部分,放棄生態多樣性安全功能,放棄食物安全的功能,屆時因為糧食依賴國外,生態也破壞,只剩一堆混凝土住宅丟在農田中,丟在生態棲地中,產生嚴重不可逆的後果,究竟是官員去承受,還是百姓去承受,還是留給下一代去承受。

台灣扭曲變形的教育,讓10個有9個大學畢業生是學非所用的情況。好比我曾經教過的很多空間設計系畢業的大學生,本業是便利商店或是大賣場工作人員,最風馬牛不相干的美髮助理。

然而,也有些令我尊敬,學非所用的好例子。像環境工程系畢業的朋友,因為厭惡許多環境工程公司只是作為環評過關的「訓練有素」的專門者,棄工務農,從事田間管理員,從稻田有機生產中,回應環境的專業,藉由有機農田,保護這片土地,這個環境。

文錦則是經濟系畢業的高材生,藉由返鄉從事有機農業,擔任農夫,回應對這片土地的熱愛。我看到的,是更高尚的經濟學。一種生態上最經濟的典範,將太陽能無污染的轉換成碳水化合物,轉換成糧食、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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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風市集再度看到文錦,藉由購買有機米及其相關作物,作為表達對有機農的敬意。城鄉交互依存的有機經濟,在高雄縣社會局有遠見的模式下,每週六上午在鳳山人的廣場呈現。期望這樣有意義的的擴大內需的方式可以繼續,也期望這個廣場發生的經濟行為,不單是生產者與消費者的面對面,未來也能延伸出有機農業的知識廣場,有機農村的音樂展演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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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的購買,形成一種支持。在這經濟不景氣的時代,每次鈔票的使用,當作一次又一次的公民投票,相信持之以恆,透過自然而然集結的公民力量,會讓政府看見,根源於土地,不容忽視的人民對有機農業的更深切的期待。

微風市集裡的白玉蘿蔔

從今年元月開始,高雄縣鳳山市光復路二段120號(也就是高雄縣婦幼青少年館前中庭廣場),每週六上午8點到12點,都會舉辦微風市集。由於我們都喜歡啟尚種植出來農產品,與啟尚相約,下週仍要在鳳山買他種的有機農產品。

跨過2008新曆年,準備迎接農曆新年己丑年到來,利用每週六上午到高雄縣鳳山市光復路二段120號參與為有機農民辦的市集,與熟識的高雄縣的農民朋友碰面,聊聊天,購買家裏需要的有機食物,為今年的有機生活展開序曲。

由於曾經到過啟尚的田,聽過啟尚談有機農業與農村的事,也在2008年公視舉辦的總統選舉辯論會上,聽過啟尚向2位總統候選人提問有關農村的議題。對於啟尚,其實比一般有機農民的印象還要深刻。加上旗美社大(現在的高雄縣旗山區社區大學)有機農業與城鄉交流的推廣,常常看到啟尚的身影,王老師到旗美社大上打造福安社區桃花源的課,啟尚也是學員之一。所以只要與王老師談到有機農業與農村,總是會聊到啟尚。

王老師曾經從美濃帶回啟尚種的白玉蘿蔔,煮湯香甜可口,加上是以有機方式種植,更增添健康的成分。這次在市集,我們買了2種口味(原味與辣味)的醃製的白玉蘿蔔罐頭,回家品嘗看看,有機農作物製成加工品,不同的味覺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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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們也買了高麗菜。這顆高麗菜,在牛年清晨的陽光照射下,顯得健康又碩大,倒不像平常看到小小醜醜的有機蔬菜。買到健康碩大的高麗菜,也是我們今天高興的事之一,因為這顆高麗菜賣相好,讓我們對有機蔬菜的未來,又增加更多信心。由於前來購買的民眾越來越多,我們就沒再請教啟尚,高麗菜健康碩大的秘訣,讓啟尚多做幾攤生意,促進更多的城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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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年元月開始,高雄縣鳳山市光復路二段120號(也就是高雄縣婦幼青少年館前中庭廣場),每週六上午8點到12點,都會舉辦微風市集。由於我們都喜歡啟尚種植出來農產品(稻米、白玉蘿蔔、玉米、高麗菜…等)。因此與啟尚相約,下週仍要在鳳山買他種的有機農產品。如果住在鳳山地區的朋友,也許可以利用週六到婦幼館走走,順道逛逛不一樣的市集,與農民直接面對面,聊聊天,買買農產品。記得到啟尚的攤位逛逛,相信對會看到有機農民的積極面,或許透過一次一次的消費,作為我們支持有機農業繼續存在農村的公民投票,可以用城鄉集體的力量,向農村再生條例說不。

(本文由王敏州指導)

讓一切重新回到農夫手中

Daycha發現,農民生活之所以沒有改善,是因為失去了耕作自主權,必須仰賴工業化肥料、農藥、甚至種子耕作,淪為工業化農業巨大機器的最末環節。而這一切正是由綠色革命選與HYV而起。「從種子…………

有機米與一般米賣一樣的價格?怎麼可能?在台灣,有機農產品幾乎與高價格劃上等號。但是在泰國「米之神」基金會,數千公頃轉型的有機稻田,其稻米價格竟然與使用化學肥料農藥的稻米完全一樣!當米之神基金會執行長Mr. Daycha說出口時,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在我們習以為常的有機農業邏輯裡:有機生產以人工取代化學藥劑而成本遽增,有機農產品當然要比較貴,農夫才活的下去!不僅如此,高貴的價格更是吸引農人加入有機生產的招風旗。況且,付出這麼多心血栽種有機農產品,不可能有農夫願意賣與一般稻米相同的價格!

然而有機稻米與一般稻米混雜,透過完全相同的通路銷售,標上齊頭平等價格,在泰國蘇攀部裡卻是事實。這項不可思議之舉,有一個簡單的答案:有機生產降低了成本!但這簡單回答的背後,卻是米之神基金會二十年來的心血。有著華人血統的Daycha原是蘇攀部裡的望族,祖父靠買賣糧食而致富,坐擁素攀部裡省數千公頃土地。母親過世卻讓生活優渥的Daycha轉念,他認為家族三代已經從農民身上拿了太多血汗,自己必須要有所回饋,因此投入解決農民困境之列,在1989年成立了Khao-Kwan Foundation(簡稱KKF)。

泰國現代農業的困境,諸如化學藥劑污染、土壤肥力降低、農民債臺高築等等,乍聽之下與世界上所有開發國家無異,但對Daycha來說,這些問題卻都明確地指向同一根源——「綠色革命」。二次戰後由美國主導的現代農業革命,透過世界銀行、跨國企業的合作,全面改變泰國稻米生產模式。現代化的道路與灌溉系統進入農村,使全年收穫且產量高超的新型HYV(High Yield Variety)稻米得以耕作,一但農民放棄手中原生稻米而選擇耕作HYV,則必須將化學肥料農藥與大型機械套裝組合一併帶回,才能得到如廣告中所說的高產量。就如國民政府一般,泰國政府開始實施肥料換穀、農民貸款等多項措施,協助農民脫貧與農業現代化。四十年後,稻米產量確實激增了,泰國成為世界最重要的稻米出口國,但農民卻仍舊貧困,耕作的面積越大、產量越多,債務竟然也越多,農民賺更多錢改善生活的夢想,始終沒有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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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之神基金會旁邊做有機堆肥(攝影/陳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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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左為米之神創辦人Daycha(攝影/陳雲芳)

Daycha發現,農民生活之所以沒有改善,是因為失去了耕作自主權,必須仰賴工業化肥料、農藥、甚至種子耕作,淪為工業化農業巨大機器的最末環節。而這一切正是由綠色革命選與HYV而起。「從種子開始的問題,要從種子解決!」Daycha說,KKF成立的目標,就是將一切交還給農民,以擁有自己的種子作為最終目標。Daycha與他的團隊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在沒有農業科技與先進實驗室的幫助下,研究出不需倚賴化學農藥與肥料的稻米生產技術,並且可以將低生產成本一半之多。然而這項革命性的技術,卻只包含三個步驟:

1. 控制病蟲害

2. 活化土壤

3. 稻米選種與育種

事實上,這些技術並不新穎也並非KKF的專利,目前各國琳瑯滿目的有機農法中皆有提及。特別的是,KKF發展的是一套完全「平民化」的有機農法,不需要任何高科技及深奧理論,每一個農民只需保持觀察力,不時進行小學程度的科學實驗,即可擁有這樣一套技術。

首先,KKF帶著農民蒐集水田中的昆蟲,仔細將昆蟲分門別類、認識哪些是害蟲?哪些是益蟲?一旦得知水田中大部分其實是有益昆蟲,農民便瞭解化學農藥全面殲滅的問題,而轉向適當「控制」益蟲與害蟲的數量。「活化土壤」則必須讓農民瞭解,土壤中的「微生物」是一切農業的根本,若能掌握微生物技術,則便能達到事半功倍的耕作效果。

在日本等先進國家,發展成熟的微生物技術(如EM)變成一種商品,藉著購買高科技實驗室培養的菌種,農民可以更快速地製作推肥、促進作物生長等,但這些「菁英」菌種不但價格昂貴,且往往因適應問題而效果有限。在KKF,農民學習培養自己的微生物!回到自然的根源——森林,取一把土,用米糠或糖蜜培養、選擇有益的菌種,成為製作堆肥與生物農藥的原料。經過幾期改良,農民只需在收割之後將稻草切碎、加入菌液、發酵成熟,則不需添加任何其他肥料,便可獲得與慣行農法相當的產量。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技術「選種育種」,使用脫殼糙米而非稻穀進行選種,是KKF研發的新技術。脫殼糙米無論在大小、色澤、胚芽等方面都可以用肉眼仔細撿選,以增進每一年稻穀品質;育種則是使用遺傳學之父孟德爾的人工授粉方式,將雜交種培育八代之後純化品系。Daycha鼓勵農民不斷地選種育種,不但為了選出最適合自己田地的品系,也可因應難以預測全球暖化環境。

只需學會三步簡易技術,便可降低成本而提高收入,農民應該沒有理由拒絕!花了十年心血研究的KKF成歡欣鼓舞著,以為自己找出了現代農藥的解藥。但出乎意料之外,KKF新技術並沒有如雨後春筍般席捲農民,卻反而窒礙難行,農民寧願一年年看著地利喪失、自己債臺高築,卻固執不願放下藥桶。Daycha困惑了五年,直至一篇農民技術與認知行為的研究報告,讓Daycha恍然大悟,慣行農法早已深植在農民認知與價值觀中,追求「高產量」、「方便操作」已經成為一種行為模式,並非理性選擇;這麼說來,KKF所要對抗的並不是技術,而是人的行為模式。面對行為模式,苦口婆心教導新技術是行不通的,農民必須親自體驗、走過全新的耕作過程,見證成果而後才會改變!

因此,KKF在五年前開始了「農夫學校」,在幾個村子提供團體學習課程,KKF成員帶領農民在自己的田地上實驗、實作,定期聚會討論,並不點名對錯,而讓農民自己發掘成敗,逐漸改變既有耕作觀念而開始實踐有機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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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我們的農夫(攝影/陳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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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訪農民學校(攝影/陳雲芳)

當我們到達素攀部裡四處農夫學校之一的村落時,充滿歲月風霜的笑臉農民迎接我們,熱情送上豐盛食物,我想這就是每個世界角落都存在的農村風情吧!然而這些農民卻不同於台灣有機農民,一提及有機耕作的回答就是「很辛苦」!這些農民興奮地帶我們參觀堆肥製作場所、長滿雜草的水稻田……,一位農藥過敏的婦女接觸KKF之後如魚得水,對培養微生物產生極大興趣,目前她正在試驗三四種堆肥與生物農藥的新配方,甚至包括天然除草劑!

在木板大床上我們暢飲享用不盡的椰子,跟農民嘻嘻哈哈聊了起來,即使每一句話都要透過兩次翻譯,農民的快樂與對有機農法的認同,仍然強烈地穿透語言隔閡,感動我們。也許,他們並不知曉微生物運作的機制與細節,也不見得能說出育種的遺傳學原理,但他們倚靠著「自然」,成為先進的農業技術實踐者。如果只是單純人類文明與技術革新,毫無學識與資源的底層農民何以一步登天?擁有與高科技生化研究相同的技術?這些農民讓我不得不相信,「回歸自然」將是解決現代農業問題的最終答案。

對Daycha及KKF成員們來說,龐雜棘手的現代農業問題,解答竟然如此簡單!他們不但沒有因「發明」此項革命性技術居功自傲,準備申請專利權大撈一筆,反而將此歸功於「Khao-Kwan(米之神)」。Daycha深深相信,這些神來之筆的技術不可能從他腦中迸出,而是米之神帶領著他發現這一切,因此他的任務就是將這些交還給農民。Daycha說到這裡,我們大家相識而笑了!對於Daycha坦然將一切歸功於神,我們感受不到絲毫的虛偽矯情,反而深深感動:一位諳熟科學實驗步驟的農業研究者,終其一生追溯現代農業問題根源,最終卻對米之神堅信不移!確實非常特別。在台灣,我們有全盤技術理性而對信仰不屑一顧的農業專家,也有篤信神力耕作不精的純樸農人,但科學與信仰的結合,顯然尚未出現!

還記得這趟出發前,媽媽對我竟然去「泰國」取經忍不住嘲笑,泰國的農業怎麼可能比台灣進步?到KKF參訪,卻讓我發現自己必須放下台灣優越感,而重新審視對「進步」的定義。在稻米產量、品質等各種技術面,泰國的確沒有台灣進步,但也許面對反璞歸真的有機農業,虔誠的泰國佛教徒們卻走在世界的尖端。也許就是因為台灣人腦筋太好、太聰明,對於簡單事物經常不屑一顧,而錯過了大地之母無時無刻教導我們的質樸真理。

再談為何想要從事農事?

個人就是被這句話深刻吸引,並一個人串聯一個人,如今有了一群人在嘉義從事這樣的農業工作,我們一起進行「慢慢糾正違背自然的生活」之運動,我們幾乎都是兼差,有點所謂的「半農」,可是我們一起透過1甲4分……..

從事秀明自然農法水稻栽培的工作已經近滿兩年,很多人會好奇我為什麼會想要從事農事?我幾乎都是用自己的動機來分享,例如眼看農業蕭條、農村邊緣化、農藥及肥料量增多、農業文化褪色、與家人的關係等,有林林總總的理由,可是卻少以秀明自然農法實施綱要的定義與理念來分享;其實,縱使個人受農業、農村、農民等面向的問題而興起一股從事農事之實踐行動的衝動,可是倘若不是機緣巧遇從事秀明自然農法的人並認同其實施綱要的要義,我想我應該還處於空有想法、閱讀的階段吧!

秀明自然農法實施綱要的理念中載示:「要培育尊自然的心、慢慢糾正違背自然的生活、試圖增進身心健康、為維護下個世代的生活環境而努力」。

個人就是被這句話深刻吸引,並一個人串聯一個人,如今有了一群人在嘉義從事這樣的農業工作,我們一起進行「慢慢糾正違背自然的生活」之運動,我們幾乎都是兼差,有點所謂的「半農」,可是我們一起透過1甲4分地進行著「要培育尊自然的心、慢慢糾正違背自然的生活、試圖 增進身心健康、為維護下個世代的生活環境而努力」的理念實踐工作。

在這將邁入滿二年、第四期的時候,回想著這過程,雖然艱辛(尤其是人的溝通、地主及鄰田的溝通、協調),可是也充滿許多喜悅與成果!

如今,回想這段來的不容易的行動與聚會,為了讓更多人明瞭與接觸、為了讓我們自己也更進步與深入認識,我們正式繼續開啟閱讀的習慣,2008年8月19日星期二晚上七點半起,我們要繼續來閱讀秀明自然農法的水稻實施辦法,這一次我們將從”生育的調查”開始來閱讀,如下圖所示,這章節剛好符合目前2008年第二期水稻生長的情況,一面實務勞作、一面來閱讀及討論,應該可以精進理論與實作的經驗,邀請所有有興趣的朋友一起來閱讀!每周二記得來洪雅書房報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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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明自然農法水稻栽培辦法中的水稻葉觀察方式,頁數與耐寒及病害有關!

目前秧苗已成長的高度

目前秧苗已成長的高度

仍然會被福壽螺啃蝕

仍然會被福壽螺啃蝕

整區被福壽螺啃光

整區被福壽螺啃光

嘉義秀明自然農法水稻栽培的部落格 http://www.wretch.cc/blog/naturalagri 最近有更新喔!

欲參加星期二晚上七點半的讀書會者(非會員)需繳50元影印每週的閱讀資料(日文)詳細可洽 05-2776540 下午2點後 !

【演講】洪雅書房演講0820–有機農業專題

民國90年「科技新貴」這個名詞已經泡沫化時,有一隻誤闖澎湖的小白兔,以初生之犢不畏虎之姿,在澎湖西嶼鄉二崁村,從科技新貴轉為「漁業新貴」,投入兩年的時間與心血,養出全台灣第一條有身分證的健康魚……..

洪雅書房第424場例行性免費推廣講座

8月20日(三)晚上七點半有機農業專題:劉天和主講:

我為什麼投入有機農業

天和海洋開發的董事長劉天和要來洪雅書房演講喔!

有機農業可以怎麼行銷?可以怎做?可以怎麼來集結?可以怎麼來合作?

劉天和-打造魚的身份證

民國90年「科技新貴」這個名詞已經泡沫化時,有一隻誤闖澎湖的小白兔,以初生之犢不畏虎之姿,在澎湖西嶼鄉二崁村,從科技新貴轉為「漁業新貴」,投入兩年的時間與心血,養出全台灣第一條有身分證的健康魚-「天和珍鱺」。天和海洋開發的董事長劉天和,以專業的e化管理,結合澎湖傳統的箱網養殖,決定要將台灣的海鱺推向世界舞台上。
經歷科技泡沫化的劉天和,一直在尋找事業的第二春。最後為何會選擇海鱺呢?回憶起第一次到澎湖遊玩時,無意間看到海鱺,知道這是一項經濟效益極高的事業,第二趟來到澎湖時就在馬公找到一塊海域,以箱網養殖海鱺,誰知當他投入大筆資金後,因為澎湖的東北季風讓他血本無歸。

有了一次經驗後,劉天和仍不放棄,抱持著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心態,以國際級養殖場為目標,在碧海藍天的西嶼鄉二崁村設立大型漁場,劉天和的野心可見一般。 面對朋友對天和珍鱺與一般海鱺到底有何不同等問題時,劉天和不會直接回答,他會先請你先吃吃看。「第一塊就是要先吃原味的,吃吃看,我養的海鱺味道如何?」他一派自然的說道:「其實海鱺好不好吃,只要一口就知道」。看到遠來的朋友,吃下天和珍鱺後,臉上滿足的神情,不斷形容那種彈舌的新鮮脆度與入喉後自然甜味暫留,他滿臉的驕傲,口中謙虛的說道:「真的有那麼好吃嗎?你不要騙我喔!」接下來他會準備一般海鱺,讓剛吃過珍鱺的朋友品嚐,兩種迥異的口感與新鮮度,味蕾已經被美味慣壞,而不會再夾第二塊。

為什麼天和珍鱺與一般箱網養殖的海鱺養在同一塊海域,卻會有不同的結果呢?其實,原因就在「飼料」。劉天和始終認為有好的飼料,才能養出好的魚,只要提供珍鱺食用的飼料,都必須事先經過中山大學及屏東科技大學及食品研究所的嚴格檢驗,確定沒有藥物及重金屬的殘留;同時在針對失誤與危害提出預警,有利於風險管理的MIS(Management Information System)管理資訊系統,是有利於風險管理,並有效提高產業績效的e化管理。每天在自己的辦公室,就可看到窗外24公頃約320多口箱網,無瑕欣賞澎湖的美麗景致,每天思索如何打開國外市場,目前對於劉天和的當務之急,是要打出天和珍鱺的名聲,建立品牌的形象。

水產類與動物或是作物的生產履歷實行方式大同小異,但是要如何在魚的身上標號追蹤呢?以海鱺為例,幼小魚苗以區域劃分,每個區域的魚都是吃相同的飼料、以相同的方式管理與紀錄,一旦等到每尾魚出貨前,就會在尾部附上ID套環,註明魚種、重量、養殖批號與出貨日期;民眾可以由套環上的條碼及序號,追蹤出每尾魚的魚苗來源、飼養環境、中間育成、氣候水溫、健康管理、加工及配送等所有資料,從魚苗到餐桌上完全透明的過程,劉天和希望讓消費者在購買與食用珍鱺時更加放心。

澎湖的冬天與夏天截然不同,夏天湛藍的大海與天空、細白的沙灘,一到冬天如川劇變臉般,一道道凜冽的東北季風無情侵襲,天空呈現朦朧的灰暗色,伴隨著低溫的海水,對於養在海水裡的海鱺,無疑是一大考驗。但是,對劉天和而言,澎湖人才是個難題,因為文化不同,在科技界的人大多說重點、步調快、思緒敏捷;但是樂天知命的澎湖人,從事觀光業、漁業,溫暖的陽光讓人們行事步調十分優雅,這麼一來當急驚風遇到了慢郎中,知識與技術在此刻都不是重點,劉天和自嘲面對澎湖的文化,還有一條漫長的路要走。投入大量的人力與資金,對於自己的堅持下了相當大的賭注,劉天和不想預計何時可以回收成本,他堅定的相信,就像當初第一間7-11來到澎湖西嶼時,大家也是抱持觀望心態,但是現在民眾已經習慣便利商店的購物方式,一般柑仔店也無法繼續經營了,劉天和自許有一天能成為澎湖箱網養殖的7-11。

天和海洋 公司主要業務為從事海上箱網養殖及水產品加工與貿易。董事長劉天和以專業的e化管理,結合澎湖傳統的箱網養殖,決定要將台灣的海鱺推向世界舞台上。是國內首家榮獲國際HACCP認證的水產養殖場,已取得荷蘭DET NORSKE VERITAS公司之認證。也是養出全台灣第一條有身分證的健康魚-「天和珍鱺」。水產類與動物或是作物的生產履歷實行方式大同小異,但是要如何在魚的身上標號追蹤呢?以海鱺為例,幼小魚苗以區域劃分,每個區域的魚都是吃相同的飼料、以相同的方式管理與紀錄,一旦等到每尾魚出貨前,就會在尾部附上ID套環,註明魚種、重量、養殖批號與出貨日期;民眾可以由套環上的條碼及序號,追蹤出每尾魚的魚苗來源、飼養環境、中間育成、氣候水溫、健康管理、加工及配送等所有資料,從魚苗到餐桌上完全透明的過程,劉天和希望讓消費者在購買與食用珍鱺時更加放心。
以上內容截至http://www.otop.tw/person/104223.html

8月的洪雅書房非常賣力的舉辦精彩活動!敬邀您的參與!

而且告訴大家洪雅文化協會依照人民團體法正式掛牌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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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義市洪雅文化協會 地址:600嘉義市長榮街11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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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款贊助:郵政劃撥31570489 戶名: 嘉義市洪雅文化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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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農法中的傳統知識再現

羅慶郎開始思考農業的出路,他發誓再也不碰化學的東西,並請教泰雅族的長者有關農業上的知識,也開始認識有機農業。他曾經請教長者如何製作堆肥,但長者卻反問他「過去養牛的牛舍是拿來做什麼的呢?」

前言

在一般的理解與想像裡,「傳統(tradition)」它可能意味著一種靜止的、凝結的狀態,甚至在某些時候,我們是很容易將它與「現代」給對立起來的。而當「傳統」被我們視為是處於「現代」的對立面時,它一度也被給予了一種「阻擾人類進步、發展」的負面評價。但時至今日,當人們開始反省科技文明所帶來的種種問題,以及反省我們對於弱勢族群、文化的忽視與文化多樣性的喪失時,我們又會開始給予「傳統」許多富有意義的正面評價與美好想像,於是傳統是應該被珍視、被保存的。

但「傳統」就真的是一個靜止的概念嗎?傳統真的與現代對立嗎?回到「傳統」的字源裡,我們會發現傳統主要是「給出、傳遞」的意思,它不但不是「固著、靜止」,它反而是一個動態的、「在進展中的過程」(註1),於是從這個意義上來看,傳統不只與「過去」有關,它也包含著「現代」,傳統並非永遠植基於過去,傳統除了可能是為了回應新的狀況的一種發明(註2),傳統也可能會以一種看似現代的面貌-甚至讓我們心生懷疑它還算不算是傳統-而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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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慶郎在台中東海大學旁的東海和平咖啡館,分享他投入自然農法的甘苦過程。

而這樣的對於「傳統」概念的挑戰,即展現在一場關於泰雅族傳統知識與自然農法的座談會內容裡。這是由靜宜大學通識教育中心所主辦的「當現代遇到傳統-原住民傳統知識的再現」系列活動,活動中請到了新竹縣尖石鄉石磊部落的泰雅族自然農法實行者羅慶郎(Taru.Behuy),來分享他的農業經驗。在這樣的分享裡,它不僅僅是讓我們看到一位從事農業的原住民努力學習與追求的心路歷程,它其實也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契機,讓聽眾們能夠試著重新思考傳統與現代、科技文明與自然保護之間的關係。

心路歷程:從慣行農業到有機農業

羅慶郎在很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過為台灣電力公司拉電線的工作,之後又到市區開計程車營生,但因為常常迷路、徒然浪費汽油,遂轉而尋找能夠獨立自主、又不用看別人臉色吃飯的工作。於是他從種植香菇做起,但想起當時為了要培育香菇而砍伐國有林班地的樹木,讓現在的他覺得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種植香菇曾一度是原住民維持生計的重要產業,但在 1980年代政府開放香菇進口的政策衝擊下,原住民的香菇產業受到非常嚴重的打擊,羅慶郎也因此轉作青椒。在種植青椒的過程中,曾經因為颱風侵襲使得青椒損失五分之四,但卻也因為颱風造成青椒價格大漲,替他賺進了二十多萬,最後是因為山區道路中斷才沒有辦法再繼續對外販售。

而這正反映出了慣行農業的一種特質,便是在經濟利益驅使下偏好進行大面積的種植,其優勢在於價錢好的時候,能大賺一筆;劣勢則在於價錢不好時,連付出的本錢都無法回收。此外,農業對於化學產品的依賴,也造成了羅慶郎生命的重大轉折。羅慶郎與妻子因為小時候曾經見識長輩酗酒的問題,於是便決心不喝酒,此外也無抽煙的習慣,即便如此,但他的妻子卻意外罹患了三種癌症,一度瀕臨死亡。那時候他才開始深刻地反省,並發現這是因為在實行農業的過程中、大量使用農藥所造成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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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春天,美國加州的民眾抗議政府為控制蘋果淡褐捲葉蛾(Epiphyas postvittana)所進行的大規模噴灑農藥行為。Photo by Chance Gardener on Flickr.com

他提到過去許多從事農業的原住民因為缺乏知識,噴藥噴得很兇,才40多歲就肝硬化去世的案例不勝枚舉;但平地人則很聰明,他們上山租用原住民的地種植作物,但只有在噴灑農藥時,才會臨時雇用當地的原住民或其他居民來噴藥,讓原住民深受農藥之害。此外,又因為消費者普遍喜愛外表漂亮的蔬菜,於是在慣行農業思惟底下的農民,更覺得需要使用農藥。甚至只要是價錢好,為了賺錢,農民會連剛噴過藥的菜都急著拿去賣,這種惡性循環不但傷害了消費者,也讓農民陷入生命與健康的重重危機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羅慶郎開始思考農業的出路,他發誓再也不碰化學的東西,並轉而去請教泰雅族的長者有關農業上的知識,也開始認識有機農業。他曾經請教長者如何製作堆肥,但長者卻反問他「過去養牛的牛舍是拿來做什麼的呢?」,其實牛舍除了是要讓牛可以有個遮風避雨的休息處外,更重要的功能是要收集牛糞-堆肥,而過去的人都直接將牛糞放在田裡,但羅慶郎因為沒有牛,於是便購買雞糞來做堆肥,而當時養雞是比較少使用抗生素的,於是雞糞也比較乾淨,適合拿來製作堆肥。

但即便得到了長者的啟發,苦於知識不足的羅慶郎還是面臨著相當大的困難,他曾經摸索了半年,還是製作不出堆肥;他也曾經花了4年的時間,育苗才成功。時至今日,他之所以能夠非常快速地在3個星期裡就製造出可用的堆肥,並將方法分享給鄰居,其實也是經歷了10年的苦心研究才獲致的。

而在這個反省與學習的過程中,他也回憶起從小跟父母上山進行游耕燒墾的經驗。過去長輩們會在燒墾之後有灰燼的地方種植南瓜或豆類,但後來才知道,原來燒過的地方會有微量的磷與鉀,所以作物能夠長得很好。但現在因為土地私有化與水土保持的重要,過去的游耕燒墾就變得不可行了,於是他嘗試尋找現代的替代方案-以燒芝麻桿、菸草桿來製造作物所需要的磷與鉀。

此外,他也記取傳統農耕裡的智慧和教訓,去保留環境裡的許多微生物,甚至是營造出適合微生物生存的環境。對此,可以他在座談會上的兩個描述為例:首先,在種植蔬菜的方式上,過去他為了防止土壤水分散失或雜草生長,於是會覆蓋塑膠布在種菜的土堆上頭,但這樣的塑膠布卻會使得土壤的溫度升高-當外面溫度37度時,塑膠布內可達42度,以致於有益於作物的微生物將難以生存,於是後來他改用稻草或芒草作為覆蓋,來改善微生物的生長環境。其次,他雖然過去曾經很討厭「草」,但後來才逐漸知道草的重要性,而他認為,草的微妙之一即在於可以反應當地的微生物,以致於我們可以透過草來理解一塊土地的狀況。

而當從事有機農業的羅慶郎開始認識自然農法之後,他更覺得自然農法的概念即是泰雅族的傳統,因為它不但是在追求人的健康,也是在追求整個生態環境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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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自然農法的接觸與實踐

羅慶郎認識自然農法的契機,是來自一位在台灣宣教的韓國牧師。透過這位牧師的介紹,他得以在去年9月前往韓國濟州島觀摩自然農法,並驚訝於韓國在自然農法技術上的先進:不但橘子的採收期長達11個月,並且在實行自然農法的農場裡,完全沒有任何臭味與蒼蠅,環境十分乾淨,養了兩千隻雞的養雞場,更同樣地一點臭味也沒有。而這是結合了通風的空間設計、乾溼度控制、飼料的改善與微生物利用等等技術才得以實現的。

除此之外,韓國的自然農法大量使用自然素材作為堆肥、營養劑的技術,也讓牲畜與作物的生長情況非常良好。並且他們會按照不同植物的不同生長速度,來進行有效率的種植,再加上營養的補充,使得他們的土地是不需要休息的、可以一直進行生產。此外,他們也任憑將耕未耕的土地長滿了草,因為草有避免陽光過度曝曬土地的保護功能。這在在都顯現了他們對於自然環境的用心觀察與理解,而這樣的理解,也反映在豐碩的收穫上。

在經歷過這樣的觀摩後,羅慶郎開始期許自己能夠在兩年之內趕上韓國的技術。他除了保留農場四周可以防風的草叢、可以調節溫度與維護水土保持的樹木外,也不假外求地著手進行肥料與營養劑的製作。他的營養劑不但使用了許多漢方素材,甚至在提供作物養分外,連人都可以飲用,並對身體健康有正面的助益。而也正是因為他所採取的自然農法非常安全、過程中不會有化學產品殘留,所以他可以很放心地讓孫子們在田裡跑跑跳跳,而一家二十幾口人,也都投入了農業的工作。

對於羅慶郎來說,自然農法的實踐,不但是在追求消費者、農人與自然環境的健康,它其實也是泰雅族傳統知識的回歸與再現-讓務農的他不但回到了自然的方法裡,也回到了祖先的方法裡。

「傳統-科技」、「自然-效率」:在想像與理解上的困難

然而,就當羅慶郎在座談會裡非常熱情地分享著自己在農業技術上的鑽研與掌握,強調著自然農法的生產「效率」時,這其實正考驗著許多人對於「自然農法」與「傳統」的想像和理解。說穿了,那其實是對於科學技術與效率的一種不適應,而這種不適應其實是有來由的,那是在英國現代哲學之父-法蘭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提出人類應當控制自然、利用自然,並儘可能地讓自然展現出其價值-即自然的「經濟價值」後,便種下了現代科學「利用自然」的陰影。

但培根這種「為了人類帝國的興盛而須盡可能地邁向自然世界開疆闢土」的想法(註3)之所以在往後得到極成功的實踐,必須要結合著啟蒙運動所高舉的理性力量與人類地位來進行理解。在這運動中所生成的、影響人類至今的科學主義,不但讓上帝與精靈在笛卡爾式的懷疑裡消失,也讓所有的生物、自然、宇宙成為一部對照著工業革命時代的、沒有靈魂也沒有情感的精密機器(註4),並且人類可以也應該對這部機器加以改造、並增進它的效率。

繼承了培根這部份想法的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1803~1882)在他的著名文章〈自然〉裡如此表白他所理解的現實:「自然服侍人類,不只供應物料,也襄助了人世的過程及成果。自然的每一部份皆無盡地附和人們的利益」(註5)又說:「自然中的事物,沒有只用過一次後便耗用盡棄的。每件事物在盡了最高的用處之後,又是嶄新的東西,…我們的心志必須更熟悉使用萬物的信條-物件唯有在被運用的時候,才是好的」(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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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島和平紀念公園。Photo by oliptang on Flickr.com

後來的故事是我們所熟悉的,人類挾帶著科學技術向地球的各個角落挺進,大規模開墾所導致的沙塵暴、大規模撲殺動物所造成的物種滅絕、大量使用農藥與殺蟲劑除了導致自然奄奄一息,也戕害了人類的生命健康。

在台灣,森林砍伐、山區平地大量開發造就今日危脆國土;工業不分傳統產業或高科技皆發生許多嚴重污染案例;各式各樣的新穎技術不但無能挽回資源的枯竭、生存環境的破敗,它甚至還直接或間接地促成慘劇。回顧約莫一百年來、伴隨著科技文明而來的種種問題,我們或許可以1945年、人類史上的重大發明與象徵為例-當原子彈試爆成功後,它所帶給當時人們的心理印象,並不是一座「人類科技的里程碑」,而是一個「人類將要自取滅亡的、活生生的象徵」。

於是我們將不難理解為何近代的環境保護運動對於「科學技術」總有一種不適應、排斥,甚至是敵視。而也很可能正是在這種氣氛裡,我們會重新找回並肯認「傳統」與一種「嘗試以樸拙的、不講求效率而講求健康、追求與自然共存的生存模式」的價值;我們很可能放大了傳統與自然農法、有機農法裡頭「不以技術與效率為優先」的特質,以致於當羅慶郎信心滿滿地在跟我們分享他能夠在多短的時間內製作出堆肥與營養劑、他的生產是多麼有效率、甚至土地也可以不需要休息時,我們可能會遭遇到這種想像與理解上的困難。

傳統的意涵、回歸與再討論

那麼,再讓我們回到文章開頭時所談到的「傳統」的意涵吧,作為一段「在進展中的過程」,何以今日所實踐的泰雅族傳統,就非得扮演著刻苦仿古的角色-彷彿唯有如此才能證明原住民族與自然和諧共處-而不能把握住核心概念並與日俱進呢?創新的傳統不也是傳統的一部份嗎?同樣地,在某些對於有機農法與自然農法的想像裡,為什麼這樣的農作就必定得耗費心力卻得不到對等的收穫-彷彿唯有如此才能證明人類對自然的讓步-而不能以卓越的技術來合理地獲得最大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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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Walden湖畔重建的梭羅小屋與紀念雕像。Photo by psd on Flickr.com

自然的經濟性
西方世界-至少是從18世紀以來,對於「自然」與「效率」這兩者之間常常是劃上等號的,19世紀的美國文學家-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即在晚年的森林樹木演替研究裡,提出我們若想要有「質高量佳」的來自自然的收穫,則應當把最有智慧與經驗的種植者-自然當成老師,並讓人類的作為得以跟上自然的節奏與規則(註7)。

而在梭羅的想法裡,這樣的順從自然,可以早期的、具有豐富的自然生活經驗與知識的美洲印第安人為例,他認為印第安人是-如他理想中的那樣-與自然環境合而為一的,他們與自然是「生命裡的生命」的關係(註8)。於是,「追求效率」其實與「尊重自然」不但不相衝突,甚至大自然本身就是那麼地有效率,本來就存在著值得我們學習的「精打細算的經濟管理」(註9)。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當海克爾(Ernst Haeckel,1834~1919)在1866年發明「生態學(Ecology)」這個字彙時,其實就已帶著經濟學(Economy)的想像-這兩個字彙的共同字首「eco」源自希臘文的「oikos」,是家、家庭管理與維繫的意思,它不僅是代表著當時的人們對於造物主在自然中「精明與智慧的」(註10)、「充滿效益的」安排的讚嘆;從一個進步的角度來看,它其實也提示著我們應試著向自然運作中所展現出來的高度經濟性學習。

事實上,若從自然世界反觀人類社會,我們會發現歷來人類科學技術的運作並不如我們所希望的、是在追求一種「整體觀點底下的效率」與「共同利益」,它們反倒是在競逐「個人利益」的過程中,造就了太多的浪費、不均與副作用;它們其實是那麼地沒有效率,並犧牲了他人的權益與自然環境。

對於人類中心主義的反省
至於在「技術」上,我們也可以從梭羅對其真實生活的看法和實踐作為切入。梭羅的知名作品《湖濱散記》的社會背景,即是美國在邁向工業文明過程中、社會面臨劇烈變化的年代,身處於這個年代的他,見識到了人類的大量擴張與自然環境所遭受到的大面積破壞,也目睹了各種科技產物的發明。

《湖濱散記》的內容即道出了當時在這種科技文明勃發氛圍底下的人類所面臨的尷尬與不相稱,而他也用了許多篇幅,來說明與規勸人類為什麼應該要過一種簡樸踏實的生活:「文明改善了住屋,卻未能改善住在屋子裡頭的人。…文明人所追求的東西如果不比野蠻人來得有價值,如果花了大半輩子只為了滿足粗俗的需要和舒適,那何勞住得比野蠻人好呢?」(註11),又說「千百種的『現代化改進設施』也是這樣,讓人產生不實的幻覺,實則那些進步並非都是正面的。…我們習慣去發明看起來很炫的小玩意,結果分散了我們對嚴肅事務的注意力。這些發明改善了方法,可是目標並未改善」(註12)。

但在這些描述裡,與其說梭羅是在抵抗文明與技術,倒不如說他所關注的並非是這兩者,而是更看重新時代的人們如何自我反省與提升。於是,當其前輩愛默生在保護自然資源的議題上,仍是以一種在今日依然常見的「資源匱乏危機」與「如果人類不做出改變與努力,人類的權益就會受損」等等著重於人類利益的論調來提出呼籲時,梭羅在其身體與心靈上都走得更遠-準確的說,應該是向後退得更遠,以致於人類能夠以自我反省與反思、降低慾望、自我克制等方式,加上對於自然的觀察、欣賞與尊敬,為人與自然之間創造出一種和諧共存的可能。

梭羅的取向其實正提醒著我們所應該反省的不該在於「技術」與「效率」,而是在兩者背後扮演著操縱角色的人觀與自然觀-這即是在探問:人類究竟應該用什麼樣的觀念與態度身處於自然之中?

結語

在過去的某些論述裡,我們都太輕易地把科學技術和對效率的追求給妖魔化了,以致於我們要不是會轉而對「原始」與「被禁錮在過去某段時空裡的傳統」心生嚮往,就是會模糊了我們真正該檢討的對象-人類中心主義。假若我們不是那麼偏狹地看,我們會發現科技其實大大地展現了人類的創意與美感,我們不可否認許多科技的發展是在追求一種美好的境界-它同時也可能是在追求一個與自然和諧共存的世界。但是,人類那「以自我為中心」、「以個人為中心」的習慣與信仰,卻常常會引導著科技朝向惡的方面發展。

於是,或許真正會困擾我們的,不是我們對於「傳統」或「自然農法」的理解,而是我們對於科技與效率的誤解。科技是人性-包括好的或壞的一面-的展現,我們無法否認科技背後其實富含著我們對於幸福的想像與盼望,科技不該總是被末日恐懼或環境原始主義渲染成為冷酷無情的、是將要來毀滅人類的「終結者」。反之,科學技術與對效率的追求其實已然為我們指出了一條小徑,讓我們-無論是延續著傳統的步伐,或是進行對自然友善的農法實踐-都得以走在敬畏自然、領受這一切白白恩賜的路上,甚至,能幫助我們走得更好。

註1:劉建基(譯)(2003)。Raymond Williams著。傳統(tradition)。載於關鍵詞(Keywords-a vocabulary of culture and society)(頁404-405)。台北市:巨流。
註2: Tradition. (1993). In Bloomsbury Guide to Human Thought. Retrieved May 30, 2008, from http://www.credoreference.com/entry/344880
註3:侯文蕙(譯)(2007)。Donald Worster著。自然的經濟體系-生態思想史(Nature’s Economy-A History of Ecological Ideas)(頁51)。北京:商務印書館。
註4:同註3,頁62。
註5:林淑貞(譯)(1999)。Ralph waldo Emerson著。自然(Nature)。載於細說生命華采-愛默生自然文選(頁6)。台北市:張老師出版社。
註6:同註5,頁15。
註7:同註3,頁96~98。
註8:同註3,頁126。
註9:繆哲(譯)(2002)。Gilbert White著。賽耳彭自然史(The Natural History of Selborne)(頁81)。廣州:花城出版社。
註10:同註9,頁28。
註11:沈漠(譯)(2004)。Henry David Thoreau著。湖濱散記(Walden)(頁39)。台北市:語言工場。
註12:同註11,頁58。

龍水,有機農業的秧苗

龍水里內的龍鑾潭是候鳥與留鳥的五星級國際飯店,大部分飛往東南亞的候鳥會將此地當作台灣最後一個中繼站,因此龍鑾潭生態中心也是全國最重要的賞鳥中心之一。在這樣生態敏感地區,農業也成為生態保育的好產業。

根據恆春鎮誌,龍水里古名龍宣水、龍泉水,原先此地一片荒蕪,林蔭蔽天,以致白晝也是陰暗,於是傳說有鬼魅,鄉里人人不敢入內。一次遭逢旱災,四處無水,鄉人突然發現有狗濕淋淋從林中走出,乃尋其蹤跡,發現泉水一窟,甘美無比,解除鄉人旱害,因而稱此水為靈山水,後來就記為龍宣水。

今日龍水里行政區部份在恆春鎮,部分在墾丁國家公園範圍內,尤其是龍水里內的龍鑾潭是候鳥與留鳥的五星級國際飯店,大部分飛往東南亞的候鳥會將此地當作台灣最後一個中繼站,吃飽喝足,才有體力進行跨越海洋的長途飛行。因此龍鑾潭生態中心也是全國最重要的賞鳥中心之一。

在這樣生態敏感地區,農業,也成為生態保育的好產業。龍水里赤崁部落的20甲農田,在里民的支持與恆春農會協助之下,發展為有機農田示範區。尤其是有機稻田,即是保水保土很重要的生態溼地。

為了推廣有機農業、生態旅遊與地方文化產業,屏南社區大學與瓊麻園城鄉文教發展協會進一步協助龍水發展社區有機農業課程、生態溼地課程與生態解說課程,期望未來能建構一個平台,促成居民、農民、農會、社大、保育團體、在地旅遊產業、國家公園系統、中小學等公、私、第三部門的協力合作。

水泉國小龍水分校的小朋友,在這樣的氛圍下,在期末考結束後,被邀請來體驗與學習有機稻田的插秧活動,於是有機農業的秧苗,包括生態溼地、有機農業、米食文化、耕作勞動、鳥類生態,就在10級落山風的吆喝助陣之下,在里長、里民、恆春農會、屏南社大、墾丁國家公園管理處的見證下,種在南台灣最南的有機稻田土地上,也種在台灣下一代的心中。

我們不只看到有機稻苗被種下,期待有機農作的豐收,也促成我們的民族幼苗對這片土地的親近。誰知盤中飱,粒粒皆辛苦,不只是課本上的文字,也不是遙遠的想像,成為最真實的體驗與對土地的認同。顛覆了「沒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走路」知識與常識概念。相信龍水的民族幼苗在未來,攏是貨真價實,吃過台灣米、喝過台灣水、種過台灣米的台灣新希望。

下田之後泥土就會教你正確對待祂的方式

(上)下田之後,泥土就會教你正確對待祂的方式。

(下)小朋友插秧不是這樣的拉。下田之後,泥土就會教你正確對待祂的方式。

小朋友插秧不是這樣的拉

有機的難關,小農力量大

台灣地小人稠,小農式生產,長期以來,支撐這片土地的糧食和環境生態,也創造出獨特的農業文化與價值,因為每一塊單獨的小農地,就是一片人類與大自然互動的界面,沒有小農的投入,這些界面不容易持續……

編按:本篇文章為公視記者李慧宜所做的採訪報導集結,分別為「有機的難關」與「小農力量大」。將於公共電視13台播出,(我們的島),播出時間:5月19日(一)晚間十點以及 5月25日(日)早上十點 。

公視近來以農業為主題,作了很多深度採訪,同時也有詳細文稿,值得一再細讀。感謝作者同意,將文章轉載於此,與更多朋友分享。

深度報導1:有機的難關

採訪緣起:

在台灣,從事有機耕作,似乎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家人不看好、政府不鼓勵,立志做個「有機農」,非得要有兩把刷子才行。幸好經歷了將近二十年的摸索,台灣的消費者,已經漸漸認同有機的產品,以及善待環境的理念。

不過,自從政府宣佈2008年為農業安全年,全面推廣產銷履歷制度後,有機農民又再度面臨考驗。這是因為產銷履歷的目的,原本是讓消費者了解農產品的生產過程,提供國人一個安全健康的飲食環境,可是,制度不健全、驗證費用過高,再加上政府提出的有機規範,又不符合台灣的亞熱帶氣候,遇到這樣的窘境,有機農民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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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勳是個可愛的農民,他常常看著草說:「哪有農民看到草就怕的?應該是草怕農民吧!」,因為他的這些話,讓我對農民的幽默和堅持不得不敬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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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伸展著手腳,力量是綠色的。毛毛蟲喜歡吃玫瑰,心情是幸福的。農民在有機田裡,種出自己的良心,世界是美好的。台灣的有機,似乎生機無限,但是,要把握未來、創造良機,卻需要大家手牽手,一起克服難關。—

去年十一月月初,榮華幼稚園的小朋友們,在南台灣的艷陽下,種下一棵棵的玉米苗。過程中,孩子們為玉米祈禱、為玉米歌唱,希望來年能有大豐收。幼稚園園長蔡瑞驊說,所有的食物來源,都來自於泥土,城裡的孩子沒有機會接觸土壤,那乾脆帶孩子們到鄉下認養一塊有機田。

小朋友認養的有機田,是有機農夫曾啟尚經營了四年的成果。在有機農業的推廣上,啟尚哥始終跑第一,但是遇到有機驗證的問題,老資格的他,常常只能雙手一攤。像是民國九十四年,為了向慈心有機農業發展基金會申請驗證,啟尚哥開始蒐集憑證,因為無論是買什麼資材,都要有證明,而這些憑證,也是生產紀錄的一部分,還有工作日期、農場編號、工作內容,都要一一詳記,這一本寫得密密麻麻的生產日誌,其實就是啟尚哥的家庭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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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民國九十五年,啟尚哥順利通過慈心的有機驗證,可是今年起,政府為了建立農產品可追溯系統,提供消費者查詢的產銷履歷制度之後,啟尚哥開始產生疑惑,他不知道,未來要符合哪些規定,農產品才能用「有機」名義賣出去?啟尚哥抓著頭說出他的疑惑,他說,農委會年初來開說明會,表示未來有機農民也要參加產銷履歷驗證,通過後農產品上才能標示為有機,可是沒過多久,慈心工作人員又跟他解釋,只要通過有機驗證就可以了,產銷履歷驗證是另外一回事。

大多數有機農民也跟啟尚哥一樣,在辛苦工作之餘,還要四處找答案。不過,為了符合農民需求,農委會現在還在整合「有機」和「產銷履歷」,但確定的是,未來農產品標示「有機」的前提,在於必須同時通過有機驗證和產銷履歷驗證。

比起德國在西元1924年,開始推動的有機農業,台灣的腳步,整整慢了一甲子。不過,要是比起農民的決心和創造力,台灣絕對不輸人。陳世勳,是彰化縣溪湖鎮唯一的有機農民。他的農場,充滿著生長的力氣,無論是雜草還是番茄,都是如此。這一天,又到了定期稽核的時間。一直以來,陳世勳農場的有機驗證,都是交由台灣省有機農業生產協會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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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一就是可愛的農民-陳世勳

可是,到了2009年一月底以後,幫陳世勳驗證的機構,可能就要換人了,但是會是誰?連陳世勳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因為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家驗證機構,可以同時驗證「有機」和「產銷履歷」。

過去台灣的有機驗證,政府一直沒有相關規範,農民各自與四大驗證機構合作,雖然系統不盡相同,收費有所差異,卻也行之有年,具有一定的市場辨識度。可是,產銷履歷制度的有機規範,卻無視民間累積的經驗,造成有機驗證必須重新開始,而新成立的驗證公司,是不是更專業,也讓農民心裡出現問號。陳世勳不懂,為什麼農委會不自行負責有機的產銷履歷驗證工作,而要委託民間機構來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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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政府限制農友使用微量元素,也讓陳世勳很頭大,就像番茄只要一缺鈣,就很容易生病。前台大園藝系教授鄭正勇說,無論是有機還是非有機的農產品,只要是營養不夠,就要補充營養,有些作物不易自行取得微量元素,在因地制宜、有機規範的前提下,透過人的協助補充作物養份,是必要的工作。而溪底遙學習農園的馮小非進一步解釋,她認為台灣的有機標準,並不是熱帶或亞熱帶的栽培標準,反而比較適合在溫帶國家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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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往下看,第一層是生長在竹架上的番茄,番茄下方抑草蓆挖一排整齊的洞,就可以種植萵苣了。陳世勳說,番茄是茄科作物,萵苣是十字科作物,把不同科的作物種在一起,就是共生栽培的原則了。

陳世勳忍痛不給番茄補充維他命,他能努力的,就是盡可能讓番茄平安長大。像是共生栽培,可以讓土壤更健康,另外,陳世勳還自創燈泡、抽風機的組合,幫番茄捕捉各種害蟲。這樣一個人物,讓台灣的有機,始終存在一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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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築巢的新家,就在一片玫瑰園裡,這片花園,也是一對年輕人的築夢之地。民國九十四年,章思廣、郭逸萍兩個廚師,為了要開一間玫瑰餐廳,跑回老家南投種食用玫瑰,沒想到拖到現在,餐廳反而沒開成,他們卻都變成有機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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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產銷履歷上路,玫瑰花的有機驗證,將會遇到大難題,因為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一本食用玫瑰的良好農業規範。除此之外,驗證費用過高,也讓這兩個玫瑰花農很煩惱。申請費、驗證年費、現場檢核費、查驗費、產品檢驗費和標章費,各種收費項目琳瑯滿目,一年金額加起來至少三萬元。

新鮮的玫瑰花保存不易,郭逸萍用廚師的專業,想出妙招延伸玫瑰的產值。在廚房裡,她一再嘗試,調製出麥芽糖、二號砂糖、玫瑰花瓣、檸檬汁的完美比例,熬煮成一罐罐的玫瑰花醬,還用高溫殺菌的設備,提供消費者安全的玫瑰花加工品。可是,根據政府新擬定的有機驗證基準,沒有食品工廠等級的設備,她的產品根本不能「合法」出售。

位於牛眠山下的玫瑰園,有如一座生態大觀園。數以萬計的蚜蟲、蚜蟲的天敵草蛉、一張張蜘蛛網和各種鳥巢,這個家園,由有機耕法辛苦打造而成,但面對產銷履歷中的有機法規時,似乎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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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行的制度和規範,推動到最後,只會剩大型的農企業,才有能力發展有機農業。馮小非解釋,國家推動的有機農業,好像是鼓勵農民去向台糖租一大片二十甲的農地,然後搭溫室、做間距、種植作物,一切看起來都符合法規,但是這是工業,而非農業。而台灣綠色陣線協會的執行長吳東傑則說,小農在人類生物多樣性的貢獻,絕對是大於大農,因為小農在生產上,會有多元化跟多樣性的組合,但是大農為了壓低生產成本,根本不能不單一化,像現在的美國,就算有上百甲的玉米田或棉花田,但是這對自然生態來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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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台灣的有機農業由民間發起,政府在制度上,一直缺乏嚴格的殘留檢驗、統一的驗證制度,和鼓勵性的補助措施。結果是,國產有機農產品的市佔率,只有進口有機產品的一半。現在,農委會全面推廣產銷履歷,又忽略了台灣農民的高齡化、有機小農的特色,也無視驗證費用的公平性,和亞熱帶的氣候環境,對有機農業來說,政府此時的進場,反而變成有機農業的難關。

採訪側記:
農民依循大自然的規律,在不同的氣候環境下,種植各種作物提供所有人食用。對一般人來說,農民是糧食的提供者,對生態來說,農民是第一線的守護者,尤其是許多有機小農們,更是如此。想想,有誰願意一整天蹲在大太陽底下除草?有誰樂意在充滿異味的堆肥旁觀察微生物?有誰不懼怕搶食蔬果嫩芽的各種毛毛蟲?沒錯,有機農民們,就是不介意,甚至享受其中,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努力與熱情,可以喚醒人的良心、換回大地的健康。單憑這一點,我們就該跟他們站在同一條線上,共度有機的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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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思廣、郭逸萍兩個廚師,為了要開一間玫瑰餐廳,跑回老家南投種食用玫瑰,沒想到拖到現在,餐廳反而沒開成,他們卻都變成有機農夫。

深度報導2:小農力量大

採訪緣起:
台灣耕地八十三萬公頃,平均一個農民的耕種面積,大都維持在一點五公頃左右,也因此,小農制度一直是台灣農業的重要基礎。雖然生產成本高、農地零碎,但是農村文化多元、生產品項豐富,也是一種不可忽視的特色。

其實小規模的生產,也是台灣有機的重要先驅,沒有小農的冒險,有機無法在台灣生根。現在,越來越多的有機小農們開始合作了,他們透過經驗交流、成人教育和銷售平台的共享,來創造下一波有機農業的力量,他們現在的故事,關乎著這片土地的未來,讓我們一起去參與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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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片丘陵之中的平原上,有潺潺的水聲、剛種下的秧苗,和一群頂著大太陽的新手農夫,這裡,是大屯溪自然農法教育農莊。西元2001年的時候,陳惠雯和先生黎旭瀛,在台北淡水的大屯溪畔,開闢了一處不用藥、不用肥的田地,他們順應自然,用水、土、陽光和人的愛心,種出健康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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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只是想要提供孩子一個自然的生活,但是沒想到,許多不認識的朋友,也受到他們的吸引,紛紛前來學習。在蔚藍的天空下,三十幾個人擠在農舍外的小廣場,大家一起交換經驗、共同分享剛收成的食物,原來一個小家庭,也能夠透過農業,變成一個大家族。

走進島嶼南方的港都,在市區裡,也有一片農業基地。這裡,是高雄市第一社區大學。三年前,他們跟旗美社大合作,引進農村文化與有機農業學習的課程,他們甚至成立有機生活社,在都市周邊租一塊地,做起有機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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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掛牌的,是大家一起耕作的公田,有掛上名牌的,是個人要負責的私田。才剛加入有機種植的李姝芳,準備要採收空心菜了!過去的辛勞,讓她對眼前有機更有信心。

菜園面積兩分半,四十一個學員種,跟真正的農夫比起來,他們的勞動算是小意思,但是他們認真的程度,絕對沒有打折。都市人試著做農夫,熱情並沒有因為辛苦而減少,反而增加了對農村的了解。

人手一朵玫瑰花,不只是因為母親節到了,這一天,也是合樸農學市集滿週歲的大日子。一年前,一群農友,想要透過跟消費者的直接互動,推動有機農業的價值觀。因為消費可以改變生產,生產應該讓世界更美好,這個市集追求的,就是這個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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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合樸擺攤的有機農民,共有二十六家農戶。市集裡,綠樹如蔭、綠草如茵,整個環境,充滿綠意和溫熱的人心,農友們互相經驗分享,消費者與生產者說著田地上的故事,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有機美味,農民說,市集裡,有好好讀書的活動、有好好吃飯的烹飪教室,這些,就是合樸的有機精神。

台灣地小人稠,小農式的生產,長期以來,支撐著這片土地的糧食和環境生態,也創造出獨特的農業文化與價值,因為每一塊單獨的小農地,就是一片人類與大自然互動的界面,沒有小農的投入,這些界面不容易持續,而台灣的有機也難以有現在,更難預見未來。

採訪側記:
有人要務農,我們要感謝他,有人要種有機,我們要珍惜他,這可以重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能夠提醒人向大自然學習應有的謙虛。農村,是美麗的鄉間景色,更是一種代代相傳的生活場域,有機,不僅僅是架上的商品,也是一種友善環境的生活理念,農村與有機的相乘,應該可以讓世界更好、更和平。希望這一點,可以成為社會共識,也能夠變成推動農業發展的政策基礎。

(作者的部落格為FINIMAY地下採訪中心http://blog.roodo.com/finimay,另有其他精彩文章,請移駕前往)

尋找生命中重要的一部份

都市的小孩忽然到了一個在路上看得到牛車與機車並行的農村,是非常抱怨與厭惡的。每到放假時,總是迫不及待搭車回到都市生活。如何讓這些接受大學教育的青年,甚至是農業生態相關科系的學生,願意好好觀察農村陪伴農民…..

96年,真理大學許毅璿與莊孟憲兩位老師於「自然資源應用學系」裡開設了一門人文資源調查課程,由於系上學生研究大多注重在物種及棲地保育,為了要讓學生瞭解「人」是自然生態中重要的一份子,「人」與生態環境該如何和平共處,於是課程選定台南縣10個鄉鎮,共300位農民進行問卷調查,問卷主題雖以農民們是否了解有機農業為主,但在過程中,學生們漸漸領悟出農人與生態的相處之道,部份的學生更投入與農民共同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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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問卷調查,了解農民目前的農業耕種方式與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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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著不太熟練的台語,與農民比手劃腳的談論有機農業。

都市的小孩忽然到了一個在路上看得到牛車與機車並行的農村,是非常的抱怨與厭惡的。學生每每到放假時,總是迫不及待搭車回到都市生活。如何讓這些接受大學教育的知識青年份子,甚至於是農業與生態相關科系的學生,願意在讀書的四年當中,好好的觀察農村,並且願意陪伴農民,盡一份知識份子的力量對於農村有所幫助。這門課程讓學生的心裡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大學的四年不只是玩樂、社團與戀愛,投入農村的建設與服務,變成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份。畢業後,或許他們的工作不見得與農村有任何關係,但烙印在生命中重要的這個部份,會深深的影響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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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與農民成為好朋友,一同喝茶聊天。

我有一位助理,也是當初參與農民調查的其中一位學生,叫婉如。從新竹到麻豆農村裡的大學上課,無法接受要在這裡待四年。開始與農民接觸後,她思索著,所何將學校所學的,應用在農村裡,幫助農民。現在的她不同了,每天跑到社區,與農民聊天,協助銷售,並且鼓勵學校團體購買直接向小農訂購農產品。而她最大的志願,就是從事與農業相關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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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邀請學生一同享用番茄。(圖左一是我的助理婉如)

大學開設許多與農業相關的科系,而這些大學生,又有多少人願意真正投入農村的工作呢?或則,對這些人而言,只是因為填志願的關係,為了完成一份大學文憑而已。這些年來,我看著助理婉如的變化,文憑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努力的結果,但並不是全部,生命中在農村裡生活的四年,跑遍每一塊農地,與農民聊天,深入每個社區,了解當地的文化,運用自己的力量,做些事情。這個全心投入的過程,讓她深深的感動著,也成為她生命中很重要的部份,改變她對農村的想像。

我們是否將自己所做的事情,都看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份來做。對於自己目前自認為是農村工作者的角色,我又是如何看待。我無法預期,自己能在農村裡工作多久,隨著各種可能性的變化,我也可能會隨時離開。但是,離開只是一種形式,「心」裡的那個重要部份,是其它的十年,二十年所無法取代的。我期盼著,在每個人生命中的一部份,都能與農村產生關係與情感,而這個部份將深深的觸動著您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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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筆者回老家採收釋迦,真正的農民都苦哈哈的,只有我這個假農民是笑哈哈的!

(本文為曾文社區大學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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