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大眾看大愛 (4) 慈濟的愛,不如一碗白飯

慈濟基金會建築委員江子超日前表示:「慈濟大愛園區豈止有100分,我認為我們做到120分!」連一個自助餐店老闆在幫助窮苦客人時,都懂得要維護受助者的尊嚴,慈濟卻連這道理都不懂,慈濟給的大愛,還不如一碗白飯。

前陣子應小林村重建發展協會邀請,到小林新村(其實就是中繼安置的組合屋)幫忙拍些照片,做為他們日後舉辦活動可用。拍攝活動暫告一段落後,我向重建發展協會借洗手間,不經意發現馬桶的旁邊,放著一張A4紙列印的文章。

「應該是萬年老梗笑話吧」,我心想。然而,抱著好奇心態,我還是拿起那張紙,想瞭解小林人如廁時,究竟都在看些什麼。很意外地,我發現那張紙上列印的,並不是笑話,而是一則發人省思的故事。

這則故事的標題叫做《一碗白飯》,原文節錄如下:

二十年 前某日黃昏, 有一名看似大學生的男孩徘徊在台北街頭的一家自助餐店前, 等到吃飯的客人大致都離開了,他才面帶羞赧地走進店裡。「請 給我一碗白飯,謝謝!」男孩低著頭說。

店內剛創業的年輕老闆夫妻,見他沒有選菜,一陣納悶, 卻也沒有多問,立刻就盛了滿滿一碗的白飯遞給他。

男孩付錢的同時,不好意思 的說了一句:「 我可以在飯上淋點菜湯嗎?」

老闆娘笑著回答:「沒關係,你儘管用,不要錢!」

男孩吃飯吃到一 半,想到淋菜湯不必錢,於是又多叫了一碗。

「一碗不夠是嗎?我這次再給你盛多一點!」老闆很熱絡地回應。

「不是的,我要 拿回去裝在便當盒裡,明天帶到學校當午餐!」

老闆聽了,在心裡猜想, 男孩可能來自南部鄉下經濟環境不是很好的家庭, 為了不肯放棄讀書的機會,獨自一人北上求學,甚至可能半工半讀, 處境的困難可想而知,於是, 悄悄在餐盒的底部先放入店裡招牌的肉燥一大匙,還加了一粒魯蛋, 最後才將白飯滿滿覆蓋上去,乍看之下,以為就只是白飯而已。

老闆娘見狀,明白老闆想幫助那名男孩,但卻搞不懂, 為什麼不將肉燥大大方方地加在飯上,卻要藏在飯底?

老闆貼著老闆娘的耳說:「男孩若是一眼就見到白飯加料, 說不定會認為我們是在施捨他,這不等於直接傷害了他的自尊嗎? 這樣,他下次一定不好意思再來。如果轉到別家一直只是吃白飯, 怎麼有體力讀書呢?」

「你真是好人,幫了人還替對方保留面子!」

「我 不好,妳會願意嫁給我嗎?」

年輕的老闆夫妻,浸淫在助人的快樂裡。

「謝謝,我吃飽了,再見!」男孩起身離開。

當男孩拿到沈甸甸的餐盒時,不禁回頭望了老闆夫妻一眼。

「要加油喔!明天見!」老闆向男孩揮手致意,話語中透露著, 請男孩明天再 來店裡用餐。

男孩眼中泛起淚光,卻也沒有讓老闆夫妻看見。從此, 男孩除了連續假日以外,幾乎每天黃昏都會來, 同樣在店裡吃一碗白飯,再外帶一碗走,當然, 帶走的那一碗白飯底下,每天都藏著不一樣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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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故事很老梗嗎?說實話,換做是平常的我,大概也不會對這則故事有太多想法,因為類似的勵志故事可以在網路上找到幾萬篇,多半也無從查證是真是假。

然而,在距離慈濟大愛園區僅不到1公里的小林新村中,讀到這篇文章,卻不禁讓我想起近來慈濟的種種作為…那許許多多的大愛石,還有我連提都懶得提的大愛雕像,與「一碗白飯」背後的助人哲學相比,顯得格外諷刺

我認為慈濟運用各界善款所蓋的大愛村,以及遍佈大愛村中的大愛石感恩字句,完全只是要彰顯「慈濟本身」的貢獻。就像我在《大愛石》一文開頭所說的,慈濟所作所為,都只是要讓受助災民永遠記得慈濟所施捨的恩惠,這些災民一輩子都虧欠慈濟,必須要感恩回報,甚至還要不惜變賣家產,捐錢給大愛台。然而,真正賦予慈濟救災能力,各界善心人士的捐款與愛,卻完全掩蓋在慈濟的「光輝」之下

面對外界種種對「大愛村」的批評,慈濟高層可曾有過任何回應?沒有。

大愛村中所有「不適當」的作為,到今天為止有任何改善嗎?沒有。

慈濟現在打算將高雄縣的大愛村規劃模式,原封不動搬到屏東縣去「施捨」(我寧可稱為羞辱)魯凱的受災原住民。慈濟基金會建築委員江子超日前接受媒體採訪時,甚至表示:「慈濟大愛園區的表現,豈止有100分,我認為我們做到120分了!」

連一個自助餐店老闆在幫助窮苦客人時,都懂得要維護受助者的尊嚴,慈濟卻連這道理都不懂。在我看來,慈濟給的大愛,還不如一碗白飯。

當然了,慈濟身為一個以「佛教」為中心的慈善團體,最喜歡講的就是佛法。或許,我們應該嘗試以佛法和慈濟人溝通,免得他們不但聽不懂白飯哲學,還會告訴我們吃肉燥和滷蛋很不好,不但殺生還會造成全球暖化。

那麼我們來談佛法。

梁武帝是非常虔誠的佛教徒,不但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吃素的皇帝,在位期間不但廣興佛寺,還大量印製經典,在中國境內推廣佛教有莫大的貢獻。《景德傳燈錄》卷三記載,菩提達摩在梁武帝在位時來到中國廣州,後來被武帝迎至金陵。一日,梁武帝與達摩碰面,兩人有了以下這段對話:

武帝問曰:「朕即位以來,造寺寫經不可勝記,有何功德?」

達摩回曰:「並無功德。」

武帝:「何以無功德?」

達摩:「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

武帝問:「如何是真功德?」

達摩答:「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以上資料參考自:http://blog.udn.com/kinghung000/2706208

上面這段對話,用白話文講,就是武帝問達摩說,他蓋一大堆廟印一堆經,是不是做了很多好事。達摩卻告訴武帝,他做的事情其實都只是徒具形式的小德,一旦有心求回報,那麼表象上看來有功德,實際上根本沒有,也只能獲得小小的果報

所有的慈濟人,聽懂達摩祖師的話了嗎?還是一定要上人親自在大愛電視台重新開示一次,你們才能懂呢?如果你們還是沒聽懂,那麼我再用更淺顯易懂的故事,解釋給你們聽。

我姑姑是個非常平凡的歐巴桑,然而她每日勞碌之餘,總會在睡前撥一點時間研讀佛經。至於我奶奶,今年已經高齡85,沒受過什麼教育,現在每天只要醒著,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盯著大愛電視台或是法界衛星看。我們家庭還算有一點資產,過去十幾年來,雖然沒有人是慈濟會員,但每月都會固定捐款給慈濟,遇到災難時,捐款更毫不手軟。

可是這些都是過去式了。3年前,我家再也不捐款給慈濟。我問姑姑為什麼,她告訴我:「因為慈濟只做看得到的事情。」

我姑姑說了和達摩一樣的話。慈濟人,你們懂了嗎?

不管是《大愛石》也好,這篇文章也罷,我絕對沒有意願,也沒有資格抹滅慈濟對這社會的貢獻。我真正的重點是,請慈濟人在幫助苦難者時,可以放下身段,真誠地和對方溝通需求,並且充分地為對方保留尊嚴。否則,不管志工們多麼有「大愛」,永遠只會給受難者帶來「大礙」。

請別讓社會各界賦予慈濟行使的大愛,比不上一碗白飯。

補充說明:

《大愛石的真相》一文在網路上引起眾多討論,有人看了覺得很憤怒、感到不可思議,有慈濟志工覺得自己的努力付出,輕易地被幾顆石頭糟蹋了…

當然,也有人說慈濟就是做了很多好事,大愛石根本瑕不掩瑜(至於有人罵我是無恥基督徒,這我懷疑你根本在反串,我懶得跟你玩)。

我想趁此機會,補充一些我在《大愛石》一文中,沒能說清楚的事情。

首先,在我心中,慈濟仍是台灣最有救災效率、執行力的慈善團體,這點值得鼓勵。

其次,我同意志工都是無償付出,出發點都是良善,不應該輕率地以幾顆石頭就抹滅掉他們的貢獻。我完全肯定志工的熱誠,然而有關大愛石一事,從頭到尾其實都不關志工的事,我不曉得那些在留言中把志工扯進來的人,是不是在故意模糊焦點;如果不是的話,那麼那些無故把志工給扯進來的人,其實才是傷害志工最深的人。

其三,慈濟只是一個NGO,但在這次莫拉克救災中的貢獻,卻遠比政府做的事情還要多,已經難能可貴,我憑什麼批評一個有如此貢獻的NGO?搞清楚,今天政府施政之所以可受公評,是因為人民將權力託付與政府,所以有關人民、國家權益的公共事務,只要有證據,是事實,一切都可受公評。

慈濟也是一樣。今天慈濟救災蓋大愛村,花的是來自全球的善款,慈濟只不過是善款的管理者,和政府一樣,只是代為行使人民託付的權力,為何不可受監督?不能受公評?如果慈濟的作為不能受到社會公評、監督,那是不是代表我們以後也不要捐款給慈濟呢?

最後,有人說慈濟對台灣社會的貢獻太大了,就為了幾顆「也許有點小問題」的石頭就大做文章,對慈濟並不公平。這點我完全不同意。我認為,慈濟做為台灣最有執行率的慈善團體,應當要作為其他團體的標竿,加上證嚴上人又在最近被票選為台灣「最後信任」的人,我相信對慈濟有較高的期待,希望慈濟可以「用對的方法,做好的事情」,而且還要「好上加好」,完全合情合理。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到社區說明並沒有那麼難

張局長很仔細的帶領民眾從衛星圖,一起確認荖濃溪在八八風災時洪水的動線以及各社區受侵害的情況。然後張局長很勇敢的走到工程設計圖前,他知道圖小鄉親不一定看得清楚,所以用很多肢體語言來描述堤防重建…

去年12月底,屏東的民間團體猶記得屏東縣政府在9月時對大眾宣佈,要儘速在年底前完成林邊溪流域的重建整治計畫。因此民間團體利用參加縣府社會處定期辦理的民間資源平台會議上,提案希望縣府水利處能於今年農曆年前後,規劃至受災社區辦理整治說明會,以便災區民眾瞭解政府整治進度,並據以判斷今年是否需要提早籌備防汛避災等工作。

水利處接到這個提案後,頻頻表示業務繁忙,並向民間團體表示能否不要辦理。為此,藍色東港溪保育協會體諒水利處繁忙問題,計畫拜訪水利處長謝勝信,洽談協助規劃最少的場次,以及建議說明的項目,讓水利處辦理社區說明會的流程作業負擔可以減少。但是,與謝處長電話相接的當下,謝處長以咆哮的口吻責怪,憑甚麼縣政府就要聽民間團體的!

這個責怪,讓屏東災區團體在資源平台會議上紛紛發怒,而水利處僅勉為其難於農曆年前在林邊與佳冬堅持只各辦一場說明,且謝處長完全不到場參與。於是曹啟鴻縣長只好親上火線,邀集林邊、佳冬新任鄉長,及部份村長,在林邊福記古厝親自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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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府水利處於佳冬鄉公所辦理林邊溪整治說明會

然而,大部分的災民還是無法知道林邊溪整治的政策資訊,縣府網站上也沒有任何進度公佈。直到曹縣長於農曆年後接到災區團體聯名陳情書後,決定再度親自出馬,邀請各團體到縣府聽取水利處的說明,並表達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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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啟鴻縣長親上火線說明林邊溪整治計畫

也是因為縣長親自致歉了,因此各團體雖不滿意,但也勉強接受。

而在農曆過年前,藍色東港溪保育協會利用拜訪水利署第七河川局長張良平先生,表達希望高屏溪流域的社區能有機會獲得整治進度的資訊。張局長毫不猶豫的認為再忙也應該辦理。因此藍色東港溪保育協會極為樂意的協助規劃場次及動員地方團體民眾的任務。

3月21日早上由高樹鄉的舊寮社區開始,雖然因為大部分民眾晚上比較有空,所以上午多為老人家參與。但是,張良平局長親自上陣,帶著衛星圖、治理圖,甚至是工程設計圖。張局長說「他也沒有把握鄉親聽得懂,但是他願意盡量用通俗的說明讓老人家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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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河川局張良平局長於高樹說明荖濃溪整治計劃

張局長很仔細的帶領民眾從衛星圖,一起確認荖濃溪在八八風災時洪水的動線以及各社區受侵害的情況。然後張局長很勇敢的走到工程設計圖前,他知道圖小鄉親不一定看得清楚,所以用很多肢體語言來描述這次堤防重建如何加深堤腳,並用很多方式描述工程現場的進度與執行方式。結果有一位老太太大聲說「啊!這我們聽得懂」。結果張局長話鋒一轉,當場請村民協助全民監工,以避免包商偷工減料。

溝通的智慧,就在這個轉折之間。

張局長特別強調,這個工程的費用每一公尺就要35萬元,比台北淡水河的26萬元還多,為此他還被上頭唸幹麼作那麼貴的堤防?張局長並不覺得委屈,他表示高屏溪的高差比淡水河陡,河道中的巨石比淡水河系多,造成的衝擊力道也比淡水河強,因此這樣的堅固設計是有其必要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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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局長充分進行肢體語言說明

由於成本貴且工時較長,光堤腳深度就達25米,等於八層樓深,因此可能要做到年底才能完工。張局長說到此還向鄉親鞠躬抱歉說目前為24小時連續施工,砂石車、工程車出出入入可能會影響居民生活品質,而且還會超過汛期,雖然他們預先會在堤腳前方設置緩衝工程。結果局長話還沒說完,很多鄉親就說「應該體諒啦!車吵沒有關係,只要生命安全有保障最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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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樹舊寮社區老人家與局長充分的互動與溝通,很雙向溝通的一場說明,氣氛很親切的互動關係。

但張局長仍保持其一貫負責任的態度,請求鄉親以及在場的民間團體,表示因為工程可能會超過汛期,而對於極端氣候的雨量很難有人保證任何的安全,因此他懇請大家一定要參與推動社區避災計畫,做好疏散的準備。

這關係已經不像是官民之間了,感覺就是親朋好友的彼此關切!

說明會結束前,很多鄉親認為應該讓更多人來聽,我笑著對張局長說,這下可身體會操壞了!他略為苦笑一下,但還是一貫的毫不猶豫說,必要時可以再選個晚上時間來辦吧!

到社區說明並沒有那麼難呀!七河局長全心全意的說明,應了鄉下一句話:積陰德,作善事!

(作者為八八社區再造聯盟執行長)

屏東縣府:「政府是慈濟的媒人」。魯凱自主重建生變

3月22日,牧師們依約來到縣府瞭解溝通結果,赫然發現,屏東縣府竟已於3月20日,單獨與慈濟和霧台鄉長在高雄靜思堂會談,不但未將族人八項訴求完整陳述,反而與慈濟協商九項決議,讓牧師大感錯愕。

魯凱「自主重建」橫生變數

回顧上週霧台鄉魯凱族四個遷村部落的發展狀況,3月15日魯凱族人到縣政府陳情尊重部落意見的連署行動,3月18日霧台鄉公所在屏東榮家召開與部落協調說明會,3月19日魯凱族人再到縣政府協商討論出八項底限訴求,縣府允諾將與慈濟進行溝通,如果慈濟可以接受族人訴求,就請慈濟援建,如果慈濟不接受,就請其他NGO協助,而縣府將於星期一(3月22日)告知族人協調結果。

到了3月22日,牧師們依約來到縣府瞭解溝通結果時,才赫然發現,屏東縣府竟已於3月20日,單獨與慈濟和霧台鄉長在高雄靜思堂會談,沒有任何鄉長以外的魯凱族人知道這個訊息,且在當日會議中,縣政府不但未將族人八項訴求完整陳述,反而與慈濟協商出九項決議,在3月22日「告知」牧師這些「決議」,讓牧師大感錯愕。

與會牧師群當場向縣府表達:「我們知道了,但是我們還沒有同意」的聲音,表示將把這訊息帶回部落,進行討論後在回應。

在這幾次的會議中,縣政府不斷表示,3月25日(本週四),慈濟的規劃團隊就要交出長治分台的規劃圖,準備審查通過。面對這個情勢,爭取自主重建的魯凱族人將如何面對,而未來要入住長治分台的魯凱族人,真的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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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佳濱副縣長邀請魯凱族人至縣府,溝通3月20日在與慈濟決議的九項條件。

縣府、慈濟、鄉長單獨會議後的九項結論

根據昨日副縣長鍾佳濱出示的3月20日(星期六),在慈濟高雄靜思堂,由鍾佳濱副縣長所主持的「屏東縣中央廣播電臺長治分台永久屋基地興建配置協調會」之會議記錄,共有九項決議,以下為當日會議參與者及會議記錄:

「屏東縣中央廣播電臺長治分台永久屋基地興建配置協調會」

一、時間:99年03月20日(星期六)下午15時

二、地點:慈濟高雄靜思堂

三、主持人:鍾副縣長佳濱 紀錄:陳秋香

四、出席者:客家事務處古處長秀妃、原住民處蔡副處長進文、霧台鄉顏鄉長金城、慈濟江委員子超、慈濟黃麗香師姊、慈濟王慧芝師姐、慈濟江淑清師姐、陳詩萍師姐

五、會中決議:

根據下列原則,屏東縣政府依霧台鄉公所之提議委託慈濟興建永久屋:

1、以實際居住者及其代表為單一溝通窗口。

2、對永久屋興建(家屋及公共建築)之建議以不影響興建期程為基本原則。

3、前項建議,由縣政府與鄉公所協調各方意見,求同存異,必要時由使用者表明意願作為減項興建之依據。

4、本案以完成家屋為優先並以實際居住者意願為考量;公共空間部分可待部落共同討論後決定。(如採預留空地方式)

5、前項之居住者意願調查由原民處及霧台鄉公所協助進行(如外牆粉刷裝飾方式等意願調查工作)。

6、未來家屋或基地內設施可以以工代賑或尋求政府補助等方式開放住民參與。

7、公部門及公共建築,其配置數量需求由公部門主政協調(如活動中心、衛生所等)。

8、災民永久屋審查結果相關事宜依政府與NGO共識協商確認。

9、針對永久屋興建有關不實及負面消息,由公部門(鄉公所)統一發言澄清。

屏東縣府對與慈濟共議之「九項決議」說明

在3月22日,縣府與牧師的會議中,副縣長鐘佳濱就強調政府是慈濟平地的媒人,所以在星期六會議中也是很努力替霧台鄉民爭取各項意見的要求,牧師詢問,是否有將魯凱完整八項訴求轉告慈濟?鐘佳濱表示說:「街道名稱本來就是鄉公所與當地政府來共同商討命名,生活公約有可能是大家認知上的誤解,所以對這個部分就沒有納入星期六做為開會的決議中。

至於訴求中的「四個部落的12間教會用地」,副縣長則是以口頭承諾說:「對慈濟來講,蓋幾間都沒差因為只是空地預留下來,教會這個部份是政府與部落自己再另外討論的,教會用地的預留會跟NGO團體去協調用地的空間調整,因為慈濟規劃案裡本來就沒有歸劃教會的部份,所以這個部份也不用跟慈濟談,跟慈濟講幾間沒意義,又不是慈濟要蓋給部落。」

在居民訴求的「房屋不要連棟,希望雙併」的部分,鐘佳濱表示,住宅的設計本來就是雙拼的,所以這個部分也不用再跟慈濟確認,而族人訴求「參與家屋規劃」的部分,副縣長轉述慈濟的說法是:「如果魯凱族人要參與的話,請推派有建築背景的族人出來溝通」。

至於四個部落要自己設計自己部落的入口意象沒問題,但是長治分台畢竟它是一個整體的基地,畢竟只有一個入口,而整體的規劃是由慈濟團隊進行,所以也是要讓建築師一起參與入口意象的設計。

至於3月19日居民提出的訴求第八項─「慈濟只負責建蓋家屋」。鐘佳濱則說:「我沒有直接拿給慈濟看,因為我想回到一個互相的心態。」

從鐘佳濱整體說明來看,3月20日縣府單方面與慈濟進行的會議中,並沒有如其承諾的,將魯凱完整訴求交給慈濟,反而主動作了篩選與詮釋,讓參與牧師群十分錯愕,雖未當面有激烈回應,但對於政府如此「逆向操作」的溝通模式感到十分失望,認為政府僅顧著做「慈濟的媒人」,卻辜負了族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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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牧師向副縣長表示政府這樣逆向操作的溝通模式,必須先回部落跟村民討論才會有下一步的決定。

魯凱族人的疑問

(1)何謂「求同存異」的決策?

在縣府與慈濟的決議中,有一項是「由縣政府與鄉公所協調各方意見,求同存異,必要時由使用者表明意願作為減項興建之依據。」,鍾佳濱特別解釋「求同存異」的意思是說:「依照居住者的意願,不同的就不要蓋,自行處理。如果慈濟想的,跟部落居民想要的實際上有落差,如果勉強別人接受,這沒道理。」

回到當初魯凱族人連署的立場,一開始政府就自行跟慈濟簽約興建長治分台,也沒有跟部落討論,是否就合理?

在一連串的與部落溝通,為的就是讓部落與NGO團體間的誤解與衝突減緩,但是在3月22日縣政府邀請的魯凱族人雙方晤談的會議中,並沒有邀請NGO團體(慈濟)出現,要如何讓部落與慈濟之間,有機會討論出「求同存異」的共識?

(2)忽然冒出的村長「部落會議」共識說?

縣府表示,3月18日的會議中,已經有阿禮、佳暮、吉露三位村長表示,村落已經召開「部落會議」,族人「有共同意願接受政府指定的NGO團體」來協助興建用永久屋。但根據深入瞭解,村長口中的「部落會議」,是在3月17日,也就是3月18前一晚,才緊急召開的會議,但是幾乎沒有多少族人知道這個訊息遑論參與,等於由村長和少數人直接做了上述宣稱。

另外,而霧台鄉遷村的部落,目前還有谷川部落的居民,也尚未同意是否由政府決定的NGO團體來興建長治分台的永久屋?按照這樣的情形,古川部落的村民該如何「求同存異」?

(3)政府說自己是慈濟的媒人,但卻未安排婚嫁雙方見面

若政府又說自己是慈濟平地的媒人,但3月20日與3月22日的會談中,似乎沒有見到媒人安排兩方面對面坐下來好好談的動作,反而是在3月20日與3月22日個別晤談,儘管會議看似公開,卻僅邀請霧台鄉長一人列席,從公所職員到鄉內各級人士,無人知情,更無邀請399份連署書中任何一人與會,鄉長當日言論,是否能代表霧台鄉遷村災民一致的想法

3月22日結論:「我們知道了,但是我們還沒有同意」

會議的最後,副縣長補充轉述慈濟當天開會的意思說:「慈濟也有慈濟自己的感受,所以慈濟特別要求要列入第九項,因為是這一陣子也許大家對外面的傳言,有一些誤會,可是還沒釐清之前, 就在網路上PO文,心都涼了,都不想做了。雙方還沒有充分的了解,造成外界的誤會,感到很遺憾。」對此,牧師回應,從3月15日部落的連署,至昨日的溝通方式,無法面對面溝通的會議,難道魯凱族人沒有遺憾?心也不凉?

針對慈濟對這部份的回應,杜神父表示:「我們也不太希望跟慈濟有衝突,但是有一個部分是,慈濟是否理解什麼叫『部落文化』,長治分台的永久屋不是開墾區,是一個霧台鄉魯凱族人的部落,部落文化呈現的是什麼?魯凱族文化所呈現的絕對不是現代化呈現的那種方式。杜神父也表示,跟慈濟溝通過很多東西,也很希望慈濟的設計者,能夠去看看什麼叫做部落?真正的部落生活樣貌是什麼型態?我們的要求,只是期望未來長治分台的樣貌是一個『魯凱族原住民的故鄉』。」

對這個部份副縣長也一再解釋說:「其實原因有二,第一個原因就是,生活經驗的差異、文化生活的差異。第二個原因就是,我們『白浪』的習俗,建築物路衝的問題,也就是風水的問題。那也有可能就是設計者不自覺的考量,就是這樣會產生不自覺得『盲點』。」

副縣長也立即表態,「將來有機會,可以將慈濟設計團隊找來,霧台鄉這邊也找部落自己有學建築背景的人,『因為專業對專業比較好講話』。並且轉述慈濟的立場是一個決策的系統,規劃長治分台的慈濟團隊建築師也是蓋過許多大案子的,也知道每個人的需求也都不一樣。所以未來跟慈濟的討論是以家屋優先,跟慈濟有關的政府出面來跟慈濟討論,跟慈濟無關的, 縣政府與部落自己在來內部討論。」

針對建築背景,有鄉民會後表示,魯凱族的確有建築專業背景的族人,確實有專業的立場做專業的對談。但是,慈濟在長治分台規劃的團隊中,是否也有深具魯凱文化與宗教涵養的規劃人才?

儘管縣政府的立場已經很清楚的告知牧師們關於星期六的決議,但牧師們也一再強調,昨天的會議,他們只是知道星期六決議的內容也了解,但並不代表同意,這份資料,他們必須還要帶回部落跟村民討論,才能告知縣政府最後的決定。

在這幾次的會議中,縣政府不斷表示,3月25日(本週四),慈濟的規劃團隊就要交出長治分台的規劃圖,準備審查通過。面對目前情勢,爭取自主重建的魯凱族人將如何面對,而未來要入住長治分台的魯凱族人,真的準備好了嗎? 魯凱的未來仍充滿變數。

【大宅院友善市集】0327添春衫植樹苗

春季植栽—愛地球從自家花園開始,春衫特賞—有機棉衣、手染布衣…義賣香肉桂樹苗,為了地球的清涼,大家來認養樹苗,為地球種一棵樹!市集時間 :3/27(上午10:00-下午 01:00),市集地點: 慈心華德福幼兒園…….

春季植栽—愛地球從自家花園開始
春衫特賞—有機棉衣、手染布衣……

市 集 時間 :3/27(上午10:00-下午 01:00)

市 集 地 點 : 慈心華德福幼兒園~冬山鄉永興路二段273巷1號

當日節目內容:

(1)3/27義賣香肉桂樹苗,為了地球的清涼,大家來認養樹苗,為地球種一棵樹!

(2)在地友善耕作小農,提供當天現採的當季作物,不用長途運輸,新鮮不冷藏,買回家即食美味!

(3)手作媽媽提供甜點好飲,健康美食!

(4)有機棉衣T恤

(5)幼兒園老師現場教作三種手工,羊毛春姑娘,十一條毛線編,孩子手環編!

(6)播放 蘋果爺爺 木村秋則先生接受NHK採訪紀錄報導,片長三十五分鐘,十一點半準時在一樓安親教室放映!

(7)搶搶滾手工麵包攤位,南非籍家長手作麵包窯烘烤全麥麵包,法籍家長手工麵包,許敏賢健康養生麵包。

(8)室內創意植栽

(9)染布教學

(10)手染拓印棉織品

友善耕作講座時間

主講人:林碧霞老師

講題:作物營養診斷 (兼談硝酸鹽問題)

上課時間:3/26 星期五18:30~20:30
地點:日和自行車中心 宜蘭市和睦路2-52號

※歡迎夥伴們將現有的田間作物採樣帶來。

※本次上課視同小農月聚。日和自行車中心也將從現在開始與小農進行各項合作,還沒有到過日和自行車中心的夥伴請趁此機會過來瞧瞧。

(本文轉載自「good simple life」部落格)

魯拉克斯:我們自己縫的傳統服

魯拉克斯部落位於台東縣金峰鄉壢坵村,在金崙溪流域的原住民部落,居住的族群主要是排灣、魯凱族,「魯拉克斯」在部落的意思裡,是樟樹林邊空氣清新之地,因此也有「樟樹的家」的稱呼。近年來,在多元文化的衝擊下…

魯拉克斯部落位於台東縣金峰鄉壢坵村,在金崙溪流域的原住民部落,居住的族群主要是排灣、魯凱族,「魯拉克斯」在部落的意思裡,是樟樹林邊空氣清新之地,因此也有「樟樹的家」的稱呼。

近年來,在多元文化的衝擊下,地方各團體舉辦許多恢復傳統技藝的活動,希望能找回族人對於自己文化的認識,最近鄉公所和縣府辦理了「貼布繡編織研習文化活動」,希望能找回社區婦女對部落傳統文化及技能的認識,讓部落重拾既將遺忘的文化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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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研習活動金峰鄉公所委請致力於推動傳統文化技藝的-『羅沙工藝坊』沙美智老師,做為研習的講師。研習活動為期一個月的時間,部落家事推廣班的學員,非常認真縫製著自己心愛的「傳統服飾」。所有成員,多半是社區的老vu.vu及婦女。她們利用農忙閒暇之餘,把幾十片的圖騰沿著邊,一針一線的縫製。雖然看是簡單的動作,但卻是需要花費時間及耐力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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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訓活動上,沙老師把每套服飾交給所有學員的當下,她們心情既興奮又感動,因為這是她們這些日子以來努力的成果。

此次活動,讓部落族人們能夠重拾那即將遺忘的傳統技能與對文化的信心。縣府及公所將持續開辦此類似之活動課程,讓文化繼續傳承,亦期盼所有族人能踴躍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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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元宵,我們提燈籠遊旗山

傍晚時刻,陸陸續續便有許多大人與小孩來到旗山生活文化園區,入口處的大樹下吊起一串燈籠,讓整個園區在昏黃帶著溫暖的燈光下,充滿濃濃的元宵味!民眾至報到處排成一列列,期待晚上即將而來的豐富行程。

在元宵節舉辦的各種活動,由來已久,大家也習慣這個日子一到,便會到鬧區參加大型燈會、刺激一點者便想到鹽水的蜂炮。至於在更鄉下地方的居民,可能就只能在電視前觀看前二者的活動吧!

元月15日傍晚時刻,陸陸續續便有許多大人與小孩來到旗山生活文化園區,入口處的大樹下吊起一串燈籠,讓整個園區在昏黃帶著溫暖的燈光下,充滿濃濃的元宵味!民眾至報到處排成一列列,等候領取今天晚上活動的名牌及燈籠後,隨處而坐,認真填寫相關的資料,期待晚上即將而來的豐富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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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絨布般的春季夜晚,一串復古的燈籠微光,使報到處更顯濃濃鄉土人情味。

旗山生活文化園區為了讓元宵節的活動更能融入地方的文化活動,從98年開始舉辦提燈樂的活動,而今年的「提燈樂」活動,為了讓大家更深刻了解燈籠對於夜晚的重要性,希望藉由提燈籠一遊舊城小巷、地方紀念石碑的方式,結合地方解說員帶領民眾了解旗山古老巷弄、石碑的歷史來源。在繞街活動開始,也先由旗山成立不久的地方劇團,以活潑的戲劇方式為大家介紹整個活動內容,而每位小朋友也迫不及待地擺動雙腳,想準時地進行遊巷弄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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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列隊伍在舞台前集合,迫不及待想開啟當晚「提燈遊巷弄」的活動。

在解說導覽的部份,結合旗美社區大學的喜悅山水社團,邀請旗美地區的專業且對鄉土事務熱心的解說員,帶領這群年齡大約在國小階段的小朋友們,認識「生於斯,長於斯」的旗山鎮。

當提燈隊伍穿過一條條陳舊的巷弄,可能是這群幼童平日都不會進入的小路以及立於鼓山上的紀念石碑,藉由元宵節的活動,將這些即將被新世代遺忘的歷史事件,以充滿故事性的解說方式帶入到小朋友的記憶中,解說員就像是臍帶一般,正傳承連結著上一代對這塊土地的感情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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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員除了喜悅山水社的社員外,也有由當地的老居民帶領隊伍,憑著他年輕時代對旗山的情懷,帶小朋友重新認識2010年的旗山街道。

在結束提燈遊街的活動後,親子隊伍群又紛紛回到園區內,進行鄉土燈謎的活動。一道道題目想法皆是源自對附近鄉鎮的形容,結合燈謎的趣味性與在地的文化性質,從題目脈絡中用文字活絡小朋友對鄉鎮的趣味想像,不但加深了對鄉鎮的印象,也以生活場景來拉近孩子們對文字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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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們聚集在廣場前,希望在元宵夜晚結束前,自己將是今晚燈謎大獎的幸運得主。

往後元宵節來臨,小鄉鎮可以不用再羨慕大都會區的大型燈會。如何藉由節日活動,不僅讓在地的民眾認識地方歷史故事,也可以落實節能省碳的生活守則!

災後重建之政府與NGO關係

災難後,基於人道關懷的基本信念,政府與NGO是很容易凝聚共識,走向「合作與伙伴」關係。然而,分界線要如何劃設?兩造間如何各有所本?甚至災難現場的主角-受災者,在「合作與伙伴」關係中如何被對待?

編按:

本文為作者參與紅十字總會「921.512.88 災後重建工作研討會(2010/03/22 )」與談資料,與小地方讀者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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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資源有限,民間力量無窮」是官員喜歡在「碰到事情」、「需要民間」,且「面對民間」時掛在嘴巴的開場白,很好聽,很動人,卻有點奇怪,所以把它當作是一句「場面話」,才不會讓自己以為上了天堂,看見「曙光」。

基於體制,除非是「富可敵國」,除非是「視法令如無物」,否則,政府是政府,民間是民間,其間的分界線與如何在分界線的兩邊各有所本的作為,或進行合作、成為伙伴關係,或相互抗衡、成為對峙關係,都是值得討論與觀察的議題。

災難後,基於人道關懷的基本信念,政府與NGO是很容易凝聚共識,走向「合作與伙伴」關係。然而,分界線要如何劃設?兩造間如何各有所本?甚至災難現場的主角-受災者,在「合作與伙伴」關係中如何被對待?都攸關「合作與伙伴」關係能否持續且成功?

再者,匯聚資源能力不同的NGO之間,以及其與政府的「合作與伙伴」關係,也不盡相同。因此,如何累積經驗,於「承平時期」心平氣和找出「理性」的平衡點,在災難常態化的預期下,似乎刻不容緩。遺憾的是,我們總是在災難來臨之後,才想到要找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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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的NGO團體與重建居民之間,應有更多的平等互動(攝影/鐘聖雄)。

以臺灣最近10年的兩場大型天然災害為例,災後工作含括「緊急安置及臨時住宅興建」、「住宅(家園)重建」、「生活重建(含社區營造)」、「產業重建」、「公共設施(基礎建設)重建」等大項;其中,與民間團體互動最為頻繁,也是民間團體最為關心者,則以「緊急安置及臨時住宅興建」、「住宅(家園)重建」、「生活重建(含社區營造)」,以及「公共設施(基礎建設)重建」的「校園重建」為主。

由於兩場災難的災情不同與安置政策不同,10年前的災難後,大型NGO及企業機構的投入,以認養「臨時住宅興建」及「校園重建」為主;一般NGO則以參與生活重建與社區營造為主,包括受託設置生活重建服務中心、自籌或申請經費投入生活重建與社區營造相關業務。政府募集的民間捐款,則以投入「住宅(家園)重建」為主,佔64.86%,其次為生活重建與社區營造,佔18.4%。

八八水災後,安置與住宅(家園)重建政策大躍進,除緊急避難處所的陪伴與數量不多的校園重建外,大型NGO及企業機構幾乎轉向「住宅(家園)重建」;一般NGO則以參與生活重建與社區營造為主,包括受託設置生活重建服務中心、自籌或申請經費投入生活重建與社區營造相關業務。政府募集的民間捐款,則全數用來發放政府應辦的各項慰助金及補助部分緊急避難場所陪伴業務。

總的來看,排開「產業重建」及「公共設施(基礎建設)重建」等以政府主導為宜的項目,「生活重建(含社區營造)」部分,已經逐漸建立「公辦民營」或「政府委託民間團體辦理」的共識模式,當年由民間力量發想設置「生活重建服務中心」的觀念已獲得認同,而有關生活重建服務中心的委辦作業、服務內容與績效考核等,皆有所傳承;其中,政府的主導機制與民間的協力功能皆有所本,值得肯定。

唯,美中不足部分,在於災後相關的生活重建(含社區營造)方案或計畫,因無事前的通盤整理,導致共識到啟動之間,出現時間落差。因此,再度建議參考日本復興基金的作法,將捐款運用及重建方案(含服務內容、補助標準、申請及撥款流程)等機制化、題庫化(http://www.taiwan921.lib.ntu.edu.tw/)。

「校園重建」部分,則存乎認養者的重建規劃能否透過「參與」,更貼近社區及使用者,過去以來問題不大,即便有爭議,亦鮮少向外界訴說。

「住宅(家園)重建」部分,是兩次災後重建差異度最大的項目,從「自費為主、補助為輔」擺盪到「先建後贈」,加上八八水災後「國土保育、遠離山林」、「劃定特定區域」的倡議風行,時間的壓縮與文化的保存不斷的出現衝突,最特別者,是少數(大型)NGO的強勢作為,已導致在「重建效率」的美名與「國際典範」的自誇外,出現波滔洶湧的另類聲音。這些聲音已經在網路迴盪(http://www.88news.org/),無法被掩蓋抹去。

臺灣,需要什麼樣的「住宅(家園)重建」模式,「住宅(家園)重建」應該如何因應,顯然要重新討論。政府與大型NGO都不宜以解決某一次災後重建為滿足,我們需要一套可長可久的機制。這種極右到極左的模式,必須要有更多的配套,我擔心下一場災難,還管用嗎?若不再採用,又如何解釋?

其他,還得一提的是屬於短、中期的「緊急安置及臨時住宅興建」安置政策,應「以人為本」,從「家」及「社區」的角度,釐清「安置」是為「災後安置」或「社福延伸」(要在平時講清楚)?不宜便宜行事。

還是一句老老的話:「備妥引擎,不要逢災找引擎!」

今日公視 [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 系列報導

3月22日是「世界水資源日」,祈求足夠、衛生、安全的水是人類共同的願望。台灣年降雨量3千多毫米,是世界平均值的2.6倍。雨量豐沛的台灣卻時常面臨缺水危機。為什麼水會不夠用?是環境破壞留不住水?還是我們浪費…

資深記者朱淑娟與公視合作了「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報導,於公視13頻道「我們的島」,3月22日周一晚間10 點播出,同時撰寫同名系列文章閱讀,以下轉載系列5-5全文,文末附上系列5-1、2、3、4 節錄與網址,請讀者移駕閱讀,也請收看今日公視「我們的島」。

採訪/撰稿 朱淑娟 攝影/剪輯 葉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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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 系列 5-1

(緣起)

3月22日是「世界水資源日」,祈求足夠、衛生、安全的水是人類共同的願望。台灣年降雨量3千多毫米,是世界平均值的2.6倍。雨量豐沛的台灣卻時常面臨缺水危機。為什麼水會不夠用?是環境破壞留不住水?還是我們過度浪費入不敷出?想要擁有足夠、衛生、安全的水,必須回頭檢討我們與水相處的態度…

高屏溪發源自中央山脈玉山,全長171公里,流域面積3200平方公里,是台灣流域面積最大的河川,也是高屏地區的水源命脈。一條年平均降雨量2500毫米,逕流量80億噸的豐沛大河,卻因為降雨豐枯差異9倍、水土保持不良加上人為破壞,不是暴雨、就是乾旱。

南部,不是淹水、就是乾旱

天氣風險管理公司總經理彭啟明表示,南部從一月、二月、三月都是枯水期,四月、五月才有一點春雨,五、六月梅雨季抵達,七、八、九三個月靠颱風和午後雷陣雨,九月、十月又進入枯水期。

「南部雨量平均是很極端的,不像北部比較平滑。」彭啟明說,春天過年時如果下雨對南部來說就是「好天氣」。但如果冬天沒下雨那就糟了,完全要靠午後、以及夏天的雨,那對南部來說就是很大的災難。

去年莫拉克颱風,南部地區飽受水災之苦,但暴雨留不住,快速奔流回大海。不到半年,南台灣進入枯水期,農曆過年期間的冬雨並未滋潤南台灣。如果接下來的春雨、梅雨不足,恐怕又將出現缺水危機。

彭啟明認為,南部現在完全只靠夏天的午後雷陣雨、或颱風的雨。颱風不見得會去南部,而颱風只要侵襲台灣,西南氣流就會直接撞擊南部。莫拉克之後,山脈大尺度崩塌,過去看到綠綠的山現在不是了,南部只要下個大雨,50、100毫米,恐怕就有土石流。去一般認為十年一大旱,他的看法是,未來可能兩、三年就會面臨乾旱危機。「不是水太多淹水,就是馬上面臨乾旱。」

彭啟明表示,全球暖化後冷暖氣流交界有愈來愈往北的趨勢,以前鋒面會到南部,現在到苗栗火燄山就停下來,未來中南部會都是好天氣,「以前沒有這麼極端,全球暖化如果造成氣候變遷,南部的改變是最大的。」

草生栽培護土地

天氣與地型固然是造成暴雨或乾旱的源頭,但人為的破壞卻加速災難形成。事實上,高屏溪也面臨許多威脅,上游高山產業過度開發;中游產業道路密集;下游畜牧及生活汙水嚴重。都是造成南部地區水患、乾旱的主要原因。

三月,金黃色的芒果花開遍枋山山谷,小小的果實一顆顆冒出頭,等待五、六月豐收的季節。芒果雖然好吃,卻可能是破壞水土的殺手。因為多數農民用除草劑管理果園,導致果園表土裸露,一有暴雨,土石崩落。去年八八水災造成許多芒果園崩塌,至今沒有復原。

噴了除草劑,果園附著土地的能力相對變差,枋山多數果農用除草劑管理果園,去年八八水災時芒果園崩塌一大片。枋山綠農郭金龍走在崩塌的芒果樹坡地上:「你會說差一點有差很多嗎?如果不是這些草擋住,表土會愈刮愈深,愈來愈大,造成嚴重崩塌。」

陳美和、郭金龍是高中同學,先後在屏東環盟理事長洪輝祥遊說下成為「綠色農民」。他們經營的6公頃芒果園,不用除草劑、化肥,雖然農作時間比過去增加了四倍,但他們的芒果園,在八八水災時安然度過豪雨沖刷。

加入綠色農民,完全不能用化學肥、除草劑,陳美和剛開始也很不習慣。「呵很累啊,但也沒辦法,加入了,為了這片土地,再辛苦也要做。」

他說,還沒加入綠農之前都崩了了一片,開始割草後就沒有這種情形發生,「差在這裏而已。這個山留掉後就不用種了,就沒了。」

小農大量大

五年前,為了憂心除草劑對土地的破壞,屏東環保聯盟理事長洪輝祥辭去高中教職成立「綠農的家」,他認為與其不斷跟官方計較水土保持、但計較半天也留不住土地,還不如自己來,從小農保護土地做起。

洪輝祥說,台灣最大的土地在農民手上,農民不用化肥或除草劑剝削樹種,可以協助復原土地,「只要把小農照顧好,他們照顧好土地,循環是良性的。」

不過小農的生產成本變高,通路又不足,必須幫小農把產品行銷出去。社會用公平價格支持小農,小農讓土地變得有生命力,民眾得到安全無毒的蔬菜水果,「這是一個三贏的策略。」

八八風災三天降下了2500毫米,但大水保不住,最後全部留到河川,而且水到之處,洪水泛濫。洪輝祥說,如果有完整的植被,森林中就擁有廣大的集水區,推廣草生栽培就是要發揮綠色海棉效應。「土地的管理對台灣要如何渡過氣候變遷災害,是非常重要的關鍵。」

從陳美和的芒果園一直延伸過去就是廣大的海洋,夕陽染得大海一片火紅。陳美和說,每次都會先走到果園最高處欣賞這片美景,然後邊走邊摘芒果下山,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產業道路成為切割山林的殺手

從185縣道轉進沿山公路,進入三地門鄉的青山社區,原本暢通的林道,自八八水災崩蹋後,完全看不出道路原有的模樣。原本埋設在林道旁的輸水管路完全曝露出來,崩塌地層層堆疊,大小石塊林木枝葉糾纏。台灣產業道路綿密,大雨一來卻變成切割山林的殺手。

春天到了,山谷中處處現鳥蹤,但崩塌的山谷卻無法輝映山鳥的美。這裏本來是一條產業道路,大水來時形成集水效應,集水後大量雨水透過產業道路輸送,山壁本來已十分脆弱,大水沖刷24小時不斷切割,道路分崩離兮。

有人的地方就有產業道路,有林的地方就有林道,有電的地方就有維修道路。台灣產業道路過度綿密,對大地而言是非常大的傷口。

高山產業過開發,破壞水土

車子繼續開進沙溪林道,處處可見崩塌地,山頭裸露,觸目驚心。砍樹是另一個國土的大敵,山區樹被砍後剩下樹頭,過幾年根系死了,根本來可以鑽入地面,緊緊抓住地盤,土地少了根系保護,沙溪林道上方的森林一片光禿。山林如能抗議,恐怕也要說,「山林裸露是國家的恥辱。」

山坡地被移除種植鳳梨,翻土耕種,也造成土石鬆動。八八風災後到處都在疏浚,林道上砂石車一部接著一部,從鳳梨園旁呼嘯而過。大雨一來,土石就沖到山腳下,進入河床、水庫,成為淤砂的主要來源。

海拔 600公尺的一片林子種滿土芒果,因為用了除草劑,一整片土芒果園周邊植物全都枯死。光禿禿的裸露地死氣沉沉,看不到昆蟲或螞蟻,三月初春還有涼意,但站在林中卻感覺悶熱。

洪輝祥撥開枯草,「通常撥開樹叢會有各種昆蟲,蟋蟀、蚱蜢等通通都有,可是現在完全沒有生態,沒有生命力。」他說,在生態系統中昆蟲扮演分解者,分解後釋放出營養源,土地可哺育更多生命力。

但是這片棲地完全沒有生態,不能再自然製造營養,只好更仰賴化肥,化肥只有氮磷鉀,遇到豪雨把氮磷鉀沖到河川,變成環境荷爾蒙惡性循環。氮磷鉀到河川變成變小魚小蝦的來源,然後透過食物鏈,過量的荷爾蒙都進入人體,人是在整個破壞過程最後一個受害者。

洪輝祥說,用除草劑唯一的好處是讓農民方便管理,可是保不位水,地表完全枯死,生態系統完全瓦解。台灣一年使用農藥800億,三分之一是除草劑。高山產業管理第一個原則是要讓木土保持做好,要禁絕除草劑,因為大雨來時吸納不住,還帶走大量土石,成為土石流的來源。

洪輝祥表示,高山產業應該要被規範,規範不是禁止種芒果,而是要管理得宜,他要求林務局要負起保護山林的責任,禁止使用除草劑。

 「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系列其他文章──

<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五之二)

水庫淤積,清淤可以解決問題?

上游水土保持不良,八八水災後大面積崩落造成河床、水庫淤積。包括烏山頭、南化、曾文水庫淤積20%到30%,高屏溪河床也因嚴重淤積,供水能力減少三分之一。水利署只保證高雄地區穩定供水到三月底,四月起視情況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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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五之三)

不蓋吉洋人工湖會缺水?

水利署統計,高雄地區每日用水155萬噸,到2020年預估缺水45萬噸。水利署南區水資源局局長葉純松說,高屏地區水資源最大的困境,來自於降雨豐枯比例懸殊,只依賴高屏攔河堰、鳳山水庫,沒有大型水庫或人工湖蓄水,因此吉洋人工湖工程勢在必行,否則高屏地區可能隨時都會面臨缺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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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 (五之四)

養豬廢水,高屏溪的夢靨

高屏溪的汙染除了來自砂石、垃圾之外,養豬廢水則是中下游主要的汙染源。民國89年高屏溪上游離牧後,水質已改善,但養豬並未從此消失,而是往中下游及東港溪遷移,汙染也跟著從上游帶到下游。目前高屏地區養豬頭數還是超過100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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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五之五)

公視13頻道「我們的島」,3月22日周一晚間10點播出

<大河高屏溪‧養不起高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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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夏耘田調] 苗栗灣寶2-2若灣寶農村消失,我們將損失什麼?

灣寶里的蘇家是一個四代同堂、仍維持著務農生活的農家,這個家裡包含了全職農民、兼職的年輕輩農民、與在外地工作假日才回鄉的子孫,也就是說,蘇家大致上可以作為灣寶里農村的縮影,也看到農村珍貴價值…..

本文為2009年台灣農村陣線舉辦之「夏耘草根調查系列文章」,由參與調查的「苗栗灣寶組」成員完成,完整的灣寶系列文章共有兩篇,本文為系列2-2。

閱讀「夏耘田調」苗栗灣寶2-1(上),請點選這裡。

閱讀「夏耘田調」苗栗灣寶2-1(下),請點選這裡。

前言:以蘇家為灣寶農村縮影

灣寶里的蘇家是一個四代同堂、仍維持著務農生活的農家,這個家裡包含了全職農民、兼職的年輕輩農民、與在外地工作假日才回鄉的子孫,也就是說,蘇家大致上可以作為灣寶里農村的縮影。

在對蘇家的訪談過程中,了解到原是丘陵地的灣寶,過去開墾相當不易,前人是如何一滴汗一腳印地鏟土填土,如何一扁擔一扁擔地挑水灌溉,才造就今日灣寶的特定農業區。在蘇家也看到很多珍貴的農村價值。之前農業的收入對蘇家是很重要的,收入可能比在工廠還多;而年邁的老人家比我們更知道土地有多重要。原來農村就是個大教室,它教會小朋友什麼叫做家庭分工、什麼叫路是人走出來的。

我想把蘇家當作灣寶農村的縮影,來假想如果灣寶種西瓜、花生、地瓜的農田消失了、蘇家的老磚屋消失了,對蘇家會有什麼影響,甚至對大眾而言會損失了什麼。

一、 在灣寶里扎根的蘇家

蘇家位於灣寶里聚落較邊緣且靠山的地方,騎腳踏車從苗九線彎進灣寶里後,沿著彎彎曲曲的路,還要騎大概十幾分鐘才會到傍山的蘇家。蘇家阿祖(現在家族內最年長者)原先住在海寶,二十二歲時搬遷到灣寶現居地,阿祖的太太(晚輩都稱「女生阿祖」,所以以下亦稱之)則負責農作、養家畜的工作。

女生阿祖到現在仍保有過去傳統婦女的習性,她不會和丈夫或客人同桌吃飯,女生阿祖總是在我們吃完後才會上桌吃。他們生了九個女兒,也靠著灣寶這塊土地養大了這九個女兒,直到今日,最大的女兒都當阿媽了,其中的三位女兒陪著父母,四代同堂定居於灣寶老家,並延續著蘇家的農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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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老磚屋

二、 灣寶里艱辛的開墾過程

(一) 丘陵地的阻礙,似愚公移山的過程

灣寶地區原先是丘陵地,為了取得較大面積的平坦地,這邊的人都是歷經辛苦的開墾過程,一鏟又一鏟地挖較高處的土方,一堆又一堆地搬移到低地處,以取得平坦地耕作。位於丘陵地旁的蘇家,開墾更是不易,阿祖說,下冬時(秋季過後)花生收成後的農閒時間,便要再繼續開墾。

灣寶里的人們都如同阿祖一樣,一邊開墾一邊耕作,一步一腳印地才有自己一畦平坦可耕作的土地。今日到灣寶里可看到不同於南部一望無際的平原景觀,放眼望去,仍有部份高起的小山丘,還有受冬天東北季風影響,在耕地四周種的防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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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寶農村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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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阿祖帶著我們騎腳踏車

(二) 豐沛的地下水,挑水灌溉的日子

老天爺對每塊土地似乎是公平的,灣寶雖是丘陵地不易開墾,但是地下水很豐富。蘇家有一口井,早期附近地區沒有自家水井的人,都會到蘇家這口井打水。阿祖告訴我們,以前都要從家裡的井打水,然後挑到需要灌溉的農地,走一趟約需要二十分鐘,且大概需要五十擔才能灌溉好一塊土地。今日的灣寶已有灌溉渠道,渠道延伸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旱田地區,仍使用地下水,只是已不需再辛苦地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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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管接地下水灌溉

(三) 特定農業區的成就,農家的成就

灣寶今日能被劃為特定農業區,背後是一代又一代的灣寶人民,靠著他們一鏟又一鏟地挖土、填土,一擔又一擔地挑水灌溉而成。這樣得來不易的耕地,這樣飽含祖先汗水的土地,怎麼捨得讓它輕易地消失?

人們對鄉村的既有印象是困苦,是貧窮,然而對鄉村有著深切的感情,透過創作台語詩來紀錄農村的蘇家三女兒、蘇琇鳳老師對我們說:「很奇怪喔,這麼難賺的錢,大家還是有田有地有財產喔。或許這些錢在都市不能生活,但在農村大家都有合家伙[1]」蘇老師告訴我們,這是因為農村人的勤、儉與韌性。

生活在農村不需要很多支出,如蘇家大姐所說:「晚上煮什麼,自己去摘菜。」蘇老師更適時以農村的智慧勉勵我們:「三日早抵一天,三月早抵一年」、「人的習慣就如草,一扎根就會蔓延。」農村人的勤勞與耐力就是這麼一扎根,便蔓延出這麼一片田地。農村的工作、生活中處處蘊藏著智慧,這樣一個大自然教室,讓它消失是我們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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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大姐的兒子採著要吃的釋迦

三、 蘇家維持著傳統務農生活

(一) 種植作物與產銷方式

灣寶里主要種植稻米、西瓜、地瓜、花生,其中最廣為人知的西瓜,多是自產自銷;花生則因為收成時需要大量人力,所以不會大面積種,大部份農人在花生收成後,多請人做成花生油自用;稻米收成後,一般交(賣)給農會。目前灣寶沒有產銷班,但蘇家二姐的兒子,蘇志昌大哥認為,如果有產銷班會比較好,價格可以透明化,保障農民收入,對灣寶的發展也會比較好。

蘇家大姐是全職務農,除了種主要作物外,也種菜,再由蘇家大姐夫運送到中壢,一部份提供給兒子的自助餐廳,一部份載到中壢市場自售。蘇家二姐亦是全職務農,種了約兩至三分地的蕃薯葉,生產的蕃薯葉每天都由黑貓宅急便,運送到基隆,提供給在基隆開餐廳的妹妹使用。蘇家二姐的兒子,是位勤勞的兼業農,白天在工廠上班,利用假日與每日早晚照顧田地,雖是位兼業農,亦擁有四至五畦田地,目前種了稻米、花生、辣椒,作物主要賣給中盤。

四、 在蘇家看到農村的價值

(一) 農收可以是家庭收入的補貼

灣寶里最年輕的兼業農,蘇志昌大哥,除了上工廠班外,也務農,今年種植的冬瓜,收了十幾萬元。阿祖說他喜歡子女種田,因為有前途,阿祖接著說在工廠工作的收入是固定的,種植比較有彈性。聽了這樣的說法,也看到蘇大哥的例子,一方面有工廠收入,二方面也有農收,或許是因為蘇大哥是大面積的耕作,所以有較好的農收入,但這個例子卻也讓我們對種田的既定印象改觀。

乍聽阿祖對耕作的看法時,我很詫異,因為這樣的想法與一般大眾對種田的認知相差很大,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鄉下有人是如此正向地看待耕作,這項被今日大多數台灣人忽視的產業。是我們太少去聆聽農村人的聲音,太少去了解他們真正的想法是什麼了嗎?

女生阿祖告訴我們:「有這些畦,才能養活九個女兒,還有三個進不了學校」,「養這麼多人,你說土地好不好?」阿祖流著眼淚對我們說的這些話,對我更是震憾,我震撼於被今日大眾視為是鄉愿、是落後的農村人,沒受過教育,不需要老師在耳邊朗誦:「土地蘊育我們人類,我們要愛護土地……」卻比我們更懂得土地的價值。

(二) 農村可以是都市的出口

蘇家大姐的兒子在中壢開自助餐店,店內採用的蔬菜幾乎都是蘇家大姐自己種的,每週假日,蘇家大姐的兒子幾乎都會回到灣寶來。我們住在蘇家兩天,便看到蘇大姐的兒子滿身大汗地在幫媽媽翻土,兒媳婦也對我們說:「雖然在外地工作,心還是在這。」灣寶對他們來說,是可以忘卻工作、拋開壓力、沉澱心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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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大姐的兒子正在翻土

(三) 農村可以是教育場所

蘇家二姐的三個孫子都一起住在灣寶,聽蘇老師笑著描述,剛讀小一的蘇麒峰在老師問他的嗜好是什麼時,竟回答曬太陽,因為他從小跟著爸爸蘇大哥在田裡。剛到蘇老師家中時,便看到蘇麒峰正在幫阿媽瀝乾下午準備出貨的蕃薯葉,接著幫忙用推車運炊灶需要的木柴,還很興奮地向我介紹他爸爸的耕耘機,還有犁是如何套在牛身上。

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懂很多我們不了解的農村事物。或許他年紀小,幫忙有限,但可以想像他對土地價值的認知,已不需從制式教育中學習,因為他踩著的土地,已經悄悄地以無聲卻充滿智慧的言語教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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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調小組剛到時,他正在幫忙瀝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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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耕耘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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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要示範如何套在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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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自己是牛

蘇麒峰的兩個姐姐也負責了一些家庭工作,包括每天要晒好衣服才能上學,這項工作令我很吃驚,小朋友不都是賴床賴到來不及上學嗎,好奇地問她們,如果上學來不及還要曬嗎?二妹回答說,還是要曬。現在有多少小朋友是在趕上學前還要曬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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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們在曬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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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如果灣寶農村不見了

如果養了這麼多人的農地不見了,如果蘇家的老磚屋、農地不見了,那麼前人們過去的辛苦都將白費了,過去政府在灣寶的投資,如農委會花一億一千多萬的農水路更新工作也將浪費了,這塊地下水豐沛且不大受颱風影響的良田將消失,每年六月熱鬧的灣寶西瓜節將沒了,大人小孩們在西瓜節中開心的笑容將沒了,如次珍貴的農村教室消失了,這不只是蘇家的損失,灣寶里的損失,更是我們大家的一大損失。

但如果有那麼一天,灣寶農村真的被奪走,我相信農村的經驗會長遠地影響著蘇家人,會影響著蘇家小孫子們的價值觀與對待土地、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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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隻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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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在老磚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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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們說這以前是他們的秘密基地

後記

8月5日第一次到灣寶,先到龍雲宮與社區發展理事長洪箱訪談,大致了解灣寶現況,由於理事長是核心人物,所以談得多是灣寶科技園區的現況,後因颱風因素,提前結束原先預計兩天的訪調。

8月6日第二次到灣寶,主要到波哥家,更進一步地認識灣寶,也引此認識蘇老師,開啟下次訪調的機緣。

9月12日與13日第三次到灣寶,這次借宿於大山國小鄉土老師蘇琇鳳老師家中,也因此和蘇家生活兩天,有許多深刻的體會,因此想以蘇家為灣寶農村的縮影,來看農村的消失對蘇家與我們產生的影響。

過程中也有訪談到灣寶內的一些農民,只是在這篇文章以蘇家為主軸,所以暫且沒有放入。


[1] 合家伙,台語發音,有家產的意思。

拉芙蘭─南橫公路上的另類災區

拉芙蘭本是南橫公路上的「布農藝術村」,在桃源災區中,屬於沒有屋損狀況、也位於不易受土石衝擊的安全區之內。但是,對仰賴觀光的拉芙蘭村而言,南橫公路的荒廢,嚴重影響了生計,成為桃源鄉內的「另類受災戶」。

拉芙蘭(梅蘭)村本是南橫公路上的「布農藝術村」,走進村裡,街道兩旁排列開來的,是餐飲店、景觀民宿、梅子園和步道。以往,這裡的居民靠觀光產業和務農為生。村子會配合鄉公所或自行舉辦各種季節性活動,如梅子季、芒果季、文化慶典,活動一波接一波;不僅餐廳民宿業者受惠,農民也可以把少量品質好的水果賣給遊客,比起大量賣給盤商,至少能多賺取些利潤,做為生活補貼。

拉芙蘭村的本部落,在桃源災區中,屬於沒有屋損狀況、也位於不易受土石衝擊的安全區之內。但是,對仰賴觀光的拉芙蘭村而言,南橫公路的修廢,就是產業與生計的關鍵。少了往來穿梭南橫之上的遊客,災後的村子,產業蕭條,民宿餐廳多數歇業,往年春節假期熱鬧喧囂的大馬路,顯得格外冷清。

誠如社區發展協會吳清吉理事長所言:「我們是房子沒影響,生活有影響。」拉芙蘭村民成了沒有受自然災害衝擊,卻依然淪為「災區」的另類受災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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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鄉的拉芙蘭(梅蘭)村本是南橫公路上的「布農藝術村」,如今空蕩蕩的南橫公路,不見往昔觀光盛況。

南橫,生計與產業的命脈

今年春節,拉芙蘭村像往年一樣,在年假期間舉辦活動招睞觀光客。吳清吉理事長表示,靠著布農傳統藝術表演、農產品展售等,配合民宿、餐廳、步道,可以讓遊客留連村中,創造當地居民商機。這個活動往年舉辦時,「「一次舉行一個星期,每天都要表演三次(傳統歌舞)」,約略傳達當時遊客川流不息的盛況。

那麼今年呢?他說:「辦活動也沒用,都沒人來啊。」

當地的居民表示,春節期間梅山口到台東利稻村一帶封路。政府對外宣布了封路消息,卻沒有特別宣傳桃源鄉觀光產業,遊客上山的意願不高。因此拉芙蘭村雖然道路通暢,卻生意冷清。緊接著上山必經的勤和、復興一帶道路,仍為河床便道,春節兩日小雨就斷絕,似乎更坐實了外界「南橫道路不暢通、很危險」的想像。

問起當地居民,拉芙蘭村的重建情況,大家最一致的答覆是:「最主要就是道路。」沒有良好的聯外道路、就沒有遊客,民宿餐廳只能歇業。業者中,部分為農民,只好專心務農;有的為公務人員,還有固定收入維持生活。即使如此,幾乎家家都有貸款要負擔。

本身沒有固定收入的農民更顯艱難,農產品的生產後,還是要靠道路運輸售出給外來盤商。道路問題如不解決,很可能導致一年心血全數報銷。

雖然社區內接受政府輔導,村內運來一台機器,準備將梅子加工成梅精存放。但加工進度是否趕得上全村採收速度仍是未知數,梅子產期之後,緊接而至的紅肉李、桃子、芒果、愛玉等等,又該怎麼辦呢?


(左)理事長開的餐廳,晚餐時接些工程人員的生意,白日則到園子工作(右)店主人說,店裡從早開到晚,有生意就做。不過大部分都是附近認識的人來捧場。


(左)多數的餐廳都是暫時歇業,店主人多半在外工作(右)民宿打出特價,希望年節時吸引客人。

停滯、等待,浮動、不安

善於經營民宿餐廳等旅遊產業、包裝文化、行銷觀光的拉芙蘭村,與桃源鄉多數務農為主的村子不同。這裡人才濟濟,不少人擔任老師、校長、公務員,「幾乎每一戶之中,都有一個消防員或警察。」鄉中大型活動也常常在村子裡舉行。但同時,也不時傳出村子內相互利益競爭、資源分配不均的質疑;這樣的氛圍在風災撤村遷入營區、外界物資大量湧入後,似乎更為顯著。

災後,部分村民在道路未完全搶通之前,就回到村子裡整理家園,期待盡速回復生活的常軌。對於沒有房屋毀損、不在危險區域內的拉芙蘭村,一是期望聯外道路無虞,二是村子上方崩落的土方可清除、整修部分排水工程。

不過,一個月一個月過去了,工程遲遲沒有動靜。對於崩落的土方,梅蘭教會的馬牧師說:「其實只要(出動)2、3天怪手就可以了。」

一月初楊秋興縣長前來訪視,據陪同縣長視察坍方的村長、理事長表示:「看過之後,縣長說我們很危險。」不久,鄉公所即宣布,「放寬永久屋申請標準」,復興村以上只要連外道路有問題會成為孤島的,都可提出申請。

對於原鄉重建進度的遲緩,與永久屋條件的放寬,本來只是缺乏一條聯外道路的拉芙蘭村,開始有更多浮動和揣測:道路不知道幾年才會修好?清除與復健的工程如果在雨季前都沒有做,會不會釀成新災情?入住永久屋如不會失去山上的房子和土地,那申請有何不可?


村民說,從這條路通往後方的平台,有崩落的土方,自從一月份縣長看過之後,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永久屋申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村長說,在陸官營區的時,村民就接觸不少慈濟的師兄師姐,向「災民」表示山下有一棟房子,山上的房子和土地也不會沒收。這樣的「優厚條件」,令人心動,不過居民也有點不安,畢竟「不過因為我們的房子都沒壞啊。」

近日,鄉公所宣布申請條件放寬,村中也開始流傳利多消息,鄉長秘書,同時也是拉芙蘭村民的吳清雄,也鼓勵自己的家人和村民一同申請入住永久屋。

對此,與吳清雄秘書為兄弟,同時是社區發展協會的吳清吉理事長笑笑表示:「我們不知道去那裡幹嘛?」

而拉芙蘭村長則表示,自己確實有申請。村長的想法很直接:「我有三個姪兒,都在台北工作,也有房子了。如果這樣,就可以讓他們回來也有房子住,一人一棟。」

不過,真正去申請的時候,村長才發現事情並非原先想像的簡單,傳說中利多的永久屋,必須用自己山上的房子去「交換」。

「我聽有一些樟山村的人去住,回來才說,原來每天晚上都要住在那裡(永久屋)。家裡的房子不能住了。因為電表移到山下,山上也斷電。」

發現是這樣的情形後,村長考慮撤銷申請。

村長太太則說,自己每天仍在園子裡辛勤耕作種芒果,即使知道要冒著道路不通、收成就會報銷的風險;原因不過是「我們都是要住在山上的。」所以才要繼續耕耘土地。動念申請永久屋,只是想留給小一輩住。若是果然道路斷絕,農作聽天由命;至於人身安全部分,村長說:「只要有物資,我們都不怕。」真的有嚴重的警報,就配合鄉公所的防災措施撤離。

也許對拉芙蘭村而言,申請入住永久屋,比起安全上的必要性,更像是一種心動。談起這種心動的原由,村長笑笑:「那時我們都在營區啦,我們的腦袋不一樣。」

政府不會廢了南橫和桃源鄉?

目前勤和村以上的聚落,似乎都留在停滯的空間裡。原鄉的工程進度牛步化,政府並宣稱山上將成為孤島、高雄縣沒有避難屋選項;而山下的永久屋持續趕工,是重建工作中進展最迅速的項目。

然而,像拉芙蘭村這樣,房子無損、農園都在山上、許多人扛著餐廳民宿貸款未繳完,最需要的只是一條聯外道路的情況下,所謂的「重建」該是什麼?

「有傷口,就治。不要說擴大了,都變成蜂窩組織炎了,再治就很難了。」梅蘭加油站的楊老闆說。楊老闆世代居住在山上,經營民宿、雜貨店、加油站,目前也是生意蕭條。他認為,政府所需要做的只是把拉芙蘭村該清裡、該修復的部分完成。例如村子裡小部分的排水問題只需要為時不長的工期,卻遲遲未進行,只會讓傷害擴大。

至於最重要的聯外道路問題,關鍵其實在勤和到復興約八公里左右的河床路,從復興以上通往拉芙蘭村、梅山村的路,基本沒有受太大損壞。

這段路看來棘手,但熟悉桃源鄉地形的村民也都有腹案:從勤和平台有一條路可接往復興紅橋,只是需要再打通。從紅橋蓋一座橋連接附近的平台,再從平台蓋一座橋連接到復興派出所附近。因為這一帶都是岩盤或地勢較高的區域,修成的路就不容易受到之前一直考慮的河床墊高、土石鬆動的影響。

「只要開一些路、蓋兩座橋,就解決這八公里的問題。認真做的話,不用兩三年就可以完工了。」楊老闆也許是不安浮動的拉芙蘭村裡,最老神在在的一位。

他表示,看好桃源鄉的前景。因為桃源鄉在小小的台灣裡,擁有豐富而集中的觀光資源,農產、原住民人文風情、好山好水、溫泉野溪…「政府不會廢了南橫,也不可能說廢了桃源鄉。」尤其南橫公路沿線所及,甲仙、六龜、寶來等重要的平地觀光區,也都期待著產業重振。

「我是很樂觀的。會留在村子的人,都是樂觀的人。」楊老闆另有一番見解,因為他認為留下來的人,「是用長遠的眼光,把重心放在家鄉。」

平坦空闊的公路上,因為失去遊客顯得格外靜寂。拉芙蘭村民仍在等待或者摸索,從這片另類災區中走出來。


南橫公路上的最後一站加油站。加油站的楊老闆樂觀看待這次的災難。

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