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何去何從?(1)石雕先於藝術季

如果我們希望以石雕帶動(一部份的)觀光,讓藝術家有充分時間空間琢磨作品質素與源源不斷的人才投入,絕對是不可免的基礎工程,因為品質才應該是活動的本質。石雕藝術季的主體在於「石雕」…

6月21日下午,到縣府簡報室聽了一場「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的座談,產官學界諸多代表皆與會。一直以來,在石雕藝術季逐漸樹立花蓮特有藝文品牌的同時,地方也冒出了不少質疑、檢討的聲浪,據台上的官方代表發表示,這場座談即是為了回應地方不同的聲音,聚集討論石雕藝術季未來該不該續辦的問題。

基於每個人各自持有的期望與反省,過程中,屢屢聽見產業界者對石雕藝術季能夠帶來觀光產值,聽見學界建議縣內尚未嘗試過的影視行銷手法,皆使人得以從不同的角度考量藝術季的未來;然而,我以為最重要的,還是當石雕藝術家輪番述說石雕藝術發展至今的幾個困境,例如創作斷層、行銷不出去、主題不明確,創作營時間太短以致無法製作大件的石雕等等,最值得注意與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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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於文化局內外展開(右)2009年花蓮國際石雕藝術季創作營現場

石雕是藝術祭的根本,品質是永續良方

石雕藝術季十五年來總共舉辦八屆,的確樹立了花蓮在石雕藝術上的領導地位,與國外亦慢慢建立連結,且吸引不少遊客前往觀賞。但是,從上述的幾個困境聽來,我們似乎還是面臨著與十五年前類似的尷尬處境;而且像創作斷層、創作營時間不足,其實影響石雕藝術的品質甚鉅。

今天如果我們希望以石雕帶動(一部份的)觀光,讓藝術家有充分時間空間琢磨作品質素與源源不斷的人才投入,絕對是不可免的基礎工程,因為品質才應該是活動的本質。石雕藝術季的主體在於「石雕」,而非「藝術季」,這是一個必要的,符合邏輯的前提──沒有石雕的藝術季,不可能命名為石雕藝術季。

石雕既是藝術季的基礎單元,那就更有理由先找到石雕藝術發展的上(創作資本等)、中(展示、紀錄等)、下游(行銷、典藏等)的癥結,從解決癥結出發,以永續運作為前提,設計一套長期的輔助機制,畢竟,光憑一次性的節慶式活動是不可能長遠的,品質與機制才是永續的良方。

因此,說到底,藝術季該不該續辦不是個問題,如何建立石雕藝術的永續環境,才是政府與民間需要一齊努力的地方(光憑政府或民間一方都是不夠的)。尤其是6月22日在縣府官網看到新聞稿,相關局處兩週內將彙集各方意見上呈縣長以做決策的這樣的訊息,從長期發展的觀點,甚為不妥,如果我們連花蓮石雕藝術發展到現在的狀態都沒有深入討論、梳理了,怎麼有更完整、確切的背景資料來思考藝術季的何去何從。

現階段是否應該先針對石雕藝術的發展狀況進行詳細調查,同時尋找、統合(前段所說的上中游)各種資源,一方面回頭梳理得與失,一方面累積資源(但是避免包裝成另一項調查研究的採購案),以求充分準備。

總之,藝術季很少是問題的答案,它的功能往往在於提出問題,至於如何解決,則有賴我們的傾聽和修正。

重申,石雕先於藝術季是必須的堅持,這不表示我反對續辦,反對行銷,而是既然石雕藝術工作者都提出種種石雕藝術發展的欠缺了,我們豈能視而不見,逃避根本的問題。如果連身居花蓮的我們都不願好好照顧這項資產了,又怎麼能要求外地人一定要來看呢?

再見了!文貴醫院

近百位青年拿著載滿祝福的氣球,彷彿一場華麗的嘉年華會,一同走到下營上帝廟前,誠心向玄天上帝祈禱,期盼台灣不會再有一個文貴醫院出現,期盼共同生長在台灣這片土地的大家,能站出來,守護屬於我們共同的文化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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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貴醫院拆除前刻(蔡佳吟攝)

已有80年歷史的文貴醫院,自去年上帝廟購買、登入歷史建築後,不斷引起各界關注與爭議,可惜在文化資產保存條例中,僅古蹟具有法律約束,對於登錄歷史建物,未規定地主不能拆除,相關單位僅有獎助辦法,無權介入地主任何修繕與拆除動作。

站在中立角度觀看文貴醫院事件,不論廟方或在地文史工作室,都沒對與錯,只是各有不同立場與難處罷了!但也不禁讓人反思,台灣人對自我在地文化的認同度到底有多少?若文化資產是無價的,為何拆除行動至今仍未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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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青年朋友們,齊聚武承恩公園,準備展開天外奇蹟式的祝福行動(蔡佳吟攝)

讓我們為文貴醫院做最後一件事吧!

2010年6月30日上午7點,由台南藝術大學研究生李安慈、王鼎元帶領創藝營造公社成員,以及各界關注文化資產的朋友們,齊聚台南縣下營鄉武承恩公園,人手中拿著繽紛的祝福氣球,準備為文貴醫院做最後一件事情。這不是一場抗議與反對的抗爭集會,而是大家準備為即將拆除的文貴醫院,舉辦一場豪華的祝福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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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們站在廟前,誠心祈禱玄天上帝能保佑台灣在地文化,能受大家重視。(蔡佳吟攝)

8點,近百位青年拿著載滿祝福的氣球,彷彿一場華麗的嘉年華會,一同走到下營上帝廟前,誠心向玄天上帝祈禱,期盼台灣不會再有一個文貴醫院出現,期盼共同生長在台灣這片土地的大家,能站出來,守護屬於我們共同的文化資產,為台灣在地歷史文化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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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與學生一旁觀看、欣賞文貴醫院最後模樣。(蔡佳吟攝)

近日來,廟方承受各界言論壓力之下,看到近百位青年手持氣球走入文貴醫院旁,深怕青年們將會有激烈的反抗行動,耐不住破口大罵,藉此宣洩長期壓力。我們的行動,並無責怪廟方拆除用意,而是用一種疼惜的心,好好陪伴我們的朋友-文貴醫院共同走入歷史的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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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與居民們帶著不捨的心情,與文貴醫院告別。(蔡佳吟攝)

一早文化處長與承包商現場協調下,同意小心拆除,將文貴醫院立面完整保留,交由縣府單位保管。9點,上帝廟廣播請鄉親共同觀看文貴醫院拆除,在播放文貴醫院與在地情感歷程的聲音下,廟方簡單的動土祭拜儀式後,工人動手敲下醫院牆面時刻,兩百顆氣球,在青年們與在地居民不捨的淚水陪伴下,帶著祝福飛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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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開挖,文貴醫院正式走入歷史。(小張攝)

為保留完整建築立面,拆除行動直到中午,怪手開進巷內,屋內陳年的歷史記憶與灰塵,隨著開挖的那一刻,正式走入歷史,再見了!文貴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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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瑩如攝)

(作者就讀台南藝術大學建築藝術研究所)

氣候與救災─莫拉克颱風災變的甲仙在地記錄

要談救災,絕不能忽視氣候問題,因為台灣是個很特別的地方,面積小但山岳高聳,所以各地氣候型態迥異,南部盛行西南氣流,北部愛颳東北季風;山區與平地,天氣也常常是兩極,「八掌溪事件」便是最好的例證…

編按:

本文為甲仙資深文史工作者游永福於莫拉克風災近一週年後,撰寫之災變當時甲仙鄉各界應變記錄,除還原當時場景,也作為將來救災應變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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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0813早上6:54,直升機列隊飛往小林與那瑪夏救災。

受到卡玫基與辛樂克前後兩個颱風侵襲而重創的甲仙,正努力復原之際,九十八(2009)年的八月九日,又遭受到莫拉克颱風更為嚴厲的考驗。或由於莫拉克颱風在台灣釀災的第一時間為八月八日,所以傳播媒體與官方,一直是將這一災情通稱為「八八風災」或「八八水災」,然而,八八的時間點,與甲仙在地的受災體驗是有落差的。

媒體與專家學者,也一直有救災不力的聲浪,這也與甲仙的在地體驗及各單位、各團體或個人積極參與救災的努力大為不同。

甲仙──莫拉克颱風中的孤島

八月九日早上8點2分,受災的甲仙,斷橋、斷電、斷訊、斷水,對外交通直到十一日才可勉強繞道通行,電力也在十一日下午4點58分搶通,八月十三日上午10點48分電話與網路終於恢復;然而報紙,因便道路況不良,是在災後十餘日以後才得進入,所以外界對受災與救災的各種報導,居住在甲仙的我們是事後才得知曉。

由於知曉後,救災與勘災工作仍密集進行,沒有空檔積極回應相關議題,直至過年後,各項急事暫告一段落,救災過程的努力或不力,才得以回顧並檢視。

特別的台灣,特別的氣候

要談救災,絕不能忽視氣候問題,因為台灣是個很特別的地方,面積小但山岳高聳,所以各地氣候型態迥異,南部盛行西南氣流,北部愛颳東北季風;山區與平地,天氣也常常是兩極,「八掌溪事件」便是最好的例證;就連間隔烏山山系的甲仙與南化,亦時有「東山下雨西山晴」的情形,且看「山雨」一詩:

在台南火車站前的中山路頭

一部來自山城甲仙的客運車

赫然走下一位腳穿雨鞋

手拿雨傘的中年男子

艷陽高照的台南

看傻了眼

在市區轉了轉

辦好了事情

這位腳穿雨鞋

手拿雨傘的中年男子

又搭上客運車東返甲仙

下車之際,一車沒穿雨鞋

沒帶雨傘的乘客

看傻了眼

後學的這首詩,發表於民國九十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的《中華日報˙中華副刊》,記錄的是當年夏季烏山山系東邊的甲仙整日下大雨,西邊的南化到台南卻是豔陽高照的兩極氣候型態──這樣的氣候,讓後學在台南火車站前下了客運車之後被當瘋子,回到甲仙之時又被誤認為未卜先知。

莫拉克颱風與甲仙的降雨情況

那麼,莫拉克颱風來襲時,甲仙下雨的狀況又是如何呢?後學依據卡玫基颱風的雨勢體驗進行觀察。八月六日早上7點起,有「小雨」陣;下午17點45分至18點「中雨」;晚上19點15分起「小雨」一直下;22點後轉「大雨」,接著又轉「豪雨」與「大豪雨」。

八月七日整日,「豪雨」與「超大豪雨」輪番上陣。八月八日,則是「大豪雨」與「超大豪雨」交加。八月九日早上到中午,雨勢屬「超大豪雨」;下午一陣一陣的雨勢強度略減,屬「豪雨」。

八月十日早上,陣雨與陣雨之間約有半個小時的間隔,雨勢屬「中雨」;11點40分起,「豪雨」不停,且遠雷聲聲;下午5點起,「超大豪雨」。八月十一日早上雨停了,茫霧也散開,但9點35分起又「小雨」;下午「小雨」仍一陣一陣。

八月十二日早上,「小雨」一陣一陣;9點35分陽光出現;12點30分轉為陰天。八月十三日早上大藍天,天空正中央有向東的半月;下午2點39分至3點「中陣雨」。此後,天氣大都是早上晴,午後陰,接著小雨或中雨的型態。

且再參看已往生小林聚落防災專員陳漢源於八月七日與八日,回傳水土保持局的累積雨量記錄與後學的說明。

日期 時 間 累 積 雨 量 說 明
8/7 上午06:26:47 雨量:0mm 原資訊,其時間標示為上午09:26:47,推測應為上午06:26:47才合理。
  上午08:36:50 雨量:150mm 間隔2:10:03時間,雨量15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1660.9mm,屬「350mm以上的超大豪雨」標準。
  下午05:21:14 雨量:200mm 間隔8:44:24時間,雨量5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137.3mm,屬「130mm以上的豪雨」標準。
  下午10:02:05 雨量:270mm 間隔4:40:51時間,雨量7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358.9mm,屬「350mm以上的超大豪雨」標準。
8/8 上午08:47:38 雨量:540mm 間隔10:49:43時間,雨量27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598.4mm,屬「350mm以上的超大豪雨」標準。
  下午03:23:23 雨量:790mm 間隔6:35:45時間,雨量25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909.7mm,屬「350mm以上的超大豪雨」標準。
  下午03:58:42 雨量:800mm 間隔0:35:19時間,雨量1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407.7mm,屬「350mm以上的超大豪雨」標準。
  下午04:52:42 雨量:890mm 間隔0:54:0時間,雨量為9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2400mm。屬「350mm以上的超大豪雨」標準。
  下午08:31:49 雨量: 1100mm 間隔3:39:07時間。雨量為210mm。依此換算日雨量為1380.1mm,屬「350mm以上的超大豪雨」標準。

上兩項資料,有值得注意者,即八月八日下午3點58分42秒至下午4點52分42秒,只短短54分鐘時間,小林聚落下了90mm雨量,亦即瞬時雨量高達100mm,日雨量為2400mm。當晚雨勢劇烈,晚上8點31分49秒之後到九日早上6點整,這個位於玉山山脈與烏山山系幾乎交會的V字型地勢底部的小林聚落,到底匯聚了多少的雨量,誰也無法輕忽啊!

鄉公所的防災與救災指揮

在這樣風和雨的交加中,劉建芳鄉長在八月七日早上7點31分1秒起至7點37分9秒止,親自一一撥電話給小林等七個村的村長,告知「有任何災情或需要支援,應立即通報。」

八月八日早上6點39分52秒起至晚上19點59分54秒止,總計撥出27通電話,或給小林等村村長,告知「水保局發布土石流警戒區域,請視實際情況撤離,有任何情況或需要支援應立即通報」;或給甲仙救難協會理事長,告知「若有任何災情,請動員各村隊員給予協助」;或給民政課長、甲仙工務段、災修廠商……

八月九日凌晨0點12分45秒起至早上8點1分57秒甲仙通訊全部中斷為止,總計撥出12通電話,或通知甲仙消防隊、大田村長、社會課長,聯絡「中園路約有18人淹水受困之救援事宜」;或請求高雄縣葉副縣長支援「中園路救援事宜」;或告知葉副縣長「甲仙便橋橋墩沖毀,橋面崩塌,交通中斷」;或聯絡國軍第八軍團、國軍公共事務組施軍官,告知「甲仙便橋橋墩沖毀,橋面崩塌,請求支援建置倍力橋。」

八月九日上午11點起至晚上19點30分45秒止,撥打5通衛星電話,或報告葉副縣長「甲仙目前災情」;或聯絡甲仙工務段戴段長,請「儘速搶通甲仙對外交通」;或請求縣消防局,「本鄉有重大病患需外送就醫,請派遣直升機救援。」

鄉公所各課室人員的努力,在此就不贅述,且來談談第一線村長與其他單位的救災實況,以下是已訪談部分。

甲仙第一線救災實況

八日下午,和安村村長李新福,勸導四德巷警戒區域的六化寺及圓緣寺撤離,撤離後整個六化寺與圓緣寺大埕都遭土石流掩埋;同日下午,南仔仙溪的洪峰漫越過四德大橋下方左岸堤防,危及糖廍區塊的住家,李村長與甲仙鄉救難協會人員挨家挨戶敲門勸導撤離,來來回回的村長甚至還動了氣、口出三字經穢言,才得將住戶全部撤出。糖廍撤離的最後一趟,水已深及大腿,可見執行撤離的難度很高,須有耐心,也要有智慧與膽識,最好再有警察單位配合執行。

九日凌晨0點,西安村非警戒區域的雞母窩達摩雙修院毀於走山,母子由義消陳信聰與曾竣源兄弟協助撤離。

也是九日,早上6點多,東安村非警戒區域的住戶巴潘春貴電告村長游新儀:咖啡巷出事了!村長馬上撥電話給消防局,並穿上雨衣往鄉公所方向前行,7點整,只見鄉長早已在公所坐鎮,經電話聯繫,有五位消防員隨同村長出勤。

處處坍方的台20線,一行人冒著強風與超大豪雨前進,到達咖啡巷卻發現需有機具,還好尋找後確認龍鳳寺與阿義仔(呂忠義)各有一台怪手在,經抽取龍鳳寺熱水鍋爐裡的柴油來使用後,當日下午搶進到災變現場。由於沒有照明設備,晚上必須休息,十日挖掘一整天無所獲,十一日挖到下午16點,才發現受災的獨居老太太葉黃玉尾,已罹難。

同樣是九日,午後東安村第十四鄰鄰長葉自源與同鄰的周鳴山,進入崩坪坑,帶出對生活半生的土地眷眷戀戀,堅持不撤離而遭難的方太太及不得不留下來留下來作陪的子孫,總計7口人;回溯八日晚上,方太太一家人逃得倉皇,晚餐剛準備好大水就淹上來了,當即互相提攜往後山逃難,所以淋雨淋了一整夜又半日。

十日,鄰長葉自源又進入崩坪坑帶出許明聰,許明聰事後述說:「流動的土石,就像從預拌混泥土車裡倒出來一樣,不同的是土石流除了夾帶大小石頭,還會搬動巨石,聲勢驚人,其中一顆巨石撞破牆壁後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身前,受到驚嚇但能撿回一命真是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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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0813早上7:03,董武慶與游師兄穿越新闢小徑,涉越泥濘前進小林途中。

小林聚落的救災

在甲仙當地來說,小林聚落的災情,是在黃諸鎮先生為了尋訪小林親人,八月十日一大早無路覓路徒步前往小林,發現聚落已消失,於下午1點10分回到甲仙向鄉長報告,鄉長才確知此一嚴重的大不幸。當即安排消防隊、義消與救難協會人員前往搜救,由於聞訊的熱心民眾也自行組隊前往,街區各店家的照明用具與電池,一時間被搜購一空。各隊伍來到小林南側的埔角溪時,由於洪流湍急皆無功而返。

在甲仙之外來講,依據中央社記者陳守國之報導,八月九日上午7點30分,高雄縣政府即接獲110轉知民眾報案,小林村被淹沒,43人逃到電信局後山待救(這一個消息,也許縣府以為甲仙當地已知道,所以並未轉知甲仙鄉災害應變中心);縣府消防局又表示:九日上午7點44分、7點50分與8點13分又連續接獲民眾報案,因地面救災,人、車無法進入,因此上午8點29分向國軍搜救中心申請直升機救援作業,但天候一直不佳,無法進入救援,直至下午4點57分首度冒險進入,仍因天候惡劣無法執行任務。

十日上午10點左右,趁雨勢空檔,直升機首先救出陳秋蓮祖孫兩人,接著救出逃抵聚落東南側臺地上工寮裡的老弱婦孺,之後豪雨,打斷救援工作。十一日早上倖存者全部獲救;同一時間,國軍特種部隊也由直升機運載進入五里埔,越溪進行地毯式搜尋。

台灣各界的救災與援助

十一日,甲仙與外界可勉強繞道通行後,高雄市的機具進來了。晚上,任職台北市議員的甲仙子弟劉耀仁,募集的兩大卡車救援物資也進來了。十二日,台北縣政府的機具也趕來了。十三日上午通訊搶通,國軍部隊也一日數通電話,詢問有何須要幫忙處?一有需求,人員與裝備馬上抵達,小林河床遺體的開挖便是由國軍弟兄擔綱。

還有很多團隊與個人及慈善單位,或支援人力來到現場幫忙,或捐助物資,或發放、捐助現金,或進行法事超渡,因大家一直忙著救災而無暇記錄──就這樣,所有的救災工作都是在默默中熱烈進行,十足展現了台灣人的謙卑與可愛。

如是,在受災的第一時間,各單位人員無視惡劣天候與危險,救災與安置工作都卯足了勁,忙得七葷八素;鄉公所則人進人出,連晚上也燈火通明,出現從未有過的繁忙場景──本地與來自各界這些救援人力沒日沒夜的辛勤與努力,若不身臨其境是無法得知的。

愛噴口水的大人們能排除萬難,勇敢來到現場與我們共患難嗎?

最根本的救災之道

文稿收尾的今日,已是6月27日,農曆為五月十六日,亦即距離本地區旱、雨季分水嶺的農曆三月十五日正好是兩個月,這兩個月總計有28天下雨,其中兩日下過「豪雨」陣,3日下過「大雨」陣,其餘都是「中雨」或「小雨」陣,雨勢顯然下得太含蓄,含蓄得令人擔憂。

謹寄望老天爺能讓持續累積的水氣,均勻釋放。也期望在這災變已成常態的年代,你、我、他每個人都能更加節制,自自然然、清清淡淡來過日,以降低資源的消耗,而減緩環境惡化的速度,好讓大地恢復些許生機,而得正常運作──這,才是最根本的救災之道了!

國軍弟兄爬上�欄避開泥濘,準備涉越埔角溪CIMG9118

980813早上8:36,國軍弟兄爬上護欄避開泥濘,準備涉越埔角溪。

手牽手涉越埔角溪,準備在小林遺址進行地毯式搜尋的國軍弟兄,有人被激流沖倒了CIMG9127
980813早上8:40,手牽手涉越埔角溪,準備在小林遺址進行地毯式搜尋的國軍弟兄,有人被激流沖倒了。

吊橋變掉橋,激發土坂部落的公民意識

橋斷的消息傳出去後,土坂村成了媒體爭相報導的題材,在外地工作的族人看報導後都開始關心,主動打電話或透過網路來發表意見,原本以為只是小事的吊橋事件演變成一個重要事件,甚至是大家共同討論關心的事件。

六月十八日的晚上十一點多,正當大家準備要入睡時,突然「轟」的一聲,把族人都嚇了一跳,原本以為這可能是某個山頭又在落石了又或者是山的那一頭正下著大雨打雷呢?大家不以為意早己習慣這種怪天氣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頭大聲的地說:橋好像斷了呢?因為剛剛有人經過看到橋往下陷下去,「轟」的那一聲就是斷掉的聲音。

這個訊息在村莊內傳了開來,有人開始騎著機車前往關心,不管在夜裡是不是看得到橋斷的景像,反正一定要確認關心後才能入睡,到達現場後施工的工作人員早己經在現場勘查並且討論怎麼補救這個工程,而族人則拿著手電筒站在橋頭邊感嘆邊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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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橋剛搭好(下)隔天吊橋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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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過去了,十九日一大早就聽到村長廣播說:土坂吊橋在昨天晚上己經斷掉了,所以族人不要過去以免危險。由於族人們的關心與好奇,還是紛紛騎著機車到現場觀看,並且一直質疑這橋不是剛蓋好,怎麼會斷了,是偷工減料嗎?還是橋墩太高了經不住這幾天的大風而斷了呢?在沒有確定答案之前,族人們的疑慮可能都沒有辦法消除。

橋斷的消息傳了出去後,土坂村成了媒體爭相報導的體材,甚至在外地工作的族人看著報導後都開始關心,主動打電話或透過網路來發表自己的言論及意見,到最後原本以為只是小事的吊橋事件演變成一個重要事件,甚至是大家共同討論關心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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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掉了之後,大家都跑去關心。

掉橋事件引發的後續效應

掉橋事件過了一個星期後,水土保持局台東分局、台東縣議員朱連濟、達仁鄉鄉長包世晶以及土坂地方幹部一行人,為了要了解工程及後續的問題,特別前往吊橋實地勘查。

水土保持局台東分局祕書表示:前吊橋損毀的地方己經開始進行評估,預計最快一個月後就可以確認才會再次施工,當時廠商太大意,雖然當時有評估風力的狀況,但因在施工時先用假固定繩索,所以在風大的情況下,讓橋墩斷掉,至於有沒有偷工減料還要進行調查。

而議員朱連濟則表示:往後工程要求每一個階段都要向地方幹部做報告,雖然在安全的考慮要完整在進行施工,但這吊橋是族人的希望,所以8月1日前要完成評估的報告,並且還要接受颱風季節的考驗才會驗收,因為要等到吊橋真正安全才能讓族人使用。

另外鄉民代表黃國緯也表示:早期日本做的吊橋材料都較輕,現在做的吊橋所有材料的重量太重,所以擔心新吊橋的韌性,會不會造成第二次的「掉橋」事件他感到非常疑慮。另外鄉長包世晶也要求:未來只要是縣籍單位工程到部落施工,一定要告知在地幹部,因為幹部們除了可以進行宣導的工作,萬一事情發生了他們才可以一起解決。

經過兩個小時的勘查工作後,水土保持局也做出了回應:上級的橫向溝通得確有問題,接下來一定會加強施工的品質以及做好評估的工作,若要到部落施工也一定會以發文的方式來告知地方幹部,至於未來吊橋做好了,部落周邊及腹地利用規劃都可以由社區來提案,水土保持局一定會全力配合。

這座號稱千萬打造的「掉橋」事件讓大家開始重視了部落公共工程的安全性,也讓旅外的族人更加關心部落發生的任何事情,地方幹部也拉緊神經重視往後的工程品質,這個事件告訴了我們,平時了解部落大小事,多關心多重視,因為每一個在部落發生的事情不是只有地方幹部的責任而是所有族人一起的責任及檢視,因為部落的未來是要靠大家一起打造並且一起分享的。

美濃山的希望之樹

埋下樹苗把土填平,此刻的感覺居然很像小酌前把杯子拿出來,酒也已經斟好的情景。西班牙人喝紅酒時,會舉杯說:為愛、為健康、為財富。那我們種下小樹苗後,要說甚麼呢? 或許可以說:為愛、為土地、為生生不息。

【前言─美濃山的種樹行動

由於去年底林務局有意於美濃靈山至旗尾山進行綾線步道工程,擔心若進行水泥施工將造成陡峭的美濃山崩塌,因此在今年的黃蝶祭暖身活動中納入綾線縱走活動,透過實地勘查希望對於工法有實質建議,適逢雨季而納入了種樹的規劃。

美濃山的種樹行動源於2005年,時感於美濃山全為竹林林相,為讓美濃山可以恢復原始樣貌,美濃開始了民間自發的種樹行動,並以不同季節開花的原生樹種為目標,希望美濃山未來有著隨四時變換的美麗風景。2006年金曲歌手林生祥出版的種樹專輯,並將這段樸素動人的行動紀錄在專輯裡頭。

2010年5月30日‧雨天

這天我們來到熟悉的靈山腳下,大家聚集於此的目的是要走訪傳說中的靈山-旗尾山的稜線步道。

靈山,是美濃一個極富歷史意義的地點。西元1736年,林豐山、林桂山兄弟帶領族人,從廣東跋山涉水越過下淡水溪,來到美濃靈山腳下搭寮生活,這是美濃的起點。而靈山步道對於喜愛登山健行的美濃人來說,是一條再熟悉不過的步道,只是大家通常皆至山頂的伯公,喝茶、乘涼、休息過後便緩步下山。

離鄉許久,黃蝶祭的相關活動近年皆未能參與,對於靈山-旗尾山稜線之行很是期待,不光是去過的夥伴大力推薦這條夢幻路線,一方面也因為這是2010年度黃蝶祭系列活動的起跑點。

讓我更驚喜的是當天在集合地點,檢視裝備時發現…咦!怎麼有一棵棵綠油油的樹苗?原來今天不光只是考察稜線步道,我們還要去種樹!

不過因為梅雨鋒面影響天候,滴瀝滴瀝、啪答啪答,忽大忽小的雨勢卻怎麼也沒停過。我們穿上各自的雨衣,在雨中邁開步伐,自雷音寺往靈山頂行去,在靈山頂時也再度向大夥確認是否繼續前行。同行夥伴們一逕的談笑風生,看來是一點都沒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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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濃的山嵐讓人忘卻雨天爬山的不適。

由於雨勢沒有停歇的跡象,我們決定走到人頭山後視情形決定回頭還是繼續行程。靈山,為玉山山脈的延伸,它的位置恰巧在旗山鎮、美濃鎮、杉林鄉交界處。繼續往人頭山前進,此時步道兩側景緻應該十分開闊,往右能見到山下的楠梓仙溪蜿蜒流過,往左可欣賞整片美濃平原開展眼前。而綿綿細雨讓步道沿途雲濃霧重,俯瞰視野不佳,只能欣賞雨中幽靜的山林之美。

不久便來到人頭山,三角點處附近是個平台,在這裡要進行此行的重要任務—種樹。找尋植樹地點前,先關心一下之前陸續種下的樹苗,有些樹苗已經長大不少,有些樹身則被蔓延的樹藤壓住,大致上樹苗現在都長得茁壯,因此伙伴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種下一棵樹就是留下一個希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不要放棄」。

探望過先前植栽的小樹後,我們也準備種下希望樹苗,這次我們帶了原生種的台灣欒樹、用途廣泛的無患子、還有原住民會拿葉子煮湯喝的鹽膚木。邊拿鏟子挖洞,邊將樹苗從盆中取出,不知怎麼著,這時生祥【種樹】悠揚的旋律徐徐的在腦海傳唱起來。

種給蟲兒避命 種給鳥兒歇夜 種給太陽生影仔跳舞

種給河流聊涼 種給雨水轉擺 種給南風吹來唱山歌

埋下樹苗把土填平,這時候聯想到吃東西可能有點奇怪,但此刻的感覺居然很像小酌前把杯子拿出來,酒也已經斟好的情景。西班牙人喝紅酒時,會舉杯說:為愛、為健康、為財富。那我們種下小樹苗後,要說甚麼呢? 或許可以說:為愛、為土地、為生生不息。

遠從台北來的志工鍾錦培種下鹽膚木
遠從台北來的志工鍾錦培種下鹽膚木。

種樹的夥伴合影,有龍肚國小老師、廣林社區夥伴、旗美社大��
種樹的夥伴合影,有龍肚國小老師、廣林社區夥伴、旗美社大等等。

在人頭山上討論是否繼續往前,在沒有人想要半途而廢的情況下,繼續往前。但是接下去的路途才是考驗的開始,需要垂降的陡坡、只容一人通過的巨石、因雨鬆動濕滑的土坡……這些都不斷的考驗自己的體能,平常磨練不夠的我中途已經開始軟腳,回想當時不禁想替自己喝采,我們全都堅持走完了全程。

當旗尾山的涼亭由模糊變得清晰,我也攀著盤根錯節的樹根爬上坡,踩上涼亭側坡的混凝土階,突然一切都開闊起來。站在涼亭外,雲霧突然被風吹散,奔放開闊的景色霎時躍入眼簾,良田綠疇與錯落其中的屋舍,在雨中融合成一體。回首望向所來徑,因雨而未曾散去的嵐氣,讓此刻仍然雲霧縹緲的金字面山,更顯層峰疊翠,有一種空靈的美感。

下山時雙腿隱隱作痛,身體痠痛且疲累的我卻能感受心靈的滿盈。八八風災後,陸續出現許多關懷自然的議題,但許多廣泛的討論或許都比不上一回實際的行動。這次活動透過身體的實踐,再次體認人類在自然裡的渺小,更讓我和人頭山上的小樹產生了一個連結,希望小樹能順利茁壯,變成能和光影跳舞的大樹,樹下綠蔭涼風、樹上蟲鳴鳥叫。

我們種下的小樹是一個希望,正如同黃蝶祭的初衷,透過祭祀儀式省思人與大自然的關係,進而使得好山好水永續存的希望。

(本文作者為美濃後生會、美濃愛鄉協進會會員)

甲仙外籍媳婦,因八八臨工凝聚情感

沈文香目前在甲仙愛鄉協會的安排下,在甲仙愛鄉協會提供的實驗公田裡從事有機蔬菜、水稻、山芋等作物的種植,每隔2-3天採收一次,並集中產銷,可以維持自給自足。談到災後的生活,她說:甲仙人情味濃…

去年八八風災重創南台灣,除小林村首當其衝遭土石掩埋滅村,甲仙鄉不少民眾也在這場天災失去親人、家園。土石流沖走了他們的畢生心血,但並未沖走他們災後重建家園的信心和勇氣。災後,許多家破人亡的災民,暫時成為八八臨時工,用他們的雙手重建家園,重新站起來。

比較特別的是,這群臨工中有一群遠從越南、柬埔寨嫁來甲仙的外籍媳婦,她們原本都擁有自己的家園、土地,一家人過著樂天知足的生活,沒想到一場八八風災,讓她們的生命全部走了樣。

旗美社大小地方觀察員採訪甲仙外籍媳婦擔任八八臨工的情況。蘇福男攝
旗美社大小地方觀察員採訪甲仙外籍媳婦擔任八八臨工的情況。蘇福男攝。

談到八八風災,原是柬埔寨姑娘的沈文香仍心有餘悸地說:「在甲仙住了十二年多,第一次目睹風災的威力,雖已過了10個月,但內心深處仍然覺得很恐怖,從窗戶向外看,大水波濤洶湧,沖走甲仙重要橋樑,河裡有漂流木、傢俱、房子、屍體….真的慘不忍睹呀!」

風災當下,為了搶救交通,她的老公還從事怪手挖掘工作,得不時擔憂老公的生命安危,心情十分忐忑,有時聽老公說:「落石很多,今天是老天疼惜我,不然就回不了家!」除了心情的恐懼之外,災前原本與公公種植1甲5分地的芭樂也被大水沖走了大半,損失慘重,但她豁達地說:「沖走了就不用那麼辛苦啦!只要全家平安就好。」或許就是這種看待命運的角度,讓他們得以在這麼巨大的災變當中挺身而過。

沈文香表示:「在甲仙人情味濃,甲仙愛鄉協會一直對她們很照顧,大家時常聚集在辦公室所在的甲仙遊客服務�心,這裡已經成為連繫社區居民彼�情感的家。」蘇福男攝
沈文香表示:「在甲仙人情味濃,甲仙愛鄉協會一直對她們很照顧,大家時常聚集在辦公室所在的甲仙遊客服務中心,這裡已經成為連繫社區居民彼此情感的家。」蘇福男攝。

沈文香目前在甲仙愛鄉協會的安排下,參與一個六人一班的農耕工作隊,在甲仙愛鄉協會提供的實驗公田裡從事有機蔬菜、水稻、山芋等作物的種植,每隔2-3天採收一次,並集中產銷,可以維持自給自足。談到災後的生活,她說:「在甲仙人情味濃,甲仙愛鄉協會一直對她們很照顧,大家時常聚集在辦公室所在的甲仙遊客服務中心,這裡已經成為連繫社區居民彼此情感的家。」

另一位外籍媳婦,黃美珠,在越南的工廠上班時,經人作媒,認識了現在的先生,相看兩不厭,經其兄弟家人同意下,毅然隻身跨海嫁到台灣來,至今已有十二年多的時間了。與先生婚姻融洽,相處和樂,但先生卻在一次工作中受了意外,腳腿受傷,由於家中尚有兩老及兩位小孩,家中生計負擔不小,八八風災後,原先在河床邊的田又遭大水沖走,生活頓時失去憑依。所幸,四個月前當起八八臨工,才能暫時安下心來。但八八臨工的政策一旦喊停,又該如何?似乎也沒有答案。

外籍媳婦來到台灣,需要重新適應台灣的風俗民情與水土,本來就不容易,現又遭逢八八風災的衝擊,讓這群外籍媳婦的人生課題又更加地沉重。目前透過甲仙愛鄉協會的安排,讓這群媳婦們聚在一起工作,互相關懷與勉勵,並參與社區事務,相信能為這群媳婦們減少一些心理的壓力,也開始學習面對未來生活的技能。

雖然八八臨工政策隨時會喊停,但透過這段時間的共同工作、互相陪伴,或許大家會更有力量與信心去面對不確定的未來。

黃美珠希望政府能幫助他們重新站起來。蘇福男攝。
黃美珠希望政府能幫助他們重新站起來。蘇福男攝。

(本文作者為旗美社大「小地方觀察員培訓班」學員)

灣寶人吃西瓜的方式,以及灣寶西瓜文化節公民影音紀錄

夏天的時候,這裡就是一大片西瓜田。 盛暑時刻,吃完午飯後,大家就會自動移往屋外,在屋外走廊那堆西瓜中,隨便用手指叩叩,就能找出好吃的西瓜。 灣寶人吃西瓜是很隨興的,不像都市人切成一片片,還要拿個小竹叉子…

第九屆灣寶西瓜節剛落幕,灣寶居民的抗爭行動仍然持續中。以下文字出自灣寶社區網站,是關於灣寶人吃西瓜的一些記憶,而第九屆灣寶西瓜節的影音記錄,請點選這裡觀賞。
http://www.civilmedia.tw/archives/4168

灣寶人吃西瓜的方式

關於童年夏天的回憶,除了電風扇嗡嗡作響的轉動聲外,就是外婆家的西瓜了。

外婆家在灣寶,小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這個地名,只知道搭火車到大山火車站後,再走個十幾分 鐘,會先到王爺宮(就是龍雲宮啦),然後再沿著長長的產業道路走個幾十分鐘,就會看到幾根長長的電線桿。那幾根電線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我們一看到, 就知道外婆家快到了。 外婆家是種西瓜的,不,應該說整個灣寶都是種西瓜的。

夏天的時候,這裡就是一大片西瓜田。 盛暑時刻,吃完午飯後,大家就會自動自發地移往屋外,在屋外走廊那堆西瓜中,隨便用手指叩叩,就能找出好吃的西瓜。 灣寶人吃西瓜是很隨興的,不像都市人切成一片片,還要拿個小竹叉子才能吃。

我們總是把一顆西瓜先剖成兩半,再剖成幾份,然後大家各自拿著,找個樹蔭坐下或站著,開始一口一口地啃,嘴巴不夠大的人就用湯匙挖來吃。

吃完後,把剩下的西瓜皮丟到魚池,換魚吃大餐。然後大家坐著,一邊聽蟬叫聲,一邊開始吹風閒聊,每年每年的夏天,我們都是這麼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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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請點選這裡

文章出自:灣寶社區網站

三頭豬,代表我們的心意─勤和村民湊錢送豬進受困三村

決意原鄉重建的勤和村民,湊出一筆費用共同購買了三頭豬,用接駁方式送給目前仍為孤島、困守聚落中的復興、拉芙蘭、梅山三村居民。村民表示,對這些困守村落的處境感同身受,同為留守原鄉的族人,應該互相幫助。

6/3桃源鄉因路斷而成孤島的復興、拉芙蘭、梅山三村村民,徒步數小時到鄉公所抗議,向外界表達困守兩周、面臨缺糧、政府怠忽職守、罔顧鄉親生存權益的無助與憤怒。得到鄉公所回應,將為村民緊急修出一條替代道路。

今日(6/7),決意原鄉重建的勤和村民,湊出一筆費用共同購買了三頭豬,用接駁方式送給目前仍為孤島、困守聚落中的復興、拉芙蘭、梅山三村居民。會有這樣的發想,村民們表示,因為對於這些困守村落的處境感同身受,且既然同為留守原鄉的族人,應該互相幫助。

前一日,桃源國中的校長與主任、老師共五人,也背負著自行採辦的物資,用徒步方式進入復興村,希望為因交通阻斷而學業受影響的孩子上課。校長表示,如果隔日下雨,就會就地為學生上課,若天氣晴朗,則會把學生帶下山復學。今日因為天氣狀況佳,已經請三村的青壯年用機車將二十多名學生一一送返學校;校長老師五人也徒步回校。

同一日,基督長老教會總會、加百列基金會也透過教會系統,為三村居民送上罐頭、米、麵等民生物資,由三村青壯年協力接駁運回村子。 (送豬沿途過程圖片,請見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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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芙蘭村民向勤和村長致意「「上帝會祝福你們。」

接駁送豬肉、勤和村民獻上心意

原鄉重建的勤和村民集資送上三頭豬,村長說:「因為我聽說,他們在上面,很久沒吃到豬肉,我們就來送豬肉給他們。雖然有補助米,可是沒有肉,我是想要配肉吃,比較好吃。」村長的提議,村民們當場一致贊成。

勤和婦女說,布農族人最了解自己族人的飲食習慣,沒吃到豬肉怪怪的:「我們原住民就是這樣,一定要吃到豬肉,不用大吃大喝沒關係,有肉、有湯就可以了。」三頭豬代表了勤和人對族人的全部心意。

三頭豬運上勤和後,用貨車載運到勤和通往玉穗溫泉的道路。這裡曾有一段是「溫泉路」,婦女說,八八風災前這裡都是壯麗美景,想泡溫泉就沿著這條路走下來泡。

這條路也是復興以上三村居民步行到鄉公所抗議的道路,現在只能通行野狼機車。同時,這也是村民一直向鄉公所提出的、可取代河床便道的替代道路,只要拓寬、打通溫泉路、農路之間的連接、鋪上水泥,就可通行車輛。

豬肉送到玉穗附近後,再由三村的青壯年騎機車下來接駁、帶回分享給各村居民。

梅山婦女柯媽媽就說,東西都快吃完了,「還好今天有這些肉。」她表示,雖然原住民不至於餓死,會找野菜、打獵,「但是還有一些不會打獵的,還有老人,就沒辦法。」現在的道路只能通行野狼機車,家有機車的尚可到外面買菜,沒車的只能自己另外想辦法。

樟山國小物資吃緊、替代道路應可即時搶通

據悉,鄉公所有一批來自縣府社會處的白米配給到各村,6/3村民步行抗議後,鄉長授權各村村長全權處理這些白米,發給各村村民。但除米以外,各村雜貨店的罐頭、泡麵已差不多售鑿。日前長老教會、加百列基金會提供一批物資,可以暫時協助度過難關。

至於樟山國小,卻因為困守兩個星期,儲備的糧食已差不多耗盡。6/2時家長會長張新華曾向鄉長提出「國小已經沒東西吃了。」但鄉長表示,這不在鄉公所的權責範圍,學校應該儲備足夠糧食,或去找社會處、教育處提出物資需求。

家長則抱怨,現在學校因應汛期,提前趕課結束學期,每日課輔到八點。但晚餐沒有足夠餐食,孩子回到家都會喊餓。「我的女兒,說水餃規定只能吃八粒,根本吃不飽。」

學校老師表示,因為物資吃緊,「學生都吃白麵、粥,配罐頭。要不然就是配竹筍,請工友去砍。米是有,就是沒有菜。」日前,因為食物實在不夠,學校向村子裡購買了豬、雞隻宰殺,緩解燃眉之急,盼道路盡快搶通。

目前,已經有怪手在開挖道路。施工單位表示,今天晚間應該可以搶通可通行四輪傳動車的道路。真正的搶通,大約要兩、三天之後。

以下為送豬過程及沿途交通情形圖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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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勤和村長就磨刀準被分割豬肉。

2

勤和村民把三頭豬分三輛貨車載往玉穗。

3

出發前,村長帶領大家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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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沿途遇到三三兩兩的下山學生。桃源國中校方協商三村的青年合作,把學生載回位於勤和的學校。途中有的地方坡度過陡,學生必須下來步行。

6

勤和村民與三村居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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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豬隻肢解成大塊,分交摩托車運送。

9

拉芙蘭村民向勤和村長致意「「上帝會祝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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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步行上山的桃源國中校長、老師們徒步返回,正坐在路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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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代道路開通前險惡難行,有的路段只有機車輪胎的寬度,下方緊臨峭壁。有的陡坡上滿步落石、或過於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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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路段連機車也爬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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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梅山的豬肉,全村到廣場上來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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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唯一的油料補給站—梅蘭加油站,現在只有上午開放,好控管有限的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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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道路運輸農產,農民只能讓紅肉李紅熟掉落腐爛。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六龜農民作酵素和醋的心情

一開始是希望六龜農民能走出一條新的方向,沒想到我們自己也喜歡上了農產品的釀造加工,所以就跟著大家越做越多了,這群六龜農民,有的還在耕作 有的田地都流失了 有的為了養生 有的還要養家活口,每個人都有一大段故事。

編按:
災後六龜積極研發各項農產加工品,希望開創新契機,本文由六龜農民產銷班的王坤煌班長撰寫,記錄是六龜農友們研發農特產加工品的心情點滴,轉載自陪伴災區行動的「大我文創工作隊」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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酵素=>> 酒=>> 醋

自從開始一系列釀造課程後 我便迷上了這發酵的變化

果實裡面的酵素碰上了糖就開始一段發酵萃取過程

如果放任它持續發酵

就成了水果酒

(圖為糖淬法,淬取梅子酵素)

(糖淬法的綜合水果酵素)

於是我們在酵素萃取最旺盛的第十天左右加入陳年糯米醋

就能保留酵素的好與水果醋的美味

而且經過糖淬之後

整個口感真的非常棒!!

你一定會愛上那香氣與入口酸甜欲罷不能的水果醋.

對我而言,酵素醋遠比單純水果酵素好喝多了!!

(老師示範淘洗梅子)

如果大家有挑選清洗過梅子.一定會愛上那果熟的香氣!

尤其做醋都要八分熟以上的梅子才香.

(鮮採自家後果園無農藥的桑葚)

清洗桑葚是依見溫柔的工作

桑葚果實柔軟,必須用很輕的淘洗才好

仔細把雜枝還有不好的果實挑選起來

一做就是一個下午

農家做這簡單的手工農產品加工

我們是不把人工與時間成本算進去的

只能算進去原料與一些其他包裝,瓶子盒子…的開銷

利潤不高

但是覺得很開心

因為這是對身體最棒的食物阿

算算這段時間

我們做了桑葚 梅子 還有 鳳梨 醋

雖然數量不是很多

然而卻做得很高興

一開始是希望六龜農民能走出一條新的方向

沒想到我們自己也喜歡上了農產品的釀造加工

所以 就跟著大家越做越多了

這群六龜農民

有的還在耕作 有的田地都流失了 有的為了養生 有的還要養家活口… …

每個人都有一大段故事

聚在一起

算是難得的緣分

感謝很多朋友的相挺與政府民間資源的協助

我很期望 透過一起打拼

六龜產業能有一些些新的轉機

(本文轉載自「大我文創工作隊」網站。

那一夜,在石板屋裡看電影

2010年5月28日,那一夜,我在石板屋裡看電影。屋外,雨聲淅哩;屋內,人聲靜謐。唯有光影流轉,投射出一幕幕動人故事,伴著悠揚旋律。原來台灣之外好萊塢之外的世界,如此多元與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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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28日,那一夜,我在石板屋裡看電影。
屋外,雨聲淅哩;屋內,人聲靜謐。
唯有光影流轉,投射出一幕幕動人故事,伴著悠揚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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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大學時期,參加電影社的情景。
從北野武、小津安二郎,看到黑澤明;
也閱讀阿莫多瓦、文溫德斯,見識奇士勞斯基。
原來台灣之外好萊塢之外的世界,如此多元與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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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鄉之後,看電影成了想望卻難得的興趣。

平和社區發展協會真的很有心,促成了排灣族界的創舉。
民族誌影展走出繁華都市,進入偏遠的部落。
若大的白棉布掛牆,配上一組音響、DVD player與投影機,
這般播放設備已算是超奢華的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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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會人數雖然不能與大戲院相比,但也不至於冷清。
從他們相互談話中推斷,應該是投入其他社區的社區營造者、
第一線的社福人員,以及原住民相關議題研究生。
其中漢人居多,原住民很少,可惜部落族人觀影未成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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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播放的是《細細腳步大路行》,
導演古少騏呈現客家籍攝影師葉裁從小到大的心路歷程。
他在國外原有大好前程,但為心裡日益高漲的鄉土意識而放棄,
只想回鄉記錄人文風土,為快速消逝的客家遺產盡點力。
但在鄉下,攝影不足以糊口,於是到處當小工,賺錢買膠卷,
即使遭逢車禍骨折厄運,也咬牙撐了過去。

看著一張張攝影佳作,旁人可能以為遇到決定性的瞬間只是僥倖,
殊不知那是事前勘了數次景,趁著凌晨夜色,騎了好幾里路,
等了多少孤獨時刻,才捕捉到恰如其分的美。
現在熬出頭成為鄉土攝影大師,
數十年來所累積的影像彌足珍貴,足以編成新竹客家人的近代史。

葉攝影師的樸實習慣也令人印象深刻,
骨董級相機的背帶早已斷了,不知去向,僅以紅棉線湊合繫著,
不需高級防水防震相機背包保護,塑膠袋套著,足以遮風避雨。
這無疑是一種當頭棒喝,今人盲目砸錢追求相機配備等級,
不提升自身涵養以捕捉靈光,又有何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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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電影《走過千年》是較為嚴肅的主題,
(如果有人願意用寶萊塢形式包裝原住民議題,應該會好看的多吧!)

影展簡介如是說明
「漢人影片團隊到新竹縣山上拍攝泰雅族部落的遷徙影片;一個原住民的影像工作者,則紀錄漢人在山上拍片的過程,如何與泰雅族溝通合作,及其中發生的衝突。」

或許是因為導演的仁厚宅心(還是不想得罪出資者?),並沒有將衝突癥結點明。
雖然觀者大概知道事情始末,但轉折處的隔靴搔癢令人意猶未盡。
映後座談時,比令亞布導演應觀眾要求說出幕後秘辛,

導演說學逗唱表情與語調生動,讓大家呵呵大笑又沈思低吟,
兩造的「衝突」還真是不能說的祕密!

夜間近十點,原以為是圓滿的散幕結局,
誰料匆忙離開時,遺落了東西。
唉~往昔灰姑娘掉了玻璃鞋,我卻粗心落了皮夾克。
依我與平和部落的緣分來看,勢必再譜下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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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連結(網友的觀影心得) :

觀賞「細細腳步大路行」

過境泰雅部落 –《走過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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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兩位導演的部落格) :

細細腳步大路行,古少騏的生活筆記

比令在中坑

小地方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