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部落遷村,指日可待?

期盼了兩年遷村的好茶部落,可以說是歷盡天災與人為的磨難,終於在2010年有了一道希望的曙光,預定1月17日瑪家農場規劃案開始執行,8月底完成第一階段的工程,並分批入住。

期盼了兩年遷村的好茶部落,可以說是歷盡天災與人為的磨難,終於在2010年有了一到希望的曙光,預定1月17日瑪家農場規劃案開始執行,8月底完成第一階段的工程,並分批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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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家農場之展望會永久屋示範屋)

在2006年的8月13日因聖帕颱風帶來的豪雨,造成了好茶部落第一鄰土石流的淹埋,也讓好茶部落的族人開始面對遷村的議題,經過部落會議的討論出來的共識,於是決定遷村,遷村的預定地,就是現在所選擇的瑪家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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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瑪家農場規劃圖)

歷經磨難的好茶遷村規劃案

在八八風災前,好茶部落在瑪家農場的規劃案,規劃案的內容有耕地以及未來部落擴建面積,是一個完整且完善的部落規劃,雖部落族人需負擔部份遷村經費,但至少土地所有權為自己所有,且建坪比照原有部落,因此部落當時預定遷村地有者美好的夢想。

八八風災後,好茶部落全村滅頂,族人無法想像部落的毀滅,幸好全村已撤離到隘寮營區安置,這次八八風災更讓族人想要搬到所預定的遷村地中,但因這次水風災重創台灣南部,所以政府對這次風災擬定了政策,頒行的重建特別條列,所以有受創的部落均要受此條列規範,因此原本的好茶部落遷村規劃案,被併入這次的規劃中,因此瑪家農場的規劃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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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瑪家農場規劃圖)

第二次的瑪家農場有兩部落一起規劃,左邊為大社部落,右邊為好茶部落,兩個部落在瑪家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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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瑪家農場規劃圖)

第三次的瑪家農場規劃,因當時阿禮部落也是八八風災受創的部落,居民當時也決定遷村到瑪家農場;瑪家部落雖不是八八風災受創的部落,但因居民認為聚落長期受風災的威脅下,部落已不堪居住,有必要遷村的可能,因此要求政府讓瑪家部落遷到瑪家農場的規劃中;

北葉部落可以劃入瑪家農場是因部落已建地不足,且瑪家農場原為北葉的傳統領域,按照原住民基本法,開發使用原住民傳統領域需要這擁有傳統領域的原住民族族人同意,且可使用,雖瑪家農場為台糖所有,但還須受此規範,因此北葉部落要求政府畫入一部分土地,但這樣的要求政府還未答應,只先預留這部份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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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瑪家農場規劃圖)

第四次的瑪家農場規劃,有了變化,因為阿禮部落對於八八重建條例遷村條件,有很大的意見,於是遷村的規劃停了下來,而北葉部落的問題還未解決,所以瑪家農場的規劃暫時有四個部落來規劃。

好茶遷村案的執行,部落都在看

瑪家農場規劃案中,很確定先執行的部落為好茶部落,而好茶部落也是屏東縣第一個要執行八八重建條例規則下遷村的部落,雖然有很多部落,因為八八重建條例的苛刻條件下,而打消申請永久屋的念頭,可是好茶部落,在漫長的兩年的等待,只希望趕快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才選擇接受這樣的遷村規範。

也因為有好茶部落身先是卒,許多原住民部落想看到好茶部落的建立,來看到政府的誠意是否很美,但好茶部落的族人其實很明遼,如果還有其他的選擇下,是不會用八八重建條例來遷村,因為條列下的遷村,放棄了很多權利,也無法擁有很多權益。

在政府眼裡,好茶部落是八八重建條例的最後一道貞節牌坊,同樣滅村的小林部落決定不用八八重建條例來建村,而好茶部落是要執行的,如果好茶部落也不八八重建條例來遷村的話,勢必對八八重建條例是很大的衝撞,因為政府的政策,居然沒有一個人民要接受,表示這個政府在施政上有很大的問題,而這樣的問題如同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狀況,完全不能體會基層的人民。

好茶部落除了面對遷村的問題,還有面對政府與外界處理的大小眼,因為好茶部落是二次受創,因此政府與民間團體在處理上,都忽略了好茶部落,在兩年的等待的煎熬下,好不容易快撫平的傷痛,又因八八風災把那傷疤掀了起來,受傷的情況又更大,可是所受的安慰卻如此的小,難怪好茶村的族人認為自己不是災民,而是難民。

因為兩年前到現在,沒有一個民間團體長期住點服務,伙食的費用自己出,水電自己出,生活賑助金、租金補貼在八八風災後才說有資格申請,因此好茶部落族人更能體會,如果沒有白紙黑字下的福利,是沒有保障下的承諾。

土地換矽晶,良心在哪裡?

在2009年即將結束的時候,正當我一如往常逛著PTT八卦版,突然「求救」兩個字引起了我的注意,讓我進去看了這篇特別被從黑特轉來的文章,原來是一位住在竹南的網友阿旗,因為家跟田產即將被苗栗縣政府徵收…

一切都是PTT

在2009年即將結束的時候,正當我一如往常逛著PTT八卦版,突然「求救」兩個字引起了我的注意,讓我進去看了這篇特別被從黑特轉來的文章,原來是一位住在竹南的網友阿旗,因為家跟田產即將被苗栗縣政府徵收,為的是要擴建竹南科學園區,而阿旗的家人也為了這件事非常的擔憂,一個無力的高中生再沒有管道之下,只能依靠著網路來尋求支援。

在跟阿旗深談後,就約個時間見面,想更進一步瞭解這個村莊與地方。

我是阿旗

阿旗:「我是阿旗,耶~其實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阿旗,現在就讀苗栗於苗栗高商,臉上還帶著青澀,很靦腆的接受我的訪問。他抓了抓頭,繼續的說道「其實就是想替家人分擔的憂愁吧!看到爸爸、大伯跟全家族的人為了這件事全都緊鎖著眉頭,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目前阿旗他們家四口與大伯家住在一起,尤其大伯跟女兒、孫子們三代住在一起,超過十五人的兩個家庭,居住在兩棟緊鄰的房子裡。

「這兩棟房子是大概二十年前我們自己蓋的,土地也是我們自己的」,葉大伯啜飲了一口茶,繼續說。「來到這邊大約是我阿公的時候,大概六十到七十年了,以前還沒有這一棟,當時我們是住在隔壁的三合院,就是你一進來緊鄰在隔壁的那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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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旗的家

土地與水

古早古早的古早以前
世世代代的祖先 就在這片
長不出榮華富貴 長不出奇蹟的土地上
揮灑鹹鹹的汗水 繁衍認命的子孫

—吳晟

葉大伯對空橫揮著手臂,語氣中帶著一點點驕傲的說:

「你看到這一大片,都是這幾十年來經過長時間的整頓,才有這麼平的的稻田,以前這邊可不是這樣的呢!還記得小時候這邊都是丘陵地,全部都是種甘蔗,那時候這邊人還非常的少。後來農民配合國民政府的計畫,集資蓋大埔水庫,這裡才有足夠的水讓這邊的農田開始耕作水稻,這裡慢慢人開始才變多。」

講到這裡葉大伯停頓了一下說:「幫助建造水庫的費用我們一年需要繳交兩期,前後繳交了快二十年,說大埔水庫是農民建的也不為過。」

「大埔水庫,大埔坝在新竹峨眉鄉十二寮村之峨眉溪上,溪水自坝下流入西河水庫,而西河水庫坝低、容量不大、致水溢出者甚多,殊以未盡其用為惜,倘能於十二寮村附近建一水坝以蓄其溢餘之水,增高水位,鑿隧道築幹渠,引以灌溉香山寶山竹南頭份等四鄉鎮之一千三百四十三公頃土地,則此後水旱無憂變瘠土為沃壤矣…總工程費之半數由竹南水利會向中國農村聯合復興委員會借貸,於工程完成後分十年由受益農民攤還本息,餘半數由省庫補助」──行政院農委會

「但是這水庫裡的水,現在已經不流向農地了。」葉大伯帶點無奈的說道。「現在大埔水庫的水大多都直接流向竹南科學園區了」。一直坐在對面的沙發,小旗爸爸這時候氣憤的說:「以前水溝裡面滿滿的都是水,現在呢?哪裡有水,水都跑到科學園區裡面!我們只能休耕、休耕再休耕,你不休耕也不行,因為水也不夠讓你種稻,科學園區來了以後稻作的產量就下降了,跟以前比差多了!」

小旗家門前就是好幾十公頃的農田,許多農田上還殘留著收割後留下來的稻梗,短短刺刺的,讓整片稻田感覺很像是個浴室常用的草皮防滑墊,只是是黃褐色的。可是在這一整片的收割中,卻添了些荒廢和突兀。

有些農田荒廢了一段時間,上面充滿著蘆葦和超過腰部的雜草;有些農田則是被填上水泥,蓋上很不搭嘎的鐵皮屋;有些農田則是種著另一種經濟作物「一堆木頭」,因為被徵收的時候是算地面物,木頭只看直徑大小,不管樹種植在哪裡或是樹種類是不是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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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南科學園區與周圍農地

被強奪的家,流離的家

「我們陳情了好多次,但苗栗縣政府就是不理我們」葉大伯激動的說道,「這就是鴨霸!從一開始的公聽會,哪是公聽會呢?也沒來函給地主,只有把公告貼在鄉公所。而且公聽會本身根本就是政策宣導,根本沒有跟地主討論。」

「我們不是反對科學園區,反對經濟發展,當然能守著祖產是最好的,可是縣政府有心發展地方,我們也不會硬是去阻攔。但是今天實在太可惡了,原本徵收的計畫其實是不會影響到住家,只是田產的增收。但今天苗栗縣政府為了滿足群創公司公司的用地需求,就立刻變更計畫將原本未徵收的地方納為徵收的地方,可是這邊大多都是住家,使得的我們的住戶突然間可能會流離失所。」

葉爸爸非常生氣的繼續說道:「群創需要土地那也是97年的事情,可是現在群創合併了統寶光電,廠房早已擴大,擴大土地的需求早已沒有,但苗栗縣政府卻還是一直強推園區擴大方案,完全聽不進我們的要求,也不照顧我們這些縣民。」

「房子被徵收了,土地也被拿走了,但是卻只用市價四成的公告價給我們,可是像南科、中科…等徵收的時候是公告價加上四成到六成。別的地方不說,就都是竹南科學園區,科學路那邊徵收是公告價值加七成,但我們只有公告價,等於是土地以不到半價賤賣給縣政府,買得到房子嗎?買不到房子我們要住哪?拿這些錢真是叫我們情何以堪!」

葉大伯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當然能夠原地原配是最好的。其次就是希望能夠暫緩,內政部的都市計畫委員會重新評估這個已經沒有擴大需求的擴大方案,並監督苗栗縣政府不要讓縣政府欺負我們可憐的老百姓,最差就是至少要比照其他地方辦理,讓我們至少拿到合理的價格,可以重新的安置生活。」

葉爸爸往後倒在沙發裡,嘆了一口氣。「台灣現在農產品都是進口,進口便宜,但是哪天戰爭還是不夠吃怎麼辦,應該要保留農地,對農民好一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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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政府徵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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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高雄醫學大學阿米巴詩社成員)

南沙魯村的回家路

南沙魯村與別的村最大的不同是,大家都知道無論我的親友做了什麼決定,我們都有不得不的理由。所有關心我們重建之路的外人(包括自己族人)實在無須多做評論,因為山上、山下我們永遠有不能切割的血緣關係。

編按:

本文作者為文山社大志工社、原住民社團(文山實驗社)長,莫拉克災後長期投入那瑪夏鄉南沙魯村(或稱民族村)的陪伴工作。自2010年1月開始,作者將定期提供那南沙魯村的訊息,讓關心南沙魯的朋友有更多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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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2009年莫拉克八八水災的世紀大災難,在台灣可能還有許多人不認識那瑪夏鄉的位置?

沒有2009年莫拉克八八水災的世紀大考驗,在台灣可能還有許多人不知道南沙魯人的韌性!

莫拉克八八水災已經離開台灣了嗎?

八八水災已經是第139天了,滿頭白髮的喜妹阿姨,看著我收拾行囊要到山上過聖誕夜,口中喃喃的說著:「不敢回家,不敢回家,因為山上有土石流」!

不願回家,是因為記憶太深刻!

不想回家,是因為內心太痛苦!

阿姨說:總是看見那驚恐的時刻畫面!女兒在洪水夾雜著如亂馬奔騰般的石塊之中,從此再不能聽見一聲「媽媽」!來到燕巢工兵學校後,阿姨不太與族人互動,總是習慣一個人慢慢的走向餐廳、一個人坐在樹下看著遠方山上的家;阿姨在工兵學校雖然有兒子、媳婦、孫子陪著生活,但是阿姨就是無法擠出一絲笑容。

小幸是我的姐妹淘之一,問他要回山上過聖誕嗎?小幸卻冷冷的回答:「不回家!再說吧!」家雖然沒有了,但是家人都健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小幸也不願與任何人討論未來該何去何從?但是有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長期工作,是小幸的願望,會有一份長久的工作嗎?水災過後小幸更明白不管先生是否在水災之後,能夠振作重新找到生命的意義,沉重的想望,卻也是甜蜜的期盼。小幸說:二個孩子平安才是唯一一件有意義的話題。

相較於阿姨的落寞與小幸的無奈,每個晚上浴室的兒童聖歌就溫暖許多;天真浪漫的孩子們說:「我們要回南沙魯的教會獻詩喔!」信仰在南沙魯村是像呼吸一般自然的習慣。與幾位村民討論八八水災逃難時,大家在逃難時帶了哪些物品時?竟有許多人不約而同都說:「一本聖經」。

阿真也是南沙魯村民族教會的忠誠信徒。八八水災的時候,雖然先生生病,但是一家四口還能順利連滾帶爬,相互扶持到舊社平台等待救援。他說:「你知道嗎?逃難時,我只帶了一個籃子,裡面裝了先生的救命藥品與一本聖經。現在這本聖經是我家的傳家之寶,由小兒子保管」。

水災之後阿真從未想過要回家看看!因為家只剩下一堆廢鐵。阿真說:「誰說我不想回家?但是家沒有了,又沒有田地可以種植,要如何生存?」阿真說:先生多年前合併中風與糖尿病,左半邊行動不方便,靠著阿真四處接不同的零工,你相信嗎?我還可以把一家人照顧得好好的!

阿真得意的笑容後面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你說以後我在山下可以做些什麼工作?我什麼都不會?讀國中的二兒子、讀大學的大兒子、行動不方便的先生,想都不敢想下去,我真的很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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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魯村內除了廢鐵一堆,什麼都沒有的家,不只是阿真的家如此,大家都面臨相同處境。

在山上多次遇見打死都不做下山居住考量的青山教會趙牧師,水災之後是唯一一個每天都住在山上的人;山上固然有許多房舍遭到莫拉克八八水災嚴重的破壞,但是我的家只有大水走過,沒有理由要我遷居到山下!

趙牧師的堅持,固然讓許多官方人士想到頭就腫一圈;但是,我們真的忍心用我們的關心,取代對少數民族居住空間的執著?少數族群文化的特殊性,不正是因為環境讓文化更顯特色嗎?

吃完南沙魯的聖誕愛宴,阿芳靠著我的肩膀說:八八水災的時候,媽媽帶著一本聖經,我帶著一台相機與手機,我想打電話給在旗山消防隊工作的男友,但是電話總是撥不通,只好用簡訊告訴男友『快來救我們!我們在民族舊社平台!』

直升機來了又走了,走了又來了;還來不及整理生死ㄧ瞬間滅絕的驚恐情緒,立即得到八八臨工的工作看似讓自己忙碌,卻發現獨自莫名哭泣的時間越來越多了;三個月後因為連續狂哭二天不能停止,被送到醫院才發現自己得到「急性壓力症候」;休息了一個月,現在我又回到工作崗位上。

阿芳說:我們南沙魯的災後重建之路,真的有點複雜吧!但是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我要如何過我未來的人生?離村?留村?對我們所有見證過大洪水的村民而言,山下關心我們的社會大眾,你真的忍心現在不斷的問我要答案嗎?

南沙魯村與別的村最大的不同是,大家都知道無論我的親友做了什麼決定,我們都有不得不的理由。所有關心我們重建之路的外人(包括自己族人)實在無須多做評論,因為山上、山下我們永遠有不能切割的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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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地裂,原來我們也像堅硬的石頭經不起大自然的撼動。

旱澇交迫下,台灣的水資源政策

政府應積極落實集水區土地管理,盡可能延長水庫的壽命,進行河川伏流水、地下水的經營管理,做為救命水。而包括抑制高耗水產業,推動水價合理化,提昇工、農業的用水效率、改善..

八八水災之前,全台正苦於久旱不雨,沒想到父親節開始連下三天三夜的豪雨,為台南灣帶來空前的災難,更難料的是接連百日以上的久旱不雨。水利署預估,以現有南部水庫所儲存約2億噸的水,只能用到明年的2月左右。

嚴重的缺水問題逼得馬總統以國安層級召開抗旱會議,提出「停灌」、「節水」與「開源」三大策略,同時,行政院決議編列340億元預算,進行水庫清淤、疏浚、排沙及改善上流邊坡等,其中曾文水庫以6年為期編260億,南化水庫則7年內編80億,不排除以特別預算處理。

將抗旱提昇到國安層級值得肯定,但策略則有待商確。

只拿農民開刀,不檢討高耗水工業

「停灌」指的是嘉南米倉1萬9,000公頃稻作休耕。近年來,幾乎每次的旱災都是先拿農民開刀,農民固然可領取休耕補助費用,但先前的投資全數泡湯,後續的農產利潤全數消失,是極為不公平的事。依照水利法第18條之規定,各標的用水的優先順序是「家用及公共給水」、「農業用水」、「水力用水」、「工業用水」。

然而,主管機關不斷將休耕剩餘水移轉至工業用水,完全違背水利法的規定,休耕補助費用都是由政府買單。猶記2002年的北部水荒,由於竹科缺水迫使1萬4,000多公頃農田從三月起停灌休耕,共10億的補償費,農委會出了2億9,300萬,其他則由供水單位買單。

這次的休耕補償估計約要9億元,到底是誰買單?失去灌溉水的農民,如果還是要耕種,勢必轉抽地下水,是否衍生地層下陷問題?

全台科學園區、石化、鋼鐵業等高耗水的擴張,已導致台灣缺水問題雪上加霜,衝擊糧食安全、環境安全,實應全面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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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的水資源,應重新就分配方式檢討,而非不斷貿建水庫(攝影/munch,引用自「漂浪。島嶼」部落格)

節水優惠,媚民又愚蠢

「節水」策略是指發送家戶節水墊片,推出節水的優惠方案,家戶依其節水率,每月可節省水費9~30元左右等。

事實上,節水的層面涉及很廣,最關鍵的問題是「水價」,台灣每度自來水(1立方公尺)的開發成本已高達20-30元,但水價卻只有7.5-11元之間。日本東京每度水高達新台幣65元、新加坡39.5元、香港27元,與這些亞洲鄰近國家相較之下,台灣的水價確實很低。低廉的水價使得國人的每日人均用水偏高,台北市民享有每度7.5元的最低水價,每日人均用水量達350公升,是最浪費水的地區,台北市以外每度水平均約10.7元,每日人均用水則約為 274公升,還是偏高。

合理的水價應是確保節約用水的人,付出符合成本的水價,而超量用的人則要付出較高甚至懲罰性的水價。例如,如果以每日人均用水量200公升為標準(已比新加坡的165公升略高),在此以下的用戶支付每度20元的成本價,用水在200-300公升者,水價調高為30元;300-500公升者,再調高為每度50元。如此,必然大大降低用水量,而且並不會增加大多數人民的負擔。

調高水價在台灣純粹是「感覺」問題,需要的是揭露水價的真實成本,讓社會充分認知與討論,試問,一罐瓶裝水(600cc)要價18元,在台灣已成常態性消費,但將一度水(100萬cc)的自來水費調高一倍,也不過是20元,台灣人民花不起嗎?然而,水價調整可能引發民代帶頭反漲,歷任執政者都不敢談「水價合理化」,即使面臨缺水危機,也不敢提高水價,反而推出誘因有限的節水優惠,實在是媚民又愚蠢!

如果能夠調高水價,就可以把這些錢用來改善漏水率,加速汰換老舊水管,將漏水率從25%左右降低至10%,每年可增供自來水量應不亞於一座曾文水庫;水價的合理化將迫使工業界全面提昇回收率,假設能從現今平均30%左右,提高至75%,每年所省下的水量可能又是一座曾水文庫。

同時,工業用水低廉的水價形同補貼,不符公平正義,例如,台塑六輕的用水一度僅約4元,遠低於水源成本。水價的合理化將會抑制高耗水產業,促進永續的產業。

水資源政策比蓋水庫更重要

「開源」的政策,據推測可能重啟高屏大湖,曾文越域引水復工,另外,水利工程界部分人士正鼓吹美濃水庫復活。八八水災後,曾文水庫新增淤積 9,000萬立方公尺,是過往每年淤積量的19倍,有效庫容合計已消失22.3%;另外,在水利工程界號稱可以用數百年以上的「離槽水庫」──南化水庫這回也填進了3,600萬立方公尺的土石,使得這座才啟用16年的水庫,淤積率達到32.9%。

政府說要花340億清淤,可能嗎?阿公店水庫的淤積量是曾文水庫的十分之一,全部的水放空,花了五年才清完,如果比照阿公店水庫,曾文水庫要花上 50年,這50年間還會有新的淤積,所以已經確定不可能恢復原來的庫容量。台灣從北到南,幾乎所有水庫壽命和效益都比預期差很遠,除了快速的淤積以外,豐水期因為濁度過高,還得面臨停水窘境,在在證明蓋水庫並非萬靈丹。

南台灣的雨季本就集中在每年的5至9月之間,其他月份都是漫長的旱季,豐枯季節之間的降雨比例達到9:1以上,加上越來越極端的氣候,旱澇兩極將成為常態,我們必需從政策上調整生活、產業型態去適應它。

現階段,政府應積極落實集水區土地管理,盡可能延長水庫的壽命,進行河川伏流水、地下水的經營管理,做為救命水。而包括抑制高耗水產業,推動水價合理化,提昇工、農業的用水效率、改善漏水率、飲用分離等關鍵政策,則應由總統邀集各朝野政黨形成共識,行政院統籌協調各部會,拿出政治決心來面對,而非再提「特別條例」債留子孫,更非再蓋水庫、越域引水破壞永續生存環境。

( 本文原刊載於玉山周報第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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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文水庫淤積量達22.3%,而且年年洩洪的情況下,從荖濃溪越域引水已無必要。圖為曾文越域引水工程東段勤和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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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屏大湖工程將開挖700公頃良田,曝露珍貴的地下水層,且工程效益極低,預算連年被刪除。圖為反對高屏大湖的人民在高雄縣政府前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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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美濃水庫經過漫長的抗爭,終在2000年阿扁執政後停止興建。

(作者為地球公民協會執行長)

『家』在相思寮

我是相思寮的第三代,我不在相思寮長大,但每當被問到是哪裡人時,我總是下意識的回答:「彰化二林的相思寮。」我的父母年輕時離開故鄉,就像許多當時台灣的年輕人,到台北打拼工作,然後成家立業,即便人在異地…

編按:

小真是在台北長大的相思寮第三代,透過網路跟相思寮後援會取得聯繫,後援會成員鼓勵她把對相思寮的深厚情感寫出來。原文沒有標題,「『家』在相思寮」由相思寮後援會加註,寄望能指出相思寮不只是一個在中科配置圖上需要被抹去的斑點,而是承載相思寮三四代人生計、生活、情感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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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Chengintong)

我是相思寮第三代

「小真!今年過年初三我們要去台中玩,你那時候人在彰化吧?要不要一起來?」

「好阿!從我阿公家去還滿快的。」面對老家在台中的大學友人的邀約,答應的同時,想起被迫拆遷的故鄉,我或許再沒有機會這麼回答了。

我是相思寮的第三代,我不在相思寮長大,但每當被問到是哪裡人時,我總是下意識的回答:「彰化二林的相思寮。」

我的父母年輕時離開故鄉,就像許多當時台灣的年輕人,到台北打拼工作,然後成家立業,即便人在異地,他們從不曾忘記故鄉,更不曾忘記告訴他們的孩子,我們的真正的家在哪裡。

還記得小時候懂事起第一次回相思寮,我曾經這樣問父親:「這裡是哪裡?」父親帶著驕傲的神情告訴我:「迦丟是阮诶厝啦」(這裡就是我們的家),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它有個美麗的名字叫相思寮。

小學畢業前,我以為每個同學的故鄉都像我的故鄉一樣美。每次回鄉,坐在父親的車裡,看著前面的車輛一台又一台呼嘯而過,我總猜想會有誰注意到只要在這裡稍微停下、轉彎,轉彎後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我以為大家的故鄉都會有個三合院,三合院裡什麼都不缺,紅磚瓦、竹子林要比台北的水泥叢林還可靠;三合院裡有雞有牛也有鴨,台北的同學要到動物園才體會得到的樂趣,對我來說卻是在自然不過;三合院的每個人善良熱情,有台北人所沒有的溫暖。

我吃阿公種的稻米長大,因為看過太陽底下阿公彎腰插秧的背影,我知道為什麼粒粒皆辛苦,颱風過後菜價飆漲的時候,我卻有吃不完的蔥蒜、高麗菜、菠菜、小白菜、絲瓜……。

小時候只要聽到要回鄉下就好開心,鄉下有小朋友陪我玩,我可以騎腳踏車滿世界跑,整個相思寮就是我的遊樂場。過年尤其熱鬧,我沒有台北過年節的經驗,我的過年就是在阿公的鞭炮聲裡起床、跟著阿公貼春聯、到神明廳跟祖先問安,再跑到廚房試著自己起灶,卻弄個灰頭土臉只好摸摸鼻子溜到後院看阿嬤宰雞…….,年年復年年,我從沒想過習以為常的這一切會有消失的一天。

原本該安享安穩晚年的阿公阿嬤,卻要舉起白布條

沒有便利商店、沒有百貨公司、沒有計程車、沒有公車,生活的一切全靠自給自足,沒有噪音、沒有廢水、沒有污染,生活愜意自在。在相思寮這片小小的土地上,承載的不只是我的童年、我的回憶,它擁有的是我們祖孫三代人共同的感情。眼看著這片土地即將被掛著以發展為名的洪水猛獸所吞噬,大環境竟不能容許這小小一方天地過著屬於他們的太平日子。

原本可以安穩渡過晚年的阿公阿嬤,想到當他們老邁的雙手舉起抗爭的白布條,大喊口號時,是怎樣無奈的心情,看了讓人好心疼。我不知道這場抗爭要花多少時間,但我的阿公阿嬤人生的時間已所剩不多,在你們為了無謂的發展殺紅了眼的同時,是否還能有一點點良知聽聽他們的訴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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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Chengintong)

(本文作者為相思寮第三代子弟)

(本文轉載自「反中科熱血青年聯盟」)

【喜願】2010「麥田狂想曲」音樂會0123

今年「當我們同在一起」的感恩音樂會,決定在彰化芳苑的喜願麵包工坊旁的麥田裡舉行,我們計畫在小麥田中間犁出一個巨型音符,做為當天演奏的舞台,而四週農路就是觀眾席。我們將割起的出穗小麥,致送給參與的…

親愛的朋友們:2010年新年安康喜樂!

2009年是喜願麵包自創設以來最忙碌的一年,尤其是今年我們戮力於台灣本土小麥契作的實踐-「麥田狂想3.0」;目前各地(宜蘭員山苗栗苑裡台中大雅彰化芳苑台南學甲)的小麥,依種植的先後,已有部分地區進入「孕穗」、「出穗」、「飽穗」期,加上近十餘天來的冷鋒侵襲與東北季風的交互影響,使小麥在低溫濕潤中,展現出翠綠蓬勃的生命力!

今年(己丑年)「當我們同在一起」的感恩音樂會,決定在彰化芳苑的喜願麵包工坊旁的麥田裡舉行,我們計畫在小麥田中間犁出一個巨型音符,做為當天演奏的舞台,而四週農路就是觀眾席。我們將割起的出穗小麥,吊掛在麥田周圍,致送當天參與的每一位朋友作紀念(限量供應,可乾燥作裝飾),讓更多的朋友親近小麥的生成,也感謝大家這半年多來對「麥田狂想」的關注與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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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23日 麥田狂想曲音樂會現場  (麥田中央舉行音樂會) 已經佈置好萬仙陣勢準備趨趕小鳥

而感恩音樂會演出的團體,我們特別邀請芳苑鄉在地的「芳苑國小」、「建新國小」,二林鎮的「興華國小」,大城鄉的「潭墘國小」與竹塘鄉的「民靖國小」共組而成的「五校聯盟音樂營」小朋友擔綱,另外負責張羅聯繫的芳苑國小謝格倫校長也請「育華國小」、「芳苑國中」的學生連袂參加,加上「彰化弦樂團聯盟」的指導老師們,初估演出的人數會在百人以上,這也是喜願麵包自2005年籌辦「當我們同在一起」音樂會以來規模最龐大的一次;我們洋溢著期待的喜樂!

「麥田狂想曲」音樂會訂在2010年1月23日(六)下午兩點舉行,地點就在彰化芳苑喜願麵包工坊旁邊的麥田中。我們竭誠歡迎大家呼朋引伴一同來聆賞這一場別緻的感恩音樂會!

感謝與祝福  每一位朋友

芳苑喜願麵包工坊/莿桐喜願烘焙餐坊  全體工作夥伴敬邀

◎ 特別感謝熱心協助的芳苑國小謝格倫校長彰化弦樂聯盟楊道鑌博士在背後默默的支持!
◎ 當日備有簡單的茶點招待,懇請與會的朋友們自備水杯。

█ 請參考延伸閱讀:
彰化芳苑喜願麵包位置圖
芳苑國小」-「建新國小」-「興華國小」-「潭墘國小」-「民靖國小」-「彰化弦樂團聯盟」-「育華國小」-「芳苑國中」。

大縱走之夢-1 履行一個當年的約定

這群被分散在各個不同角落裡為工作奔走的人們,慢慢想起了那一年被颱風吹得支離破碎的暑假。一開始,只是小翔一個人的行動,漸漸地,有愈來愈多的聲音跳出來回應,陪走者找到了、補給隊成型了,儘管在這中間……..

一、當年

五年前,他們都還在大學裡讀書的時候,各別在不同的時間點加入了登山社。有一年暑假,社團自組了六支隊伍,想將台灣中央山脈的六段連起來,作接力縱走,有人選走了一兩支、有人則連走六支。在那一個學期結束前,他們異常地忙碌,體能訓練、行程與菜單討論、判圖和山野資料的研讀……等,耗去他們不少時間。

然而,那一年夏天,接二連三的颱風把中央山脈大縱走的夢想吹得七零八落,這場籌劃準備已久的接力縱走,硬生生被攔腰截斷,那段時期他們總是守在山下,無力坐困愁城。

當時,他們都還非常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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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起點:第一支隊伍出發

二、記得

多年以後,他們各自在不同的時間點從學校畢業,有人去當兵、有人實習、有人出國、有人茫然不知未來在何方。他們在不同的單位裡就職,偶爾,在周末的連假相約去爬山。

這一群人一起從事的戶外登山運動,不知道為什麼常難以向外人提及,家人朋友們多無從理解為什麼他們這麼喜歡爬山,為什麼多年來樂此不疲於如此勞苦又充滿未知的登山活動。久而久之,他們也習慣不向外人言說,在他人詢問時保持微笑,或者沉默。然則想在上班族制式規律的日子中抽空爬山,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容易,更多時候,他們在難得的假期會選擇更輕鬆一點的休閒活動,像泡泡溫泉、住特色民宿、喝咖啡或者看電影……等。

有一天,他們的其中一個人辭職了,小翔在辭職前,順口提起他要去完成當年那件事。

哪件事?「中央山脈縱走。」他說。

有人不可思議地睜大眼、有人靜靜地理解、有人不以為然、也有人因此熱血沸騰。小翔辭去了設計公司的工作,說服家人,開始著手準備為期四十多天的大縱走,他對外邀約其他有志陪走者,不然,他一個人也要走完。

沒有找任何的廠商贊助或計畫補助,他獨自拾起當年的,那個幾乎被遺忘的,眾志成城的約定。

小翔擬寫了一份縝密的計畫書,這支單人成行的縱走隊就這麼成型了,把這消息發給當年那一群學校裡的人,號召陪走者、接送司機、以及補給。

如岳界所知,台灣的中央山脈一共有六段(由南到北分別為南一段、南二段、南三段、北三段、北二段、北一段),事實上,陪走者不好找,沒有人有那麼長的假和他一起上山,出發前一周,小翔找到了一個正好在工作空檔期的學妹陪走南一南二段,和一個讀研究所的學弟陪走北二北一段;至於最辛苦困難的南三段接北三段,他獨自一個人走。

圖二

小翔把營地兩雙的藍白拖都畫上註記

圖三

陪走人之一

三、履現

這群被分散在各個不同角落裡為工作奔走的人們,慢慢想起了那一年被颱風吹得支離破碎的暑假。一開始,只是小翔一個人的行動,漸漸地,有愈來愈多的聲音跳出來回應,陪走者找到了、補給隊成型了、輕量化的裝備與菜單一一確認了……儘管在這中間,有太多被埋沒的細節來不及細述,太多的反覆與舉棋不定穿插在眾多的瑣碎裡,補給成員人數、辦證、出發前身體不適……許多關卡集結起來,堆疊成阻滯的牆,學習著溝通與解決,包含人與人、與事、與山的。

一切都因為那一年夏天那一樁盛大的期待。一切都因為小翔辭職去爬山。……………………..

(系列待續)

另類災區-漂流木撞擊莿桐部落

除了傳統上認知的災區外,八八風災還造就另一種未直接受災,卻被嚴重影響的灰色區塊;莿桐部落即是這樣的例子。風災後大量的漂流木進入杉原海灘,對既有的捕魚、食物採集與附近珊瑚礁群,都造成衝擊。

除了傳統上認知的災區外,八八風災還造就另一種未直接受災,卻被嚴重影響的灰色區塊;莿桐部落即是這樣的例子。傳統上阿美語稱這裡為「Fula- fulak」,指的就是位於部落後方的美麗沙灘。過去幾年,這塊原來是杉原海水浴場的沙灘,近年來經歷許多風風雨雨;包括杉原灣禁漁區的劃定及美麗灣渡假村違法開發案(該案目前仍在行政訴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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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後方的美麗海灘阿美與稱為Fula-fulak,是部落最珍貴的資產。

莿桐部落出現危機,卻也促成部份人的覺醒。開始有人回到部落,開始有人認真面對海裡珊瑚礁的重要性,也開始與外界合作,努力推展含有阿美文化特色的生態旅遊。一切似乎不是那麼確定,但似乎有了希望。

8月7日晚上,當山上正為豪雨侵襲準備的同時,美麗的海邊非但無雨,甚且無風。除了海浪比平常大些沒有其他異狀。「那天,我剛好去莿桐,晚上一堆人還在沙灘上玩咧!」南島社大總幹事劉錦美說。

幾天後,隨雨水及土石流沖刷而下的漂流木進入大海,隨洋流而上,大量的漂流木擠進海灣,當然也被海浪堆上珍貴的沙灘與珊瑚礁石區,數量之大令人心驚。我們聽部落的老阿嬤說,年輕時就來此落腳,從沒有看過這種景象。幾年來以生態旅遊為主軸的學習與規劃,為保護部落範圍內自然資產所作的抗爭和努力,在漂流木進入後彷彿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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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許多地方災情慘重,政府的資源和能力也有限,不可能第一時間處理漂流木的問題。同樣是漂流木,杉原禁漁區與富崗漁港對政府來說也有更大的效益,那些地方會優先處理。但當時是夏天,對部落的海洋活動來說是最重要的時間。另一方面,漂流木隨著海浪浮沈,打壞很多珊瑚,我們當然很心急。

一開始問林務局,林務局說沙灘不歸他們管,要我們問城鄉發展處。城鄉發展處又說這邊是BOT出去的區域,要我們問美麗灣。」

富山社區發展協會成員,也是台灣環境保護聯盟秘書的林淑玲如此說。

當時仍是傳統的捕撈季節,漂流木造成無法下海捕魚的窘境,新的觀光事業也不能進行,部落生計受到嚴重影響。然而,困擾的不是只有這些。

林淑玲說,「還有一些看起來很兇,不知道是不是黑道的人想來檢漂流木,想從部落借道讓重機具進沙灘。怎麼可能?我們自己的怪手都沒辦法走了。不給他們過,就三天兩頭來威脅部落裡的人。每天都在處理這些事。再說,這些人不是來淨灘,是來搶木材的。一級木林務局都做了標示登記,不見了誰要負責?那一陣子我們每天都在海邊巡邏,怕木材不見。結果,他們還是從加路蘭那一頭進沙灘,直接輾過珊瑚礁石進來。」

大家等不下去,決定自己動手。能用人力的地方靠人力,除了部落的人以外,還有一些義務志工。但有更多雙手搬移不了的大型漂流木,必須要怪手來幫忙吊起。部落裡面大家分攤,每天光租金要兩千五,加上油錢超過四千塊。小部落能力有限,撐不了幾天,還是要靠林務局幫忙。

林淑玲還無奈的說,怪手要進沙灘清漂流木,部落沒有路可走,想借美麗灣旁的道路,他們不肯,因為他們認為莿桐部落是BOT的敵人。

目前在南礁北端還有一片漂流木擱淺區尚在清理中,記者向林務局承包商詢問,才知道這個工作大約11月中才開始,距離漂流木入侵已經三個月的時間。開怪手的大哥說:「我到今天(12月21日)清了一個月又八天,一路從知本那裡清過來。」這只不過是諸多承包商的其中一家,還有其他許多這樣的包商在整個東海岸的各個地點進行著同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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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的南礁不只是美景,也是平時部落居民採集食料的好去處。

目前杉原灣海灘清理工作看起來已進入最後階段。莿桐段的大型漂流木,因為運離海灘不易,經過與林務局協調後決定大多數留置原地。

部落居民打算利用這些材料建立一個漂流木紀念公園。但是走在沙灘上,仍然有數不清的小漂流木散落各處。與居民生計最息息相關的沙灘與淺海珊瑚礁群,受創嚴重程度或許不是努力就能恢復。莿桐這個另類災區是否能往原先規劃的方向前進,或者有其他的轉折,仍然需要更多的關注與進一步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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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經過清理,堆積在沙灘邊的漂流木看來依然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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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NOWnews」)

(閱讀更多「八八故事」,請點選這裡)

災區跨年,部落心情大不同

98年對台東來說是一個難忘又傷痛的年份,因為八八風災帶來的創傷,讓很多族人無家可歸,必須暫住在安置所,而98年的最後一天,當大家還忙著歡樂渡過跨年晚會時,其實許多災區的部落族人卻有不同的心情。

98年對台東來說是一個難忘又傷痛的年份,因為八八風災帶來的創傷,讓很多族人無家可歸,必須暫住在安置所,而98年的最後一天,當大家還忙著歡樂渡過跨年晚會時,其實許多災區的部落族人卻有不同的心情。

期望趕走災難的大鳥部落

尤其是台東大武鄉大鳥村的十四戶民宅的族人,因為風災帶來大量的土石流,造成部落上方的住屋遭土石流掩埋,因此現在還在部落的聚會所暫住在帳篷裡。

98年的最後一天雖然有許多族人趕著去市區或別的部落歡慶跨年夜,但是還是有族人選擇在部落裡甚至是在暫住的帳篷外等到倒數的那一刻,由於天氣寒冷,所以族人在聚會所裡煮了熱湯,圍在一起聊天。

族人表示:因為大部份的族人都己經搭車去市區看跨年晚會,感受歡樂的氣氛,來忘掉這次的傷痛,不過也有族人留在部落裡,等到倒數時誠心的許願,期望未來可以找到安家的地方,同時也希望部落在新的一年裡可以更健康平安。即使現在住在帳篷裡,仍不忘對未來感到希望。

大鳥村唯一慶祝新年的方式,就在1月1日的早上5點30分,在部落的東南西北方四個角落,由六位部落青年點燃火把, 同時必須以喊叫的方式來象徵趕走今年不好的運勢,接著再到部落的大頭目墓地祭祀,告知要進行己消失73年重新舉辦的五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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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出的大鳥居民,在帳棚外煮湯圓過年。

排灣古調與韓曲nobody一起來的土坂部落

同樣也是災區的土坂部落則有不同的感受。因為每年的跨年晚會都由國小來舉辦,這次也不例外。晚會一開始就有許多族人帶著全家大小一同來參與,擠滿了教室外的整個空間,每年的跨年晚會每個年級,甚至是家長們以及部落族人都會準備不同的表演節目,不管是跳舞、唱歌、演戲都不會少。

特別的是今年非常受到歡迎的韓國歌曲nobody,不只是國小學生跳得精彩,家長委員們跳得也不遑多讓,同樣都吸引族人的眼光及引起全場的尖叫聲。

土坂國小家長委員會會長黃國瑋表示:今年是特別的一年,雖然經歷了難忘的八八風災,但是族人應該懂得感恩,因為在部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要謹記這次的教訓及經驗,未來也希望部落及族人都可以平安。

這次的部落跨年活動也邀請了大鳥村的族人參與,大鳥村的青年會會長也高唱一曲排灣族古調,同時也希望可以與土坂部落青年會連盟,一起為災區族人努力。跨年活動進行到十二點前,倒數十秒後馬上點燃絢麗的煙火,就在族人的歡呼聲中來迎接新年。

台東縣以南是這次八八風災中受創較嚴重的地區,包括了金峰鄉,達仁鄉,大武鄉的原住民地區,不過在新的一年到來前卻有著完全不同的跨年方式,即使是以不同的心情來面對,但都抱持著一樣的想法,就是希望未來的日子裡,都可以平安的渡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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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坂部落居民參與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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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土坂部落家長委員們跳nobody舞
(下)土坂國小四年級學生也一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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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土坂國小國幼班(下)臉上彩繪的土坂國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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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期望有一個平安的2010年。

(本文與莫拉克新聞網共同刊登)

從不簽名的作品─豐南社區紀行

月初,我和夥伴騎車從玉里出發,沿台九線進入富里市區,接台二十三往東走,首先看見山邊廣大的稻田,金黃稻穗搖曳,午後的陽光下格外溫暖,經永豐社區,抵達豐南─永豐之南,Cilamitay(吉拉米代)。

三年前,第一次到豐南,系上有學長是豐南部落的青年,邀請學弟妹們在豐南展開為期兩個禮拜的營隊,營隊對象大多為國中以下的小朋友,內容則是陪伴寫作業及帶活動和遊戲。名稱溫馨地取作「愛在豐南」,還有一個可愛的團呼:「我把雙手比做七,當作愛心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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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豐南社區入口(下)稻田景觀
02稻田景觀

這是我第一次擔任志工、隊輔,第一次進行所謂「服務」,那時候真是滿腔熱血,當然也還要在後來幾年的志工經驗中,才能不斷反思並逐漸意識到,所謂志工不是站在一個比較高、比較多的地方去給予,卻是把自己放進另一個空間中,和原本不熟識的人或環境互動,建立信任關係,打破觀念上無形的種種藩籬,所以,「志工」要感謝願意讓你「服務」的對象,他們付出時間甚至情感,給你機會,使你勇於被改變。

03部落的孩子
(上、下)部落的孩子
04部落的孩子

這都是後來直至現在的謙卑了,我和夥伴們卻一直記得豐南這隱匿而美麗的村落,也不斷回去過:這裏有一位媽姆,總是笑嘻嘻的,總要把你緊緊摟進懷裡,她替我和另外四個女生分別取了邦查的名字:囍慕依、蘇奈、芭幀、舞慕斯,她說,都是漂亮的意思。

這裏有一群小朋友,其中一個告訴我,愛在豐南,就是我們是一家人,要相親相愛在豐南,他替所有的大哥哥大姊姊配對,誰愛誰誰愛誰,有一次,獨留下我,我哀怨地問他,那我愛誰呢?他睜著晶亮的眼睛:「那你愛我好了。」

這裡冬天的油菜花田會長出好多蝴蝶,都是阿嬤種的…

05豐南的油菜花田
豐南的油菜花田

月初,我和夥伴騎車從玉里出發,沿台九線進入富里市區,接台二十三往東走,首先看見山邊廣大的稻田,金黃稻穗搖曳,午後的陽光下格外溫暖,經永豐社區,抵達豐南─永豐之南,Cilamitay(吉拉米代)。

在文史工作室的門前停了下來,接待我們的是豐南社區發展協會的理事長王晉英先生和總幹事吳秋妤,王晉英大哥是舊識,過去幾次在豐南的營隊都受到他很大的照顧與幫助,秋妤是當地青年,在台北工作一陣子後,回鄉服務。

06吉拉米代文史工作室
(上)吉拉米代文史工作室

07與理事長王晉英先生進行訪談
(上)與理事長王晉英先生進行訪談
(下)總幹事吳秋妤與他的先生
08總幹事吳秋妤與他的先生

09社區手工藝
社區手工藝

整個下午,秋妤帶我們認識現在的Cilamitay。

第一站是「養鴨人家」,入口為竹林廊道,通過後是一以稻草及桂竹架構而成的涼亭,屋主鄭秋妹與他的先生在設計此一涼亭前,觀摩其他的類似建物並研究了很久,四邊梁柱上纏繞麻繩,安全考量,擔心孩童在玩耍之間撞到邊邊角角,也同時創造了一種古樸的感覺,秋妹是家政班成員,他們將自家原有屋舍進行修復及綠美化,提供給遊客進行「鹹鴨蛋DIY」等體驗。

10養鴨人家的入口
(上)養家人家的入口(下)鴨群
11鴨群

12養鴨人家中爽朗健談的秋妹姊
養鴨人家中爽朗健談的秋妹姊

第二站是呂正雄faki的家,豐南氣候濕潤,適合黃藤生長,呂正雄faki是藤編藝術家,現年七十三歲,年輕時跑過遠洋,在桃園待了二十八年,回鄉已九年。faki的籐編技術自父親和哥哥那裡習得,從小看哥哥做,我問,看久了就會嗎,他緩慢而認真地回答我,還要做,要做才會。

13藤編藝術家呂正雄faki
藤編藝術家呂正雄faki

籐編並不簡單,選材後必須經過細心處理,一上一下編壓穿繞,循序摺疊。通常一個小型原住民背籃需耗費一至兩天的工作時間,原住民背籃堅固耐用,過去一直是居民生活必需品,不但能攜帶重物,更能背負孩童,現今除實用功能外,搖身一變成為擺飾品,faki製作各種尺寸的背籃,也運用人工藤鮮艷的顏色加以混編。

14細膩熟練的籐編技巧
(上)細膩熟練的籐編技巧(下)faki的藤編作品
15faki的籐編作品

家中牆上掛滿了他的木刻作品,是近年進修學來的,faki的木刻作品內容多為阿美族人物,他笑說,在松年大學裡學木雕,排灣族最厲害。faki現在更在社區內開課,一個禮拜兩個小時,教導部落的小朋友學習籐編技藝。

離開前,我問faki,我們拍了很多你的照片,你要嗎?faki習慣以族語交談,對於華語的反應較慢,我重複了一次,用更慢的速度。faki聽懂了,伸出兩根手指,比YA的手勢,笑著說:「我要兩張!」大家都笑了。

16faki的木刻作品
(上)faki的木刻作品(下)可愛的呂正雄faki
17可愛的呂正雄faki

第三站,我們來到已廢校的四維分校,這裡有一列清空的教室,未來會是社區的碾米廠和農事體驗中心。建築物外的走道和花園,都靠工班們辛苦打理出來,沒有邀請任何專家代為設計,居民用竹築成籬與廁所的門,把椰子殼做成植栽的容器。沒有水,工班們就從很遠的地方自己牽水過來。一點一滴都是居民的心血累積。籌備中,預計十二月開幕。

18已廢校的四維分校 社區爭取作為碾米廠及農事體驗中心
(上)已廢校的四維分校 社區爭取作為碾米廠及農事體驗中心

19居民自己運用竹子設計的廁所門  20居民製作盆栽造景
(上左)居民自己運用竹子設計的廁所門
(上右)居民製作盆栽造景

第四站,回到吉哈拉愛橋,沿扁平的鵝卵石往裡走,進入「生態廊道」,這條廊道通往「石屋」,存在已久,但過去必須要走在水圳邊緣、溯溪而上才能抵達,今年搭配重點部落計畫重新整理,居民組成工班,就地取材,以木頭和竹子搭建橋樑,穩固而看來古樸,形態各異,

尤其是把手,運用樹枝,有最自然的弧度,我甚至發現其中一個橋的扶手是旁邊一棵樹的枝椏,活生生的,發著葉芽。往石屋的一路上,都有鱉溪伴著,沒有被水泥化的她看來溫和而自在,清澈地反射著天空和美人山的身影,映照出淺淺的眼眸般的綠。

21扶手的弧度渾然天成
(上)扶手的弧度渾然天成
(下)工班們在生態廊道內就地取材製成的穩固橋樑
22工班們在生態廊道內就地取材製成的穩固橋樑

23前往石屋的途中
(上)前往石屋的途中
(下)有橋的把手直接援用就近的樹枝 生著嫩葉 活著的橋
24有橋的把手直接援用就近的樹枝 生著嫩葉 活著的橋

去過很多「生態廊道」,那用水泥固定的路,非常好走,方向清楚,但空氣中浮著一種不自然的氣氛,河不自由,像一條被纏繞在腰上釘得死死的腰帶。我也知道許多所謂的「河川整治」其實是整治了以後益發需要整治。走在豐南的溪畔間,有時候會失去方向,有時候會因為濕滑而跌倒,但是,那又怎樣?活著的東西,應該這樣。

再往上行,接近石屋前,遇見四位工班,正在修築木棧步道,我突然想到,前一陣子去聽王小棣導演的講座,他說,是許多中下層的人拼命工作,撐起一個社會的運作,在中國人的觀念裡,卻只認識上層的人,只景仰上層人的藝術,這世界上無處不充滿農工階級從不簽名的卑微的作品。

當下我想到學校前被拓寬的街,它好像是莫名其妙變得崎嶇難行,又好像是突然修好了、寬敞了。每日行走在上面的我們,有多少人感念過築路工人的辛勞,還是將他們視為隱形人?路會自己壞,路會自己好…

25辛苦的工班 生態廊道預計十二月完工
(上)辛苦的工班 生態廊道預計十二月完工
(下)工班在解說廊道的設計理念 他說 自然的最好
26工班在解說廊道的設計理念 他說 自然的最好

27生態廊道是他們兢兢業業發揮創意 為家鄉的作品
生態廊道是他們兢兢業業發揮創意 為家鄉的作品

豐南的生態廊道,也是這群工班大哥,兢兢業業、發揮創意、從不具名的作品。它的維修不見得是為了吸引遊客,卻可以讓自己的孩子到這裡戲水時多一份安全保障,我很敬佩他們,有時候,真希望能有更貼切而不矯情的話語可以用來告訴。

離開前,工班的大哥問我們感覺怎麼樣,我忠實地表達自己的感受,他們收起之前嘻嘻哈哈的輕鬆態度,認真地說,這樣會更有力氣把這裡弄得更漂亮。

生態廊道年底前會完工,期盼來這裡親近豐南的人,細細品味這手工的橋、自在的溪,讓它永遠這麼溫婉地流下去。

28鱉溪景致 沒有被水泥化的河溫和而自由
鱉溪景致 沒有被水泥化的河溫和而自由

29豐南是富里鄉最大的阿美族聚落
(上)豐南是富里鄉最大的阿美族聚落
(下)豐年祭每年八月中旬在部落跳舞場舉行
30豐年祭每年八月中旬在部落跳舞場舉行

31隱匿而美麗的豐南
隱匿而美麗的豐南

豐南部落簡介

Cilamitay豐南村位於花蓮縣富里鄉鱉溪中由北岸的沖積河階,是鄉內位置最南、面積最大的村落,東隔海岸山脈與台東縣成功鎮相鄰,南邊則是台東東河、池上。
Cilamitay是阿美族語「大樹根」的意思。清末開始有阿美族人來此定居,最早的落腳處在鱉溪南岸。七十多年前,族人覺得聚落離耕地太遠,才搬遷至目前的位置,因為此地有巨大的楓樹,樹根大到可以做為橋樑,因此命名為Cilamitay。

旅遊資訊

◎養鴨人家位於豐南五鄰104號,鹹鴨蛋DIY須預約:0921-819382 鄭秋妹。
◎呂明雄faki家並不對外開放。
◎「農事體驗中心」和「生態廊道」仍在整修與籌備中,預計2009年12月開幕。
◎Cilamitay的豐年祭約在每年八月。
◎想要認識豐南的朋友歡迎與「豐南社區交流協會」聯絡 03-8832755

交通資訊

◎大眾運輸:搭火車至富里車站後,可在富里市區轉搭往望通嶺方向的花蓮客運,於石門站下車。客運班次有限,出發前應確認班次。或在富里火車站前搭乘計程車前往。
◎自行開車:沿台九線南下,進入富里市區後,左轉台23線,車行約四公里可抵達。

住宿資訊

部落內目前無提供住宿之服務,可至富里市區「富鄰旅社」或鄰近地區的旅館民宿。

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