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南地方願景:多元豐富與分享

墾丁地區唯一的麥當勞營業額,在全台各分店營業額中屬一屬二;東南亞的文化,如同除也除不盡的銀合歡在台商心中,視無忌憚的蔓延,也在恆春半島不停地被開發出來。幾乎大多數人都忽略恆春半島………

屏東社造有其脈絡,不論是林邊黑珍珠經驗或是東港黑鮪魚經驗,甚至是滿州的飛魚經驗或是恆春半島的民謠(恆春民謠、滿州民謠、楓港小調)經驗,總是糾結著時間與空間的特殊情境。當社區營造在台灣經歷20多年的歷程,社區大學在台灣經營10多個年頭,社區是否成為地方的元素?或者在全球化下,地方已無存,去地方化的作為,藉著便利的交通,穿透一個個鄉鎮,穿透一個個社區。墾丁地區唯一的麥當勞營業額,在全台各分店營業額中屬一屬二;東南亞的文化,如同除也除不盡的銀合歡,在台商心中,視無忌憚的蔓延,也在恆春半島不停地被開發出來。幾乎大多數人都忽略,恆春半島作為屏東的一部分,屏南作為屏東的偏遠鄉鎮。來自日本的友人,從高鐵高雄站一下車,就直奔墾丁,在度假結束後,捎來的明信片,直呼:「高雄的墾丁,真好玩。」

然後,某天,社造中心說,今年我們在屏南,是否可以邀集社區,填寫問卷,進行焦點座談,然後找專家來談日本的例子。根據以往與本地社區接觸的經驗,社區多數遇到的問題是沒有寫計畫的人才及社區人口老化,缺少人力。實在不用填問卷就可理解。那麼,我們勞師動眾聚集社區幹部,對社區實際的幫助又是什麼?

社區互助概念下的屏南永續發展聯盟

社區互助概念下的屏南永續發展聯盟。

經過溝通之後,確定可以社區為主體的討論,即便是社區小事,我們都視為屏南的大事去共同思考對策,第二場的區域論壇則將社區想要發展的部分,請縣文化處長官到場聆聽第一場會議的結論並做對話。

社區與縣文化處長官聆聽社區的心聲

社區與縣文化處長官聆聽社區的心聲。

為了讓每個社區都能傳達意見,不是只有明星社區發言,會議設計以每個社區錄影3分鐘為限,傳達社區的意見。許多社區幹部,面對鏡頭,在眾人屛息聆聽的狀態下,不免有緊張的現象。在願景會議播放出來的時候,大夥也都注意自己是否有講漏的部分,而適時提出補充。

新街社區的發言

新街社區的發言。

善子說,這個過程是一種自我觀看。就整個概念而言,這是隱藏的企圖。社區之所以具有地方感,本來就是豐富與多元所構成。自我理解社區的多元,並讓他者理解,粉碎統一(或是單一)的幻想,讓社區彼此豐富,互相分享。經由對於所在社區的自我觀看,與其他社區自然產生關聯,或許這才是台灣偏鄉地方感可能發展的模式,也是另一個角度的(具地方感的)屏南地方願景。

小農與都市小孩的相遇

短短一天的訪談過程,要學生們完全瞭解台南縣農業現況不太可能,而這份問卷的內容及結果對這群從都市來南部讀書的學生來說早已忘了一乾二淨,但帶來最大的效益就是讓他們對於農業有更深的認識。

報告,對大多數學生來說是既討厭又麻煩的一項作業,許多人總是網路上翻翻資料,東抄西抄的將報告完成,這也讓許多老師相當頭痛,該如何讓學生完全拋棄網路資訊,體會出做這份報告背後真正的意義,走到戶外實際體驗一次就對了!學校為社區的一部分,但校園外圍的高牆卻成為阻擋學生與居民交流的阻礙,為了讓學生們完全遠離網路世界,親自體驗台南農業現況,麻豆鎮真理大學自然資源應用學系的老師決定以一份問卷,針對台南縣麻豆鎮、柳營鄉、官田鄉、大內鄉、六甲鄉、下營鄉、後壁鄉、東山鄉、鹽水鎮及白河鎮共十個鄉鎮農民進行調查,藉以瞭解現今農民對有機農業的認知程度有多少。

台南的夏天總是特別炎熱,37度高溫下,學生們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以機車為代步工具,紛紛前往不同鄉鎮進行問卷調查。這是一場新鮮的體驗、知識的體驗及艱辛的體驗,這些學生大多是從北部下來台南讀書,對於農業的印象大概也從紀錄片無米樂裡略知一二,更不用去問他們什麼是翻耕及放水,因為他們連台語都不太會講,於是在訪談過程中不是國台語參雜著講,就是與阿公阿嬤們比手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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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農村正面臨哪些問題,從早上8點出門到處遇到阿公阿嬤就拜訪詢問,不少農民激動的將自己心裡話向學生訴說。

短短一天的訪談過程,要學生們完全瞭解台南縣農業現況不太可能,而這份問卷的內容及結果對這群從都市來南部讀書的學生來說早已忘了一乾二淨,但這份報告帶來最大的效益就是讓他們對於農業有更深的認識。所有的訪談對象的年齡約90%是70歲以上老農,看到學生們走下田陪他們聊天,許多老農們開始訴說著耕種辛酸史及政府多項政策對他們帶來的成效到底有多少,而在這過程中他們也發現到許多從事有機農業的新農民,甚至與他們成為好友,給予生態知識相關支援及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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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鄉鎮奔走的過程中,發現到許多默默辛苦耕種的小農;圖為柳營鄉的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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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種植的有機番茄,看了讓人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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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官田鄉禾本田農場,今年農場的有機稻米被選為南瀛伴手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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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麻豆鎮曾昭銘,有機野蓮的風味吃了會讓人上癮,外表粗曠,卻是位對生態環境觀察極為細心的大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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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咖啡近年來紅遍台灣,賴瑞彬先生所經營的竹拱仔厝以販售有機咖啡為主,雖賣相不如一般咖啡,但他為了生態環境以及人民健康著想的心,值得我們給他熱烈的掌聲。

從訪談結束至今也過了一年,這群原本不會講台語的學生,現在各個都能在田裡與阿公阿嬤聊天,漸漸的開始關心農業議題,偶爾也會與其他年輕農民互相討論,還有許多學生的畢業論文紛紛以農田為研究場域,進行各種生物資源調查及研究。

一場小農與都市學生的相遇,意外的讓許多學生找到自己未來的方向,並決定以不同的領域及角色來看待台灣農業。

(本文作者為曾文社區大學工作人員)

 

水泉初步:恢復在地物種生態

水泉社區居民是以農、漁、自由業與老人居多,並由20多個家戶組成巡守隊,擁有老人關懷據點(活動中心),包括電話問安、訪視、健康促進。水泉社區包含關山、貓鼻頭、白砂、下水泉與上水泉,總共有一千多人….

水泉社區居民是以農、漁、自由業與老人居多,並由20多個家戶組成的巡守隊,擁有老人關懷據點(活動中心),包括電話問安、訪視、健康促進。水泉社區包含關山、貓鼻頭、白砂、下水泉與上水泉總共有一千七百八十多人,以下水泉520戶佔多數。對於農漁村型的社區來說,往往多有社區人口老化與青年人口到外地工作的現象。於是,經營社區,或許就成為另一個留在家鄉生活的居民自我實踐的機會。然而,社區是否能有機會去經營?又建構在必須有提計畫的能力,方能獲得公部門的青睞。

水泉社區理事長一直對社區營造充滿熱情與活力。社區經營的面向,不論是在新移民女性學習與成長,或是社區綠美化,或是社區老年關懷的推動,屢有佳績。因此,當社區在此次提案「魅力社區」未獲通過,筆者就設想如果能夠透過其他方案來實踐也是另一種社區自主想像的實踐。

筆者把理事長原始提案重新檢視一次,發現大多數社區提案的困境。由於社區習慣於綠美化,大家也就將綠美化視為一種社區提案的標準模式。第一次這樣提,或許可以。第二次好像也可以。第三次也是這樣?就很難在眾多社區中脫穎而出。更何況現在社區的提案都是競爭型的!

基地的特質是什麼?經過社區的行動之後,社區多了什麼,又少了什麼?附加價值是什麼?這都是社區第一線的領導者必須深思的。然而大多社區的現況是,光是為了完成計畫就人仰馬翻了,哪有時間想這些?更何況提案計畫又不一定會通過!

社區外的幫助,這時或許就派上用場,也許將計畫經過其他社區專業的潤飾,注入其他知識量,這樣就可強化方案的時代感與意義性。但是,筆者也思考這樣的幫助,究竟可以幫幾個社區?這樣的幫助,有沒有排他性?如果要幫助一個社區,至少必須建立在二個基礎上,天助自助者,第一個條件是,社區居民具備願意投入社區工作的熱情與能量,這樣,後續才會是正面的循環,所謂見賢思齊,而不是每個社區都來尋求協助的反面效果。但是,這樣還是不夠支持社區發展,或者是推動社會改革的積極性。第二個條件是,如果社區這次的行動方案,不只是「社區營造」,而也能推動某些所謂的「普世價值」,或許,協助一個社區,才會發酵成促進其他社區發展。

思考底定後,對理事長的建議是,從清除外來種銀合歡開始吧!這個行動推動了「恢復在地物種生態」的生態優先價值觀,第二步就是把荒地變公園,而不是放任不經營,這樣也創造社區「社區主體意識的公共性空間」,以利推動社區輿論的發達。下一步呢?就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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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除銀合歡(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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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除後現場討論

砍除後現場討論。

(本文作者為屏南社區大學主任)

台灣意象-櫻花鉤吻鮭

台灣意象代表可不是少數幾個人說說就算數的,它可是經過兩個月的競爭,超過78萬名民眾的熱烈投票脫穎而出的,櫻花鉤吻鮭組意象圖由年僅17歲之張雅欣奪得冠軍。想看雪霸國家公園的壯麗、櫻花鉤吻鮭……

台灣的櫻花鉤吻鮭係全世界「陸封型」鮭魚居住地最南方的一群,被視為生物界的奇蹟,究其原因,要追溯到18,000多年前最近一次的冰河時期,隨著冰河往南移,洄游性的鮭魚來到台灣,當全球氣溫回暖時,冰河開始向北撤退,加上台灣的河川地形驟變,地盤隆起,來不及回到北方的鮭魚,就被阻絕在大甲溪上游較為冰涼的溪流裡,不再迴游,成為台灣曾歷經冰河時期的最佳見證,就是這樣的原因櫻花鉤吻鮭成為台灣孑遺的國寶,也成為台灣意象的代表之一。WC94WCH-23

珍貴的櫻花鉤吻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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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意象代表可不是少數幾個人說說就算數的,它可是經過兩個月的競爭,超過78萬名民眾的熱烈投票並從24個代表意象的激烈競爭中脫穎而出的,票選出來的前五大台灣意象代表分別為布袋戲、玉山、台北101大樓、台灣美食及櫻花鉤吻鮭,主辦單位行政院新聞局並以這五大意象為主題,向全國民眾徵圖,櫻花鉤吻鮭組意象圖由年僅17歲之張雅欣奪得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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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院新聞局所屬「台灣影像部落閣」因與台灣五大意象同年誕生,因此每年均選定一個台灣意象為主題,共同辦理慶祝活動,繼2006年「台灣意象—偶戲原音重現」及2007年「台灣意象-玉山風華特展」活動後,2008年將辦理「台灣意象-櫻花鉤吻鮭暨雪霸風情特展」系列活動,期以靜態展示結合動態活動,引領台灣人民及國際人士認識在冰河時期孑遺的國寶-櫻花鉤吻鮭,感受雪霸國家公園聖稜線壯閣景觀,及園區豐富多樣的人文生態之美。

想看看雪霸國家公園的壯麗、櫻花鉤吻鮭的珍奇,不必爬山涉水,只要您於97年6月2日至97年6月30日期間親自到台中市自由路一段150號10樓即可欣賞、認識台灣的美。

「台灣意象-櫻花鉤吻鮭暨雪霸風情特展」特展內容計有

孑遺的國寶-櫻花鉤吻鮭專區:

詳述櫻花鉤吻鮭之生態習性、居住環境及其所面臨的危機、保育現況等,並設計互動學習遊戲,以認識這個冰河時期孑遺的國寶魚。

雪霸國家公園專區:

呈現雪霸國家公園的概況、願景以及雪山山脈之造景,並介紹園區特殊的地理景觀及動植物生態等。

影片欣賞專區:

安排「MIT台灣誌-台灣櫻花鉤吻鮭」、「我們的島-國寶魚要回家」、「綻放真台灣-蝴蝶密碼」、「雪霸的鴛鴦奇緣」等一系列生態保育影片計29部及放映不願面對的真相、第11個小時、極地熊寶貝~拿努的歷險、白色大地、企鵝寶貝、練習曲、櫻花鉤吻鮭….等40部綠色.生態影展等系列活動,歡迎有興趣之民眾蒞臨參觀。

詳細場次表請上專屬網站查詢(www.imagesblog.gio.gov.tw

遇見大王

大王賣菜的宗旨之二是 Buy fresh !大王愛惜農人,也體貼消費者,不惜重資買來冷藏車,每週出貨日清晨親自到農場批菜,讓現採的蔬菜直接進入冷藏車,讓農人省去預冷及運送的設備,也確保農家……

緣於黑潮基金會的鐵馬影展,五月底,偶然走進花蓮大王的菜舖子,喜見夢寐以求的菜販子!一見如故,因為這人的做法竟是自己在心底蘊釀、期待已久的想法!從重視環保的包裝、體貼農人與消費者的用心,到採購在地農產的堅持,都像一盞盞燈,點亮農業與土地的希望。其實,阿寶今年最大的行動目標,就是希望能推廣「縮短食物里程、減碳消費」的觀念,而這樣的目標,除了消費者普遍的覺醒,就是需要像大王這樣的菜販子。大王不是天生的菜販子,做生意的天賦和阿寶不相上下,這從他做了許多不是人做的事可以看出。

為了環保,他們用回收的肉粽藺草綑綁蔬菜,嬌嫩的葉菜往往搖晃到顧客家已經勒傷,成把綑綁也讓略多於一般有機商店的量看來少了些;殘留的肉粽氣味更讓人懷疑蔬菜的新鮮度…一再客訴道歉,甚至流失部份訂戶後,不得已改用透明塑膠袋,頓時讓蔬菜的質感與值感倍增!然大王對小小塑膠袋不能釋懷,堅持回收清洗再用,但洗過晾乾的塑膠袋殘留斑斑水漬,花蓮水石灰質特高,情況尤甚,疏菜看起來的鮮亮度又降低了…

宅配用的紙箱,大王不辭勞苦從果菜市場買來回收舊箱,依菜舖子的需要一個個裁切改裝。大王美感品味不差,極力讓每個回收的紙箱看來素雅大方,這除了審美心思,更要許多時間裁切搭配,我看著角落一堆裁好與未裁的紙箱,正煩惱這人一天能睡幾小時?幸而大王接著說,好朋友給了他善意的建言:菜舖子的貨色一流,但包裝襯不出價值感!大王豪氣,立刻買來一批各種尺寸的包裝箱,設計了大方的菜舖子標籤,目前他最得意的加工項目是在小箱加裝手提繩,方便客戶提取,大箱用他自行研發的鑿洞器敲出箱側的孔洞~~這些家庭手工要等試出最合用的尺寸大批訂做之後才能以機器取代。

吹毛求疵的大王在需要柔軟襯墊的水果(如水蜜桃)盒內,還堅持不用一般雜紙裁成的碎紙絲,定要回收的牛皮紙裁成,這項市面買不到的東西只好自己生產,在找不到合用的碎紙機的情況下,身懷六甲的大王太太每天用裁紙刀切紙絲,切到午夜…
大王只賣有機蔬果,而且十公里之內就足夠的,決不到二十公里外取貨,不論價差如何。Buy local 是大王賣菜的三大宗旨之一。

大王賣菜的宗旨之二是 Buy fresh !大王愛惜農人,也體貼消費者,不惜重資買來冷藏車,每週出貨日清晨親自到農場批菜,讓現採的蔬菜直接進入冷藏車,讓農人省去預冷及運送的設備,也確保農家不會提前採收降低新鮮度。雖然不吝惜冷藏車,大王卻堅持不做冷藏庫,如此必可貫徹不囤貨的決心。將農人的產品鮮美完整的呈現給消費者是大王自許對農夫最大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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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提供新鮮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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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理念的大王菜舖子

大王努力想拉近消費者和農人、土地的距離,又怕消費者的造訪干擾農場繁重的工作,於是三不五時要充當導覽解說員親自帶人到農場參觀體驗。支持農夫是大王賣菜的宗旨之三。

基於這三大宗旨,我認為菜舖子不能大,但要多,要遍地開花似的開出許多菜舖子才好。可是當大王太太莉婷抱著他們剛出生四個月的小女兒菜菜子,說起他們無心插柳開始賣菜的故事時,我不禁急了!

原來為了支持有機小農,也為了自己的健康,他們經常親自到有機農場採摘新鮮蔬菜,「順便」也幫朋友帶一些,然後,越來越多人加入共同購買的行列,有時採菜回來再一一分送完畢,兩人已累癱不想煮飯,只好隨便找家餐廳解決,朋友正開心享受有機餐的時候,這對夫妻竟為了支持有機而吃了非有機的一餐。長此以往這感覺總不太是滋味,菜舖子於焉開張。大王不是生意人也不想因此賺錢,大王太太卻著急了:為了理想很好,可是也不能不賺錢。我更著急,等這樣的菜販子等太久了,如果不賺錢,怎能生出第二、第三個菜舖子?

大王的菜舖子才開張幾個月,目前美中不足的是,訂菜的客戶還是以外地居多,花蓮本地的訂戶並不足以支持菜舖子的營運,buy local而不能 sale local 對減短食物里程而言是一種遺憾,這也是我寫這封電子報的原因,希望花蓮的朋友能注意到這家新開的菜舖子,如果您有花蓮的朋友,也希望幫忙轉寄。

在地消費能節省運輸的能源,新鮮(當令)的消費能節約冷藏的電力,近距離購買也提高包裝材料回收再用的可能性。Buy local 可能不是最方便最便宜的,卻是一種十分友善環境的消費方式。

大王的部落格 http://www.wretch.cc/blog/cutenana0704
(本文轉載自「寶蓮園」)

網址:http://www.love-mountain.com/

語言之島.南州鄉大埔村

島嶼的生活,四面環海;在登陸島嶼前,需要有足夠的勇氣,像達悟族的祖先划著小船,奮力從南太平洋越過重重浪潮般,有氣魄、亦找到一塊與故鄉相彷彿,可重新生活之地。在島嶼生活,能夠自成體系…….

島嶼的生活,四面環海;在登陸島嶼前,需要有足夠的勇氣,像達悟族的祖先划著小船,奮力從南太平洋越過重重浪潮般,有氣魄、亦找到一塊與故鄉相彷彿,可重新生活之地。

在島嶼生活,能夠自成體系,依藉著海洋阻隔危難與外敵,然而,當環境與他人相連,生活卻形同孤島時,卻是考驗著居民智慧、適應性與文化相容性的時候。

「阿婆,你在忙啊?」,我們操著客語問。

「你們拍照要做什麼?」,年約七十至八十間的阿婆用河洛話回答。

「沒啦,做作業。」「阿婆,你會說客語嗎?你是客家人嗎?」,再追問著。

「哎呀,河洛也好、客家也好,我不知道啦!」阿婆如是說,一回頭,她用不同於南部腔調的客語,謝謝媳婦或宗親帶給她的一朵康乃馨。

她是我們在南州鄉大埔村遇見的第一個人,簡短對話後丟回的錯愕,是她不肯用客語與我對話。這種情形在成長的過程中,始終未見。或許是我生長的年代已漸成熟,從不曾隱藏自己客籍的身分。然而,會說河洛語的阿婆,卻太過隱諱了。

「喔依∼∼小姐,來吃西瓜啦,很熱欸。」一聲招呼傳來,充滿下港腔的熱情、活力。

「謝謝啦,我們是客家人,會說客家話喔。」

「這樣啊,你們要拍什麼?來坐一下啦。」,隨即,西瓜大哥轉換成一種沒聽過的客腔 。笑鬧著要我們拍他的豬,名為張x妹的豬。透心涼的紅肉大西瓜,大口大口吞落肚,一份無所為的給予,轉換成單純的沁涼對抗直射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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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談天的大哥們,給個清涼大西瓜。

大埔村,位於屏東縣南州鄉,居民自新竹湖口、橫山於大正1年時南遷,開始時向周圍河洛村人佃租田地耕作,大正3年之後,戴姓家族陸續南下開墾,1919~1948年逐漸建立村落之規模。大埔村內目前有34戶人家,18戶為戴姓,或因是該姓氏極早發展之故,村中戴家居所多類似夥房形制,懸掛堂號、書寫門聯,作工結實的屋頂鋪瓦,屋脊還疊砌了原只有為官之家才有的櫺格狀磚,祖堂為尊逐次向兩邊降低的屋頂,竟使用了五行中的金、水、土三種(極為少見),然而華麗的頂蓋對照牆面及立柱的簡單,近乎平鋪直敘。據說興建磚瓦房之初,由於經費較為不充裕,因此僅建造一條龍,後續加蓋的伸手與正身並不相連,因此也無法建造出客家建築屋頂的轉溝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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ㄇ字形的伙房,然而仔細看會發現正身與伸手並不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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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建造了三層次,每個層次皆有不同的五行。

四周圍均是河洛村莊,身處其中的大埔村,如同一座島嶼般,微小而自足(有滿收的蓮霧、飽滿稻穗、檳榔、菜園一應俱全,並與家屋並存,而省卻圍牆);然而面對四周之交通,非海洋之交通,卻又必須學會自處與他處之道,於是乎,慣口的語言穿上河洛外衣,大門兩側的門聯成了圍繞門框的上下聯及橫批,而信仰,除了原有的伯公信仰,代天府(祭祀王爺)的五營旗供奉於伯公右側,當然,從新竹帶來的義民爺,一起上了座。每年還不忘參與六堆忠義祠祭典。身為一個語言之島的島民,划著船航行的旅程,確實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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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南部客家民居的堂號,皆會以牌匾方式表示,大埔村的堂號置於氣窗,而門對則如春節春聯般,有著上下聯與橫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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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樹下的鐵皮屋內供奉著伯公,據說是村內第一座伯公不願為人提供明牌,而請村民另建伯公。

兩條環村道路圍起來的區域,成了大埔村;罕見的,村子裡沒有雜貨店、沒有泡沫紅茶、沒有市場、沒有7-11。不僅僅是語言島,還是座消費島——阻隔所有消費行為的島嶼。繞行一週,快步者約莫20分鐘完成繞境,卻處處可見風景:家戶前有計畫的遍植花草樹木,幾處田埂邊仍保有大叢竹群,與檳榔樹、果樹、稻田形成一片高低有致的風景,別於一貫平疇遼闊的屏東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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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扶疏的聚落,家戶皆如此,有些則與果園相接。

為何名為大埔?一說其自嘉應州大埔縣來台;二則該地居民表示屬於砂崙溪溪埔地,故名之。而我,走訪前還一度以為,是台中縣大埔客南遷。台中大埔也好,原嘉應州大埔亦罷,此時此刻的南州大埔仍然是座島,海島中的島,在語言之海游移的小陸地。

傅啟金的秧苗場

五年級前段班的傅啟金,是「高雄縣水稻育苗技術改良協進會」最年輕的會員之一。身形瘦長,丹鳳眼,神情一派悠然又略顯靦腆,問他為何走入秧苗業這一行?他謙稱:「也不是什麼興趣啦,只是半路出家……

五年級前段班的傅啟金,是「高雄縣水稻育苗技術改良協進會」最年輕的會員之一。身形瘦長,丹鳳眼,神情一派悠然又略顯靦腆,問他為何走入秧苗業這一行?他謙稱:「也不是什麼興趣啦,只是半路出家,沒工作不得已,算是接手父母的行業。」秧苗場坐落美濃過路潭,地理位置封閉,溪流、鷺鷥林隔離原鄉園人來人往的喧囂,傅啟金聊著他甫接手的育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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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啟金是美濃十家秧苗場中較年輕的負責人。

 

育秧分為兩期,第一期三冬禾由於天候較冷需時較長,約兩個半月左右的作業時間,傅啟金去年國曆十二月十五日即著手開始。六人一班底,半機器半人工,重要步驟掌握主要取決於人工,穀種消毒即其一,穀種需浸泡藥水一對時[1]至二對時,預防徒長病,尤其美濃好植205[2],此品種的徒長病特別厲害。消毒過後的穀種分成小袋,每袋10~40斤重,置入水窟繼續浸泡五天,直到米的胚芽「白蒂」突出後即開始催芽的動作。催芽前需先將多餘的水瀝乾並蓋棉紗布保溫,外層再鋪雨衣布。冬天溫度低發芽不易,若只有10度左右時需20天左右才能移植到田間,若有18到 20度的天氣則只需15~16天左右。夏天只需10天即可完成,但需注意,倘若溫度太高會造成發燒現象導致稻子生長遲緩。傅啟金苦笑著回憶,有一次太大意沒掌控完全而造成根系發育不全而使秧苗捲不起來,全部苦心只得載到河壩裡放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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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穀子分裝成小包放在水窖裡浸泡至出現白蒂(胚胎突出)。

 

成本依發芽率計算,發芽率若只有七成不會賺錢,唯有八九成的高發芽率才有利潤可言。而為了預期市場裡需要多少秧苗,傅啟金經常出外巡視,看看農地裡頭插秧的情形。倘若已經七八成插秧完畢就要開始減少育秧,育秧少了可以補,多了則必須倒掉。多年來的經驗讓他逐漸掌握到市場需求。他說,現在種田的大多是老人,年輕人即使務農也不種收入低的作物。種稻子的農人少,育秧場多的情況下讓買秧苗就像到市場選蘋果一樣,品質好的秧苗透過農戶間快速地訊息流通一下子就被搶購一空,同樣地只要有一批秧育得不好,半個庄頭馬上就傳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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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擺滿秧苗盤的田地,育秧工作結束後隨即插秧,擺放秧苗約佔六分大小。

 

台梗2號穀種從花蓮採種協會運來,於是筆者好奇發問:為何不採用美濃當地的穀種呢?傅啟金指出,整齊劃一的稻叢中冒出許多高突的稻禾是美濃近幾年常見的景觀,其因與台梗2號種植太長容易導致「反種」[3]有關。美濃農會因此商請農改場提供原生稻種,委託美濃各育苗場育秧。我還曾滿心歡喜:「美濃已經許多年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稻子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十月颱粉碎了農人間共同的美夢,將稻子吹倒一地。

台梗2 號從花蓮來,糯米則完全購自當地,前年傅啟金曾經在二期作施種糯米的採種田,然而方圓百哩無人種稻,還化了四、五千元的鞭炮錢驅趕麻雀,一分地收不到五百斤穀子。加以近年天候異常美濃溪經常氾濫,傅啟金的秧苗場因位於最易上水的美濃溪畔,有次光整地就重複了三次,他索性不種而採買別人的穀種。他說,倘若一斤穀子不超過15塊錢就會有利潤可言,今年國際糧價上漲雖然讓二期作得以復耕,已鮮少在二期作育秧的秧苗場準備動起來,他苦笑地說,其實賺的錢都拿來投資新機器了。但不管如何,傅啟金仍秉持著「時時刻刻都要很認真」的精神,持續為農民們培育良好品質的秧苗。


[1] 24小時客家語稱「一對時」。

[2] 美濃農人習稱台梗2號為205,也是美濃米主要推行品種。

[3] 「反種」客家話指稱品種變異。

 

想念takomo

南瓜靜靜的躺在我的桌上,就像小星星。我突然感到我手上抱著的不是一個小南瓜,而是一顆人與人連結的小星星。透過它,我使更多人認識了takomo和我們的關係。 當我再抱著這包小南瓜時,我第一次感覺到……..

我從花蓮光復馬太鞍溪旁的takomo,帶著幾個才採下來一、兩天的小南瓜,坐上區間車,再轉搭擠滿了乘客,再把它們放在腳踏車的提藍,送回了自家。

01 我在takomo拿著嬌小可愛的南瓜
我在takomo拿著嬌小可愛的南瓜

雖然它們是小南瓜,但都很結實、很多水份,所以每一個都「斤兩十足」!雖然背著行李、拿著大衣、又跟人擠來擠去,但每當我看到這些漂亮的小南瓜時,我總感到很溫暖和高興。

5月16日,紀彥開車載著我、lisin和阿荊去takomo。是他近年常去的地方,也是他論文的田野。其實我早就想去takomo了。因為他常常都說那裡會讓人感到很舒服,又跟我說和老農的接觸的片段……。

去年七月,我參加了青輔會的遊學台灣,第一次接觸到馬太鞍和馬太鞍的阿美族人。我感受到他們對人的熱情,聽著導覽員的精彩介紹,好像每一塊石頭、每一顆星星都被他講活了。事隔快一年了,我為我可以再到光復感到興奮。雖然當天我有點不舒服,但我還是滿心期待著……。

紀彥跟我說,takomo是馬太鞍以前的世耕地,但由於它旁邊的馬太鞍溪築起了堤防,便把世耕地便和馬太鞍分開了。對我這個在城市長大的小孩來說,不要說甚麼世耕地,我還土地是甚麼都搞不太懂。去年暑假跟一群香港朋友在台灣進行環島,才開始慢慢的重新去思考土地是甚麼這個問題。在城市生活久了,我只知道「地」是鋪上黑漆漆的柏油。然後我再問他甚麼是世耕地,我記得去年認識他的時候,他有跟我說過,但我後來忘記了。 他說這是以前阿美族一直有在耕作的土地,有點似傳統領域。不過土地並沒有一直屬於他們,後來不同的政權侵入這裡後,便把土地變為國有。後來經過一些事情後,有些族人回來這裡耕作。其後又有和政府作了一些抗爭。我聽著、聽著,我突然感覺到,原來一塊土地可以承載著那麼多的故事。

我們在山興把Namoh接上車,他們輕鬆的談著在部落裡的事。我不知道要如何插話,就坐在位置上靜靜的聽著。

我看著兩旁的田野,我想,takomo應該離我們不遠了。

車突然在顛簸的小路上停下來,紀彥在司機位大叫著前方的一位農夫,然後Namoh飛快的下車跑過去。他是takomo世耕地權益協會理事長林新平先生。紀彥、lisin和Namoh習慣的跟他說:nga’ai ho。我知道這是阿美族問好的族語,是上次參加遊學團裡學的。我有點不太自在,不知要怎麼辦才好。林先生身穿一件深色的汗衫和沾上很多乾泥巴的長褲,而長褲是套在水靴裡的,水靴也有很多的泥巴。他拿出一些桌椅讓我們坐下。然後他熟練的拿出他的香煙,Namoh跟他要了一根,然後說了一下今天在弄的東西。又指著他後方的收稻子機器,說著:「你看,他又回來了!」

我的不自在,在林先生的自在下一點點消失。看著他,細眼睛的他,臉上總帶著笑容。他認真的看著、聽著紀彥和lisin的活動設計,又輕輕的提了一些意見,我感到一股溫暖從心裡升上來。我感覺他甚至比我的爸爸更加親近,更加溫暖。

紀彥和lisin是為了530的塔古漠世耕地進鄉團工作坊[1],再來這裡跟族人談細節上的安排的事情。林先生還是滿高興看到有外來的年青人願意來關心這片土地,還問要不要叫所有的幹事來這裡帶大家作導覽。他的熱心,使我知道其實他很希望可以幫上更多的東西。

後來我們又再去拜訪另一戶農民。下車後看到有個faki(阿美語裡的叔叔)坐在火爐前吃著玉米,有個fayi(阿美語裡的阿姨)看到我們一群年輕人來,便在廚房裡端出一盤玉米,熱情的叫我們趕快吃。因為,等會要吃晚飯了。

我有點被他們的熱情嚇倒,有點來不及反應。理智上跟我說拿玉米吃掉它便對了。
雖然有點困惑,但我還是拿了一根很短的玉米來吃。淡米黃色的玉米棒還沒有放在口裡,便已傳來誘人的香氣。我好久沒有吃水煮玉米了。我有點急的把它們吃下去。好結實、清甜的玉米阿。那個faki問我們:「夠鹹嗎?剛剛才放鹽巴的。」我心裡很感動,因為這些玉米是為我們煮的。

玉米剛放下,fayi便領我們進屋內吃晚餐。我看到一桌八道菜,六道都是用南瓜煮的。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南瓜的菜式可以是這麼多變的。我們有點七手八腳的幫忙拿椅子、分配碗筷。還是屋內的fakifayi們手腳比較靈活,他們三兩下功夫便把東西弄好。此時,我們還沒有安定的坐下來。

我們吃著吃著,看著電視機的日本動漫《灌籃高手》,我們都笑說著這是我們年輕人的集體回憶,fakifayi們則說他們現在也很喜歡看。桌上的菜很快就被清光了。香甜的白米飯,配上水煮南瓜、炒南瓜、涼伴南瓜…真的非常好吃。沒有想過南瓜可以用來涼伴。它的味道有點像香蜜瓜,帶點清甜。但卻非常有咬感,很爽脆。小山丘似的涼伴南瓜,不消一刻便成了平地。

有個fayi說他們種的南瓜是很特別的,皮是特別的薄。所以特別好吃、特別甜。
她這句話強調了三次,而且是很有自信的說著。我有點不太懂她在說的是甚麼,只感到菜都好好吃。好久沒有吃到全素的自家菜了。

大家都吃飽後,他們又繼續開始跟這四個fakifayi們簡述工作坊的活動詳情,又邀請他們當活動的小班長,負責帶學生在takomo裡到處跑跑看看,再說出這片土地的故事。二個fayi都很興奮,說著跟她的同學就有福了,因為她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接著便一連說了幾個很好笑的故事。內容都是說年老的族人,因聽不太懂國語而產生的一連串誤會,其中有兩個和醫療有關的。(我先不在這裡說,大家去參加工作坊,問那個fayi吧!哈)

然後fayi又突然說:「跟他就糟糕了,他都不會講故事!」

對面的faki看上去有點沉靜,但他也開口說:「我也知道很多了,也會講了…」大家聽後都笑了。

之後lisin他們問fayi們小南瓜的收成和售賣情況。氣氛突然變了。fayi說現在是4.5。我猜也許是一斤4.5元吧。然後兩個fayi有點感傷。他們再問,那去年呢?

「去年……去年……是8元。」我的天阿!足足下降了快一半的價格!她們接著說:「在這裡我們賣100元,路口就是150或200元;到台北的超市就是500元了。」我感到很離譜,負責務農的是最辛苦的,但拿到的報酬是最少的。其餘的都成了運輸費和更多部份是大企業的盈利。

我跑去看到底這些很好吃的南瓜長得怎麼樣。faki揭開了帆布,一個個小南瓜都冒出來了。它們跟手球差不多大,每一個都很重。lisin看到後說:「嘩,果蠟都還在呢!」我問:「果蠟是甚麼?」lisin:「就是這層白白的東西,有它就是代表它很新鮮。」

旁邊的faki有點靜,沒有說話。

我們開始拿起小南瓜來玩、拍照。然後我們又嚷著要幫他們買小南瓜。我問fakifayi要如何選小南瓜。他們熟練的拿起一些小南瓜。我們大聲的亂猜,又說是不是較白的?那個根比較粗的?比較長的瓜?fayi慢慢的說:「小南瓜每個都好吃了。」

02 takomo的faki和fayi教導我們如何挑選南瓜
takomo的faki和fayi教導我們如何挑選南瓜

faki輕輕的指了一個小南瓜給我看。原來,小南瓜要選比較圓的,則上下均衡的;因為這才代表養份、甜度上下都均衡,會較好吃。而且要選比較醜的,即花紋沒有太多的,因為花紋太多代表它已經老了,要趕快吃,不能放太久……。選小南瓜都有好多好多的學問。

當我再抱著這包小南瓜時,我第一次感覺到,我不只是買了一件商品,我還了解了很多的東西,認識了這些生產者。有點回到小時候看著媽媽把一塊布一點點的變成了我的袖子、衣領、口袋…到送給我們的新衣服一樣。我跟人,是有關係的。而這件東西,不是冰冷的。

我喝著自己煮的南瓜湯,回想起我在takomo跟他們一起的時光。我感到非常非常的溫暖、開心。我又抱著一個個的小南瓜,送給我的好朋友。每送出一個時,我就跟他們說我在takomo看到的東西。他們往往都會用閃亮的眼睛看著那個漂亮的小南瓜和聽著我描述那個漂亮的takomo

03 南瓜靜靜的躺在我的桌上 就像小星星
南瓜靜靜的躺在我的桌上,就像小星星

我突然感到我手上抱著的不是一個小南瓜,而是一顆人與人連結的小星星。透過它,我使更多人認識了takomo和我們的關係。

昨晚,聽到紀彥說這些小南瓜農原本要來收購的商人沒有來,一整個倉庫的小南瓜便在一旁放著。有些還已經開始爛掉了。紀彥說他們對行銷的東西不太熟悉,也沒有這些經驗。一直主要靠相信商人來收購全部的農產品的方式來處理著。我聽到感到很心痛,很想跟他們多買一些小南瓜、更多、更直接的幫助到他們。

可是只有我一個人,也幫不了太多。而且即使用了宅急便,一箱的小南瓜都不知道要吃到甚麼時候?

不知道有沒有願意一起合購呢?

如有興趣的話,請留言或電郵跟我聯絡。
polly:mees8mcom@gmail.com

延伸閱讀:
塔古漠世耕地進鄉團工作坊
花蓮縣原住民塔古漠世耕地權益協會

國家侵占耕地 阿美族人聲討

1] 塔古漠世耕地進鄉團工作坊,請參考網站:http://takomo.domain.googlepages.com/workshop

消失中的影子戲

談到紙影子,父親表示從前竹頭背王爺壇的廟埕上偶爾看得到紙影子。當時做紙影子的是從屏東武洛而來的戲班子,其團長跟庄上的黃廷生老師有著姻親關係,是個以客家話作演出的班子,於是乎每當王爺壇要辦….

舊曆3月22日,媽祖生的前一日,竹頭背的媽祖廟埕上做著紙影子(皮影戲)。傍晚的六、七點鐘,一個接著一個的精緻戲偶便開始在透光的簾幕上伸展四肢,活靈活現的動了起來。clip_image002

談到紙影子,父親表示從前竹頭背王爺壇的廟埕上偶爾看得到紙影子。當時做紙影子的是從屏東武洛而來的戲班子,其團長跟庄上的黃廷生老師有著姻親關係,是個以客家話作演出的班子,於是乎每當王爺壇要辦迎神賽會等活動之時,就可以看到這來自武洛的戲班子來做紙影子。後來,老團長去世,班子便由團長的兒子接手傳承。然而,或許是因為兒子不如老子專,演出的精彩程度不若老團長時期;再者是電視機普及的時代已經來臨,紙影子就如同其他傳統藝術表演一般慢慢慢慢地失去了昔日的風采,觀眾群與演出邀約少了,武洛的戲班子也就漸漸地沈寂了、沒落了。

那麼,那些失了舞台的紙影子戲偶至今仍存嗎?這答案是否定的。說到此處,父親流露出些許遺憾的神情,他與幾位友人曾經想買下戲偶,但年少的困頓時期,哪有多餘的錢可以如此使用,只能打消這收藏的奢侈念頭。據說,那一箱箱精美的戲偶最後是被一位法國收藏家全數收購,一隻都沒有留下。

如今,很難在鎮上看到有人做紙影子,若想看到以客家話作演出的紙影子更是困難!紙影子對我來說,其實是陌生的。印象中,父親與母親曾經帶著我們姊妹在晚飯後的夜裡去看紙影子,那是距今二十幾年前的事,地點則是二十幾年後竹頭背上的同一個媽祖廟。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會是陌生的呢?因為,當年的我在出門前就已經在眠床上陷入熟睡狀態。父親母親不忍將我搖醒,也或許是搖了,但是不醒…最後只好留下呼呼大睡的小丫頭,帶著兩個小姊姊到庄上去看戲。之後,那個被留在眠床上的小丫頭上了國中、高中,並出外唸大學、研究所,然後畢業返鄉,這二十幾年的時間裡再也沒有看過紙影子。

那日,知道有做紙影子的消息已經是晚間九點過後。住在南投的大姊一家子正好有回來,她的三個小朋友跟小阿姨一樣從沒看過紙影子,索性抓了相機、薄衫,鬧烘烘的通通擠上車,“走,來去看紙影子!”

畢竟是晚了,抵達廟埕已過九點半,圓板凳都還沒坐熱、腳架都還沒來得及架起,亮晃晃的簾幕上就跳出一個瘦乾乾的白面說書老頭兒,以流利的台語說著“今吶日感謝大家來捧場!轉去耶時,要注意安全喔!”白面老頭兒說完便轉身、消失,接著是新郎新娘面對面、相互跪拜行禮為終結。戲,就這麼散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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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子前面,阿公阿嬤帶著小孫子起身轉去,叔婆伯母、阿叔阿伯走向機車的同時也不忘低聲說著“要翕相,來太慢捏,束臺耶!” 戲臺子後面,下了戲的師傅們在光與影子之間打包器具、準備撤臺。總以為紙影子的精彩之處,是坐在戲臺下方欣賞被賦予了生命的戲偶靈活走唱兼翻滾;沒想到,簾幕後方的小小空間,才是真正充滿光與魔力的地方。各式各樣原本無頭的紙影子戲偶,就在這幾塊木板大的狹小空間內被施了魔法,並在躍上簾幕的瞬間獲得生命、展現活力。散戲之後,紙影子戲偶回到繩子上、待在木地板上靜默不動;紙影子戲師在光的照映下起起落落、忙裡忙外動個不停,至此,戲偶與戲師的角色似乎彼此互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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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後第一次看紙影子,雖然看到精美的戲偶活躍在簾幕上的情景,然這情景卻是在不知道出場人物、不知道故事劇情,也不清楚到底演了幾個故事的情況下宣告終結,心中未免感到一絲缺憾。戲臺已拆、觀戲人潮盡散,廟埕上留下的是已散了熱度的板凳,以及還神獻祭的祭臺與牲禮。明年媽祖誕辰前夕的廟埕上,還看得到紙影子嗎?我不禁這麼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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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庫斯志工旅遊的第一步

站在部落主體的觀點,志工旅遊的發展,涉及到尖石後山各部落未來的觀光發展的另類可能。而它的意義,也必須從近十幾年來的檜木觀光說起。這些年來司馬庫斯及鎮西堡部落,因為檜木的發現與媒體的宣傳下….

2008年5月3-4日,憶聲科技文教基金會志工一行約20人,在司馬庫斯部落青年的協助下,開啟了首次的志工旅遊活動。活動的原始構想,來自於長期從事社區營造運動的基金會副執行長曾綉雅,這個部落志工旅遊也是綉雅企圖推動「公益旅行」的一環。綉雅表示公益旅行已在國外行之多年,但在台灣卻還未見茁壯,因此站在社會互助的角度,我們是否可以讓旅行結合公益的概念,在擴展眼界的同時,還可以深入當地文化,貢獻一點心力幫助當地弱勢族群。

綉雅是我研究所學姊,所以希望我能幫忙。其實,這些年來,我們經常發覺到,這個社會各角落一直有許多想要服務社會的人群,但可能苦於沒有管道或者無法長時間定點付出,所以滿腔的熱血一直未能化為實際行動。另一方面,我自己想要舉辦志工旅遊活動其實也醞釀了一些時間,所以藉此機會,我們雙方加上部落青年Lahuy的投入,共同促成了第一次司馬庫斯志工旅遊的試辦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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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庫斯部落

志工旅遊對部落的意義

站在部落主體的觀點,志工旅遊的發展,涉及到尖石後山各部落未來的觀光發展的另類可能。而它的意義,也必須從近十幾年來的檜木觀光說起。這些年來司馬庫斯及鎮西堡部落,因為檜木的發現與媒體的宣傳下帶動了一波生態旅遊的熱潮,這一波波的人潮,的確帶給部落前所未有的經濟榮景,然而,熱鬧的背後也隱藏的不少的隱憂。

隱憂之一,是生態的衝擊,遊客的數量與破壞行為其實都是一種環境負擔跟壓力。隱憂之二,是人文互動的缺乏,現階段的旅遊發展,遊客將爬山看到「神木」幾乎當成是唯一目的,也因此忽略了在部落停留期間,兩個不同民族之間的相互學習與溝通,雙方彼此有如過客。第三,是人力資源的浪費,這些年抵達司馬庫斯旅遊的人數其實不少,若以每週200人而言,一整年下來可能有近萬人次到訪過司馬庫斯,這些訪客之中,各行各業的傑出人才都有,然而,部落至今卻仍未與他們形成有效的連結,也因此部落的發展無法借力使力。

最明顯的案例是,2007年司馬庫斯因櫸木事件而北上陳情抗議的時候,幾次的抗爭過程都未見到來自這些遊客友人的支持或聲援。也就是說,司馬庫斯部落並未因為遊客數量眾多,而得到更多漢人社會對原住民處境的同情與理解。老實說,這並不是一件可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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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志工旅遊做些什麼?

關於這次的活動內容,綉雅事前親自到訪部落探勘,並與部落青年Lahuy取得共識,為避免增加部落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旅遊活動的部分,按照了部落現有的二日遊規劃去走,而部落服務的部分,則以第一天到訪後的下午時間為主。來自於憶聲的志工伙伴們,分成了三組:1、說故事組;2、服務中心接待組;3、餐廳服務組,各司其職,下午兩點分頭進行。

故事組準備了故事繪本及ppt檔,和一些由獎徵答的禮物,希望可以送給部落小朋友,但不幸的是,當天來的小朋友多是學齡前,因此讓原先的設定大打折扣。三位小朋友在發下去的圖畫紙上,各自寫上了一個字,合起來看是:幹-你-娘。而服務中心的部分,由於中心狹窄,加上目前訂房服務尚未電腦化,外人不容易介入,因此成效有限。餐廳服務的部分,剛開始時雖然很忙碌,但婦女因不習慣有「遊客」進入到廚房,而且還願意幫忙端菜而不敢請志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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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的檢討

雖然志工服務的部分成效差強人意,但是週六晚上志工們參與了部落青年們在教會所舉辦的說明晚會,在聆聽部落青年及頭目講解司馬庫斯一路走來的艱辛歷程與夢想後,多數的朋友心中都充滿感動。而,去認識原住民社會「正向」、可作為漢人學習的部分,其實也是這次活動預定的目標之一。

晚上,我們與頭目及Lahuy等人在部落咖啡屋,討論了未來彼此可以互相協助的工作。部落先階段的一個問題之一,是心態上的,許多人皆滿足於現在的現狀,認為遊客自動會來,所以在自我學習及成長上的意願相對薄弱。其次,在經歷了這次的「試誤」之後,我們發現部落現在最嚴重的問題,其實是對於志工或外界人力缺乏規劃及構想。也就是說,部落其實是需要他人協助的,例如司馬庫斯正在籌畫民族小學的興建,但是直到目前為止,大家都沒有組織、經營人力資源的經驗。也不知道要請別人幫忙什麼部分?換句話說,部落有需要卻還沒有準備好。

週日下午,在部落的咖啡屋,Along牧師、部落協會總幹事、幹事及教會長職等多人,與憶聲的志工朋友們一起分享了這次的心得,志工們多半是第一次來到部落,對於原住民文化非常陌生,他們皆肯定了司庫現階段的努力與成果,也提供了一些不錯的建議,例如,遊客在週六抵達部落後以及週日上午去爬神木之前,其實滯留部落的時間很長卻無事可做,志工們建議可以發展定點的文化體驗活動,增加遊客對於泰雅文化的參與及學習。這一點,部落青年也多半表示認同。

其他,有志工建議增加歌舞節目等,但這些其實都遠離了泰雅族傳統文化。部落的幹事們,發言感謝憶聲志工們的熱情,特別是週日自動協助撿拾神木區到部落路上的垃圾,因為現階段雖然遊客很多,卻很少有遊客自動協助環境的清理與維護。對於志工的建議,有些是部落正在規劃改進的,有些則是希望將來彼此可以繼續合作,例如,是否能協助安排講師到部落幫忙上課?甚至安排部落青年做實地體驗與觀摩,都是大家期望下一個階段可以共同完成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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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