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停止製造傷悲

從九十七年五月突然收到區段徵收的通知後,長期處在不安穩的生活中的農民,失去的是他們固有的生活方式,失去的是由他們所承載著的生活文化。不能自己,這是何等的心理壓力。即將收成的稻米被怪手亂挖…

無法承受怪手、推土機持續在自己最熟悉、依賴的土地上破壞,每日吃不下、睡不好導致需服抗憂鬱與安眠藥,,73歲的朱家老太太在昨日(8/3)凌晨於家中服農藥輕生,離我們而去。在此,清大農村讀書會以沉痛如失去至親的心情,祝禱朱家阿嬤一路好走(相關新聞,請點選這裡閱讀)

不實承諾、持續施工

7月17日,從台灣各地聚集到總統府前凱達格蘭大道的數千名農民,一起向馬英九總統代表的執政政府發出最深沉的怒吼,請政府在「圈地惡法」土地徵收條例修正以前,停止全台的徵收案。就是為了避免像大埔一樣的悲劇一再的重演。6月9號與6月28號發生在大埔的怪手毀田以及整起粗殘不合理的徵收案讓所有台灣人民痛心,也讓許多市民、學生在守護凱道當晚願意跟農民們一起走上街頭,告訴政府:「我們要農村!」。

備感壓力之下,行政院長吳敦義雖在短時間內與劉政鴻縣長召開道歉記者會,但記者會中的兩人卻從未真心的與被傷害的農民道歉,甚至提出讓農民無法接受的解決方案。更糟糕、惡質的是,在全國媒體面前丟出解決方案後,便彷彿解除炸彈一般,露出他們根本無誠意與農民協商的真面目。

在7月22日出面承諾後,至今所有大埔自救會根本沒有收到任何相關公文,也未見政府單位派出人員來協商。大埔徵收區內,全區工程依然持續進行,每日怪手、推土機和卡車依舊橫行在農民的土地上,被派守當地的保全,甚至加大了管制區域,讓更多住戶的行動自由受到妨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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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整片良田與居屋的農村景致,如今光禿一片

龐大的心理壓力

當地居民失去的,絕對不僅是農田或是房子換算之後的經濟價值而已。

從九十七年五月突然收到區段徵收的通知後,長期處在不安穩的生活中的農民,失去的是他們固有的生活方式,失去的是由他們所承載著的生活文化。不能自己,這是何等的心理壓力。即將收成的稻米被怪手亂挖破壞,六月二十八日在大量員警的護航下甚將一輩子細心養育的泥土運走,精神損失之大難以言喻。

真要言農民所失去的,只能說是剝奪了他們的「所有」-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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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7/31的照片,挖土機與卡車仍繼續於工地施工

停止傷悲 給予遲來的正義

「希望政府能夠趕快給予公開協商的機會,並且馬上提止施工,免人民於恐懼」,是大埔居民目前最真誠的希望。這樣的希望要求政府停止所有造成目前悲哀情事的動作,要求政府正視農民的生存權、工作權。

全台灣的人民也同時期待政府能夠盡快修正有「圈地惡法」之稱的土地徵收條例。多花時間面對過時的土地徵收條例,以及早已被破壞的環評制度所引發的問題。給予所有跟大埔農民一樣籠罩在恐懼與憂傷下的徵收地居民一個「遲來的正義」!

(本文局部刊登於20100805聯合報民意論壇)

莫拉克週年專題─重災區系列 (2):霧台─遷村路迢迢

屏東地區主要以長治分台及瑪家農場第一期永久屋做為重建基地,但誰能搬進遷村基地?其資格卻難以拿捏。對「遷村型」的部落來說,因特定區的劃分,無法回部落重建,部分居民無法獲得永久屋,整個族群等同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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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村對魯凱族不是新鮮事,卻是傷心事。霧台是屏東縣唯一魯凱族群鄉鎮,共有霧台、好茶、阿禮、吉露、大武、佳暮、神山與谷川社區。莫拉克災後除霧台 部落外,好茶、阿禮及吉露都被政府規劃為整體遷村部落,佳暮則是部分遷村、部分原地重建。其中大武部落則設置避難屋,不願離開。

混亂的安置

災後重建,依程序應有「緊急安置」、「中期安置」與「永久重建」3階段,儘管政府以永久屋的方式進行災後重建,但在入住前的安置若不妥善,對災民來說依然是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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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的制定,限制族人發展的機會,無形中更增加災民遷村後的生活壓力。圖為好茶村隘寮安置中心,族人開墾的耕地

97年813風災後,好茶村民已部分被安置到隘寮營區,因而在莫拉克風災時保住寶貴的生命。目前遷居戶數超過1百戶的好茶族人,約有70多戶安置在 隘寮營區,其他較有能力者,寧可自己在外賃居。主要原因在於,營區早已廢棄,廁所與主要生活空間是分開的。被安置近3年的好茶族人,急迫想要離開這樣的遷 移的生活環境。

「只要每次下雨,就得撐傘上廁所。」部落行動不便的老人家說,一手拿著拐杖一手拿著雨傘避雨,已經行動不便,若是大風大雨來襲,不知如何是好。而安 置區又是木板隔間,炎熱的夏天讓居民難以忍受。加上魯凱族人「放屁禁忌」的傳統生活規範,一切行動在微薄的木板隔間牆中更須「謹慎」小心,以免壞了規矩。

同樣面臨全體遷村的吉露村長巴桂武說,起初他不願意放棄部落,但因八八風災讓族人飽受驚嚇,部分年輕人認為應該遷村,導致部落多次在會議吵架;由於 遷不遷村對原住民而言是大事,吉露村民認為,必須有足夠時間好好討論。只是,災後安置過程充滿不確定因素,吉露部落族人散居各地,難以共同凝聚遷村共識。

吉露村是風災中倒數第二個被撤離的部落。從部落離開後,因暫時安置的避難中心內埔農工已經擠滿各地災民。鄉公所希望吉露村民先至住在山下的親戚家中安置。巴秀芬說:「當時鄉公所說,反正到親戚家中暫時避難比較好一點,而且福利也都一樣。」

吉露村族人於是在短期安置時先依親,等待政府安置,但因各自依親造成散居,吉露村人被政府安置的時程已受拖延。因此,原本應該被安置在屏東榮家的吉露村人,因為被安置的時間較慢,屏東榮家已經出現安置空間不足的狀況;加上部分族人不習慣安置中心的生活空間,又再度搬出。

誰能住永久屋?

儘管如此,遷村的機制早已隨著《莫拉克重建條例》與劃定特定區啟動。這部被政府認為可盡速重建的「救命法令」,卻成為不同區域、族群原住民的「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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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沒的好茶村現場,只剩逃過土石流淹沒的土地界標與家屋的「頂樓」。

目前為止,屏東地區主要以長治分台及瑪家農場第一期永久屋做為重建基地,但誰能搬進遷村基地?其資格卻難以拿捏。部分居民勉強審核過關,但對「遷村型」的部落來說,因特定區的劃分,已經無法回部落重建,若部分居民無法獲得永久屋,整個族群等同拆散。

以原村落戶數共39戶的吉露部落為例,99年1月10日同意劃定特定區域後,因為部落族人散居,加上長治基地中只有26戶永久屋的規劃狀況,使得部落未來發展又增加一道新的考驗與挑戰。

永久屋難以申請的狀況依舊也發生在阿禮部落,因永久屋資格審核困難、繁複,加上長治分台永久屋分期進行,族人之間已經開始起紛爭。阿禮部落依永久屋申請規定,送交政府審核共88件,初步審查原為73戶,卻因慈濟再次審查,最後只核定51戶。

「由於申請永久屋都是靠幹事之類的人幫忙,」阿禮部落族人透露,「有人就會猜,是不是跟有關係的人較好才申請得到?」畢竟同樣的申請條件,有的住戶 可以申請到永久屋,而有的人卻不行。耳語與猜忌開始在村裡流傳,而這都是因為《莫拉克重建條例》,僅只針對個戶進行審查、而非將重建視為整體村莊的事所 致。

好茶的無奈

對於遷村與等待,好茶村人感受最深。1979年,基於「山地現代化」主張,好茶部落從舊好茶被遷到新好茶,自此每年歷經風災威脅。大仁科技大學原住 民發展中心主任台邦.撒沙勒曾說:「從舊好茶遷到新好茶30年,部落已空洞化。」因此即便早期遷村議題因影響文化留存,在好茶村裡有不同聲音,但莫拉克重 創,迫使好茶人正視回不了家園的難堪事實。

雖然政府對好茶村喊出遷村口號,但一直未有進度,莫拉克風災重創,雖給了好茶人「機會」,但這只是假象,關於遷村,好茶村依然只能等待。

好茶村遷建委員會原在98年初就成立,也在4月20日完成遷村計畫書,並於7月14日得到行政院同意好茶遷村案的決議。但因莫拉克風災發生,好茶村的遷村案便跟著部落所有家屋,掩埋在隘寮河的土石流堆中。

不遷村,也茫然

然而,不必全數遷村的佳暮部落,卻也同樣困擾於永久屋政策的強力推動。

分為「新佳暮」和「舊佳暮」二個聚落的佳暮部落,僅部分區域劃定為安全堪虞區。八八之後每逢豪雨時期,所有居住在部落的族人會立即撤到山下,住在屏東榮家的安置所。

僅次於阿禮部落遷居戶的佳暮部落,目前在長治分台基地預定的永久屋戶數總共44戶。但族人申請永久屋,卻因石板屋翻修而被政府認定為「不採納」的「家屋」,遷居又成懸案。

無法回鄉重建,佳暮族人只得自力救濟,但習於山上生活的她們暫居在山下,生活不免遇到困境。佳暮居民柯信雄說,他計畫發展有機蔬菜,讓部落的老人家 可以在山下保持著山上的生活模式,希望找到另一個發展機會,目前世界展望會的生活重建中心,也已透過計劃為她們開發更多耕地空間。

賴孟傳坦言:「整體霧台鄉的重建進度著重在永久屋議題,但原鄉重建必須等道路修復、民生用水以及橋梁修復後才能進行便於回部落原地重建。」所以不必遷村的部分佳暮族人,從莫拉克災後至今,重建進度:零。

「我的想法是,自己能夠走出來就自己走出來。」柯信雄說,「與其等政府,很慢,而且機會也滿渺小的。不如自己去學習。」重建心得輕聲說,實則沉重。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莫拉克週年專題─人物專訪(1):回望小林─宋燕誠

「這邊以前是村子裡的忠義街…那邊是我們的國小…這裡是雜貨店…那裡是我一個好朋友的家…」宋燕誠腳步緩慢,邊走邊解說風災前的小林樣貌。最終,宋燕誠在邊坡前一處土堆中停下腳步。他說:「這就是我家。」

 「這邊以前是村子裡的忠義街…那邊是我們的國小…這裡是雜貨店…那裡是我一個好朋友的家…」走在亂石交錯,早被土石掩埋的小林村遺址,宋燕誠腳步緩慢,邊走邊解說風災前的小林樣貌。

最終,宋燕誠在邊坡前一處土堆中停下腳步。他說:「這就是我家。」

從口袋中掏出經過五里埔時在雜貨店買的香菸,宋燕誠說:「來給好兄弟們上個香吧。」

隨即點了三根香菸立在土堆。小林遺址空蕩蕩,安靜無比,一股壓抑的哀戚情緒籠罩在我和他之間。那刻,我寧可他大哭,也不願共同承受那份無聲巨大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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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燕誠帶著香菸重回小林遺址,憑弔逝去的親友

為什麼偏偏是小林?

一場風災,讓36歲的宋燕誠變成家族中唯一的倖存者。2009年父親節,莫拉克風災帶走他的母親、大哥與大嫂;當時,他大嫂的肚子裡已懷有7個月大的胎兒。

半年前宋燕誠曾說:「一個人走到這、只剩記憶、只剩我一人獨活…」言談中不無流露悲苦氣氛。我邀他一起回小林走走?他說:「不要啦,不要讓我哭…」

半年後拜訪宋燕誠,再度提出請求;這次他答應了。

「其實這半年來,我的心境和想法改變不少,也不知道跟我交了女朋友有沒有關係?」宋燕誠打趣著,邊自問:「風災結束時,我常常看到綠綠的山就一直想:為什麼不是這座山崩下來,為什麼不是那座山走山,偏偏就要是小林要被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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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腳下的土地,宋燕誠以平淡的語調描述著小林原先的景物

不可能忘掉的回憶

重回小林滅村現場,宋燕誠的臉上少了一點情緒起伏,以平淡的語調熟練地為我介紹早已消失的地景。「那邊是國小、這邊是雜貨店…」但這些場景其實深埋在我們的腳底下。

我問他如何在石堆中判斷出口中場景的正確位置?他指指對面的山頭,還有身後遠方某個不知名的建物說:「看相對位置就知道了,有些事情,不可能忘掉。」

為「好兄弟」上完香,宋燕誠站在土堆遙望對面山頭已然乾涸的瀑布,回想起往日在故鄉的生活情景。

「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講的就是我家啦!」、「以前我家在這邊,看出去就是對面那座山的瀑布,多漂亮啊!我們以前都會去瀑布下做SPA。」、「以前我們都會跑到溪邊釣魚,天氣熱就跳下去游泳,多快樂啊…」

宋燕誠一邊回憶以往在小林村的生活,一邊起步準備離開遺址;我走在他身後,默默聽著他的回憶。當他說到以前的生活「多快樂啊」時,我努力忍住淚水。因為他都沒哭,我更沒理由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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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燕誠站在土堆遙望對面山頭已然乾涸的瀑布,回想起往日在故鄉的生活情景。

天公伯的安排

離開小林遺址,返回小林村位於杉林鄉中繼屋的路上,宋燕誠說,他知道怪罪大自然的無情沒有用,也不應再沈溺於失去親友的哀慟中;重建記憶中的家園,是他目前唯一的心願。

「我們這一輩有辦法工作的都往外跑了,目的也只是希望讓家裡的人好過一點…颱風剛結束時我會想,這些努力是不是根本就不值得,反正家人全沒了。但現在我不會這樣想。天公伯讓我們活下來就是有他的主意,要讓我們把記憶中的家蓋回來」,宋燕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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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燕誠說,重建記憶中的家園,是他目前唯一的心願。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莫拉克週年專題─自主重建(1):小林倖存者之死

漫長一年的重建等待,村民不免有雜音、有害怕,但小林村人沒有因此大規模崩解、入住大愛村。蔡松諭表示,這是基於居民對家有共同的想像。在小林村民暫居的組合屋中,一張由高雄縣建築師公會繪出的小林村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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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15日,一位年輕的小林村倖存者劉朝義,選擇在工寮宿舍中結束自己的生命。那天是八八風災後第278天。劉朝義帶著「重建小林」的懸念,向小林村人希望重建、卻在慈濟基金會掌握下的大愛村土地,道別。

那天過後,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緊急促成小林村與慈濟接洽、商談小林村在杉林基地重建的可能性,但至今一週年,談判破局。在劉朝義死前,小林村人沒有想到─要把家蓋回來,那麼難!

誰是災民?


小林9-18鄰的聚落,已成為河床再也無法回復(攝影/許淑卿)

莫拉克風災重創高屏地區,小林滅村更是驚震世界。雖政府承諾為小林村民重建小林村,但實際上村民沒有第一時間獲得房屋毀損證明、也沒辦法依遺族意志重建家園,只因政府和慈濟基金會共同推動的永久屋政策。

災後政府釋放國有地重建,多數小林村民希望在杉林大愛村的基地重建,唯部分村民因還有土地在小林村、擔心在山下重建找不到工作糊口,於是村民分為兩群,另一批希望在五里埔重建。

然而,希望在杉林基地重建的願望備受阻撓,陳振川在半年前轉述慈濟意見:「為避免災民有『差別之心』,除非興建相同房屋與聚落形式(即大愛村),否則無法提供協助,也不會將土地提供給小林村。」

即便小林村民不斷懇求溝通,慈濟基金會發言人何日生卻一度對記者表示:「慈濟已為小林在大愛村蓋好160戶,外傳小林村民不願入住大愛村,是媒體亂報。」慈濟基金會副執行長林碧玉甚至對小林村人希望爭取土地一事表示:「我只跟真的災民說話。」

回家好難

「真的沒想到,要把家蓋回來,原來那麼難!」小林村重建發展協會會長蔡松諭歎著氣重覆:「好難,真的好難噢。一直以為蓋回小林村是社會跟政府都理解的事,但事實上好像又不是。」

98年5月31日,蔡松諭回到小林村參加友人婚宴,離開家時,和母親道別,「而我沒想過,那是最後一眼看到我家、跟我媽說再見。」莫拉克風災一年 了,蔡松諭的聲音仍帶著不捨與遺憾:「這是為什麼大家想把小林蓋回來。頭七時村民都很絕望了,但我說:『我們再蓋一個更漂亮的小林回來好嗎?』村民才振 作,這是我們走下去的動力啊!」

絕望,不只因小林村的建築消失,而是親人都往生。回復與過往同樣形式的建築成為小林村人撫慰情緒的重要關鍵,「但至今小林村卻始終無法按照我們的意願重建!」


劉朝義之死

去年9月19日公祭,總統馬英九承諾小林村人「要給小林村民足夠的空間」。行政院也認為,因為小林村民親友皆罹難,考慮到倖存者結婚生子的可能性,「就算只有一個人也不該核配14坪房子。」


災民高舉「天地可以不仁,總統不能無信」標語,希望馬英九能信守對小林村民的承諾。

蔡松諭指出,慈濟核配房屋的模式是依人口數計算,「光這點慈濟就無法配合,慈濟有願意為小林改變原則嗎?」此外,慈濟要求居民提出所有權狀,但小林 村民因家人過世,有的根本拿不出來,高雄縣政府於是拒絕審查小林村民的屋損證明,甚至一度告知村民「若沒有選大愛、沒有其他選項」。

渴望重建家園的劉朝義,為此焦慮難安。69年出生的劉朝義,國中畢業後就北上工作,當了多年的噴漿工人,只要有空,一定回鄉與親友相聚。八八風災發生時,劉朝義不在村內,在外工作回不了家的他,緊盯著電視擔心親朋好友的安危。

幸運的是,劉朝義的老家並非位於第一波崩山掩埋的位置。住在小林村第9鄰的劉朝義家人,是大難不死的倖存居民。但儘管自家12口死裡逃生,家族中仍有親人過世,劉朝義敬愛的叔叔離他而去,從小一起成長的摯友也在同一時刻被無情的土石掩埋。

劉朝義的父親劉家民緩緩回憶:「每當想起失去的家人、朋友,他都哭得很慘。」斷斷續續北上找工作又回家停留的劉朝義,有時會和父親喝酒,父親察覺他在等待永久屋重建的過程中相當苦悶。「他說蓋永久屋的事情一直沒有下落,覺得待在這邊很煩」。

但北上的劉朝義又很寂寞、沒有說話對象,劉家民說:「他於是很常打給他媽媽,一樣擔心重建房子的事情、掛念往生的人。他媽媽叫他不要擔心,房子早晚會有著落,但…他最後還是想不開走了…」

失去兒子的劉家民說,原本他和太太也想重建小林村,「但現在…我們只想趕快安頓、能住就好,所以申請了大愛村的永久屋;現在資格審過了,就等通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去住。」

劉朝義為何自殺?因為喝酒,還是因為長久等待的憂鬱?又或與政府對小林的重建政策矇昧不明相關?人已過世,無法得知真正解答。但檢視重建一年來:小林村的重建,幾乎只有等待二字。


不能妥協的願望

蔡松諭說,小林村人要在杉林基地「蓋自己的房子」,引發很多人質疑「為何其他人可以住大愛村、妳們就不行?」但他指出,很多人住住大愛村,與災民被 告知「只有一個選擇」有很大的關係。此外,原住民在山上的部落雖被劃為危險區,但很多人還是想回去,「她們有家可以看、還可以回家種東西,我們呢?我們連 這種『幸福』都沒有。」

「所以我們一定要把小林蓋回去、不能妥協。」蔡松諭表示,小林村人沒有要求慈濟為小林人改變其文化、興建大愛村以外形式的房子,所以自行找了紅十字 會、重建經費也差不多,不浪費資源,「當有兩個團體願意幫我們重建,找一個跟自己理念相近的,有錯嗎?難道連選擇被誰幫助的權利都沒有嗎?」

小林重建協會常務理事宋燕誠也質疑:「難道要我們跟慈濟下跪,求它們不要幫我們蓋嗎?」小林村民認為,重建形式跟重建未來關係密切,「畢竟那是我們 在住,蓋一個不能讓我們認同的地方,還要我們在這裡千秋萬世,怎麼可能?」小林村民相信,「大多數人都希望錢是用來幫我們蓋回原本的家。」

「家」的意義

漫長一年的重建等待,村民不免有雜音、有害怕,但小林村人沒有因此大規模崩解、入住大愛村。蔡松諭表示,這是基於居民對家有共同的想像。在小林村民 暫居的組合屋中,一張由高雄縣建築師公會繪出的小林村藍圖,將村民牢牢地釘在其上,蔡松諭要求年輕的小林村民參與討論,「我告訴她們要把父母的思念放進 來,我認為,這是療傷。」

慈濟大愛村小林區。截至目前為止,已有部分小林村民進駐,但也有些進駐居民其實並非小林村民,而是其他區域漢人。

小林村民普遍認為,大愛村的用意固然是照顧災民,但當災民心中其實不願意入住,這棟房子只是拐災民下山的誘因。「但下山又如何?就業怎麼辦?政府說要辦假日市集,但當房子連特色都沒有,誰要來?」

劉朝義死後,行政院雖介入協調、希望建立「災民跟民間團體意見若不一致的退場機制」,但仍不理想。

行政院重建會決議,若災民有二期永久屋需求,應先徵詢原協助的慈善團體要不要興建?但目前慈濟自行為小林村興建的160戶大愛村根本沒住滿,「我們怎可能再蓋第二期?」儘管行政院沒有堅持該由誰興建,但慈濟始終不願意退場。

7月23日高雄縣長楊秋興承諾協調永久屋用地,「不堅持小林二村一定得由慈濟來蓋,會在能力範圍內達成小林二村自主重建心願」。但7月28日高雄縣政府卻對小林村民提出「可不由慈濟蓋,改由高雄縣府處理,但必須蓋和慈濟大愛村一模一樣」的決議。

小林自主重建宣告破局!蔡松諭沉痛地說:「我希望我們小林村是最後一個因為相信政府威信,才白白浪費這麼多時間溝通的部落,這個政府沒什麼好信 了!」儘管如此,小林村民表示絕不住進大愛村。「如果真的沒有房子,也會是130戶一起沒有!」風災罹難者加上劉朝義,已犧牲475人。小林人想問:夢中 的家,什麼時候回得去?

土地徵收之沒有人性

灣寶農民陳幸雄曾說,去年在完全不知情下接到苗栗縣政府雙掛號指要地上物查估,他在一個月內暴瘦8公斤。其他農民也都七、八十歲,聽到土地要被徵收,那一個不是憂心到吃不下、睡不著。

昨天竹南大埔的朱女士仰藥自盡,疑似因土地被迫遭苗栗縣政府徵收,失望傷心而輕生。事實上這絕對不是個案,包括苗栗灣寶、竹南大埔、中科三期后里、中科四期相思寮這些也遭土地徵收迫害的居民,也曾多次反映「聽到徵收,昧吃昧睏」。

但政府曾幾何時重視過這些居民的心情、意願?朱女士的不幸,是以身見證台灣政府土地徵收的沒有人性。

就在昨天下午,后里居民北上舉行記者會,中科三期七星基地謝龍雄家的0.8公頃果園被徵收做為聯外道路。謝龍雄的媳婦王婉盈說,土地徵收後,有一天她的公公把自己反鎖在自己房內一整天,家人發現他消失後破門而入,看到謝龍雄躺在床上不動,兩眼無神說:「我這輩子的心血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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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龍雄媳婦王婉盈替公公控訴環保署

謝家的梨園已傳了四代,中科一來什麼溝通都沒有就徵收了土地,而且每株才賠償3850元,謝龍雄的兒子謝元斌說,一株梨每年收成二到三萬,一株梨的生命長達幾10年,全家都靠果園生活。果園被徵收後中科圍起高堤,他們家隔璧僅剩的0.2公頃也因空間受阻而無法生長,「多次反映也沒人理會我們」。

聽到中科暫時停工,謝龍雄沒有高興,走到田裏只說:「這果園已經被整得亂七八糟」。土地已開路,就算還給謝家也已經無法回復耕作。

灣寶農民陳幸雄曾說,去年在完全不知情下接到苗栗縣政府雙掛號指要地上物查估,他在一個月內暴瘦8公斤。其他農民也都七、八十歲,聽到土地要被徵收,那一個不是憂心到吃不下、睡不著。灣寶農民多次北上台北,都是清晨一大早,頂著37、38度高溫,這樣內外交相迫,長久下來不生病都很難。


蔡閒花阿嬤說,只要收到縣府公文就昧吃昧睏

相思寮的陳黃媛阿嬤、蔡閒花阿嬤都不識字,日前彰化縣政府在二林園區辦公室舉辦安置說明會,她們沒有去拿說明書,「看嘸啊,拿也沒有用」。這些不識字的老農,政府是如何跟他們溝通土地徵收的呢?

蔡閒花阿嬤就說,「信一直寄來啊,又看不懂,只要收到縣府的信就昧吃昧睏。」縣府、中科都只公文往返,那會知道這些一生守著家園的老農在想什麼?

黃玉洲阿伯的大兒子去年在區委會第一次審查中科四期時就到場說過,政府都沒有派人去跟相思寮的老人家溝通,何時徵收、如何徵收,任由他們擔心不知所措。有環評委員、區委會委員一再提醒環保署、營建署要重視農民的安置,結果有誰把農民的眼淚當回事?

遠的不說,717老農夜宿凱道,凱道上滿滿躺著的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家,有那個官員過來問一下,要不要流動廁所、要不要準備緊急救護設備…。

台灣土地徵收的制度不公已眾所周知,但土地徵收的沒有人性卻更令人悵然。如今朱女士的死,如果官員看了都沒什麼感覺,那不只是土地徵收的沒有心性、工業開發的沒有人性,更是台灣政府徹徹底底的沒有人性。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第九屆社區教育與農村發展工作坊】看見,在地知識

旗美社大將在本屆的社區教育與農村發展工作坊,打破以往以學界為邀請對象的課程規劃,以「重現在地知識」為主題,邀集在地方上的生產工作者,以實作座談或親自體驗,透過生活化及輕快節奏的課程設計,讓參與朋友對於地方知識心神領會。

活動緣起與本屆主題

「在地知識」是人們因生活在不同的土地上,因應地形氣候的獨特性而發展出來最適合、也最自在生活方式,那是一種親密的依存和互動下逐漸累積出來的生活智慧。

而要如何將這些深埋於人們記憶與身體實踐中的知識庫重新找出來,並提醒世人它在動盪環境下的重要性,做為重新向農村學習的我們,需要的便是謙卑地以「在地人」的眼光,來理解當地人的文化及符號系統,認識生活在土地上的人們是如何透過這些符號系統,建立出一套符合他們世界觀的身份認同。

無論是食、衣、住、行、育、樂,我們都在這片土地上獲得所需的資源,先人用歌舞、儀式、信仰、禁忌、傳統表達對萬物土地的感謝與尊重,那是一種敬畏萬物與土地倫理的互動過程,也是默會在每個人心裡的「地方知識」。在全球化與講究科學邏輯的思潮下,這些寶貴的「地方知識」越來越被稀釋化,農漁村、原民部落人口外流,傳承出現斷層;如何拉回我們對於故鄉的地方感?

高雄縣旗美社區大學以「立足農村‧服務農村」做為辦校精神。自2001年開辦以來,即將「農村與農業」做為主要學程之一,並鼓勵進入農村工作的工作伙伴,與學員們共同「向農村學習‧讓農村學習」。在蹲點的過程中,如何重新挖掘、紀錄、重現「在地知識」一直是本校的重點經營內容,包括開辦《農村365行》進修課程,開啟走訪地方農家與各行各業的現地採訪。

去年八月莫拉克颱風造成的水難摧殘著我們學區範圍內的許多村里,許多單一學區都面臨軟硬體上的流失與變動。旗美社大隨即投入於協助災後重建的社區工作,同時也不放棄思考在其間關於環境倫理、人與土地等地方知識的重新連結。

旗美社大將在本屆的社區教育與農村發展工作坊,打破以往以學界為邀請對象的課程規劃,以「重現在地知識」為主題,邀集在地方上的生產工作者,以實作座談或親自體驗,透過生活化及輕快節奏的課程設計,讓參與朋友對於地方知識心神領會。

目的在透過這個過程,能傳達人與環境之間的依存與倫理,並且對土地、對傳統智慧提供重新挖掘與肯定的機會,同時期待社會能對農村價值與地方知識有更多的關注和討論。

【指導單位】教育部、高雄縣政府

【主辦單位】高雄縣旗山區旗美社區大學

【活動日期】99820日(五)至823日(一),共計四天三夜

【活動地點】主會場與住宿在內門鄉木柵教會

【住宿地點】內門鄉木柵教會請自備環保碗筷、杯子、盥洗用具、個人藥品、雨具)

【活動人數】40人(全程參加者優先錄取,額滿即止)

【活動費用】

一般民眾1,500元(請於報到時現場繳交)

大專院校以下學生1,000

未全程參與者酌收800元(不含住宿,若需住宿,一晚400元)

旗美社大講師學員、旗美九鄉鎮居民一律免收報名費(不含住宿,若需住宿,一晚400元)

【報名方式】第九屆農村教育工作坊線上報名系統:https://spreadsheets.google.com/viewform?formkey=dHV5d2Fud092dG5tSUJybDRGTDRwQWc6MQ

【聯絡方式】07-66293786629625

【活動議程】請點選這裡閱讀。

莫拉克週年專題─重災區系列(1):小林─夢中的家園還有多遠?

風災後356天,小林重建發展協會對外宣布,與政府、NGO間長達8個月的協商溝通已成破局。風災屆滿週年,130戶小林村民,可能又得去總統府陳情抗議。他們的家,還有多遠?

小林474人罹難,家園已成回憶

高雄縣甲仙鄉小林村,是提及莫拉克風災多數人的第一印象。2009年8月9日清晨6點,小林村上方山崩,瞬間摧毀小林村10至18鄰,大面積崩塌而 下的土石同時在甲仙溪形成堰塞湖;半小時後,堰塞湖崩毀,小林村第9鄰亦被土石掩埋。在這次的災難中,小林村9至18鄰被夷為平地,共474人罹難,死亡 人數居全台之冠,舉世譁然。

災前,小林村經濟收入以農業為主,青壯人口在故鄉無就業機會,多半選擇離鄉就業。災後,返鄉的「小林遺族」卻一度被外界批評為「回家領救濟金的假災 民」。她們選擇將苦水往肚子裡吞,並想方設法拿出自主重建成績單,向批評者證明自己重建家鄉的貢獻,決不是「貪利的假災民」。年輕遺族組成「小林重建發展 協會」,成為災後推動小林重建的主要力量。


找回記憶中的小林村

「找回記憶中的小林村」,一直是小林重建發展協會推動「自主重建」的主要口號。小林重建發展協會會長蔡松喻直指:「小林人現在已經沒有家,家只在回憶裡,所以要依照我們的回憶來重建」。

但政府執意與慈濟合作打造制式型社區,「這與小林村回憶、文化格格不入,根本不尊重我們的心聲」。蔡松喻和小林村倖存者,與高雄縣其他受災部落為了 自主重建,於2009年11月25日噙淚在行政院門口陳情;當天總統府公共事務室參議王大均事後接見小林災民時承諾:「願意幫忙協調自主重建事務,希望小 林村民不需要再來第二次。」這句話,開啟小林村與政府長達8個月的協商。


家,還有多遠?

然而8個月的重建過程,小林村民眼看慈濟大愛村落成、愈來愈多災民得到安置,但政府承諾的「家」卻像雲上之城,虛無飄渺。


翻拍自「新小林社區」影片,小林人期待能把小林重建起來,掛上「小林村」的牌子,而非成為大愛園區中的幾棟房舍。

雖然重建期間,近30戶小林村民選擇入住「不符合期望」的慈濟大愛村,也有近90戶選擇由紅十字會為她們在靠近小林村遺址的五里埔一帶興建永久屋。莫拉克風災週年,也將有50戶小林村民得以入住五里埔永久屋(另外40戶則得等待第二期工程完工,方可入住)。

但關鍵在於:仍約有130戶小林村民希望高雄縣政府釋出得以興建永久屋的安全土地,讓她們委託紅十字會,按照村民自主意願,「把小林村蓋回來」。只是,努力終究幻滅。

風災後356天,小林重建發展協會對外宣布,與政府、NGO間長達8個月的協商溝通已成破局。風災屆滿週年,130戶小林村民,可能又得去總統府陳情抗議。他們的家,還有多遠?

※ 小林村重建大事記:

時間 事件
2009 / 11/ 25 小林重建發展協會至行政院、總統府陳情,要求總統馬英九信守讓小林二村自主重建的承諾
2010 / 3 前行政院重建會主委蔡勳雄接見小林村代表,該名代表轉述蔡勳雄意見,表示小林村應為重建標竿,政府不可為小林村破例。然而,蔡勳雄亦強調,政府會在7/31前安置好所以第一期永久屋申請戶,之後有機會按照小林村民意願處理二村問題。
2010 / 3 傳聞行政院重建會介入小林二村用地取得問題,若慈濟大愛村二期有剩餘土地,可望撥給小林使用
2010 / 3 / 15 行政院重建會接見小林村民,透露等小林村民正式取得永久屋資格後,重建會會依照需求戶數開始規劃小林二村,並暗示小林村民別在馬英九面前陳情。
2010 / 3 / 16 小林村五里埔永久屋基地開工破土,預計第一期興建50戶8/8入住,第二期興建40戶,共90戶,全部由紅十字會負責。馬英九親臨破土典禮,但沒有針對小林二村一事發言。
2010 / 4 高雄縣政府公告第一批五里埔永久屋資格初步審查結果
2010 / 6 高雄縣政府公告第一批小林二村永久屋資格初步審查結果
2010 / 6 小林村民傳出自殺消息後,行政院重建會與高雄縣重建會同時至小林村召開永久屋資格審核說明會,向小林村民解釋永久屋審核流程,並暗示政府已著手推動小林二村自主重建。
2010 / 6 / 30 第15次行政院重建會會議決議通過「換手條款」,意即興建第一期永久屋的NGO,若無意願接手第二期興建工程,地方政府可尋求其他NGO接手。若無NGO願意接手二期工程,則地方政府可自行承接。
2010 / 7 / 8 小林重建發展協會、行政院重建會共同至花蓮慈濟總部參訪。席間小林與慈濟曾談及小林二村土地取得問題,但雙方並無交集。
2010 / 7 / 23 高雄縣長楊秋興接見小林村民,表示願意協助小林村取得永久屋基地。
2010 / 7 / 28 高雄縣政府提出「小林二村,縣府來蓋」的提案,但表示就算小林二村由縣府興建,規格也應與慈濟大愛村相同。
2010 / 7 / 29 高雄縣重建會通知小林重建發展協會,表示小林二村仍應由慈濟負責興建。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在蘭嶼吃水果

每當我在這個小島公路緩緩行進時,映入眼簾的總是滿滿的青綠。在這綠美的高山坡地裡,許多的樹種提供蘭嶼人多樣的果實滋味,每一種都讓人驚奇新鮮。

每當我在這個小島公路緩緩行進時,映入眼簾的總是滿滿的青綠。

藍色海、綠色山、黑色礁岩是這裡的基本色調,高山的坡度極陡,那構成的海與山的線條,美的讓人忍不住想停下來好好欣賞。這些高山在島上兀然凸起,僅有少數的平緩地帶是居住的部落,當雲層在太平洋緩緩移動到這裡時會因為高山滯留帶來雨水,滋潤著這片綠色大地的毯,在所有的離島都因缺水之苦,蘭嶼是唯一沒有水庫且能自足的小島,雖然偶而也會遇上連續幾個月沒下雨的缺水乾旱期,但島上森林植被與生態的豐富總是那樣充滿生命的熱鬧。

在這綠美的高山坡地裡,許多的樹種提供蘭嶼人多樣的果實滋味,每一種都讓人驚奇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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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的水果們

最代表性的水果,應該是「台東龍眼」,果實像是特大號的龍眼,果皮較厚呈綠色,味道跟台灣龍眼一樣,但是果肉吃起來較厚水分較多,甜味適中,可以一次吃很多,不過老人也說颱風多的季節,龍眼也結的多,所以有好吃的大龍眼同時也要擔心颱風天。

長相很可愛的「毛柿」,果子覆蓋著一層毛毛的絨外皮,用刀子削去外皮,吃起來帶點甜味,果肉不太多,但是味道很香,類似蘋果或水蜜桃混合體,毛柿還沒成熟時種籽軟軟的,以前的蘭嶼小孩喜歡把毛柿未成熟的種子放進瓶子裡加水,搖晃均勻後就變成有味道的香甜飲料。

再說到蘭嶼香蕉跟芭蕉,滋味真是令人懷念,這些香蕉都是種在田地附近,香蕉成串夠大時,就摘下來等待它自己熟成,這些蘭嶼香蕉是在地的品種,滋味很香甜,口感比台灣香蕉更細緻柔軟好吃。芭蕉的話,長相比較短但是很胖,非常可愛。

蘭嶼也有自己的木瓜品種,果實很大,在成熟時果肉還沒軟就可以吃了,吃起來香甜口感脆,熟了之後則可以吃到軟軟的口感。在熱帶氣候的蘭嶼,椰子也是經常可見到的水果,椰子也是製作許多生活物件的材料。

還有許多小果實,像是小零嘴那樣,「蘭嶼樹杞」是其中比較不酸的一種,這種在田地附近都有的樹,會長出小小的果實,成熟的時候會變成深紫藍色,吃起來甜甜的帶點澀感;羅漢松的公樹果實變深的時候也可以吃,不過不能吃太多。欖仁果實剝掉後的籽,口感味道真像是有層次的杏仁果,吃起來一口接一口,有時候也可以買到已經剝好裝一包包的。

此外還有蘭嶼芒果(大葉山欖)、蘭嶼蓮霧(台灣棒花蒲桃)、林投果….等,這些林林總總的蘭嶼水果,其實更接近是野果的型態,因為這些果子都是自己生長的,就算是栽培的,也只是種下去之後,稍為照顧讓它可以順利生長,幼苗如果不被羊吃掉順利長大,就看看是否會結出果實,真是非常隨性的蘭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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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毛柿,削皮切開的樣子,毛柿的樹又叫台灣黑檀,是非常好的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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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的特大號龍眼,龍眼樹也是拼板舟底中央骨幹的材料(紅色底部),船底經常要摩擦石頭需要用堅固的木料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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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樹杞是常見的小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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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漢松公樹的果實成熟後會變成深色果子,剛採收的蘭嶼香蕉。

種水果與買水果

除了這些自己生長的本地果實之外,蘭嶼人也利用有限的土地種台灣品種的水果,包括西瓜、鳳梨,這些種苗種下去之後也是等待它獨力長大,是否會結果纍纍就靠老天幫忙,這裡的氣候較為潮濕炎熱,有些土壤肥沃有些則貧瘠,不管如何大家總是努力的種看看,這樣的作物在蘭嶼是否能生長。

因為想吃到這些台灣的水果,可都得靠海運、空運,在蘭嶼的超市能買到的水果也很有限,價格也偏高,如果有機會去台東,大部分都會趁機買點臺灣的蔬果回來。在台東市區有一條正氣路水果街,有多樣的水果可以購買,附近就是台東公有市場,採購蔬菜也很方便,蘭嶼人大都在這裡採購蔬果然後搭船、搭飛機帶著新鮮蔬果回家,可是萬一遇上天氣不好或是火砲演習飛機船班停飛,等候飛機補位好幾天的同時,這些採購的蔬菜就要煩惱保存問題了。

所以,如果你在蘭嶼可以吃到台灣的水果,真該好好的珍惜;能吃到當地的特有的水果滋味,那更該好好感謝,因為這些都是大地栽培、產量很少的自然果實,而有些果實全世界也只有蘭嶼才有,很在地的蘭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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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坡上種鳳梨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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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生長的香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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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纍纍的木瓜樹。

莫拉克週年專題─永久屋系列(3):重建是門必修課

即便大愛村引發重重爭議,對於未來若要持續協助救災、是否會改變模式?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說:「永久屋難免要檢討,但重建是邊做邊學,至少一年內已完成很多永久屋。」

貪婪,對災民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我們想住山上,沒有一定要永久屋,但當政府只給永久屋,我們的要求,就變成過份。」這樣的心聲,流傳在等待重建的山林部 落間。族人不解,莫拉克災後,民間團體提出參考921重建模式,為何政府忽視,執意推行永久屋?汛期將臨,族人想問:「重建有無其他可能?」據內政部統計,慈濟基金會所募得45億善款,包括永久屋興建在內已使用9億;但即便大愛村引發重重爭議,對於未來若要持續協助救災、是否會改變模式?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說:「永久屋難免要檢討,但重建是邊做邊學,至少一年內已完成很多永久屋。」

而慈濟基金會專員賴睿伶無正面回應,僅說:「大家都很辛苦、這是社會愛心,慈濟只是做一部分。大家要珍惜這份愛跟善,災民很快安定下來,是大家所期望的。」

一次到位的直覺考量


陳振川在大愛村入住後,首次在行政院新聞局舉辦記者會,面前放著慈濟永久屋模型。他認為,慈濟的永久屋蓋的又快又好,但如果不是政府協調用地、發給建照,國軍又不計代價協助,慈濟的永久屋不會那麼好。

《莫拉克重建條例》通過前,民間團體曾要求參考921的中繼政策,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原住民和漢人對家的想像不一樣。原住民族政策協會成員拔尚指出,半年至3年的中繼安置階段,能讓災民在準備好重建前有對話的機會、發展部落對重建的整體想像。但此提議完全被忽視。

陳振川解釋,921大地震的安置時間太長,政府為居民蓋房子後販售,又因地點不好造成滯銷;組合屋興建後則有拆除與管理問題,為求一次到位、民間團體又免費贊助,永久屋才成為唯一政策。但災後重建仍參考921經驗,如以工代賑、低利貸款等。

「地震後房子慢慢復建沒問題,但風災面臨的是遷村。」陳振川表示,雖政府清楚知道「中繼屋可處理安置」,但中繼屋也要找安全地點,和永久屋程序相 同。加上921組合屋在颱風來時有基地排水不好等生活品質問題,災區部落又陷於危險境地、有雨季壓力,基於保障生命財產安全,「政府有時間限制與壓力」。

考慮到重建經費有限,政府認為,蓋中繼屋也要花錢,除了房子外還有公共設施,「不如就蓋永久屋。」陳振川舉例,世界展望會是災後興建中繼屋代表,「就是因為花很多錢蓋中繼屋,所以蓋永久屋的錢就不夠」。

重建定義要釐清

「我們不是因為蓋中繼屋而錢不夠,」世界展望會長杜明翰反駁,因災後政府行政力都在協助永久屋政策,為協助災民,世展會也投入永久屋興建,但針對部分需要中繼的災民,只要許可,世展會也幫她們蓋中繼屋。

經費之所以不足,一來是原物料飆漲,更重要的原因是:「政府希望重建過程加速,所以重建基地的公共設施要民間出一半」。

走過災後一年重建,杜明翰深深認為,重建「真的不是給房子」就好。他直言,災後重建未釐清「重建定義」,是造成文化衝突的根本原因。「我們該問:重建目標是為安置,還是家園重建。」


世展會為台東大武鄉大鳥部落所興建的中繼屋,預留了改建的空間,更符合每一家戶不同的需求。由於大鳥部落村民普遍對中繼屋非常滿意,他們打算直接把中繼屋變更為永久屋,但目前程序仍在變更中。

杜明翰表示,世展會堅持「家庭跟社區」的重建才是最重要的事,「安置的話,概念才以房子為主,才會只考慮到住在安全的地方就好,而不考慮部落或族群的核心價值」。

若從「起碼要活下來才能重新開始」,永久屋的概念或許沒錯,「但對『重建』來說,就不夠。」杜明翰說,「永久屋跟中繼屋不該成為選擇題,而是如何配套的問題。」

杜明翰進一步解釋,重建不該區分中繼屋或永久屋,而應是「長久安置、中期安置或部落遷移」。若是部落遷移,「就沒有選擇什麼屋的問題,而會談論遷村 策略與方法」;若是中期安置,則會有安置及至重建的流程。更何況以建築工法而言,「中繼屋和永久屋沒有太大差別,而且可以轉換。」

然而,急著把災民送進「房子」裡,災後重建政策幾乎成為永久屋的配套措施。如「劃定特定區」的計畫,雖聲稱是「山林復育」,但實際內容卻是把災民趕 進永久屋,而忽略適切界定原鄉居民與土地間的關係,「事實上人與土地的關係若斷掉,災民是失根浮萍,給他豪宅,他還是會死掉!」杜明翰用力強調。

中繼屋的價值

杜明翰犀利點出災民兩面不是人的酸苦。為了保有文化與傳統精神爭取自力重建,卻落得不知好歹的批判。甚至因為多數善款必須用於永久屋,杜明翰也坦承:「只能有多少錢做多少事」。

九二一重建基金會執行長謝志誠感嘆,若有中繼政策,用於重建硬體的善款分配將更妥切。不僅降低文化衝突的可能,也是全民學習的機會。

謝志誠說明,921住宅重建因定位在「財產權的處理」,政府不宜介入,所以採取補助與低利貸款、利息補貼的方式協助;雖然蓋房子沒有補助,但仍有「建築師規劃設計」的補助,也利用重建機會做好社區衛生設施。

雖然陳振川說「莫拉克風災也參考921,也有低利貸款等措施,加上永久屋政策,是對災民更好」;但謝志誠指出,莫拉克災後雖有低利補貼,卻僅限少數家戶,且其補貼和921的計算方式也不同。

除利率水準較低外,921災民的利息負擔有上限(2%),莫拉克則依災防法進行利息補貼,即無利息負擔上限,這使得災民貸款風險增高,「所以莫拉克災後自己能買房子的很少,這也是變相鼓勵永久屋的方式。」

謝志誠說,莫拉克災後,政府以民間募款提供免費房屋,「自然無法要求捐贈者」規避文化衝突,但他認為文化衝突不因由誰出錢而產生,「重點是主導者有無釋放空間。」

921重建的組合屋即是中繼屋概念,當時也由政府出資,但房子的規劃設計,「卻是由居民自己籌組委員會討論。」政府僅制定遴選營造廠的程序。「但這次民間團體卻以『我幫你們做好為理由』完全接管重建内涵」。

謝志誠直言,民主的代價就是浪費時間,「受災無法迴避,災後重建的過程很殘酷,但那就是學習。」謝志誠理解政府因輿論壓力而求快的心態,但當權者必須有肩膀承擔責罵、進一步教育民眾「慢」的必要性。「但政府反持輿論當理由,自然衍伸出文化衝突等問題」。

災難是機會教育

八八風災屆周年,也代表汛期再度來臨,謝志誠認為,歷經921與莫拉克風災大難,政府有必要更仔細思考重建的內涵。

「比如安置災民時,究竟該視為社會福利或是住宅重建前的前置工作?」若是重建前置工作,就應是房子毀損、房屋所有權人才能進住,謝志誠坦言, 「921時就是把社會福利和重建前置混在一起,所以有的組合屋到現在都拆不掉!」甚至有房子沒壞、只是租房子的人也入住組合屋再也不搬。

謝志誠認為,政府在莫拉克災後喊出遷村,是基於「有人承諾搞定房子」,但重建至今來看,「大愛村只是新社區開發」。然而不管政府如何定義,對災民來說,從921至莫拉克,「重建政策看起來就是從極右(須貸款重建)擺到極左(政府免費蓋屋)。」

「這樣真的好嗎?」謝志誠擔心地說,莫拉克重建條例中甚至明訂「土地未流失、舊貸款可由政府代還」,但若風災發生在台北怎麼辦?政府有無能力繼續舉 債重建?他直言:「台灣社會民主發展不夠成熟,只求加碼、不會減碼!」當災難成為常態、重建思維卻不轉變,衝突就沒有落幕的可能。(完)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莫拉克週年專題─永久屋系列(2):慈濟宏願 災民苦

大愛村雖尚未如翠巒部落有用地安全的問題,文化衝突卻履履爆發。大愛村充滿慈濟圖騰、原住民教堂有證嚴法師靜思語、主要幹道「大愛路」上更有「一早就看見浮屍」等石塊,也引發居民質疑。

快速完工的大愛村「硬體」問題尚可彌補,但當重建只有「快速」,「軟體」問題將難以處理。災後慈濟希望「保護山林」,對政府提出「政府找地、就提供永久屋並 3週內蓋好」的建議,希望災區居民下山;對政府而言,這奧援正如及時雨。但檢視重建一年,慈濟的介入顯有弄巧成拙之處。諷刺的是,這不是慈濟的「第一 次」。

翠巒悲歌


由翠巒國小眺望翠巒部落,可見周圍濫墾嚴重。

翠巒部落屬南投縣仁愛鄉翠華村,與華岡、馬力觀共同組成。過去隸屬力行村,2000年才分離出來。1994年,道格颱風重創翠巒舊部落,村民無家可 歸,慈濟伸出援手幫翠巒遷村並興建永久屋。1996年永久屋落成,翠巒部落成為台灣第一批由NGO興建,因天災而誕生的「慈濟村」。

慈濟基金會在其網站指出,台灣首座慈濟村讓「因颱風散居各處的族人又聚集回來了,而遊子們也有了歸處」;慈濟基金會副執行長林碧玉更在莫拉克風災 後,為永久屋政策辯護時提及翠巒部落:「這30幾戶人家到現在還非常安然無恙。」當時居民確實感謝慈濟,但事後她們發現「遷村怎麼愈遷愈危險?」

十多年來翠巒歷經颱風、地震與豪雨的恐嚇。除嚴重地層下陷,居民更面臨地層滑動威脅,只是幸運地在多次災難以來無大規模死亡事件。 莫拉克來襲,翠巒被診斷出具「斷層通過」、「坡度大於30 度」、「崩積岩地質」、「地層滑動」、「坡面及土壤滲水」、「北港溪向源侵蝕」等多項危險因子,且因居住人口眾多,未來若發生大規模崩塌,災情將相當嚴 重。

災後翠巒被列為「堪虞部落」,但至今為止要求遷村多年的翠巒卻未獲得任何永久屋政策協助。林碧玉在災後曾說:「921後我們就一直構思,若山區的人願意下來,我們該怎樣幫她們的忙、讓她們居住在安全的地方」。

但當翠巒發現遷村後面臨的危機、希望慈濟幫忙,慈濟卻對翠巒居民吳明德說:「為你們做這麼多了,為什麼當初妳們要蓋這邊?」族人無奈反問:「為什麼?我們也想問為什麼!」

倉促的翠巒遷村讓居民無法安身立命,但「翠巒經驗」卻讓慈濟演練與公部門合作的經驗,並成為八八重建時向政府遊說「永久屋政策」的正面宣傳例證。

921災後重建基金會執行長謝志誠說:「慈濟921時就很想做大愛村,但永久屋土地喬不定所以作罷。」而由身兼慈濟人與當時任職南投縣府的蔡碧雲主 導的「翠巒遷村」,處理了所有相關工程事宜,包括遷村用地取得,建築師、包商接洽,甚至施工過程大小問題,都由她一手包辦。這座為慈濟量身定作的「翠巒大 愛屋」,完成了慈濟的夢想,甚至以此作為「情義月光」連續劇的題材。

謝志誠直指:「翠巒經驗是為何慈濟災後立馬向政府提出永久屋政策的原因」。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也坦承,救災時政府被罵到臭頭,災難規模又大,「有民間團體要幫忙,我們當然願意也感激。」

永久屋政策,滿足誰的願望?

但慈濟介入重建一年來,大愛村雖尚未如翠巒部落有用地安全的問題,文化衝突卻履履爆發。林碧玉與高雄縣政府簽訂永久屋贈與契約時曾發下豪語:「大愛村要成為國際示範村,希望從太空看地球,就可看到大愛村!」

但災後88天,大愛村尚未興建完成,居民首先便被迫住進如工地的「家」;大愛村充滿慈濟圖騰、原住民教堂有證嚴法師靜思語、主要幹道「大愛路」上更 有「一早就看見浮屍」、「希望孩子也能參加慈濟」「我願我微薄財產能賣掉用一半捐給大愛台救災等心願」等石塊,也引發居民質疑。

經媒體披露,大愛石引發社會震驚與中研院民族研究所副研究員丘延亮批評:「我從未想過在21世紀還看到如此活生生又露骨的殖民表現!」慈濟基金會專員賴睿伶解釋,大愛石是和居民討論後所決定的「記憶歷史」的方式。

她說,慈濟原希望在大愛村立碑,但居民不擅長書寫長文,因此慈濟在人文營讓居民寫出短句,最後刻在石頭,配合以工代賑政策,讓居民負責景觀整理。

「我知道社會有很多觀感,但當時一定是『有人』要這麼做,我們(慈濟)才做。」記者追問能否舉證「有人」是「哪些人」確實寫出大愛石上的字句並要求 刻上?賴睿伶說:「是不是要做到舉證我不確定」;並強調:「災民有些接受,有些不(接受),我們都尊重;但一定是『有人』說要這麼做我們才做。」

大愛村民質疑,賴睿伶口中的「有人」,可能是部分災民因慈濟握有資源而向其靠攏、甚至成為慈濟基金會工作人員的「災民代表」,做出的決定不見得代表 多數意見。而慈濟為完成大愛屋興建的願望,不惜讓「部落因資源導致的內部分裂」,比大愛石的字眼更傷害部落團結,「無形傷害比莫拉克風災更嚴重!」

謝志誠分析,慈濟興建大愛村與「形象」有密切關係。慈濟由台灣發跡,卻總為他國興建大愛村,「台灣怎能沒有?」因此921大地震時慈濟勉力爭取,失敗了,「當然不能錯過莫拉克」。

災後重建被政府視為「遷村」,但世界展望會長杜明翰直言:「大愛村根本不叫遷村。」他直指,部落遷移是大事,需符合人道救援原則,維持文化、生命力、尊嚴感跟自主意識更是重點。

杜明翰透露,世展會為災民興建房屋的募款經費部分來自獅子會,「獅子會希望我們做logo,也建議把世展的logo放上去,但我跟他們說NO,因為那是災民的家」。

誰說了算?


平時在高雄工作的劉慶滄是六龜人,莫拉克沖毀老家的4分地縣府原配給他28坪房屋,卻因慈濟的「把關」而變成14坪,不過目前已更正。

陳振川坦言,慈濟事件讓重建有缺憾,政府與民間的重建事務合作協議本該清楚,「但因『大家都在做善事,從政府角度來看,也不好意思要求太多』。」 但這導致帶頭的公權力被NGO取代!陳振川坦言:「最後政府已無法叫它踩煞車。」如永久屋核配權本在縣府,但當縣府確認名單後,卻又必須交由慈濟確認,產 生永久屋人球。

劉慶滄是六龜人,平時在高雄工作,假日則返家探望80高齡的父母;莫拉克沖毀他老家的4分地,幸虧家人平安;考慮兄姐不在南部工作,家中二老只能靠他照顧。

劉慶滄的妻兒因工作與就學而將戶籍遷至高雄市租屋處,但戶籍仍登記父母與他的名字。根據《永久屋申請資格》可配住28坪永久屋。但縣府核配後一週卻因慈濟二度審核而變成14坪。此外,更有多達26戶南沙魯村民及50戶以上桃源鄉民申請不到永久屋。

重建比天災殘忍

雖劉慶滄的問題已獲解決、而高雄縣政府重建委員會主任王正一與賴睿伶也都強調「真正的審核權在縣府」,但大愛村已對災民造成二次傷害。王正一補充, 無法順利申請永久屋者可能是不擁有房屋所有權、不是戶長,但卻有分戶狀況;「縣府仍在審,若永久屋有剩,會看情況決定要否放寬標準分配給分戶者。」

永久屋政策推動至今仍引發部落抨擊、堅持原鄉重建,永久屋戶數為何不夠?謝志誠分析,原鄉重建和永久屋的資源分配不均,從優從寬的永久屋認定標準對 災民有吸引力,是變相的「衝永久屋人數」。陳振川也坦承:「我們是把門(申請永久屋)變寬,讓沒有劃特定區的也能申請永久屋,這部分是有一點在媒合。」

只是不少入住永久屋的居民坦言,戶籍在山上有農保,遷至永久屋就失去社會福利,加上文化與環境因素,「我們以後還是要回山上」而不願遷戶籍;但不遷戶籍卻影響入住居民。居民抱怨:「小孩子都要上小學,戶籍卻因高雄縣府要統一辦理而不能遷,孩子是要回山上讀書嗎?」

更值得重視的是:因資源全部集中在永久屋、缺乏中繼資源支持,社會上已有批評災民貪婪的聲音。

(待續)

(本文轉載自莫拉克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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